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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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初相见

    随着候远鹤的北系军队攻入阳平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夏苓玖也因发表了反对北系军的言论而被关押,学校自发组织了反北游行示威。

    一干学生被军队活捉,但凡反抗者当场击毙。夏归陌拼命反抗想要逃走,被几个持枪的士兵逼入了死胡同,眼见着同伴皆被束绳捆绑,她知自己逃不掉。

    抱膝蜷坐在暗的牢房里,身旁围坐的女孩们身上都是累累伤痕。一个女孩带着哭腔:“男生都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我们怎麽办……”

    归陌抱住她,“别想那麽多,好在我们都在一起。”另一个女孩哭起来:“你说的轻松!你是没听到那些士兵说什麽!”

    归陌当然听到了,士兵们在计算着怎麽分这些女孩,尽情玩弄之後再送去做军妓。

    牢狱那头传来毛骨悚然的惨叫,接着便见了士兵把不成人形的尸体抬出牢房。女孩们纷纷低下头不忍看,归陌却更担心父亲的处境。

    “六爷,这些都是游行的学生。”林致恺瞧着全是面目惊慌的女学生,心里清楚这些士兵的打算,就没多说。经过牢门,随口说了句:“大帅问起夏苓玖。”

    归陌打了个寒噤盯着他,他自小杀手的敏锐察觉着她的目光,偏头看向她。

    士兵说道:“那学朽强得很,一句好话不说。”“大帅说,若他还执意如此,便抽了他指骨让他不再执笔。”

    归陌惊得奔向牢边抓住了他的军装衣角,她知道父亲的子,哀求道:“不要这样对我爹,求你了,他已经老了……”

    林致恺瞥了归陌一眼,正欲不理会继续往前,士兵打开她的手,她说:“我可以劝他……”

    想了下,林致恺示意士兵把归陌带了出来,她身上被棍重打出的伤痕一触即痛,她被推搡着到了林致恺跟前,他打量了她几眼,而後说:“夏先生声名远播举誉海内,若得他支持大帅,也不必落个悲惨下场,你好好劝他。”

    归陌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怎样让父亲安然离开。候远鹤的铁腕政权对百姓是极大摧残,纵然攻城略地却尽失民心。

    本就瘦削的夏苓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归陌跪在他身边,心疼得几乎要落泪。夏苓玖抱着她的头,说:“小陌,他们怎麽对我都好,千万不要伤害你。”

    归陌点头,忍住将落的眼泪,“父亲,您先假意愿为候远鹤写篇颂文,离开这里再说……”“小陌,自小教你,如何能失了气节呢?”

    归陌默默落泪,士兵突然拽开了她,“大声点说话!”手间扯开了她本就多处裂隙的上衣,一时间女孩娇嫩的身子引起士兵们**满满的眼神。

    林致恺见状走了过来,将归陌拉到了自己身後,“夏先生,大帅敬你才学与名望,何必坚持?只要你点头,我可保证你和令嫒平安。不然,你也知女囚下场。”

    归陌护住自己从肩裂开的衣衫,借着林致恺挡住士兵们的目光。夏苓玖注视着瑟缩着的归陌,想着她难产而死的母亲,长长叹了口气。

    正扶着夏苓玖往外走,一件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归陌回头看向这个面容冷峻的男子,心里抵触,却仍是道了声谢。

    汽车鸣笛声响起,士兵们突然立正敬礼,归陌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毕生的噩梦,是在牢狱门口。

    按候远鹤说,他对归陌是一见锺情,从没有过这麽强烈的怦然心动,仿佛他又回到了年轻时代。他第一眼见着归陌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想占有她,又见着她单纯的面庞上写满了坚定,更是要把她娶进门。

    作为男人对女人的爱情,还有对猎物的征服**。

    夏苓玖自然不会低头为候远鹤写颂文,归陌不愿见父亲再次入狱便瞒着夏苓玖写了颂文交给了候远鹤。

    林致恺一眼即能看出这不是夏苓玖的手笔,虽然文笔极好句句透着才华,可惜每人的文风有异,夏苓玖几十年积淀不是归陌可以模仿便可毫无差别。

    他却没有拆穿归陌,令她忐忑不安时心存了几分感激。

    她瞒着夏苓玖来见候远鹤时,夏苓玖的学生已经强行带着夏苓玖离开了阳平,归陌不停地望着书房的锺表指针,慢慢松了口气。

    候远鹤倒是高兴,并不在意这是谁写的颂文,归陌算着船已经开了很远,才大胆地说:“父亲绝不向你低头,我没办法才自己写了这篇文章,你不要坏父亲的名声──”

    候远鹤带着笑意看着她,她被他看的不安,道:“父亲已经离开了,你要杀我也好。我与父亲一样,都不会认同你的罪恶。”

    “这样,可是我下定主意要你了,你逃得掉?”候远鹤看归陌步步退到门边,她拧眉,“你别做梦,我死也不会……”候远鹤笑着看向林致恺:“致恺,你去把今早发出的船全追回来。”

    林致恺刚要走,归陌忙挡住了门,一脸惊恐,“不要!”她犹豫着低下头,咬牙想了很久,才哑着嗓子说:“说话算话,我答应你,你放过父亲。还有牢中我的同学,反对你的那些人……都放了他们……”

    想起那几日在牢里的棍伤现在依然清晰痛着,归陌实在不忍想起牢里同胞们的惨叫。她无力地垂下手,候远鹤点头,“致恺,五夫人的话你去办吧。”

    归陌滑在了门边,林致恺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候远鹤绕过书桌抱起了归陌,“夏归陌,这文人起名字都这麽奇怪。不过我喜欢,你想要什麽样的婚礼?”

    归陌抗拒地避着他,“我不用婚礼。”

    方才他说“五夫人”,他已有了四个太太,她简直想象不到日後是怎样的生活。

    ☆、第二章青苹末

    青苹院收拾出来给了归陌住着,不过她庆幸的是第一天候远鹤来她这里,即有刺客来暗杀他,他一心要揪出来杀他的人是谁,一时没心情对付自己。

    给前面四位太太敬茶的时候,一个个都吊着张脸,恨不得咬下归陌块似的恨着。归陌新换的淡色旗袍上面尽是太太们摔到她身上的茶渍,她也都不开腔。

    分给她的丫鬟小千默默拿着毛巾在後厅给她擦茶渍,她恰好见了林致恺在和厨子说话,忙大步过了去,“我……我该叫你什麽?和他们一样,叫你六爷?”

    林致恺看着归陌苍白的脸色,“随便。有事?”

    她抿了嘴,“我的同学,还好吗?”他点了头,“大帅答应你的,都已放回学校。”归陌这才松了口气,“我不知怎麽开口……你能帮我打听下父亲的消息吗?”

    林致恺本没打算答应,归陌又说:“一直没有父亲的消息,心里难安。你不想帮我也是情理之中,只当我没有提过。”微颔首便离开,厨子看着思虑着的林致恺,“六爷,大帅的膳食都有人试,我们哪有那麽大胆子?”

    “不过出了这种事,大家都更谨慎些,你只管做好自己的活。”“当然。”林致恺又想了下,“四位太太和大帅久了,五太太各种习惯想必不太相同,你多问问五太太喜欢什麽,瞧她脸色那麽差,大帅若是问责便不好了。”

    “六爷说的是。”厨子躬身,他也想到候远鹤应当极喜欢这个新太太,已经八年没有纳过新人突然娶妻,看来这年轻的小太太未来难测。

    处决完了刺客的事,杀了一票和刺客有牵连的人,候远鹤心情很不好,天色也晚了,枝头乌鸦“嘎嘎”叫着,惹人心烦。

    青苹院的熹微烛火映着,候远鹤推门进屋,林致恺轻声道:“义父没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候远鹤点点头,进了屋去。

    方才候远鹤绞下那个骂他的人的舌头时,血喷在自己的袖口,林致恺知道那人说的都是真话,但他没法背抗他的义父。

    屋里突然传了一声尖叫,归陌使尽全身力气扇了候远鹤一巴掌,“你别碰我!你手上身上还都是血迹,你下得去手!”

    听了低低一声骂,“咚”的一下归陌被候远鹤甩到了地上,他走过去提着她的发,“你是我的女人了!我做什麽不是应该!”

    衣料碎裂的声音,女子哭叫的声音,又是架子倒塌一阵混乱,“放开我!不然我这就死给你看!”

    烛台的金尖锐利刺破归陌的颈,鲜血直流,候远鹤烦躁不已,拾起自己脱掉的衣裳,愤愤道:“贱人!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林致恺回身看着候远鹤一脸黑沈衣衫不整地踹门出来,“义父?”候远鹤气急败坏道:“这个臭丫头!碰也不让碰!我要不是心疼她真想不开,早要了她了!”林致恺稍收颔,“来日方长。”

    屋里归陌惊魂甫定,睡袍被撕扯的斑驳破败,肩头还有候远鹤吮吻的印迹。手中烛台滑落在地,她抱膝缩坐在床边,整晚不敢合眼。

    一早小千来送热水洗漱,见归陌那般模样吓了不轻,“太太怎麽了?谁欺负你?我去告诉大帅!”

    归陌怔怔地注视着她,“就是他……”小千心里即明白了,一直以来归陌话少更不曾笑过,她了解她不乐意嫁,定然有什麽难言之隐。

    拿了衣服来给归陌换上,“太太,没事了。”归陌攀着床柱站起身,昨夜候远鹤把她摔在床边,抓着她的臂,着实让她现在如同骨头碎了一样疼。

    出了这样事,候远鹤再没见过她,她在府里闲逛时,大家也都和避瘟神一样避着她。小千总是被大太太叫去做事,归陌几乎所有事都是自己做,她也落了个清静。

    天气渐渐凉了,黄叶遍地,北风渐紧,也没人给她送来厚衣裳。

    归陌便打算去支些钱买几块料子自己裁几件衣服,毕竟从她嫁过来,一次月钱都没有领过。本以为不是什麽难事,账房人态度恶劣到极点,“四个太太都不许你好过,我们哪里敢违背太太们的意思?”

    实在不欲理论,走到湖边见二太太和三太太穿的雍容,绒里旗袍配着貂皮披肩,保养得当的肌肤容颜,归陌问了声好打算离开,二太太立起身,“呦,这不是大帅遗弃在青苹院的丫头?”  三太太拈着烟杆,“可不是,好端端的装什麽清高,惹得大帅听见她都烦。”二太太冷笑了声,“既然是大帅这麽讨厌的人……”

    伸手一推,未防备的归陌被脚踝处的护杆绊着,毫无准备地跌进了深秋湖水之中。

    好在归陌会游泳,并且游的不差,她刚扶上岸边,三太太看好戏般的说:“瞧她骨头真硬,能坚持多久呢?去,别让她上来。”

    身侧的奴才便纷纷靠过去把归陌往水里按,她如何也承受不了那麽多人施加的外力,一个劲儿地呛水,扑腾出了巨大的水花,不免惹了湖边书房里整理文件的林致恺注意。

    通常太太们争风吃醋他已经习以为常,眼见着那个丫头被打一顿并不奇怪,只是这摆明要弄死人的架势,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们?

    正好拿了文件往营里去,路过湖边听着女子越来越细微的呼救:“救命……”势头也渐下去,三太太走过去,“她不是真死了吧?”

    二太太无意地说:“有什麽,反正大帅提她都心烦,只说她是自己滑进湖里的。”说着要走,奴才问了句:“三太太,五太太怎麽办?”

    林致恺这才一惊,是她?

    义父分明是很喜欢她,不过只想苛刻她让她低头罢了,怎会如此?

    ☆、第三章遇算计

    忙纵身入水捞起了已溺水不省人事的夏归陌,二太太和三太太闻见落水声都愣住了,再定睛一看,竟然是林致恺。

    部按压了很久才压出些呛的水来,林致恺见她还是没有呼吸,捏住了她的鼻子给她人工呼吸。赶过来的二太太和三太太还有下人都愣在那里,当时新旧思想冲击,他们大概还不能接受男女之间这样亲近的接触。

    “咳咳……”归陌咳出了一大口水,拧眉睁眼,没想对上了一身湿透的林致恺的眼睛,更紧的咬牙拧眉。

    下人过来给林致恺披了件披风,“六爷,天寒。”林致恺俯身横抱起归陌,将她护在披风内,走到了二太太和三太太面前,“两位姨娘真糊涂,义父对她的喜欢不是一星半点,若是她出什麽事,两位姨娘恐怕逃不了。”

    二太太和三太太面面相觑,林致恺又说:“我不会跟义父提起,只看义父决断。”说完抱着归陌回去青苹院。

    归陌缩在他的怀里,突然委屈落泪,又不想被人看到,贴脸到他口,抓着他的衣裳擦泪。

    林致恺以为她是害怕,想抓自己紧些而已,没想把她放到床上,却见她的泪一直无声滚落,她安静地用手拭去,连哭都不肯出声的倔强。

    “谢谢你救我。”边抹泪边说了这话,而後她下床打算去柜里拿干净衣服,林致恺把她拉回了床上,“我去拿。”

    背过身等归陌换衣服,“江南传来夏先生的消息,他投归了浙系。”归陌一怔,注视着他挺拔的背影,沈默了片刻,又道了声:“谢谢。”

    “见你都是单衣,怎麽过?”他摘下披风向後递给她,她接了过来,“就这麽过。”

    “为何不向义父妥协,他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不然他早杀了你。”“你也湿透了,回去换身衣服,别受凉。还是谢谢你。”

    不理会他的话,林致恺回过身看着她,“既然同意嫁了,你还在坚持什麽?”归陌咳嗽了几声,冷的厉害,扯被子给自己裹住,“天真凉。”

    “熬得过去就熬,熬不过去就算了。你救我我很感谢,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麽救我?於我来说在这里度过每一天都是痛苦。”她轻笑了下,“他们都尊敬又畏惧你,因为你是他最得意的义子?可你分明还有些许善意。”

    林致恺注视着她,“好好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言罢环视了屋内一周离开。

    归陌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揪过他搁在床脚的披风挂在衣架上,心里掠过一阵苍凉,一切还会好起来吗?

    “太太!你没事吧!”夜半里归陌打寒颤打得厉害,高烧烫的吓人,归陌意识模糊不醒,小千手足无措只好去求候远鹤。

    候远鹤在四太太那里睡着,下人百般阻拦不通报,小千怎麽求也无济於事。

    还是候远鹤被外面奴才们的争吵引了起来,听说归陌重病,忙披了外衣就赶了过去,连四太太都没顾及。

    第二天府里传来了这事,二太太和三太太都捏了把冷汗。

    “谁把你推湖里的?”过了几日,归陌身子恢复差不多,正在桌前喝药,候远鹤问道。

    归陌始终不肯说,“我不小心。”“你们新式学校不教游泳?”“天冷抽了筋。”她话语还是冷冰冰,候远鹤起身,“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

    她压不看他,“我就这样子,你看不惯杀了我好了。”候远鹤气急败坏地过去扳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视着自己,“你看准我不想让你死才敢这麽嚣张!”

    “我本不稀罕。”她冷冷道:“我宁愿你永远别出现在我眼前。”

    候远鹤瞪她,“我偏不随你愿!”说着过去提起她把她扔在了床上,一手撕开她的长旗袍下摆,一手摁着她的手腕,“我什麽女人得不到!”

    归陌偏过头不看他,他扯开她的旗袍和底裤,抵开她的腿,正扯去腰带要得手,门外突然焦急道:“大帅,不好了!二太太闹自杀,您快去看看!”

    一时什麽心情也没有,低声咒骂了一句,归陌冷笑着用破碎的旗袍盖住了自己下身,“得到我又怎样?你什麽女人得不到?”

    小千已经被候远鹤对归陌的暴吓傻在那儿,见着候远鹤心有不甘地离开,她忙过去抱住了归陌,“太太……”

    归陌拍拍小千的头发:“吓着你了。跟我委屈你了,好日子过不了,还尽受怕。”“不,太太,这些都没什麽。”

    她抱紧归陌,归陌默叹了口气,“为什麽?”“六爷救了我,我都听六爷的。六爷吩咐要照顾好太太,太太的命比我的更重要。”

    归陌皱起眉,为什麽?

    ☆、第四章拒好意

    “我不活了呀!大帅!这些奴才竟然打着我的旗号去对付五妹妹,我实在管不了了呀!活不下去了呀!奴才都这样不听我的了!”

    跪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本就心烦的候远鹤更是烦躁不已,“小陌说她是自己失足滑进湖里,你在这儿抢着给自己洗什麽白!”

    三太太在一旁同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姐姐别这样,都是奴才不好啊!”候远鹤烦得摆手,“多大点破事!哪个奴才这麽不要命,剁了!”

    那天把归陌往湖里死命按的奴才们吓得跪成一排瑟瑟发抖,“大帅饶命!是三太太说五太太骨头硬不会有事……大帅饶命!给奴才几个胆子也不敢害五太太啊!”

    候远鹤摆手示意把这几个奴才都拖了下去,又说:“你们每天就不能消停点!要再让我知道谁对小陌不好,我就把他扔江里喂鱼!”

    二太太斗胆抬头问:“明明是大帅你连她的名字都不想听。”

    “我就想拗拗她的脾气,你们懂个屁!我能对她不好要她命吗!”

    二太太和三太太对视一眼,三太太松口气,“还好那天六爷救了五妹妹,不然可真是削去了大帅的心尖子了。”

    难怪这几天林致恺老咳嗽,原来是这样。候远鹤相信林致恺如同相信自己,也没怀疑他为什麽那麽巧救了归陌,多的话一句都没问。

    “大帅,四太太有喜了!”四太太管桐院的丫鬟开心地来禀告,二太太和三太太又是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候远鹤这麽些年膝下无子,突然听得有孩子的消息,自然一瞬间什麽都不管,喜上眉梢。

    “彩华,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候远鹤日夜陪在四太太身边,一时无暇去管归陌。

    一日小千捧了一堆厚旗袍来,归陌在读着报纸,以为是府里那些势利的奴才想起来给她添了衣裳,谁知小千很开心地说:“太太你看,六爷的眼光真好,选的料子都这麽好看。”

    归陌这才投去目光,“不是後务派的?”“不是啊,他们那帮势利眼,都是按大帅一个月在哪个院里最多来巴结,枕边风嘛!虽然大太太是正室,在他们眼里四太太才是老大。”

    想起柜里收着的林致恺的披风,她已给洗了干净,什麽时候去还给他,再对他说句谢谢。

    “这麽说,大帅是最喜欢四太太了。”“四太太唱戏特别,你看她款款身段,凤眼柳眉,哪个男人不喜欢啊。”小千嘟了嘟嘴,“不过府里都传四太太在外面有人,不知是不是有人刻意抹黑?反正大帅没查出来。”

    归陌努了努嘴,“女人多的地方真恐怖,以前皇帝的後不得乱了套。”小千笑起来,“太太,听说大帅要去打猎,四太太怀孕肯定不能去,你带我一起去吧!”

    “如果他带我。”归陌合上报纸,看着报纸上夏苓玖刊的时事论,心里想着只要他平安就好。

    自己该如何让他知道自己也平安无恙?

    绕去了府後院林致恺的居所,他正在院里对着假人武桩练身手,**的上身结实健硕,归陌平时还没觉得他这麽健壮,大概穿了衣服身子挺拔修长的缘故吧。

    夜凉如水。

    站了一会儿,归陌觉得有些凉,才打断了他:“六爷?”

    林致恺闻声回身,见是归陌,有些没想到,拿了外套穿上,向她走了过来,“这麽晚,有事?”

    她把披风递给他,上面还沾满了阳光的味道,“我给洗了干净。”

    他微微一笑接了过去,“本没打算要回来。”

    归陌望着他黑暗的屋子,“天黑怎麽不点灯?”他笑了下没回答,她便点了下头,“谢谢你送的衣服。”

    见她犹豫欲言又止,“有什麽话?”“我只是想不通,你帮我的理由。”“没有什麽理由。”“只是觉得我可怜吧。”

    归陌垂首,“其实我不需要别人怜悯。”“我只是觉得你还年轻,又有才学,自己放弃了自己太可惜。”

    “年轻和才学有什麽用?我连这军府大门都出不去。”归陌叹了口气,“我不相信事情会变好,我留着命就是等候远鹤一次次地侮辱我?”

    “就算你想要离开,也要有命离开。”林致恺注视着她,“凡事不都需要等待的过程吗?”

    “他是你的义父,我这麽厌恶他,你不该恨极了我?为什麽还劝慰我?”“因为……我知道他有些行为是错的,可他是义父,我只能服从不能有异议。”

    归陌冷漠地牵了嘴角,“这是你为他杀人施暴的理由?你是工具?”林致恺点头,“我就是他杀人的工具。”

    听他这句话,归陌突然觉得无比苍凉。她无奈地看着他,“这麽听着,你比我还可怜,起码我可以不伪装地讨厌他,你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她对他笑了下,“世间有谁生来即恶?你不是坏人。”顿了顿,“我叫夏归陌,你知道。不过不是大家以为‘万千恩仇终归陌路’,而是很美好的‘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这样听来,倒很诗情画意。”“母亲生我时难产,父亲很想念她,总梦到母亲回来,便起了这个名字给我。”归陌抿嘴浅笑,“你叫什麽?”

    “林致恺。”浅淡说出三个字,归陌抿了嘴,“哦,宁静致远,恺悌近人。肯定不是他给你取的名字。”

    又一阵寒风吹过,扬起归陌简单拢了一道的长发,她抱臂道:“我话多了,回去了。日後你不必管我。”

    林致恺正要点头,她又说:“免得给你添什麽麻烦。”

    “你不想要,扔了就是。”他拿着披风转身要走,归陌拧了拧眉,“不打搅。”

    ☆、第五章重相识

    果然回去就把他送来的厚衣裳都送给了小千和府里的婢女,她们全是欢欣不已,归陌却闷闷不乐了好多天。

    路过花厅瞧着闲下来的婢女们秀着新裁的旗袍,料子都发着柔和的光泽,明显一次都没穿过。一个女孩穿着月白色的长摆旗袍转了几圈,“瞧,好看吗?”

    那些婢女都纷纷羡慕的不得了,“五太太真大方,这麽好的料子,一次不穿就送给我们,我看小千可是不舍得,五太太眼都没眨一下。”

    “五太太出身书香名门,又接受的新式教育,这些东西哪配让她放在心上?我就见过五太太几次,她还跟个孩子似的,脸上却总是冷若冰霜,谁知道大帅用了什麽手段娶了她。”

    “四太太不也是大帅强娶来,现今不也被宠上了天?我看五太太哪天想开了就好了,那苦日子她哪里捱得下去?我听小千说,去问後务要个火盆,都给了个破的。”

    “小千也真是不容易,起先跟着大太太,好歹也有个正室名分在,现在跟着五太太,我看她常偷偷抹眼泪,猜都猜到五太太日子多难过。大家都说大帅等她低头示好,小千说当时五太太高烧差点过去都不许她去找大帅──”

    林致恺听着下人们的议论,默然离去。

    这丫头是强到底了,有那麽大深仇大恨,连命都能不要?

    不知怎的就拐到了青苹院去,今日阳光正好,归陌正在晾晒着刚洗好的被单,他望着她单薄的身子,走到她身後,“何必呢。”

    归陌不知在想什麽出神,被他一声吓了一跳。他看着她冻红的双手,“天要是冷了,你怎麽办?”

    她提起直径有她腿长的木盆往侧屋去,也不理他,自己乐在其中,哼着小调,他上前帮她搬过木盆,“夏归陌。”

    奇怪地抬眼看他,他今日难得穿了件翻毛长衫,蓝色衬得他极像不识战火的翩翩佳公子。

    “六爷是来可怜我?”她的手腕细的只剩骨骼宽度,他记得早先见她她也是偏瘦纤细,却没有瘦的这麽苍白病态。

    林致恺帮她收拾好了木盆,立在她身前,对她伸出了手,“夏归陌,我叫林致恺──宁静致远,恺悌近人。是军师起的名字,我们能像寻常一般认识了吗?”

    归陌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对他伸出手,礼貌地握了下,“不是早已认识,弄得和新同学互相介绍一般。”

    “这样我们便算普通朋友了吧?”他问,她点点头,“勉强是了。”“那麽作为朋友送你东西,你能接受吗?不要转给别人。”

    归陌摇头,“好端端为什麽要送我东西?”他叹了口气,“我是没见过你这麽倔的姑娘,难道你读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