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四节 萨迪(1/2)

    谢赫·穆斯列赫丁·阿卜杜拉·萨迪·设拉子依(120——1292)是13世纪波斯的著名诗人。他与菲尔多西、哈菲兹被称为中古波斯的三大诗人。萨迪生前在北非和中东地区就享有很高的声誉,17世纪中叶又闻名于欧洲。萨迪的名字早已归入世界文化名人之列。

    萨迪的生平事迹没有准确的记载。根据他的作品分析,大致可以追寻到一些踪迹。他出生于波斯南部文化名城设拉子。父亲是一个下层传教士。童年时代,他曾受到父亲严格而细心的教育。14岁时,他的父亲去世。少年时期,他在生活上依赖亲友的接济,尝尽生活的艰辛。他自幼聪颖好学,经人资助,20岁左右来到东方穆斯林的中心巴格达,进入当地最高学府“内扎米耶”书院,并以优异成绩取得公费。在这里,他学习《古兰经》、古代哲学、法学、历史、数学等知识,对神学院超凡禁欲的讲经传道并不感兴趣,他对波斯和阿拉伯诗学方面有浓厚的兴趣,造诣颇深。

    由于蒙古人的入侵。战祸连年,萨迪未等毕业就离校而去,开始了他长达30年的颠沛流离的流浪生活。30岁左右,他陪一位老师去麦加朝圣,从此以一个伊斯兰教“达尔维什\游方者,行脚增)的身份出现在群众中。向他们传经布道。他的行踪遍及亚非的广大地区,如埃及、摩洛哥、埃塞俄比亚、印度、阿富汗和中国的新疆。他常随商队上路,乘骆驼、骑驴马、坐船或步行,穿沙漠、渡险滩、过密林,历尽艰辛,多次遇险几乎丧生。他曾被十字军俘虏,被迫在的黎波里挖壕沟,后被一个好心的商人用钱赎出。这个商人还把自己的女儿许给他为妻,但妻子十分凶悍,他无法忍受,被迫离家出走,继续流浪。在长期的流浪生涯中,他接触了各阶层人物,耳闻目睹民族的兴衰、社会的动乱、贫富的悬殊、人民的疾苦,广泛接触到东方穆斯林各国的社会生活,了解到各地人民的风俗习惯和精神面貌,对形形色色的生活现象有比较深入的观察和了解,丰富了他的生活经验和写作素材,为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正如他在《蔷该园》的开头所写:“……所以我才在这本书里写了各地奇闻,圣人训喻,故事诗歌,帝王言行,其中也掺杂着我自己的一部分宝贵的生活经验,这就是我写作《蔷薇园》的缘起。”

    1257年,萨迪终于结束了长期的托钵漫游生活,回到故乡设拉子定居。他在郊外一所简陋的房子里过着半隐士的生活,潜心著述。1292年逝世后安葬在这里。

    萨迪早在少年时代就已开始写诗,但那些诗都散失殆尽了。他写过抒情诗、道德诗、叙事诗、讽刺诗、哀歌、箴言、警句等,表现了他善于在前人的基础上创新的才能。萨迪的诗,保存下来的最早的是13世纪三四十年代于巴格达和流浪中写成的抒情诗集《库里雅塔》,诗人把其中的一部分诗称之为“快乐的诗”。现存《全集》中,共有60O多首抒情诗,抒情诗是萨迪为人所称道的作品,他把抒情诗的格式提高到十分精湛完美的境地。

    1257年,萨迪把周游列国的见闻与平生回忆,用诗体写成一本10卷故事集《果园),作为游子奉献给故乡的礼物。《果园》又名《萨迪书》,包括正义、行善、爱情、谦逊、知足、礼拜、教养、感恩、忏悔及序诗,每卷都由一些小故事和寓言组成,并插入作者的见解,有着比较浓厚的道德说教意味和宗教色彩。这本诗集立刻使萨迪声名大振国王想聘他为宫廷诗人,但他不愿事奉权贵而婉言谢绝。

    1258年,萨迪完成了他最重要的作品《蔷薇园)。

    《蔷薇园》和《果园泻作年代紧接在一起,二者在题材、思想内容、结构形式等方面大体类似,都是训诫式的,可视为姊妹篇。《果园》的宗教色彩更浓厚。《蔷薇园》显得更深刻、更成熟、更完美。

    《蔷薇园》正文分为8卷:记帝王言行、记僧侣言行,论知足常乐,论寡言,论青春与爱情,论老年昏愚,论教育的功效,论交往之道,皆可独立成篇,前有引言,后有短跋。体裁采用波斯传统的散文夹诗形式。内容丰富多彩,深刻地反映了13世纪波斯与东方穆斯林地区社会生活的真实面貌,是萨迪一生智慧与经验的结晶。、萨迪本人是饱经磨难的下层僧侣,又深受新兴市民阶层的新思想的影响,他的《蔷薇园》处处渗透着同情人民、反对强暴的人道主义思想:

    亚当的子孙是一个身体上的四肢,

    原是来自同样的一种物质。

    这一肢如果受到压迫和痛苦,

    其他各肢也难安享幸福;

    你不同情别人的不幸遭遇,

    你就算不得亚当的后裔。

    萨迪的人道主义,其立足点是站在正直善良的人民一边。他的全部作品都表现出对人民的无比深沉、无比炽热的爱。他赞颂劳动者的可贵品质。有人问以慷慨闻名的豪富哈丁台:“你在世上见过或听说过有人比你更高尚吗?’”哈丁台对一个不肯到他家吃白食而靠自己劳动糊口的樵夫大加赞赏:“我看这人远比我豪迈而崇高。”有两兄弟,一个作官,一个自食其力。作官的邀兄弟也去当差以摆脱体力劳动,而穷兄弟却劝作官的摆脱侍候人的屈辱地位:“与其腰束金带、服侍他人,不如坐在地上自食其力。”赞美劳动和自食其力的劳动者,是与封建阶级的道德相悻的,这是难能可贵的。

    萨迪十分重视人民的力量。他再三强调人民是国家的根基。在《蔷薇园》第6章第6个故事中,明确指出“天下的得失在于民心的向背:

    暴君决不可以为王,

    豺狼决不可以牧羊。

    国王对人民任意榨取,

    正是削弱了国家根基。

    尽管这还属于“君轻民贵”的思想范畴,但在中世纪能够这样提出问题,是十分可贵的。萨迪清楚地看到了在暴政奴役下潜伏着危机,严正地提醒统治者,要让人民安居乐业,不要“任意榨取”百姓,否则“人民痛恨暴君,转眼叫他灭亡”。对人民力量的清醒认识正确估价,这是萨迪超越他同时代人的地方。

    萨迪怒斥那些鱼肉百姓、视臣民生命为儿戏的暴君。《蔷薇园》中的许多诗篇,谴责和暴露了暴君横征暴敛、草菅人命的罪行,把他们比作豺狼,称其为“天下最大的恶人”,发出“暴君,暴君,价钱是人民的灾难”的诅咒。萨迪有着极强的是非观念,嫉恶如仇:

    我们虽然承认仁慈可取,

    不要为暴君的创伤敷药。

    你对毒蛇如果怜悯惋惜,

    就是对亚当子孙的残暴。

    他认为圣徒对暴君的“最好祝愿”是“取走他的生命”;表达了人民痛恨暴君、推翻暴君的心声。

    萨迪强调国王应该“仁慈宽厚”。《蔷薇园》中有歌颂英明君主的诗章,如写古代明君务计旺王的故事。诗人的基本思想还是“天下的得失在于民心的向背”。

    除了写暴君和明君外,萨迪还写了另一类国王。他们一开始很残暴,刚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