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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p最新章节47第四十六章

    秦逸仪走后,房间里似乎还留着她身上惯有的绿茶香。司徒柏坐在那张猩红色的绒布复古沙发里,曲着指节,用指尖在手把上敲着什么,神色若有所思。

    王允皙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司徒柏坐在影里。此刻的阳光已经变化了方向,有些许光线正好照在他侧过来的半边脸上,就像小动物的尾巴,让她的心倏地沉寂下去。

    她向他走过去,老旧的木质地板在鞋跟的踩踏下发出“吱呀”的声响。王允皙一直不明白,司徒柏为何要入手这样一栋老旧的建筑物,不过她始终觉得,他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耄耋老人,她和他之间像是隔着条银河,那是一种超越了别的代沟,她,从未真正地靠近过他。

    王允皙想着,忽而就觉得心酸。她走到司徒柏的身后,眼神有一些露怯,她伸出双手搭在司徒柏的肩上,他微微一怔,反应过来,便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自昨晚争吵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话。司徒柏的这个动作有鼓励的意味,王允皙敛了敛心神,首先服软:“你就这样放她走了”

    司徒柏闻言,撤回了他握住她的手,就连眼神都冷了下去,“不然你还想怎么样真的将她乱棍打死”

    感受到司徒柏态度的转变,王允皙眼里原本还温柔的光也转瞬即逝,她冷笑一声,问:“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告诉司徒枫,说你绑架了她”

    “她不会。”司徒柏从椅子上站起来,“再说了,绑架她的人是你,不是我。”

    司徒柏说着,转过身来,他似笑非笑地盯着王允皙看了半晌,然后脚步一旋,就往屋外走去。

    王允皙被他捉不透的神情惹怒了,连声调都变得激昂:“我劝你还是早下手为强,否则就要被司徒枫占尽先机了”

    司徒柏闻言脚步一顿,但他并没有转身,王允皙只听见他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他不是早把基金合作方案给你了吗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他说完,也不管王允皙已然僵硬的表情,就这样走出了卧室。

    卧室外是条长长的回廊,司徒柏走过拐角,在墙处站定。他眯着眼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美国的号码。

    “是我。”电话很快就接通,司徒柏说着,点了一支香烟,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在烟雾中变得朦胧,“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计划,要尽快提上日程,我等不了太久。”

    秦逸仪出了古宅,才发现这里是位于d市郊区的古城乡,放眼望去皆是青山和菜地,而司徒柏的房子被几栋乡民自建的小楼围在中心,显得突出却不突兀。

    她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包包就放在大厅的玄关入口,她翻了翻,发现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只是手机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秦逸仪步履蹒跚地走着,好不容易发现城乡公车的站台。这个时候,乡民要么早就进了城,要么就在地里劳作。她站在空无一人的站台上,翻出化妆镜照了照,发现脸上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得多。

    她忍着心里依旧泛滥的凉意,隔着墨镜看了眼站台外的青山绿水,顿时觉得昨晚的一夜惊魂就像场梦一样。

    当公车开进d市市区的时候,秦逸仪连忙找了间最近的百货,给自己重新置办了身衣裳。经过自动贩卖机的时候,她又给自己买了瓶冰冻的矿泉水,贴在脸上冰着,然后打车回家。

    工作日的中午,道路还是比较畅通的,但秦逸仪还是不停地嘱咐司机,尽可能开得慢一点。

    秦逸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昨晚的那一棍打出了脑震荡,这一会只觉得晕得厉害。她一边忍着这种强烈的晕眩感,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到底该如何向司徒枫解释昨晚的不归。

    她本能地想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司徒枫,告诉他王允皙和司徒柏还没有离婚,告诉他司徒柏看起来好像有成足。可是,一想到昨晚放自己离开的那个女人,想起自己答应她不会追究的承诺,秦逸仪的心就软了下去

    原来她与司徒柏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出租车开到丽景阳光的时候,那瓶矿泉水早已不冰。秦逸仪的手心里全是化开的水珠,湿溚溚的,就像她的心情。

    她付了车资,就往自己的公寓走去,每个脚印都很迟疑。关于昨晚的不归,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套说法,但她不确定,司徒枫会相信她说的话。

    秦逸仪几乎是颤抖地推开家门,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迎接她的竟是一片寂静。

    发现司徒枫不在家,秦逸仪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一放松下来,她的头痛就更加变本加厉。她撑着脑袋走到浴室,给自己放了一浴缸的热水,想好好地泡个澡。

    不一会儿,浴室里已是一片氤氲,秦逸仪脱了衣服坐进浴缸,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在温热的水里松弛下来。

    那条被撕裂的裙子和司徒柏的风衣外套早被她丢进了百货的垃圾桶,但每当她毫无预兆地想起那两只手在自己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抚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翻涌着恶心的感觉。

    她双手捂脸,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整个人埋进了水里。

    水温或许真的有治愈的力量,秦逸仪也不知道自己泡了多久,但她的头痛已经缓解了不少。

    她直接拿过司徒枫挂在浴室里的一件浴袍裹在身上,浴袍上还残留着一些他的气息,萦绕在秦逸仪的鼻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秦逸仪走到厨房给自己热了杯牛,又吃了颗止疼药。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她犹豫着要不要用客厅的座机给司徒枫打个电话,但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盯着那一部白色的座机发呆。此时此刻,她是渴望倾诉的,可是又不知道该和谁说。

    经过昨夜那一晚,秦逸仪越发觉得,自己身边可以信任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秦逸仪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发呆,直到止疼药的药效慢慢上来,她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恐怖的梦,梦里有一双像极了巨蜥的眼睛,一直在追随着她。她在梦里奔跑着,偶然回头,却又看见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脚在紧紧地跟着自己。

    梦境突然具象起来,秦逸仪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热带雨林之中,参天树木下不见阳光,四周开满了颜色妖冶的花,在影里散发着诡异的光。

    她毫无目的地逃窜着,却在慌乱中被一支壮的藤蔓绊倒,然后那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巨蜥就这样压了上来。

    秦逸仪一声尖叫,清醒过来,满眼白光。

    她适应了半晌,好不容易从梦里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才发现那道白光原来是坐在她身边的司徒枫。

    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蹙着眉头看着她,身上的浅绿色衬衫是他昨天就穿在身上的,此刻皱巴巴的就像是咸干菜一样;他的下巴满是胡渣,眼里写满了担忧。

    不知为何,这样邋遢的司徒枫就像一颗子弹,直接击中了秦逸仪的心脏。她呜咽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

    司徒枫紧紧地回抱住她,那颗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了地。他的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一时间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个拥抱似乎让时间都静止,过了良久,两个人才平复下来,但再开口时却是异口同声:“你到底去哪儿了”

    秦逸仪一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司徒枫却仍是一脸严肃,他紧紧地擒住她的下巴,又问了一遍:“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他紧张的神色反而让秦逸仪放松下来,该来的躲不掉,她握住他的手,柔声说出自己一早就想好的说辞:“我昨晚喝醉了,就在华伦开了间房,直接在那儿睡了。”

    司徒枫闻言一眯眼,很明显的不相信,“为什么不回来睡”

    秦逸仪讨好地挨上去,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声音也软软的:“人家怕你生气嘛。”

    司徒枫对秦逸仪偶有的撒娇是最没有抵抗力的,她只说这一句,他的神色便软了下来,“那手机呢怎么一直打不通”

    知道他没有那么好糊弄,秦逸仪只要改变策略。她一改方才讨好的表情,眼神里只剩难过的光,“昨晚喝得晕乎乎的,手机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她哀戚的样子就像一只被雨水淋湿的小狗,可怜无比。对着这样的秦逸仪,司徒枫饶是有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他只佯装狠戾地拧着她的耳朵:“安靖宇说他昨晚很早就走了,你倒好,一个人也能喝得酩酊大醉。”

    秦逸仪闻言一惊,连忙问:“你去找安靖宇了”

    “怎么”司徒枫说着,脾气不好地斜睨过来,“我就差去警局报警了,你一夜不归,我不找安靖宇找谁”

    “你你没有对他怎么样吧”

    看着她一脸担忧的神色,司徒枫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拿起她放在茶几上的止疼药,恶声恶气道:“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说,为什么又吃止疼药”

    “我”秦逸仪一边结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好半天才回道:“宿醉”

    司徒枫被她的这个理由激得彻底没了脾气,他一把捧住她的脑袋,仔细打量,语气里是不自觉的心疼与担忧:“现在还头疼”

    “嗯。”秦逸仪点点头,“晕得很。”

    司徒枫闻言,轻叹一口气。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秦逸仪连忙攀住他的颈项,亲昵地用自己鼻头蹭了蹭他的肩窝。

    司徒枫被她的鼻息惹得失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抱着她往卧室走去。

    他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轻声地说:“我去给你煮解酒汤,你再多睡一会儿,嗯”

    “好。”秦逸仪答应着,仰起头,在他的嘴角轻轻地啄了一下。

    司徒枫宠溺地了她的头发,又在她的唇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厨房的采光不好,司徒枫点着油烟机自带的一盏小灯,灶上的火苗跳跃着,舔着砂锅的锅底“兹兹”作响。

    锅里头的汤已经滚了,但司徒枫却好像不着急将火熄掉。他靠在流理台上,拿着手机打电话。

    “司徒总,”电话那头是特助冷静又清晰的声音,“我刚查到阿ing的手机丢在了jetaie外的小树林里。可是那条小路的摄像头昨晚都被人恶意破坏了。”

    司徒枫闻言,微微蹙眉,“继续查,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把阿ing带走的。”

    “是。”特助答应着,似乎有些踌躇,“司徒总,还有”

    “你说。”

    特助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口:“西德今早来了电话,说大少爷昨晚的飞机,来了d市。他此行似乎很隐秘,西德也是今早上班了,才发现他不在香港。”

    司徒枫神色一凛,转瞬便笑了出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特助听出司徒枫笑声里的一丝凉意,不禁正色,“我知道。还有,美国那边今天又在催我们过去了。”

    司徒枫闻言,看了看灶上的火苗,眼睛里顿时也有了火光,“他还真是急子你帮我定后天的机票。”

    “是。”特助答应着,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身体不好,更新不勤快,谢谢大家的体谅。

    这周有了榜单,从今晚开始,会保持日更到下周三,这样差不多也就可以完结了。

    还希望大家能跟着烟雪一起到完结,么么哒~

    vip最新章节48第四十七章

    秦逸仪这两天都过得战战兢兢,时常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要么是不小心摔坏了遥控器,要么就是一不留神打翻了杯子。而今天,她不仅在洗碗的时候打碎了盘子,甚至还在收拾碎玻璃的时候,被玻璃渣划破了手指。

    司徒枫一边拿医药箱替她包扎,一边忍不住碎碎念道:“你这两天怎么了怎么总是心神不宁的”

    秦逸仪手指的伤口不大,却伤在指尖。也许是十指连心,她只觉得格外疼痛,沾着碘伏的棉压下来,她咬着牙低下头,却发现有几点鲜血不小心滴在了司徒枫的白色衬衫上,在亚麻材质上晕开,就像写意画里的红牡丹。

    司徒枫见她又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顿时就想起她前两天一夜未归的事情,不知怎的,心里起了皮疙瘩,他一边忍着烦躁的情绪,一边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舒服了要说,别让我担心你。”

    秦逸仪被司徒枫的语气哄得一愣他们最近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像老夫老妻,有许多关心与亲昵都显得格外地随意和自然。若是换作以前,她一定会为这种变化窃喜,可是如今秦逸仪只觉得这像暴风雨前的平静,甜蜜得她心慌。

    眼见司徒枫眉间的调侃就要被严肃取代,秦逸仪连忙笑着挨过去:“我这不是想到你明天就要去美国了,舍不得你嘛。”

    司徒枫闻言,挑了挑眉毛。他收拾好医药箱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然后再一把将被自己麻得“咯咯”直笑的秦逸仪搂进怀里,咬着她的鼻头说:“舍不得我那不如今晚”

    秦逸仪闻言,一抬头,就看见司徒枫眼里像狼一样的光,她连忙用双手捂住他的眼睛,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说出这几天一直盘桓在她脑海的那句话

    “你带我一起去美国,好不好”

    司徒枫闻言,微微一愣。他轻轻地将她的手拿下来,柔声说道:“我这次过去会很忙,本没有时间陪你你又不会说英语,一个人在美国走丢了怎么办”

    他的语气就像在劝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秦逸仪眯着眼,扁了扁嘴,一脸老大不乐意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转身回了卧室。

    此时的夜已经深了,司徒枫的行李早就收拾好,就放在卧室的一角。秦逸仪躺在床上,一翻身,就能看见那个黑色的商务旅行箱。她的右眼皮跳得厉害,一下一下的,就像她不安的心脏。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这些天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心神不宁。当司徒枫告诉她,他要去美国出差的时候,她就总是忍不住想起司徒柏那双寒的眼睛,而她的耳朵里仿佛被人装了一部复读机,不断重复着司徒柏那句恶毒的诅咒

    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你最好不要后悔。

    秦逸仪想着,忍不住哀嚎一声,掀起背角捂住了自己的脸。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司徒枫在外间的浴室里洗过澡,再回到卧室,就看见秦逸仪捂着被子窝在床边的样子,他一边在心里轻叹,一边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将她轻轻地搂进怀里。

    他原本以为秦逸仪已经睡着了,却不想他刚搂住她,她便一个翻身,反手抱紧了他的身子。

    司徒枫低头看她,她恰好也抬起脑袋来,眼里全是星星点点的光,就像小动物的眼睛一样湿漉漉的。司徒枫看着,忍不住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安慰的吻。

    “我会尽快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你就乖乖地待在d市,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好不好”

    秦逸仪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浴袍,哑着声音问道:“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我尽快。”司徒枫答着,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

    或许是夜太美,又或许是司徒枫的声音真的有安抚人心的力量,秦逸仪终于妥协:“那你答应我每天都要和我打电话。”

    “好。你也要答应我,没什么事千万不要出门,就呆在家里等我,嗯”

    司徒枫说着,低头看她。秦逸仪点点头,样子很是乖顺,司徒枫看着心动,吻了吻她的唇,却不想她的舌尖主动缠上来,在他的唇上轻轻舔舐,惹得他张开嘴巴,她的舌便这样探了进来。

    秦逸仪的吻越来越深,司徒枫也渐渐乱了气息。他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脑袋,张开的五指穿过她的头发,将她的唇紧紧地固定在自己的面前,而秦逸仪早已情难自己地翻坐在他的大腿上,她扯开他的腰带,双手就这样顺着衣领探进去。

    今晚的她显得主动与热情,让司徒枫觉得惊喜又疑惑,他一边吻着她的手指,一边想盘问她一番,秦逸仪的唇却已游走到他的前。她张开嘴,在他上的敏感点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司徒枫被她惹得倒抽一口凉气,他红着眼睛,将她重新推回床上,一把架起她的腿弯,就要横冲直撞进去。

    她与他在事上一向合拍,这会儿他要得又凶又狠,秦逸仪也只觉得酸慰。她借着自己身体里仅存的一点力气,扬起半个身子,伏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司徒我爱你。”

    司徒枫闻言一愣,原本还箭在弦上的幅度就这样定在了这里。

    自从他们复合以来,司徒枫便觉得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的处境当中,但想起自己从前对秦逸仪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他便觉得如今还能将她搂在怀里已是上天给予的恩惠,因此,偶尔被她状似无意的漫不经心惹得又酸又痛,他也是甘之如饴。可如今,她终于说出了他期待已久的告白,他竟一时分辨不清自己的心境。

    好像有点酸,好像又有点甜,又好像只是他的错觉的而已。

    看着司徒枫呆愣的神情,身为始作俑者的秦逸仪却只觉得当下的场面实在尴尬他停在她的身体里,却用一种傻气的表情看着她,让她觉得好气又好笑。但这样的司徒枫实在难得,她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他汗涔涔的脸颊,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司徒,我爱你你一定要带最大的钻石回来,我等你娶我。”

    司徒枫已经走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秦逸仪简直是度日如年。

    他那天离开得很早,秦逸仪被他折腾得累了,竟没有听见他离开的动静,只是当她一睁眼,便发现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而卧室角落里的行李箱早已不见踪迹。

    司徒枫给她留了言,薄薄的一张纸压在床头的台灯底下,他说:等我回来。

    尽管秦逸仪人还在d市,她却觉得自那天起,自己的心和灵魂就已被司徒枫悉数带走。她心不在焉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不知道是不是思念会让人困倦,她偶尔晕眩的症状也变得强烈起来。

    好在司徒枫履行了诺言,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他不会主动提起美国那边的情况,秦逸仪也不会问。在听到他声音的当下,她是安心的,可每当电话一挂,她就又胡思乱想起来。

    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买去纽约的机票,可每当记起自己对司徒枫的承诺,她还是压下了飞去他身边的冲动。

    现在,收看股市动态和财经新闻几乎变成了她每天必做的功课,仿佛这样,她就能离大洋那边的司徒枫近一些,再近一些。银翼股价的升跌,就像从前的唱片榜单一样,紧紧地拴住了她的心,而如今,娱乐新闻却提不起秦逸仪一星半点的兴趣。

    从前有人说,如果你深爱一个人,你就会变成他现在,秦逸仪算是深刻地体会了这个道理。

    d市的正午时分是纽约那边的深夜,是d市播放午间新闻的时间点,也是司徒枫给秦逸仪打电话的固定时间。秦逸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一个已经空了的餐盒,一边看午间新闻,一边等司徒枫的电话。

    屏幕里正好在放港交所的大盘,秦逸仪目不转睛地等着银翼的股指,却在盘面换页的那一瞬间,跳了右眼皮。

    她连忙忍住心里的恐慌,认真去看大盘,然后发现银翼的股指上涨了好几个点。

    秦逸仪的金融知识很有限,但她本能地知道,股指的上涨这对于要大面积收购银翼散股的司徒枫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明明前几天股指还跌得厉害,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又飙升了这么多

    可就在秦逸仪疑虑的时候,新闻主播的一句话却应征了她的担心,也让她摔进了地狱。

    “据可靠消息称,近日有不法分子联合境外的非法基金,欲通过恶意收购银翼娱乐的散股来进行洗钱,前几日造成了银翼股价的全面下滑。今天凌晨,也就是美国时间的下午2点37分,银翼方面的负责人已联络美国警方,在纽交所将嫌疑人绳之以法。据了解,嫌疑人目前已被控制,美国警方或控告其犯有洗钱罪”

    此时此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在秦逸仪听来,却只像恶魔的微笑一样刺耳。她盯着电视屏幕呆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连忙去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走过了12点半远远地超出了司徒枫往常给她打电话的时间。

    秦逸仪的心脏就这样错跳了一拍,她抓过茶几上的手机,拨了司徒枫的号码,那边却响应她机主已经关机,她一边安慰自己“他的手机只是没电了”,一边去拨特助的电话,却不想等来的是一样的回答。

    只这一秒,秦逸仪的心就像她手里的手机一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很累tt求安慰

    vip最新章节49第四十八章

    尽管新闻并未点明,在纽约涉案被捕的男子就是司徒枫,但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关于银翼二少为夺继承权而不惜以身犯险的小道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看着各大财经报纸和娱乐报纸的头版头条,秦逸仪坐立难安。这两天,她几乎是不眠不休,滴水未尽,自前天中午与司徒枫失联后,她便一直处于焦急等待和惶恐不安中。

    她手里的手机几乎就没有被放下过,现在已经热得烫手。但她仍是孜孜不倦地,几乎是每隔几秒钟就给司徒枫挂一个电话。

    可是回答她的却永远都是系统标配的冷漠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秦逸仪终于能体会自己被司徒柏绑走的那一晚,司徒枫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现在是上午十点多,秦逸仪红着一双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然后一咬牙,起身换了身衣服,便下楼招了辆出租车。

    道路出乎意料的畅通,秦逸仪却还是觉得司机开得太慢。她忍不住催促,当车子好不容易抵达银翼大厦的门口,她甩下一张钞票,也不等司机找零,就这样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大楼。

    自新闻曝光后,无论是娱乐记者,还是财经记者,都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想要挖出司徒枫的踪迹。无奈的是他们也同秦逸仪一样,寻不得司徒枫的半点蛛丝马迹。可是,众家记者还是有收获的:他们查出,原来早在一个多星期以前,司徒柏便已秘密来到d市。

    司徒枫失踪,司徒柏赴内地,记者们可不认为这只是个巧合。于是一时间,关于银翼继承权的争夺战,司徒大少取得压倒胜利的消息顿时满天飞。

    秦逸仪当然知道,司徒枫的失踪和司徒柏一定脱不了干系。如果关于司徒枫被捕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么现在接管银翼内地分公司的一定是司徒柏。

    而司徒柏,一定知道司徒枫现在在哪里。

    秦逸仪在心里盘算着,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就往银翼大厦里头走。

    前台小妹看见气势汹汹的秦逸仪,差一点被自己的早餐噎住,她连忙从前台里跑出来拦,无奈秦逸仪的动作比她快,一个闪身就进了电梯。

    电梯直达ceo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秦逸仪走得很快,裙摆随风轻轻飘扬,她也不顾秘书那与前台小妹如出一辙的惊恐,径直进了ceo办公室。

    在推开那扇大门之前,秦逸仪在心里幻想过无数种面对司徒柏的方法,是强硬地甩他一个巴掌,要求他立刻说出司徒枫的下落;或是“噗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央求他告诉她司徒枫到底去了哪里这一切,她都思考过。

    可是,当她推开那扇曾经被自己无数次打开的实木大门后,这些盘算全在心里化成了一缕青烟。

    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秦逸仪素未谋面的男子,他站在逆光里,秦逸仪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看清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走近了,又惊觉他眼里竟也有柔软的光。

    这个男人的长相不及司徒枫和司徒柏,可眉宇间却不输半点的气度。他手拿着一杯白兰地,轻轻地转着,冰块与玻璃杯壁碰撞发出“叮呤当啷”的声响,举手投足间,自有风骨。

    打量的时间久了,秦逸仪便越发觉得他眼熟起来。

    男人倒也不介意秦逸仪如此直接的目光,他点了点办公桌前的沙发椅,说:“你就是秦小姐吧请坐。”

    秦逸仪闻言,拉开椅子就坐了下来,只是在俯身的那一刹那,看见了男人别在西装袖口的红宝石袖扣,她顿时就想起了这个男人是谁。

    她还在许诺的钱包里,看过他的照片。

    “你是西德”秦逸仪问着,有些不可置信。

    西德闻言一挑眉,在大班椅里坐下,“原来秦小姐认识我”

    秦逸仪并不认识西德,但她认得那一对袖扣,那是她陪着许诺,走遍了巴黎的大街小巷才买到的。许诺当时告诉她,这是送给一名唤西德的老朋友的生日礼物。

    但是,纵使这个男人与许诺有着千丝万缕的连系,秦逸仪却也记得他是银翼总公司的艺人总监,是王允皙曾经的经纪人,还是司徒柏的心腹。

    想到这儿,秦逸仪的口气便不客气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西德并不觉得冒犯,只淡笑道:“总公司派我过来,暂时接管二少爷的职务。”

    他将“暂时”两个字咬得很重,似乎想要安抚秦逸仪,可因爱生怖的她哪里听得进去,只紧紧地攥着双拳,问道:“那司徒枫在哪里”

    西德拿起桌上还剩下一半的白兰地一饮而尽,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他在纽约。”

    秦逸仪一怔,低着头问:“在纽约哪里”

    西德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秦逸仪猛得抬头,嘴角有一些颤抖,可有些话偏偏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西德看着秦逸仪,她眼睛里的神情太复杂,有恐惧,有愤怒,也有伤痛。想起曾有一个女人也这样看过自己,西德微微叹气,站起来为她倒了一杯热水。

    他将水杯放进她的手里,连声音都有了温度,“二少爷走之前,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也许是被水温镇定了心虚,也许是想起了司徒枫离开前的言之凿凿,秦逸仪觉得原本僵硬的身体好像活了过来,“他说,等他回来。”

    西德闻言点了点头,“那你就等他回来。”

    秦逸仪一愣,盯着西德看了半晌回不过神,她几乎是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西德垂眼,修长的手指在手把上敲着,声音忽的就变得低沉,“如果你爱一个人,就要相信他说过的话。”

    秦逸仪重新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仍处于恍惚状态之中。

    红色的车子在路上疾驰,窗外的阳光带着琥珀的色泽照进来,可秦逸仪却只觉得自己恍若身处冰窖,冻得她手脚僵硬。

    她几乎可以确定,西德知道些什么。若是换做平常,她会认为他是友善的,可如今,他的话里有话,却只让她更加惶恐不安起来。

    秦逸仪想着,用力攥紧了自己膝上的拳头,可她好像突然得了肌无力,一丁半点的力都使不出来。

    人可以困,可以饿,可以倦却不能失去信念。可此刻,秦逸仪身体里的力量却随着她原本还燃烧的信念一点点地熄灭。

    人在绝望的时候,悲观的情绪就容易被自己放大。一开始,她不会、也不想相信新闻里说的犯罪嫌疑人就是司徒枫,因为她知道,他虽然冷漠,但至少磊落。她冲进银翼大厦,是为了向司徒柏求证,可与西德的对话却动摇了她的信心。

    如果这是司徒枫的计划,那么,他到底有什么是不能和她说的

    秦逸仪觉得自己仿佛被丢进了一个大染缸,那些致命的负面情绪正五彩斑斓地扑面而来。她原本以为此生不会再有的患得患失,此刻却将她淹没。

    而当车子开进苏家大宅的时候,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后座上跌下来。

    如果说说她还有希望,那么或许就是苏炳光了。

    在古城乡的那个夜晚,司徒柏曾说过,苏炳光其实在暗地里给予司徒枫经济支援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苏炳光一定知道司徒枫在哪里。

    秦逸仪甚至想,这一次只要苏炳光愿意告诉她司徒枫的下落,她可以放弃这些年的固执与骄傲。

    可现实的残酷之处往往就在它给予了你希望的火苗,你却燃不起火焰。当秦逸仪快步走进苏宅大厅的时候,迎接她的只有静谧与漆黑。

    这里再也不是那个阳光通透与金碧辉煌的豪宅,厚重的窗帘悉数放下,空气里荡漾着浓郁的酒味这并不是party结束后的靡靡之感,反而像家族没落的悲凉。

    屋里太暗,秦逸仪眯着眼睛,被绊了好几个踉跄。当她好不容易看见在大厅沙发上醉得酩酊的苏逸卿时,她心里不好的预感突然飙升了好几个指数。

    沙发下散落着好几个酒瓶,什么样的种类都有。苏逸卿穿着白色的蕾丝睡衣,襟前是大片的酒渍。

    她的一只手就这样悬在沙发外面,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个葡萄酒瓶子。

    秦逸仪几乎是小跑着走过去,一把将苏逸卿从沙发拽起来。

    苏逸卿面色潮红,浑身酒气,可秦逸仪早已顾不得这些,她用力地摇晃着苏逸卿,希望她能清醒过来,可后者并不如她所愿,只是闭着眼睛,不耐烦地挣扎着。

    秦逸仪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茶几上还放着半瓶矿泉水,她连忙一把捉过来,一骨脑儿地全泼在苏逸卿的脸上。

    这个方法还是管用的,苏逸卿似乎被水呛到,咳了好几声。她混乱地推开身前的秦逸仪,然后张开了眼睛。

    刚清醒过来的苏逸卿,眼神还不能聚焦。她迷蒙着咳了会儿,才看清坐在自己面前的秦逸仪。

    她像是被惊吓到了,突然大叫一声,然后,一记耳光就这样扇在秦逸仪的脸上。

    秦逸仪被她打得懵了,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本就忘了反击。

    苏逸卿踉踉跄跄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她就站在柔软的皮具沙发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逸仪,骂道:“你还有脸来”

    “我都没去找你,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苏逸卿也不管秦逸仪难得的迷茫,她只自顾自得骂下去,“我以前只当你是清高,却没想到你的心肠竟如此歹毒。是,爸爸和妈妈是对不起你,可你这次会不会太恨了一点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金额的洗钱罪到底是什么样的罪名你竟然利用司徒枫来给爸爸下套”

    秦逸仪从不知道苏逸卿的口才还可以这么好,这么长的一段指控说下来,她竟然连大气都不喘。可是她说的话,她却一个字都没听懂。

    但她毕竟是秦逸仪,呆愣也只是片刻,苏逸卿话音刚落,她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冷着声调问道:“你再说一遍。”

    从前,苏逸卿最怕这样的秦逸仪,没有表情,没有温度,她本拿捏不准她的下一步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可今天,她也许真的是怒从胆边生,压不在意秦逸仪眉宇间的冷若冰霜,“爸爸被你害得被警察抓走了连我妈妈都一起被带走了”

    秦逸仪闻言一愣,不自觉地喃喃道:“你说什么”

    苏逸卿忍不住喊道:“这个时候你还要演戏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司徒枫联系的那个基金是非法的吗你不就是故意要拉爸爸下水吗这下好了,爸爸被带走了,你满意了吧”

    苏逸卿的最后一句指控几乎是吼出来的,秦逸仪被她的音量吓得一跳,不安地看着她。而对方早已泪流满面,一点都不像演戏的样子。

    “所以”过了好半晌,秦逸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司徒枫真的在纽约被抓了”

    秦逸仪的语调太颤抖,苏逸卿看着她眼里的悲恸,微微一愣。不过,她心里的同情也只是须臾,片刻后,便听见她冷着声音说道:“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演吗你退出娱乐圈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秦逸仪此刻已经听不见苏逸卿的冷嘲热讽,她只觉得双眼一黑,当场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阵子身子实在太虚,连休了三天才缓过来。前两天没更,实在抱歉了。

    vip最新章节50番外:她和他的故事上

    许诺十五岁的时候,人们都说她是天才少女,年纪小小,便连跳三级,成了附中毕业班里最小的高考考生。

    而她不负众望,第二年高考,便如愿地拿到了f大新闻系的录取通知书。

    那好像还是上个世纪90年代末,具体是几几年,许诺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她步入f大校园的时候,广播里正在放萧亚轩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十六岁的许诺成了新闻系里最小的小师妹,再加上她本就生得娇小,咋一看,更显得孱弱。同寝室的李茉说她就像个青苹果,看着清新可人,咬下去却会把牙齿酸倒。

    那时候的许诺还不太懂李茉的意思,她以为李茉是笑她年纪小,发育不良,却不知李茉只是说她不懂爱情。

    民风初放的大学校园,有许多感情仍处于朦胧暧昧之中,却已是星星之火,早有燎原之势。男生们开始懂得在女生宿舍楼下唱情歌,女生会窝在宿舍的床上为男友织一条围巾,而学校后门的小旅馆,也日渐多了起来。

    刘淳淳是寝室里最早交男朋友的一个,也是最早开始夜不归宿的。随着大二学年的到来,寝室卧谈会的话题也越来越露骨,可每当淳淳说到自己和男友亲热的关键点时,李茉都会轻轻咳嗽一声:别说了,别说了,咱这儿还有个未成年呢。

    然后,刘淳淳和另一个室友夏凉,就会笑得背过气去。

    许诺当然不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