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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部分阅读(2/2)

,便小声议论道:“云相何等年纪了,面上竟没有一丝皱纹?”

    另一个年轻官员连忙接道:“最多二十五六罢,李侍郎也是这个年纪,这二人看起来年纪相当啊。”

    “才二十五六就高居左相,真是不简单!”

    年纪大些的官员好心提醒道:“别瞧云相年轻,他已是不惑之年了。”

    几个年轻人皆是一脸惊诧,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继续碎嘴道:“云相与李侍郎皆是难得的俊俏男子。”

    “论相貌云相更甚,不过我瞧着还是李侍郎好一些,云相那张脸瞧着怪说摹!?br />

    先前那个好心的中年官员连忙说道:“休得胡言乱语!得罪李侍郎事小,得罪云相事大。你们入朝不久,不知云相的厉害,云相处置人的手段可不比燕王殿下差。云相最忌讳别人谈论他的相貌,你们日后谨慎些。”

    “是是,多谢大人提醒。”

    众臣皆不敢靠近那二人,便远远地看着,只等李小公子回击。可李小公子依旧一张万年不变的冷脸,双目敛下,实在看不清他是喜是怒。

    众人看不到李晏敛下的双目已经结了冰,然他的语气依旧不喜不怒,语速不紧不慢,“前些日子还盛传燕王殿下坠崖身亡,可如今燕王殿下不但没事,还赶往凉州平寇,短短时日击溃海寇回京,身体如斯强健,可见传言皆为虚言。云相公务繁忙,竟还执着于此,实在令下官敬佩。”

    这一番暗讽却未能触怒云泽,似乎他今日心情好到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掉他的笑容,只听他轻笑道:“本官素闻李侍郎为人刻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其实本官并无他意,只是想凑个份子玩一把。李侍郎可知京中设有多处赌局,就跟当年赌李侍郎是娶燕王还是康家小姐一般,如今赌的是燕王夫的人选,李侍郎你高居第一,本官看得心痒,便也想赌一把。同僚一场,李侍郎不妨向本官透个气,让本官赢了这把。”

    聪明如云泽、李晏都明白,只要燕王大婚之事是真,燕王夫可以是任何人,就是不可能是李晏。李太师是四朝元老,李晏年纪轻轻便官拜吏部侍郎,他与燕王更有定亲之说在先,若天子属意他做燕王夫,那是天大的喜事,必然会公告天下,那么关于燕王夫的传闻便不会如此扑朔迷离。如今天子迟迟不公布燕王的婚事,却又低调筹备,要么就是燕王夫的人选还未商定,要么就是未来的燕王夫并非士族子弟。心知肚明的云泽偏要明知故问,正是看透了李晏的心思,故意句句刺在他的痛处。

    李晏抬起头,那双结了冰得眸子已然融冰,化为一潭深不可测的古井。他甚至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丝毫不在乎云泽的恶劣之举。他微微仰起头,闭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说道:“这雪下得及时,把腊梅的香气都带来了,下官方才正好嗅到一缕香,不知云相闻到没有?”

    十二月的燕京已是寒冬,已经下过几场大雪,昨个儿夜里刚下了一场,天明之时才将将停了。皇宫里的地上自有奴才早早就清扫了积雪,以防主子们滑倒,但屋顶廊檐上的积雪却是无法清扫,李小公子话音刚落,一阵风拂过,捎来几点碎雪。风打了个旋儿,那碎雪便围着李小公子飘舞了一圈儿,衬得李小公子如那遗世独立的天人。

    李晏这话说得突兀,但对于整日舞文弄墨的士族子弟来说并非接不上,但以文采著称的左相大人竟真的没接上。云泽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逐渐敛了笑。

    风停雪静,李晏睁开眼,深深地看着云泽,淡声道:“其实云泽何必心急,天家之事又岂是你我可以揣测的?月余之后,谜底自会揭晓,你我只需静候那一日,到时便会知道骰盅下面到底是什么。”

    云泽半眯起凤目看了李晏一会儿,突然笑道:“李侍郎言之有理,是本官心急了。”

    “下官还有要事在身,恕下官不能陪云相了。”

    “李侍郎请便。”

    李晏大大方方地作揖行礼道:“下官先行一步。”

    “李侍郎好走。”

    待李晏离去,云泽也不再多留,上了自家的马车离去。这位百官之首一走,众臣议论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方才不敢开口的人更是说得大声。

    “想不到左相大人也好玩儿,竟也参加了京城中的赌局。”

    “你赌了么?”

    “自然赌了。”

    “你赌燕王夫是谁?”

    “当然是李侍郎。”

    一群年轻官员说说笑笑地离去,眼亮心明的老官员们则是轻叹着摇摇头,他们比那些年轻人看得透,猜出燕王夫之位极大可能与李小公子无缘,可叹的是李小公子与燕王多年前便因定亲之说闹得议论纷纷,几年前更因康统领之女轰轰烈烈地闹了一把,想不到今日却还是不能永结同好,想来是有缘无份。

    李太师难得放下心爱的鸟儿,拾起长辈的架子,去劝慰孙子。走到书房门口,李太师就见到李晏静坐在书桌后,手中拿着一卷书,也不知是什么奇书,竟让武功高强的李晏没有察觉到有人来。

    李太师轻叹了一口气,道:“晏儿。”

    李晏一惊,猛地抬头,看见祖父进了书房,面上不禁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但还是站起身,恭敬地唤了声:“爷爷。”

    李太师走到他身边,抓住他手中的书,笑道:“看的什么书,竟看得如此入迷?”可李太师扯了扯,李晏却不肯放手。

    李太师敛了笑,加重了语气:“晏儿。”

    李晏一惊,方才松了手。

    李太师翻了翻书册,不过是本普通的诗集,并无特别之处。精明如李太师,又岂会看不出问题不在书上而是在孙子的心里。李太师放下书册,轻拍孙子的肩膀,见其依旧有些恍惚,便化掌为爪,猛地扣住李晏的手臂。李太师手下一紧,李晏只觉手臂又麻又痛,这才完全醒觉过来,连忙甩开,然李太师扣得死紧,无论李晏如何甩都甩不脱他的挟制。

    李太师得意笑道:“年纪轻轻就这般不济事,想必近来荒废了武功,爷爷我正觉得骨头痒,你就陪爷爷过几招杀杀痒。”说罢,他也不等李晏反应,一把将李晏拖出了书房,来到院中。

    李太师左手扣着李晏的右臂,使他右臂动弹不得,而右手就攻向李晏,李晏无耐,只得用左手接招。李晏惯用右手,左手的灵活度自然差了许多,且他武功又不如李太师,不免有些手忙脚乱,被李太师打中多次。

    虽然李太师是一时兴起,可他下手却丝毫不留情,李晏只觉自己半边身子麻木僵硬,半边身子剧痛无比,完全无法抵挡李太师的攻势。然李太师依旧死死扣着李晏的手,说明过招还未结束,李晏若是不抵挡便会伤得更重,他放缓吐息,不受李太师攻势所扰,暗中提气,聚于右臂,猛地一震。

    李太师忽觉左手一麻,不自觉地放开李晏的右臂,然他不怒反笑,大喝道:“好小子!老夫倒是起了兴头,接着来!”话音刚落,他就一掌拍上李晏的胸口。

    李晏闪避不及,被拍了个正着,顿觉胸中血气上涌,喉中腥甜,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李太师见状大笑:“吐得好!也不知你随了谁,养成了个木头性子,凡事都闷在心里,一口血淤在心里,再不吐出来,迟早闷死你!”

    此时,李晏虽觉胸口剧痛,却没了之前的窒闷之感,顿觉祖父说的不是玩笑之语。他连忙运气聚于胸口处,觉得舒畅无比。待运气走遍全身,气息顺畅,李晏不禁也生起澎湃之情,笑道:“爷爷,孙子可要不敬了!”

    李太师闻言冷哼:“还怕你不成!”

    祖孙俩你来我往,却是不再动真气,以招式为主,见招拆招,不知不觉就过了千招。李太师瞅准了空隙,扣住李晏双手,李晏借力卸力,在李太师未扣死之前挣脱,就是不让李太师得逞。李太师嘿嘿一笑,直点李晏胸前,李晏慌忙去挡,李太师指一变,转向李晏腋下,李晏侧身想闪,李太师哪里容他闪过,脚下一勾,李晏慌忙又避,身子一斜,李太师一指恰好点上他的颈项。李晏只得停下任何动作,无奈道:“爷爷,孙子输了。”

    李太师得意地哼了一声,收了手,道:“你总算还知道认输。”

    李晏听出其中深意,敛了笑,不再言语。

    李太师见状,一拳打上李晏的胸口,打得他闷痛不已。吹了吹拳上不存在的灰尘,李太师定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若真的不甘心就去抢回来,少来这套自怨自艾。抢不到就该认输,别怨天尤人!”

    “孙儿明白。”李晏低首应道。

    李太师见状没好气地说道:“瞅你这样儿就知道你不明白。”

    气恼方才做了无用功,李太师冷哼一声,拂袖离去,然毕竟还是舍不得孙子,他只走了几步便停下脚步,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晏儿,人不可能百战百胜,你要学会认输!”说罢,他大步离去,独留李晏在院中。

    良久,李晏依旧维持着低首的姿势一动不动。寒风拂过,眼角的一点热意瞬间冷却结冰,只余一抹刺痛。李晏抬起自己的右臂,定定地看了手掌许久,忽而苦笑道:“认输?”

    笑声越来越大,眼角热意越来越甚,等不及寒风拂过,流淌下来,顺着下巴流入衣襟,氲成一抹深幽。

    其实京城上下不光猜测燕王夫是谁,更猜测燕王为何会如此匆忙甚至还偷偷摸摸地筹办婚事,以当今天子对燕王的宠爱,不应该如此行事。燕王的婚事已经提了多年,朝臣提起,后宫妃嫔提起,先帝在时便一口回绝,当今天子也是如此。前不久燕王双十寿辰时还有人提起此事,当时天子丝毫没有为燕王指婚的意思,如今却如此仓促地筹备婚事,谁都能看出其中必有端倪,因此揣测不断。

    寻常百姓或许只是随口胡诌,朝臣贵族却有的是眼线,时时刻刻盯着燕王府的动静。燕王至今还未出过燕王府,燕王府更是铁桶似的刀枪不入,他们只能从进出燕王府的外人身上找线索,终于被他们发现了猫腻。

    自燕王回京以来,姚太医日日进出燕王府。谁都知道姚太医是天子和燕王的专用太医,能让他如此频繁的出入燕王府,他必然不是去跟燕王殿下闲聊,而是行使太医的职责,而他医治的对象必然是燕王本人。可姚太医是谁啊,他虽然年纪尚轻,却是神医世家的人,姚怀广的独子,医术是太医院公认的高超,寻常病症只需他开几副药,再不行就让他施个针,要不了几日便能康复如初。可姚太医却每日都进燕王府看诊,可见燕王患的不是一般病。而太医院的杂役太监也证实了姚太医取了不少珍贵药材,都是带进了燕王府。

    燕王病重的传言一夕之间流传整个京城,京城上下无不议论纷纷。有人说燕王坠崖一事是真,虽然被救回京城,但燕王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即便是姚太医也无法治好。还有人说燕王患过一种怪病,如今卧床不起,姚太医束手无策。有人说怪不得燕王如此仓促地筹备婚事,想必是想借婚事冲喜,可惜了李小公子要娶个半死不活之人。

    传言愈演愈烈,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传出了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心酸,我的李小公子。

    第三部要等年后了,我得歇一歇,不然都写得审美疲劳了,书名暂定《天下无双》。关于无双的故事,应该只会有三部,第三部里会把李小公子的去处交待清楚,我这么心疼李小公子,你们懂的。

    提前说一句,包子是男的,大家帮忙取名字啊取名字。

    我是王夫

    …

    …

    …

    云起自顾自地磨制药粉,对屋中的酒鬼视而不见。那酒鬼神情木然,端坐在桌边自斟自饮,似没有丝毫醉意,而那一身酒气和他脚下横着十几个酒坛似乎是幻觉。这酒鬼不是别人,正是花楼楼主,南宫世家的当家,花兆琰——南宫水月是也。

    云起也不理他,他已经这副样子好几日了,完全忘了自己好洁喜换衣裳的习性。云起能容忍他无非是因为他是楼主,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却让云起蹙起了眉。

    来人不是旁人,而是夜宿。他平日对药师云起很是敬重,可今日他一进来就直奔南宫水月,完全没看到云起发黑的脸色。见到南宫水月行尸走肉一般的模样,夜宿并不惊诧,他也不摇醒这位让人操心的主上,只从袖中取出一支小管,倒出其中的纸条,迅速打开,置于南宫水月眼前,低声道:“主上,缕娘传来的消息。”

    死尸一般的南宫水月顿了一会儿,眼珠子动了一下,再一下,随即亮了起来,只一瞬便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一把抢过纸条,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大笑三声,一脸喜色道:“备水,本座要沐浴!”

    “是。”夜宿高兴地应下,转身就跑。

    “慢着,再备好马,本座沐浴之后就启程赶往京城。”

    “是。”

    云起对那死尸为何复活并不感兴趣,可刚复活的死尸此时很是兴奋,根本就坐不住,跳到了云起跟前,大声道:“本座才是燕王夫!”

    云起抬头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继续磨药,过了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说道:“异想天开。”

    南宫水月神秘一笑,“你猜我刚才接到了什么消息?”

    云起直接无视他幼稚的问题,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南宫水月却不肯放弃,直接握住了云起的药杵,阻止他磨药。云起武功尽失,自然敌不过南宫水月,无奈之下只得答道:“缕娘的消息。”

    南宫水月满意地松了手,又道:“你猜缕娘说了什么?”

    云起怕他再捣乱,只好认命地回道:“你一瞬间从死尸变成了活蹦乱跳的蛆,想来是关于燕王的消息。”

    “嘿嘿,缕娘用尽了方法,终于找出小七成婚的原因,她有了我的骨肉!”南宫水月此时得瑟得竖起了那根本不存在的尾巴。见云起不语,以为他认为自己胡言乱语,南宫水月连忙解释道:“千真万确。已经查出姚太医所用的药材种类,都是安胎用的,以防万一,还偷看了姚太医所开的方子,虽有些古怪,但的确是安胎的方子。小七的的确确有了我的骨肉!”说到最后一句,南宫水月兴奋地抓住云起的双臂。

    云起被他扰得不能磨药,终于抬起了头,冷笑道:“主上好本事,连姚朔的药方都能找到。”

    南宫水月仍在得意,“他治的是燕王,皇宫里的规矩,药方是要存档的,旁人固然看不得,但必须存档锁好,只要药方存在太医院,就不是难题……”说着说着,南宫水月终于注意到云起的神色,顿时消了音,随即大呼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或者说,你早就猜到了。”

    云起将药粉倒出来,与一旁早已磨好的混合一处,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散功散所用药物奇特,另有易孕的效用,若所用时机得宜,有孕的几率极大。”

    南宫水月顿时血气上涌,大喝道:“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你有何居心?莫非你对小七还有非份之想,所以你羡慕嫉妒恨,所以你故意隐瞒,你想我错过小七,是不是?”

    云起停下手中的工作,揉了揉震得有些发疼的耳朵,冷冷地看向幼稚得可笑的南宫水月,冷笑道:“告诉你又如何?燕王夫绝对不会是你!”

    南宫水月脑中的弦儿当即断了,他一掌拍过,云起辛苦了一日所磨成的药粉被掌风扫散开来。“小七有了我的骨肉,燕王夫不是我又能是谁!”

    “你真的要做那燕王夫?那不是娶燕王,而是入赘。你确定你要入赘与你有灭国之仇的大燕皇室?”云起越说,面上笑意越甚,“你也出身皇族,最该明白燕王可以算任何人做王夫但就是不会选你。你背景复杂,又有刺杀先帝的前科,太过危险,燕王素来谨慎,她心中只有大燕,所以她绝对不会选一个可能对大燕江山构成威胁的人做王夫!一国公主,选个文武双全的世家子弟,以联姻拉拢世族,平衡朝中势力,才是正道!你想娶无双,简直是异想天开!”

    一时间,万物仿佛静止了一般。一室静谧,只余空气的药粉飞舞。

    忽然,低低的笑声破开,笑声越来低,最后变成的轻笑。南宫水月半眯起凤目,勾着唇角,道:“你如此激动更表明你在嫉妒!无双?你可曾当着她的面儿如此唤她一声?到底是我异想天开,还是你异想天开?”他靠近云起,轻声道:“我才不管你怎么想,燕王夫我做定了!既然小七不肯嫁,就由我来嫁,区区虚名,何须在意!”

    “不可能!皇帝不可能同意,燕王也不可能同意!”云起低吼。

    “多亏你点醒了我!”南宫水月点点唇角,笑得满意,“我家小七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大燕,把婚事拿来做筹码在预料之中。如此倒是便宜了我,我就把这花楼当做嫁妆,随我一起嫁进燕王府,这笔交易她不亏。”

    此言一出,素来冷静自持的药师大人膛目结舌,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南宫水月一番,见南宫水月虽然还是一副玩世不恭之态却眼神坚定,知这位素来不正经的主上是认真的,不禁喃喃道:“你……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南宫水月笑道:“你不会也想劝我以大业为重罢?花楼是我的,即便我想毁了也得按照我的意思来,本就是个玩具,若能为我挣得心爱之人,还算有点用处。”

    云起沉默不语,因为他不知说些什么。

    此时,夜宿过来请南宫水月去沐浴,南宫水月轻笑着在云起耳边低语几个字,随即转身离去。

    空中飘舞的药粉此时已经停止了肆无忌惮的飞舞,落到了地上、桌上。云起松开紧握的双手,拈起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