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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箭、鸦片(1/2)

    暗箭、鸦片

    我说我不嫉妒艾森豪威尔先生,不是在这里宣传柏杨先生真是活圣人呀,假使有人竟然认为我是活圣人,就非常抱歉啦。不过我虽然不嫉妒艾森豪威尔先生,却是颇嫉妒别的写文章的朋友——学院派一点,我却嫉妒别的专栏作家,盖利害相同,职业相同也。此地的专栏作家有限,写方块朋友的文章,天天在报上出笼,读者老爷比我都熟,所有用不着指名道姓矣。(这同样也不是说我温柔敦厚,盖如果我指名道姓,就只向治安机关指名道姓,向你指名道姓有啥用?)其中有一二之人,写得既比我高明,见解亦比我深入,已经够我心脏抽筋,偏偏他又受到广大读者的推崇和爱戴,以致其书销路奇好,读者老爷简直全都瞎了眼,专门喜欢拜读他阁下的,而不拜读敝阁下的,我心脏的筋遂更加猛抽,如果再不发动点啥,真能抽死。

    我最初本打算飞出一顶“匪谍”帽子的,可是该帽已经被套作家和其同类飞过,没有立刻发生作用,有点不太灵光,是以必须发出其他灿烂夺目的宝贝,才能“聚而歼之”之效。就在上个星期吧,有一天,在台北市自由之家一个宴会上,或一个座谈会上——称赞某某,听得我实在难受,就假装心事重重,长叹一声,大官果然在意料中问曰:“柏老,柏老,肚胀仍没有好呀?”我曰:“肚胀倒没啥,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我只是为我们文化界悲,为人心悲,为国家悲。”大官一听我如此之悲,大吃一惊,问曰:“愿闻其详。”我曰:“以某某而论,他以那块地盘上种植鸦片,读者竟然吸上了瘾,这该如何是好?”说罢这段话,当时本来要去撒泡尿的,也没去撒,只正襟危坐,露出甜面酱嘴脸。大官听啦,猛点其头,看样子有点若有所悟的情势,我就心中暗喜。

    我本来想说该某某先生在他方块上种植马克思主义兼灰色思想的,话到嘴边才改成种植鸦片,盖取其比较活泼,容易动人心也。这不过是个开始,以后我还要继续奋斗,制造暗箭。如果能把该作家关了起来,判个十年八年徒刑,最是上策。否则的话,把他的书一股脑查禁,也能消我心头之恨。再不然的话,鼓励报馆老板取消他的专栏,剥夺他的散布毒素的地盘,也可一平我的民愤。

    有些脑筋不灵光的人曰:“老头,恐怕你是急啦,妒火把你烧昏啦,不会有大官被你牵着鼻子走。”呜呼,谁说我牵他鼻子走乎?我只是摆个圈圈教他跳。吾友里宾特罗甫先生曾曰:“反反复复说上一千遍诗学”的传授者。西汉赵(今河北邯郸西南)人。据称其诗,谎话都会成为真理。”等我说得多啦,再有喽罗群众响应,而且相机行事,还有别的暗箭哩。古人不云乎:“明枪易躲,暗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