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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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天降横财

    寒冬腊月,天降瑞雪,满世界都是白。

    屋子里一只超大木桶里腾着热气,映出赤果果的彭妖妖,她舒舒服服把头枕在木桶边儿上,兀自做着白日发财梦──要是那白哗哗的雪都变成盐巴多好!

    “砰!”一声响,可怜的木板门被人撞开,彭妖妖本眼睛也懒得睁,随口问:“又干什麽呀,爹!”

    那闯进门的人卷着风雪余势冲到木桶前,双目赤红,把浸泡在热水里的彭妖妖看个干干净净。

    彭妖妖没听到回答,这才慢悠悠睁开眼,一下便看见貌似正处於癫狂状态的彭余恨。那双滴溜溜转个不停的小眼睛紧盯着她,不知比平时贼亮多少倍。

    最重要的是,彭余恨此时本未着寸缕,从屋外裹带进来的落雪经热气一烤,已经融化开来,顺着他那不足三尺的小身板直往下淌。

    彭妖妖略微抬起半个身子,往下看……

    双目赤红地盯着她看,不打紧;冰天雪地不穿衣服到处乱跑也不打紧,打紧的是她发现了彭余恨不同以往的一面──那往常软溜十多年的子孙竟然抬头了,虽然比她手指也不了多少,不过毕竟是有了改善。

    “哎呀!爹!”彭妖妖吹声口哨,半个身子趴在木桶上,两只眼直接聚焦彭余恨重点部位。

    只比木桶高了一个鼻子的彭余恨伸出两只小短手搭在彭妖妖胳膊上,眼里闪着过度喜悦的光辉,终於开口:“阿妖!我成功了!我成功!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此後三天都时不时会在彭妖妖耳边响起,简直吵的她一个头两个大。这天好容易才完成手边画册,她拾掇了背篓准备下山,彭余恨就跑过来硬塞给她一摞纸,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到了镇子上见墙就贴。

    手上拿着那摞纸,彭妖妖砸砸嘴,表情有点儿不屑,随手仍进背後的竹楼里。

    她自打落地就没见过亲娘,一直跟着疯疯癫癫的彭余恨长大,对於这个脑袋时常抽搐的老爹的各种行径已经习以为常,但前提是老爹犯抽第一不能影响她的食欲,第二不能影响她的财运──她下山是为了卖春本子,哪儿有那麽多闲的功夫到处贴那劳什子。

    她嘴上哼着曲儿,一路轻轻快快的顺着山路下行,冷不丁一个人从山石後面滚出,正朝她撞过来,幸好她及时抓住身旁半截枯树干,这才稳住没摔下去。

    再看那滚出来的人,被块石头拦腰卡着,脸朝下趴在山路正中,一身黑漆漆的衣服在白皑皑的雪地里格外惹眼。

    彭妖妖定定神,走过去仔细一看,那人虽然脸朝下趴着,但微微露出的侧脸却十分英挺白净。看样子人是长得还不错,身材看上去长长大大。彭妖妖不免合计这厮干起活儿来想必是有把子力气,心下十分高兴。想着要是她出手把这人救过来,照着那些戏本子里说的,这大好劳力是非得以身相许不可了,她只需要把他往山上一带,什麽修的补的种的盖的一股脑丢给他,自己不正可以安心赚钱攒私房?

    心里想得正美,突然听见地上的人哼了两声,彭妖妖怕他很快醒过来错过机会,赶紧伸脚朝拦着他的那块石头踹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小半截埋在地里的石头终於被踹的松动,咕噜着碾着雪粒儿滚走了。

    彭妖妖身子一拧飞快填补了石头的位置,打横躺在那人身前,只等他醒过来,好好给他看看自己为了救他有多辛苦。

    谁料躺了好一会儿,那人也没动静。

    天寒地冻的,地上又都是冰硬的雪,彭妖妖有点儿躺不住,她伸手拍着他的脸叫道:“喂!喂!快点儿醒醒!”叫了两声对方没反应,又继续拍,还是没反应,继续加力,仍然不动......

    彭妖妖只好爬起来再看,一眼就看见那人侧露出个赭色锦袋。她拿过那锦袋一掂,!!竟然沈甸甸的,打开一瞧,顿时眉开眼笑,袋子里满是白花花的银子,还夹有些金豆子。

    简直是天降横财啊!彭妖妖口水险些流出来,四下正无人,自然不做二想,她立刻把那钱袋子揣进怀里,跳起来便跑,恨不得有飞天遁地的本事马上就消失不见。

    虽然贪财,但彭妖妖还是有良心的,所以跑了没几步,她又退回来。试试那人鼻息尚在,周身上下了,也没发现什麽带血的伤口,确定此人至少不会因为她见死不救而一命呜呼,她这才满意的又把良心揣回肚子里,抓起背篓飞奔而去。

    作家的话:

    第一次来到鲜网发文,希望能得到大家认可,我将努力写出好看的故事与大家分享。

    本文总体轻松向,1V1,结局大HE,各种什麽的也都会陆续呈现

    ☆、2那方面不行的美男

    意外发笔横财,虽然来路有点儿不地道,但没杀人没放火没强奸没打劫,不过是顺下手,捡了个有主的钱袋子而已,连偷都不算。所以她眼也不眨,一路脚不停地,卷着雪沫奔进马石镇,还未及晌午,脚程到比以前快了不少。

    马石镇并不太大,但也算据了个南来北往行人必经的好地段,扰扰攘攘很是热闹。虽然到的有点儿早,彭妖妖还是打算照往常一样,先去卤铺子打个牙祭,再去赚银子。

    “切二斤卤,炒盘青菜,再拿十个烧饼。”彭妖妖一脚跨进卤铺子,就颇豪爽的吩咐,然後大大咧咧找张空桌坐下。夥计是常见的,也不多废话,听了吩咐自去准备。

    等的时候,彭妖妖突然想起老爹塞给她的那摞纸,也不知道写了些什麽,随手在背篓里出一张准备细看,猛听身後有人说道:“这位小哥,不知道在下能不能搅扰一下,跟小哥共个座儿?”

    眼睛四下一瞥,铺子里虽只寥寥几张桌,但座客也不过一二人,拼桌这种事怎麽看都没道理,彭妖妖颇为不解,扭头便问:“啥?别处不是还有地方,干嘛非跟我坐?”

    来人面上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尴尬的缘故,低声道:“可否容在下坐下慢慢把缘由解释给小哥听……”

    这话文绉绉,听着有些费脑袋,不过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彭妖妖想不过是拼个桌,自己也没什麽损失,就点了头。

    那人一入座,彭妖妖就瞧出他有点儿不一样。且不说张嘴文绉绉,单看那身衣裳也十分不寻常──一水白色滚边儿的长袍,再看那脸比她见过的人都要白净,快赶上青楼里敷了粉的姑娘,横看竖看都挑不出一处不好看的地方,货真价实的美男子一枚。

    彭妖妖看得有点发愣,然後目光不由自主就往下瞟,往下,往下,一直往下,落在他腰腹以下两腿之间,心里开始乱琢磨,想着这好看的人下边儿到底是个什麽样?心里就好奇的直痒痒,恨不得立马扒开来瞧瞧。

    也不知是不是春图画多了,她见着略出色些的人物都忍不住想看看对方下面究竟什麽样,只不过能入眼的,特别是男人还是太少。

    那美男大概也看出她瞧的部位有点儿古怪,奇道:“可是有哪里不妥?”

    “啊?啊!妥!妥!哪里都妥。”彭妖妖嘿嘿一笑,目光又重新回到对方面上,这才发现这美男原来不是脸红,而是一边儿脸白白净净,另一边儿红红肿肿,刚才一晃眼还以为是个面嫩的书生公子哥。

    “在下不是本地人,想就此向小哥打听件事。”说着,那美男从腰间抽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展开来递到彭妖妖面前,“我见小哥手里也拿着这个,不知道此事究竟有几分可信?”

    咦?彭妖妖眼睛一瞪,那分明是她老爹那摞纸当中的一张,她一直放在背篓里除了刚才拿过一张还本没动过。

    她抓过纸来左看右看都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再看那纸上写的内容,嘴巴张大半天没合上,鼻子里呼呼开始往外冒烟,眼看就烧着了似的。

    那纸上写的竟然是他老爹要将她卖了,但这还不是最让她怒火中烧的,最最让她无法容忍的是老爹要将她嫁的人就是能够买到她老爹新近制成的雄风散的人!

    雄风散是什麽东西她最清楚不过,从她一出生,彭余恨就在捣鼓,一下捣鼓了十几年才制成这种能令男人命子起死回生的奇药。也就是说肯买这药的人本身就有问题,至於吃了雄风散能不能真的恢复雄风都还是不一定的事。

    偏偏彭余恨就声称五月初五那天将在京师召开赏药大会。天下独此一份,到时候价高者得,另外附搭千娇百媚的女儿一枚以保证药效。

    这里边儿风险可太大了,万一没效,她将来的福怎麽办?就算有效,被随便什麽阿猫阿狗阿大爷的买了去,她就更亏。

    这麽一想,彭妖妖就越发不高兴,把那纸往桌子上一丢:“这麽离谱的事你也会信?”不拆了她老爹的台,她就不姓彭,居然敢这麽就把她卖了!

    “唉!”对面的美男幽幽一叹,“不瞒小哥说,此等隐疾真是寻遍良医也难医得好,早就听闻狂医彭余恨之名,这上面又有他早年惯用的记号,上好机会,便是不信也只能信了。”

    彭妖妖咂咂他话中之意,有点儿明白了,敢情这美男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她忍不住又往那不该看的地方瞄了两眼,微微摇头暗暗感慨:啧啧,多俊的个人,可惜了可惜了……

    不过这美男的话到让彭妖妖想起老爹过去经常给她夸耀自己当年医术如何高明,名气如何大,要照这样看来,老爹也不全是空口白话诳着她玩儿。

    这麽一会儿,夥计已经把卤、烧饼送上来,彭妖妖从来不亏待自己嘴巴,气归气,可惜归可惜,吃饭皇帝大,什麽也不能耽误。

    丢开她老爹的招贴纸,彭妖妖径自拿烧饼夹了切好的卤狼吞虎咽起来。

    作家的话:

    各项功能还在索中......

    ☆、3美男拐到手

    唉!对面美男又长长叹口气,脸上一副无限愁苦的样子。

    不过愁归愁,苦归苦,人长得好看,什麽表情也不走形,彭妖妖一面大嚼一面大大咧咧饱眼福。心里暗暗合计,若是扒了衣服画进画里,也不知能卖多少银子,虽然下面不行有点可惜,但反正看画的人也不知道,解解眼馋、慰慰寂寞春心还是足够。

    美男大概是见彭妖妖不再搭腔,这才又谨慎又谨慎的主动开口道:“不知道在下可否借小哥两个烧饼果腹?”

    “噗!”一声彭妖妖满腮帮子烧饼夹喷了美男一脸。

    要饭就要饭,还装模作样说什麽借烧饼......

    彭妖妖抹抹嘴,顺手把桌上的招贴纸揉成一团去给美男擦碎屑,一面还忍不住哈哈笑个不停。

    对面美男哪敢接受她这种抹脸方式,赶紧掏出块干干净净的帕子自己动手。

    彭妖妖也不勉强,随手将揉皱的招贴纸仍在了一边,把放烧饼的盘子推到美男面前,努努嘴:“吃吧,下次要饭别这麽文绉绉的,实在太古怪了!”

    美男却并不急着吃,抹干净脸将帕子放下,这才道:“让小哥见笑了,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只因为路上出点意外,盘缠尽失......”

    彭妖妖却不想听什麽解释,挥挥手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就是现在身无分文了?”

    美男稳稳当当点头给了彭妖妖十分明确的回答。

    彭妖妖心头大喜,这不摆明是到手的肥麽,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她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眉眼弯成月牙儿,故作神秘的说道:“那.....你想不想赚点儿路费?”

    “在下正有此意,只是不知小哥可有什麽好提议?”美男甚是懂眼色,立时借坡下驴。

    彭妖妖上下瞥着他慢悠悠道:“有件没本的买卖到很适合你,就看你愿不愿意。”

    美男一脸认真的揣测:“没本的买卖,左不过坑蒙拐骗抢劫偷盗,再或者卖身为......小倌”猜到这里他连忙拒绝,“这些不义之事在下万万不能做。”

    “嗳!谁说让你做那些了,我看你到生的一副好皮相,所以想给你引荐一位画师,这画师最爱画不穿衣服的美男子,给的价钱可不菲哦!”

    美男有点愣,或者打死也想不到是这种办法。

    “其实也没什麽了,这跟卖身做小倌本没得比,大家都是男人,不过是画两幅画,难道还怕被看光光没人嫁你了不成?”彭妖妖继续哄,“一幅画五两银子,还管吃住,再没比这更好的事了。”

    “果然只是画两幅画?”美男似是有些动心。

    “那当然!”彭妖妖拍着脯做保证,“信我的包你没错就对了。”

    美男沈默片刻,终於下定决心点了头。终归再好看的人也得要钱吃饭。

    彭妖妖心情顿时大好,殷勤的把卤盘子也一并推过去:“那就赶紧吃饱,等会儿先跟我去办件事,然後我就带你去见那画师。”

    美男顺从地低头吃烧饼,一脸凄然。这种事放谁身上大概也不会太好受,何况这美男文绉绉像个书生,心里就更难接受些。彭妖妖甚为理解,一面看他吃一面随便问他两句自身情况,这时候才知道美男的名字原来是谢逐源。

    填饱肚子,彭妖妖从怀里掏钱袋,不小心把“捡”来的钱袋也一起带出来,她犹豫一下,想起钱袋里不是银子就是金豆子,便又塞回去,另从自己钱袋里了几个铜板付帐。

    谢逐源瞧得很清楚,赞道:“小哥钱袋甚是致,想必家世颇丰。”

    彭妖妖心里有鬼,只嘿嘿一笑,并不接话,转身拎起背篓招呼谢逐源同行。

    身背後夥计收拾桌子的时候见着一团揉皱的纸,颇心疼的展平叠正了放进围裙,合计拿来记个帐什麽的也是很好。

    出了卤铺子,彭妖妖带着谢逐源直奔镇里最大的一家妓坊春香楼。因为经常往春香楼里送画册,她很清楚春香楼的姑娘们最爱知情识趣的俊俏小哥,如果还能够给她们赎身脱离苦海那简直就是天神一般了。可惜十个恩客里能有一个面相看着不猥琐,身材还算板正的就已经不错,像谢逐源这种级别的美男子,只怕连阅人无数的老鸨都未必见过。

    她打算先带着谢逐源往春香楼里转一圈勾一勾姑娘们的口水,等回头画册出来就会十分好卖。想着,这画册从姑娘们手里慢慢转啊转,不定转出多远去,到时候一定有更多女子为求一画而不惜倒贴私房钱。想到此她就兴奋不已,为自己有这等好头脑而洋洋得意。

    越想高兴,彭妖妖忍不住偷偷笑起来,今日行大运,天降横财,天降美男!不料正是得意时候,彭妖妖脚底一滑重重跌个倒仰。幸好有背篓垫底,不然後脑勺必定遭殃,她揉着屁股哼唧不止。

    谢逐源上前扶起她,忽然看见地上撒了满地同他怀里揣的一模一样的纸,颇有些疑惑的样子。

    彭妖妖不想让她老爹奸计得逞,自然不愿声张这事,立马忘了屁股疼,慌着往背篓里收拾。好不好又刮过来一阵冷风,吹的部分纸四散飘落,彭妖妖只觉眼皮猛跳,仿佛眼见的好运势呼呼的从身上往外冒。

    只见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捡起两张,自顾嘀咕:“这大好的纸怎麽随便乱丢,拿回去给孩子练大字也不错.....”

    一个胖大汉捂着肚子匆匆跑过,捡了几张往茅房跑去......

    一个老妇人也捡了几张把刚买的热乎油糕包了几层揣进怀里......

    ......

    ......

    总之在这热闹的街上,厚厚一摞纸不过眨眼间就去了大半。

    彭妖妖顿觉无语,不过转念一想拾得的人多半不识字,应该没什麽妨碍,也就不再去想,把剩下的好好收拾起来。为防再出岔子,叠吧叠吧一股脑塞进裹着画册的包袱里,预备找机会拿火烧了了事。

    作家的话:

    存稿多多,大家快来跳坑咯

    ☆、4春图是怎麽画成的(1)

    春香楼不多远便到,此时正是晌午,还不是做皮生意的时辰,楼中姑娘们也都刚刚起床,正忙着洗漱打扮用饭。

    彭妖妖带着个美男子一进春香楼立刻引起一阵骚动,乱糟糟的人影眨眼消失不见,只剩下几个小丫头一味看着两人傻笑,连老鸨也不见。

    “人都干什麽去了?”彭妖妖一时没转过来,很是纳闷儿。

    “都回屋梳妆打扮去了呗!”一个小丫头笑嘻嘻的回答。

    彭妖妖恍然大悟,立时眉开眼笑。开头不错,开头不错!她满意的回头打量谢逐源一眼,果然是怎麽看怎麽俊俏,稍微美中不足的是他仍然一边脸有些红肿。

    不过也只是小事一桩,彭妖妖问谢逐源要了他那擦过脸的帕子,随便抖了抖,往墙角抓几把雪揉了个雪团子包在帕子里,朝谢逐源一扬手招呼:“跟我过来!”

    说完转身进了个小客厅,踢了张椅子示意谢逐源坐下。谢逐源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的一切照吩咐办。

    彭妖妖拿包了雪团的帕子放在他脸上,一面冷敷一面道:“等会儿见了那些姑娘们,你记住多抛几个媚眼儿,做的好的话,将来一副画可是会不止五两哦!”

    谢逐源眼睛盯着彭妖妖的口也不知在想什麽,随口说道:“烟花之地肆意妄为,这也太难为在下了……”

    彭妖妖眼睛一瞪:“又没让你卖身!”不过转念一想看他呆头呆脑,抛媚眼什麽的确实难度大了些,搞不好露了怯反而不妙,也就不再坚持,只专心给他敷脸,自然也趁机把谢逐源的俊脸上上下下了个遍,自觉手感是真真的不错!

    等了好一会儿,谢逐源脸上的小红肿都已经消退,也没看见进来一个人。

    彭妖妖着下巴犯嘀咕,看来这呆子魅力不浅,远远看几眼就把人都迷的七荤八素,捯饬这麽久还不敢现身。

    正在瞎琢磨,忽听外面莺莺燕燕的乱起来。老鸨陶妈妈打头带着一帮姑娘涌进小客厅。

    彭妖妖一瞧,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估全把压箱子底的衣服首饰摆出来了。又见十几双**辣的眼睛都往谢逐源身上瞟过去,心下更是大乐。

    徐娘半老的陶妈妈毕竟见多识广,还算稳的住,问道:“阿妖怎麽带这麽个俊俏的小哥儿进我们春香楼了?”

    “他啊......呃,算是我新找的帮手。”

    “帮手?”

    “哈哈,帮什麽的......”

    “帮着阿妖摆姿势的吧......”

    “长这麽俊俏,往後的图册岂不好看了!”

    不过两个字,就引起了姑娘们各种幻想和猜测。

    彭妖妖注意到谢逐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额际仿佛还有点青筋起伏,生怕他被气走丢了财路,赶紧挡在他身前,把包着画册的包袱递给陶妈妈好转移姑娘们的注意力。

    “都画好了?”陶妈妈接过包袱,打开来就看见里面夹着一卷纸,奇道,“这是什麽?”

    她身後的姑娘们早纷纷伸手,有拿画册的,有拿那叠纸的。哪里容得彭妖妖做反应,她急得连连跺脚,直後悔怎麽就把那个茬儿给忘了。

    有识字的姑娘已经开始大声念起来,其他人听了或笑或好奇,也有不信一直摇头的。

    “各位姐姐,求求你们别念了,这个我是要烧了的!”彭妖妖连连恳求,不过效用不大。

    “烧它做什麽。”陶妈妈也跟着笑,“看这上面的意思是要往外散布消息,我们春香楼别的不敢说,散布消息最是拿手,何况保不准哪个恩客就有这需要呢。”

    “可不就是,昨晚我接的那个就那样儿,我费劲给他弄了半天都站不起来,那人急了反倒把我打一顿,现在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呢!”

    彭妖妖一听更急,挤进姑娘堆里去挨个往回抢,就听有个姑娘说道:“抢回去也没用,你还能把我们的脑袋也抢过去烧了麽?”这话又引起一阵笑声。

    彭妖妖眼见形势已经无法挽回,也只得作罢,把那两本画册收回来,一本正经和陶妈妈谈生意:“原本你要三本,不过我最近实在没找着什麽新样子,先就这两本凑合用吧,保证都画的很细。”

    陶妈妈有些作难,忽然提议:“只有两本很是不够,不如你就在我们春香楼住两天,直接对着真人画。正好有个富商就好这口,你要把他床上那些事儿画下来,我保管他舍得出大价钱,你看怎麽样?”

    “真人啊......”彭妖妖乌溜溜的眼睛转了又转,一时难以取舍。

    以往她画春册子大多是照着其他春册子稍加改动,反正无非就那些个姿势,换换环境,换换角度,换换衣裳颜色就有了,还真没画过真人。陶妈妈的提议很有吸引力,至少能开拓想象,画出更多更好的册子来,那价格一定也会大翻。

    可是谢逐源怎麽办呢?她拽着谢逐源衣服袖子往一旁拖,偷偷和他商议:“你看,不如你先陪我在这儿多待一天,我连夜多画几张,到时候分你点银子怎麽样。”

    谢逐源手上翻着一本春册子,正翻到一张月下苟合、观音坐莲的图,嘴角微微有些抽。

    作家的话:

    喜欢的请多多支持咯,我会更加有动力,弱弱的低头对手指ing.....

    ☆、5春图是怎麽画成的(2)

    “啪”彭妖妖伸手把画册合上,好心安慰,“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懂的。你还是少看这些比较好,免得越看越难受。”

    说完见谢逐源脸色愈发不好看,又赶紧道:“你放心,晚上我给你找间房,保证你安安静静睡到天亮,绝对不会有人骚扰你,成不?”

    谢逐源可能是有了彭妖妖的保证比较安心,这才面色稍霁。

    当天下午开始,彭妖妖就带着临时凑起的笔墨纸砚进了头牌妓女媚红的房间,摆开阵势准备人一上床就开画,早画完早走。

    陶妈妈意思本是让她留下两天细细画,她却心里惦着谢逐源那档子事,有点不踏实,就想多临几张草图,回去後慢慢勾勒。

    媚红不愧头牌的名号,人生的千娇百媚,就算卸了妆,也是十分美艳。脱了衣服,白嫩嫩的一个身子软的好似没有骨头般。

    彭妖妖第一次见女人这番**裸媚态横生的样子,心下大呼过瘾,激动的连连搓手。自从她十二岁开始立志要做天下最好的春画手,就一直想要尝试对着真人来画,只不过即便是妓坊,这种事也不喜欢有个不相干的人在一边碍事,这次难得是恩客自愿。

    不过眼球的美好全都毁在那富商身上──小眯缝眼儿,酒糟鼻子,双下巴磕,圆滚滚的一身肥直往下坠,快把那本就细细不堪瞧的子孙给湮灭了。

    彭妖妖顿觉兴味索然,尽管那富商看起来十分享受被人旁观的乐趣,忘情投入的拉着媚红展示各种手段。这个时候彭妖妖禁不住又感慨起媚红的头牌名号,对着这麽个恩客,她仍然积极主动配合,还不忘嗯嗯啊啊叫个不停,以表示恩客功力不凡。

    唉,银子都是不好赚的......

    彭妖妖随便画几张草图就收起画具,悄悄退出房,留下那对**的人继续喘嘘嘘。此时不过申初,结束的着实有点儿早。

    “阿妖啊,你带来的那个小俊哥儿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妓女翠翠拿手绢儿捂着嘴吃吃笑着道。

    彭妖妖立刻感觉不妙,就听翠翠继续道:“我说的准没错,刚才我们几个跟他在一起说话,小苗不过了他的腰一下,他站起来就走了,这会儿还在春香楼外面站着呢,你赶紧瞧瞧去吧,大冷天的,别把人家冻着。”

    彭妖妖头很大,简直是怕什麽来什麽,明明他下面就不行,姑娘们还可劲儿勾搭他,这罪可受大了,她立马决定走人。

    寻着背篓,把草图收好,跟陶妈妈商妥送图的日子後,她匆匆忙忙出了春香楼,果然看见谢逐源站在墙角,眉头紧皱,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彭妖妖知道这档子事绝对是男人软肋,轻易碰不得,不是人人都有她老爹那种坚强的心,为了重振雄风能埋头十几年专攻解决办法。

    她走过去,宽慰式的拍拍他的胳膊:“别往心里去啦,那些姑娘又不知道你......”

    她生生把“不行”俩字咽了回去,忍住没说,“你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赚盘缠回家吗?京城那麽远,缺口还大呢,我也不在这儿过夜了,现在就带你去见画师。”

    这话似乎有些效用,彭妖妖感觉谢逐源脸色不那麽铁青了,只不过面孔有些扭曲的样子,好像人大号大不出来,又或者心里憋着什麽东西不能出口,十分挣扎痛苦。

    彭妖妖登时同情加倍:“你看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那儿只是出了点儿问题,外面看上去不是挺好,总比那些公公什麽都没有的强,就是想治也不可能。”

    谢逐源突然抬手在彭妖妖肩膀上拍了一下,力道相当大。

    彭妖妖腿一软,生生被拍矮下去一截,不由暗暗呲牙,顺了口气才又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我只是怕你想不开。其实我老爹和你一样,所以你的痛苦我最明白。”说着抓住谢逐源放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转身牵着便要准备回家。

    走了两步,谢逐源没动,彭妖妖只好停下,却听谢逐源闷声道:“光天化日之下,我们牵手同行似乎不太妥当。”

    彭妖妖忍不住暗暗腹诽他臭规矩多,悻悻松了手,其实那手又大又暖,这大冬天里牵一牵还是蛮不错......

    “你也不要那麽拘束,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对这儿再熟悉不过,你一个外地人又丢了盘缠,我照顾你也是应当的,你就全当我是你哥哥,我让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就对了,我彭妖可能不是什麽大好人,不过也绝对不会害人。”彭妖妖缩着脖子顶风在前面走,一面走一面絮叨。

    谢逐源在後面淡淡应了一声,旋即似乎反应过来,疑道:“以你的年纪看,自称哥哥似乎过於勉强......”

    彭妖妖略略不爽,突然回头瞪他:“你哥哥我驻颜有术不行吗?你又知道我有多大!”

    “......”谢逐源没说话,拿手比比自己,又比比彭妖妖的个头,意思光个头就差不少,彭妖妖分明还没长成。

    “呸!有志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