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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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的样子,不知道他在像十三和十四阿哥这样年纪的时候是怎样的呢?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吧,他自幼由贵妃佟佳氏抚养在身边,与康熙也算是朝夕相处,所受关爱比之太子胤礽相差无几,所以我猜想他年轻时候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喜怒不行于色,而是像十三和十四阿哥那样血气方刚,踌躇满志的,只是他现在为什么会改变呢?

    正想的入神,元春在一旁推我,小声的问:“睡着了么?”

    我不由咧嘴一笑,黑暗中元春当然看不见啦,因为这会我想起了以前住大学寝室的时候,半夜熄灯之后,大家也是这样,窝在一起讲心事谈未来,呵呵,这下正好体验一把!忙小声回道:“还没,你也睡不着?”

    “嗯”我听见元春转身象我一样平躺,沉默了一会,缓慢而小声的说道:“你说……太子……是个怎样的人?”

    果然与太子有关!我大大的皱眉,该怎么和元春说那,我所知道的只是历史上的那个太子,他虽自小由康熙亲自抚养教育,却德才均无,最糟糕的是他两废两立,这在中国历史上也算绝无仅有的了,可这些是教科书上的,真实的胤礽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可是他历史上的结局却是已经书写好的,总之,他就是个大麻烦,离他远远的就对了。

    我想了想说道:“说不好,我才来宫里几天,不过你忘了,上次在景阳宫,小德子不是说经常被太子打骂么?”说完转头望去,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看到元春脸上似乎若有所思。

    她嗯了一声,没有说话,我瞧她这样,转头在她耳边说道:“咱们作宫女的,迟早是要放出宫的,到时候离开宫里,就再也不用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岂不自在?”她点点头,我又说道:“所以,咱们紧要的就是保住小命,熬到出宫就算大功告成,修成正果啦!”

    听到这里,她噗哧一笑,伸过手来,朝我胳膊拧了一把,我‘啊哟’一声,瞪她:“干吗啊你?”

    黑暗中看见她两只眼睛闪啊闪,笑嘻嘻的说道:“咱们又不是尼姑,修的哪门子正果啊?说你该不该打?”我也忍不住一乐,和她嘻嘻笑起来。

    时间过得挺快,在这美景如画的园子里时间就显得更快,眨眼功夫就到了七月,不过这园子里凉快,丝毫没有感觉到暑气,想当初七月我当老师那会,北京可是真热啊!这畅春园就不一样了,畅春园位于北京西北郊,而北京的地形是西北高,东南低,由西向东逐渐倾斜,西郊这块宝地正处于西山山脉与平原的交接处,地多丘陵,地下水源也充足,多泉多溪,层峦叠嶂,碧水澄澈,自然比北京城那个低洼盆地凉快的多,要不康熙怎么会选在这里建造畅春园,用于‘避喧听政’呢!

    康熙过了端午便从紫禁城搬来了畅春园,德妃最早被宣旨随驾,后来陆陆续续的后宫的其他几位妃子也都来了,像是惠妃,宜妃也都前后脚的搬来园子里住着,她们也时常到德妃这里串门子,德妃出去的次数少,偶尔上她们那里串门子也是回访,大部分时间在房里念经,乏了的时候,就会叫我和元春陪着她在园子里走走,欣赏景色。

    康熙皇帝也召幸过她,据说那叫翻牌子,大概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召幸过三次,我和元春嘴上不说,心里是十分佩服的,毕竟她和皇帝相差年岁不大,四十多岁的年纪还能这样,可以说在皇上那里算的上是受宠的了。依我猜想,德妃受宠,大约和她‘守拙’的个性有关,她很安静,逢事不掺和,这在皇上眼里大约也算是贤良淑德吧。

    由于主子受宠,我们这作丫头的走到那里,人家也很给脸,宫里的资历浅的小太监见到我们,老远就请安,嘴里亲亲热热的喊声姐姐,年岁大的公公见着我们也是客客气气的一句姑娘,我现在倒是颇能体会到红楼梦里面所谓大丫头的感觉了。

    常在这园子里逛,大概方位也多少清楚一些,德妃现在是住在园子东边的澹宁居的侧殿。这园内东西各筑有两堤,各长数百步,东堤名叫丁香堤,西堤称为兰芝堤,两堤皆通园子正门春晖堂内的瑞景轩,西堤之外还有一堤,名曰桃花堤。

    巧的是这东西两堤的外侧,还有大小河数道,环流苑内,从西北门的五空阐出去,汇入清河西,妙的是,园子里的水是活水,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我是越发的喜欢这座园子,只可惜它在现代已经不复当初的盛况了。

    过了七月初十,园子里面的宫女太监都开始作荷花灯,说实话,我这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的八零年代的人,对这些老规矩是一无所知,我瞧大家这样都默默的做着荷花灯,很是纳闷,但又不好随便打听,只好得了个空,偷偷问起元春来。

    元春一听,眼睛眨巴眨巴,上下反复看了我好几遍,看的我心里直发毛,正想开口说我不问了得了,她压低嗓子说道:“七月十五是中元节,你不知道?”

    我被她这神神秘秘的态度弄的傻傻的,愣愣的点头,然后想想不对,使劲摇头。

    她哭笑不得:“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我笑起来,摸摸鼻子不好意思说道:“我不知道啦!”

    “唉,看你长得一副聪明模样,怎么连中元节都不知道呢?”元春摇头叹气,然后压低嗓子说道:“中元节就是鬼节啊!”说完,又埋头整理手里的荷花灯。

    哦,就是鬼节嘛,我恍然大悟,但是又有点想不明白,干吗大家都弄得这么神秘啊?仔细一想,大概宫里是忌讳谈鬼的。这也说得过去,古代人嘛,在鬼神之说上总是多少有点忌讳的,别说古代人了,就是现代人,也常有些吉利,晦气的说法,我记得我妈逢年过节还常常给已经去世的长辈烧纸钱呢!这荷花灯看来也是活人为了怀念已经不在的亲人而作的了。

    我瞧元春作这荷花灯做的如此用心,猜想着她心里大概也有什么怀念的人吧,其实进宫这么久,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家里的事,我也没有问,宫里讲的就是逢人只说三分话,我和元春算是投缘的,但是话也没法说得太白,有些事只能浅浅一提,靠自己多上心的想,就像太子的事,那天晚上以后,元春再也没有提起过太子,只是不知道她心里却是如何想的。

    转眼就到了七月十五,大家仿佛都很有默契似的,晚膳后天刚擦黑,就有宫女来到园子的东西两堤那里,三三两两的放起灯来,看来这已经是宫里的传统节日,连主子们也没有说什么,元春拉着我到了兰芝堤附近放荷花灯。我瞧她虔诚的把前些日子就做好的荷花灯放入河水中,然后默默的站立在水边,看着那灯随着水流慢慢向远处漂去,我安静的站在她身后,默然无语。

    过了不知多久,她转过身来,对我微笑道:“我们回去吧。”

    我点头,挽着她的胳膊往回走去,没走两步,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的小声喊着:“元春姐!”元春忙走上前去,我站在原地,只见他们小声说了几句,元春走过来对我满脸歉意的低声说道:“秋璃,小德子找我有急事,你一个人先回去,成不成?”我拍拍她的手,笑道:“有什么不成的,我这么大的人还会迷路不成?!你去吧,我一个人慢慢在这园子逛着逛着就回去了。”

    德妃眼看我们两人一起出门,我一个人回去,元春该如何遮掩?我慢悠悠的逛着回去,估摸她这急事也就办的差不离了。元春了然一笑,扭头和小德子快步离去。

    打定主意,我慢慢在园子里逛起来,这东西两堤人渐渐多起来,河里的灯也越来越多,我悠悠的晃到西堤外的桃花堤,那里人少也清净,我站在堤上,居高临下,远远的看着河里的荷花灯,那景象真的很壮观,蜿蜒的河流里漂满了一盏盏的荷花灯,烛火闪闪的亮在幽蓝幽蓝的水面上,此时就算是套用一句李太白的‘疑是银河落九天’也毫不夸张。

    刚才陪元春放灯,心情不免有些低落,眼前如此美景却让我心里宁静,忽然想起这里是桃花堤,可惜却没有桃花应景,想起桃花,不由一时兴起,嘴里低低哼唱:“春季里风吹万物生,花红叶绿草青青,桃花艳,李花浓,杏花茂盛,扑人面的杨花飞满城。”正自得其乐间,突听见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说是谁?原来是你啊!”

    我侧头瞧去,十三已经来到我身旁,稍远两步的是四阿哥,我正想俯身行礼,十三一把挥手笑道:“免了,咱们还用那套虚的!”我忍不住笑起来,几日不见,可惜这会天黑,也看不出他是瘦了还是胖了,只是隐约觉得他好像又高了些,月光下只能瞧见他眼睛闪亮,牙齿洁白,他笑道:“我和四哥正要回去,刚走上堤,远远就瞧见一人,没想到是你。”

    我笑,心情变得爽朗起来,十三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你有多难的心事,看到他这样开心的笑,你也会跟着开心起来。

    我奇怪的问道:“回去?回哪里去啊?”

    他哈哈大笑:“亏你在这园子里住了两个月了,我们都住在西花园,就是园子的西边。”哦,原来这些阿哥们都住在园子的西边,我这里恰好的去园子喜欢的长堤,难怪遇到他们呢。

    “刚才走到你跟前,听你嘴里嘟嘟囔囔的,是在唱曲吗?”他问我。四阿哥走近两步,站在堤旁,远远的凝视着这满河的灯火。

    我没好气的瞪他:“当然啦!难不成还是念经超度啊?”敢说我这是嘟嘟囔囔?想当初这出评剧,还是我们为了怀念赵丽蓉而学的呢,赵丽蓉2000年去世,那会我才大二,社团举办了个怀念赵丽蓉的活动,我和班长特地学的这出戏……评剧《花为媒。报花名》,虽说没有明师指点,也没有学什么专门的发声方式,更不懂什么脑后音,头腔共鸣的,但是这字正腔圆,咬字清楚,四声纯正,行腔干净是绝对不在话下的。

    “噢?”他好奇劲上来了,满含趣味的问道:“那你再唱一遍给我们听听?刚才实在没有听清。”

    我低头想了想,这也没什么,唱就唱吧,反正和十三这么熟了,至于四阿哥嘛,唱好唱坏我估计他都不会说什么的啦,就当作一乐好了。脑子回忆了一下唱词,点头对十三笑道:“好,我唱。”

    说完,先提气念白一句:“花开四季皆应景,俱是天生地造成。”

    然后唱起来:“春季里风吹万物生,花红叶绿草青青,

    桃花艳,李花浓,杏花茂盛,扑人面的杨花飞满城。

    夏季里端阳五月天,火红的石榴白玉簪,

    爱它一阵黄呀黄昏雨,出水的荷花婷婷玉立在晚风前。

    秋季里天高气转凉,登高赏菊过重阳,

    枫叶流丹就在那秋山上,丹桂飘飘分外香。

    冬季里雪纷纷,梅花雪里显精神,

    水仙在案头添哪添风韵,迎春花开一片金。”

    最后一个金字腔调一收,我抬眼笑看十三不语,十三愣愣的瞧着我,一言不发,我瞧向他背后的四阿哥,他正看着我,脸上一副仔细倾听的模样,瞧我抬头望他,对我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我收回眼光,看向十三,十三笑道:“以前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还会唱……这个是什么戏来着?”

    我大笑:“这只是我家乡的小调,算不上什么戏!”这评剧虽然历史可以追溯到唐宋时期的莲花落,但是却一直都是出于社会下层的民间艺术,到清末的时候才广泛传播起来,他们这些长在皇家的阿哥,哪里听过这些?!

    老妈临时改主意不去医院^_^

    所以多写了点

    不过下午还是去了趟银行批发衣服,

    只见花钱不见赚钱,呵呵^_^

    第二十八章

    十三笑道:“我还真是第一次听你这家乡小调,新鲜,你说呢,四哥?”说罢,十三扭头向后问道。

    四阿哥微笑点头:“嗯,虽说是小调,这曲调唱词倒也别致,最难得的是咬字清楚。”说到这里,眼睛笑意盈盈的瞧了我一眼。

    我还来不及脸红,愣愣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不知道这最后一句不知道算不算夸奖,就听见十三调笑道:“嚯,我可是头一遭听见四哥夸谁呢,秋璃,你面子不小!”我瞪十三,怀疑已经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了,他又问道:“你在这作什么?放灯吗?”

    我摇头,他奇道:“不是放灯?”他歪着头瞧了我一眼,表情怪怪的问道:“难不成是赏灯?”我点头,差不多就是赏灯了吧,倒是他的腔调怪怪的,忍不住仔细瞧他,他却扭头朝四阿哥笑道:“瞧瞧,又是个不信邪的!”我皱眉,不懂他的意思,正想问他是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倒先问起我来:“知道这荷花灯的讲头么?”

    讲头?不就是为了怀念自己那些已经故去的亲人的吗!不过这是我猜得,不敢肯定是不是全对,我点头说道:“知道一点。”“那你说说看。”十三轻笑道。我瞧四阿哥原先微笑轻松的脸似乎沉了些,眼睛虽然望着河里的灯,但是我知道他在听我和十三的对话。我想了想,回道:“这是世人为了怀念心中亲人而作的灯”说完,看向十三:“我只知道这些,还有什么别的讲究吗?”

    十三微笑点头,扇子在手里敲了敲,说道:“对了一半,这中元节也叫盂兰盆节,说起这个盂兰盆节的来历四哥比我熟,”说道这里,他扭头冲四阿哥笑道:“四哥,要不你来告诉秋璃吧。”四阿哥头也没回,淡淡的说道:“你说吧。”十三点点头,继续说道:“据说它起源于佛经故事《目莲救母》,目莲是指当年释迦牟尼佛的一个弟子大目犍莲,他是个孝子,在修证佛法的时候开了‘天眼’,得了个“神通第一”的美名,他发现自己过世的母亲一直在地狱里吃苦,却苦无无力救赎。便在释迦牟尼佛跟前悲泣,佛便告诉他,须集天下佛弟子的慈悲和智慧功德的和合之力,感召他母亲回心向善才行。并要求他必须在七月十五日僧自恣日这天,以百味饮食、汲罐盆器、香油锭烛、床敷卧具等放在盆中,虔心供养十方大德僧众。目连按佛的这个法子去办了之后,他的母亲果然脱离了饿鬼之苦,往升天上,享受福乐。”

    我听的津津有味,原来这小小的鬼节还颇有来历,便跟着问道:“那为什么大家要放荷花灯呢?”

    十三一笑,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扇子摇了摇,笑道:“别急,下面还有呢。”接着说道:“后来民间便流传起在七月十五这天追先悼远的俗信,到了晚上,家家户户放水灯,也就是河灯或荷花灯。”

    我点头,原来如此,笑道:“既是追先悼远,那我说的便不算错。”

    十三故意重重叹口气,摇头晃脑说道:“不求甚解,唉,孺子不可教也!”

    我气的大喊:“十三……爷……”

    十三瞧我这样,哈哈大笑,然后对我说道:“这才讲了一半,后面的还是要四哥来讲才行。”说完扭头对四阿哥笑说:“四哥,后面的你讲吧,我心不诚只怕是讲不好的。”

    我好奇的瞧向四阿哥,不懂十三为什么要这么说,四阿哥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知道心不诚就好。”十三嘻嘻的笑着,手里的扇子摇着,不以为意的站到旁边。四阿哥朝我走近一步,说道:“十三弟只告诉了你一半,中元节不光叫盂兰盆节,它还有个名字……叫做敬孤节。”说道这里,他扭身看向河里的花灯,他声音平静安详,我忍不住走近他身边站定,仔细听着。

    他见我靠近,瞧了我一眼,继而说道:“中元是道家的说法,盂兰盆节是佛家的称法,不论是佛还是道,最终都是为了敬孤………普度。”

    我低低的念道:“普度?”

    他点点头,看向那些灯,说道:“老百姓相信这样放灯,作法事,供奉食物,可以让那些飘荡在世上的,无处安身的孤魂野鬼早日得到超度;为他们减轻罪孽,不再受人间辗转之苦。”

    我点头,嘴里还是不由自主说道:“孤魂野鬼?”他扭头瞧我,我挠挠头,继续说道:“我以为宫里这个词是忌讳。”

    他轻扯嘴角,微笑道:“虽是忌讳,但也是实话。”我微笑点头,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凡事还是有个忌讳的好。”我听了这话,忍不住仔细瞧他,他仍然满眼笑意的瞧着我,只是眼睛里除了笑意还有些别的……

    十三这时过来对我说道:“这鬼神之说,我是向来不信,所以让四哥跟你讲,你瞧,他讲的既清楚又明白。”我笑着瞧他:“难怪你刚才说又是个不信邪的!”他也笑起来:“刚才你是不知道这些讲头,如今都明白了,我问你,还要不要放灯?”

    我低头想了想,鬼神之说我无所谓信不信,因为无论信不信,我都已经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时空,还有比这更糟糕离奇的?更何况,我在现代所受的教育都是教导信自己。要说怀念亲人,我心里怀念就好,倒也不必专门来作这些劳什子。

    然后对十三笑道:“原先就不放,何必现在来放?!”

    十三听罢,仰头大笑两声之后,对四阿哥笑说:“怎样?我说吧!”

    四阿哥微笑摇头,说道:“你倒是遇到个志同道合的。”

    …

    十三朗声笑道:“孔夫子说得好啊,‘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所以这鬼神之说,我是不信的。”

    我一听,忍不住笑出来:“难得从十三爷嘴里听到一句,‘孔夫子说得好’,这可比我唱曲还新鲜!”十三和四阿哥一听这话,也笑起来,四阿哥笑罢之后说道:“未能事人,焉能事鬼,这话有三分道理,但未免过于逃避了。”我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