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7 部分阅读(2/2)



    如果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当面调戏,那么只能一个理由——他根本不是男人。

    即使心里没有妻子的存在,也不允许同类践踏自尊。

    楼玥敛眸垂睫,抿唇不语。

    手稍一扬,策马飞奔。

    骏马嘶叫,尘土飞扬。

    马蹄声急速传来,之书只尖叫一声小姐就没了声音,婪王曹乌俱是一惊,退后几步才停下。

    之书下意识用手护住脸部眼睛,但还是好奇地想一探究竟。

    偷偷露出一道手缝,眼前长袖拂过,视线一暗,恍惚中只见相爷猿臂一捞,将小姐拉上马,再长鞭一挥,扬长而去。

    很有土匪掳人的强悍气势。

    霸气蛮横的动作,由相爷做出来,却果断、强势、利落,让人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姿势高贵优雅,一气呵成,完全挑不出一丝瑕疵。

    小姐被相爷这样亲密无间地抱在怀里,一定很幸福吧!

    小丫头一脸神往。

    祁澈眯起狭眸,望着两人一马的去向,若有所思。

    “大人好酷!”静愣了片刻的之书突然手舞足蹈,只差点欢快地跳起来。

    曹乌黑着脸呵斥:“尔等乃卑贱平民,王府门前不得大声喧哗!”

    “曹管事——”

    祁澈眼神一动,慵懒的声音扬起,看向之书。“还不请这位姑娘进府坐坐。”

    她是弯弯的随身婢女,也不是一无是处。

    退到一旁的曹乌立即领会,对着之书阴恻恻一笑,回道:“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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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人

    弯弯紧紧地抓住楼玥的衣襟,避免自己摔下马。

    后来干脆什么形象也不顾,纤臂环上男子精瘦的腰,俏脸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贪恋他身上的温度,还有清淡尔雅的好闻气息。

    弯弯安慰自己:主动就是最好的反抗。

    耳边沙沙声的狂风咆哮而过。

    衣袂飘飞,墨发随风扬起。

    随着马儿的动作,两人的距离再无间隙。

    此时此刻,天色渐暗,火红的天际铺洒下一层淡淡的残晖,影子交叠,映得两人相拥坐在马上的姿势异常唯美动人。

    弯弯有点陶醉在这样浪漫的气氛中。

    闭上眼,埋在男子怀中,尽情吃美人夫君的嫩豆腐。

    此时不揩油,更待何时?

    楼玥凤眸低垂,看着像紫藤蔓一样自发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执长鞭的手顿了顿,勒了勒缰绳,放缓了马速。

    “抬起头。”蛊惑的低柔嗓音似命令,更似引诱。

    弯弯懵懵懂懂,傻呼呼地抬眸。

    如白瓷一样光滑透亮的无暇肌肤,高贵挺直的鼻梁,冷削刀刻的唇形,每根睫毛均浓纤长像是淡墨画出,美好得令人无法置信。长睫毛下那双常年在冰雪中盛放桃花的夜眸,因为主人浑然天成的贵气,而显得冷若冰霜,不容亵渎。

    这男人天生就是引人犯罪的主儿。

    幸好他不是女人,世人才得以幸免于难。

    弯弯为美色迷惑,色胆包天地一手挽下他优雅得像白天鹅的脖颈,一抬下颔,绛唇凑上他的,落下一吻。

    这已是她第二次强吻他了。

    没办法,谁让他的俊模样总是让她失控。忍了那么久都没对他霸王硬上弓,就算她自制力够强悍。

    “夫人此举是何意?”

    美人夫君似乎被她的主动献吻扰乱得云里雾里。

    弯弯窃笑,表面却道貌岸然,言之凿凿指责道:

    “休怪我,是你自己勾引我在先。”所以她无罪,勾引她犯罪的他才有罪。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楼玥无语,第一次遇见如此无赖的女子。

    奇怪、无厘头、又很有趣。

    楼玥执鞭的手搂上她的腰,在她怔愣之间,俯首侧脸,清凉的唇瓣吮上她的,缠绵悱恻。

    弯弯很没骨气地重新阖上眼眸,素手搭在他腰间。

    比起她刚才蜻蜓点水式的一吻,他的吻要持续得久。

    直到,马儿自动停下。

    女子呼吸困难,气喘吁吁。盯着男子娇艳欲滴,犹如红玫瑰花瓣上一点晶莹露珠的薄唇,气恼不已。

    明明是她轻薄他,谁知又被他欺负了去。

    “夫人,为夫的原则是,别人敬我,我必以双倍敬之。”楼玥破颜一笑,露出一排扇贝一样细密美丽的白牙,似乎心情不错。

    难得如此和洽,二人都默契地没提起换妻一事。

    弯弯更像是突然失忆了一般,再度笑得没心没肺。

    诬陷

    回到相府,天色已然全黑。

    楼玥把弯弯抱下来,家仆恭敬迎上,领马往马厩的方向行去。一个丫鬟捧上披风立在门外,见到他们,款款走上来,静立一旁。

    京城春天的夜晚,凉意逼人。

    一阵清风吹过单薄的春裙,弯弯颤了颤,自觉地往楼玥靠拢。他身上的温度,像是一等的罂粟,诱得她上瘾了。

    楼玥长指一动,拿起披风,为她披上,撩好长发,低沉地道:“别着凉了。”

    随后又似记起什么,揶揄她:“懒人生病会很麻烦。”

    对着眼前靠过来取暖的女子,楼玥突然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笑容冰释。

    自从她死后,很久,不曾这样了。

    弯弯在宽大修长的披风映衬下,看起来更形娇小脆弱,似乎风一阵,都能把她吹跑了。

    女子像精美的瓷器,太脆弱太矜贵,只要出现一道裂缝,就彻底毁了。

    在她身上,楼玥似乎看到‘她’的影子。

    “玥,你长得越来越高了,也像个男子汉了。”

    “玥,今年的桃花开得真美。可是和你相比,它们却相形见绌,连我都不敢站在你身旁了。”

    “茉莉花茶很香呢,玥,你也来喝一口吧。”

    “你说我们生多少个孩子好呢?一个,两个,三个……玥,我想我们的孩子,无论男孩女孩都长得像你,你说好不好?”

    “玥,你告诉我,如果我们不是青梅竹马,如果不是我爹对你有养育之恩,如果不是我为你挡下那一剑,如果我不是你看到的第一个女子,如果……你会不会喜欢我?”

    “多遗憾啊,玥从来不会关心女人,又不解风情,凡事总是让我主动呢。不如,下辈子你做女人,我来娶你吧!”

    “没有为女人流过泪的男子,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往事如风,惊起一片尘土,扰乱一池春水后,又无声无息地离去。

    楼玥凝眸,思绪纷乱,许久不曾回忆旧事了。

    转身,抛下弯弯,自己进了府。

    管家听到相爷夫人回府的消息后,急忙从少爷们的封瀚园赶来,在出门的一霎那,差点连灯带人撞到楼玥。

    “何事如此慌张?”楼玥的声音仍然保持着超然的冷静。

    管家看了后面的弯弯一眼,面有难色,但还是开口道:“回相爷,小少爷在假山玩耍时磕破头,已经请大夫看过了,无大碍……”

    楼玥还不等他说完,人便匆匆往封瀚园那边去了。

    弯弯想了想,正欲跟在楼玥后面,顺道看望三胞胎。刚抬脚过了门槛,却觑见管家看着她,一脸迟疑,欲言又止。

    唇角淡勾,薄笑荡漾,弯弯摆出一副亲民的姿态,柔声道:“管家有话,尽可直言无妨。”

    管家似长舒了一口气,再无他虑,将实情娓娓道来:“小少爷这次磕破头,与夫人的二妹路侧妃不无干系。夫人还是先行移步坠影楼,待相爷看过少爷后,再做打算,也可免去尴尬。”

    这三位少爷的坏脾气,可不是普通人能领教的。

    “二妹现在人在哪?”弯弯一颦眉。二妹性子温和,与人无争,又怎会害一个小孩子呢?

    “路侧妃现在就在封瀚园。”

    诬陷

    管家在前方掌灯照道,来到灯火通明的曲廊,方才把路灯交由其他仆人。

    转身,低眉恭声道:“夫人,这边请。”

    老人家心里也正纳闷:夫人此行不是加深矛盾么?明知道几位少爷态度恶劣,还要在这要紧关头插上一脚,搞不好又闹得相府鸡犬不宁。

    所幸有相爷在,少爷们也不敢兴风作浪。

    听见相爷回府时,他满心以为相爷会马上过封瀚园看少爷的伤势。可是没料到,相爷派人从马厩中领了马就追了出去,现在看来,应该是去追夫人了吧。

    自从潇夫人死后,相爷还没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呢。

    管家想到这里,声音自然也亲切了一些:“夫人,在到达少爷们的寝室前,恕老奴多嘴几句。”

    弯弯嫣然一笑,柔声道:“管家是府中老人,地位超然,相爷待你也不似待寻常下人;论辈分,也是弯弯的长辈,私下无须如此多礼数,有话实说无碍。”

    这位少夫人,还真是亲切可掬啊,也不会对下人摆架子。

    “少爷们年幼,所谓少不更事,做出来的事难免会胡闹了些。但是老夫敢以人格担保,少爷们秉性善良,绝无故意害人之心。相信假以时日,夫人和少爷们好好相处,自会明白三位少爷其实是难得的好孩儿。”

    看来管家是知道实情的了。

    弯弯也不点破,一颔首,算是应诺。

    “管家的话,我会铭记在心。我虽不是他们的亲娘,但也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看待,是以不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须知严父出孝子,慈母多败儿啊。”

    管家动了动嘴皮子,半晌说不出话。

    夫人,是会读心术么?

    “夫人说得正是。”

    夜晚中的丞相府,亭台楼阁,假山小桥,翠树红花,一并倒影在碧波池上,灯光摇曳,熠熠生辉。

    说话者是一位清俊斯文的青衣公子。

    “许夫子,今日怎地这么晚还留在相府?”

    老管家看着来人,回头对弯弯介绍道:“夫人,这位便是许倏许夫子。相爷特地从蜀国请他回来教习少爷们读书识字,赋诗作画。许夫子素有经天纬地的才华,学富五车,见识渊博,连相爷都夸奖他是一位难得的奇才呢。”

    许倏淡雅一笑,谦虚道:“楼管家太抬举许某了。许某只是凡尘中一介穷酸迂腐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活着只是为浪费国家粮食,又何来经天纬地的才能?”

    活着只是为了浪费国家粮食——倒是很单纯很简单的生活状态。

    弯弯一向认为,人活着,就是为了吃喝拉撒睡,然后像米虫一样自生自灭。

    “夫人,小生这厢有礼了。”许倏和管家寒暄过后,温润如蓝宝石的目光移到弯弯身上,弯腰作揖,彬彬有礼。

    这人挡在她的道上,还有礼了?

    真不上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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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诬陷

    封瀚园

    “爹,就是她,就是这个丑女人指使她的丫鬟把我推下假山的!”楼曦头上绑了白布,布上还有未干的血迹,衣服也脏兮兮的,看起来很狼狈。

    见到父亲大人,赶忙从床上爬起,撒娇一般窝在楼玥的怀里,小手指着床外的两位女子,目光中不无厌恶之色。

    诗棋无语以对。

    恶人先告状,无理也说成有理了。

    “相爷,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我家小姐无关。要处置,就处置朱翠一人好了。”诗棋身后的丫头蓦地‘咚’一声跪下来,低头垂眼,将左手藏于身后。

    “朱翠你……”诗棋叫了一声,终是没了声音。

    “三弟会受伤,完全是遭奸人陷害!”

    楼潇和楼洛异口同声,义正词严道:“她们是爹新娶进门的女人带进来的,那个女人下午时刚好出府,故意制造不在场之证据,幕后策划者必是那狠毒的妇人无疑!父亲大人,她根本就容不得我们三兄弟,所以才会借他人之手施此毒计,先害了三弟,以后再伺机加害我们两个……”

    敢情这娃儿有被害妄想症啊?

    诬陷,摆明了就是诬陷。

    弯弯、许倏和管家一行人此时已来到门外,弯弯正欲抬脚进去,跟在最后的许倏低语道:“先不进去,静观其变。”

    弯弯回眸,看了许倏一眼,后者淡笑着解释:“里面还有一人未表态呢。夫人,心急可看不了好戏。”

    他们站在门侧,可将里面卧房的情形一览无遗,而里面的人却不能看到他们,因此可以明目张胆地偷窥。

    楼玥坐在床沿搂着幼子,夜眸微动,看了诗棋主仆一眼,并不言语。只是抱着楼曦的大手,略微松开了,神情冷然。

    半晌才说了一句:“许夫子何时教过你们使苦肉计害人了?”

    弯弯和管家一并回头看着许倏,许倏无奈地低叹,讪笑道:“还是被他发现了,那家伙的嗅觉怎么比动物还要灵敏啊,没天理。”

    “爹,明明是那女人欲害我们,我都受伤了,你还不信吗?”楼曦指着头上的血包,“哥哥们也在场看到,是她把我推下山,我才会跌破头。”

    “是的,爹,我们可以作证!”楼潇和楼洛上前一步,一脸严肃,可是就是不敢看父亲大人锐利的犀眸。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楼玥松开了抱着幼儿的手,颦起一张美貌的俊脸,阴沉冷道。

    似乎感受到父亲大人身上的冷冽气息,楼曦也不敢再靠上去,小小身子缩了缩,低头,不敢看父亲大人凌厉的眸光。

    “如果你现在认错,也不至于连累两位哥哥。为父给你一个坦诚的机会,若再砌词狡辩,只能按家规伺候,楼潇和楼洛也一并受罚。”

    楼曦匆匆扫了二位哥哥一眼,略有迟疑。楼潇作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他要守口如瓶。

    这个小动作,楼玥看在眼底。一抹暗光从阴沉的深眸处浮过,似愠怒似感怀似失望似忧伤,种种复杂不明的情绪一逝而过。

    诬陷

    子不教父之过。

    是他这个当爹的太失败了?正如他曾是一个失败失职的丈夫一样。

    “曦儿根本就没错!要认错的是爹娶进门的那个坏女人,是她迷惑了父亲大人,所以您才会是非不分,偏袒她!”楼曦开始撒泼。

    门外的弯弯暗忖,原来自己才是闹得他们父子不和的始作俑者。

    “你先起来。”楼玥站起身,斜眸扫了跪在地上的朱翠一眼。

    朱翠早已跪得双腿发麻,起来的时候差点又直跪下去,诗棋急忙扶好她,主仆靠在一块。

    诗棋护住朱翠在身后,态度不卑不亢,只安静地说:“相爷,朱翠是我的人,本性善良,绝无半点害人之心。况且姐姐下午出门,根本不知此事,何来陷害一说?”

    楼玥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在她们面前,冷眸淡扫诗棋一眼,话却是对朱翠说的。“抬起手来。”

    朱翠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伸出双手。

    左手面虎口上方的位置,有两排清晰的牙齿印,皮肉陷在里面,青紫可见。

    “这只是物证。”楼玥转身,背对她们,薄唇轻启冷道:“许夫子,你要看戏看到什么时候?”

    门外的三人俱是一愣,管家正要进去,被弯弯一把拉住。“你现在进去,是要做第二个人证么?”

    许倏赞许沉道:“管家留下,待会儿与夫人寻机会为三位少爷求情吧。”

    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许倏现身房门外,整理了一下衣摆,抬脚跨入门槛,徐徐走近。

    “夫子!”三胞胎看见他,不无惊异。

    “三位少爷,许某就是人证。”许倏站起来指证自己的学生,竟丝毫不觉尴尬。

    楼玥依旧没回头,屋内的人都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他官服还未换下,浑身散发出人臣的威仪,虽然相隔咫尺,却是半步天涯,让人不易亲近。

    “许夫子,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许倏点点头,也不怠慢,径自平铺直叙道:

    “今日下课早,许某让少爷们自行玩耍,自己便在书塾整理课案。傍晚时,看见小少爷爬上假山玩耍,许某正要上前制止,却又见另外二位少爷找来一位面生的丫鬟,并命令她上去抱小少爷下来。这位姑娘本是好心好意要帮助少爷,谁知她才刚爬到一半,小少爷就开始朝她扔石头,还出言羞辱。”

    说到一半,许倏顿住,看了楼曦一眼。

    “可怜的姑娘被侮辱了,还一心担心少爷的安全。那时小少爷脚下一滑,正要头朝下跌下山,是这位姑娘从后面拼死拉住了他。然而就在快到平地的时候,少爷突然张嘴把人咬了,才会跌破了头。”

    真相大白,楼曦的小脸兀地惨白一片。

    楼潇第一个反应过来,在楼玥身后先行跪下,坦诚道:“父亲大人,三弟会这样做,完全是受我唆使。潇儿愿一人承担一切罪责!”

    楼洛在楼潇旁边跪下,抬头高声说:“此事是洛儿一手策划,与大哥和三弟毫无干系。是洛儿讨厌那个女人,才会想到用苦肉计陷害于人,好达到自己的目的,把那个女人逐出相府!”

    作者题外话:三更完成!~zZ

    诬陷

    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厌恶,弯弯却少根筋的没有感觉。

    只是觉得三胞胎做人太不厚道。

    害人就害人,也不会使高明一点的手段,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不划算啊不划算。

    弯弯边想边摇头,唉声叹气。

    “小小年纪就会用下三流的手段陷害他人,看来是我过于纵容你们了,才促使你们如此无法无天。”

    楼玥回头,星眸扫过两个跪地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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