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38 部分阅读(1/2)

    毫无目的地一个城市接着一个地玩去,同时我开始了卖服饰设计。呵,连颜凛都走了,生活就得靠自己了。

    真没想到,整整享了七年的福,终于还是要拾起从现代带来的谋生家伙——画笔。

    穿过来这么多年都没为钱愁过,似乎一直都是被人“小姐”“娘娘”那样叫着,全都是有钱人的称呼。可是已经习惯了懒惰习惯衣来伸手的时候,老天爷却正儿八经地告诉我:给你一双手,不是用来装饰,是要靠它赚钱糊口的。的确,我自己也不想靠卖首饰坐吃山空来过活。幸好,我还有双能画画的手。

    只是生活永远比我想象的要难。

    白天边玩边观察各地薛国人的穿衣习俗,晚上回去OT画图。设计是要靠灵感的,没灵感的时候,只会是画了扔扔了画。好不容易画出几张满意的,结果跑了几个城市N间布店,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在这里卖图真的很难,画得传统了,那些店掌柜就说那些款式他们本身就能做出来;画得新潮了,他们又接受不了,说我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这点小挫折还打击不了我,我还是晚晚画天天卖,这家不行就另一家,这个城市没人欣赏就下一个城市……

    而我们坐的四驾的马车也从颜凛走后换成了两驾的,车厢也从以前的豪华版变成最简陋的只能容纳两人的小包厢。同时住的客栈也不再是全城最好的,每去一个城市都会先格下价,寻找性价比最高的旅馆。

    隐大哥说不必这样的,他说公子留了很多银两。我摇摇头,并让隐大哥找个机会将钱还给颜凛。现在的凛已经不是皇帝也不是王爷了,钱也不再是源源不断的了,有事没事还是多留点钱好,况且他还要照顾琬衣,以后还有他们的孩子……

    这段日子习惯了和隐大哥坐一起驾马,他一个人驾车很闷我一个人坐车也很闷,并且那马车这么小坐得不爽,还不如出去和他一起驾车好。而且我也习惯了在马车上画图,有时候会问问隐大哥的意见,他不会看设计图,可是会根据经验给我很多宝贵的意见。

    今天我们要去一个新的城市——秉仲郡。来薛国后我们一直都是走官道的,因为官道会比较安全,虽然会比较慢,不过既然是玩,也不怕耽误时间。只是这去秉仲郡的官道特别很糟糕,马车走快一点都会扬起一场沙尘暴。

    所以别说画图了,用头巾将自己包得跟个阿拉伯人似的都还是满脸满头沙尘。

    “如姑娘还是进去坐吧,这会儿沙尘太大了。”隐大哥好心劝道。

    我林静如是这么没义气的人么,怎么可能扔下隐大哥一个人吃黄沙。“没事,一下就过去了。”

    唉,刚说一下就过去,结果迎面就又一马儿带着滚滚沙尘奔驰过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闭上眼睛拽紧头巾,准备迎接又一场风沙的洗礼。结果这马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减了速然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们前面一点点停了下来。没有预期的沙尘暴,没有呼呼的风沙声,只有,一声夹带着喜悦的温厚的——“如儿”……

    松开捂住眼睛的手,眼前的男子虽然脏脏乱乱的——浅蓝的衣服以前被风沙染成暗黄、头发已经看不出形状,可是脸上的笑容是七年如一日的,温暖。

    颜凛骑着马儿慢慢走到我身边,“如儿,我回来了。”那笑容,是久违的,似乎,好久好久没见过了……

    可是被他笑容感染的温心只是昙花一现——颜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是么?算算时间,才一个月不到,颜凛怎么可能来回原州和薛国之间?除非,他根本没回去。

    “凛,你让我好失望。”

    重逢的喜悦被我这一盆冷水浇得冰冷冰冷的。颜凛皱着眉,不解地看着我,同时不解的还有隐大哥。

    “你根本就没回去原州,你根本就没打算回去,对吗?你究竟将琬衣当成什么?是你无聊空虚时的玩偶么?”我猜我的声音一定很冷,因为凛在听到我的话后脸一下子变青了。

    颜凛很生气,印象中,他只在赶我去冷宫时生过这么大的气……我今天,又一次踩到了他的火线。

    “你……”我不知道颜凛想说我什么,因为他只说了一个“你”之后便喷了一口血,直直从马上栽了下去。

    不离2

    “凛!”我惊呼。

    “公子!”隐大哥在颜凛倒下去的那刻飞过去接住了他,同时狠狠剜了我一眼。

    将颜凛弄进马车,隐大哥就急急地驾起车朝城市飞奔。

    我皱着眉,只是边给颜凛把脉眉就皱的越深。因为,我实在把不出什么来,凛是什么病!如果说是被我气吐血了,那就是血气涌上头,脉象会很急促啊!可是凛的脉象,除了有过度劳累和刚剧烈运动完的特征外,就是一正常人的脉搏。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太久没医人医术生疏了。我抓起自己的手,自己给自己把脉,我的脉也跳得很快,是那种紧张急乱的快,跟颜凛差不多。怎么会!

    “快点,快点找大夫!”我对马车外的隐大哥吼道。握着颜凛的手一直在抖,不停地抖。

    是的,肯定是我医术退步了,我宁愿凛是被我气吐血的,我才不要他什么病都没有。姥姥说过,把脉把不出症状的就不是病也不是中毒了,既然都不是的话,就没法医了。不会的,怎么会,颜凛肯定是被我气坏了才会吐血的,一定是……

    “凛你醒醒吧,不要这样,我不气你了,好不好?”我轻轻地拿袖子擦着颜凛嘴边的血,嘴里喃喃说道。

    “快点啊,再快点!”这已经不知道是我第几次吼了,尽管我们一刻都没停下,连午饭晚饭都没吃,水都没喝一口,可是天渐渐黑了,还是没到下一个城市。

    我后悔了,为什么要为了省那么点钱而将四匹马换成两匹的,这该死的秉仲郡怎么这么远,这该死的天怎么黑得这么快!

    伸手轻轻抹去颜凛脸上的水滴,生怕弄疼他。该死的眼泪却像下雨一样停不下来,不断滴落在他的脸上。一直学着以前生病时别人照顾我的样子,将颜凛挪动至歪躺在我身上,胳膊和腿都被他压得酸了麻了还是一动不敢动。

    郡城是进去了,医馆是去遍了。看着大夫们一个个摇头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想一脚踹死他们,连个病症都诊不出来,还当什么大夫啊你们!

    “公子还不是因为你才这样,你现在闹什么?”隐大哥的一句话让狂暴的我安静了下来。

    看看隐大哥背上的颜凛,“去找客栈吧,明天回去颜国,我们去云雪山。”我相信,世界上没有姥姥治不好的人。

    本来要两间厢房的,最后因为我坚持要照顾凛而三个人挤在了一间房里。

    隐大哥将凛放在床上躺好后就出去了。再回来时除了带来了食物,还将一盒东西递给我,冷冷地说:“你从来都将信任给他,从来都只会伤害他。”

    打开裹着的布,不用再打开盒子我都知道,隐大哥说得对,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真的除了不信任凛外,什么都不会。凛回去了,这把竖琴就是很好的证明。可是,我都干了些什么?

    俯下身,贴着凛的耳朵放柔声,“对不起凛,对不起。我一定会让姥姥医好你的。你一定要好,你还要好起来陪我将薛国玩遍的,你答应过我的。”

    勉强吃了点晚饭,隐大哥用几张凳子拼起来睡在了一旁,我给颜凛拉了拉被子,抓着他的手也趴在床边闭上眼。要吃好了睡足了,才有精力陪凛打这场仗,他不能有事,我不能让他有事。

    第二天开始往回走,马车换回了豪华的四驾包厢车。也不再走又长又臭的官道,挑快捷又不失安全的小道走。由于一路也不会多作停留,所以将用不着的首饰都卖掉,换成现金,因为一路上除了吃喝住,还要花很多钱买马——以我们这样快马加鞭地赶去颜国最西部的云雪山,绝对得换好几次马。

    隐大哥自颜凛昏过去后变极少跟我说话,说得话都是冷言冷语,好像昨天之前跟我呆一起的人都不是他一样。

    “凛,我们要上路咯,去姥姥那里哦!云雪山你知道吗?就是颜国最西部的那座大雪山,雪山上气温四季如冬,可是风景却是四季如春的哦!你看姥姥都能将丑八怪的我治漂亮,又能将我的痹症治好,你就知道姥姥很厉害了吧,所以不要担心,姥姥一定会医好你的,知道么?”我抱着颜凛絮絮叨叨地说着。小路比较颠簸,所以我一路紧紧地抱着凛,怕他会撞到马车壁。

    “姑娘,今晚住哪里?”这是隐大哥一天中唯一和我说的话,四天里他就总共和我说了四句话。

    “城里最大的客栈。”我闭着眼,有气无力地说了句。

    之前游玩的时候两到三天才能从一个城市走到另一个城市,还没算上在这个城市游玩的时间。但现在,四天就穿过了四个城市。每天隐大哥都会把握好时间,晚上都会正好赶到城里,所以我闭上眼睛都是说要住最大的客栈。

    这几天我们为了节省时间,都是一大早吃了早餐就打包好午餐和晚餐,然后一直不停地赶路,直到晚上**点到下一个城市就找客栈睡觉。一整天屈着身坐马车,又刚好遇上大姨妈,总有点血供不上大脑的感觉。

    下车的时候头晕晕步浮浮的,眼前黑黑的看不清马车的木梯,一个失脚,人就倒下去了……

    被人从身后一把拦住腰,整个人就被扯回车厢,向后倒入一个大大的怀抱中。

    我赶紧从隐大哥怀里起来,低声说了句“谢谢”又急急下车。被一个一天不说超过一句话的人抱着,心里那别扭就别说有多乱七八糟了。

    这几天都是隐大哥停好车后我先下车,然后他上车将颜凛背下车,没想到今天他动作这么快,我还没下车他就上车了。不过也幸好他上车了,不然我就要掉地上了。

    结果刚准备下车,就又被拉入那个怀抱——“身体不舒服还一直逞强,如儿难道不知道你逞强得让人心疼吗?”

    啊啊啊啊……没网上的日子太痛苦啦!!!

    不离3

    被人拥着的身体僵了又僵,不是隐大哥的声音不是隐大哥的怀抱,是,凛……

    机械人一样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微笑着的凛,不敢相信地伸手摸着他的脸,毫无准备地一头撞进了凛的怀里。“凛……”

    颜凛闭上眼,拥紧我,沙哑着嗓音说:“嗯,我在。”

    “对不起,凛,对不起……”

    “傻瓜,紧紧抱了我几天,生怕我磕着碰着,每晚都趴在床边守着我睡,你这哪里对不起我了?”我抬头看颜凛,他依旧微笑着,可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一直不醒?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连诊脉都诊不出症状,颜凛你到底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吓死我了……”一手紧紧拽着颜凛的衣服,一手捶着他的胸,他怎么可以这样吓人,怎么可以这样要人担心……

    “对不起如儿……”这回换作颜凛道歉。这几天他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醒不来,他也很想让如儿不要哭,他很想告诉她叫她不要担心。

    待怀里的我泣声渐弱,颜凛一把横抱起我,温柔地笑着温柔地说:“如儿好好休息几天,之后我们就一起南下,直至将整个薛国游遍好不好?”

    “不!”我挣扎着落地,怎么可以让刚醒来的颜凛抱着我走。而且,在没治好凛的病之前,我怎么会有游玩的心情?凛的病就像个定时炸弹,我完全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我好怕,怕哪天起来,凛就一睡不醒了。

    只是我越挣扎,凛就将我抱得越紧。他就像个小孩,赌气地抱紧了我,然后假装严厉地说:“什么都别说了,先去休息。”

    拗不过他的大力,只能随他抱着,却是一脸凝重地跟他说:“凛你必须跟我去云雪山。必须。”

    颜凛没有回答我,我则一直强调再强调,他非跟我去云雪山不可。直至将我放到床上,他才开口:“乖,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起程去云雪山。”

    而我似乎真的累了,得到他的保证后就昏昏沉沉睡去了。熟不知,颜凛像之前四个晚上我守着他一样,趴在我床边守了我一晚……

    “不行,你一定得跟我去云雪山,自己的身体都可以随便糟蹋的吗?”我终于忍不住发火。

    因为生物钟的关系,今天也早早地就醒了,刚想敲颜凛房门就听到他在和隐大哥说接下来要往南走、不再往东走、绕过了之前游玩过的几个郡城之后就继续往东走去薛国的京城,隐大哥虽几次出口说要公子去一趟云雪山,都还被颜凛打断了,最后隐大哥也只得对颜凛说的话不断说“是”。

    “如儿,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颜凛温和地笑着。他说话的同时隐卫恭敬地退了出去。

    “你一定要跟我去云雪山!”我没理会颜凛的问好,绷着脸说。

    颜凛叹了口气,走过来拉我到床边坐下,“如儿,我真的没事。”

    “你不告诉我,就是怕我担心;不跟我去云雪山,就是怕治不好,是不是?你不用担心的,没有姥姥治不好的病,姥姥一定会治好你的!”我反握住颜凛的手,试图说服他。事实上,的确没有姥姥治不好的病,可是,我最怕的是,颜凛并不是患了什么病。

    “如儿,你听我说,不要管什么原因,也不要管我的身体,我们只要尽情去玩,我们只要开心地过好每一天就是了,好吗?”

    “你什么都可以随便,可那是你自己的身体,怎么可以随便?!”我真的无法忍受颜凛这种对自己的身体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不是颜凛该有的样子,这不是我所认识的颜凛。

    “如儿,这次你就听我的,好不好?”

    “不好!”我噌地站了起来,避开了欲拥我入怀的颜凛。

    颜凛叹了口气,“今生,我只想陪着如儿。琬衣那里,是我欠她。”颜凛突然改变了话题。

    平常每次接触到这个话题我都暴躁得很,今天却出奇地安静,沉默了半天才淡淡地“哦”了一声。我弄不清自己的心思,颜凛回去找琬衣的时候我很烦很不开心,可是他说他不喜欢琬衣、只想跟我一起的时候,我却突然不适应了。

    世界好像突然就乱套了。我是喜欢有凛呆在身边的感觉,有人陪着有人疼。可是我不想这是以破坏别人的幸福为代价,所以我才会放生他,让他回她的身边。可是怎么又突然就告诉我,他的幸福是我呢?

    “为什么突然间选择我?”是不是因为凛陪了我一个月,就让琬衣误会了什么?或者说一个月就让凛旧情复炽?我想知道答案……

    “如儿为什么这么紧张我?”颜凛笑笑,并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对啊,因为什么呢?因为他是我前夫?是我曾经爱的人?是这个月一直陪着我的人?是在我最不开心的时候借我肩膀的人?面对魔男治不好的病,我是心疼;面对哥哥中毒至深,我是担忧;可是为什么偏偏面对颜凛这不知道是病还是毒的无症状病症时,我却是慌?

    “因为是我把你气吐血的,我总要负责任吧。”我尴尬地笑笑,试图掩饰自己的不确定。

    颜凛摸摸我的头,“我会等你。”话语像春风一样拂过脸庞,触动了细微而敏感的神经末梢。

    很多年前,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会等我,直到我愿意……

    就算我再怎么坚持,颜凛都还是执意要往薛国南部去,完全没有要回颜国的意思。本来以为出于对颜凛身体健康的考虑,隐大哥会跟我站在同一战线,结果他也是一傀儡,只会听领导的话。

    我劝不了也逼不成他去云雪山,也唯有跟着在薛国“游玩”。不过现在每去一个城市,我基本上都不会看什么玩什么了,必去的两个地方是——制衣坊和医馆——继续努力卖画,同时寻找能治颜凛的大夫。只是这里不是颜国,这里的医馆都不是冰花宫属下的,不然就能留个纸条给魔男和姥姥,问问颜凛的病。

    颜凛就整一没事人,还是天天带我吃好吃的,带我去游山玩水,完全不把自己的病当回事。跟他闹过脾气,也跟他冷战过,最后我都是无条件投降,皇帝不急太监急,我一个人急有什么用呢……

    今天是除夕。自从四年前的除夕夜我离开皇宫后,就再没和颜凛一起过过除夕了。我从没想过还会有这样的机会,而且,四年后一起过的除夕,还是在薛国过的,像普通百姓一样,看花灯衬热闹。

    颜凛今天似乎特别开心,他一早就穿上了我给他做的新大衣,然后站在我门口等我起床。最让我惊喜的是,起床开门的那刻,除了看到他大大的笑脸外,还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大公仔。

    “怎么会……谢谢你,凛!”说罢,隔着公仔给了颜凛一个熊抱。

    惊喜归惊喜,可是我没忽略掉:今天凛的脸色特别不好,是那种带紫的潮红。

    早饭上来前习惯性地给颜凛把脉,尽管把了一个月的脉,依旧没把出什么症状,今天也不例外,就算他有明显的生病的表征,依旧把不出什么脉象。

    “凛,你今天感觉哪里不舒服?”

    “傻瓜,今天是除夕,我们要开开心心地一起过。”

    “颜凛!”

    “嘘……”颜凛用手指封住了我的嘴,笑着对我做了个“嘘”的动作。

    尽管颜凛不说,可是他的身体明显是出卖了他了。午饭过后他让隐大哥陪我出去逛逛,然后自己回了房间休息。平时的颜凛怎么累都是坚持自己带我去玩的,今天更是除夕,可他还是需要休息了,证明真的很不妥。

    我说我要去看看颜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