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玉才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苦海无边 > 第 1 部分阅读

第 1 部分阅读(2/2)

感觉。粗心的我没发觉什么不对,又像往常一样向炕上窜去。把头枕在妈妈的腿上,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着母爱的温馨。我想在妈妈的身边,把在外边的不开心全部粉碎。闭着眼睛,我笑了。

    突地,我感到脸上一凉。正常反应,用手背抹了一下,感觉有点湿,也没在意。这时,急急地几下,我的脸上顿时湿了。我突然就感觉到不对劲,赶紧睁开眼。

    妈妈哭了。

    从小到大,我没见妈妈哭过,再苦再难的事也没有过。今天,妈妈哭了。依我对妈妈的了解,妈妈肯定是在内心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恐惧。否则,妈妈不会哭。

    我赶紧坐起来,用我笨拙的手把妈妈的眼泪擦了。可是,妈妈的眼泪太多了,我根本擦不完。看着妈妈的表情,引发了我的恐惧,加上连日来的委屈,一着急,我也哭了。我抱住妈妈,也哇哇地哭开了。

    我哭着说:“妈,有啥事你就说,好吗?你别吓我,我胆小。我也有好多话想告诉你的呀。”

    “我病了,贫血,只有6克血。你看我的脸色,我出去串门,别人都说我不行了。我就怕我会见不着你和你妹妹。”看着妈妈苍白的脸,我的手感觉到了妈妈的肩膀传给我的恐惧。而又一瞬间,我转过脸,很快地擦了我的眼泪。尽管眼泪在往心里流,但我却笑着对妈妈说:“妈,哭吧,在我面前哭吧,我长大了。你也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咱们好好检查一下,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吧?”

    妈妈不哭了。

    我笑着对妈妈说:“妈妈,吃饭了没有,没的话我给你做饭。”

    “我不想吃!没胃口。”

    “这哪儿行?我做饭。”很快地,我下了炕,准备做饭。就在这时,嫂子来了。看见我要做饭,嫂子接过手忙开了。谢天谢地,我的老天爷,如果嫂子不过来,天知道我会把今晚的饭做成啥样。偷了个空,我到外面给在外地干活的老爸打了个电话,让他第二天回来。同时,我也给茄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给学校请假。估计,半个月以内,我是不会去学校的。我向他说了妈妈的事。说实话,我心里好怕。从小到大,我几乎没决定过什么事。而今,妈妈的病让我极度恐惧。假如……我不敢再往下想。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把照顾妈妈的担子担起。因为,我感觉到只有我在妈妈身边,妈妈才会感到安全。我应该给妈妈一种安全感。突然间,就做了一个决定,毕业后回H城,帮妈妈战胜恐惧。为了妈妈,不管多大的代价,我都要付出。完了,给学校写了一封信,说了自己请假的理由及请假的时间半个月。尽管心里很恐惧,但我感到很轻松。

    理想又如何?凌儿又怎样?在我的内心深处,没有什么事能大过让我照顾妈妈,更没有什么人能和妈妈比。所有的幻想,所有的悲伤,先暂时离我而去吧。突然间,我就感到了一种责任,一种男人天生就应具有的责任。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我不可以再找借口拒绝长大。其实,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随时都可能突然长大。之所以不能长大,不是没有那种本能,而是我们本身在拒绝长大。这是我在经历过突然袭击后得出的一种结论。

    晚上,我和衣而卧。躺在床上,我的神经高度紧张,我注意着妈妈发出的任何一个讯号。我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松懈。在责任与恐惧中,东方翻出了鱼肚白。而这时,我听见屋外有人在走动。我起身披衣,打开门想看个究竟。

    “小,你妈咋样了?”刚开门,老爸熟悉的声音就飘进了我的耳朵。

    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扑在爸爸身上,抱着爸爸,我无声的哭了。抚摩着我的头,爸爸轻轻地笑了。他轻轻地说:“都是小男子汉了,哭啥呢?别怕,没事的。”

    我也不想哭,可是,眼泪好不争气,在老爸面前,我无力掩饰自己的脆弱。再说,也是一种依赖。任何人在受到委屈后,都想找一个温暖的港湾,抚慰自己受伤的心。而这个温暖的地方,就是家这个很具体的概念。尤其在老爸老妈面前,再多的眼泪也可以尽情的流。我,能或者有理由不哭吗?

    很快,帮爸爸打来洗脸水。

    妈妈也起来了。

    爸爸笑着对妈妈说:“病了,咋不让人捎个信。你看,这多让人担心呀!”

    对老爸的话,老妈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老妈才说:“我是怕你担心,再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呀。”

    老爸洗刷完毕,准备做饭呀。乘这个空,我把水倒了,给老妈打来了洗脸水。帮妈妈洗刷完以后,我就陪妈妈在炕上聊天。老爸在做饭的时候,也时不时地插几句。我突然就感到,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正在我身边流淌。而妈妈,脸色也突然好了很多。家,的确是一剂良药。老爸,一直是老妈的依靠。而我,也似乎已经长大。我也要成为老爸老妈的依靠。对,就是这样,毕业后回H城。不过,不是永远。等自己觉得可以走了,再去飞翔。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第二书包网

    苦海无边

    吃过饭,我和老爸陪老妈去医院检查。当老妈进入检查室的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我悄悄地对老爸说:“爸,待会儿我去看检查结果。如果没事,我就告诉老妈;如果麻烦的话,我就当着你和老妈的面说没事。好吧?”听了我的话,老爸静静地说:“小,四年的外地生活,你长大了。”我幽幽地说:“爸,是老妈让我长大的。你不知道那一刻我的恐惧。以前,我觉得我是小孩,可那一刻,我觉得我应该是一个男子汉。顺便,我就长大了。”

    看着我,老爸笑了,笑得很轻松。他说:“小,你知道吗?我也很怕,如果真有啥事,我最怕的还是怕你和你妹妹都无法接受。现在我放心了,你能替我分担负担了。就让老天爷保佑你妈吧!”老爸的眼里明显的湿了。

    “老爸,你放心吧,老妈肯定不会有事的。”我心里恐惧,面带微笑地说。

    “但愿吧!”老爸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其实,在无奈与恐惧面前,谁也不能做到心如止水的。我本来以为老爸很坚强,突然间,我就感觉到了很大的悲哀。人性太过脆弱了,在脆弱面前,人人平等。不过,从老爸的脆弱中,我体会到了一种男人的柔情。我又觉得,一个能体会到恐惧、并能接受脆弱袭击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老妈从检查室出来了,我和老爸赶紧跑过去。两个男人刚才还愁云满面,顷刻间就笑容一脸。我又突然觉得,男人好虚伪好伟大,做一个男人真是好累好累呀。我把医生叫到一旁,问老妈的情况。医生说:“结果暂时出不来,两天后过来吧。”我暂时舒了一口气,赶紧又问了医生一句我妈的情况要不要紧。医生回答说不要紧;不过……。我的脸,不,应该说是心情,突然就晴了。我向爸妈走去,步子特别轻快。

    “爸,妈,医生说了,没啥大毛病,只要调理调理,注意饮食,调节心情,很快就会好的。”我面带笑容,轻松无比地说着。

    老妈的脸色明显的好转了。我知道,恐惧一直侵袭着妈妈的内心。也许,只有医生的话才可以使妈妈放心。从我自己的一些亲身经历,再加上妈妈的情况,我觉得病人在对自己的病不能正确看待时,只有医生才是他唯一可以交付信任的人。因此,我建议医院在以后的治疗过程中,最好能给医生补上这一课,那就是对病人的人性化治疗,可能也就是所谓的心理治疗。有时候,医生对病人说一些假话,很可能就会拯救这个病人的生命,这会是一种美丽的善意的谎言。

    老爸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想从我的眼神中获得一些信息。但是,我的眼神清澈透明,笑容清澈灿烂。没办法,有些话老爸也不方便问我,他只能无奈地笑笑。我好想把自己的轻松打破,因为,其实我的心里好怕好怕,我真怕医生的最后一句话会是真的。不过,我不会告诉老爸的,如果事情真的如医生所说没事,老爸老妈都没必要为这个意外再恐惧;如果事情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我会和老爸商量如何给老妈动手术。两种情况,我都没有提前说明的必要。既然我已为这事在内心恐惧着,那么,就一个人从始而终吧。

    我走到老爸老妈面前,揽住他们的肩膀,轻松地说:“老爸,老妈,走吧,医生说了,没事的。”我微微地一使劲,就推着老爸老妈往前走开了。我感觉到老爸的步子慢了一下,没有丝毫的犹豫,对着老爸一笑,就把老爸老妈推出了医院大楼。我知道老爸不放心,所以,为了不使我的小聪明被识破,我只有硬推着他们往外面走了。

    “哇,外面的阳光好灿烂,空气好清新呀!”我笑容满面,夸张地嚷着。

    “看你那样儿,注意自己的形象。”老爸笑着说了我一句。

    “老爸,老妈,今天我请客,咱们去吃小吃。好不好?”我突然想起了老妈最爱吃的小吃。

    “不用你破费了吧?今天我请客。”老爸抢着说。

    “不,我不。就我付帐。”我不依不饶。

    “你的钱还不是我给的?我付帐……”老爸摔出了王牌。

    “那、那我……我挣钱后还你行了吧?”我的声音明显地小了。

    “行了,看看你们父子两,在大街上争什么争?也不怕别人笑话。饭还没吃呢?抢啥抢?好了,小,就由你老爸请了。”妈在旁边发话了。

    我乖乖地低下了我的头。其实,心里美得要死。还是老爸老妈好,饭钱省下了。耶……老爸拉着我,拉着老妈,向着小吃摊走去。

    “老板,来两碗河捞面,一碗小枣米,两碟薄糕,一碟四个,一大碗羊汤,两个饼子。”我犹如古时酒店铺的小二一般,大声地报着想要的东西。报完以后,自我感觉还不错,就跟老板开玩笑说:“老板,要不要一个小二?看我怎么样?”说完,就哈哈哈地笑开了。

    “没个样子,到哪儿都开玩笑。”老妈微笑着责备我。

    “没关系,男孩吗?就应该活泼一点。”老板笑呵呵地接住了老妈的话头。我挑战似的看了妈妈一眼。其实,眼睛里全是调皮的神情。

    说话间,饭就好了。老爸在旁边说:“快吃饭,吃完饭回家。”

    “噢,知道了。”我赶紧往老爸老妈面前递筷子送饭。老爸老妈各一碗面,一碟薄糕,还有一碗小枣米。这是老爸老妈最爱吃的小吃。而我,则是一碗羊汤,两个饼子。

    吃完饭,老爸付了帐,我们在大街上逛了逛就回家了。老妈的身体不适宜长时间走动,放松放松心情,就行了。一路上,我都表现得特开心。而老爸,开心的背后,好象隐藏着点什么。我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没问也没说,就当没看见。老妈呢,则在车上静静地坐着。老妈的脸色明显比昨天好多了。亲情,医生的话,让妈妈放心多了。

    苦海无边

    3、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我独自在床上辗转难眠。但是,我只是一个人在内心深处徘徊。我没有翻身,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我只是躺在床上静静地心痛着。医生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样的:可能,也有子宫肌瘤的可能……我的老天爷呀,要是真是那样,良性的话还好,万一是恶性的……痛苦的神经瞬间牵动,那个女孩的故事也乘虚而入。那种心乱无助的感觉,犹如在大海波涛中独自驾舟而无法驾驭的恐惧。恐惧着,迷糊着,天就亮了。

    天亮了,我更恐惧。因为,天亮了我的恐惧就将无处躲藏。不是害怕面对老爸老妈,而是无事可做的空虚与恐惧满塞的无助。可是,恐惧也不能拒绝天亮,就如我不能拒绝痛苦与恐惧一般。躺在床上,想给自己找个事做,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想看书,没有什么好书。想写东西,又没有灵感。干什么呢?哎……

    对了!

    我立即起床穿衣洗脸,然后找出自己的运动鞋,准备去晨练,和老妈一块儿。我把这个想法一说,竟意外的获得了全票通过。于是,老妈洗刷过后,我们就去晨练了。

    我和老妈先慢慢地走着,一路闲聊着。很快乐很快乐,很轻松很轻松……所有的阴霾犹如秋后的夏风,没有一丝的影子。如果时光能永恒的话,我会做上帝的奴隶,只要他能给我老爸老妈开心和快乐。走了一会儿,在老妈的建议下,我们顺着村边的一条小路,慢慢地跑开了。本来,我想痛快地跑一趟,可是,老妈不可以,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而不顾老妈的身体。就那样,和老妈跑跑歇歇,半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在野外,我的心情格外的好,而老妈,也很开心。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没有空虚,没有压力,很轻松的,一上午就过去了。当我和老妈回到家的时候,妹妹也回家了。看到我们回来,妹妹就数落开我了。说是老妈身体不好,我还带老妈出去跑步。妹妹说我的时候,我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因为,我分明看见妹妹眼角的一片晶莹。妹妹才18岁,这种恐惧不应该由她承受的。

    “妈,你也是的,为什么我问你的时候你说没事,结果情况却这么糟呢?为什么不让我回来照顾你?”说着说着,妹妹就哭了。眼泪像脱线的珠子一样,止也止不住。

    我走过去,把妹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轻轻地说:“没事,都这么大了,跟小孩似的。别哭了,我给你保证,老妈没事的。”

    妹妹没有理会我的承诺,只是一个劲地哭着。老爸老妈都过来劝,好不容易才劝住。可是,我的心又让妹妹的哭声给扰乱了。我劝着妹妹,其实,我也恐惧着明天的结果。我也想哭,只不过,我不能像妹妹那样率性而为。我不敢哭,我怕自己会突然崩溃,把刚刚得来的成熟给丢掉。

    妹妹回来了,我打算下午去爬山。在S城求学的日子里,我都快遗忘故乡的山了。忘记,是一种背叛。也许,只有在大山宽厚的胸怀里,我才可以遗忘所有的痛苦。同时,我也想再次领略把大山踩在脚下的那种豪迈之气。儿时,与朋友们较量的形式,爬山就是一种。而每次,我都是冠军。我曾得意的在山的最高顶狂嚎:我要把天底下所有的山都踩在脚下。眼前,又幻起了那个骄傲的我;耳边,又响起了我稚嫩的声音。

    下午,我去了儿时常去的山上玩。这会儿,对于我来说,山已经没有儿时那样神秘和好玩了。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山变低了。这是大自然的法则。小时侯,大山是我的崇拜。我觉得,只要我能征服大山,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我征服不了的。而现在,我就站在大山的顶上,大山,似乎应该以我为崇拜。但是,我却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我能征服比大山还高的山,我却征服不了俗人的事。这,应该是人的悲哀。

    当夕阳的余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哭了。不是无声的哭,而是嚎啕大哭。我不是难受,只是想发泄。黑暗来临的时候,恐惧又侵袭着我的心。也许,只有这种嚎啕大哭,才能让我心中的恐惧暂时望而却步。这会儿,我最大的恐惧就是妈妈的病,就是明天的检查结果。他妈的感情,他妈的工作,滚他妈一边去吧。放任自己的哭声,肆虐着山上的空间。没有别人,没有家人,我可以放任自己的眼泪尽情而流。不为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哭,只是心的一种要求,心的一种解脱。明天,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还得去坚强面对。今天,不管有多少眼泪,我得把它流干。等到眼泪流完了,我就不会哭了。

    我回到家的时候,老爸老妈都不在家,妹妹一个人正在床上哭呢。我还没开口,妹妹就从床上跳下来,抱着我,抬起头,说:“哥,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以为我的眼泪已经流干,结果,我差点又哭了。我从妹妹颤抖的身体发出的的讯号,看到了妹妹的害怕与恐惧。同时,我也深深的明白了“血浓于水”这句话的含义。

    从小到大,妹妹被我们全家娇生惯养。我原以为她什么都不懂,结果,她的恐惧也不比我的少。我终于明白,在亲情的空间,年龄是没有立足地的。妈妈是自己的妈妈,在她恐惧的时候,儿女不恐惧谁恐惧呀?

    “哥,大哥为什么不回来?妈不是他的亲妈吗?”妹妹突然问了我一句。我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

    的确,大哥也太过分了。

    “呀!我忘了告诉大哥了!”我只好替大哥圆谎。这两天,我的担心与恐惧,早让我无暇顾及大哥的在与不在。人在面临很多事情的时候,是很难有区分力的,也很难照顾自己的理智的。

    苦海无边

    “大嫂也是的,为什么不告诉大哥?”妹妹的娇蛮无理劲上来了。

    “别胡说,大哥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我轻声地训斥着妹妹。同时,我也为大哥的行为感到难过,也在想大嫂给大哥打电话了没有。如果大哥不回来,我真的会更难受。难怪妹妹这么愤慨,理所当然的事。

    妹妹不是老妈亲生的,是抱养的,但是,我们全家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妹妹都回来了,大哥却没回来了,的确有点过不去。但是,大哥不会不回来呀。我了解大哥,他是不是有啥事?可是妹妹不管这,立即要去找嫂子问话。嫂子是个贤惠的媳妇儿,她不会不告诉大哥的。所以,我制止了妹妹的行为。另一方面,我是怕嫂子给打了电话,大哥走不开,那妹妹更会没完的。事情已经很多了,我不想再引出点什么事。

    “娟,爸妈干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