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71-80(1/2)

    双姝蝶影〔71〕

    自从晨风被降回家医科医师后,晨风随即向院长提出不再至王家為若雨看病的请求,院长见状,遂也应允了她的请辞,晨风恢复了原本的工作生活,每天只是尽心尽力地為病人看诊,下了班后便回到宿舍休息。

    她时常打电话到王家,向兰姨探询若晴的下落,得知若雨绝情地回绝绑匪的勒赎后,便没再接到绑匪的来电,从兰姨口中得知此事的晨风,惧怕绑匪会因此而对若晴不利,每每想起此事,晨风便会心疼地哭泣著。

    这天上午,若雨一边轻哼歌曲,一边挑选新添置的衣裳,心裡开始琢磨著,再过不久,晨风便会到来,而晨风会因為她的权利,而拜倒在她裙下,请求她向院长恢复她的主任职位,届时,她就能再用当初让洪文阳签下离婚协议书的方法,来让晨风答应与她交往。

    若雨心裡这麼想著,心情也愈发雀悦了起来,她悠然自得地换上从琳琅满目的衣柜中所挑中的华裳后,静静地坐在房内的沙发上等候,期许给晨风一个好印象。

    半晌,房外有人轻敲几下房门,若雨转头望向房门,闔上书本后,扬笑应了声。「请进。」

    「王小姐,你好,敝姓鲁,从今天开始将由我来為王小姐做身体检查。」走进来的是另一名医生。他站定在若雨面前后,敞著笑意,恭敬地将自己的名片递上。

    「邵医生呢?為什麼不是邵医生来帮我检查?」惊见来者不是自己心爱的晨风,若雨随即敛起笑容,表情错愕地问著。

    「唉,是这样的,邵医生被撒去主任职位后没多久,就向院长提出请辞了,所以院方才指派我為王小姐的家庭医生。」鲁医生缓缓地将原因说出后,逕自坐到沙发上,从公事包中拿出听诊器与若雨的病歷。

    「请辞?邵医生辞职了?她......她辞职不做了吗?邵医生离开离院了?」若雨愕然地看著鲁医生,语气惊呼地探问著,她一边询问,心裡一边想。『邵医生辞职了吗?这不是我的本意啊!我只是想让邵医生答应跟我在一起,希望她来求我帮她而已,為什麼她要辞职?』

    「噢,没有没有,邵医生只是向院长辞去王小姐的家庭医师工作,她还是在本院工作,请王小姐不用担心。」鲁医生见若雨一脸错愕,遂连忙向她解释清楚。

    「啊?怎麼会这样?难道--她真的这麼讨厌我?她真的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厌恶吗?」若雨怔了怔,趔趄地向后退了一步,她连忙扶著椅背,好让自己不至於跌坐在地上。

    「王小姐,请你过来这边,我帮你检查一下。」待鲁医生将手边的工作弄妥后,他抬头望向若雨,扬笑轻声地示意著。

    「你走,我不要让你帮我看病,你走。」回过神后的若雨,泛红著双眼,手指著门口,喝斥著鲁医生。

    「王小姐?」鲁医生拿著听诊器,惊愕地站起身来。

    「走--走--滚出去,我不要你帮我看,出去,你出去,我只要邵医生......我只要邵医生......」若雨歇斯底里地推著鲁医生,她发狂似地赶走他后,随即将他的公事包与桌上的东西,一併丢出门外,然后大力地甩上门。

    「王小姐,你开开门啊!王小姐?」

    「滚开,滚啊!我叫你滚啊--」若雨奔至床上,摀住双耳,孜意地放声大哭起来。

    ***

    原本打著如意算盘的小仲,在遭到若雨拒绝付赎款的答案后,一筹莫展的思索著,他不知道该再用什麼方法才能使若雨付钱,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若晴。

    这天,他拖著疲累的身子与烦恼回到家中,见母亲悠閒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遂倾近母亲身旁坐了下来。

    他一边看著母亲一边琢磨著,半晌,他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麼啦?怎麼叹这麼大的气,是不是没钱花啦?」母亲正因為电视裡播放的笑料短剧放声大笑之际,驀地听见儿子的叹气声,遂臆测著。

    「是没钱花啦!」小仲听见母亲的问话,不由得让他又叹出一气。

    原本计划绑架若晴,然后若雨拿钱出来赎回她姐姐,而他则钱入口袋,岂料,若雨居然在他打电话欲向她交代如何付赎金的方法时,语气坚决地拒绝他了。

    「就知道你没钱用了,要多少啊?」母亲一听儿子没钱花用了,随即起身至柜子上拿来钱包。

    「妈--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小仲思忖片刻后,决定把绑架若晴的事说出来。

    「什麼事啊?」

    「妈--我......我......」小仲為难的看著母亲,心裡琢磨著该如何开口,才不至於让母亲太过惊讶。

    「干嘛吞吞吐吐的?有事就说啊!」母亲见儿子欲言又止的反应,遂开口催促他。

    「那个......我......前阵子......你不是说想叫......若晴拿钱出来......让我开公司吗!」小仲一边说一边注意母亲的反应,见母亲未搭腔,遂又接续的说道。「那时候我......我心想要开公司了,那总得有朋友帮忙打理公司嘛!所以就说服几个朋友......叫他们把工作辞了,谁知道......若晴居然跟若雨闹翻了......」

    「你也真是的,都还没拿到钱开公司呢!你就叫朋友把工作辞掉了,然后呢?」母亲轻声数落儿子的心思不够縝密。

    「那不是重点啦!我......我......我后来跟朋友商量了之后,绑......绑......绑架了若晴啦!」小仲重重地从口中吐出一气,缓定心神后,将重点说了出来。

    「什麼?你说什麼?再说一次,你再说一次,我没......我没听错吧?你居然绑......绑架若晴?」母亲听闻儿子犯下了绑架案,震惊地立马站了起来,她愕然地盯著儿子,频频探问,深怕是自己听错了。

    「我......我绑架了......绑了若晴......」小仲苦恼地垂下头,双手不停地挠著头,对於自己不经大脑下所犯的罪行,感到相当的懊悔。

    事到如今,小仲已经慌了手脚,為了解决这件事,他将如何计划绑架若晴的念头与如何绑走她的过程,一一地告知了母亲。

    「小仲啊--你怎麼这麼糊涂啊你,干什麼不好,居然干绑票的事......被抓到要判重刑的,小仲啊~」母亲身子不停地颤抖,全身虚软地摊坐在沙发上,她抓住儿子的手,声泪俱下地责骂儿子。

    「我当初......当初我以為......以為绑走若晴,等若雨付了赎款后,就把她放回去,到时候......到时候我就有......一千万了,我们就不用过这种穷日子了,谁知道......谁知道,若雨她居然......不肯拿钱出来......」小仲天真地以為若雨一定会拿钱出来赎回她姐姐,岂料,当初他精打细算的计划,竟然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你......你......呜~天啊!怎麼会这样子啊?老天爷啊!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用我的命换我儿子的平安啊~老天爷啊~」母亲见小仲两眼通红,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不住地捶著自己的胸口,向上天请求著。

    「妈--妈--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怎麼会搞成这样......妈,现在怎麼办?你说该怎麼办?」小仲见母亲悲痛欲绝地容顏,心裡不住地害怕了起来,他抓著母亲的手,频频向母亲询问解决方法。

    「你怎麼会做出这种事啊你?到底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看见心爱的儿子如此糊涂,母亲慌乱地站了起来,不停地来回跺步。「你说,你现在把若晴关在哪裡了?」

    「我把她......我把她关在林伯伯在山区裡搭建的那间铁皮屋裡......」听见母亲严肃地问话,小仲立刻唯唯诺诺地回答母亲。

    「快,马上把若晴放了,你快点把若晴放回去......趁她还不知道是你,赶快把她放走......」母亲稍稍缓和情绪后,连忙催促儿子尽快放了若晴,希望此事能快点落幕。

    「不行啊!不行啊!要是若晴知道是我绑架她,她一定会报警抓我的,妈--」

    「不这样还能怎麼办啊?你说,除了放她走,还有什麼办法?」

    「我不能放走她,绝对不可以......她不死,就换我死了......」小仲思忖了片刻后,為了不让自己的下半辈子都在牢裡度过,小仲把心一横,在心裡暗自下了决定。

    「小仲--儿子啊~你不能一错再错啊~妈不能没有你这个儿子啊~」母亲听见儿子如是说道,心裡不由得泛起担忧,深怕儿子一时想不开,将错就错地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

    此时,小鈺正因為若晴没有留下支字片语,便无故失踪多日而感到疑惑与担心之际,却碰巧在这时候让欲进门的她听见了。小鈺错愕地摀住自己的嘴巴,无声痛苦地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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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姝蝶影〔72〕

    小鈺自从那天在家门口听见母亲与哥哥的对话之后,让她陷入了有生以来的痛苦挣扎之中,从那天知道自己的亲哥哥绑架了堂姐后,她便总是以泪洗面,更时常在半夜裡做恶梦而从惊吓中醒来,每当想起若晴现在的情况,与哥哥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事,便感到痛心疾首。

    这几日来,她不时地想起与若晴一起生活的画面,还有母亲的宠溺与哥哥的荒诞行径。一边是疼爱她的堂姐,另一边是生她养她的母亲,与自己的亲哥哥,思绪瞬即一转,让她想起了年迈的父亲,她陷入了左右為难的地步,慌乱的令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驀地,她拿起若晴的手机,不停地搜寻晨风的电话。

    「邵......邵......邵晨风......怎麼没有邵医生的电话呢?不可能啊!」小鈺不停地搜寻若晴储存起来的电话号码,却怎麼也找不著晨风的电话,心裡不由的杂乱了起来。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卷动电话簿裡的电话,再三确认后,赫然发现,若晴并未将晨风的号码输入电话簿中。她沮丧地放下电话,强忍不住地落下泪来。

    「我应该怎麼做才好?為什麼会发生这种事?為什麼是我哥哥绑架了我的堂姐?為什麼?」小鈺看了一眼搁在另一边的空床铺,还有若晴摆放在书桌上,看了一半的书籍,顷刻,泪水浸满了她的视线,让她忍不住地痛哭出来。

    几经思索,小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之中,当日在家门外听见母亲与哥哥的对话后,悲痛地奔逃出家门,逃回了自己的住所,母亲和哥哥的对话不时地縈绕在她脑海之中,当她臆测了堂姐现在可能遭遇的情况,不禁让她愣怔了起来。

    思忖了良久后,她拿出电话,按下了『110』打算向警方报案,当电话另一头传来回应的声音之际,却让她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随即慌张地掛断电话。

    「不行,他是我哥哥啊!我......我怎麼可以叫警察去抓我哥哥呢?」她蹙著眉,不停地摇著头。「他就算再坏......还是我哥哥啊~」

    「但是--堂姐她......她从小到大就没过过好日子,妈妈剥夺了堂姐想读书的愿望,又為了我们被若雨赶出家门......就连邵医生都不在她身边了......堂姐现在除了我......还有谁?」

    「该怎麼办才好?我该怎麼做才对?」小鈺心中的天秤随著她的思绪不停地摆盪著。

    两边都是她的亲人,任何一方出事了,都不是她乐见的事,但事到如今,她又该怎麼做抉择?

    此刻,正当小鈺犹豫不定之际,门外突然有人轻敲了几下房门,她起身走到房门开啟大门,看见房东太太正对她扬著笑意。

    「林小姐,原来你在家啊!」房东太太见是小鈺前来应门,表情有些讶异。

    「是啊!请问有什麼事吗?」小鈺强顏欢笑地给了房东太太一记淡笑,礼貌地探询来意。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你堂姐知道我们要团购买记忆枕头,所以托我们帮她买一个,说是要买给你用的,她说你又要读书又要打工的,所以想买好一点的枕头给你,刚才收到包裡,想说你堂姐这时候应该在家,所以就拿来给她了,既然她不在,反正也是给你用的,就给你了,拿。」语毕,房东太太随即从大袋子裡拿出枕头,将它交到小鈺手中。

    「喔!多少钱啊?我拿给你。」小鈺接过枕头后,刚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地溢上了眼眶,她深吸了一口气,缓平自己的情绪后,探问著。

    「不用了,你堂姐已经付钱了。」房东太太见小鈺转身进去欲拿钱包,连忙向她示意了句。随后,又连忙补上一句。「对了,麻烦你顺便跟你堂姐说一声,她订的煎饼,我过几天再拿来给她。」

    「煎饼?」

    「是啊!你堂姐说那家煎饼是你最喜欢吃的那家,所以订了一盒,说要给你当点心吃,你堂姐对你真好,好了,我还要拿东西给其他人,先走了。」房东太太讚许完若晴的好后,便迈起脚伐离开了小鈺的家门前。

    小鈺关上房门后,将手中的枕头拿到眼前,愣怔地看了一会儿,顷刻,她紧紧抱住枕头,又扬声痛哭了起来。

    ***

    这天,小仲提著沉重的脚伐,颓然地来到铁皮屋。阿雷三人看见小仲开门进来,随即倾近他面前。

    「喂,小仲,现在是怎样?当初你信誓旦旦的说你堂妹一定会给钱的,结果现在呢?一毛钱也没看到,你打算怎麼做?」三人观察了会儿小仲后,其中一名友人率先扬声质问道。

    「就是啊!别说一毛钱了,就连一根毛也没看见,小仲,你要怎麼向我们交代?说啊!」听见有人率先开口了,另一名友人也壮起胆子,兄恶地质问著。

    「杀人灭口。」一直沉默不语的小仲,思忖了片刻后,轻浅地说出,语毕,他缓缓抬起头来,定定地看著三人。

    「啊?杀人灭口?当初我们只计划要绑架你堂妹,可没说要杀人灭口啊!」阿雷听见小仲脱口说出的话,不禁愣怔了起来。

    「不然还能怎麼办?难不成就这样放她走啊?那还要不要开车送她回去啊?」小仲想起当时若雨语气冷漠地拒绝他的勒赎,忿忿不平地咆哮著。

    「这件事我不管了,杀人灭口的事别预我,要杀你自己杀。」其中一名友人听闻后,将小仲往旁边一推,打算开门离去。

    「当初是你们两个露的脸,你以為你走得掉吗?她不死就我们死了,你天真的以為她会这麼简单的放过我们吗?」小仲一掌拍向大门,将门大力地关了起来,语气凶狠地要胁著。

    「这......」当日穿著警装的两人,听见小仲的说词,驀地错愕了起来。两人面面相覷地手足无措著。

    「一不做二不休,钱没拿到......李若雨就等著收她姐姐的尸吧!」小仲恶狠狠地说道。

    语毕,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走到关著若晴的房门前,大力地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表哥?」静静坐在床上的若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吓得愣怔在原地,她抬头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的表哥,手中拿著刀,正凶神恶煞地朝自己走来。

    「堂妹!对不起了,谁叫你命生得不好,要怪就怪你妹不肯付钱。」小仲怒视著若晴,呲牙咧嘴地落下一句话。语落,他举起手中的刀,狠劲地往若晴身上刺去。

    若晴惧怕地举起手来护在自己面前,小仲手中的刀锋硬生生地落在了若晴的手臂上。正当小仲举起刀子欲再刺向若晴之际,身后倏地闯进数人,敏捷地将他压制在地上。

    「警察,别动。林国仲,你涉嫌教唆掳人勒赎,杀人未遂,抓回去。」一名便衣刑警当著小仲的面,将他的罪状一一的诉说出来后,向小仲身后的两名警察示意了句。

    「堂姐--」待小仲与其他同伙的友人们被警方带走之后,小鈺这才慌忙地跑进房内,她定定地站在若晴面前,看著受到委屈而消瘦的堂姐,心疼之情瞬即由然而起,她顾不得若晴虚弱的身子,一股恼的抱住她,放声哭了起来。

    「小鈺--」若晴忘记手臂上的疼痛,紧紧抱著小鈺,跟著一起痛哭了起来。

    「堂姐--对不起,对不起......」小鈺将自己的脸埋入若晴的肩上,不停地向她道著歉。

    「傻瓜,我没事,我没事,这件事不关你的事......」若晴轻拍著小鈺的背,温柔地安慰著。

    「林小姐,请你跟我们回去局裡做笔录。」正当两人相拥而泣之际,小鈺的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小鈺抹掉自己与若晴脸上的泪水,叹了一口气后,起身跟随警察离去。

    林家--

    小鈺的母亲自从知道小仲犯下了绑架案后,连日来,她总是心神不寧地担心受怕著。这时,当她心不在焉地在厨房裡準备晚餐之际,屋裡响起了电话铃声,让她不禁颤动了一下身子。

    她拍拍自己的胸膛,缓定心神后,悠悠地走到电话前,接起了电话。半晌,小鈺的母亲从电话中得知儿子绑架若晴一事已经曝光,并且是自己的女儿向警方报的案,这接连的打击让她不禁错愕地愣怔在原地,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手中的电话直直地掉落到地上。

    小鈺的母亲大声的哀叫一声后,身子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口中不断地嚎叫著小仲的名字,顷刻,小鈺的母亲因為情绪太过激动,一时之间气血攻心,愈倒卧了下去,没多久便气绝身亡了。

    此时,在工地辛勤忙碌的父亲接到电话通知,得知太太和儿子的事情后,当场摊软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几日后,父亲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睁开双眼,便看见女儿蹙眉担忧的神情,当他欲起身之际,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无知觉,这才从小鈺口中得知自己已经中风瘫痪,必须终身卧病在床。

    小仲与三名友人因為绑架案而被拘禁在牢裡,等候法院的裁决。等待多日后,法院判处小仲无期徒刑,其餘三名共犯则处以七年有期徒刑,即时生效。

    而小鈺在若晴的帮忙下处理完母亲的身后事,便将父亲接回台中一起生活。小鈺為了照顾父亲,而中途休学到外面找了份工作,若晴也為了想减轻小鈺的负担,亦打消读书的念头,决定找工作挣钱与小鈺一同照顾行动不便的舅舅。

    双姝蝶影〔73〕

    洪文阳自从跟若雨达成协议,签下离婚协议书后,便静心等候若雨能带来好消息,但是事隔多日,却始终未曾接到她的通知,洪文阳曾经多次打电话至王家打探消息,可王家的佣人却总诸多藉口,不愿让洪文阳与她联繫。

    这天上午,文阳走进公司,一边挠著头,一边為合作的事困扰著,片刻,龚皓伟从办公室出来,赫见文阳身影,随即挨近他身旁。

    「欸,文阳,王若雨找你了吗?」

    「还没,我也正在想这件事。」文阳转头看了龚皓伟一眼,无奈地叹出一气后,缓缓诉道。

    「嘖,有没有搞错啊?礼也送了,好话也说了,你说这个王若雨在搞什麼鬼,都这麼久了,怎麼一点消息也没有。」龚皓伟从文阳口中知道合作一事没了下文,不住地埋怨起来。

    「我也不知道她搞什麼,这阵子我根本找不到她。」文阳走进自己办公室后,烦恼地為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

    「王若雨也真是的,我们下了本钱,买了一堆东西送她,她可高高兴兴的收下了,正事也没见她办妥。」龚皓伟来到文阳身旁,拿起吧?上的酒,逕自為自己倒了一杯。

    「上次她约我见面,明明就答应我会搞定这件事的,只要我......」文阳幽幽扬声说道后,驀地,他忆起当时若雨对他开出的条件,為了可以跟商界大老合作,他不惜放弃了与晨风的婚姻。

    「嗯?怎麼?该不会是上次你惹火她了吧?」龚皓伟见文阳欲言又止,遂逕自臆测著洪文阳是否对若雨做了什麼,而使她不遵守约定。

    「没有,哪有惹火她,没事的,像她这种娇纵惯了的大小姐,不是忙著逛街就是喝下午茶,我再打电话看看吧!」文阳看了他一眼后,随意说了一个藉口敷衍著。

    「好吧!你动作可要快一点才行,我收到消息,很多公司都处心积虑的想抢这张长期饭票呢!」龚皓伟见文阳一脸沉思,遂也不好再多追问下去。「对了,晓嵐最近如何?」

    「唉,别提了,自从孩子没了以后,晓嵐的精神状况就一直很不好,时常在半夜做梦吓醒后,就抱著孩子的衣服猛哭。」文阳听见龚皓伟问起晓嵐的情况,遂向他告知著。

    「这只是过渡时期,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嘛!时间久了就好了。」

    「唉--就怕她走不出这个阴影,你知道吗?最近她动不动就问我宝宝到哪去了,刚从医院回家那段时期,我就常看她对著空气讲话,问她说什麼呢!她说她在跟宝宝聊天,有时候我半夜醒来,发现她坐在客厅自言自语的,当时可把我吓的......」事隔多时,文阳想起晓嵐失常的举动,仍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

    「啊?这样看来,晓嵐的情况有点糟糕耶!文阳啊,我看你要多注意一下她才行。」

    「唉,怎麼会变成这样?本来明明好好的嘛!真不知道在走什麼霉运......」文阳叹声连连,无奈地摇摇头后,正打算举杯饮尽杯中的红酒之际,他的电话倏然地响起了。他看了电话一眼,随即接了起来。「喂,晨......晨风?」

    洪文阳讶异著晨风会突如其来的打电话给他,已经有多久没接过她主动打来的电话了?更何况,这还是他签下离婚协议书后,晨风第一次的来电。他心裡不由得漾起杂乱的心情,声音不住地微微颤抖著。

    「喂,你现在有空吗?」电话那头的晨风,依然敞著冷淡的回话。

    「有......有空,有空,你找我有什麼事吗?你最近......过得怎麼样?工作还是那麼忙吗?」文阳听著晨风的声音,让他不由得怀念起他和晨风过往的甜蜜生活。

    「我找你不是想跟你叙旧,胡晓嵐现在在我这儿,你来医院一趟吧!」晨风沉默片刻,轻轻地吐出一声鼻息后,扬声告知了文阳。

    「什麼?晓嵐......在你那儿,她怎麼会跑去医院找你?」文阳得知晓嵐在晨风工作的医院裡,讶异地看了龚皓伟一眼,随即探问道。

    「你来了再说吧!我有事跟你谈,是关於胡晓嵐的。」晨风冷冷地应了文阳一声后,便掛断电话了。

    「皓伟,晓嵐现在在晨风的医院,我过去一趟,公司就麻烦你看著了。」文阳急忙忙地拿起车钥匙,回头向龚皓伟交代一声后,随即离开公司。

    「晨风,晓嵐怎麼了?她现在在哪?」慌忙赶到医院的文阳,急切地来到晨风的办公室裡,见不著晓嵐的身影,随即开口问道。

    「她现在在休息室,你跟我来。」原本低头忙碌工作的晨风,看见文阳的到来,遂放下手中的笔桿,起身领著他走出办公室。

    「她......她怎麼会......怎麼会来找你?」文阳紧随在她身旁询问了句。

    「刚才我看诊的时候,她突然闯了进来,直叫我帮她检查肚子裡的孩子健不健康,后来还发狂似的说我害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晨风悠悠地回答文阳的问话。

    「真是不好意思。」文阳给了晨风一记苦笑,微皱著眉头,向她表示歉意。

    「不要紧。」晨风扬起淡笑,语气清淡地回应著。

    文阳看著晨风冷冽的容顏上,带著一双冷峻的眼眸,让他不住地苦笑一声后,感叹地诉说道。「呵,当初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是被你这种神情给吸引了,那时候很多人都说你是冰山美人,没有人可以得到你的芳心,当时很多人都说以你的性格,是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改变得了你的,而我却天真的以為,我可以改变你。」

    「......你是改变了我,我无法為你改变我的样貌,但是我的心曾经為你改变,只是你没去珍惜这一切。」晨风转头看了洪文阳一眼,幽幽地回应著。

    「我......」与晨风离婚后的洪文阳,在经歷了晓嵐的诡异行径后,曾忍不住地在心裡懊悔著。「以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我真的很抱歉。」

    「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谈胡晓嵐的事。」晨风不愿再与洪文阳纠葛不清,遂主动打住了话题。

    他俩来到休息室外,晨风对文阳指了指休息室内,正坐在椅子上看电视的晓嵐。晨风因為忧心晓嵐又会像方纔那样突然的抓狂,為了避免她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於是指派了一名护士随身看护著。

    「晓嵐她怎麼了?」洪文阳见晓嵐并无不妥,遂转头探询了句。

    「刚才我帮她做检查,发觉她眼神涣散,情绪也不是很稳定。」晨风扬声将自己观察来的情况,告知了洪文阳。「她最近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嗯,前些日子......她刚流產。」现在的文阳一提起晓嵐,语气总是无奈。

    「原来如此,我看她这样的情况应该已经有段时间了吧!?」

    「嗯,有一两个月了。」文阳努力回想著晓嵐是从何时开始举止失常的。

    「若不是她今天突然闯进诊室,发疯似的叫骂著,我也察觉不出异样,你怎麼不早点带她去看医生呢?她再这样下去,情况可能会愈来愈严重的。」虽然晓嵐是介入她与文阳之间的第三者,但身為医生的晨风,浓厚的职业道德意识,让她理智地看待此事。

    「我以為她只是心情不好,过段时间就会没事了,谁知道......」文阳的语气愈发沮丧,这段日子,接二连三的不顺利,让他频频叹著气。

    「她的精神很不好,再这麼拖下去,不即早治疗的话,她的病情可能会变本加厉。」晨风交叉双手抱在胸前,淡淡地说道。

    「唉~最近我公司的事情比较多,也没有太多心思去理她,所以......」

    「我已经开了些药给她,顺便把她的病歷转到精神科,她的病不能再拖了。」

    「晨风......我......」文阳轻唤了她的名字一声,希望能说些什麼来挽回她,怔了怔,他又将话吞了回去。「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是我职责,你可以带她回去休息了。」晨风对洪文阳扬起一抹淡笑,轻柔地示意了句后,随即走进休息室裡。

    「啊,文阳--你来接我啦!」晨风开门走进休息室后,晓嵐转头望向门外,看见文阳的身影,随即敞开笑容。

    「是......是啊!我来接你回去。」文阳轻叹了一口气后,走到她身旁扶她起来。

    「嗯?你為什麼跟她在一起?你......你是不是要抢走我的文阳?你不可以抢走我的文阳......」晓嵐对文阳盈盈一笑后,赫然发现晨风的身影,让她敛起笑容,紧紧地抓住文阳的手臂,怒视著晨风。

    「晓嵐!你别胡说八道,走,我带你回去。」文阳愕然地看了晨风一眼,见她沉了沉脸色,连忙出声喝止著。

    「狐狸精,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缠著我的文阳,小心我告你妨碍家庭。」晓嵐不理会文阳的喝止,指著晨风语气不悦地警告著。

    「晓嵐--」文阳听著晓嵐扬起的警示,不由得面露出尷尬,他睨向晨风与她身旁的护士一眼后,无奈地唤了声。

    「你好好照顾她吧!」沉著片刻后,晨风轻轻地扬起淡笑,叮嚀了一句后,便转身离开了。

    双姝蝶影〔74〕

    再次见到晨风的洪文阳,将晓嵐从医院接回家休息后,独自一人坐在客厅中思忖著,洪文阳愈想愈不甘心,若不是為了和王氏攀上关系,他根本不会这麼轻易的就放弃了晨风,如今真可算是人财两失了,就连晓嵐也搞得如此状况。

    洪文阳望向躺在床上的晓嵐,开始仔细回想这一切。他想起当年与晨风交往后,幸运之神便从天而降地依附在他身边一直眷顾著的他,此后,无论遇到任何难事,他总是可以很快的便迎刃而解,但是,现在的他,為什麼会搞成这副田地?洪文阳开始对自己当初的所作所為后悔著,思索了良久后,他起身离开了他与晓嵐的住所,驱车前往王家。

    「麻烦你,我找你们家小姐。」来到王家后,洪文阳礼貌的向管家示意了句。

    「不好意思,我们家小姐身体不舒服,不见客。」管家知悉来者是洪文阳后,随口说了一个理由,藉此打发走他。

    「我真的有要紧事找她,麻烦你了,麻烦你通传一声,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她谈。」

    「阿顺,叫司机把车子开来,我要出去。」话音刚落,洪文阳便听见屋内传来若雨的声音,他睨了屋内一眼,趁管家不注意,随即跑了进去。「阿兰也真是的,出去买东西,到现在还没回来。」

    「王小姐。」

    「是你啊!你来干什麼?」若雨从二楼缓缓步下,看见洪文阳跑到自己面前,脸色驀地不悦起来。

    「王小姐,我有事找你谈,可以担误你几分鐘时间吗?」文阳挡在若雨面前,恭声请求著。

    「走开,我现在有事要出去。」文阳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著实让若雨的心情更是不悦了。

    「只要几分鐘就好,我只担误你几分鐘,请你给我几分鐘的时间就好。」

    「阿顺,你去叫司机把车準备好。」若雨睨了他一眼后,语气轻蔑地应允了。「说吧!有什麼屁快放,别碍著本小姐的时间。」

    「谢谢,谢谢。」见若雨答应了,文阳这才扬起笑容,侧过身去让出一条路让若雨下楼。

    「有什麼事快说。」若雨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后,拿起桌上的时装杂誌翻阅著。

    「是这样的,王小姐,上次你说要帮我从中搭线,撮合我们跟你叔叔的合作,不知道......这件事办得如何了?」文阳坐到若雨对面的沙发上后,急切地探问结果。

    「没啦!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若雨看著手中的杂誌,对文阳连正眼也不瞧一眼,只是语气轻鬆地落下一句话。

    「什麼?怎麼......怎麼会这样?当初是你说......你说只要我答应跟我太太离婚,你就会帮我搞定这件事的,你怎麼可以说话不算话?」文阳慌了,当初正因為若雨的一句话,而让他点头签下离婚协议书,没想到,若雨居然过河拆桥。

    「是又怎麼样?当时我们只是口头协议,你能奈我如何?亏你还是生意人呢!我们又没白纸黑字打契约,怪得了谁啊你,再说--当初我以為只要你跟邵医生离婚后,她就会接纳我的感情,谁知道,她居然不肯答应跟我在一起,你要怪的话,就怪你自己吧!谁叫你倒楣。」若雨不以為忖地睥睨著洪文阳,将当初说好的协议全否定掉了。

    「什麼?答......答应接纳你的感情?」文阳有些错愕地看著若雨,对她所说的话甚感不解。

    「唉......总之你跟我叔叔合作那件事是破局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我帮不了你,再说,做生意本来就该光明正大的跟对手较量,像你这种旁门左道的行為,就算我肯,我叔叔也不会肯的。」若雨怔了怔,随即岔开话题,推唐自己当初应允的事。

    「你......王若雨,你给我说清楚了,你这算什麼?」文阳见若雨如此理直气壮的推卸责任,让他气愤地走到她面前,指著她的鼻子质问著。

    「算什麼?本小姐就是这样了,谁叫你笨啊?」若雨大力地拍掉洪文阳的手,嗤之以鼻地嘲讽他。「我告诉你,既然我得不到我想要的,那我又何必帮你这个忙,对我没好处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王若雨--你好样的,你骗我签下离婚协议书,害我跟我老婆离婚,我不会放过你。」洪文阳呲牙咧嘴地抓住若雨的手怒骂道。

    「放开你的脏手,小心我告你非礼。」若雨甩开洪文阳的手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地警告著。

    「你......」洪文阳看著若雨不可一世的模样,让他恼怒地举高右手,欲挥掌而下。

    「怎麼?你想打我?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就等著收律师信吧!我非告到你破產不可。」若雨睨向他举起的右手,满脸怒容地挑衅著。

    「你......你......」被若雨这声警告后,洪文阳愣怔了一下,他紧握住拳头,气煞地放下右手,转身欲离开王家。

    「哼,谅你也不敢,男人我见多了,还没见过像你这麼没种的,真不懂邵医生怎麼会看上你这种男人。」若雨见洪文阳汕汕然的离开,轻声一笑后,不留情的嘲笑著。

    被激怒的洪文阳定定地佇立在原地,若雨的嘲笑声传入他耳畔中,让他愈发的动怒起来,他转身怒视若雨一眼后,快步的向她逼近。「王若雨--你这个贱女人,欺人太甚--」

    「你干什麼?」洪文阳倾近若雨面前,恶狠狠地抓住她的双手,手劲也愈发用力了起来。挣脱不了文阳的若雨,倏地不知所措起来。「放手,你弄痛我了。」

    「你為什麼要这样对我?你為什麼要这样对我?你害我失去晨风,我不会放过你......」洪文阳双眸泛著血丝,眼神恶剎的瞪著若雨,他猛烈地摇晃著若雨的身子,顷刻,他狠狠地在若雨的脸上落下了一巴掌后,大力地推倒她。「你说啊!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你要这样子害我......」

    洪文阳怒骂著倒卧在地上的若雨,凌厉地质问著,当他想起因為若雨的关系,而害他失去了晨风,就让他更是感到气愤了,他怒不可遏地朝若雨的肚子踼了一脚后,频频怒斥著她的不是。

    半晌,洪文阳见若雨卧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连忙蹲在她身旁查探情况,见若雨额上缓缓流出鲜血,抬头一看,发现一旁的短柜上,留下了鲜少的血跡,这才让他回想起方才与若雨起争执时的情形。

    「喂?喂?你醒醒......醒醒啊!」洪文阳慌乱地拍著若雨的面颊,试图唤醒她。

    岂知,当洪文阳扶起若雨,欲将她抱到沙发上之际,却意外发现,从若雨的鼻腔内倏地流出鲜血来。见若雨脸色愈发惨白,洪文阳惧怕地丢下若雨,趁著无人之际,慌乱地逃离王家。

    ***

    从王家离开后的洪文阳,心思絮乱的来到酒吧,颓丧落魄的狂饮著酒。他一向认為自己是个聪明有干劲的青年才俊。而对於晨风,每每当他听见有人称讚他娶得了美貌与智慧兼备的好妻子时,更是让他不自觉的洋洋得意了起来。即使是他的外遇对象,亦是一个面貌娇艳又体贴温柔的女人。

    他失落地倚靠在沙发上,回忆著陈年往事。当年他成功赢得晨风的芳心时,在朋友们的面前,他们是一对人人称羡的情侣,结婚后,他们也的确过著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家庭与事业皆完满的他,却终究禁不住诱惑,与当时任职於自己秘书的胡晓嵐產生感情,最后甚至背著晨风包养了晓嵐。

    这一路走来,这样的生活一直都是顺利行进的啊!但是為何如今,他却落得如此下场?晨风不再爱他了,情妇為他怀了孩子,他却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小孩,让晓嵐的精神状况愈发疯癲。為了取得与王氏集团合作的契约,他毅然决然的与多家企业厂商解除了合作关系,原本以為跟王氏合作的事已胜券在握,却因為王若雨摆了自己一道,而让自己的公司正处於岌岌可危的地步。

    一想到这裡,洪文阳便沮丧地拿起桌上的烈酒,一股恼地灌进自己口裡,最后不胜酒力醉倒在酒吧裡。

    直到天色微亮的清晨,服务生轻声唤醒他后,洪文阳这才一脸倦容的离开酒吧回到家中。

    双姝蝶影〔75〕

    他步履蹣跚的走进卧房,看见晓嵐正安稳的躺在床上安睡,不住地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他轻轻抚摸著她的粉颊,不住地叹了一口气,顷刻,熟睡中的晓嵐感觉到碰触,遂悠然地睁开双眼,待她看见文阳沉著脸色的模样,随即坐起身,对他嫣然笑著。

    「文阳,你回来啦!你去哪儿了?怎麼到现在才回来啊?」晓嵐亲腻地勾住文阳的手臂,将头倚在他的肩上。

    「嗯,我先去洗澡,你睡吧!」文阳拍拍晓嵐的脸颊,轻声哄著她,然后起身脱下西装外套,搁在一旁的椅子上,便走进浴室梳洗。

    待洪文阳进入浴室,晓嵐听见浴室裡传来潺潺流水声后,起身走到椅子前,拿起文阳的西装外套,裡裡外外地翻查著,须臾,晓嵐从外套的内层口袋中搜出一张名片与收据,定睛一看,见是酒吧的名字,晓嵐随即逕自臆测了起来。

    「文阳,你刚才去酒吧啦?」晓嵐拿著名片和收据来到浴室门外,扬声询问著。

    「是啊!」

    「你跟谁去酒吧喝酒了?」晓嵐竖直著耳朵,想听清楚文阳的回答。

    「就我一个人在酒吧,怎麼啦?」浴室内,文阳一边冲水,一边回应著。

    「真的只有你一个?没跟其他人一起?」晓嵐看著收据上的金额,狐疑地再次探问著。

    「就只有我一个,你在怀疑什麼?三更半夜不睡,你在怀疑我什麼?」心情杂乱的文阳听见晓嵐怀疑的口气,让他愈发不耐地质问起晓嵐来。

    「只有你一个人的话,為什麼会在酒吧裡花那麼多钱?你说,你跟谁去了酒吧?」见文阳语气不悦,晓嵐更是起疑了。「说啊!為什麼不说话?心虚啦?」晓嵐等待了片刻,见文阳不搭理自己的问话,遂气怒地衝著浴室门吼著。

    顷刻,洪文阳大力地打开浴室门,表情不满地睨了她一眼后,逕自走到客厅。「你有完没完啊?我已经够烦了,别再烦我了行不行?你每天就知道花钱花钱,什麼事也帮不上忙,现在还為这种事吵我,烦死人了。」

    「你嫌我烦?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想甩掉我了是不是?」晓嵐追出卧房,怒气冲冲地站在文阳面前频频质问著。

    「唉~你疑神疑鬼的干什麼?是不是忘了吃药啦?晨风开给你的药呢?吃了吗?晨风特别交代药要按时服用,睡前还要再吃一次,你吃了吗?」洪文阳抬头看了晓嵐一眼后,瞬即忆起晨风稍早前的叮嚀,语气遂温柔地探问道。「晨风说你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要你多加休息,还有,下个月她要你记得回诊看医生,知道吗?」

    「晨风,晨风,晨风,开口闭口就是晨风,你们已经离婚了,现在我才是你老婆,听到了没有?」晓嵐听见文阳语气如此温柔地唤著晨风的名字,心裡不禁燃起怒火。她歇斯底里地挥舞著双手,暴躁地咆哮著,驀地......「你是不是跟邵晨风去酒吧了?到现在才回来,你是不是跟她上床了?说啊!你说啊--」

    「神经病,我懒得理你。」洪文阳怔了怔,见晓嵐无理取闹的模样,斜睨了她一眼,拿起茶几上的淤,為自己点燃了一根后,逕自打开电视看著,不再搭理晓嵐。

    「你居然跟她上床,邵晨风这个贱女人竟然勾引你,她凭什麼跟我抢你,你為什麼要跟她上床?有我还不够吗?她的床上功夫有我好吗?你说啊--」晓嵐见文阳不再正眼看自己,情绪愈发波动了起来。

    「喂,你够了吧?人家哪裡碍著你了,何必把晨风说得那麼难听?」晓嵐话音未落,文阳再也隐忍不住,气愤地起身给了晓嵐一个巴掌,怒斥著她的不是后,狠狠的推开她,逕自走回卧房去。

    「你打我......你為了她打我......為什麼你要这样对我?她明明就不爱你了,為什麼她还要来跟我抢?我的孩子......宝宝......宝宝呢?我的宝宝去哪了?是邵晨风,是她把我的宝宝偷走了......」晓嵐跌坐在地上后,情绪渐渐地动盪了起来,她躺在地上,蜷曲成虾米状地喃喃自语著。

    躺在地上叼念的晓嵐,在自言自语地泣诉文阳与晨风的不是中渐渐沉睡了,期间,她梦见晨风扬笑出现在她面前,慢慢的,原本浅笑以对的晨风瞬间变成嘲笑。

    此时,文阳从晓嵐的身后走来,轻搂著她的肩膊,并在她脸上留下几记轻浅的碎吻,让原本害怕的晓嵐,安心地扬起了笑容来。

    驀地,她看见晨风向文阳招了招手后,原本紧拥自己的文阳随即鬆开双手,从身后拿出刀子,刺向了她的肚子,硬生生地将她肚裡的胎儿取了出来,然后走到晨风身旁。

    晓嵐错愕地看著文阳将血淋淋的胎儿交到了晨风的手中,跟著两人便大声嘻笑,间中夹杂著婴孩的哭声。

    晓嵐大声的嚎叫一声后,从梦中震愕地惊醒,她害怕地爬到墙角,躬起身子,双手抱膝,不时地左右张望著,深怕一个不留神,梦中的情境会真实的发生。

    她失神地前后摇晃身子,口中不停的呢喃著,半晌,她起身跑到厨房,从刀架上拿起菜刀,不断地在半空中挥舞著。

    「走开--走开--你走开,我不许你伤害我的宝宝......」

    「走......走啊......邵晨风,你走开,我不许你抢走我的文阳......不可以......不可以把我的宝宝带走......」

    「文阳--求求你--不要把我的孩子拿掉......他是我们的孩子啊~」

    晓嵐精神失常的与空气对话,彷彿文阳与晨风真的从梦境中走了出来,两人正摊开双手,欲带走她肚子裡的孩子。

    「宝宝乖,宝宝不哭喔!妈妈在这裡,妈妈会保护你的......邵晨风,你走开,滚开,......不会的,文阳他爱的是我,他不会爱你的......他说会娶我当老婆的......」晓嵐脸上的表情,随著她的自言自语变化著。

    「文阳,他是你的孩子耶!你不可以杀他......宝宝,妈妈来救你......」晓嵐拿著菜刀,一边对著空气大力劈砍,一边在客厅中四处窜跑。

    顷刻,她悄悄地打开卧室房门,慑手慑脚地走进房内,神经兮兮地四处张望著,似乎在寻找晨风与文阳的下落。

    此时,熟睡中的文阳,倏地打了一声如雷响似的鼻鼾,惊动了正在认真搜寻的晓嵐。她震动了一下身子,转头望向床边,像是寻找到了猎物般,目光瞬即光亮了起来,她轻巧地来到文阳身旁,定定地看他片刻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缓缓举起手中的刀子,大力地刺向文阳的肚子,原本熟睡中的文阳,疼痛地惊醒了过来,他错愕地看著晓嵐,见她两眼凶狠地扬著笑意,连忙忍著剧烈痛楚,伸手欲夺下她手中的菜刀,却被晓嵐在慌乱挥舞中砍下了他的手指。

    「啊--啊--」文阳哀嚎地倒在床上,伤口的剧痛让他不停地蠕动身子。「晓......晓......晓嵐......啊--」

    「洪文阳--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宝宝的......哈哈哈--」晓嵐举起右手,一步步逼近床边。

    「晓嵐......晓嵐......你别乱......别乱来啊......」文阳捂著被砍下手指的右手,急忙忙地爬到地上,欲逃离晓嵐身边。

    「宝宝~宝宝不用怕喔!妈咪保护你喔~」晓嵐看著文阳恐惧的面孔,开心地敞开笑容来。

    「晓嵐......晓嵐......」文阳的脸色愈发苍白,呼吸也渐渐的急促起来,失血过多的他,慢慢的呈现出休克的状态,口中不停地呢喃著她的名字。

    「不要叫--不要叫--我叫你......不-要-叫-」晓嵐站在床褥上,一边气怒地跺脚,一边喝止文阳后,精神错乱地抱起枕头,不停地左右摇晃著。「你吵醒宝宝了,嘘~宝宝乖,乖乖睡喔!妈咪抱抱~」

    「救我......晓嵐......我还......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文阳气若游丝地求饶著,他奋力地地爬往门外,驀地,原本被他搁在西装口袋裡的手机掉落了下来。他慌张地望向床上的晓嵐,趁她不注意时,吃力的拿来电话,随手按下通话键。

    半晌,文阳的手机传来一声轻浅的呼应声。「喂?文阳?这麼早打来有什麼事吗?喂?喂?文阳?」

    「晨......晨风......晨......救我......晓嵐......她想杀我......晨风......」文阳听见晨风的声音,随即压低音量,语气颤抖地向晨风求救。

    「什麼?晓嵐想杀你?文阳?文阳?」晨风惊愕地频频呼唤文阳的名字,却不见文阳回话,让她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洪文阳,你骗我......你跟邵晨风明明还在一起,為什麼骗我?你為了她害死我的孩子,我要你偿命--」正当文阳欲回应晨风的话之际,站在床上失神的晓嵐驀地跳下床,跑到文阳身旁,将菜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别乱来......别乱来......我没......我没有骗你......」文阳颤抖的身子,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有--你骗我--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要娶我,你根本就想玩完我就算了,你只是把我当成玩具,当成你的洩欲工具,等你玩够了玩腻我了,你就会回到邵晨风的怀抱,对不对?你把她当宝,却当我是草--」晓嵐一边啜泣一边指证著文阳罪行。

    「晓嵐,你冷静点,别乱来啊!我跟洪文阳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爱他,我根本就不爱他,晓嵐,你千万别衝动,别做傻事啊~」晨风将电话抵在耳畔边,听著晓嵐怒骂文阳的不是,急忙忙地扬声劝服晓嵐。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晓嵐听见晨风如是说道,脸色渐渐地柔和了起来。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洪文阳是你的,没人会抢走他,你冷静点。」

    「骗人,你骗人,你们都骗我......我不会上你的当的......」语毕,晓嵐将抵在文阳颈上的刀锋,大力地划落下去。

    文阳痛苦嚎叫了一声后,应声倒地,气绝在地上,晓嵐见文阳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后,倏地开心地大笑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抱起床上的枕头雀悦地舞动著。

    晨风在电话另一头听见文阳的哀嚎后,心裡泛起不安地频频叫唤他的名字,但她却再听不见任何人回应她,只隐约听见晓嵐开心哼曲的声音。

    良久,晨风带同警察来到文阳与晓嵐的住所,一行人站在大门外按铃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