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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2/2)

:“那位苦命的公子好俊的相貌!”

    她身旁那人却一声不吭地走了,姑娘知道他是补妆去了。

    “柳月!”

    柳月一惊,“啊?”

    “肚子饿了罢?”孟剑客的声音极淡极淡。

    柳月偷偷瞄了她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应道:“回公子,柳月是饿了。”

    剑客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就让南公子破费了。”

    南宫水月闻言面上一苦,连忙跟上先跨进豪情阁的孟剑客,再次强调:“孟兄,在下复姓南宫,孟兄可以唤在下‘南宫’,在下真的不姓‘南’!”

    没了好戏可看的众人唏嘘一阵,皆心满意足地离去,能看到豪情阁的花魁也算赚到了。想到那位被拖进去的俊俏剑客,众人不免叹道:又是一个迷上了花魁的苦命人哟!

    似曾相识

    孟剑客与南宫水月一道上了楼,二楼并非包厢,而是观看演出专用,只是被隔成一小间一小间的,布置得极雅。方才那位幸灾乐祸的姑娘已经命人摆上酒菜,热情地请这位俊俏的剑客入座。

    南宫水月挑了挑眉,喜道:“依依,今日可是你做东?”

    依依姑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明明是你说了要请这位孟公子喝酒以报救命之恩的,你别想赖账!”

    南宫水月看到依依点的菜之后,立即苦了脸,道:“依依,你能不宰我么?”

    “不能!”依依斩钉截铁,“南宫大少你有的是银子,岂是我们这等赚钱艰辛的人可比的,宰的就是你!”她凶神恶煞地对南宫水月说完,转头面对剑客之时面上却是柔得能掐出水来,细声细气道:“孟公子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豪情阁?”

    不等孟剑客回答,南宫水月就抢先说道:“你瞧他一副正经的模样,岂是混迹烟花之地之流?人家是外地人,今儿个大约是路过,绝对不是来找你的!”

    依依咬牙道:“孟公子自然跟你这等混迹烟花之地的好色之流不一样!”

    南宫水月闻言不满:“依依,为何你对孟兄如此温柔,对我却如此恶劣呢?”

    依依嗤笑一声,道:“你缠了我近一个月,还不是想从我这儿打听花花的喜好,你当我是傻子呢?我何苦要对你这个断袖温柔!”

    南宫水月正要反驳几句,却闻剑客忽然说道:“你们豪情阁的花魁是男子?”

    依依眼珠子一转,柔声问道:“孟公子是北方人?”

    孟剑客微微颔首。

    依依笑着说道:“咱们南方与北方可不一样,咱们这儿的风气开放些,龙阳之好并不稀奇,咱们豪情阁里挂牌的有一半是公子呢。”

    “楚州人杰地灵,出的尽是美人,连民间选美人都是不分男女的,更何况青楼里。要我说呀,全天下都得按着楚州这边来,选美选的就是美人,管他是男是女!”南宫水月插嘴道。

    依依这次竟未跟他抬杠,接着说道:“咱们大燕建国伊始风气还是极开放的,后来倒是越来越严谨了。不过我们楚州离京城远,才不管京城那边如何拘谨呢,如何快活如何过。一辈子不过短短几十年,痛快了才值,公子你说是么?”

    孟剑客露出一丝笑意,惊得柳月一震。

    南宫水月与依依不知孟剑客往日极少笑,并未惊诧,只连声赞孟家公子俊俏云云。依依甚至大着胆子打趣道:“孟公子若是留在咱们豪情阁,花花怕是要屈居第二了。”

    此话一出,柳月心中大骇,默道这姑娘的嘴怎生如此没遮拦。

    不料剑客却未生怒,淡笑道:“依依姑娘是个爽快人,这豪情阁的名儿取得也霸气,倒像是武林总堂,不似烟花之地了。”

    依依笑得神秘,“公子想必不知咱们豪情阁的创始人是个男子。”

    孟剑客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说道:“孟某年初学成出师,出门游历,一路向南,这一路上只有蒲华的风气开放些,就是与楚州仅有一江之隔的宁州,比起楚州来也差得远了。”

    依依闻言掩唇轻笑,随即说道:“所以说北方人就是木讷,不懂情趣。那蒲华的风流也是全天下出了名儿的,不过离着京城近,收敛了许多,哪里比得过我们楚州。而那宁州,当年可是宁家的地盘儿,燕宁还建着行宫呢,早些年宁太后在世时在燕宁住了那么些年,谁敢在她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弄这些,不怕被剥了皮哟!”她说完又是一阵轻笑,然后眼珠子一转,继续说道:“不过,这龙阳之好是极妙的,蒲华暂且不论,就是那京师重地,有些名气的楼里都是有几位出色的公子撑场面的,只是普通人见不得罢了。”

    本以为这位一本正经的孟公子会大吃一惊,谁知他颔首说道:“早年应邀去了京城,在望江楼里曾经看到过一位公子,的确出众。”

    依依奇道:“孟公子竟是个知情趣的!”

    南宫水月不甘被冷落,插着缝儿问道:“不知孟兄如何称呼?”

    “孟七。”

    南宫水月点头笑道:“听孟兄的口音,似是京城人士?”

    孟七挑了挑眉,大方承认道:“孟某的确出身京城,不过后来拜师学艺,极少回去,年初出了师便开始游历,经过京城也只呆了两日,之后一直南下,到了楚州。”

    柳月心中惊骇,原来寡言少语的殿下说起谎来也是这般的顺溜儿,简直是信手拈来。

    依依笑着指了指孟七的剑,道:“是了,孟公子是个剑客呢。”

    正说着,忽闻一阵惊呼,三人连忙抬头看去,原来是花魁出来了。那花魁正是南宫水月与依依口中的“花花”,此时他已换了一身粉色的舞衣,看似像男子的长袍,偏偏下摆极大,制出许多褶子来,淡粉色的舞衣上绣上深粉色的桃花,衬得男子额上绘的一朵桃花平添几分妖气。

    依依热心地介绍道:“这位公子便是我们豪情阁的花魁了,姓花,名兆琰。咱们不学京城那般高雅,讲究什么琴棋书画,咱们比的是吹拉弹唱、能歌善舞,花花乃是歌舞一绝,各种乐器都能奏上一段,楚州无人能及。”

    “这是他的真名?”孟七问道。

    似乎没有人会用“花兆琰”这么个正经的名儿做花名。

    依依回想了片刻,道:“大概是罢。他来咱们豪情阁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儿,一直没改过。”

    花兆琰舞得如何暂且不论,那舞台上的布景是真的漂亮,手工糊制的桃树栩栩如生,那花瓣也不知是用什么绢制的,似真的一般,甚至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就连见惯了精巧物件及奢华摆设的孟七也不禁赞了一句:“好精巧的布景!”

    南宫水月却摇了摇头,道:“天色尚未全暗,这灯光还不够炫丽,若是天色全黑,点上那琉璃灯,那才叫光彩夺目呢。平日里花花不会这么早表演,怕又是哪个富商一掷千金,花花推不掉,才这个时候出来的。”

    台上的花兆琰边舞边唱,虽是个小倌,嗓音及举止皆不女气,绚丽的舞步、华美的舞服、秀丽的妆容,都遮不住他的清隽之气。

    这个人,即便美得惊人,但无论谁都不会以为他是下面的那个罢。想到这里,孟七不禁笑了。柳月见状又是一惊,短短半日,殿下竟笑了数次,莫非这瑶山的风水如此之好?

    南宫水月似是看出了孟七的心思,笑着说道:“花花是个合格的花魁,只要接了客,从来都是按照客人的喜好来的。”

    “难道有客人来青楼就是为了被压么?”柳月惊诧。

    此话一出,三人皆笑。

    依依嬉笑道:“想不到孟公子身边的这位小哥也有趣得紧。”

    “正是正是,一个‘压’字用得极妙。”南宫水月也拍掌笑道。

    一曲舞毕,舞台上方落下许多桃花花瓣,有飘到孟七这桌的,孟七伸手接了一片,疑道:“这是真花?”

    依依见状解释道:“咱们楚州四季如春,这桃花是花开不败的,花花喜欢桃花,豪情阁有个专门的园子为他种上桃树,那台上的桃树也是真树,并非仿制的。”

    几人说着又闻一阵惊呼,原来是花兆琰上了二楼,正朝他们这桌走来。南宫水月一脸惊喜道:“莫非花花是选中了我?”

    眼看花兆琰越走越近,惊喜的失望的声音此起彼伏,直到他在孟七的桌前停步,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屏住呼吸,想要看清今日被天降红线捆住的是谁。

    花兆琰看着孟七,轻声问道:“公子今次是第一次来?”

    孟七看了紧张得面容扭曲的南宫水月一眼,笑着朝花兆琰点了点头。

    “公子没有话要对花某说么?”花兆琰似是有些不解,世人都争着要多看他一眼,求着要对他多说一句话,可眼前这位年轻的剑客似乎并无对他开口之意。

    孟七有些讶异,随即发现整个楼里的人都看着她,便似笑非笑地睨了他手中的桃花一眼,道:“孟某有些不解。桃花,傲不过梅花,净不过莲花,雅不过兰花,富贵不过牡丹,妖不过彼岸花,为何花公子独爱它?”

    花兆琰似是没料到眼前之人会问起这个,露出一丝讶异,随即缓缓地行了个礼,衣裙上的桃花随着他的动作悠悠一摆,似活了一般。再观花兆琰,他双眸微眯,拉长了他本就狭长的美目,长长的睫毛在他的下眼睑投射出一处浅浅的暗影,衬得眸光溢彩,嫣红更甚桃花的两颊及美好的唇瓣联合额上那一朵桃花霎时迸发出惊人的妖气。他诱人的唇瓣缓缓吐出一句话:“世间草木,桃木最有灵气,论妖气,即便是那奈何桥下的彼岸花也比不过桃花,公子以为呢?”

    孟七双目沉沉,却未被他迷惑了心智,抚掌笑道:“的确如花公子所言。”

    一枝桃花轻轻地放到孟七桌前,花兆琰瞬时敛了所有的光华,淡然离去。

    “公子,柳月方才瞧见花公子偷偷咬了咬嘴唇才使得唇色嫣红的。”柳月脆生生的声音惊醒了南宫水月和依依。

    依依点了点柳月的额头,嗔道:“小哥好利的一双眼,花花唯一的缺点就这么被你发现了,你可千万要保密呀!”

    柳月谨慎地点了点头,看得依依又是一笑。

    孟七见南宫水月嫉妒地看着那枝桃花,便笑道:“你若喜欢,拿去便是,何必咬牙切齿?”

    依依见状连忙阻拦,解释道:“这花不是普通的花,不能随便让的。花花赠花的意思是选中了公子你作为他今夜的恩客。”

    孟七有些意外,“花魁可以自己选恩客么?”

    “在我们豪情阁可以,豪情阁的花魁有绝对的权利。即便有恩客能一掷千金,却只能请到花魁演出,若想一夜**,必须要得到花魁的青睐。当然,若是花魁心仪选中之人,可分文不取。”依依睨了睨那枝开得正艳的桃花。

    “可以拒绝么?”孟七漫不经心地问。

    “当然可以,可是至今没人能拒绝花兆琰。”依依并不相信这个剑客会真的拒绝。

    “可是到现在也没见鸨母出来照应。”孟七有些不解。

    南宫水月大笑:“孟兄果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依依连忙为孟七解惑:“虽说豪情阁的老板是个男子,可是我们谁都没有见过他,豪情阁没有鸨母,历来都是由花魁掌事的。”

    “而依依姑娘便是如今的副掌事。”南宫水月插嘴道。

    孟七但笑不语,直到酒足饭饱,才在柳月耳边交代几句,朝依依点了点头,依依会意,二人起身欲走。

    南宫水月惊呼:“你要去哪呀?”

    “自然是去花花的房里。”依依故意气他。

    “可是你不是说拒绝的么?”南宫水月不满道。明明是孟七先问是否可以拒绝,又不动如山地吃菜喝酒,他以为孟七是真的打算拒绝的。

    孟七笑得很是温和:“正如依依姑娘所言,没有人能拒绝花兆琰,孟某以为自己可以,可坚持了这么久,发现还是不能,所以打算遂了自己的心意。”

    南宫水月又嘀咕些什么,却不是孟七所关心的了。

    依依将孟七带进花兆琰的房间就识相地退了出去。无双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周,太素净了,素净得不像是个花魁的房间。花兆琰依旧着舞衣,唇上却失了嫣红,依依说得不错,花兆琰唯一的缺点便是唇色有些淡,平添了几分凉薄。

    花兆琰为孟七沏好茶,露出极淡极淡的笑意,开口道:“公子可是好奇我为何选了公子?”见孟七点头,他继续说道:“不知为何,一见公子便有似曾相识之感。”说着,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孟七抿了口茶,缓声问道:“花公子可曾去过京城?”

    “不曾去过。公子为何这么问?”花兆琰不解道。

    孟七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几年前在下曾在京城望江楼见到一个少年,他的容貌与花公子极为相似,只是后来不知所踪。在下今日也是以为遇到了故人才进这豪情阁的。”

    孟七说罢,却久久未闻花兆琰说话,抬首一看,却见他泪流满面。

    早有渊源

    清丽的面庞,坠着点点泪珠,怕是全天下的女子都会心生不忍。可惜剑客孟七没有一副软心肠,也不似好龙阳的男子一般怜惜眼前人,纤细的手指挑了他的一滴泪,放入口中,活生生的登徒子模样。

    燕王这副模样不常见,但是所有的龙卫可以证明,燕王殿下早在十三岁时便对这些调戏的手段很是轻车驾熟。

    因着孟七这个动作,花兆琰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连忙抹了泪,致歉道:“兆琰失礼了。兆琰如此失态,实乃……实乃想到了故人。”

    “哦?”孟七面露好奇之色。

    “不瞒公子,公子所说的那位故人怕是与兆琰有些渊源。”花兆琰顿了顿,有些神伤,却还是继续说道:“他可能……可能是我的孪生兄长。”

    “如此机缘巧合?”孟七惊讶。

    花兆琰苦涩地笑了笑,道:“我们兄弟俩出身不好,阿爹是个酒鬼,阿娘是个从良的青楼女子,阿娘死了之后,阿爹养不活我们,便想将我们兄弟二人卖掉一个,兄长护着我,自愿被卖了,可阿爹得了银子就买酒喝,没过几年他也死了,我辗转多处,最终还是将自己卖了。”他说着双眼又有些湿润,连忙抹了抹眼角,问道:“孟公子可知我那兄长如今身在何处?我……我如今手头宽裕了些,总是想寻他。”

    “这个孟某倒是不知,说起来已是几年前的旧事了。幼时好友相邀,孟某推辞不得,才去了那望江楼,正如依依姑娘所言,即便是京城风气甚严,有些名气的青楼却都是有小倌的。孟某第一次去的时候,令兄为孟某倒过酒,鸨娘道他还未接客,可第二次去的时候他却是被竞价了,听说后来被人买走了。不过,孟某很快就离开京城了,自然不知他的去处,且如今也不好考证,因为那望江楼据说是因为得罪了朝廷,已经不复存在了。”孟七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花兆琰忧愁了一会儿便恢复了平静,不知是说给孟七听的还是安慰自己道:“已经找了这许多年,心里早已作了最坏的打算,但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心酸。”

    孟七点点头,表示理解,“人之常情。”

    “公子可要沐浴?”

    花兆琰的话题内容跳跃太快,即便是敏捷如孟七也不禁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觉得这位花魁很是敬业。上一瞬他还因思念兄长而泪流满面,下一瞬他又变成了一位清冷高傲的花魁,这等高超的变脸技术,孟七将之归为敬业。

    见孟七微愣,花兆琰坦然笑道:“兆琰既然将桃花给了公子,万没有收回的道理。”

    “嗯。”孟七颔首,忽然问道:“花公子可曾接过女客?”

    花兆琰闻言一怔,随即笑道:“虽说瑶山风气开放,女子寻欢作乐也有,却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况且‘千金一夜’也不是寻常女子买得起的。”

    若是知趣的,此时大约是转移话题说些风花雪月之事,调**,早早度**,可孟七却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不知孟某可要付银钱?”

    此话一出,不仅花兆琰愣了,门外更是发出重物落地的声音。孟七涵养极好地朝花兆琰点头致意,笑道:“今夜怕是不太合适行那风月之事。”

    花兆琰微微颔首,脸色不好地看向门口。孟七则是看都不看一眼,执杯抿了一口,道:“南公子,进来罢。”

    门口又是一声巨响,接着就闻一人不满道:“我姓南宫,请称呼我‘南宫公子’。”

    门打开,赫然正是有些狼狈的南宫水月。而他只顾着纠结自己的姓氏,丝毫未注意到花兆琰的脸色。

    “实在懒得唤四个字,唤我‘南宫’也是可以的。”南宫水月看似委曲求全,心中却为打断了孟七的好事保全了花兆琰而高兴。

    然而花兆琰却没有他的好心情,冷冷地喝了一声:“来人!”

    护卫闻言,顿时冲了进来,见到南宫水月这个大活人无端地出现在这里,皆是面面相觑。

    “把他赶出去!”花兆琰吩咐一出,两名护卫就押着南宫水月往外拖。

    南宫水月这些日子已经被押惯了,丝毫不显惊慌,但他看到孟七悠闲地坐着喝茶,一副惬意的样子怎么都瞧不顺眼,不满地叫唤道:“凭什么拖我不拖他呀,明明花花没有说要拖谁!”

    护卫有些同情地看了南宫水月一眼,南宫公子,你是在装傻还是真傻?那位孟公子可是花公子请进房的,而你却是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你说该拖谁?

    南宫水月也丝毫不觉自己问得傻,朝无双喊道:“兄弟妻,不可戏。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么?”

    孟七笑得凉薄:“你我不过一饭之缘,算不得兄弟。”

    南宫水月很受伤,却机灵地改口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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