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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阅读(1/2)

    苏长空充耳不闻,他知道姚仙儿要燕王去绝不是因为对燕王动了心,他只会将燕王身上的器件,比如那张脸那只手变成他自己的东西。姚仙儿是个怪物,他喜欢女人,是因为他想做女人,他锲而不舍地收集女人最美的部分,把这些部分嫁接到自己身上,期望自己有一天能变成世上最美的女人。所以他得知孟七是燕王之后,异常兴奋,积极地参与了此次的计划,因为他想要燕王的器件,想在燕王身上养蛊试毒。苏长空宁愿自己杀了燕王,也不会让燕王落在姚仙儿的手中。

    “在武林大会时你就认出了本王?”无双突然问道。

    苏长空知她是对自己说的,便回道:“起先并未在意,但你与姚仙儿相识,很得她的喜欢,必然是个女子,那日你救苏易之时我恰巧看到了你的左手,江湖中怪人很多,可左手戴手套的武功高强的女子我至今只见过燕王一人,所以才肯定是你。”

    无双微微颔首,不再多问,高声唤道:“怡亲王世子可在?”

    燕青羽自然是在的,不过他被雾气遮了身影,此时见无双问起,便应了一声。

    “本王与世子对弈几十局,深知世子品性,今日本王落得如此地步,是天命如此,本王曾经说过,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得不到,今日本王就跟世子打个赌,不知世子敢不敢赌?”虽然燕青羽有时阴狠有时乖僻,可以说性子极其扭曲,可他大部分遗传了怡亲王的军人天性,是以无双猜他必定会赌。

    果然,燕青羽回道:“阁下不妨说说。”

    无双此时已经抱起柳月,向西边走了几步,边走边说:“今日本王从这里跳下去,若是本王死了,便是本王输了,皇兄失了本王这一助力,你少了本王这一阻力,这于你的造反大业有益,若是本王没死,便是本王赢了,你便绝了谋逆之念,好好尽你的臣子本分!”

    燕青羽没有说话,似在考虑要不要赌。

    无双不慌不忙地给他下了一剂猛药:“你一直在天命两端徘徊,此次你我胜负便由天定,恰好让你看看什么是天命!”

    无双是懂燕青羽的,所以燕青羽愿意赌这一场。

    无双的目的已经达到,此时她已经走到悬崖边,抱着柳月的尸体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看也没看南宫水月一眼。

    苏长空连忙追上去,待跑到崖边,只见下面烟雾缭绕,看不清楚,不禁有些后悔,如此变数太大,若燕王不死,此番行动便是白费。姚仙儿眼睁睁地看着上好的素材就这么没了,失望透顶,但见苏长空若有所思,知他心存疑惑,便难得好心地安慰道:“仙女峰几乎是天下第一峰,西面又陡峭非凡,乃是天险。她内力尽失,又受了伤,还抱着个死人,这一跳必然活不了!”

    苏长空还是不放心:“她曾经在琼山平乱,对琼山必然极为熟悉。”

    姚仙儿却是没有兴致陪他,便随口道:“你若真的不放心,就让人到山脚搜,若是没死,总归能搜出来。”

    苏长空点点头,也不管花楼中事,自顾带人离去。

    燕青羽叹息一声,也带着人离去。他是有些欣赏的燕王的,皇室子弟少有燕王这般心性的,而她是女子之身,更为难得。他与在场所有人一样,都明白燕王已经不可能生还,所以他只得叹息一声,等着看天命如何。

    南宫水月看着悬崖的方向,满目苍凉,小七,你可知此刻我宁愿是他,虽然他死了,可正因为他死了,才会被你放在心上,记挂一生。

    有那么一瞬,青龙几乎以为他会跟着燕王跳下去,可是他没有。青龙笑得嘲讽,她认识他多年,自认是最了解他的人,凉薄之人就是凉薄之人,岂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就像一条蛇,不会因为一丝温暖就暖了血,骨子里永远是冷血的。

    青龙咯咯笑道:“主上若真爱燕王,就跟着跳下去罢,属下会替主上完成大业。”

    南宫水月面色沉静,淡声道:“本座早就说过,若没有美貌,就别学人家的娇态,不但不能为自己增色,而且像只母鸡!”

    青龙顿时一脸怒色,但她转念一想,却又乐了,“天人之姿又如何?还不是成了崖下亡魂,这都是主上你一手造成的,主上日后就对着一杯黄土缅怀燕王的天人之姿罢!”

    南宫水月并不理会她的挑衅,冷声吩咐:“把她拿下!”

    青龙闻言一惊,却见夜宿已然带着她座下七宿及燕王的暗卫赶到,她不敢大意,主动出手,可她本就不是夜宿的对手,而她座下东方七宿虽听命于她,却忠心于楼主,绝对不会出手帮她。不出三十招,她就被夜宿点了穴,无法动弹。

    南宫水月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不屑道:“早就告诉过你,花楼是本座的花楼,由不得你放肆!”说罢,他指着无双遗落的折铁宝剑的剑鞘对一头雾水的龙卫们道:“燕王已经落下悬崖,你们设法营救罢!”

    龙卫们虽然惊诧,却知他不会拿此事开玩笑,龙一捡起剑鞘,确认无误,当下决定先去山脚搜寻,于是一瞬间龙卫消失无踪。

    夜宿暗暗抹了抹汗,心中惊慌未平。先前他发现青龙不轨之后便连忙赶上山,在半路遇见东方七宿及一些陌生人围攻龙卫,顿觉不好,连忙命七宿停手,快速解决了那些来历不明的人,一齐上了山。谁知还是迟了一步,燕王已经被逼跳崖。现在只希望主上别动怒,主上若是发了疯,十个他也抵不住啊。

    南宫水月面上瞧着还算正常,他忽然轻声说道:“她命格无双,必然能躲过此劫,对罢?”

    夜宿环顾四周,知南宫水月问的是他,连忙回道:“燕王金枝玉叶,吉人自有天相,且又武功高强,必然不会有事。”

    青龙闻言冷笑:“武功高强?她的内力被主上废了,哈哈哈哈!”

    夜宿心中一惊,随即叫苦不迭,连哑穴也不点,直接敲晕了青龙,明知不管用,但还是期望主上平息怒气。谁料老天突然就眷顾他了,南宫水月竟真的没发怒,只吩咐道:“回去罢。”

    夜宿心下一松,随即又胆战心惊地指着一旁哭得已经失了声的阿卓,请示道:“主上,她……”

    “带回去。”

    夜宿便命七宿把阿卓拎起来带走。

    且说无双跳下悬崖只为博一线生机,她若不跳,必然没有活路,反而是跳下山崖才有机会活下去。其他人不知她曾服用过蛊母的内丹,百毒不侵,那药再厉害,也只能控制无双一时,柳月死时无双已经能聚起真气,可短时间内她无法恢复如初,即便恢复如初也难从三方联手中逃脱,她只得拖延一时半刻,再跳下山崖求生。

    无双跳下去之时才知自己想得还是天真了,药效还没完全过去,她凝不起更多的真气,气息顿时乱了,落得更快。好在她记得拿了折铁宝剑,便看准时机用剑插入石缝,可寻常石缝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没等她喘口气,石头便裂了,她继续往下落。柳月的脚却勾到了一根藤条,变了无双的落势,使得无双猛地撞击到巨石上。她本可以用柳月的身体当棉垫,可柳月是为她挡斧死的,她怎忍心让他死后还要为她受伤?所以她不但没有利用柳月,自己还为柳月挡去不少撞击。

    这一路下来,没一个石缝能撑住他们两个人的重量,无双猜想是雾气太浓湿气太重导致石体便软,是以她以为她要撞上的巨石也是软石,等她断了两个肋骨之后她才明白好运今日不会降临到她这个大燕的燕王头上。好在柳月勾到的那根藤条止住了他们的落势,无双生怕一点小撞击便使断了的肋骨刺入脏腑,只得寻了个看起来结实的石沿,小心翼翼地跳上去。

    石沿上铺有干草,无双还闻到了很重的腐臭味,而那一堆动物的骨头显眼得她想装作没看到都不行。她不禁苦笑,看来是鹰类的巢穴。她不敢再耽搁,忍着痛先把肋骨接上,又用藤条把柳月缚在自己身上,再顺着方才柳月勾到的藤条慢慢往下爬。

    岩体虽然不结实,藤条却大多都是结实的,大约是此处潮湿的缘故,藤条茂盛,一条到底了可以换另一条,除了一两条小蛇倒算一路顺利,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无双终于踩着了实地。但此处并非山脚,而是半山腰,这仙女峰西面,上面虽然陡峭,下面却还是有些坡度的,否则无双的落脚处便是西海了。

    落了地,无双把柳月放下来,抚摸他冰冷的面庞,柔声道:“你又救了本王!”若非柳月勾着那根藤条,又变了落势,无双很可能直接落到海中。

    因为持久用力,无双接好不久的肋骨又错了位,她只得停下脚步,把骨头正位。其实接骨远不如正骨痛,无双痛得出了一身冷汗。可她此刻却不能歇息,再过不久就会天黑了,若不能找着遮风挡雨的地方,她必然要因断骨发烧,伤情加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运功一周天,发现内力已经恢复大半,心下稍安,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柳月,寻找露宿之地。

    荒山野岭的就不指望茅屋什么的了,无双的目标是山洞,可此处岩体软,稍微大一点的山洞很容易塌方埋了,小的又不够容纳两人,找了一个多时辰,无双几乎要绝望了。就在此时,她闻到了一股烟味,莫非此处有人?

    无双朝烟味传来的方向走去,发现了一处山洞,山洞口周围长满了野草,又有树枝遮着,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而山洞前有一处火堆已经熄了,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食物的香气,方才一定有人在这里做饭。

    无双已经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她轻轻放下柳月,握紧手中的剑,不动声色地靠近山洞,待走到山洞前,以雷霆之势踢开挡着山洞的树枝,里面的景象顿时显露出来,一个姑娘正握着剑藏在树枝后面,似乎惊呆了。

    无双的剑立即横在那姑娘的脖子上,那姑娘终于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无双,道:“燕王殿下?”

    无双顿时起了杀心,猜想此人是否是那三方人马中的一员。

    那姑娘见无双不发一言,猜想无双已经不记得她了,便笑着解释道:“我是前吏部右侍郎陆朝之女,名唤陆湘,当年在女子书院与云生郡主是同窗,曾见过殿下几面,不过殿下大约没有在意过我,所以不认识我。”

    无双听她如此一说,倒是记起来了,当年女子书院有名的才女,棋艺可与无我大师相比的陆湘,与云生以及当年还未嫁入皇宫的琼妃秋琼蕊交好。无双微微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剑,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很桑心。

    天意弄人

    陆湘见无双一言不发地走了,不禁惊奇,正要跟出去,却见无双抱了个血人过来,道:“借住一宿!”

    陆湘闻言掩唇笑了,“殿下说的哪里话,这里又不是陆府,哪有借住之说。这山洞大得很,殿下只管住下,总归能遮风避雨。”

    无双点头,跟着她进了山洞。

    陆湘说得不错,这山洞的确大,而且挺深,走了十多步才到头,里面只有一张简陋的竹床,上面躺着一个人,稀奇的是竟还盖了被子。无双早就听到另一人的呼吸声,此人呼吸沉重,并非高手,无双只道是陆湘的同伴,并未在意,只顾着将柳月放到一旁的干草上。倒是陆湘,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面上讪讪。

    无双不解:“怎么?”

    陆湘朝床上那人看了看,又想了想,终于定下心来,才指着床上那人道:“殿下可认识他?”

    无双这才细看那人,那人已经醒了,也看向无双。

    那人虽面色苍白,形容枯槁,但无双还记得他当初的风采,岂会不认识?那人也警惕地看着无双,大约怕她发难。良久,无双突然笑了,“缘分就是如此奇怪,本王费尽了气力也没能找着你,想不到在这里碰见了。连丽尘,你躲得好啊!”

    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宁王府前总管连丽尘,那个据说是宁王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也是目前活着的知晓宁王府最多秘密的人。宁王死后,他烧了宁王的尸体后带着宁王府偌大家产的秘密消失了,任当今天子和宁王余孽花费再多人力物力也没找到。

    一旁的陆湘有些忐忑不安,她是知道连丽尘的身份的,当年颜若曾经说起过他,他也因多年前争夺京都统领一职在百官之中有些名气,她当年在京城时还曾见过他几面,否则不会在再次相遇之时一眼就认出了他。可她也知道当今天子和燕王都忌讳宁家,燕王必然对做了宁王府多年总管的连丽尘没什么好感,但燕王既然要住下,迟早会知道他的身份,与其等燕王发现连丽尘后发怒,还不如一开始就挑破,她跟燕王并不熟悉,但是她与云生交好,她相信能在云生心中占有一席之位的燕王并非传言中的嗜杀之人。

    陆湘正暗自猜想燕王接下来是拔剑还是好心地说放连丽尘一马,可燕王却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去拎角落里的水桶,陆湘连忙说道:“殿下,我来罢。”即便与燕王并不熟识,她也知道,尊贵如燕王,必然是没做过这等粗活的。

    无双却拒绝了:“本王自己来。”

    无双将水桶拎到干草旁,褪去左手的手套,先是磨损得十分厉害的羊皮手套,再是薄如蝉翼的金丝帛手套。然后从自个儿的外袍上撕下一块,湿了水,轻轻地为柳月擦拭着血污。陆湘见柳月的衣裳上都是血迹,猜想他伤得不轻,便提议道:“殿下,要不要为他止血包扎?我这里有伤药。”

    无双的手一顿,却没答话,整个山洞似乎都寂静下来,直到陆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才开了口:“不必了,他已经死了。”

    陆湘大惊,有些理解不能,如此说来燕王抱着一个死人来到这里,还为这个死人洗脸擦身?她不禁瞪了一脸了然的连丽尘一眼,连丽尘虽受了重伤,耳力却还是惊人,方才便是他听到了燕王的脚步声让她警惕的,他一定也听出这个男子没了呼吸,可他却不提醒她一声,让她在燕王跟前出了丑。

    无双继续擦拭的动作,面上擦干净了,便解了柳月的衣裳为他擦拭身上。陆湘一不小心看到了柳月胸前狰狞的伤口,吓得一颤,连忙移开眼,却看到了柳月的面容,有些惊讶,这般出众的容貌,燕王又对他如此亲近,莫非他是燕王的心上人?

    “你们在这里住了多久,连木桶都有了?”无双问道。

    陆湘回过神来,连忙答道:“三个多月了。人都说山中不知年月,果然不错,若非我日日记上一笔,怕也是记不清了,如今该是九月了罢?”见无双点头,她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是带着马车一起摔下来的,木桶是马车里的,我可不会做。”

    无双有些惊讶:“从仙女峰上摔下来,木桶竟还没碎?”

    “我们不是从仙女峰上摔下来的,具体哪里我也说不清,不过并不是很高,有人追杀连丽尘,我们驾着马车在前面跑,一不小心摔了下来,后来我找到了这里,就把他搬过来了。”陆湘遇到连丽尘的时候刚到戎州,对琼山这一带并不熟,他们是从哪里摔下来的她也不知道,摔下来之后就更分不清了,每次和连丽尘分开都沿路做记号,后来找着这处山洞,也是沿着记号回去找到连丽尘,再沿着记号把连丽尘搬到这里的,她没迷路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陆湘不知道,就更别指望当时昏迷不醒的连丽尘知道了,不过无双至少知道了要离开这里不一定非要回到仙女峰,还有别的不太艰难的路可以走。

    陆湘却是反应过来了,惊道:“殿下是从仙女峰摔下来的?”她简直不敢置信,仙女峰可是琼山最高峰,竟然有人从哪里摔下来还能活命,而且她还带着一个死人。就连连丽尘也有些诧异地看了无双一眼,作为习武之人,他能从燕王的吐息和脚步声中判断出燕王也受了不轻的伤,受了伤还能活着下仙女峰,这个燕王倒也不简单。

    无双不欲多说,便只道:“有人刺杀本王,本王退无可退,便选了这条路。”

    说话间,无双已经帮柳月擦拭干净,可那件血衣却让无双犯了愁,她不想让柳月穿着脏衣服,可现下又没有衣服换,柳月总不能光着身子罢?

    陆湘看出无双的烦恼,笑着说道:“殿下若是不嫌弃,我这里有干净的衣裳,没摔下来之前为连丽尘准备的,都在马车里,被我搬了过来。”

    这是再好不过,无双自然点头。待接过衣裳,无双亲手为柳月换上干净的衣裳,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从怀中内袋里取出一粒珠子放进柳月的嘴里,柳月的面色顿时好看了不少,看起来如活人一般,似只是睡着了。这珠子便是姚朔心心念念的姚家宝物定颜珠,含在死人口中可保尸身不腐,当年睿帝曾用它保存玉贵妃的尸身多年。无双料到姚朔不死心,必会趁她不在府中之时窃珠,因此一直随身带着,只是没想到会用到了柳月的身上。

    陆湘知那珠子有些邪门,也未多问,只道:“殿下,人既死了,何不入土为安?”

    无双温柔地看着柳月,道:“他不能葬在这里,本王要带他回燕王府。”

    陆湘见她坚持,便不好多说,她前些日子也和一个濒死之人共处一室,倒不怎么怕尸体了,尸体比活人好,至少尸体不会突然跳起来杀人。她想到无双来之前自己做的事,便对无双道:“殿下还未用膳罢?不嫌弃的话就一起用罢,我今日刚好煮了多了些。”这是实话,她一失手就倒多了米。

    无双没有推辞的理由,她从仙女峰上下来,九死一生,又累又饿,身上还受了伤,正需要进食,便没跟陆湘客气。陆湘先喂连丽尘,然后才自己吃,想是已经习惯了。

    待陆湘用完膳,外面天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