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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阅读(2/2)

夜赶路。我故意把门帘挂起来,虽然冷风照头劈脸地吹过来实在是冷,不过挂起门帘的话,车内的暖气也就能传到车夫那里。不然大冷天大半夜的让他一个人吃西北风赶车太不人道了。

    车夫自然是不同意的,我用“要是你不同意就有你好看”的眼神看着颜凛,他最后还是妥协了——“就按如儿说的办吧。”

    这是个很清醒的夜晚,当然,主要是因为太冷了,寒风那个吹啊,就算颜凛已经搂着我,我都还是得咬紧牙关才不让自己颤抖。所以你说,怎么会睡得着……

    睡不着的时候,很自然的,就是开始天马行空。

    我总觉得现在的生活有点怪,哪里怪又说不上。好像总欠了点什么,可是欠什么呢?还有,刚刚那个村妇确实很像一个人,像……

    “啊!”我突然的尖叫让颜凛一把将我搂到怀中,也让车夫“吁”的一声勒停了马。

    “如儿怎么了?”颜凛关切地问,车夫也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噌”地一下从颜凛怀里弹开。“颜凛,你送我回冷家庄后有回过顺亲王府吗?”还没坐问稳,问句就出口了。

    颜凛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担忧地看着我,“怎么了如儿?”并想伸手拉我。

    我挪了挪身体避过他想拉我的手。“你没回去,是吗?”我乞求似的看着他,其实,就算不用问,我也知道,他当然是没回去的。不然怎么才几天,他就能从曲州回去原州又从原州来到曲州出现在我面前……

    没错,我想到了。刚刚的村妇就是像琬衣,特别是那守候幸福的笑容,跟我在顺亲王府中见到的琬衣简直一模一样……对了,原来我现在的生活不该是我的。我不该是被一个男人甩掉后会有另一个男人给我个哭的肩膀的。因为这个肩膀是琬衣的……我忘了……我没跟她借,却用了这么久……我真的忘记了……

    “你为什么不回去?!你怎么可以不回去!你知道琬衣在等你吗?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是你的琬夫人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她丈夫了?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让我背对着琬衣和她的丈夫在一起,你让我怎么对得起她?”话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没有流泪,只是话说到后面都是带着哭腔的。

    颜凛叹了口气,“如儿,我是你丈夫。”他的声音很轻,说得很不确定。

    颜凛,你也有不确定的时候呵,你也觉得,话不该这么说对吧……

    我对颜凛惨淡一笑,“你明天就启程回去找琬衣吧,她才是你该照顾的人。这些天,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可以一个人好好的,不用担心。”

    说完,不再看他,蜷缩到角落紧抱着自己,“安然入睡”。

    我怎么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一直霸占了别人的幸福,占了这么久,而且还是我的好姐妹的幸福……

    可是,我怎么现在都没发现,颜凛的那句“我是你丈夫”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他不敢确定他是不是有能力给我幸福,而不是他不再爱我。

    这一晚,我闭上眼睛,无法入睡更无法安然。可是,我依旧没睁开眼,也依旧没发现——颜凛听了我的话后那受伤的眼神维持了一个晚上,澄明的眼睛被蒙上了血色……

    …

    亲说得非常有道理……偶这两天也一直在想……守候四扯得太远太离谱了……收回来收回来……

    偿还2

    连夜跋涉,天亮前终于赶到了下一城镇。

    “公子、姑娘,到了。”车夫勒停马匹,转过来对我们说。

    “嗯,先进来暖一下身吧,等天亮开城门了就进去。”就算看不到颜凛的样子,光听声音都能听到他的疲倦。

    我睁开眼,在车夫放下门帘的那刻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夜晚。快点天亮吧,或许天亮了,我就不会感觉到那么落寞……

    “隐大哥休息一下吧,赶了一晚的车辛苦了。”我微笑着对车夫说了句,继续闭上眼假寐。

    看不到黑夜,我就可以假装我很阳光。

    进城后颜凛将我安置好在客栈,吩咐车夫好好照顾我,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要离开。

    我拉着他的袖子,“一晚都没睡好,先休息一会儿再走吧。还有,隐大哥是因为你才来的薛国,所以不必强行将他留下来,他和我都不会同意。”

    颜凛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有他在你身边,我比较放心。你好好休息,然后好好在薛国散散心。”

    望着颜凛匆匆离去,我扯出了个苦涩的笑容。我理解的,这叫归家心切。如果我有个家,家里有个深爱着我、我也深爱着的人,我大概也巴不得能瞬间转移回去吧。都怪我太自私,琬衣和颜凛,这些日子该有多想对方……

    颜凛走了,留下了隐大哥照顾我。生活没多大变化,每天还是睡到自然醒,然后到处去玩到处去吃。

    只是前些日子逛街,都是颜凛走在我身边,而隐大哥走在他身边的。所以不很习惯身边换了个人。很多次看到什么总是会兴奋地扯着隐大哥的衣袖就跑过去;或者兴致勃勃地说“凛你看!”往往说完了才发现叫错人了,尴尬地笑笑,然后天南地北地扯开话题……

    薛国有个特别的节日,十二月初一——逐魔节。他们认为,十二月是一年中最后一个月,而隐藏了十一个月的妖魔鬼怪在十二月就会出来捣乱,让人不得将一年平安地过完。所以在这个月的第一天,他们会举行盛大的祭祀驱魔活动,祈求全家人一年好到尾。

    逐魔节这天我是被街上的锣鼓声吵醒的,打开窗只见满大街的人熙熙攘攘的朝一个方向慢慢挪去。就像西亚的大型宗教活动,人们总是全城出动,朝着寺庙方向三跪九叩地走去。

    这样的活动我当然不会错过。立刻换衣拉上隐大哥去凑热闹。隐大哥看到我一身男装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发生了,听到我说要出去跟大队玩儿时,立马说什么都不同意。

    “外面太乱了,不安全。”

    “可是快乐比安全重要啊!”我理直气壮地宣告着这“快乐论”。这么伟大的言论当然不是我发明的。想当初看到奇瑞QQ提出这理论时我也惊讶了很久,可事实证明,有时候咱们为了快乐,的确是能抛弃很多东西的。

    “公子既然将姑娘托付给在下,在下自然不能让姑娘有丝毫损伤。”隐大哥丝毫不为所动,在他理念中,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石头脑袋!”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时还是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啊!疼!轻点!”

    就趁他松手的时候,我一溜烟向外跑去。结果,当然,还是没跑两步就被抓回来了。

    “可以带你到外面,但不能随便乱跑。”

    听到这话的我就一小鸡啄米,那个头点啊点啊点……

    出去后我才知道,不是我不能随便乱跑,是我连随便乱跑的机会都没有。隐大哥为了不用在人群里挤,直接带我走屋顶,飘呀飘,飞呀飞,不一会儿就到了祭祀现场。然后停在了一棵树上……

    看吧,多经典,穿越的人都必定是要在大树上坐过的。我抱着树干,完全不觉得下面流动着的人群有多好看多可爱,只觉得这树怎么这么高啊……特别是每次坐我身边的隐大哥稍微动一下,这脆弱的小树枝就晃一下,不得不感叹:生命还真是儿戏……

    隐大哥带我坐到树上后就没说过话,闷闷地坐在我身边,不知道在看哪里。

    “我们要在这里坐多久啊?”

    “姑娘不是说要看祭祀吗?祭祀还没开始。”

    “可是我没说要在这里看啊……”

    “姑娘想去对面的树顶看?”隐大哥指了指对面的那棵秃顶的树。

    吓得我差点一个不稳掉到下面。

    入场式实在太久太久了,瘦瘦的树杆坐到我屁股疼都还没开始祭祀……

    “隐大哥你和凛是怎么认识的啊?”这个问题我想问好久了,在宫里好歹呆了两年,怎么都没见识过颜凛的这号“兄弟”呢……问过凛,可他只是说隐是他母后那边的人。

    太后那边的人?我起先还理解为是凛的什么表兄弟,后来想想才发现不对,要是是表兄弟,凛就不必说得这么拗口啦,直接说是表兄弟就好了。只是等我的木鱼脑袋想起这漏洞的时候,颜凛已经朝琬衣的方向跑去了。

    “我是负责保护卿太后的隐卫。”

    “太后的隐卫!”我惊讶得大叫了一声。幸好下面太吵,没人听得到刚刚树上面有人在大叫。

    “哦……”我一直以为皇家隐卫是保护什么皇上皇子们的,原来太后也有哦……我当时也好歹是个如妃,怎么我就没有呢……

    “太后她老人家还好吧?”实在不是因为我想念太后了,只是因为她是凛的妈妈。当年她为了让凛登上帝位害死了芙妃,如今亲眼看自己宝贝儿子从最高位被赶下来,不知道她有没被气吐血。

    结果接下来的话让我震惊了好久。“颜浩夺位后软禁皇上,遣散皇上后宫妃嫔到圣庙出家,却独独将太后留在了宫中。太后当场晕了过去,后来便一直都迷迷糊糊。尽管颜浩总是派御医过来,可是太后却未清醒过,直到一个月前辞世。”

    我知道颜浩恨太后,可是我低估他的恨了。他恨她,所以要将她留在宫中,看他风光,同时看自己儿子没落;他恨她,所以他不让她死,请御医吊她的命,就为了让她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他软禁而心里难受……我想,大概,太后死了也是好事,她就不用再看着颜凛被折磨而痛苦。我想,她现在在天上也应该会看到,他儿子虽然不当皇帝了,可是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不用再像以前一样昧着心和这么多女人一起……

    “死了也是种解脱。”我轻轻地说。其实心里还是不多不少有点沉重。

    隐卫肯定没想过我会这么说,在他看来,我这样是大逆不道吧。

    我只是笑笑,“我听凛说,隐卫都只是追随在位者,颜浩上位了,凛的隐卫就只会认着颜浩。隐大哥怎么会跟着凛呢?莫不是颜浩派来的吧?”

    隐卫用一种打量陌生人的目光打量着我,然后严肃郑重地说:“我们不是普通的隐卫,我们是太后特别训练出来的,我们的命是卿太后的,所以我们只会效忠于太后。”顿了顿,换成讽刺的口吻:“卿太后要我誓死保护皇上,皇上却要我来保护姑娘。皇上说,姑娘比他自己重要。就算姑娘不信任在下,也不该如此不信任皇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隐卫,是啊,我这木鱼脑袋想到哪里去了,如果隐卫是颜浩派来监视凛的,那他怎么可能现在不在凛的身边而在我身边;又怎么可能怕我走在人群中不安全……

    “对不起。”我小声地说着,低眉看着下面依旧涌动的人群,完全没了玩乐的心情。

    之后直到离开,我们没再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对我的不信任生气,同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好好的逐魔节就这么过完了,我愣愣地看着他们祭祀唱歌跳舞放烟花,却完全不能被他们感染。真的应了那句名言——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烟花放完后,一直沉默的隐卫才淡淡说了句“走吧”。

    这一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好像之前从来没有人会这样为我一句话生我气而半天不理我。归根到底,是因为他们都对我好,有时候不是他们不生气,而是他们舍不得生我的气,舍不得不理我。

    原来,我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后来。当我和凛决定一起隐居在小村子过老百姓的生活的时候,凛还是将隐大哥遣走了。他说,他希望和我当最普通的老百姓。

    凛告诉我,这批隐卫是当年他母后在先帝还在时组建的,就是为了巩固她的后位。他母后说过,小时候就有一老人家说过,她是栖梧之凤,可是那条龙却喜欢清濯之芙。大概因为这老人家的那句话,她的生活从进宫后就一直血腥不止。芙妃出现之前,所有的外朝内廷对她后位和她卿家不利的因素,她都得排除。而后来芙妃出现后目标就明确了,魔音魔琴妖女等一系列的事自然都是她搞出来的……

    而隐大哥则是这批隐卫中的老大的儿子。当日太后临终前就是要他在她面前立誓今生今世都要保护好颜凛。

    很后来,我才知道,颜凛根本遣不走隐大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护着他,直到……

    再后来,他回来保护我,我没有拒绝。我知道,他是带着凛的嘱托和心愿来的……

    杂5

    从薛国到原州,一个月的路程,被颜凛快马加鞭用了十二天就到了。尽管他知道,自己用一次武功或是耗力一次,生命就会消磨得越快,可是,他不想让如儿等太久,他怕她会孤单。

    顺亲王府还是那样,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当日住进这顺亲王府,他便没再想过会有走出来的一天,所以他才会答应皇兄,如果他要踏出王府,就必须喝下那无药可救的蛊毒。如果不是如儿,他的一生大概就会在里面磨掉。

    可是重新看到她,又知道她要进宫的那刻,他连想都没想就喝下了那蛊毒。就算生命变得只剩一天也好,他也想用尽全部心思全部生命去爱她陪着她。

    以前她不稀罕的,现在他一样都没了;以前她想要的,也成了现在他唯一能给她的。只是,现在她也不再稀罕。不过,他还是没后悔过喝下那毒药,就算只有一秒,陪着她过,都比他自己在那个王府里过几十年要值得。

    颜凛望着门牌,满足地笑了笑,敲门。

    出来的人说,顺亲王病重,不见客。

    是啊,他怎么都忘记了,自己再也不是那个挂名的顺亲王了。皇兄早在放走他和如儿的时候就说过,他不再是皇室的人。“且慢,我是来找琬衣琬夫人的。”颜凛作了一揖。他不是顺亲王,也的确不是来找顺亲王的。

    “这里没有琬夫人。”门人说完,迫不及待关上大门。

    虽然他走了,可是怎么会说琬衣不在呢?既然是说病重,那就是皇兄并没对外宣称将他逐出皇室,可是,怎么琬衣就不见了呢?

    “公子,公子……”就在颜凛沉思着琬衣会去了哪里的时候,一声声的“公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转身,看到琬衣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普通妇人的打扮——穿着一身粗布衣,头上绾了个简单的发髻,身上再没别的东西。

    琬衣见颜凛这样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又轻声唤了下“公子”。

    “琬衣你怎么在这里?他们把你赶出来了吗?”颜凛大步走到琬衣身边,皱着眉问。

    “不是的公子,琬衣知道公子再也不会回来了,琬衣自觉没必要在那里待下去了。”琬衣轻轻笑了下,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自怜。

    “那你现在,怎么办?”本来颜凛想问你现在在哪里住怎么谋生之类的,可是又怕过分关心了,毕竟虽然她曾是他的琬夫人,可是他从未对她有歉意之外的感情。

    琬衣却避开了颜凛的问题,“琬衣在此等公子很久了,公子请跟琬衣来吧。”

    琬衣走在前面,颜凛跟在后面。颜凛看着琬衣的背影,总觉得有点奇怪。

    但他始终没看出来,琬衣虽穿着普通夫人的棉布衣,却宽宽松松的没束腰带;虽尽量保持平日的走路样子,手却还是会时不时放在小腹的地方护着……

    琬衣的住处很简陋,她说等到他之后她就不会再住在这里,但是会去哪里,他问了,她没说。

    颜凛不知道该怎么跟琬衣说,虽然他们有过夫妻之实,但他从来没爱过她,让她成为琬夫人,也只是因为她是如儿当作姐妹的女子,他不想辜负她。可是我们知道,男人对着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子,一向都是不近人情的。所以,如儿回来后,他就可以说是忘记琬衣了,或许说,压根没想过让她参与他剩下的时日不多的生命。这次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他如果不解决这件事,如儿肯定不会安心和他在一起,另外,作为一个男人,他也的确有必要回来,哪怕只是道个歉。

    似乎看出了颜凛的欲言不言,琬衣倒是先开口:“小姐她还好吧?公子以后不要再扔下小姐了,她这次为了公子回来,公子就不要再辜负她了。”琬衣别开脸,就算怎么努力抑制,眼泪都还是不听话。

    “琬衣,对不起。”颜凛想伸手搂过琬衣,似乎女子哭的时候,他只能这样给她们力量。

    可是他的手刚抬起又放下了,他注定是要辜负她的,就不要再给她温存了。可是颜凛的动作在琬衣看来却无比苦涩,他竟是吝啬给自己一个最后的拥抱。

    琬衣擦了擦眼,“公子也别在这里呆太久了,有什么事就赶快办完回小姐身边吧。”说着就往里屋走去。不一会儿就将施娉婷的竖琴抱了出来。“琬衣只能将这个带出来,公子带给小姐吧,并带句话给小姐,就说琬衣希望小姐好好保重身体。”说完转过身,哽咽着,“公子快走吧,琬衣就不送了。”

    颜凛看着手中的竖琴,最后还是从后抱了琬衣一下,“琬衣对不起,你也要好好保重。”

    就在颜凛出门的那刻,琬衣才终于转过身来,看着紧闭的木门,跌坐在地上痛哭。

    ………

    落这个月没交网费……可能不会每天传,不过不能上网的时候落会码字的……然后就一次传吧……

    不离1

    毫无目的地一个城市接着一个地玩去,同时我开始了卖服饰设计。呵,连颜凛都走了,生活就得靠自己了。

    真没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