历史

第26节(1/2)

    几年后回过头来看,我开始赋予在那几年里发生的这场全球危机以越来越多的重要性。世界经济在那期间所发生——或者更为重要的是,所没有发生——的一切使我们不仅意识到损害程度,而且意识到我们与更为严重的灾难的接近程度。金融市场为人类本性所驱使,倾向于没有节制。这意味着某种周期性金融危机实际上是不可避免的。理解上一次危机所发生的一切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就未来的危机进行预防和作出反应。这对世界各地的许多人来说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我在财政部首先关注的就是这场危机的金融方面以及他们对美国和全球经济的影响。但在事实和数字后面则是巨大的人道成本——人们失去工作和积蓄,而且,在遭受打击最严重的那些国家里,人们陷入贫困。

    在每一个严重遭遇危机的国家——泰国、印尼、韩国、俄罗斯和巴西,恢复信心、重建金融稳定以及恢复经济增长的问题完全超越传统的宏观经济范畴。在我们就不断扩展的金融危机问题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以及其他国家协同工作时,我发现自己不得不处理一些一位美国财政部长通常不会涉及的问题——韩国的劳工运动、印尼的**以及形形色色的俄罗斯政府成员的诚意。在这种形势下,外交政策与经济政策之间的区分模糊了,尽管政府内部(国务院、财政部)的决策结构仍然由那些传统界线确定。经济决策者还需要了解各种问题——人们没有预计到这些问题会成为我们工作范围的一部分。这种需要——迅速掌握这些意料之外的问题所涉及的知识——在某种程度上把我带回自己担当套购商人的那些日子,那时我会一头扎进自己对之一无所知、但对大型公司合并具有潜在影响的那些问题中:从铁路路基条件到对罗得西亚的制裁。

    当然,我对此次危机的观点仍然是美国式的,是建立于我在财政部工作的基础上面的。尽管我们相互影响甚大,但其他人们——无论是其他国家政府的或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的经验和见解无疑会与我的有所不同。我认为,那些年里所发生的事件使我产生了四点重要认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由贸易与资本市场的极大整合而产生的国际相互依存,而我们对这种国际间的相互依存却了解甚少。我记得巴西财政部长佩德罗·马兰在1998年10月告诉我说,他们国家货币遭受打击,利率高于以前,而部分原因却竟然是由于俄罗斯杜马拒绝增税,他觉得很难对其国人作出解释。全球危机突出了这样一个现实:在一个经济一体化的世界,遥远国度出现的繁荣可以为其他地方创造机会,但是,千里之外的国家出现经济结构的不稳定也会在本国产生不确定和不稳定。一个国家的成功可以给他国带来财富,但其失误也会使他国处于险境。

    在不确定的世界市场教育相互依存的现实引发出第二点,也就是有效治理——国家或跨国的——的极端重要性。从很多方面看,我们所熟悉的表述——“政府”与“市场”间的冲突——是错误的。市场经济需要有一包括一个法制合理的框架、教育、社会保障网络、执法等内容的一整套职能,而这些职能市场本身是无法有效提供,只有政府才能充分着手执行的。另外,我们生活在一个由主权国家组成的世界里,但越来越多的问题具有跨国性质。例如,贸易和资本流动、某些重大环境问题、恐怖主义以及某些公共卫生问题,这些问题也只有通过政府才能得到有效处理。此外,有些人提出,世界经济的那些强制性规则夺走了自己国家政府的权力,因而全球化意味着国家政府重要性的降低。在我看来,情况恰恰相反。任何一个国家的问题对他国都具有潜在影响,这意味着国家政府更加重要——一个国家的政府没有效力,产生的某种破坏性影响是可以超出其国界的。而且,无论一个国家经济政策是好是坏全球资本市场都会作出反应,这样国家行为的影响力就增大了。

    第三点就是,发生信任危机、资本开始逃离时,单有货币或政策改革是无法扭转局势的;两者都是必要的。政府需要实施强有力的改革计划,以使国内外的债权人和投资者相信:留下来符合他们的利益,增长和稳定将会恢复。在很多情况下,这意味着着手处理长期存在的软弱无力的银行系统或**现象等结构性缺陷,因为这些缺陷已令人无法容忍并已成为投资者关注的焦点。同样,汇率和利率也必须调整到一定的水平,国内储户和国外投资者对继续获得足够收益都抱有信心。但资金也是需要的资金。对一场金融危机的有效国际反应则是把与持强力政策与为使那些政策产生效力提供足够资金兼而有之——阻遏市场溃散、创造信心——同时又使政府能够对包括赤贫者社会保障网络在内的一些基本计划予以支持。这同样是十分需要官方资源——来自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在有些情况下是直接来自美国及其他一些国家政府的捐赠——的领域。

    第四点,也是最后一点:处理这场危机可资利用的那些手段不如市场那样现代。这些手段包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的资源及政策经验、美国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