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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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自信心过度的陈蕙芳可不这么想,她拥有众所羡慕的三高条件,学历高、收入高,眼光更高,再加上外貌不算太差,理所当然地认为只有她挑男人的份,而没有男人会傻得放弃她。

    毕竟是教授级的高知识分子,房子、车子都有了,还小有积蓄,怎么会有男人看不上她呢!

    所以她不是笨也不是装傻,而是盲目地只看到自己愿意看的事物,不做他想,给自己保留自以为是的希冀。

    “没关系,我随时有空,你有哪个地方需要补强,我可以到你住的屋子帮你。”她不时地抛着媚眼,手指更靠近一步。

    “印度尼西亚土语和卑南族的日常用语,以及菲律宾北方的奇怪音调,如果你帮得上忙就太好了,我一直非常苦恼要如何编撰它。”奥特礼貌的说道,但眼角不意捕捉到一张有趣小脸躲在餐盘后吐舌头,挤眉弄眼。

    嗯!似乎有点印象,他班上的学生,坐第七排,第八个位子。

    “啊!你……你为什么要研究这种东西,不觉得太过落后,不文明吗?”她笑得僵硬,语气稍有停滞。

    “文明启适于人类的毁灭,越是古老的语言越有它的动人处,你有同感吧!”

    咦!那女孩在干什么,把丢弃不用的餐巾纸一张张收集起来,再折迭成……等等,她不会回收当便条纸吧?

    当奥特意识到他太在意女服务生的一举一动时,连忙收回注目的视线,让脑子放空,不去臆测两张桌子后的打工学生究竟在做什么。

    但是好奇心人皆有之,忍了许久,他以拭嘴的动作往后一瞧,那名女孩已不在原位。

    说来仍有点诡异,令人满失望的。

    “呃!这……呵……呵……奥特教授真有学问,不过,我约你出来不是为了谈工作上的事,而是……而是……”她忽然羞答答的低下头,没瞧见帮他们添咖啡的打工小妹。

    “那双丹凤眼真迷人……”细细小小的,别有一番欧美女子所没有的神秘风情。

    陈蕙芳倏地一抬头。“什么丹凤眼,你不喜欢大眼睛的女人?”

    一句急切的追问,他笑容转为淡薄。“眼睛是人体器官之一,不应有好恶之分。”

    “那你愿和我交往吗?”她急迫地问出口,就怕晚了没勇气开口。

    躲在一旁偷看的杜立薇差点笑岔了气,捧着肚皮闷笑,平常把学生当狗骂的虎豹母教授,居然也有这么“娇羞”的一面。

    奥特顿了顿,维持四十五度上扬的嘴角慢慢往下垂。“我是来教书的,不想把生活搞得太复杂。”

    “你一个人来台湾一定很寂寞,需要个人作伴,我可以帮你打理衣食起居,让你回到家后倍感温馨。”她直接捉住他的手,表达爱意。

    没响应也没甩开的奥特只是淡淡地一瞥。“我请了钟点女佣,而且我喜欢独处,不喜多个人打扰。”

    “可是钟点女佣不能满足你某些需求,我……杜立薇,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她刚才的窘状,不全让她看得一清二楚?

    闲晃中走得太近被捉包的杜立薇表情一尴。“路过,你当没看见我,我也没瞧见你在约会。”

    “约会……”她赶紧理顺发丝,一副在课堂上课的严肃面容。“去去去,别在外逗留太久,早点回家。”

    一说完,她又露出小女人娇态,轻声细语地想留下好印象。

    “奥特教授,台湾的夜晚真的很冷,两个人互相取暖才不会冷,咱们可以共饮一杯红酒……杜立薇,你又在干什么?”

    存心破坏她的好事不成!

    “不是我呀!教授,是他捉我的手……”居然陷害她,太可耻了。直喊冤的杜立薇比窦娥还冤,明明是有双棕眸的阿兜仔故意拉她的手一下,所以她手上的抹布才会飞到陈教授身上,让她狼狈不堪。但是那个始作俑者倒像没事人似,一脸疑虑地看着她们俩,不解才一眨眼工夫,眼前出现戏剧化的转变。

    因为这件事,陈蕙芳告白失败,她惨白着一张脸狂急奔出餐厅,连头也不回地让人不禁同情她是否禁得起打击。

    原本以为此事就此落幕。

    没想到耿耿于怀的陈蕙芳仍记恨在心,她把不得所爱的怨怼迁怒当时在场的杜立薇,即使她期中考考得很好,仍被打了很低的分数。

    分明是恼羞成怒嘛!她不去找正主儿报仇,反而找学生泄愤,这叫人哪能平白受气。

    无巧不成书,接下来她又不幸撞见几桩女老师、女学生的示爱画面,也同样的惨遭滑铁卢,杜立薇发现她背后怨恨的眼光越来越多了。

    想当然耳,这笔帐要算在奥特头上,所以见面总没什么好脸色,俨如死对头。

    “立薇姐姐,你很想有个家人是不是?”结束户外教学回到家好一阵子了,沉人人眯起眼憨笑的问,和他外公沈助本有三分相似。思绪被拉回的杜立薇微怔,不知为何会突然想起和系上教授初相识的情景。

    “想归想,但是人要面对事实,不可以沉溺过去。”

    就像她和假正经的奥特教授一样,泾渭分明,不是敌人也成不了朋友,看久了会长针眼。

    “我有办法帮你找到家人喔!”月老爷爷很灵验,他帮过很多很多很多的人。

    根据“经验复制”,帮人帮上瘾的沉人人比本人还兴奋,小小的脸蛋发着光,好像自己是很厉害的小神仙,无所不能。

    “是喔!”不感兴趣的杜立薇敷衍的翻着课本,打算教他背九九表。

    “走啦!立薇姐姐,我们去找你的家人。”他想拉起她,可是他是个小孩子,拉不动比他重的大人。

    “人人乖,别吵姐姐,先把这一题数学题算完,待会立薇姐姐还要去打工呢!”这小鬼明明很聪明嘛!一点就通,根本不用教。沉人人很乖地算完九十八加七十二减五十五等于一百一十五后,又不死心地在杜立薇耳边嘟嘟嚷嚷。“去啦、去啦!立薇姐姐,我们去庙里找神明爷爷,他会赐给你好多家人喔!就像我爸爸也是。”只要留下一样东西在“失物招领处”,就会有人来找。

    很想笑的杜立薇摸摸他软软的耳朵,憋着不笑怕伤到小孩子的自尊心。“好,我有空就去,你不要催嘛!”

    “现在。”他很固执的不肯让步,拽着她的手不放。

    有时候孩子一鲁起来,真的十头牛也拉不动,鼓着腮帮子的沉人人也不晓得像谁,特别顽固,让人拿他没辙。

    “立薇姐姐也很想跟人人去呀!可是我不工作就没饭吃,没钱读书,老板也会炒我鱿鱼,那我会变得非常非常可怜,只能住漏水的破屋,吃长蛆的饭,睡在破破的弹簧床,每天都很可怜。”

    她绘声绘影地把自己形容得十分凄惨,好像乞丐一样,不懂世事的沉人人似懂非懂,学大人把眉头皱得紧紧的,迟疑的表情似在思考。“好吧!那我替你去,不过你要给我一件你的东西。”有失物才能招领嘛!大家都这么做。

    “东西……啊!时间要来不及,我得走了,这个给你。”

    一个不起眼的饰品从杜立薇身上扯下,落在沉人人张开的手心。

    “立薇姐姐,你要不要跟我去庙里等,我爸爸从国外回来了,他要来接我。”

    忙着收拾文具的杜立薇笑着捏捏他可爱的小脸。“不了,我要去打工,你自个去玩吧!”

    一说完,她不当一回事离开,心想着明天再去拿回从小陪在身边的饰品。

    但是沈家的小鸡婆可是热心得很,杜立薇前脚才走,他后脚马上跨出家门,兴奋莫名地捧着有些灰朴朴的“石头”饰品,开心地走进月老庙,再小心翼翼地放在“失物招领处”。

    杜立薇大概怎么也料想不到,月老的胡子飘了一下,而她不经心的一个小举动,竟意外为自己招来一个未婚夫。

    第3章

    “什么,阿尔梅里亚打算卖掉‘福诺克斯’领地那座梦幻城堡?!”奥特的手臂倏地绷紧,谦和眼神迸射出凌厉眸光,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彷佛承载着千古波涛,直冲亘古世纪而来。

    他一个人住在大学附近的独楝花园洋房,一手拿着话筒正对着树木葱郁的窗外,恶劣的心情让他无心欣赏宜人美景。

    原籍比利时的他拥有华人血统,母亲钟小眉是华裔科学家的独生女,其父死后约三年母亲再嫁,当时是随继父拜访比利时国王才和他父亲相识、相恋,进而结为夫妻。

    但是,他住在比利时的时间并不多,因为有流浪癖的父母老带他周游列国,因此他精通多国语言,并对语言产生无比兴趣。而电话那头的女人是他住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的姑姑菲妮亚。

    “没办法阻止他吗?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他胡来……咦!你说有一个法子……什么?有这约定……姑姑,你在开玩笑吧!要我做那种事……是,我的确不想他卖了父母订情的城堡,可是……姑姑,你在为难我……”

    太可笑了,菲尼特伯父怎会胡涂至此,竟将福诺克斯的祖传宝物送人,他忘了拥有它的人等于得到福诺克斯领地,以及一座有着美丽爱情传说的古堡。

    “……嗯!好的,我会尽快找到传家宝,绝不让阿尔梅里亚抢先一步,毁了咱们福诺克斯家族……持有者在台湾?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你也要保重身体……”

    奥特是已故的菲尼特·福诺克斯亲王的侄子,阿尔梅里亚则是亲王的独生子,他们家族在比利时颇有名望,足以左右当时的政势。

    可是亲王的儿子却是一个不学无术、不事生产、成天鬼混的纨绔子弟,他不仅到处玩女人,还留下不少风流帐,甚至嗜赌如命,把他父亲留给他的遗产全部败光。到最后,他竟动起祖产的念头,想藉由传承的继承权,拿到亲王头衔及偌大土地,再转手卖出,以此获得庞大金额。

    其实阿尔梅里亚在外已债台高筑,手边可用的钱财并不多,所以他更迫切地想得到传家宝,好解决无底洞般的债务,和再一次挥霍过日。

    “价值连城的宝石究竟在谁的手中呢?”或者说哪个女人?

    神色疲惫的奥特挂上电话,倒头往百万缇花沙发一躺,他揉了揉酸痛不已的太阳穴,明显的烦恼写在两眉之间,愁眉不展。

    根据他姑姑的说法,当年菲尼特伯父馈赠的举动是有漏洞可钻,因为福诺克斯亲王曾和友人做了个指腹为婚的约定,只要娶了那女孩,便可拿回传家宝,并可取得福诺克斯领地以及亲王头衔。

    现在令他困扰的是,要怎么找到那人?

    还有,就算真找着了,他真能依照姑姑的方式,不管有没有感情基础,先将人娶到手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处理?说真的,他非常羡慕父母始终只有对方的深挚情感,他也一直在寻觅中,希望令他心口缠满千丝万缕的人儿能早一日出现。蓦地,一双老眯着眼瞧人的丹凤眼钻进他紊乱的思绪中,莫名地,焦躁的心情获得平静。

    “……怎会是她?她是我的学生。”他失笑的自嘲,打开电视机,让吵杂的声音掩去心底的回音。

    台湾的有线电视节目共有一百多台,有综艺、有娱乐、有戏剧、有电影台,甚至是宗教台,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满足各族群的欲望。

    奥特拿着遥控器随意转台,他转到某个新闻节目,上面转述某杂志社大篇幅的报导,指出红线村内的月老庙,有关恋爱失物招领处的种种传奇。

    咦!红线村,不就在这附近?

    大概又是捕风捉影的地方传说,藉以突显神明的法力无边,不值得一哂。正要转台,摄影机镜头转向失物招领处柜台取景,似曾相识的对象冷不防跳入眼里,奥特的背脊忽地挺直,棕眸由浅转深。

    “哎呀!你们不要再照了,这是我的东西啦!不是失物,是小朋友拿来玩的,你们照别的,那个珍珠耳环比较值钱。”一只沾着泥巴的手出现在镜头里,倏地拿走周边镶着镂空花纹、中间有颗褐蓝色石头的饰品,快步走出有烟熏痕迹的庙口。

    虽然没照到正面,只有背着光的侧面,但奥特一眼就瞧出那人是谁,晃来晃去的马尾上系的发带,正是被某个恶作剧的学生剪成两半的领带。

    他的领带。

    “原来是她呀!”

    奥特紧绷的情绪忽地放松,露出一抹连他都意外的愉快笑容,他喝着地道的乌龙茶,让深厚的气味在口腔中回甘。

    片刻后,电视机的声音没了,他缓缓起身,不疾不徐地穿上羊毛西装外套,准备外出。

    说真的,他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女孩的表情,不知是奚落,或是嘲笑,总之绝不会是好脸色,他太期待和她过过招,享受她的伶牙俐齿。而在这时候,两条街外的两层楼住家正冒出浓浓黑烟,街坊邻居以为失火了,差点提水桶要灭火,谁知……

    “小姐,你也拜托一下,在屋里做实验,你想炸死谁呀!”天哪!人若蠢过头,还有什么形容词好用。

    “我……我以为不难嘛!以前看你在做时十分顺手,简单得有如探囊取物。”谁知道结果竟有如天壤之别,困难重重。

    灰头土脸的郑香琪猛挥着手,脸上、手上、衣服上满是浓烟留下的灰渍,她边咳边打开窗户,企图让烟雾快点散去。

    “我是天才耶!天生是来劳碌的,你干么跟我比,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郑爸、郑妈交代。”她万死难辞其咎,一辈子内疚。

    “我是想……咳!咳!帮你……你每天都忙得不见踪影。”她是好意,想让好友多点休息的时间。

    “所以你看到桌上放着理工系委托我做的实验,好在月底交差的功课,你心想不难,自己先试试?”欲哭无泪的杜立薇没好气的横睨一眼,某个自知羞愧的人缩成一团肉球。

    “那是……呵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做点‘运动’也好。”无聊嘛!一下课没处去,她又不想整天抱着电视不放。

    “是啦!闲着找死,然后家具也太老旧了,顺便换一组新的,显示你家的财力雄厚。”有钱也不能太浪费,富不过三代。

    相交甚笃的两个好朋友所住的房子,正是宠女儿的郑爸怕她遇到坏房东被欺负,所以便在大学附近买下屋龄近二十年的老房子加以整修,让她们方便来往学校和住家。

    虽然郑家的用意是让能干精明的杜立薇和女儿做伴,不收房租,只要看好她别让她出事,可是怕欠下太多人情债无力偿还的杜立薇仍执意交租金。

    人穷志不穷,不可以白占好心人便宜,郑家一家人对她相当照顾,这几年一路走来若非有他们的帮助,她的日子不可能过得这么顺遂。

    知恩要图报,不能得寸进尺,把别人对你的好视为理所当然,人若越来越贪心,失去的反而更多,身为孤儿的她更能体会人间冷暖。

    “哎唷!别再提我做的蠢事了,我刚在电视上看到你了耶!”真酷,她一点也不慌张,换成是她早紧张得同手同脚。

    那才真蠢,居然跑进人家的镜头里,“少顾左右而言他,只有背影哪看得清楚,你以后不许再碰我的生财工具。”

    量杯、玻璃皿、试管全都要钱耶!她拚命钻钱可不是为了做实验失败用的。

    “好啦、好啦!不碰就不碰,不过你到底去拿回什么,画面上只看见你的手一伸,东西就不见了。”真叫人好奇。

    杜立薇很无奈的拉出挂在胸口的小坠子。“不就是它。”

    “咦——这不是你从小戴在身上,宣称是你爸妈遗物的饰品。”又脏又旧,不值什么钱但具有纪念意义,她一直舍不得扔掉。

    肩一耸,她仰头倒了一口矿泉水。“谁晓得,打我有记忆就在身边了,反正不占空间就戴着。”

    原本她没打算拿回来,搁着就搁着吧!红线村的治安听说不错,村民们非常守法,没人敢动失物招领处的物品,除非是正主儿来取回。月老庙是村子里的信仰中心,他们相信老天爷是长眼睛的,不敢乱动神明替人保管的物品。可是那一天她刚好要去村长家帮他孙子上课,正巧路过月老庙,也不知是什么拉住她,忽然心血来潮,想去庙里上上香祈求平安。

    好死不死地,她才拿起香一拜,眼角就瞄到电视台一位工作人员手脚不干净,居然将手伸向看起来很贵的珍珠耳环。

    不能说见义勇为,只是无法忍受别人偷鸡摸狗的行为,所以她才先一步伸出手,以行动来吓阻那个人的妄为,不让他顺手摸羊。

    才放了一个礼拜而已,又回到她手中,真不知是天意,还是父母仍挂念着她,怕她一个人太寂寞,默默地守护她。

    “眯眯眼宝贝……啊!别瞪、别瞪,我喊错了嘛!我是想说这东西已跟了你十几年,说不定真是什么宝物,改天我们请人鉴定鉴定。”人家说有灵性的东西会跟着主人?她才会这么聪明。

    杜立薇由鼻孔发出嗤笑声。“大白天别作梦,人要脚踏实地,不然我何必一天到晚拚命赚钱,直接坐在家里等钱从天花板掉下来。”

    一说到天花板,她抬头一看,顿时有哭笑不得的感觉,郑爸特意请人装满的海洋风,现在成了战争过后的焦土,一片乌黑惨淡。

    “喂!你很杀风景耶!老是太实际,满口钱钱钱的,没有一点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浪漫,我看你呀!这辈子没救了,只能抱着钱坑终老一生……”赚钱是为了花钱,她倒是钱的奴隶,只赚不花。

    听着喋喋不休的牢骚,充耳不闻的杜立薇专心收拾惨局。

    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两人同时一讶,自从住在这儿,门铃从未响过,她们一直都以为那是虚设的,不具任何功能。

    互视了一眼,不想整理的郑香琪便丢下手中的脏抹布,抱持着狐疑心态,想去看看是谁会来拜访单身女子的香闺……

    呃,好吧!是象房,乌漆抹黑的爆炸现场。

    她这一开门,许久不见回转,门口处传来清脆短促的笑声,刚倒完一桶满是黑色的污水,杜立薇揉揉发酸的腰杆,不解好友到底跟谁聊得起劲。是国贸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