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38 部分阅读(2/2)

是你父亲!”青袍人冷冷道,说话之际,他的身影在林边

    浮了出来。

    “胡说八道!我父亲早被贾似道这狗贼害死,你污人身后清名,是何居心?”

    青袍人尚未答话,全真道士身后的贾似道忍耐不过,怒声道:“张宁小儿!

    你引人与我贾府为仇,我贾似道何惧之有?你又能奈我何?但你口口声声说张石

    匠被我害死,可有何据?”

    张宁一听贾似道接话,登时弃青袍人不顾,掉转头,侧头摆脑,朝贾似道左

    看右看,恨极而轻蔑:“证据?嘿嘿,昔年的鼻涕儿当了点小官,果然满口不离

    官腔,你道这是公堂问事么?贾似道!你当年在我眼里,不过是我一个便宜儿子,

    你知不知道?”语毕,哈哈大笑,声愤而狂。

    贾似道喝道:“狗奴才!傍着些邪魔外道,人形尚未修成,就敢张狂!”

    “哈哈哈…”张宁狂笑道:“当年你母亲进我家门,你道她夜里脱光了是跟

    谁睡觉?是侍候老子我!我瞧中你母亲白脸儿,只因那时年岁太小,才借父之名,

    将被东府赶出的胡氏,使了几个小钱弄到手,夜夜搂在怀中奸淫,你不是我便宜

    儿子又是什么?哈哈,可笑你这乖儿子还一直蒙在鼓里,一口一个哥哥地赶着叫

    我!”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原来,“杀父仇”杀的是张宁之父,“夺妻恨”夺的

    也是张宁之妻?!

    饶是贾似道向来镇静持稳,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宁说不出话,道:“你

    …你…”

    张宁狞笑道:“我什么?乖儿子,你现在补叫一声爹,也还来得及啊!”随

    即又狂笑道:“我将你儿子与妻妾捉来,你猜我做了什么?”

    我心下一紧,几乎便欲发丸“灭口”,只是苦于伏击“千人魔”重任在肩,

    浑如被绑住了手脚,心道:“这王八蛋要说出来了。”

    “二十四…”吴刚严声喝阻。

    张宁却狂而不顾,吃吃大笑:“我将你儿子与妻妾关在一个石屋…”

    吴刚瞬即掠至张宁身后,手抓张宁肩上,紧力一收,打断张宁话头,在张宁

    耳边低语了什么,张宁不由向全真道士瞄去一眼,神情顿然缓了下来。

    我初时尚且纳闷,随即恍然:灵儿正在敌手,吴刚多半担心张宁过于激怒贾

    似道,贾似道失去理智,会拿灵儿来泄愤。

    “你这无耻小人!满口喷粪!”从气结中缓过神的贾似道,指着张宁大喝道

    :“只怪我当年一念之慈,留得你父子二人狗命,致使你这狗贼为祸世间,脏口

    乱咬!”

    “一念之慈?”张宁冷笑道:“贾似道,你又何必太谦?嘿嘿,不是你未赶

    尽杀绝,而是我张宁命大!哼,你且放心,昔日你如何对我父子,今日我都会加

    倍讨还!”两方当事人正面朝相,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都是盯着对方,恨

    不能吃了对方。众贞苦士与冤士在两人越来越激动的情绪鼓动下,也随之缓缓拢

    近,向前推进,场中气氛紧绷,情势一触即发,适才因蚊阵干扰而分开的激战,

    转眼又将展开。

    “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怨憎会贞苦士与

    众冤士齐声念诵,脚下缓移,四面团拢,人人神情静穆,目中闪动着狂热的光芒,

    此时恰有一阵秋风吹过,场中贞苦士们的白色麻衣,齐朝一个方向猎猎飘闪,瞧

    上去,阴气森肃,彷佛怨灵聚合,情形更添几分诡异。

    “灵儿!!”双方对决在即,场中一时沉寂,忽听一个妇人焦急的喊声传来,

    随即一辆马车由南边林子驶出,直驱场中。

    众人惊讶间,驾车者跃下车座,打开车门,扶出一个妇人,竟是胡氏。

    贾似道大吃一惊,道:“娘,你…你怎地来了?”随即怒斥道:“龚护院,

    这是什么地方,你怎地将老太太带到这里?”

    驾车者正是龚护院,他神色惶恐,道:“老夫人以死相胁,定要赶来,属下

    万般无奈,只得遵命。”

    胡氏双唇哆嗦,却不理会自己的儿子,在场中寻见张宁,未语泪已先流:

    “宁儿,真的…真的是你?”原来刚才那声遥呼,她喊的不是“灵儿”,而是张

    宁。

    张宁也愣了片刻,随即神色冷然,恨声道:“贱人!当年我待你也算不薄,

    你弃我而去,过你的富贵日子倒也罢了,如何叫那畜生反来害我父子?”

    胡氏顾不得羞惭,急于辩解:“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年也极是挂念你…你们

    父子。”说着,面色却是一红。

    众人怔怔看他两人说话,只须瞧两人情形,便知张宁所言多半是真了,贾似

    道脸色铁青,一语不发。

    张宁道:“你拿这话哄谁?你养下的那畜生,不仅夺我家产,对我父子百般

    折辱,逼我父自尽,又将我沉入江底,哼,你说挂念我父子,你的挂念,不过是

    担心我父子化为厉鬼,找你们索仇罢”

    “不是的,不会的!”胡氏闻言,不住摇头,面色惨然,惊慌地转首望向贾

    似道:“孩儿,我听到你们在厅中说话,才知宁儿父子跟你结了深仇,你跟娘说

    声实话,你不是说石匠受了赠金,迁回原籍养老了,怎地…怎地…”说着,珠泪

    滑下面颊,神色凄绝:“你…你若当真做下这些歹毒事,娘…娘怎么还有脸活下

    去啊?”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剪子,抵于胸口,眼儿直望贾似道,满面痛切失望

    之情。

    贾似道又惊又急,双手乱摆,道:“娘,千万不要!你莫信他!孩儿…孩儿

    只派人将他们送回原籍,并不曾…”忽然想起,朝龚护院喝道:“龚护院,你快

    说,我派去处置这事,是怎生交代你的?”

    龚护院嚅嗫道:“老爷旁的没说,只让我们催张家动迁…”贾似道不住点头

    道:“是啊,没错!我不愿张家再来纠缠,故此让你送他们回原籍。”

    张宁此际也认出龚护院,厉声道:“原来是你这狗贼!哈哈,苍天有眼!你

    来得正好,今日正可一道清算!你这狗奴才!当年一路折辱我父子,不仅榨干我

    父子最后的钱财,还逼使我父上吊自尽,将我绑起,投入江中!”

    贾似道一怔,严声道:“龚护院,竟有此事?你…你胆敢如此妄为?”

    龚护院神色惊慌,显然极是后悔此行,硬着头皮道:“我…我也是秉承老爷

    的意思。”

    贾似道怒道:“胡说!我何曾让你胡为?逼死他父子,于我何益?”

    龚护院神情甚是委屈:“属下请示时,老爷颇是不耐,只挥了挥手说…说‘

    打发他们回老家,从此不要让我再见到这两人了’,属下也不敢多问,回去后与

    同伴们推测,约莫老爷不愿明言,其意自然是…”

    贾似道挥袖道:“荒唐,荒唐!”又向张宁喝道:“你都听见了?”

    张宁咬牙道:“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我父子一家生命,在你贾似道却是一句

    话的事!”惨笑中,其声更愤更厉!

    怨憎会众贞苦士与冤士亦人人面露悲愤,齐声怒吼。

    这些人大多是因仇家一方势力太大,以强凌弱,个人力单,无力复仇,才会

    依托于怨憎会。贾似道看似出于无意的造孽,恰恰更显出势强者的高高在上、冷

    漠无情,更加激起了这些往昔受人欺凌者的愤慨。

    贾似道慌神之馀,狠狠盯着龚护院。世间做奴才的,往往比主子更狠,贾似

    道自觉留有馀地,没把事做绝,却没想到手下的人,揣摩主子心意,悄声不响地

    替他做了。当然,其中自然也有奴才们藉机谋私的杂念。

    龚护院孤立无援,急于补救,朝张宁慌道:“你…你还好端端活着,你父之

    死,更与我等无干,当时你与我一道出门,回来后,你父便自尽房中,怎…怎说

    我们害死你父子?”

    张宁淡淡道:“出门?你是押我去取我张家财物吧?归来后,我父不堪你们

    连日折辱,这才自尽,难道不是被你们逼死的?”

    “张父自食恶果,昔年任职玉渊阁时,窃取东家玉石,是我赐他自尽的,那

    也不必栽到旁人身上!”只听远处一个傲然的声音,正是青袍人,道:“他见宝

    起意,以赝换真,死也是该死!哼,老贼浑然不知天高地厚,须知这玉石关系重

    大,本阁不追回玉石,又怎能罢休?”

    “是你害死我父的?”张宁惊怒交集:“我父见我自幼痴爱雕琢,无意中在

    坊间寻得一块异石,交给了我作师法之用,他老人家也是小有名气的玉石匠,清

    名一世,怎会偷你玉渊阁之物?”

    陆幽盟忽然接口道:“哼,可笑,以此石之品,怎会流传于坊间?”

    张宁语塞,愣了片刻,反问道:“你玉渊阁既这般宝贝这玉石,我父只不过

    是个寻常玉石匠,怎能见到此物,又由何窃取?”

    陆幽盟也不禁一呆。

    陆夫人讥道:“那是因玉渊阁主事人是瞎了眼的俗物!见宝而不识,只当寻

    常珍品列于库房,却是太乙派的妖精寻上门来勾搭,图谋此物,才发觉玉石来历!”

    师姐清冷的声音自林中传出:“既是提到我太乙派,不可不言,此石流传数

    十年,辗转多方,原主已不可考,最先留意者乃本派的阴葵门,我承师命,今日

    必取得此无主之物!”

    众人闻声望向林中,皆是一怔,一场寻仇大战,竟变为玉石之争了。

    “哈哈…”贞苦士中的蓬须大汉忽大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物,掷给张宁,

    道:“二十四,昔年我渡江时,偶然救了你,你送了这块劳什子玉石给我留作纪

    念,他们将这玉石看得极重,咱们兄弟可从没将他当一回事儿!”

    张宁接过玉石,面色青白交替,指头触抚玉石,喃喃道:“我父因爱我,什

    么都迁就我。昔年我年少情狂,相思成疾,顶名娶胡氏这么荒唐,他也肯为我去

    做,为了我喜欢,他又去寻了这块玉石…”说着,他转眼向青袍人看去:“你一

    定对父亲百般折磨加以逼问,他怕累及我性命,宁死也不肯吐口,因此丧命…”

    胡氏听了张宁当众吐露真相,面色煞白,身躯一软,突然晕了过去,贾似道

    忙抢上去扶。

    “你说我父是个贼,那也由得你。”张宁向胡氏瞥去一眼,又双目喷火,逼

    视青袍人,咬牙续道:“我只知道,他是疼爱我的好父亲,却为这破玩意,竟被

    你活活逼死!”语毕,竟将手中玉石狠狠朝地上摔去!

    众声惊呼中,却见玉石摔至半途,竟然悬空停浮,掉不下去!

    师姐与青袍人齐由林间掠出,玉石被两人以念力抓抢,念力由不同方向所发,

    两人功力相当,相持之下,玉石遂尔凝空不动。

    张宁一怔,神色愈怒,伸手去抓,不料,却抓了个空!

    玉石却是被离石较近的白衣僧以念力夺去了!

    白衣僧将玉石举于手中,淡淡道:“这位姑娘,若想玉石不毁,就莫要插手

    我弟兄与贾府的恩怨!”顿了顿,又向青袍人道:“至于尊驾,我因果宗龇睚必

    报,尊驾既然逼死张父,那便不能置身事外了!”

    贾似道与解道枢面色大变,全真道士本就寡不敌众,若因投鼠忌器,少了圣

    女这等高手相助,实力便更不堪一战了!

    只听师姐冷冷道:“本尊行事,从来由乎本心,岂能受人胁迫?大和尚,你

    打错算盘了!”

    本心吗?我听了很不是滋味,暗道:师姐,你的本心早被蒙蔽,何时能见你

    真正的本心,那才好了!

    心下作念间,眼角瞥见那胖大女子已不再蹲着,显然摆弄的东西已弄妥,此

    际站起身来,朝后方林间走去。

    我不由朝霍锦儿看去,她恰好也回头望来,两人都留意到了那女子的举动。

    我忽地心中一动:此际场中,怨憎会大占优势,布置这术法,岂非多此一举?

    疑思间,猛然想起白衣僧早就看到东府人马赶来,万万没有不准备应对的道理,

    不由大惊:“这…这术法,莫非不是对付全真道士,却是用来对付东府援军的!”

    霍锦儿听了我的想法,也觉推测有理,当下皱眉苦思,喃喃道:“奇怪,他

    们召唤生灵,却是用来完成什么术法?”

    我急道:“她又出来了!背来一个竹篓,啊,竹篓有个孩子!”

    霍锦儿气息急促:“那不是孩子,是个侏儒?不,不,少主,我想…竹篓里

    的就是千人魔!”

    我吃了一惊,抓了铁丸在手,道:“你能确定,不会认错?”万一弄错,不

    免失了先机,千人魔有了提防,下手就更难了!一时只觉手心发汗,当下暗暗运

    功驱潮。

    “我明白他为何会是这副模样了!惊魂鼓之伤,最常见的是耳目失聪,更甚

    者内腑受创,躯体萎缩,以致腿脚瘫痪。天啊,涂山一战,千人魔竟伤得这般重,

    不成人样了”

    我打了个寒噤,心底千谢万谢,感谢将军庙击鼓的乌鸦兄弟功力不纯,否则,

    惨成千人魔前辈这样,那便生不如死了!

    我双目灼灼:“霍姨,你且退到后边。”

    “唔!”霍锦儿小心地转动身子,欲退下来,换我上前。

    两人都同立于一根伸出的树枝上,我身后又背靠树干,退无可退。两人齐左

    齐右,都想避让对方,却在一个方向相撞,不由都是一怔。

    狭窄的地界两人乱糟糟的顶头触面,颇是狼狈,我不耐之下,索性伸出长臂,

    托着她两肋,将她整个人抱起。

    霍锦儿惊羞不已,道:“少主,你…你…”我也没料到她胸乳竟这么丰满,

    也许是我托得过于靠上了,两掌所触,她腋下丰腴饱实,正是乳波向两旁怒绽的

    肉浪,掌缘上方还沉甸甸、热乎乎地感觉有物坠压…

    我心里格登一下,将她举于半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