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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1/2)

    作品:紫荊香

    作者:安琦

    男主角:商继人/封轻岚

    女主角:梁无心/紫荊

    内容简介:

    谁会相信一名看似柔弱的女孩居然会为了一段荒誕无稽的传说用尽十八般武艺,穿越层层关卡只为了窃取一项只具观赏价值的宗教文物?

    别人或许不相信他商继人~

    金身舍利的守护者却是布下了重重“惊喜”等候她大驾光临梁无心~

    神偷第二代,自从四年前出道她的一切便在他的掌握之中为了弥补前世她在他眼前香消玉殞的憾恨他要还她一颗完整的心~

    只是……转世为人的她可还会记得他?可还是那个全心全意爱他的紫荊……

    正文

    楔子&缘起

    源起

    群峰高耸,直入天际,峰顶罩云,云深处,有古剎一座。

    法孤寺——寺如其名,孤高矗立于险峻的山巅处,如遗世独立,又如俯瞰红尘,笑看人间。

    寺内正殿,有尊法相庄严肃穆的大佛,大佛半掩的眼眸下,看的正是一出生离死别。

    禅座上,有一名百余岁的老僧,老僧气数将尽,但自若的慈颜依旧,让人理不清是行将就木,还是喜盼新生。

    只是,他心中真有一牵挂。

    牵挂的是,修行十世,如今功德圆满,本应怀着善喜的心回归天地,却无法避免灵魂出走后,皮相带给世人的烦苦。

    睁着苍老的眼皮,他对着座前数名弟子交代,尤其是挨着禅座、口中诵经不断的大弟子。

    徒呀!

    师!

    为师无能,心之将离,却徒留一身圭碍。

    守护师父金身,是徒儿的责任。

    金身难守,只怕子时一过,元神归天,镇寺的法气一弱,届时群魔乱舞,群妖并起,其争食金身的狂恶,并非你们所能抑止。

    师,那徒儿应当如何?

    趁为师一息尚存,将金身烧为舍利。舍利有二;一封佛座底,一封佛眼中,日夜诵经,杜绝妖魔,任重而道远,你们可忍无?

    可,徒儿将永生永世守护舍利,纵使进了轮回道,亦守之不弃……“……进了轮回道,也不离不弃。”

    公元二□三□年,台湾某市区一栋楼高百余层的商业大厦第七十七层的某个角落,一道轻愁的女音低喃。

    第七十七层楼近数百坪的空间,全属于一家科技公司,而这家傲视同业的明日科技公司,将于三十小时后,举行一场规模浩大的科技展览。

    展览时间将届,保全人员巡逻的频率更加密不透风,只是一名年轻男子却毫不受防盗措施影响。

    此刻的他,正站在展览会场内部,一间专用办公室里的一大片落地窗前,俯瞰着脚底下,享受七十七层的楼高带来的优越感。

    他之所以能如此惬意,原因无他,因为他正是这家科技公司的创办人,人称“笑面修罗”的商场名人——商继人。

    商继人将视线由窗外的风景,再度移回手中那令他瞬也不瞬的一只收藏盒上。

    不及巴掌大的盒子内,躺着一颗泛着紫红色珍珠光泽的舍利子。

    金身舍利子——身价不明,背景亦鲜为人知,最多仅能以秘辛一词冠之,只是秘辛方才却由身后那一名“外人”口中道出。

    “不离不弃……故事说得很精彩、详细,但我并不以为你偷它就只是为了这段渊源。”嗓音式地深沉,低荡在建筑里,像一场迷障。

    是的,任谁也不会相信,一名外表看似柔弱无比的女孩,居然会为了一段众人听来皆感荒诞的传说,用尽十八般武艺,穿越数层保全关卡,进入会场最内部的办公室,只欲窃取展览品中最最不起眼的一项——金身舍利子。

    如果今晚不是他“心有灵犀”,来个坐镇现场,或许他便会错过这个逮住现行犯的机会了。

    然而,会场里满是价值上亿的“明日宝藏”,她为何独独看上这一项可能只有观赏价值的“宗教文物”?

    动机彻底可疑,只是他套话,她却始终守口如瓶。

    直到半个小时之前,他在她身上实验了自己的业余兴趣——催眠术。

    拇指在收藏盒侧面的机关按了下,嗡地一声,泛着冰冷银光的收藏盒又将舍利子吞进了腹中。商继人转过他高大的身躯,脸上挂着意欲不明的笑,一步步走向前一刻为了安责“实验品”而将办公用具一扫落地的办公桌。

    感觉到一道厚重的人影逼近,被安坐在办公桌上的女孩,思绪猛地自悠远的记忆中抽离。

    她随即想从办公桌上跳下,但就在赤裸的脚趾碰触到柔软的地毯之前,她便被商继人一把按住。

    “坐着就好,除非你想躺着。”商继人瞟了眼办公室的长形沙发,笑得轻松自在。

    再次逼近她,一股从她出现之后就占据他嗅觉的清香,转眼间又更浓郁了。

    他贪婪地嗅着,彷佛这香气正是他生命的根源、心脏鼓动的目的。

    他,是熟悉这香味的。

    眼前的她,眼眸如泉水般澄澈,发像黑丝缎一样的乌亮,黑色夜行衣下的胴体虽柴瘦了点,但还算玲珑有致……不可置否,这些外在条件全都能让男人难以自持。

    只是,他看她,却是看不见这些致命的吸引力,而是她所给予他的一种熟悉感,就像他等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似的。

    “闭……闭嘴!你这个无赖,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女孩一慌,忍不住骂人。一会儿,她发现自己说错话。

    他想知道的?

    喔……不!她压根不知道他想知道什么,是她刚刚说的那一些吗?

    那一段连她也没听过的故事,是在他对她催眠之后,她嘴巴不由自主念出来的呀!

    看来这男人似乎有着她不得不相信的本事,若不赶快脱身怎么行?

    脚板一提,想往商继人平坦的小腹踢去,却被他抓个正着。

    “可爱的女孩都像你一样这么易怒的吗?冷静才是一名成功的梁上君子应恪守的最高法则,你的师父没教过你?”他抓着她小小的脚掌,故意拿在掌心摩挲。

    女孩霎时僵硬得跟条棒冰一样,汗更似融化了的冰水,淌了后背一整片。

    不安!她血液里充塞着满满的不安!

    可是却不全因为他是男人、他长得魁梧吓人,还有他逮着了她。

    而是他的眼神——他看她的眼神,固然不是穷凶恶极,但却好似他早就已经认识她,早就料到她会出现一般,好令人发毛。

    急急避开他浅褐色的眼,她盯着地毯上她那有着通讯、电击、译码功能的腕型辅助器,而后努力想挣脱将自己双手绑在身后的层层布结。

    顺着她急切的眼神望去,商继人低低说了:“想要我放了你吗!?”

    “当然。但是你肯吗?我不认为你肯!”她是贼,哪有人抓到贼又放掉的道理!她不信。

    “那么很抱歉,你猜错了。”嘴边噙笑。“我肯,但是你得先告诉我另外一颗舍利子的去处。”

    “另外一颗?开什么玩笑,我……我怎么会知道?你不如掷□比较快了!”

    她连舍利子有几颗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他指的“另外”一颗在哪里!

    “掷□?”他笑,五根手指跟着爬上她开着玩笑的嘴巴,惹来她一阵愕然。“我敢打赌,你知道,只是得花一点时间想想罢了。”

    “……你又要?”挣扎状。

    商继人两指一弹,女孩眼前登时又是模糊一片,只能软软地趴伏在商继人厚实的肩。

    他扶住她细细的颈项,不让垂下。

    “不会有事的,催眠只会帮助你更轻松地回忆,你只需告诉我另外一颗舍利子的去处,还有……关于我们的一切……”

    “什么……一切?”

    “我们的。”轻下指令。

    朦胧间,女孩再度闯进了记忆的洪流,跟着洪流激烈飘荡。

    她极度心慌,直到眼前出现一道温暖的光芒。她被吸引了过去。

    慢慢地,在她心跳逐渐趋缓、灵魂触及芒晕之际,她的唇间牵出了一道勾人心魂的浅笑。

    “那里,我们的一切……”

    第一章

    北宋,东京汴梁——暖暖的阳光普照。

    “来来来,快来买又香又大的香糖栗子,粒粒经过挑选,买一斤送一两,好吃多买些,坏栗子的不算钱咧——”

    盛夏的京城热闹异常,窄小交错的巷道挤满了努力吆喝的摊贩。

    从字画贩售,到童玩小担,一摊接过一摊,放眼人脸人背,处处繁荣景象。

    而杂杳的人群中,有两名男子特别引人注目,原因无他,因为他俩正是“封记”海味干货行的收款代表——整条长街上食品摊的衣食父母。

    因为街上大多数的饮食店家、食担,都使用封记出货的海鲜山产干货,且用过的人莫不称赞封记的干货“物美价廉”。

    就因为“物美”,所以用了封记干货的担子生意特别兴旺;也因为“价廉”,即使是小小生意,也能大大受惠。

    于是,“封记”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大大小小摊贩口中的“衣食父母”了。

    二少爷,这个月庆祥铺子该收的货款才给了一半,瞧那祥老爷子一脸的困难,会不会真的交不出余款吶?如果真交不钱来,咱们是不是得告诉大少爷,将他列为『信誉不良户』?“

    小伙计孝春怀里紧紧拽着布包,将刚刚一路上收来的货款压得牢牢,惟恐一个闪神,就得三辈子作牛作马来还。

    一袭青衣飘飘,封轻岚走在孝春前头,脚步随性,眉眼尽是和气。

    “不急。”

    他一面回答,一面笑着和一旁卖羹汤的老翁打招呼。

    老翁在这街上卖羹汤已有数十年时间,一家子吃穿全靠这儿,他羹里添的菇类、鱼片干货,就是向街底的庆祥铺子买的。

    虽说料理的材料有诸多选择,而干货固然不是最佳的抉择,可却是省去时间、距离的最好考量。

    最起码,像卖羹的老翁一类的小贩,就无须为了在羹里添点鲜味,还得天天提着钓竿问候河神。

    给人方便,也就是给自己方便——这便是封家作生意的不二箴言。

    “可是二少爷,今早出门,大少爷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孝春,要孝春……盯着您将货款收齐的。”

    “你说,大哥要你『盯』着我?”打趣地睨了身后的少年一眼。

    “不……不是,孝春哪敢盯少爷!”他又不是大白天作贼——胆子大了。“只是大少爷说了,咱们店里的东西卖得够便宜,再让人赊帐,哪说得过去。”

    像二少爷这样让人一赊再赊,摆明就像在开救济院,只怕一街子的小猫、小狗都给养得肥嘟嘟,封家上下十余口却给饿扁了。

    “唉!你又听了我大哥的恶言恶语了。”封轻岚瘪瘪嘴,掉头转进一条巷子内。

    孝春忙跟上,微喘道:“但是大少爷他说的也对呀!”

    “我没说他错,只是作买卖方法有好几种,刚柔并济,才会财源滚滚。”

    他大哥封栖云常说他是下了锅的面条——硬不起来,可他瞧大哥那脾气才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如果天天收帐如讨债,迟早会连熟客都给赶跑的!

    “刚柔并济?”

    见孝春一脸疑惑,封轻岚干脆来个“就地取材”,他霍地指向路旁一名该是做错事而正被爹娘修理的娃儿。

    “瞧见没?”

    “瞧……瞧见什么?”

    孝春咕哝着吞下口水。二少爷指着那娃儿,该不会是暗示他再多嘴便会有此下场吧?

    “我说那娃儿,如果小春子你再多嘴……”

    “我……我不多嘴了,二少爷你怎么说怎么是!”小伙计摀住嘴巴,只余两只眼珠子惊慌地转。余音拖了半晌,封轻岚终于忍俊不住,他大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你那成天只会对人板着脸的大少爷。”损了自家兄弟一把。

    二少爷不是大少爷?

    是……是呀!二少爷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怎会凶他!孝春这才松了口气。

    “我叫你看着那娃儿,是想告诉你:跟我们赊帐的店家就和那做错事的娃儿一样,我们天天催他就像天天打他,愈打他就愈生脾气。”

    “可是他们欠的是银两,能填饱肚皮的东西,不催可以吗?”

    “我说过不催吗?”封轻岚故弄玄虚,惹得身边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还不懂?来,你再看看。”

    就像是套好似的,刚刚还拿竹帚子打孩子的大娘,此刻居然拿出事先预备好的糖葫芦串,塞到仍在抽噎的孩子手中。

    “这个……”

    孝春胡涂了。以前他做错事,他娘都是这么打打他又摸摸他的,哪有什么稀奇呢!

    封轻岚笑了。

    “拿出葫芦串的意思,是告诉孩子;做错事的下场只有一种,但做不做错事却是可以选择的。做生意也是一样道理,天天逼帐,店家只会觉得我们太过计较,但是我们今天让他方便,他却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用意。”

    他又举步往巷底走,孝春则茅塞顿开地跟了上去。

    “是不是店家认为我们够体谅人,就会一直跟我们买干货,我们也就会财源滚滚?”

    “嗯!孺子可教也。”封轻岚开怀地笑。虽不知道举这例子是否完全正确,可最起码让孝春懂了他的用意了。

    “说的也是。以前庆祥铺子也不是没赊过帐,可到了一定时候,祥老爷子总会自己将货款送到店里来。”

    记得上回他来店头送钱,还一面捧上银两,一面对二少爷哈腰道谢,直到人走了老远,才没再听见他不时结巴的声音。

    “是了,我们不是不催帐,只是得催在时候上,祥老爷子好不容易盼到嫁闺女,我们等他囊袋宽松些,再收也还来得及。”

    “原来如此。”

    “懂了就好。收了一整天的帐,肚皮也开始不争气了,找家客栈坐坐!”

    出了巷子,他们经常用膳的客栈就在前头,孝春肚皮早嚎叫得紧,带了头就往客栈门前去。

    只是他才刚提了腿要上梯,就给一道从客栈里头飞出来的黑影吓得连退数步。

    “死乞丐!好好的剩饭、剩菜不吃,竟敢到我店里来偷东西,真是给天借了胆子!”

    只见客栈掌柜的在门前吆喝。

    稍许,街上的人群全似苍蝇见着了粪一样地围了过来,这是这条街上三天两头必然会上演的戏码,不瞧白不瞧。

    下了梯,掌柜那宽大的脚板便毫不留情地往伏在地上的人印去。

    “呜……”承受着猛烈的外力,瘦小的乞儿只是细细地呜咽一声,就再没下文。

    “王八羔子,以为装死就没事了是不是?啧!像块木头一样,踢得我脚都痛了。还不快放开东西!”又是一阵猛踢。

    乞儿蜷着身子,怀里似乎抱着东西,他那接近皮包骨的四肢,活像四条绳索,全力缠护住怀中物,彷佛它远比自己的生命来得重要一般。

    “该死,你到底放是不放?”

    踹得脚酸,掌柜的停下来喘口气,等他气顺点儿了,又抬起脚准备再来一回合。

    “掌柜的,这乞儿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气得吹胡子瞪眼?”有人好奇一问,但关心的却不是乞儿危险的处境。

    说到这个,掌柜的就气,脚下又泄愤了几下,才说了:“你们大伙儿听听看,我在这街上开了十余年的店,就没碰过这种怪事——这乞儿不乞食,却偷酒喝来着!”

    听完,一名小贩讶喊:“什么?你说他偷酒喝?”

    “可不是。”

    “那这臭乞丐还真该揍,客栈后头明明搁了那么多好吃的他不吃,反倒学人喝起酒来,真是癞蛤蟆妄想登仙班,该揍!”

    说完,小贩马上伸腿一蹬。这一蹬不但蹬翻了乞儿不堪一击的身子,连带也蹬飞了他怀中的酒坛。

    “瞧,我就说他偷了我的酒,现在大家都可以作证了。”

    掌柜的这下两手一拍,更理直气壮了。

    原本他还不太确定是否真是乞儿偷了他的酒,只是柜台后的酒少了一坛,而乞儿正好在附近,他捉了个替死鬼,先揍了再说。

    幸好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

    他笑脸一张,跨开腿就要拾起掉在一边的酒坛,没想到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乞儿,居然手脚飞快地将酒坛再次抱回怀中,这次用力的程度,就像是在宣布他死都不会再放。

    见状,不仅掌柜的乌云罩顶,就连周遭的人群也开始鼓噪起来。

    “该死的臭乞丐,看我怎么修理你!”

    看来这次他不打扁他,是绝不会停手了——???

    “别打了。”

    一边,再也看不下去的封轻岚挺身挡下了数人抡出的拳头。

    见打错人,那些拳头的主人便连忙收回手,窜进了人群内,只剩逃不了责任的客栈掌柜呆愣愣地杵在原地。

    “封二爷,你怎么……来了?”他心虚地将手反剪到身后。

    “我饿了,不到客栈该到哪儿?”揉揉受伤的额角,封轻岚没事人似地说道。

    他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被一阵看不清来处的拳头全往身上招呼,还是难以招架的。

    “二少爷,你没事吧?”孝春担心地上前探看。

    “我没什么事,你倒是看看那位小兄弟伤得如何?”他身强体壮,可能也受不了那几脚,更何况瘦弱如他!

    但孝春却没将他主子的第二句话听进耳朵,他转而瞪向一脸怕惹事的客栈掌柜。

    “掌柜的,我问你:一壶酒抵不抵得上一条人命?你们以多欺少,以强欺弱,万一小乞丐真被你们打死了,到时候你们拿什么来赔!”

    他说的全是二少爷平日教他的,今天就算是被人笑“狗仗人势”,他也骂这群没良心的人骂定了。

    掌柜的听了,颇为不服。

    “赔?那臭乞丐偷我东西,我没将他往衙府里送已经够宽容了,你居然要我赔他,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你们大伙儿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