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38 部分阅读(1/2)

    罗侍卫白影一虚,闪过剑势,不退反进,长驱直前。

    他一动,便如一根线头,从贞苦士人群中牵出几人,三道白影,紧随罗侍卫

    之后掠出,便如在场中划了四道长长白线,分由不同方向汇集,朝全真道士阵形

    左侧飞袭。

    吴刚将身微晃,消去剑气震力,大声喝道:“天道沦丧!……”

    “伸冤在我!”众贞苦士齐声吼道,虽仅四十馀人,气势却远胜百名冤士,

    白影错乱,一个个身影射出,朝全真道士扑上!

    罗侍卫四人最先掠近敌阵,远来的四道人影到得近处,身影重叠,浑如一线,

    望去恰如一人。刚逼近阵形左侧,林中突然跃出美貌少年,长枪如毒龙出洞,迎

    面急刺,不给敌人以喘息馀暇!

    罗侍卫四人身影一分,四柄长刀有先有后、有左有右、有上有下、有疾有缓、

    有正有奇,看上去却像同时递出,只这么刀势一成,堪与罗侍卫匹敌的美貌少年

    竟然进不能,避不得,无处存身,一招之间便被硬生生逼退入林,徒自传来极不

    甘心的怒吼声。

    正在此时,我们脚下的林中,忽然有一股无名气息的如潮涌动,迅疾向四方

    扩散,这气息我已领教过一次,正是师姐晋入“圣女本尊”的迹象!

    从林间彷佛有一阵狂风刮出,罗侍卫四人不由齐退数步。

    劲风过处,地面树叶飘起、枯枝走动,随即竟连丢弃于地的残刀断剑也一一

    飘起浮游,团团飞旋起来,转瞬在空中凝成一个巨大的球体。

    “素手成劫!”罗侍卫身旁一名贞苦士失声叫道:“吴仙姑?”

    “不!”罗侍卫灼目闪动,道:“是仙姑的弟子,却已尽得其师真传!”

    罗侍卫四人遇到的是师姐,阵形的另一侧,却是吴刚对上青袍人,他时而攻

    入林间不见,时而闪身退出。此时一见,才知吴刚为何被人称为“怒汉”,那完

    全是沉入剑境,浑然忘我的战法。但见青钢三尺,矫若飞龙,剑势铺张之下,吴

    刚披散的长发甩在脑后,随着御剑怒冲,整个人渐渐的彷佛消失不见,似乎化成

    剑光的馀缀,满场但闻剑气破空声,不见使剑之人。而青袍人始终守在林中,未

    露身形。

    前方众贞士已与全真道士接战,这些贞苦士的功力明显比冤士们高出一大截,

    然而护于阵前的解道枢却像块软皮弹,似乎敌手变强在他身上完全失去了效用,

    依旧如方才一般,身形轻灵地东行西窜,所至之处,如击败草,尽皆披靡。

    众贞苦士尽出后,除了左侧的众冤士,后方一空,仅馀孤零零的白衣僧一人

    立于原处。

    “千人魔呢?”我与霍锦儿不免悄议。

    就像之前所猜,千人魔多半不参与近战,显然更不会在冤士之中,难道竟在

    后方林间守住谷口的几名贞苦士内?

    一时间,我与霍锦儿倒迷糊了,看来,之前的推测站不住脚,还得从人群中

    细搜。

    这时,白衣僧忽然动了!一步一步地朝前走来。

    倘若撇开满场的激斗,他就像一个孤单的行途僧人。

    他一路行来,不疾不徐,步法间保持着奇异的节奏,彷佛他能一直这样走到

    头,无论前方遇到什么,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七步、八步、九步……白衣僧衣袍飘动,似乎要随时快起来,却始终约束在

    原先的步速,走得从容充沛,正是在这不变的步伐中,他身上已蓄起庞大的气势。

    前方正是众贞苦踪动扑击的人潮,白衣僧并未让人闪避,依旧是跨出一步,

    却突然出现在两人间隙中,随后又在更前方另一处出现,人潮虽乱,于白衣僧却

    如身外虚幻,不能对他有丝毫阻碍,他一次又一次出现,一次比一次离得更近,

    便如惊涛骇浪中,小小孤舟始终浮在最顶端,淹没不了!

    “天罗步!”霍锦儿惊声道:“这和尚竟通禅宗的天罗步!”

    禅宗的天罗步?听起来却有些耳熟,我恍惚片刻,才记起棋娘曾经叫我不可

    忘了“天罗八步”,当时莫名其妙,不解何意,难道指的就是白衣僧这种步法?

    此际场中,白衣僧越过己方人墙,逼近敌阵,解道枢身处敌围,对白衣僧的

    迫近似乎恍若未觉,未曾回望一眼,但当白衣僧又一次现身,到得全真道士身前

    时,纵身杀敌的解道枢,突然一个转身回刺,凌厉的剑光瞬间穿透白衣僧的胸口!

    我愣了一下,白衣僧远行而至,竟然这般轻易地送了命?随即才发现,那只

    是眨眼间的错觉,解道枢刺中的只是肉眼残留的虚影!

    下一刻,白衣僧如生佛降临,突然出现在解道枢面前,抬手便是一指!

    其势如禅宗的当头棒喝!

    解道枢着了魔似的厉声大叫,面容扭曲间,印堂分明“吃”进白衣僧整截指

    头!

    负伤的解道枢挣扎后仰,惊声怒吼,黄影一跌,遁入人群不见。

    白衣僧面现讥笑,也不追击,将身一晃,迳直窜入全真道士人群中,朝押着

    一名小女孩的道士逼去,想来那小女孩便是灵儿了。

    “轰!”一记惊雷在白衣僧身前炸响,爆发的气劲将他震得一晃,少年道士

    的剑光随后方至。

    “神霄派莫月鼎是你什么人?”白衣僧一闪,出现在少年道士身侧,冷声喝

    问。

    少年道士傲然道:“正是家师,且吃我一指。”少年道士禹步一迈,与白衣

    僧几乎同时转动,两人竟似互相换了个身位。

    白衣僧愣了一愣:“修为不弱!”扬手又是一指。

    少年道士将身连晃,脚下滑动,眨眼身前已隔了数人,隐于人后。

    白衣僧再不理会,再次逼近灵儿时,脚下忽一挫,身儿略倾,面色大变:

    “鹰击剑术!好个解道枢!竟然躲到此处偷施暗算!”

    “和尚误会了,那并非剑气,乃是一缕拂尘丝而已,你坏我十年修为,我让

    你试试跛足的天罗步,这才公平!”解道枢咳声喘道。

    “我还是小瞧你了,受我一指竟还能挺住!”白衣僧双腿微微发颤,衣袍自

    上而下,贴体而流,显是在运气强行压制伤势。

    解道枢甚是狡猾,猜到白衣僧意图,遁去后迅速守到灵儿身旁,不仅使得白

    衣僧功亏一篑,且还让他腿上吃了一记飙出的拂丝。

    “我的拂丝金贵,送出一根就少一根,若非有缘,我是不舍得相赠的,和尚,

    从今往后,你就慢慢消受拂丝缠身的滋味吧!”

    白衣僧眉间聚怒,咬牙喝道:“今日你我决一死战!”说话间,僧袍鼓胀,

    旁边众道士被他提功所发的气劲迫得身不由己,纷纷来跄退,阵中彷佛被掏了个

    大洞。

    而外边,失去解道枢,全真道士的阵形仅仅维持片刻,半圆阵形的外缘便歪

    挤变形,终于溃败,众贞苦士从缺口攻了进来,全真道士乱成一团。

    解道枢身后的贾似道大叫:“道长!敌势凶猛,咱们且退入林中。”

    解道枢道:“不必着慌,咱们的援军已到!”

    白衣僧大笑:“你们有援军,难道我们就没有吗!”

    我心上一凛:不错,怨憎会的盟友湖州一众此时尚未露面,莫非有什么令人

    想不到的后着?

    思忖间,只见白衣僧将身一闪,出现在灵儿身后,朝解道枢一指戳去,解道

    枢的身子却像个幻影,一戳即没。

    “你会残影逃身,难道我不会吗?”解道枢学着适才白衣僧的语气,大笑中,

    手上剑出如电。

    剑击处,白衣僧身影倏然霎灭。

    一时间,两人快来快去,两团身影,相互追击,分不清是实是虚。

    便在这时,我耳膜微微发木,听觉似乎迟钝起来,不一时,耳中震动,嘤嘤

    嗡嗡,其声更噪,却是李居的大群蝙蝠与“蚊虫大阵”赶到,经由我们树下,漫

    天铺地地淹向场中,转眼一片乌暗蔽空。

    啊呀,瞧这声势,林中飞虫鸟雀,百般俱全,李居真是贪心!他竟然召集了

    数倍于适才蚊阵的禽虫大军!

    “哪来的扁毛畜生!啊!蚊虫!该死,该死!”蚊虫鸟雀不分敌我,没头没

    脑,扑人脸面身上倒也罢了,入眼入鼻则不堪忍受。

    底下登时响起一片“啊欠,啊欠!己的喷嚏声,夹杂许多人乱骂,不少人骂

    声未毕,转眼被敌刺死,连最后的喝骂也不能发出。

    全真道士首当其冲,其阵形收缩,人群簇集最密,毫无转寰馀地,纵欲出手

    挥赶蚊虫也是不便,受蚊阵一扰,人群乱成一锅粥。

    怨憎会一方的攻势也大为受挫,相比全真道士背朝禽虫,他们却是正向迎面

    承受,头面眼目等紧要处受冲击,尤为不堪。

    在满场骚乱中,却是强者更强,弱者更弱。功力修为深厚者,一有异变,护

    体真气当即警然生发,蚊虫之类未必能近身,受扰较弱。惨的是功力稍弱者,猝

    不及防中略一慌乱,当即被敌杀死,一时间,短短一会儿,双方均伤亡惨重。

    情形太乱,已到难分敌我的地步,双方只得各自退后罢战。解道枢拂尘狂扫,

    劲气激空,不一时,将己方上空的蚊虫驱散无遗。怨憎会一方中,有的脱袍狂挥,

    有的扬掌击空,偕力之下,也渐渐清除了满空乱飞的物事。

    待上空一净,场上人人身上落了一层厚灰般的蚊虫尸体,各自收拾不迭,甚

    是狼狈。

    我与霍锦儿虽高居树上,也挨了不少逃出阵外的蚊虫搔扰,一阵手忙脚乱地

    驱赶。

    我微运真劲,上下略挥,掌风过处,蚊虫远逃,不料耳中却传来霍锦儿瞠怪

    的微哼,我一怔之后,不禁好笑,心底却麻痒丝丝的有些异样。仓促之下,我只

    顾出掌驱挥,全未留意到,我掌面虽未到触到霍锦儿身子,掌风所及,却多半对

    她腰臀上下,又拍又打,无所不至了。

    霍锦儿的娇臀被我掌风击打时,却是什么滋味?一想之下,我忍不住又笑,

    霍锦儿闻声回首,白了我一眼,面色微晕,又掉过了头去。

    我心痒难搔,挨前凑近:“可瞧出什么了没?”眼皮下,那张粉晕的脸儿极

    是动人。

    “要死!热气喷人脸上啦!”霍锦儿微皱眉尖,没好气地瞠道,似乎还在为

    适才被我无意亵体而生气,忽然,我身上酥酥一麻,暗暗叫糟!被霍锦儿这薄瞠

    的情致轻轻一逗,我那一根热乎乎地有了知觉,似乎贴到了她臀上!

    趁霍锦儿没留意,我急忙退后。

    “不要乱动了!小心被敌发现——你往左后方瞧,那有个胖大的女子!”

    我知道她有所发现,不自觉又往前贴近,凑目去寻。只见场中双方因伤亡惨

    重,都各自忙碌着扶治同伴,一时并未接战,怨憎会女子较少,寻了一圈,在贞

    苦士后方,靠近其身后林子之处,蹲着一名丰壮的女子,约莫便是霍锦儿所指了。

    “适才那白衣和尚一见蚊阵来袭,立即退出阵外,护往那女子身旁。而蚊阵

    飞至后,果然纷纷涌往那女子之处,云集不散,仗着白衣僧神功过人,方被击退。”

    “这是什么缘故?”

    “我猜那女子立身处,必有召唤生灵之类的术法在布置。”

    我心上更奇:“这不恰好如其所愿,为何驱赶?”

    “平日凿渠,为的是引水,但当洪水袭来时,你还盼着水到家门口么?”

    我恍然大悟,点头道:“招财进宝,没想到漫天砸来金子!”

    霍锦儿道:“没错!”我道:“那女子会不会就是千人魔?”

    霍锦儿摇头道:“不是的,那女子并非男子所扮,但她既然摆布役物术,定

    与那千人魔有关系,须得仔细留意她的举动。”

    我点头道:“还是霍姨心细!咱们盯紧她,且看她与何人接话!”说话间,

    我下体一热,竟又触实了。当然,也不能全怪我,她的屁股实在太翘了,圆臀隆

    起,像座小山一样,很容易被顶到。

    这回霍锦儿终于察觉了,轻叫一声,粉面通红:“你…”

    我忙“收势”闪避,树枝一阵轻晃。

    这时,忽听得下方有个贞苦士朝这边喊道:“……躲于林中朋友!使这些魑

    魅伎俩有什么用?有本事就出来亮个相,藏头露尾算什么?”

    我心下一惊,这一动弹,被敌人发觉了?

    ' 本贴载至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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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radioaction    時間: 2009…10…11 15:13

    六十五、玉石结怨

    只听林中有个声音冷笑一声,道:“哼,你们怨憎会暗施毒气,又谈何光明

    正大?”声音忽大忽小,飘忽不定,正是那青袍人。

    原来贞苦士是冲着青袍人与师姐喊话,以为禽虫是两人召来的。

    白衣僧此时立于那胖大女子身旁,略一皱眉,提声道:“两位均为当世高人,

    我等弟兄实不愿轻易冒犯,我有一事不解,两位一路尾随,对张宁穷追不舍,莫

    是与张宁有何仇怨?必欲得之而后快?”藏于林中的师姐与青袍人均未作答。

    白衣僧眉梢挑了挑,道:“嘿嘿,无仇无怨,却追索不休,想来两位均是别

    有所图了?”

    停了半晌,那边青袍人方哼了一声,道:“也罢,告诉你也无妨,张家昔年

    窃取本阁的玉石,在下今日非追回不可!”

    白衣僧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两位乃是冲张宁的玉石而来,嘿嘿,世

    间财货,真让人这般动心么?竟能劳动两位高人!”说着,面露不以为然的神色,

    显然对身外之物的争夺颇为不屑。

    “放屁!我张宁何曾偷过你什么玉石?”怨憎会人群微分,张宁怒冲冲地挤

    了出来。

    “当然不是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