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101-105(1/2)

    101钺之好言相劝璧凌

    这时,大儿子天禹捏着块芝麻糖跑进了门,对爹娘说:“义父,爹,奶奶说明天要带我和姐姐去北海玩儿。”他所说的奶奶其实是范仙娥,但有时候就连大人也分不清孩子讲的是哪位,因为“我家的奶奶数不清”。

    “爹要照顾弟弟,你出去得听话,不要乱跑。”福来说完,就掏出手帕帮老大擦了擦嘴边的糖渣。

    沈钺之看到越长越高的儿子,就笑着说:“来,义父抱抱。”

    天禹却猛摇头:“不,我不要抱,我长大了。”他最不喜欢被人抱了,尤其是跟着奶奶们(三个奶奶)出去的时候,他就像商品一样被参观,还会被不认识的老太太,阿姨又捏又抱,他很不高兴。

    看到儿子往后退,沈少校很想笑:“行,义父不抱你,天禹是大小伙子了。”

    福来却一把拉住了儿子,温和的笑着:“爹要抱你呢,也不让吗?”

    天禹很为难,皱着眉头,撅着小嘴说:“爹抱我可以,其他人不行。”说完就搂住了“母亲”的大腿,他觉得爹就是不一样,他总会想对爹撒娇的。

    沈少校只得微微一笑,他这个亲爹是争不过亲娘的。

    沈家来北平的第六天下午,吴老板就带着礼物登门拜访了,他见过了曾经的女伶人前辈范仙娥,拜会了沈夫人和沈剑华两口子,还特别见了福来的儿子天禹,天逸。

    吴老板看到天禹的时候颇为震惊,因为这娃娃和沈钺之太像了,他趁着人别忙着准备晚饭之时,便把沈少校拉到了一边,悄么几儿的问:“钺之,你实话告诉我,天禹是不是你儿子?”

    沈某尴尬的笑笑:“嗯,是。”

    “呃,为什么你的孩子要让福来养,你家人不会不让你认这孩子的,莫非你有难言之隐?”他猜想一定是这家伙啥时候留下的风流债,因为收拾不了才拜托福来代养的。

    沈钺之拉着他进了里屋,这才低声答道:“璧凌,我不应该瞒你,可事关福来的名声,我不想给他惹麻烦,让他遭人非议......天禹和天逸都是他给我生的。”

    吴璧凌瞪着眼睛呆了半晌,才不自然的笑着说:“你别开玩笑了,男的怎么能生孩子,你闲得慌,拿我开涮呢?”要是男人能生孩子,他还至于被爹娘逼着结婚?

    可他却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很难令人信服,但福来他不是个完全的男人。”

    璧凌盯着他的脸思索了很久,觉得他不像是开玩笑的,于是就试探着问:“他明明是爷们啊,他以前不是还给你拉洋车么,那么壮实的身子骨莫非女扮男装不成?”又不是花木兰替父从军,没必要为了谋生妆扮成男人吧?

    沈钺之不好直接讲明,就绕着弯子答道:“他不是完全的男子,但有女子的一半。”

    “啊?”吴璧凌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刚好,福来抱着小儿子进了屋,他本想给孩子喂奶,可见到钺之正和吴老板在谈话便很大方的说道:“吴老板,我嘱咐他们泡茶给你,你们聊着。”

    “哦,谢谢,你真会照顾孩子。”吴璧凌笑着说,怪不得钺之会一门心思的只爱“车夫”,福来就像个贤内助一般帮着此人料理家中的大小事务,甚至连孩子都代为照顾了。

    “我挺喜欢孩子的,你们坐着吧,我去我娘那里待会儿。”虽然钺之和吴老板以前好过,但现在他们只是朋友,他没必要和看贼一样的提防。

    等福来出去,沈少校才又说道:“他是孩子们的亲娘。”

    这下吴璧凌才明白过味儿来,他惊讶的问:“你的意思是说福来他......是女子?”这不可能啊,福来明明是爷们。

    沈钺之无可奈何,只得和盘托出了。

    听完沈某人的一番话,吴璧凌异常震惊,他难以置信的说:“怪不得你对他情有独钟,他可真是如了你的愿啊,啧啧,福来撞在你手里可算是跑不了了,你别吃着碗里惦着锅里,不然绝对没好果子吃!”这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够般配。

    沈钺之嘿嘿乐着:“那是,我有了他就够了。”

    吴老板挑起眉笑了:“令人羡慕,要我是你得天天把他捧在手心儿里......对了,今天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他点头:“你说吧。”

    “我打算把戏班子迁到上海去,上个月我在上海连演了二十场,场场爆满,你说这兵荒马乱的,还有那么多人看戏,这收入比北平多了不少呢,所以我才有这想法的。”他说道,藤田很支持自己,但不知道沈某有啥看法,毕竟他们是多年的好友,他很想听听此人的意见。

    沈钺之点了根烟,思忖了片刻才说:“现在局势动荡,你得三思而后行,不能急于一时,至少北平这地方历年来都是较为太平的,但上海就不一样了,那是个遍地黄金的港口,万一日本人想吞了它,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吴璧凌赶忙追问:“不会吧,咱们还能把上海丢了不成?”

    沈少校板着脸没吭声,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以目前的状况来分析,一切皆有可能。

    吴老板看到他的神色,就笑不出来了,考虑了半天才说道:“我会再斟酌一下的,至少不急于一时。”他很信钺之的话,总之再等一两年再做决定也不迟。

    “嗯,谨慎为好,你和那小日本怎么样了?”虽然他不想提起那家伙,但璧凌可是和对方生活了好几年呢,他很想知道二人相处的如何。

    璧凌愉快的答道:“还是老样子,帮我灌了唱片,上次的巡演也是他帮着我和青帮交涉的,藤田这个人平日里虽然话不多,做起事来却不含糊,认真仔细。”他不住的夸赞情人,眼里流露出幸福的神采。

    但沈钺之却不乐观,尤其是在两国交战的节骨眼上,这两个人的相处是注定不会被任何人看好,祝福的。

    “璧凌,我还是那句话,你最好和他分开。”

    吴老板瞥了他一眼,怏怏不快的说道:“他是日本人又怎么样,日本关东军和我们打仗,我就要和他分开么,你这么讲根本就是没道理!”

    “你和他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你,你想过么,璧凌,我这么说都是为了你好!”沈少校有点儿激动,日本人都把魔爪伸进东三省了,这小子还看不明白形式,可陷入爱情中的人哪会有理智可言?

    他皱着眉为情人辩解:“藤田对我言听计从,悉心照顾,他是个很好的男人,我不能让你诋毁他。”

    捂住脸的沈少校只好闭上了嘴,他知道再这么讲下去会和璧凌闹翻的。

    晚上睡觉前,福来把孩子哄着了就对身边的男人说:“你和吴老板怎么了,他今天走的时候好像不太高兴。”

    沈钺之锤锤脑门答道:“因为藤田,我和他吵起来了,我劝他和小日本分开。”

    佟上尉扶住他的肩膀:“唉,我明白你的苦衷,可他现在就是喜欢藤田,你这么说他肯定很不高兴,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免得他和你有隔阂。”

    “无所谓了,已经和他说过几次了,好像我是个只会说坏话的小人似的,我都是为了他考虑,现在国人反日情绪高涨,他和日本人走得这么近往后会受牵连的。”他紧皱眉头,很为好友担忧,但他的苦心却不能被人家理解,或许福来说的对,不应该再提这件事了,免得和璧凌闹翻。

    孩子娘见他为此苦恼,就劝道:“这件事还是等有机会再和他谈的好,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也明白吴老板以后可能会遇到怎样的事情,身为朋友不能不和他讲清楚,你的话没错,但他现在听不进去也是没办法的。”错就错在吴璧凌和藤田在这种非常时期相恋,这不得不说是件遗憾的事,但人生在世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总会有些许瑕疵,哪能事事如意,所以人要豁达,糊涂点儿,凡事别太计较才能活的更从容更容易获得幸福。

    沈钺之搂住他,半开玩笑的问:“还是你最了解我,你不会吃醋吧?”

    “你和他现在只是朋友......我吃哪门子醋?”佟福来说完就转过身要睡了,可钺之却不肯放手,依然死气白咧的黏着他。

    “我突然没自信了,是不是我老了,没时间修饰打扮,没有魅力了?”做了军官之后,他无暇顾忌外表了,虽然没长明显的皱纹,皮肤却没以前唱戏的时候好了,因为出外打仗总是风餐露宿的,所以皮肤变得粗糙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福来扭过脸,轻声答道:“怎么会......你想太多了,不管是当年的沈老板,还是现在的沈少校,在我眼里都一样,你其实没怎么变过,还是会像个孩子似的,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你才份外的可爱。”

    沈钺之很开心,他咬着福来的耳垂儿说:“宝贝儿......要不我们再生个孩子吧,我想要个闺女,我们已经有两个儿子了,有闺女好,闺女知道心疼爹娘,以后再招个上门女婿,我们等于有三个儿子了。”

    佟上尉却很怕,他连忙咬着牙摇头:“不行,我再生孩子还怎么配做党国的军官,钺之,我们都有两个孩子了,你就别再让我生了,好吗?”关键时刻还是他下不了狠心拒绝,只要被沈某人甜言蜜语一番他就把“避孕”之类的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果然是太没主见了。

    这天晚上,虽然吴老板没有把沈钺之的话听进去,但风言风语也会对他产生影响的,更何况现在到处都在反日,抵制日货,周围的人恨日本人恨得咬牙切齿,他不可能完全充耳不闻,但这几年来正是藤田修二一直在陪伴着他,不遗余力的帮自己,换了谁都无法拒绝如此深情厚爱的人吧?

    可他又没办法把藤田的感情和社会现实割裂开来,隐隐的痛苦一点点的刺着他的内心,令他矛盾不已。

    102夫夫相伴共赴前线

    十月份,对于佟福来上尉来说是个紧张的月份,这个月他回到了阔别一年的军营,重新开始了军旅生活。

    前线的战事却越发的吃紧了,在痛失奉天,锦州之后,奉命撤往关内的热河,河北,政府企图通过外交手段控制事态发展的计划泡汤了。

    沈钺之的**团坐了很久冷板凳之后,终于在年底被调往北平以东的迁安驻防,主要是为了防范关东军再抵华北。北面的热河乃是军阀汤玉麟的地盘,他仗着资格老并不买张学良和蒋介石的帐,因此蒋介石想让张学良盯住此人绝对不能让汤投降做汉奸(东三省沦陷之时已有一些东北军的队伍降日)所以情况是很不乐观的。

    沈少校带着新任的参谋福来和两千多号人马驻扎在迁安县城,他们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前方的战报和消息,日军已进入黑龙江拿下了主要的城镇,并要进犯辽西,局势已经越发控制不住了。

    更糟糕的事情又发生了,粤派人士逼蒋介石下野,1931年底蒋介石被迫辞职,粤系新南京政府上台,孙科,张友仁掌权,内斗和混乱又给了日本人可乘之机。

    眼瞅着气焰嚣张的日本人围攻哈尔滨,沈钺之他们却只能按兵不动,这可着实急坏了怀着一腔热血和国仇家恨的东北爷们们。

    几乎天天有战士来询问沈团长啥时候去前线,但钺之只能回答:要等待少帅的命令,肯定有机会出战的。

    每当此时,他只能向参谋福来诉说心中的烦闷之情。

    这天晚上,睡觉之前,福来边给他爱的男人推拿边问:“今天又遇到军士们问你啥时出战了吧?”

    趴在床上的男人叹息着:“唉,是啊,每天都有人跑过来问,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咱们团里的将士不少都是东北汉子,鬼子占了他们的家园哪儿有不恨的?”

    “行军打仗就是这样,要服从上级的调动,要有大局观。”虽然他心里也很郁闷,但现实如此,他们做下属的唯有遵命行事。要是因为不满就闹意见,倒戈投诚那只会给扑朔迷离的战局乱上添乱。

    “我是不是太着急了?”沈钺之问道,最近他总是火急火燎的,偶尔会发脾气,这都是因为长期坐冷板不能奔赴前线憋出来的。

    “还好,你算是很有耐心的人了,要我是你恐怕真会急死,不过伯父叮嘱过我们,一定不能主动请缨,他还叫我管着你,让你别冲动行事。”福来说着,东北军的处境很微妙,擅自出战说不定会把沈家代入旋窝之中,最后丢了自己的人马,失了地盘,落得个一无所有的窘迫地步。

    沈钺之被福来揉到劳损的腰椎,痛得咬牙切齿“啊啊”的叫了几声,随后才喘着说道:“我爹真厉害,学会用这招儿了......他知道我听你的,肩膀用力点儿,对,就是这儿!”年轻的时候为了成红角儿他拼命练功,而当了兵之后为了有个强健的体魄他努力的锻炼,最近是有使用过当的嫌疑了,总觉得有些疲劳,所以也冷落了福来,他们有半个多月没有“恩爱”了。

    佟参谋尽力的捏着他的肩膀,柔声说:“我了解你,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回头,而且还很固执。”

    他“呵呵”一乐:“不过大事上我是有分寸的......别按了,关灯,我们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福来愣愣的说道:“才七点多,这么早你睡得着么?”

    “少啰嗦,脱衣服上炕!”沈钺之一改平日里谦逊温和“好男人”的形象,露出了东北老爷们真实的嘴脸,不由分说的就关了灯。

    福来这才明白过来,很顺从的按照对方所说的照做了,最近他们都在军队里忙碌,就连说话的时间都少了,加之劳累,即便晚上睡在一个房里也没了欢好的兴致,几乎是沾了枕头就着。

    沈钺之在一片昏暗中听到了”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不一会儿,他爱的人儿暖和的身子便钻进了被窝里,和他抱在了一块儿。

    “最近冷落你了!”沈少校温存的说,在福来的脸上啄了几口,随后很自然的压在了孩子娘的身上,摸了摸那已经恢复如初的细腰和平坦下来的胸脯。

    福来主动的分开了腿,轻声说:“不要弄在里面。”虽然这话很煞风景,但他却不得不说,可沈钺之的执行力却很低下,或者可以说根本就不予执行。

    “我射在你后面好了。”他乐呵呵的说,这样既不耽误自己爽快,又能让情人获得最大满足,何乐而不为呢?

    佟上尉没吭声,他无法反驳,或许这是个好主意?但他还没反应过来,沈钺之就麻利的脱了裤衩,毛手毛脚的揉捏起他的屁股蛋子来了。虽然交合的感觉目眩神迷,愉悦非常,可福来却能体会到钺之内心的烦躁和郁闷,用这种方式来宣泄最好不过。

    虽然不能像在家里一样随意的喊叫,但福来还是尽可能的表现得奔放狂野,因为他本就是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有女性的娇媚和男性的爽直,在床上不会遮遮掩掩,能直截了当的表达自己的感受。

    听到福来愉快的呻吟着,感觉到那儿紧紧的咬合着他,沈钺之醉了,把所有的烦恼和不如意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拼命的攻占这个只属于他的身体......

    第二天傍晚,佟福来给南京的父亲打了个电话,马上就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大哥荣飞被刺伤进了医院,大妈也因此病倒了,家里乱成一团,至于哥哥为何被刺伤父亲没有明讲,他也没有追问,这其中可能有蹊跷,亦或是难言之隐,他是个敏感的人,知道啥时候该问问题,啥时候需要保持沉默。

    父亲询问了他的状况,听到自己一切安好就说不用操心家里。

    福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回到了临时住处,刚好沈钺之在桌前看司令部发来的信件,见他忧心忡忡便问:“怎么了?”

    他关好门,坐到床头,摘下军帽答道:“我爹说,我大哥被人刺伤进了医院,大妈也病倒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却帮不上忙,还得麻烦娘照顾天逸。”

    沈钺之放下信件,扭过脸说:“你回南京一趟吧?”

    “现在是战备状态,我随便请假怎么行,一切等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吧,爹说不用我分心,他能解决。”他嘴上虽然这么讲,可心里还是很担心,父亲在官场上算得上一帆风顺,但面对家庭问题却不拿手,所以家里才状况百出。

    沈少校知道福来是个死心眼,就不再劝他了,索性转移了话题:“哈尔滨没守住。”

    “李杜的吉林自卫军没顶住么?”佟参谋的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丢了哈尔滨,整个黑龙江都落入了日寇的手中,东北军真的成了没有归处的“流浪之旅”了。

    “李杜有多少人马,日本人可是倾巢而出,现在他们已经在上海和咱们打起来了!”他今天下午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大为吃惊,日本人就是趁着政府未稳,刚刚结束内乱才猛的插了一脚进来。

    佟福来呆住了,刚吞下东北的日寇,又把魔爪伸向了富庶的上海,现在南京政府一定慌了手脚,父亲他们不会有事吧?南京和上海距离很近,若是上海失守,南京也就危在旦夕了。

    “不过,咱们也不用太过担心,蒋光鼐的十九路军守着上海,海上还有舰队,总比我们当时在奉天的情况要好多了。”沈钺之说道。

    佟福来低着头思忖了很久,才说道:“面对这种局面我也开始焦虑了,每个中国人都会愤怒的,可是......我们现在的状况真是不能打硬仗的。”怀孕的一年中,他虽然不在军队里,但对于各个部队的基本情况都了解了不少,做了深入的了解和分析,他明白了这仗打不得,一旦发动战争中国将要付出的损失就是惨重而巨大的,到时候局面就更没办法控制住了。他开始理解了上位者的烦恼,体会到了父亲反复叮嘱他的要“看三步走一步”的至理名言,但想得越多就越难抉择,若是不战,一味的求和,必然被侵略者轻视,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多的豺狼虎豹。

    沈少校看到他锁着眉头的神情,就宽慰的说:“我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便日本人能猖狂一时,早晚都会被我们赶出去的,想太多没用,我们尽力而为,做应当做的事就好。”

    佟福来捂住脸,深深的叹了口气:“......上海的战斗打响,必然会有很多陆军学校的学员参战,那些都是我的学弟啊,而我却只能坐在这里等着!”

    “要是我们撤走,就没人能震慑关东军了,他们会更轻易的进入华北控制整个北方,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命令,大战将即,思前想后没有用,只会让自己徒增烦恼而已。不能光有匹夫之勇,还要有韩信受□之辱的精神,必须韬光养晦,励精图治才能具备击败敌人的实力。”其实沈钺之也在思考,应该说他从来就没停止过思考,从前清被推翻到辛亥革命,北洋政府统治时期,中国经历了内忧外患的几十年,好不容易熬到了南京政府实现了全国“统一”,却又遇到了日本这匹豺狼的洗劫,如今日本人可不仅仅是要打家劫舍,抢了就跑,对方是要让中国变成第二个朝鲜,成为弹丸小国的“附庸国”。

    103**飞狗跳不可收拾

    就在成千上万的日本皇军向上海扑来的时候,佟孝成却终日在国防部和自家,医院奔波,儿子和妻子都在住院,女儿又独自带着外孙女,他哪边都放心不下,今早刚接到妹妹的电话,说下星期会回南京,他却拼命阻拦,反复嘱咐她等事态平稳之后再回来也不迟,现在北平比南京要安全,更何况在平津周围还有不少东北军,即便日本人想吞下华北,也会掂量掂量的。

    下午办公结束,他就匆忙来到医院,先到楼上的病房看望荣飞,进门的时候,晓鸾正带着孩子在病房里守着。

    ”爸,您不用总过来,我已经没事了。”佟荣飞的面色蜡黄的躺在病床上,虽然他被捅了一刀,但换来的却是妹妹无微不至的关爱,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妻子小薇因为要照顾年幼的孩子,不能总往医院跑,他倒是乐不得呢。

    “别说话,好好休息,这是你姨妈捎来的补药,让晓鸾帮你熬了喝,每天早晚各一次,我到楼下看你们母亲去了。”他把东西撂下,就走出了病房。

    佟小姐给哥哥泡了杯姜茶,就抱着女儿坐到了椅子上低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王玥?”

    刺伤大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前夫,事发的傍晚,她带着女儿和哥哥从外面吃饭回来,刚好在花园外碰到对方,王玥因为被她背叛由爱生恨,痛下杀手,关键时刻是大哥为自己挡了一刀,还好有路人相助才把发狂的王玥制服,送进了警局。

    “算了,是咱们先对不起他的,他恨也在情理之中,我不在乎!”他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所以那点儿小事无所谓,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点头:“嗯,我知道了,不过要是日本人打过来,咱们是不是还得回广州去?”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很多富人已经先一步离开南京去往广州,武汉,或是重庆了。

    “爸爸会有安排的,听他的就是,别担心,日本人哪儿有这么容易进上海,英国人,美国人都不干,中国就像盘菜要大家一起瓜分,日本人野心太大,英美是绝对不会让他来独吞的,日本也就配使唤使唤朝鲜。”他对政治虽然不是很关心,但毕竟也是生长在官宦之家的子弟,对于国内的时局,乃至国外的动向都能了解个大概。

    晓鸾哄着昏昏欲睡的女儿,又说道:“妈这次病得不轻,可能会比你住院的时间还长,中风实在是可怕。”

    “她之前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中风了?”荣飞颇为不解,母亲从前很少生病,估计是因为这次他被王玥刺伤受了刺激?

    其实兄妹二人哪里晓得,正是因为他们的不检点行为让母亲撞见,加之荣飞被刺伤,才让周桂娟一病不起的。

    佟孝成看着不能随意动弹的老伴,很不是滋味儿。很多年前他们还年轻的时候,桂娟偶尔会和他吵架,总是他占了上风,妻子低头,现在就算他想闹,桂娟也没办法陪他了,日后难道要他每晚独坐,凄风苦雨的熬着?桂娟是个要强,爱面子的女人,若是往后就这么瘫了那可是比死还难受的。

    他叮嘱看护精心的照料,约了师傅每天上门给桂娟推拿,希望能够让妻子的状况好起来。可已经半个月了,依然不见成效。

    周桂娟靠在床头,望着丈夫,心比黄连还苦,她有一肚子的话都憋着不能说,荣飞和晓鸾的事扰得她彻夜难眠,终于郁郁成疾了。还好儿子上次死里逃生,要不可让她怎么活啊?不过她生病的期间,都是丈夫在照料,她很欣慰,这么多年的付出算是没有白费,孝成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你好好的养病,别操心,荣飞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晓鸾在照顾他。”他对床上的妻子说道。

    周桂娟一听是晓鸾在照顾儿子,马上就紧张起来了,她很怕儿子和女儿一直纠缠不清,若是铸成大错可就糟了!

    “怎么?”他看到妻子脸色不对头就问道。

    她只得勉强摇头,儿子和闺女的关系若是让丈夫知道可是要出大事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一星半点的。

    “没事就好,我该回去休息了,最近每天都在开会,头痛得要死,你歇着吧。”他说完就离开了病房,两眼昏花的扶着楼梯下了楼,他的身体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要是福来在就好了,至少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