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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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轩从第一扇门开始找,一直找到最後一扇,他紧了紧手中的枪,一脚踹开简易木门,举枪瞄准室内,忽然一个影子从外面窗户闪过,他迅速往左跑出两步,抬枪就。

    !!!!三发子弹打出去,只炸起一层灰,刚才的人影又出现在右边走廊,他转身又是三枪,依然无果。

    他低咒一声,弹出弹仓,重新塞入子弹,但还没来得及装回,他忽觉身後有人,敏锐的感知驱使他迅速抬手格挡。

    因为对方强大的攻击力,他的手枪被甩飞,掉在五米开外,他眼一沈,立即出拳攻击,那人一笑,退出两步,看清对方後,他惊讶的张大嘴,“是你!”

    “小朋友,我们果然又见面了。”

    韩逸轩看著那双翡翠似的眼珠,又想起门框上的纸条,立即沈下脸,“是你杀了我妹妹?”

    “啊,没办法了,谁让你欺负我的小里奈,我答应他要给你点教训的。”Xanthus捋捋柔顺的长发,斜靠上墙,熟练的玩著手中小巧的打火机。

    “里奈!”

    “喔,是我忘了。” Xanthus猛得拍拍自己的脑袋,“我都没告诉过你我叫Xanthus吗?”

    “Xanthus!”韩逸轩咬牙切齿的重复他的话,内心震憾。

    他居然就是Xanthus,他早就知道这名男子不简单,他也早把他列为危险分子,在东京的时候,那个背影他是觉得很熟悉,却没有把他和在关琳琳家见到的那个诡异的西方男子重叠到一起。

    他真是糊涂。

    Xanthus 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抛给他一个媚眼,“或许你对我还比较陌生,不过我对你,可是熟悉的很了。”

    韩逸轩一闭眼,再看他时,眼里只有冷意,“你竟然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下杀手,不可饶恕。”

    他双拳捏得咯咯作响,指节一抖,已经率先攻出,Xanthus偏头一避,往左转过一圈,韩逸轩趁机反向就地一滚,上前两步就要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枪。

    !!

    无奈,在他的手碰到枪柄前一秒,他的腿一阵钝痛,本能的支地,跟著又是一声尖锐的枪响,他的手枪彻底报废,被支解的四分五裂。

    他按著受伤的腿,脸埋得很低,看著地上那些漆黑的碎片,他的眼睛可以喷出火来。

    “虽然小里奈对你下不了手,可我还是得替他教训教训你,不过念在你把那个老顽固给解决了,让小里奈有可能会死心待在我身边,我可不会杀你喔。” Xanthus枪管,走到他身前,用枪口抬起他的下巴。

    韩逸轩冷眼一睨,双手迅速出击,按住他的手腕骨急速一转,Xanthus手指一松,後空翻落地。

    接住下落的手枪,韩逸轩瞄准那人,利落勾指,哢嗒!谁知,枪里本没有子弹,他连发三空枪,直怒的把它摔出很远。

    Xanthus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他慢慢站起身,拍击双手,不住称赞,“果然是我的An教出来的孩子,这胆子和身手可都一点不给他丢脸。”

    韩逸轩冷哼,他没有理会那人说得乱七八糟,让他听不懂的话,虽然腿已经没有办法站立,但他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趁他走到身边,他又对他做出攻击。

    无奈他的身手本就比不过Xanthus,此刻他更是失去站立的机会,战斗力已经减半,自然,更不是他的对手。

    他不仅没有伤到他,反而因为不听话,而被对方反绑双手。

    Xanthus得意的拿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嬉笑,“这柄枪里可是有子弹的,要不要试试?”

    韩逸轩嗤笑,面临生死关头,他连眉角都未跳动一下,反倒故意挑衅他,“有种你就马上开枪。”

    Xanthus愉悦的挑高眉头,他把枪口下移,对住他的口,用枪柄拍他,“你知不知道我很嫉妒你?”

    韩逸轩冷然不语,他从不和神不正常的人谈话。

    Xanthus见他沈默,双手一撑,坐上廊台,扯扯他头发,“你把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的爱给抢走,你说你是不是该得到惩罚?”

    他低头瞧他,虽然韩逸轩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Xanthus明白在他心里,已经对他说的话很疑惑了。

    他笑笑,“An对我从没有过和颜悦色,而你,不仅得到他的言传身教,甚至还能亲眼见到他的睡颜,你知不知道这是不可饶恕的。”

    Xanthus忽然脸一沈,甩著枪柄,挥他一耳光,韩逸轩眼前一黑,目无表情的看著他,“你和奎哥到底有什麽关系?”

    到了此刻,他再傻也听懂他的话了。

    他早就怀疑齐奎的身份不简单,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对很多事都了解,尤其是Xanthus,他甚至对井上神野小时候的事也知之甚多。

    他的无故离开,都是一团又一团的迷云。

    可他却无从追查。

    Xanthus 又露出那个可恶的笑容,他把脸凑到他的耳,厌恶的吹了一口气,“你和你的小情人是什麽关系,我们就是什麽关系。”

    “你……”韩逸轩恼怒的瞪他,他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何来头。

    他知道的太多,现在看来,他甚至连他卧底东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可他却不和井上神野告密,甚至他们把井上神野解决掉,他反而开心。

    那次他在和井上神野的对话中,他听出他似乎并非井上神野所管,那麽他到底是什麽人?

    Xanthus 看他一脸气恨却又疑惑不明的表情,他温柔的他的头,“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韩逸轩厌恶的偏头甩开那只爪子,唇呡的死紧。

    Xanthus哈哈一笑,跳下台面,“我已经通知你的小情人了,如果他来救你,我就放你离开,留下他的命,如果他不来救你,那我就只能留下你的命了。”

    “是吗?”韩逸轩突然发起呆来,思绪慢慢游移出外。

    对於身处险境,居然还能没事的开小差的人,Xanthus表示很无奈,他用枪口抵住他的小腹,慢慢移到脖子沿,用牙齿啃住他的耳垂,“和我待在一起,最好不要开小差。”

    他滑出舌头,钻入他耳朵,肆意舔弄,韩逸轩恶心的**皮疙瘩噌噌乱跑,他用肩头顶开他,“你还是省点力气,现在就一枪毙了我,我可没有你说的什麽小情人。”

    “啧啧,真是个不乖的孩子。” Xanthus手一滑,挑开他头顶两颗纽扣,手掌贴到他前轻摩,韩逸轩眼神冰冷的盯著他,脚下突然发力,猛踹向他的腹部,Xanthus 轻哼一声,一膝盖压上他的伤口,痛得他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抠入圈在他两臂内的石柱。

    看他痛苦的冒汗,Xanthus 血腥的笑了,“不过,我还就喜欢你这种人。”

    他有模有样的替他扣好纽扣,捋顺他的衣领,问他:“你当初,就是这麽为An穿衣服的吧?”

    韩逸轩一瞪眼,Xanthus突然对他发难,朝他後颈一手刀劈下。

    那边,卓思晨靠在沙发上,两指夹著一小粒黑色圆状物把玩,他把它转过来,又转过去,眼神危险的眯起来,余光瞥到桌面那张小纸笺,他用力捏紧那颗小东西,起身就走。

    韩逸轩再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眼球撞击到阳光,他的头像被针扎般一阵刺痛,左腿因为枪伤,已经麻木,失血过多,使他开始晕头转向。

    他的体力在不断消耗,他想脱开双手,可是越动缚住他的东西却绑得他越紧,他正想自暴自弃的任由它血流而尽时,却看见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竟慢慢在向他靠近。

    他不甘的闭上眼。

    卓思晨跑进工地里,一眼就看到被绑在石柱上的人,他黑著脸走到他身边,把那粒东西举到他眼前,“你可真大胆,竟敢在我身上放窃听器。”

    难怪那天他会无缘无故对他热情如火,难怪在同一天的时间里,他让他尝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他的演技可是越来越好了。

    韩逸轩没有理会他,他睁开眼睛,寒的盯住他,“你滚,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有任何关系?”卓思晨掐住他两腮,冷笑,“你以为只凭你单方面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想得可真美。”

    韩逸轩微一皱眉,不想在这里和他罗嗦,他把头偏向一边,躲开他凌利的注视,却正好看见Xanthus故意露出的那半边侧脸,那种被当成玩具,由他玩弄於股掌间的感觉,使他怒火烧心。

    “我让你滚,听到没有,滚啊。”

    被他一吼,卓思晨火气更旺,他捏紧他下巴,真想狠揍他一顿,可当他瞥见他腿上的伤,神色立马转变,他差点忘了此刻他们身在何处。

    他从口袋里取出匕首,利落的下刀割开绳带,可他还来不及去扶他,另一人已经出手把他猛推的向後跌倒。

    他正想开口骂人,韩逸轩却先他一步叫道:“快走。”他担心的转头往右查看,不知那个家夥躲在哪个方位,用枪口瞄准著他。

    “你……”

    听到卓思晨说话,他又马上转头,视线对上那个举著枪,站在相反方向盯著他笑得诡异的人,他大惊的喊道:“小心。”

    他扑过去压在他身上,枪声随之响起,金属穿过空气,有嗡嗡的声音,一抹黄色直线飞跃,在距离目地的毫米时,与凭空出现的另一枚子弹相撞。

    一簇火花闪过,躺在地上的两人只闻到点点火药味,然後,便是Xanthus得意又胜利的笑容,“我亲爱的An,你总算愿意出来见我了。”

    韩逸轩乍惊,来不及回味劫後余生的喜悦,他开始四顾观望,没多久,他看见消失多时的齐奎从一扇门内一步一步走出来,他兴奋的看著他,喊道:“奎哥。”

    齐奎淡淡的瞥他一眼,垂下握住枪的手,视线直逼那个慢慢走过来的人,“想不到威震四方的黑手党首领,不仅有偷窥的癖好,还有逼人上梁山的恶趣味。”

    黑手党首领!

    韩逸轩震愕,这个Xanthus居然就是神秘又危险的黑手党首领。

    据说,他曾经一人单挑一整个世界排行前三的雇佣军团夥,全身而退,毫发无伤。

    那个人居然就是眼前这个看似温和优雅的西方男子,他本没有一点黑手党首领的样子。

    怎麽可能。

    枪械狂人就是黑手党首领,他有些失望,他知道齐奎一直以来都对他有戒心,可他没想到,他竟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

    原来,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自我为是罢了。

    Xanthus没有对他的嘲讽嗤之以鼻,他伸手去他的头发,指尖刚刚触到零星几,被一掌拍掉,他把指腹凑到鼻间,轻轻一闻,扬起嘴角,“我也没想到,身为黑手党排行第一的杀手,不仅不接受组织安排,还要本首领亲自出来抓你回去,我亲爱的An,你该感到汗颜。”

    韩逸轩再次惊到,虽然他也曾经猜测过他的身份有可能是杀手,但此刻亲耳听到,还是不能平静。

    齐奎平静的盯著对面,“我说过,完成那次任务,我已经是自由身,不需要再回去。”

    Xanthus不赞同的摇头,“我也很明确的回答过你,那本不是我下的命令,而是James擅自瞒著我干的好事。”

    “可你却没有惩罚他。”齐奎挑眉看著他,漠然的脸上找不到丝毫感情,全然的生疏感让Xanthus有些不悦,但很快,他又笑起来,“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他横臂绕过他的脖子,把他压向自己,唇流连他的颈项摩挲,然後移到脸上,下一秒,一管银白色的枪口抵住他下颌,把他推开,“Xanthus,你了解我,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我不追究你在我家里乱放监视器材,你也别再咬著我不放。”

    Xanthus无视那把危险的枪管,用鼻尖去噌他,“什麽监视器材,我不过是在你那个恶俗的房间安了几颗漂亮的珠子,帮你把房间点缀的好看些。”

    “够了。”

    “哎。”Xanthus无奈的叹出一口气,揽得他更紧,似乎怕他再次逃走,“An,当初是你不辞而别,你无缘无故的逃跑,我当然得找你。”

    韩逸轩听到这里,眉峰皱了几皱,他不解的看看齐奎,见他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他冷笑一声,“你所谓的找人,就是派人先干掉他,然後欣赏他的尸体?”

    “小朋友,说话得小心喔。”Xanthus转头,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危险,那里面没有一点玩笑意味。

    韩逸轩丝毫不理会他的怒意,“哼,当年我救回奎哥的时候,他只剩下一口气,如果不是他意志力坚强,他早就投胎转世了。”

    Xanthus眼一沈,立马转头看著那个神情冷漠的人,皱起眉,“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为什麽你不和我说?”

    齐奎没有理会那人难看的脸色,对於本该受他威胁的人,丝毫不受他控制,他有些不悦,他推动枪口,语气强硬,“放了那个女孩。”

    Xanthus已经没有和他继续玩下去的兴致,他一直以为他躲著他,不愿见他,是因为他不肯放他走,怪他出尔反尔,甚至没有处罚James,没想到,他居然会被人追杀。

    他出手握住枪柄,把它从自己脖子上拿开,“是James派人干的?”

    对於他的答非所问,齐奎显然生气了,他抽出手枪,枪口直接对上他的眉心,上膛,声音不容置疑,“马上放了那个女孩。”

    Xanthus还想说什麽,但见他冷凝的面容,他无趣的耸耸肩,举手朝空中打了一个响指,几秒锺功夫,只听楼上有急促的脚步声跑下来。

    谋沦陷69

    第六十九章

    韩逸轩看到那个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身影後,心脏猛烈的缩成一团,等韩灵珊大喊著叫他:“哥!”他才相信自己不是在白日做梦,他妹妹真的还活著,没有死。

    “珊珊,珊珊……”他迫不急待的上上下下检查她的身体。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她明明已经没有气息,後事也都是他一手处理,为什麽现在凭空又出现一个大活人在这,“这怎麽可能?”

    Xanthus一脸无趣的望著那个激动的人,撇嘴,“啧,那可是我花了一周的时间,心制作出来的人皮面具,你要是看得出来,我的首领该给你当了。”

    “你……”韩逸轩怒不可遏,太可恶了,这个人的恶趣味简直令人发指,他真想狠揍他一顿。

    大概是情绪太过激动,他觉得眼前一晃,头就栽到另一人怀里,沈默半天的卓思晨,终於著急开口,“逸轩,你没事吧逸轩。”

    齐奎眉一紧,收回手枪,他快步走到那边,撕开韩逸轩的裤角,查看他的伤势,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巾缠住他伤口,忽然,他把头九十度转弯,侧看著Xanthus ,说:“Xanthus,你不是最喜欢玩游戏吗,我们也来玩一场。”

    他眼一利,“如果这次阿轩的腿会安然无恙,我就跟你回去,倘若他的腿有个闪失,那麽……”他斜他一眼,“你便做好被我天涯海角追杀的觉悟。”

    他伸手一勾,抱起突然昏过去的人,立马往出口走去。

    卓思晨愣看著急步离去的背影,动了动唇,然後,他听到Xanthus的声音,对他说:“如果真如An所说的後者,你会如何?”

    “你说呢?”卓思晨把话推回给他,犀利的眼神,已充分告诉他答案。

    Xanthus摊手,拍拍他的肩,“好吧,这次算我失误,只要An愿意回到我身边,以後,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们,无论曼威那里,还是井上家族一派,他们会安分的。”

    卓思晨冷笑,“那麽,我是否该感谢阁下呢?”

    Xanthus轻声一笑,忽然对他做出一个飞吻,跟著人已退出数米,他开心的说道:“无可,无不可。”

    “啧。”对著那个大笑离去的身影,卓思晨微恼,他可不习惯被人胁制,从来都是他掌握一切,即便是黑手党首领,他也没有想过要将主动权交出来的意思。

    等著瞧。

    那边,卓思晨赶到医院的时候,韩逸轩已经被推入手术室,经过抢救,总算生命无碍。

    接下来的几天,他天天往医院赶,却都被另一人拒之门外。

    他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一道沟,需要双方相互协商消除,可是那人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他又不敢太过强硬,怕真惹恼他,更加不可收拾。

    这样一来,双方关系又局限紧张起来。

    韩逸轩不想在医院多待,他对那满屋的消毒水味没有多大好感,所以在一个星期後,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韩灵珊劝他半天,要他多待些时日,等腿上的伤大好,再出院也不迟,可无奈,她终究还是说不过那头强驴。

    而提前出院的结果,就是他目前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样子滑稽的很。

    卓思晨还是天天报道,同样,次次被赶。

    多次碰壁,他越来越烦燥,耐心也快被消磨殆尽,已经有两天,他没有去敲他家的门。

    周元风知道他心情不好,但除了安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麽。

    “阿思,有时候穷追猛打,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卓思晨背靠沙发,手中端著一杯烈酒摇来晃去,他无聊的透过玻璃杯,盯著那些五光十色的小彩灯瞧。

    看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周元风生气了,他用手推他,“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沈默半天,卓思晨总算开口了,“我的事你不用心,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当我愿意管你?我只是看你那张寡妇脸不爽罢了。”周元风气急,这可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如果对象不是他,他早一拳揍过去了。

    “呵呵。”看到他那张黑沈的脸,卓思晨笑了,他拍拍他,说:“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你还是管好你那身怀六甲的夫人吧。”

    正说著,那边电话已经催来,周元风胡乱应了两声,匆匆切断电话。

    “怎麽,查房?”那人还要激他,欠扁的笑脸,差点没让他揉个稀巴烂。

    不过,事实归事实,虽然对她没感情,但孕妇为大,他不能不顾念她的感受,万一一个冲动,动了胎气,那就完蛋了。

    周元风想著,站起身,反正他继续留在这里也没多大意思,他知道的,从来都是他们需要他的依靠,但凡他自己身上出事,却从不需要别人的力量,哪怕是一句安慰。

    他的傲气既让他羡慕,却又让他恨得牙痒痒。

    也许,他本就不是人。

    表面看他,七情六欲,样样沾边,可只要去他身体里的血,你就能知道,那是冷的。

    他知道,是什麽原因造成的,他也希望能有一个人,可以再度给他温暖,让他恢复正常。

    最终,他还是轻叹一声,离开包厢。

    卓思晨笑著送他离开,包厢门一关上,他立马收敛起所有表情,疲惫的直揉额头,他把头靠上沙发,闭眼休息。

    脑袋里,陆续出现零零碎碎的记忆回放,从他们第一次认识,到最後翻脸。

    他不否认,当初接近他的确带著目的,鲍安强当初把他的个人资料拿给他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枚棋子一定可以发挥其最大作用。

    他也没有估算错误,他唯一的错就是错估了自己的心。

    他不知道,在和他不断的碰撞中,竟真的擦出了火花;他不知道,在和他半演戏、半逗弄的状态中,自己的心竟也渐渐沈沦下去。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或许,是他故意放纵自己的。

    他知道,从第一眼在驻唱台上偶然发现他时,他就明白。

    没有等得及他的安排,他们就意外的相遇,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第一次,他有了征服一个人的欲望,他说过要征服他,不仅他的身,还有他的心。

    他成功了,只是又被自己给赶走了。

    他现在,想必是恨他入骨了吧?在他眼里,他不仅骗了他,而且还害死他母亲。

    虽然如此,他也不可能就这麽善罢甘休,就算是分手,那也得由他来裁决。

    必须如此。

    卓思晨吐出一口浊气,手往後一扔,却到一团软软的东西,还有一股熟悉的香味,他懒懒的翻转身体,待看清那个多时不见的人後,他眼神沈了沈。

    “晨,久不见面,你好吗?”

    谷雨嘉贴得他很近,卓思晨被她身上浓重的香水味熏的一阵头晕,他把还没从她前离开的手探入她衣领,顺手一拨,薄凉的纱衣很快落地,他翻身一用力,把她压倒在沙发上,手利落的伸向她下身。

    空气中,色欲熏心。

    那边,韩逸轩刚冲完澡走出来,韩灵珊就笑著上前去扶他,“哥,我给你泡了杯牛,医生说了,多喝牛对你恢复有好处。”

    韩逸轩眼神暗了暗,随即温柔的推开她递上前的手,一瘸一拐的坐上沙发,“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喝牛。”

    如果说他这次受伤的唯一好处,那就是他妹妹终於愿意搬进这个家,与他同住。

    多少年了,每次他一开口谈及这个话题,她就有意避开,好像这个家里有吃人的老虎。

    本以为阳两隔後,他们兄妹再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真的是不可思议。

    “哥,你怎麽也开始任起来,你不想你的腿快些好起来吗?”韩灵珊看著哥哥的眼神是带著无奈的,她把牛杯移到他面前,示意他必须得喝,无论怎样,哪怕喝一口也是好的。

    韩逸轩却因他的话顿住,他低头瞧瞧那条腿,把手移上去,神色变得晦涩不明。

    他的腿,还好得了吗?

    韩先生,你的腿曾经受过伤,那时你没有医得彻底,所以留下了隐患,这次的枪伤正好伤在旧患处,又耽搁这麽久。

    子弹是嵌在膝盖骨内的,而且被人摩擦过,很抱歉,我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块缺失的骨头碎片。

    因为关节处无法完合,以後,你的左腿,可能会有些行动不便,希望你可以做好心理准备。

    所以,他将会变成一个瘸腿怪人。

    所以,他以後只会是一个废人了。

    他的腿……

    “哥。”

    韩逸轩乍然回神,迷茫的看过去,“什麽?”

    “你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韩灵珊担心的皱起眉。

    “我没事。”韩逸轩掩饰的笑笑,不想她看出什麽端倪,他转头,却刚好听到有人按门铃,他见韩灵珊就要起身,忙按住她,自己抢先走过去。

    打开门的时候,迎面扑来一股酒气,韩逸轩厌恶的皱眉,因为掺杂在酒味中,还有另一股让他作呕的女人的香水味。

    他冷冷的甩手要关门,那人却用手掌挡住门缝,随手把他一扯,袭上他的唇,猝不及防下,因为腿不方便,他微一踉跄,继而气得抬腿就踹。

    没成想,卓思晨这会儿倒是敏锐,他出拳挡住他的攻势,却刚好打到他的伤处,韩逸轩闷哼一声,差点站不住。

    想是也发现他的异常,卓思晨立马询问:“怎麽了,没事吧你?”

    趁这点空档,韩逸轩手下发难,猛的推开他,关上门。

    卓思晨不防他这突如其来的招式,被推得後退好几步,才站稳摇晃的身子,他气得用脚踹墙沿,死瞪著那扇紧闭的大门。

    跟他玩的?

    他本想将那扇门瞪出几个洞来,两分锺後,这门又突然自个儿开了,他以为那人终於愿意见他,却没想到那人只朝他摔出几个箱子,又关上门。

    他知道,那箱子里装的肯定都是他的东西,衣服,裤子,也许还有内裤吧,他只瞥了一眼,就转身离开。

    门内,韩逸轩一坐回沙发,就被韩灵珊质问,“哥,你为什麽要这麽对卓大哥?”

    韩逸轩答非所问,“珊珊,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哥……”韩灵珊再想说什麽,但见大哥不容质疑的态度,她知道再说什麽也没有用,她只能乖乖的回房。

    看著她关上门,韩逸轩才走回自己房间。

    躺到床上却无论如何睡不著,翻来覆去後,他还是拿起钥匙,离开家里。

    一个人来到白江桥上,他只是无聊的低头看不断游走的江水。

    安静半天,忽然一罐啤酒递到他眼前,看著那人嬉笑的表情,他也笑了,“夜猫子的鼻子,始终都这麽灵麽?”

    “那得看对象。”亚思笑著像以前一样,撑杆跳坐上去。

    “我该感到荣幸吗?”韩逸轩用手搭著栏杆,背靠在上面,抬头看天。

    亚思忽然扔掉啤酒,耸耸肩,笑而不语。

    两人默契的沈默著,静静的听桥下流水潺潺。

    忽然,远处天际划过一颗流星,瞬间殒落,沈静的空气终於被打破,“亚思,你真的好吗?”

    他不会相信他真如表面装出来的样子,如果真的放下,如果真的不再介意,就不会大半夜的跑到这麽远来吹风。

    他不是好糊弄的人,这点把戏瞒不过他的眼睛。

    “逸轩,你知不知道大哥挣扎过,他有想过要你辞职,他想过改变他的计划,他甚至後悔到亲身潜入敌人老窝,想把你带出来,可每次都被你回绝了。”

    亚思的答非所问,让他有些不爽,或许,应该说他讲的这番话更让他不爽才对。

    他现在已经不想听到关於他的任何事情,这只会让他更加厌恶而已。

    “亚思,你不觉得今天的月亮特别圆吗?”

    亚思一愣,随即气哼一声,“算了,我不管你们,对了,你的腿怎麽样?没事吧?”

    没事吧?韩逸轩苦笑,难道他还要和他说有事,说他以後都会变成一个瘸子吗?

    他轻叹一口气,看著那轮滚圆的明月,对他摇头。

    他想或许,它也在为他送行吧。

    不过,如果韩先生有条件,我建议你可以去美国治疗,那边的技术比国内要先进很多,也许有办法治好你的腿。

    小逸,我已经替你联系好医生,你过来吧,我一定会帮你治好你的腿。

    “亚思,以後各自多保重。”

    亚思不明所以,他不解的盯住他看,问他:“什麽?”

    “没什麽,我要回家睡觉了,你如果要继续待下去的话,就多保重,别掉进江里了。”

    韩逸轩大笑一声,在亚思出声骂人前,滑稽的跑开。

    这次,他们和上次刚好相反,改由亚思目送他离开。

    韩逸轩知道,亚思还在奇怪他刚才的话,反正半真半假的,他也听不懂他的话,横竖要离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不喜欢送别,因为他厌恶伤感。

    两天後,在他妹妹的眼泪攻势下,韩逸轩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他没有告诉除妹妹以外任何一个人,所以没人知道他已经离开这里。

    对於这个决定,他没有一点後悔,他从来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一旦有了主意,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实行,这是他的格。

    坐在飞机上,他想著齐奎临走前跟他说的话。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来的安全,我不和你说我的情况,只是想要保护你而已。

    阿轩,我早已认你作弟弟。

    有一句话,对於一个杀手来说,实在不适当,我只将它送给你:给别人机会,就是给自己机会。

    和他之间,已不是短短十二字就能解决,他们的纠缠,注定一世不休。

    卓思晨,你会就此放过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