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1 部分阅读(2/2)

不知她贴近福诺克斯教授的举动引来不少妒恨目光。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奥特将抽出的钞票又放回两张。“不过你还能继续说服我,我对你辩才无碍的口才十分欣赏。”

    “你……”她在心里腹诽了不下百来句,句句都是不友善的问候语。“教授是所有人心中的神,大家的白马王子,你心胸宽大,为人亲善,不会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为难学生才是。”

    “我为难你了吗?”他作势要没收她卖讲义的收入。

    一见他整迭钞票一对折,准备放入上衣口袋,杜立薇心口又是一揪。“当然……不为难,教授是天,学生只是你踩在地上的泥。”

    他暗地好笑,乐见她纠眉的痛心样。“好像挺委屈的,你在指控老师欺负学生吗?”

    “不、是。”他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在她手中,否则……嗯哼!风水轮流转,他不要太得意。

    “我觉得你的表情很狰狞,一副要将我抽筋剥骨的样子。”明明已是二十一岁的大二学生,怎么还像苹果一样可爱,一激就发怒,没点成熟样。

    果然是教授级,眼睛非常雪亮,一眼看穿她心底想法,但是……“教授看错了,我的脸本来就长得不讨喜,像坏心的后母皇后。”

    她皮笑肉不笑,装出天生颜面神经障碍,笑得特别可怖。

    “是吗?”他低声一笑,浅棕色瞳眸盈满对她强说项的兴意。

    其实奥特也不是真的要刁难拿打工当正业的学生,只是看她有趣,不时兴起逗弄她一下的念头,并无恶意、无伤大雅地看她如滚水中的青蛙,蹦蹦跳。

    很少有人能得到他这么多的关注,至少在来到台湾这一年,她是少数让他感到心情愉悦的对象,看到她,他就忍不住想逗逗。

    “教授,我的钱……”眼看着就要上课了,杜立薇急得快跳脚。

    假意思忖,他数了数几张钞票放入她摊开的手心。“不喜外食的你应该有很好的手艺吧!从明天起,每天中午送一份营养美味的午餐到我办公室,我认为满意就还你一些。”

    “我?”她愕然的睁大眼。

    “对了,系主任找你,好像是红线村的村长要找一名家教……”

    上课钟声响起,每堂必点课,一堂课未到定扣分的林铁炮教授是出名的大鲨鱼,嘴巴一张能吞掉所有鱼类,不想多读一年的杜立薇一手捉钱、一手拉着猛流口水的花痴同学,飞快的冲进教室。

    “哇!奥特教授真的好帅呀!他那双迷人的棕色眼睛像色泽深浓的黄钻,眨呀眨地,眨得我心口小鹿乱撞。”好想就此沉溺在他深情的双瞳中。

    “什么钻石,根本是黄土,你快坐好啦!等会儿教授就要来上课了。”又一个被蛤仔肉糊住眼的爱慕者,真不知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不觉得奥特教授很帅吗?简直是男人中的男人,极品中的极品,是每一个女人梦想中的那道白光。”充满梦幻的郑香琪闪着心型眸光,陶醉不已。

    “他再帅也不关你的事,你拚得过文学院的病西施吗?还有理工科的茱莉,别忘了光是咱们系的陈蕙芳教授你就吃不消。”一个爱装病博取同情,一个得理不饶人,凡事爱争第一,一个是非洲来的母狮子,凶狠又很小心眼,完全不能得罪。

    一听到追爱三人组,郑香琪的身体一颤,梦也冻醒了。“丹凤眼甜心……呃!杜立薇同学,你太扫兴了,干么破坏我作了一半的美梦?”

    “是让你觉醒,美好的事物是摆在玻璃柜观赏,靠得太近容易幻灭。”什么东西禁不起时间的考验?答案是美丽的外表。

    “厚!你真的很无趣耶!除了赚钱外,没什么能引起你的兴趣。”名副其实的钱奴才。

    “没错,钱呢!是多多益善。”话说到一半,她忽地一顿。“对了,你认为我的厨艺如何?”

    “厨……厨艺”郑香琪两粒眼珠子快掉出眼眶,吓出一身冷汗。

    “你的表情很伤人,没那么差吧!”至少能下肚,没出过人命。

    她呐呐地一问:“你想下毒害谁?谁和你有这样深的仇恨?”刚刚沉溺在奥特教授的帅气中,没听见他要杜立薇煮午餐跟他换回扣押的钱。

    “郑小琪你……”竟敢怀疑她不安好心。

    一支粉笔飞了过来,正中两颗交头接耳的脑袋,吼声如雷—

    “你们两个聊够天了没?不想上课就给我滚出去,明年不要选我的课,死当!”

    雄壮威武的林铁炮教授往台上一站,台下立即鸦雀无声,噤若寒蝉的弯低背脊,拿出课本假装用心,没人愿意当那个被点名的倒霉鬼。

    第2章

    身为一个孤儿,虽然不至于十八般谋生武艺俱全,但起码要能照顾自己,三餐自理填饱自己的肚皮,不挨饿受冻。可法语流利、德语小有所学,甚至日语和荷兰语也稍有涉猎,凡事都拿手的杜立薇只有一件事始终是她心里的痛,而且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挫折。

    那就是烹饪。

    不是可怕两字足以形容,而是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叫人目瞪口呆。

    一般孤儿待在育幼院通常是一满十八岁便被迫离院,而她是为了减轻院长妈妈的负担,让其它弟弟妹妹多吃点饭,有钱买文具,十五岁不到就主动搬了出去,自力更生养活自己。而在育幼院时,有专门煮饭的阿婆,六十几岁还要养一对重度智障的儿女,谁敢和她抢工作,害她失业呢!杜立薇自然没机会学做菜。后来她为了省房租住进学校宿舍,当时的中学舍监是一位慈济妈妈,得知她的情况后便主动关心,为她打理三餐。

    虽然失去疼爱她的爸妈,可是她还算满幸运的,念高中时遇到家里开餐厅的郑香琪,郑妈妈看她一个人辛苦工作很可怜,所以让她在餐厅打工兼搭伙,还用非常低廉的价钱租给她一间房间。

    而她的幸运一直延续至今,和她同住的郑香琪承继母亲一身好厨艺,能煮能烹能办出一桌好菜,让她一饱口腹之欲。

    如果不是她十八岁那年,一时兴起想试试她无所不能的才华,恐怕没人得知她煮出的食物足以杀光胃里的细胞,让人闻到菜香就想吐。

    “老师,你不要一直吃阿嬷做的酱汁鹅片,这一题我不会啦!”哪有这种老师,一听到阿嬷是美食节目的主厨就两眼发亮,一边上课一边吃东西。

    左手一抹,擦掉嘴边的甜酱,杜立薇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村长太太的手艺实在太好了,叫人意犹未尽,吮指回味。”

    “老师说谎,哪像你说的那么好吃,我天天吃早就吃腻了。”沉人人很跩的撇过头,人小鬼大的嘲笑大人的贪吃。

    “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要是像老师一样饿着肚子上学,发臭的面包也觉得美味可口。”能填饱饥虫就是美食。

    一听发臭的面包,他鼻子立即一拧。“为什么要饿肚子?阿嬷每天都会煮好多好多吃不完的菜。”

    “好多好多吃不完的菜……”她吞了一下口水,尽量不露出馋相。“因为老师没有爸爸妈妈呀!也没有阿嬷。”

    “为什么你没有爸爸妈妈?”他很好奇,侧着小脸发问。

    每个人都有爸爸妈妈,有的还有好几个,像他在英国认识的杰米,他有三个爸爸和五个妈妈,以及很多的叔叔和阿姨。

    杜立薇笑容变淡了些。“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所以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照顾我。”

    “老师,你好可怜喔!”以前他没有爸爸,可是有妈妈和阿公、阿嬷疼他,要是他们都不在了,他一定会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眼睛瞎掉。已经八岁的沉人人虽然这一阵子让大人很头疼,不爱读书又调皮捣蛋,成绩一落千丈,可是一个人的本质不容易改变,仍是那个心肠软,和外公一样热于助人的好孩子。

    一听到人家的遭遇很悲惨,他跩得二五八万的表情马上消失,跟着很难过地同情别人。

    “不,老师不可怜,你才可怜呢!”小小年纪不学好,看她怎么整他。

    “我很可怜?”

    “对呀!非常可怜,老师有书念就很用力地念,今天才会当老师,而你是有书念却不念,以后肯定是社会败类,国家害虫,被警察捉起来打屁股。”

    怕挨打的沉人人脸色一白。“我爸爸……很有钱,他说他的事业全是我的……”

    “可是你不读书就不识字呀!怎么管理公司?出货入货你会不会?一年资产的累进法和税金你算给我看,九千九百八十七万零五元加六十二万七千九百六十二一兀是多少?”

    “这……”他扳起手指头加加减减,眉头皱得比一座山还高。

    “万一你爸爸破产了,妈妈又生病,阿公、阿嬷变得很老很老了,拄着拐杖要人照顾,那什么都不会的你不是比老师更可怜?”

    像是在思考,本来就不笨的沉人人挣扎了一下,才嘟着嘴说:“好啦、好啦!我用功就是了,以后我要赚大钱养我爸爸妈妈,还有阿公阿嬷。”

    “嗯!很好,来,你刚说哪一题不会,老师教你……”

    杜立薇向来很有孩子缘,不到几天工夫,便和村长的小外孙混得很熟,并且和村里的人打下不错的关系,不少家长想让她来教教他们的小孩。

    可惜她只有一个人,没办法分身,钱摆在面前却赚不到,她恨得牙龈都快咬烂了,谁叫她汲汲于赚钱,不仅仅充当家教而已,另外还有三个打工,替人写报告,撰写程序赚外快等,忙得抽不出时间。

    不过她懂得什么叫假公济私,忙里偷闲,明明是骗取村长太太做东西吃,她佯称要户外教学,上自然课,堂而皇之的拎起野餐盒便出门郊游。不知不觉也拉近学生的心,不把她当老师看待,而是邻家姐姐,“立薇姐姐”,“立薇姐姐”喊得好不亲热,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也会一并告诉她。

    “什么,你不喜欢妹妹?”难道这就是他闹脾气的原因?

    沉人人一脸别扭的扭着手指头。“不是不喜欢啦!妹妹很可爱,手小小的,脚也小小的,身体红咚咚,很爱笑,可是……”

    “可是什么?”杜立薇很有耐心的引导他说出心底的秘密。

    “可是妹妹一生出来后,大家都抢着亲她、抱她,说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宝贝,没有人不喜欢她……”他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人家也很可爱呀!为什么他们都不再抱我、亲我,只记得帮妹妹买好看的衣服和小鞋子,却忘了我的变形金钢?”

    她有些明白的反问:“你是不是觉得爸爸妈妈比较爱妹妹,不关心你了?”

    “本来就是嘛!妹妹一哭,爸爸妈妈就很紧张的抢着抱她,不准我太大声吓到妹妹,还凶我,叫我自己把拼图拿回房间慢慢拼。”他们偏心。罗劭然、沈舒晨添了一位新家庭成员,是六个月大的小女儿罗可儿,错过儿子成长期的罗家爸爸自然不想再有遗憾,爱不释手地把女儿当宝,疼入心坎底。小婴儿的作息向来不定,要她开口说话更是不可能,面对更需要照顾的新生儿,两夫妻的注意力全在软趴趴的粉红色生物上头,哪会想到大的那个会因此吃味。

    感觉到被冷落的沉人人便不开心,叛逆期提早到来,为了拉回父母的关注,他故意不看书也不做功课,整天沉迷电动游戏,让自己烂到父母不来看他都不行。

    只是没想到最后被送回红线村,和外公、外婆一起住,而他也更不高兴了,变本加厉地和大人唱反调,让他们苦恼万分。

    杜立薇好笑地拍拍他的头。“那是因为你比较懂事呀!是个小哥哥了,爸妈相信你会照顾自己,不用他们担心,妹妹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只会哭,我们怎么知道她是肚子饿了还是尿布湿了,说不定是生病了。

    “你也说妹妹很可爱,你很喜欢她,那你希望妹妹死掉吗?”

    “不要,我要妹妹。”一听到妹妹死掉,沉人人心慌地直摇头。

    “对嘛!我们都喜欢妹妹,干么和妹妹吃醋,你刻意学坏是不好的行为,爸爸妈妈会伤心的。”她很用心的开导他。

    “可是我也很伤心呀!爸爸以前会陪我玩球,现在他只会拿钱给我,叫我自己去买玩具。”坏爸爸,他才八岁耶!哪会买什么玩具,他不怕他一出门就被坏人绑架吗?

    尽管杜立薇说得再多,沉人人这年纪的小孩哪听得懂,他只知道爸爸妈妈对他的爱一直减少、一直减少,而妹妹有很多很多的爱,是他的好几倍。

    有不计较的孩子吗?大概少之又少吧!

    父母的态度不明确,或是太明显的偏爱,对头一个出生的小孩或多或少会造成伤害,他们无法理解为何家里多了一个小贝比后,爸妈的爱就不见了。

    其实不管几岁,都需要父母的关心,小孩子的心思十分敏感,稍有不同,很快地感受出来,沉积在心里化为一团阴影,容易往牛角尖钻而郁郁不乐。

    “那是爸爸的不对,你要告诉他,他才会改进呀!何况有兄弟姐妹的感觉真的很好,我一直想有个亲人……”不论是好是坏,都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连系。很多年过去,杜立薇已经快想不起来,她的记忆停在医院的白布上,有人在哭,有人在窃窃私语,妈妈漂亮的手从白布下滑出,指间的戒指闪着冰冷的银光。虽然育幼院里有不少和她相同遭遇的孤儿,可是各有各的伤心事,相处得再好仍有一条跨越不了的横沟,不像手足间有着斩也斩不断的血缘关系。

    “立薇姐姐,你想爸爸会听我说吗?他总叫我走开,妹妹要睡觉。”他本来不讨厌妹妹,可是有个妹妹真的很讨厌。

    沉人人所谓的讨厌不是厌恶多个妹妹,而是觉得很困扰,本来一家三口过得好好的,偏偏莫名地起了变化,让他很不能适应而讨厌。

    “呃——这……”她干笑,毕竟她从没见过他的爸妈,无从评论。

    就在此时,眼尖的杜立薇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路的另一头,似在为南岛语系的研究访问会说客语的村民,一边录下访谈内容。

    南岛语系包括印度尼西亚、菲律宾、马来西亚、越南、日本、台湾在内的原住民语言,之间的相通点或相异点,对语言学学者而言,是珍贵且难得的知识。

    像见到救兵,她飞也似的拉着腿短的沉人人,两人一起飙向前,堵住他的去路。“福诺克斯教授,请你以自身的经历告知这位小朋友,拥有兄弟姐妹是件多么美好的事,人生处处开着美丽的花朵。”你是教授,应该学识渊博,请发挥课堂上的魅力,不要让人失望。

    看着突然冒出的一大一小,奥特楞了一下,随即失笑的咳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是家中独子,没有类似的经验。”

    “你为什么是独子?”杜立薇的口气像在责备他,不豫他居然不符期望。

    他真的差点笑出声。“因为我母亲生我是难产,父亲心疼母亲生产之苦,因此决定结扎,不想多要个孩子而失去老婆。”

    母亲倒是想多生几个,但是父亲吓过头了,死也不肯同意,在他满月的前一天便偷偷到医院动了手术,从此无后顾之忧。

    但真正的理由是父亲太爱母亲了,爱到容不下他们之间有第三者,尤其是老赖在老婆怀里吃奶的儿子,根本是个小偷,偷走他为人夫的福利,所以他怎么也不愿再多生一个来讨债,分走妻子对他的爱。

    “教授,你不能说谎骗人吗?现在的小孩子很好骗的。”配合一下会要了你的命吗?

    奥特鼻子过敏的抽抽鼻,嘴角微扬。“杜同学,你的眼睛真的很小,我完全看不出你在眨眼或是瞪人,你要不要考虑拿两根牙签撑着眼皮,至少让我瞧见你有瞳孔。”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这是你为人师表该说的话吗?”

    “喔!原来诚实不是一种美德,下次我会记得不说老实话。”他故作惊讶,一副不知犯了台湾人禁忌的模样。

    “你……”杜立薇气得说不出话,头顶隐约冒着白烟,冷不防地想起他们之间孽缘的开始……

    那一天,风和日丽的日子,鸟语花香外加没闪电打雷,天气好得让人蠢蠢欲动,想做些平常不敢做的事,譬如告白。

    时间拉回学期初,睡过头的杜立薇嘴上咬着烤土司,一边匆匆忙忙的穿上鞋子,急惊风个性的她也不管头发有没有梳,赶着到西餐厅打工。不过人的运气难以预料,时好时坏,她已经尽可能的低调,不去干扰某一桌情侣的“谈情说爱”,可是……唉!这叫流年不利吗?老遇到不想遇到的邪门事。

    “呃!那个……福诺克斯教授,我想……有些话想告诉你……”

    “先点杯咖啡吧!我看你情绪有点紧张,放轻松点,我不会咬人。”举止优雅的奥特十分绅士地露出微笑,淡淡的贵族气质洋溢在眉眼之间。

    不要点咖啡,不要点……好吧!要点就点,她认命了,希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陈蕙芳教授被男色所惑,不要认出她是谁。

    笑得有点假的女人特意黏上长得吓人的假睫毛,口红涂得又红又艳,像极了揉碎的玫瑰花瓣,还穿上乳沟外露的低胸上衣,明显带着诱惑意味而来。

    如杜立薇所期盼的,这位年过三十仍未婚的陈蕙芳教授根本没瞧见自己的学生,两颗豺狼似的黑眼珠直盯着眼前一盘“牛肉”,流露出少女般迷恋神采。

    “你刚来我们学校还适应吧!若是有时间,我愿意陪你到处走走逛逛,看看台湾的乡土民情。”她有意无意的眨眼示意,纤白的手悄悄往他手臂移动。

    奥特温和有礼的一笑。“多谢陈教授的好意,初来乍到,我还有些课业上的准备尚未齐全,恐怕短期间没法抽出时间。”

    虽然没有口头上明白地拒绝,但是“谢谢你的垂青”意思清楚可闻,要是说还没听出话意,那人不是笨得无可救药,便是装傻。

    但自信心过度的陈蕙芳可不这么想,她拥有众所羡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