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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胜唱》 第二编 第09讲 要中庸(2/2)

修证?昧者泥于不息则久、久则征,乃至博厚、高明等为阶而进、梯而升、渐而非顿、或领而非渐,亦可哂矣!虽然,此就已趣乎中庸、入不二法门者言也。一曲之致,必大惑焉。若曰外境内心不二,然则一草一木、一人一狗,皆不二也。果尔,草即木,木即草,人即狗,狗即人。可乎?曰:“不可。”是昧于长短、大小之义,囿乎人我、色空之见。滞名相之执,亡体用之全。盖体固不二用则非一也。

    若曰必无阶梯、顿渐,则昭昭之多,不覆万物、系系星辰﹔一撮之土,不振河海、载华岳﹔一卷无广大,则动、植、宝藏不丽于山﹔一勺非不测,则蛟龙鱼鳖不媚于渊。不但显坏名言,而亦大悖事理。可乎?曰“不可”。惟无也,故生有。若有有,有复何生?有不生有,因无而有。有阶有梯、有顿有渐,例同此释。必曰有是有此昭昭、一撮、一勺等则长此昭昭、一撮、一勺而变化不兴、化育不成,曰系星辰、振河海等,寐语也。岂事理哉?斯义也,固一心之所显,一法之所印。至玄至妙,至平至庸。事无阶梯,理非顿渐。故孔子引《周颂》之《诗》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理虽万殊,形上则一。子思以文王之德之纯、纯亦不已况之。不已岂纯?今纯而不已,是故为物不二、生物不测,天地之至德,圣人之至行,中庸之至道也。故次要德而曰不二。

    (七)要不怠(“大哉圣人之道”全章)

    中庸非至德不凝。一性虚明,讵怠者能至?尊德性、道问学、致广大、尽精微、温故知新、敦厚崇礼,入德之新阶、臻至之显径也。怠者每望而废自半途,盖究其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遂兴仰之弥高之叹。即其用,威仪三千,礼仪三百,又启钻之弥坚之思。讵知一性圆成,乌有难易?既无难易,行者莫阶。事每慊于未济,道固需乎待人。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至德者,精进不怠之德。居上而骄,为下而倍,必不然也。精进乃德之至,而凝道之至。既至也,何用不臧?曰兴、曰容,动止皆适。而骄、而倍,灾必及身。故子思引《大雅·蒸民》之篇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次不二曰不怠,义固尚乎斯矣。

    (八)要分(“愚而好自用”全章)

    智不越分,明不违时。自用自专,违越交戾,讵曰利他?抑亦损己。议礼、制度、考文,国家重政,四庶共型也。非德懋位尊,莫由废作。位尊而德替,苟有作焉,必不足以勰天下之大和﹔德懋而位卑,苟有作焉,必不足以征天下之大信。故曰:“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又曰:“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敢作和乐。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不敢作礼乐。”盖不越不违,益己利人于是乎在。曰灾曰患,安有寄乎?子曰:“吾说夏礼”云云,又明示生今而道不反古,且以用乎今,理如是,分如是也。故次要不怠而曰要分。

    (九)要誉(“天下有三重焉”全章)

    “三重”,朱子引吕氏之说曰议礼、制度、考文,且曰:“唯天子得以行之,则国不异政,家不殊俗,而人得寡过也。”先生曰:“不然。三重者,由本章一’上征‘、二’下尊‘、三’君子之道本诸身‘等三重也。前章前文前又已罄,此章此文此义自形。朱不以’故君子之道本诸身‘与’上征‘、’下尊‘等安立为三者,以此’故君子‘之’故‘字难消耳。讵知故者,古也。故君子即古君子也。上征,征则民信。下尊,等则民从。君子之道,又本诸身,征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谬,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是天下协偕,虽欲动而世不为天下道,行而世不为天下法,言而世不为天下则不可能也。故远之必有望,近之必不厌。《诗》曰:’以允终誉‘,又曰:’君子蚤誉‘,岂偶然哉?重此三也。舜、禹之有天下,实重乎三﹔汉、唐之有天下,权重乎三﹔桀、纣之失天下,远轻乎三。君子蚤誉,宁忽乎三?誉蚤而过自寡,过不寡而誉必不蚤矣。今之君子,全失此三,而欲大邦国、京天下,过乎非欤?故次要分而曰要誉。”

    (十)要大(“仲尼祖述尧舜”全章)

    尧、舜、文、武,人也﹔天时、水土,物也。祖述宪章,上律下袭,远绳乎人,近准诸物,取而律己,亦以益人,不攻异端,不堕平常,一味素行,无德不周。此君子之道全,中庸之德大也。取譬天地,借喻四时,乃至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又形君子之德大、中庸之道全也。曰大、曰全,名异而体一。斯即通衢,安问别径?仲尼之大、天地之大,此而已矣。故次要誉而曰大。

    (十一)要临(“唯天下至圣”全章)

    既大也,或虑不明,比而知,闻而知,思而知,不切证而知,皆非临矣。灯下见物,月下见物,日下见物,物固非三,见则不一。此曰临,以喻乎见,日下见也临。此寓乎仁,则宽裕温柔,足以有容。大乎勇,申乎义,则发强刚毅,足以有执,齐乎礼,则齐庄中正,足以有敬。激乎智,则文理密察,足以有别,智、仁、勇诸德丕显,法、报、化三身齐形,随处立名,立名即真﹔所在消权,消权即实。故曰“薄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悦”也。行人跻此,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坠,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之、亲之。故曰配天,故曰至圣,故曰声名洋溢乎中国。天者,仰首而见,不待他证,不依例明。亲临乎中庸者,亦如仰首见天,不待他证,不依例明也。必如是乃曰临,反之曰不至。何也?纪信辇、叶公龙,非不壮观,然非诠实矣。配天者,天以无形而化生万物,行人以无为而临乎中庸,故曰配。配,犹偶也。行人至圣不二不一。在途曰行人,归家曰至圣。故次要大而曰临。

    (十二)要本(“唯天下至诚”全章)

    此章首曰“自诚明”云云,尾曰“唯天下至诚”云云,是首尾以诚诠实,因实立中。曰誉、曰证、曰大、曰临,随处安名,有名即实,实而不居,居之乃权。言条理,章章井然,句句非紊﹔判失纲,处处殊至,节节支离﹔观乎趣,维摩室中,百幻千奇,三都不足以壮其丽﹔探乎寂,空生崖下,春明花孔,万德不足以显其玄。有情无情,一切繁兴在我﹔即用离用,众妙之纷非他。行人跻此,大本立矣。记曰:“本立而道生。”孟子曰:“取之则左右逢其源。”源者,本也。《大学》曰:“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矣。凡兴一用,莫不本此。非语言诠、意识缘。可言可诠,重彼而轻此,或重此而轻彼者,都非亲非临,必有所倚也。既有所倚也,讵曰经纶天下之大经、知天地之化育、立天下之大本邪?故次证、临等曰本,以结本章之全,显文言之整。然则本有结乎?曰本也者,不来不去,不生不灭,不净不垢,不断不常,头且无,尾何有?今曰结,权语也。惟不倚,曰灵光独耀、曰照体独立、曰绝待、曰直觉。非比非喻,不可赞、不可叹、不可即、不可离、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跻乎此,聪明、圣知、达天德者矣。然此聪明、圣知、达天德者,非他非异,行人但一要乎本,即得也,岂二致哉?慎勿重彼轻我,高推圣境,穷劫不至,自取沉沦。故曰要本。

    第三节 拈提

    此章开十二支。首证、次曰量、三曰等、四曰验、五曰德、六曰不二、七曰不怠、八曰分、九曰誉、十曰大、十一曰临、十二曰本。然则仅此十二支乎?曰:“否,否。八万四千法门,门门无尽。彼十二支者,太仓一粒耳。”“然则何不开一、或二、三或四、五而独标十二,有说邪曰:”有。“曰:”何说邪“曰:’我亦无知。”曰:“既曰有也,何得云无知?”曰“我若有知,即夺汝无知﹔汝既无知,亦云何夺?既无有夺,故曰无知。”或大窘,莫知所措。

    先生曰:“向汝道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事理双忘,不拘文字。曰一、曰二、曰三、四,从何建立?此中庸者,尚是假有,况此十二支乎?朝三暮四,暮四朝三,原以慰乎狙怒,支固任乎人开。必于此课胜劣、检是非,惑甚矣!虽然,尝一脔而甘全鼎,饮一滴而美大溟。破句楞严已垂古范﹔庭前柏树早播风规。则此一句尤丽,矧曰支乎?迷悟在乎当仁,胜劣匪关法会。此要之立亦云是耳。”

    拈曰:舒州龙门清远佛眼者,与圆悟勤佛果、佛鉴为知友,宋之三佛者也。眼初读《法华》至“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质其师,师不能答。遂遍参,至太平,见五祖。旋乞于庐州,偶雨仆地,烦懑间,(先生曰:“百折不回是好汉,半途而废岂丈夫?”)闻二人交相恶骂。谏者曰:“你犹自烦恼在。”师于言下有省。(先生曰:“会么,会么?一切处成正等觉,并不在你把古人或今人的奇言妙义蕴在胸中,作是非道理会,才叫用功。”)及趋五祖,凡有所问,祖师曰:“我不如你,你自会得好。”或曰:“我不会,我不如你。”(先生曰:“你看他作家宗师,钳锤何等严密!何等恶毒!何等亲切!当今有如是师家么?若有,与我然香来,拜他百拜。”)眼愈疑。(先生曰:“又吞钩一个。”复曰:“见块狂趋韩地犬,不贪香饵碧潭龙。”)遂咨决于元礼首座。礼以手引师之耳,绕围炉数匝,且行且语曰:“你自会得好。”师曰:“有冀开发,乃尔相戏邪?”(先生曰:“知恩者少,负义者多。”)礼曰:“他后悟去,方知今日曲折耳。”后寒夜孤坐,拨炉见火如豆许,恍然自喜曰:(先生曰:“你看!你看!要发疯了!清平世界那里有如许多事来。”)“深深拨,有些子,平生事,只如此!”(先生复曰:“而今世上人眼浅,只重衣冠不重贤。”)遽起,阅案上《传灯录》,至破[空/虌-蔽]堕因缘,忽大悟,作偈曰:“刁刁林鸟啼,(有这事)披衣终夜坐。(何必)拨火悟平生,(见神见鬼)穷神归破堕。(可知礼也)事皎人自迷,(平地吃仆)曲谈谁能和?(一种没弦琴,惟师弹得妙)念之永不忘,(休妄想)门开少人过。(白虎当轩,闻者丧胆)”圆悟勤因诣师寮,举青林搬柴话验之。(先生曰:一家有事百家愁,一马不行百马忧。“又曰:”士穷见节,患难见交。“)且谓:”古今无人出得,你如何会?“眼曰:”也有甚难?“悟曰:”只如他道铁轮天子寰中旨,意作么生?“眼曰:”我道帝释宫中放赦书。“(先生曰:两个明眼人,一齐说瞎话。”)悟退与人曰:“且喜远兄便有活人句也。”

    “眼师在未拨火及阅破[空/虌-蔽]因缘前,固一行者也,及悟后,亦行者也。在未悟前说他是聪明、圣知、达天德者,他心里如何?既悟后,仍然说他是聪明、圣知、达天德者,他心里又如何?且不说眼师,即行人自身,只如今日闻法者,闻拈提此语,心里又如何?”众无语。

    先生顾视大众,良久,乃曰:“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都不见。”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