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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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蹲下身子,瞧着它们在雪地上一蹦一跳的样子很是有趣,它们低头在雪地上似乎是在觅食,忽然想起书房长几上有一盘点心,轻轻起身,扭头转回书房拿了一块,掰成细小块状扔在雪地上。我猜是宫里没人抓鸟,以至于它们几乎没有戒心,只是停顿小小观察了一会,就蹦蹦跳跳的冲食物过来,围在一起啄吃起来。

    看它们吃的这样开心,我也微笑起来,入冬后的紫禁城尤其显得安静,平时这样的安静会让人觉得不安和压抑,而现在,这白雪覆盖下的紫禁城却让人觉得宁静安详。

    这时陆续又飞来几只麻雀和一两只我不认识的小鸟,一下子永和宫的院子热闹起来,雪地上停着五,六只小鸟,唧唧喳喳的,我多丢了一些糕饼屑,有两只胆大的麻雀一跳跳的蹦到我身前两步处观望,似乎等待我再丢些食物,我笑笑,将碎屑放在手掌心,慢慢伸出,看它敢不敢来。

    这两只麻雀歪着头从左边跳到右边,犹豫了一会,其中一只慢慢的一跳跳靠前,另一只站在原地,时不时跳动着,就是不肯靠前。我心里好笑,却不敢笑出声,屏住呼吸,静静等着它跳上我的手掌。

    果然这只离我最近的小麻雀,抵抗不住点心的诱惑,鼓足勇气跳到我的手上,飞快的叼了一块糕饼屑飞走。我心里高兴的想大叫,好像自己就是那只小麻雀似的,兴奋的不得了,又怕吓走了这些鸟儿,忙用手捂住嘴巴,保持姿势,我还要等那只观望的小鸟呢。它瞧同伴安然无恙,遂放心大胆的飞过来,停在我手上啄了起来。

    我忍住内心的雀跃,仔细的打量着它,其实麻雀我在现代见得也比较少,它们都很怕人,而且也没有这么多,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麻雀呢,它个头小小的,满身灰色的羽毛,肚子上的羽毛颜色浅些,但也不是纯白,最有趣的是它圆圆的小眼睛周围一圈是黑黑的,特像现代人画的黑眼圈。我正想看看它的脚爪,十三一声喊把它们都给惊飞了。

    我抬头一瞧,十三正笑盈盈的站在面前,笑说道:“老远在宫门口就瞧你蹲在雪地里,大冬天的不怕冷么?”四阿哥站在他旁边,淡笑着看着我。

    我站起身,笑道:“不怕,下雪不冷,化雪才冷呢!我正看鸟看的有趣,倒是你把它们都吓跑了。”四阿哥轻笑摇头,看向十三道:“你叨扰人家了,人家正自得其乐呢!”十三扭头笑看四阿哥一眼,回头冲我嗤笑道:“看到了,不就是几只麻雀么,这也瞧着新鲜?”

    我瞪他,懒得和他讲,几百年后连麻雀都变成珍稀动物了!正想说要保护动物呢,这时,元春掀开门帘,喊道:“秋璃,娘娘找你。”见十三和四阿哥在门口,一愣之后连忙行礼请安,四阿哥挥手让她免了,我退到一旁,元春撑住门帘,四阿哥和十三进屋,我随后进去。

    …

    进屋后,四阿哥和十三坐在圆桌旁,元春奉上茶来,我走到德妃跟前行了个礼,耳听德妃温言问道:“秋璃,经书抄的如何了?”我低头回道:“刚抄完了,奴婢这就给娘娘取来。”德妃微笑点头道:“去吧。”我福了福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听见十三对德妃笑道:“昨个夜里的雪下的不小……”

    从书房取来抄好的经书放到矮桌上,德妃正和十三说话,我退到她身后站定,满屋茶香,暖意融融,看着他们笑语盈盈,心里也觉温暖。

    德妃询问起十三有关河防的事务,十三脸色一整,没有刚才的轻松,语气略带几分沉重,说道:“今年永定河改道,冲毁了河东岸的几个村庄还有田地,赵村受灾最重,连村里的永定河河神祠也给冲毁了。”

    德妃嘴里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记得这永定河神祠还是康熙37年修的吧。”手里慢慢的一颗颗的捻动着佛珠。四阿哥点头道:“嗯,和永定河南岸的百里长堤同年修的。”

    德妃微一点头:“这永定河神祠要重建啊,不然可是冲撞了河神。”四阿哥眼神微动,没有答话,十三接道:“冲撞河神倒是小事,只是这次大水苦了两岸的百姓,流离失所不说,辛苦一年的庄稼也没了收成。”德妃含笑点头:“你们哥几个常在皇上身边行走,要为皇上分忧啊。”十三笑道:“那是自然,皇阿玛早朝的时候还颁旨,让四哥和八哥负责给灾区的农民发放赈济粮呢。”德妃连连点头。

    有话说得好,冬天到了春天还远吗?自从下了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日子就飞快的跨过年槛,转眼进入康熙四十四年。早春二月,皇上降旨,要起驾南巡,太子和十三随驾前往,德妃也随驾同去。知道这个消息,一屋子丫头们开心的跟什么似的,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我们这几个宫女只有元春随同过德妃参加过康熙四十二年的那次南巡,算起来那是第四次,今年这是第五次。

    南巡说起来容易,其实是件费时费力费银子的事,康熙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他一再三令五申,指示礼,户,吏,兵四部‘出巡沿途所用,皆令在京所司储备,一切不取自民间,即有日用应须,该衙门所在地方照市价估平买,不许锱铢抑勒小民。如有悖旨借端私征者,查实即以军法从事。’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地方官员为了得到上司以及皇帝的赏识,怎么可能平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呢?更何况,皇上南巡,是多么浩大的工程,单就南巡所带衣食就很惊人,至于随行人员,交通工具等等,烦杂程度自然不在话下,仅德妃就带有四个宫女以供日常伺候,其他同行的主子只怕带的更多。

    皇上本准许德妃带四个宫女,但德妃节俭,便只带了两个宫女,我才进宫,资历尚浅,德妃便没有带我,而是带了元春和银春同去,留我和冬晴守在永和宫。冬晴得知后有些不愉快,小嘴噘了半天,银春与她要好,忙把她拉到一旁说起悄悄话,我瞧在眼里,微微一笑,难怪她心里不痛快,毕竟常年闷在宫中,难得有个机会可以出宫见识。

    元春拉着我的手笑道:“好妹妹,这次不能同去南边,下次一定能去,我瞧主子对你很是看重的。”

    我微笑摇头,这个元春,把我当作冬晴那个丫头啦,这话分明是安慰我来了,笑道:“行了,快收拾收拾吧,当我还是孩子么?小心一会收拾不妥误了差事,主子让我代替你!”

    她嘻嘻笑着,知道我不在意,遂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其实主子本来打算让我们跟去伺候”,我吃惊,扭头瞧她,她悄悄使力捏我一把,眼角瞟了一眼远处的银春和冬晴,接着说道:“那日主子问我,你家祖籍可在南方,我回说是,我们四个只有你我老家是南方,我心猜八成是为了南巡,她们两个都是满人,哪里坐得惯船?”我愣愣的点头。她顿了顿,又说:“听说这次十三阿哥也去?!”

    我皱眉,仔细瞧她,她放开我的手,微微一笑,元春向来说话点到即止,她说这话必有她的用意,我冲她感激一笑,说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她点点头,转身收拾行李去了。

    二月初九,康熙在太子胤礽和十三阿哥胤祥等扈从下离开京城,开始了第五次南巡。

    第三十一章

    一下子永和宫里少了三个人,变得冷清了许多,主房里只剩下我和冬晴,冬晴是个很乖的丫头,最爱绣花,以前就答应给她画花样子好绣荷包,只是一直没腾开功夫,这下我给她一口气画了好几幅,她小孩子心性,一下子就开心起来。

    紫禁城就像个巨大的机器,按照原本的步调运转,虽然康熙带走了一些数量相当于一个小朝廷的人,但是他留下了皇长子,四阿哥和八阿哥,他们互相钳制,政务处理的倒也让他放心。

    没有主子在身边,日子过得十分惬意,每天打扫卫生之后,泡上一壶清茶,在书房看书是我最大的享受,如果没有十四阿哥时不时来打扰的话,这种日子就更完美了。这不,他又来了。

    我正在看书看到一半,就听见他站在书房门口轻笑道:“又在念经?你是要学的像我额娘一样么?”我不慌不忙的放下书,站起身来,请安道:“十四阿哥吉祥。”他走进门来,说道:“起吧。”“是。”我站起身,退到一旁。

    这个月永和宫没什么人来,他隔三岔五的来了几次,我对他的感觉既不像对十三的熟稔,也不像对四阿哥的敬畏,更不像八阿哥的难以琢磨,比较复杂,有时候他像十三热情洋溢,有时候又像八阿哥捉摸不透,不过他这些日子常来,我对他至少没有以前的陌生感。

    他坐到书桌旁,拿起我刚才看的书瞧了一眼,“啪”的一声扔在桌上,笑道:“这些日子见天瞧你读这些书,是想成仙得道么?”

    没法子,德妃书房只有经书,我无奈笑道:“奴婢不敢妄想成仙得道,只想多读些书,以前在家只读过三字经。”他大笑摇头:“还想唬我么?你那像是只读过三字经的人?”我一窘,这位爷常常会说一些让你无法接口的话,唉,不知道该说他是开诚布公还是别有用心,只好沉默不语。

    他瞧我这样,轻叹口气道:“多看些书也好,只是看这些书只怕要把人迂了,你都爱看些什么书?”我想了想回到:“历史类的吧。”他笑了笑,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我俯下身子说道:“奴婢恭送十四阿哥。”他走到门口,扭头笑道:“忘记和你说了,十三哥已经随皇阿玛到了山东。”说完跨出门槛,离开永和宫。

    我站起身,算着日子,他们初九走的,十来天的功夫已经到了山东,想必康熙是去登泰山查黄河的。想起元春临走时说的话,我心里多少也猜透了一些,元春分明是暗示德妃是因为十三和我过于亲近,而没有带我去南巡,但我心里却有疑团,如果我当初被安排在永和宫当宫女是十三求的德妃,德妃就不会这样作,这岂不是前后矛盾吗?

    唉,想来想去想不透,我也懒得费脑子,我也走出书房,深深呼吸一口,发现空气中带有一股清甜的花香味,我站在回廊下往高处望去,只见永和宫的宫墙外伸出几枝雪白的梨花,看方位是在永和宫的西边,那里是承乾宫,上次和元春一起去景阳宫的时候远远的瞧过一眼,只是当时不是梨花的季节,只可惜这会时候合适了,却没有办法出宫。没有主子的命令,宫女不能随便在宫里各处行走,虽说德妃不在,但是宫里规矩很严,我和冬晴这些日子也只是在永和宫里待着,我也只能看着这梨花遥遥叹气。

    这天我又站在回廊下远远的瞧着梨花,冬晴笑道:“这些天老瞧你在这抻着脖子瞧啊瞧的,到底看什么呢?”我手一指:“喏,你瞧。”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笑道:“我当是什么希罕物呢,原来是梨花啊。”我皱皱鼻子冲她作个鬼脸说道:“你瞧它开的多好啊,要是能摘一枝插到瓶里就好了。”她抿嘴一笑,把手里绣了一半的帕子在我面前一晃,说道:“想要梨花啊,给我画一枝,我帮你绣一副不就得了,省得你这样眼巴巴的瞧着。”我听罢也是一笑。

    冬晴说完就转身回房继续绣帕子去了,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宫里的女子,她们对针线有无穷的兴趣,而且各个都有一双巧手。我也准备回书房,转身时发现宫门口进来一人,我上前一看原来是四阿哥,忙俯下身子行礼:“奴婢见过四阿哥,四阿哥吉祥。”这还是康熙南巡这么多天,他头一次来呢,想必里里外外够他忙的。

    他挥手道:“起吧。”我直起身,他站在原地没有进屋的打算,我觉得奇怪,却不便问起,只好躬身站在一旁,只听见他说道:“十三弟前几日让人带回一些东西,这是给你的。”说着从袖里拿出一个物件递到我面前,我眼前一亮,原来是个泥人,连忙接了过来,拿走手里仔细把玩。

    他微微一笑道:“这是他走到天津买的泥人,路上走了几天,昨个才送到我那儿,这会他人已经到了山东。”我点头笑道:“知道他在山东,是要登泰山吗?”

    他瞧了我一眼,淡淡说道:“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去泰山,是要到清河县视察河工。”“哦”我点点头,他静了一会问道:“刚才站在这看什么呢?”我一笑,伸手向西边一指,他看了看,淡笑道:“我倒忘了,梨花都开了。”我看着他的侧脸,隐有疲惫之色,想必这些天他是劳心劳力,哪有闲心注意到这些?微笑说道:“这几天才开的。”

    他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走,随我去看看。”说罢转身朝宫门走去,我愣了愣,忙跟上他的脚步,来到承乾宫。承乾宫里面安静的很,进门之后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我奇怪的左右观望,不知道这里住的是哪位妃子呢。

    承乾宫是个两进的院子,前院正殿即承乾宫,黄色琉璃瓦的屋顶,面阔5间房,前面是一片宽敞的月台,月台下就是那株梨树,他迈步走到树前,我站在一旁,这树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树身粗壮,枝繁叶茂,最高那枝高出屋顶许多呢。

    “这树还是世祖爷那时种下的。”他抬头看树,嘴里说着。我点点头,世祖就是顺治皇帝,他的祖父,算起来至少也有50年的树龄了。我左右瞧了瞧,进来半晌还是不见人,好奇问道:“这里怎么这么安静?没有住人么?”

    他扭头笑道:“这里没有人住。”噢,原来是空的啊,难怪这么安静呢,我恍然大悟。

    忽然听他念道:“伤怀惊凉风,深宫鸣蟋蟀。严霜被复树,芙蓉雕素质。可怜千里草,委落无颜色。”我看着他,一时摸不着头脑,这诗是吴梅村写的,诗里的千里草暗指“董”字,写的是顺治与董鄂妃的爱情,只是不知这与承乾宫的梨花有什么关系。

    他瞧我这呆头呆脑的样子,轻笑道:“没听过这首诗么?”

    我点头微笑:“听过,是吴梅村的。”他含笑点头,调转眼光望向梨树,说道:“这里以前住的正是董鄂妃。”原来如此,这里以前住的竟是董鄂妃,想必在这承乾宫内,花前月下,当时的顺治与董鄂妃是何等甜蜜,只可惜乐极生悲,顺治怎么料到董鄂妃命不长久呢。

    我忍不住看向这满树梨花,梨花胜雪,微风拂来片片花瓣轻轻飘落,满地宛如铺上一层寒霜,有如置身于白浪起伏的海洋,身心顿觉飘逸起来。脑中遐想无限,谁能说这梨花没有为顺治与董鄂妃的爱情作过见证?而现在,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假若当初为爱痴迷的顺治能看到现在的承乾宫,是否还会那样心灰意冷呢?

    忍不住轻叹口气,他扭头瞧我,我笑笑,说道:“君看叶里花,能得几时好?今日畏人攀,明朝待谁扫?这梨花终究要谢的。”他眼光一闪,似是若有所思,脸色依旧淡然,一语不发。我站在原地,心里感怀历史,一时也是无语。

    忽然听到一阵忙乱的脚步声,朝宫门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太监低着头快步跑进来,绕过照壁,来到四阿哥身前打了个千,低声快速说了些话,四阿哥听后轻微点头,对我说道:“你先回永和宫吧。”我福了一福,慢慢退下。

    康熙的第五次南巡历时两个月,于四月二十九日回到京城。德妃她们一行人回来,永和宫立刻热闹起来,伺候德妃休息以后,我们几个小姐妹在值房里唧唧喳喳,说个没完,银春把她一路上见到的美景奇闻绘声绘色的说来,逗得我们几个笑得前仰后合,最逗得是她竟学起江南女子说话,人家那是吴侬软语,楞是被她说了个四不象。

    笑话说罢,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我细细打量元春,只见她眼珠晶亮,脸泛桃花,竟比离京时多了几分风情,遂笑道:“到底是南方,水土好,也养人,瞧你才去了两个月,气色皮肤都好多了。”她脸一红,手里一面收拾着包袱,嘴上一面说:“鬼丫头,刚回来就来取笑我。”

    我靠在床头,瞧她把衣服一件件收进衣柜,嘻笑道:“谁取笑你了?本就是个美人嘛!赶明德主子一定给你找个好婆家!”元春尖叫一声,扑过来,羞道:“听听,这满嘴胡诌些什么,也不害臊!”我大笑往旁边躲开,笑说:“我才不害臊那,只怕德妃舍不得把你嫁人呢,到时候看你着不着急!”元春急着过来掐了我一把:“谁说要嫁人啦?”我瞧她满脸通红,有些着急,便笑着安慰道:“好啦好啦,你不着急,我着急,成不成?”元春斜瞧着我,噗哧一笑:“你这丫头,什么话都敢说,真是个二皮脸!”

    我嘻嘻一笑,她坐起身,拿起我床头的泥人,奇道:“咦,这泥人打那来的?做的真巧!”我忙拿了过来,笑说:“别人送的,别弄碎了。”元春抚了抚头发,笑道:“你啊,一个泥娃娃也希罕成这样。”我听罢一笑,也不答话,她那里知道,这是十三送我的,礼轻情意重啊,何况这个小玩意,倒比金银珠宝更合我心意。

    回来没几天,十三便和四阿哥来给德妃请安,德妃自打回来后精神一直不佳,和两位爷说不上几句就觉得乏了,四阿哥和十三起身告辞,我送他们出门往宫门方向走去。

    我笑着对十三说道:“多谢你送的泥人,我很喜欢。”

    他一笑:“跟我还客气!你还真好打发,一个泥人就欢喜成这样,那个泥人可没花我多少银子啊。”我抿嘴一乐,打趣道:“知道礼轻了就好,下回可要记得送重礼啊!”他龇牙咧嘴:“嘿,你这人……”我呵呵一笑,一旁的四阿哥也微笑起来。

    德妃自打南边回来以后就一直不太好,身子不爽,没有胃口,精神头不济,虽然她以前吃的就不多,可是现在吃的就更少了。康熙也很重视,宣了太医来看了几次,每次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