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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沦陷66

    第六十六章

    别墅内,卓思晨还在等著那边两人的回话,白飞鹰瞧他半天,才无奈的回他:“小晨,什麽时候开始,你不敢在我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实感情了?”

    “我……”卓思晨顿住,他逃避的移开视线,不想被他抓住。

    白飞鹰无奈的直摇头,“我如果会反对你,你们还会进展到今天的地步?我不追究你这口是心非的态度,但以後在我面前,别再这麽犹豫不定,这不像你,我的义子可是说一不二的。”

    卓思晨挣扎半天,还是叹气出声,“我没有犹豫不定,义父,在这谈论我和逸轩的事,我会觉得对不起筱筱。”

    白飞鹰挑著眉直点扇子,他再次把自己的马送到枪口上,“我就知道,你还是为了那个傻丫头,算了,你们年轻人的感情事,我本就没多兴趣去管,我只给你一句话,既然真心爱上了,就别再制造些误会出来,伤人伤己的事,少做做,有些东西,会後悔一辈子。”

    那边笑著正要去吃那只黑马的人,忽然手指一抖,往旁移开一步,白飞鹰趁机上前,反攻其位,不让他有後悔的时间。

    “喂,有没有你这麽奸诈的,你这本就是强盗行为。”红爷沈著脸,不悦的抗议,白飞鹰抬眼看他,红爷皱眉冷哼一声,也懒得跟他继续。

    卓思晨在这边想自己的事,没有发现那边细微的动作,他了解的点点头,站起身,“义父的话,我懂了,没什麽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白飞鹰对他挥挥手,在他出门前,他又叫住他,“你不是想让小凡在里面待一辈子吧?”

    “义父是在怪我吗?您明知道,我不可能这麽做,再过几天,他不就可以回来了。”卓思晨冷笑,他若真把证据交出去,让他坐穿牢底,他指不定会拿什麽东西抽死他。

    虽然知道背对著他的人看不见,白飞鹰还是点点头,他将视线对上另一人,刚想说话,红爷却在这时候起身,跟著前面离开的身影,走出去,半步不犹豫。

    卓思晨一出大门,就拨通韩逸轩的号码,可是还没接通又立马挂断,他直接开车赶回了家,但奇怪的是,家里已没了等待的人。

    他不解,出门前他明明说在家等他的,他又拨通他的手机,谁知那边竟是关机。

    他想了想,又赶回他自己的家,却还是没找到他的人,在问过所有的地方後,都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他终於认识到可能出事了。

    他不知道会出什麽事,有可能危及到他的人,都已经被他收拾掉,他想不出还有会对他不利的人。

    他很担心,却又没有明确的目标,所以只能待在家里狂打他的手机,希望这只是一个无聊的误会而已。

    终於,在太阳下山前,他收到他的开机指示,便立马下手打通他的电话,那边接得很快,要他来咖啡厅。

    他很头痛,想在咖啡厅喝咖啡也不用特意关掉手机,害他担心吧。

    挂了电话,卓思晨火急火燎的赶到咖啡厅,那人正斜靠在沙发上,看远处的天空,他头上立刻冒出一团火焰。

    咖啡厅离海边不远,坐在靠窗的位置,是可以看到夕阳的。

    卓思晨在他对面坐下,抬手敲击桌面,把那神游四方的人给叫回现实,“你是不是太能跑了?”

    韩逸轩对他笑笑,但这笑却让他皱起眉来。

    “我是特意叫你来看夕阳的,还不感谢我。”

    “得了吧。”卓思晨不屑,他更喜欢日出,那是希望,而夕阳,却是残望,他厌恶伤感。

    “你看,我也是第一次才发现,原来夕阳也可以这麽美。”韩逸轩指著天尽头,那大片火红色,一层厚过一层的云海,还有不断耸动努力不太快掉下去的半日,叹气:“只可惜,夕阳再美丽,也只是一瞬,挣扎过後,还是会被黑夜取代,结束的,始终都会结束,一如我们。”

    努力无果之下,日头很快湮灭在海平线,韩逸轩终於收回视线,笑著问他:“你说呢?”

    卓思晨冷睨著对面剩余过半的咖啡,不解他的话,“你想说什麽?”

    “你真的不记得这里了?”

    卓思晨似笑非笑,眼里多出一层朦胧的东西,“如果你的问题够明确的话,我也许会记得更多。”

    “十七年前,有一位在这里打扫清洁的阿姨,那天,她刚刚下班,因为要赶著回家给她只有十岁的儿子做饭,她走得很急,经过停车场的时候,她被一辆闯出来的名车撞倒,那名司机不但没有关心那位阿姨有没有受伤,反而把她骂了一顿。”

    韩逸轩用指头不断控著小小的咖啡杯原地旋转,他的神情有些凄凉,“幸好,那天她的儿子因为考试,提前下课,他本想来接自己的妈妈,没想到正好让他看到这一出。”

    冥冥中,羁绊的绳锁,原来早已抛出。

    注定纠缠不清。

    “他还记得当时那辆车上身穿红色运动服的男孩,是怎麽鄙夷的把那几张雪亮的人民币砸到那位阿姨身上,然後要她滚蛋的样子。”

    他忽然抬头看他,那种深沈的憎恨,不禁让卓思晨後退身体,皱起眉头。

    “男孩很担心他妈妈的身体,劝她去医院,可她妈妈一个劲的说没事,第二天早上,他妈妈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卓思晨讶异的瞪圆眼睛,他凝神片刻,又皱起眉来,那又怎样?他到底想对他说什麽?

    “对於这个片段,你应该不陌生吧?”韩逸轩冷冷的盯著他,恨不得咬下他的,“如果你记还不算太差的话。”

    “你想说明些什麽?这和我们之间有什麽关联?”

    “卓思晨,你信不信诅咒?”韩逸轩突然笑了,他像个胜利者,以高姿态的俯视,看著那张没有多少波澜的俊脸。

    卓思晨哼笑,“你觉得呢?”

    对於把问题重扔回给他,韩逸轩没有不悦,他用指尖蘸过咖啡,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小人,然後又在小人身上点出多个位,“诅咒大师告诉我,只要在这六个位上,每天扎上一针,那个被诅咒的人,就会被如万箭穿心般的噬痛折磨死,这个过程,需要三天。”

    他伸出三指,然後一把抹掉那个小人,“不过,在这之前,必须要得到被诅咒人掉在自己床上的头发,数量要满足七七四十九,必须要自行掉下的,还有他的血,和他贴身用过的一样东西。”

    卓思晨的脸越来越沈,手指毫无规律的击打著自己的腿,“所以,你是为了这些无聊的东西才来接近我?爬上我的床的?”

    “那可不怪我,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我还在烦恼怎麽结识你,你倒先看上我了,这就是缘份啊。”韩逸轩笑得更灿烂,他努力眯起眼睛,倾向他,点点他的,“我可是拿了你最贴身的内裤给大师的,这应该最管用。”

    说完,他像避垃圾物一样,退回原位,与他保持距离。

    卓思晨铁青著脸,用力揪起他的衣领,气得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你不信最好,反正我还没收齐你那四十九毛发,如果你想死的快些,我们晚上继续。”

    “别说四十九,就是四百九十,我也给你,你自己拿,你拿啊。”卓思晨抓起他的手,往自己头上猛扯,韩逸轩森冷的抓起他的头发往後一扯,一耳光落下,“你相信与否,都与我无关,你最好再生气一些,那样我会更爽,这就是我接近你的目的。”

    他扔开他,踢翻眼前碍事的沙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卓思晨则是气得半死,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长途,在响过无数次的嘟嘟音後,电话终於接通。

    一开口,就听出那边捏著嗓子恶心的声音,“喔,Honey,my……”

    “给我闭嘴。”卓思晨差点没有穿过无线电,直接掐住他的脖子,“马上给我滚到中国来,迟一分锺,後果自负。”

    他气冲冲的挂断电话,似不够解气,於是,就在那张翻倒的沙发上补上一脚。

    可怜的沙发,再一次被狠心的蹂躏,连著转了好几个圈,掉下阶台。

    就这麽不明不白,两人吵了一架,再没见面。

    韩逸轩开始酗酒,他开始整夜的泡吧。

    白天则是躲在家里睡觉,反正工作也丢了,他也不必再朝九晚五,更无需加班加点。

    身轻如燕的他,现在已经没有什麽好牵挂的,不对,至少他还有个妹妹,对,妹妹。

    穿梭在红男绿女的人群中,他似乎看到一个老熟人,只不过他现在头有些晕,懒得起来叫人,不想那人也看见了他,很快朝他走来。

    “逸轩,真巧。”

    韩逸轩直起身子,对他笑笑,“元风,近来可好?”

    大半年没见,看来双方都没什麽变化,还是老样子,除了自己带点憔悴的面容。

    “逸轩,你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阿思呢,怎麽就你一人?”周元风坐到他身旁,担心的拍他。

    韩逸轩摇头,“我没事,他今天忙,你呢?半年多不见,过得还好吗?你……”

    周元风自嘲的笑,他从桌上拿起一支酒,喝了一口,也学他斜靠上沙发,“我结婚了,我太太已经怀孕,三个月前,我父亲病逝。”

    听此,韩逸轩张了张嘴,最後也只是安慰的拍拍他,“节哀。”

    周元风了然的和他对碰酒瓶。

    结果早已料到,也做足心理准备,悲痛再所难免,他已经沈淀。

    只不过有些伤痛,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弥补憾缺,消除不去。

    如今的他,已无任何立场说些什麽,他只能祝福他,可以幸福。

    “把阿思叫来吧,人多热闹些。”甩去沈重的影,周元风恢复明朗,眼看著就要去拿手机,韩逸轩阻止了他,“我马上就得走,我还有事,当然,你也可以继续打电话给他,我就不奉陪了。”

    算是赔罪的一干到底,他起身,抱歉的拍拍他,空留给他一个背影。

    周元风敏感的嗅出些什麽,他猜测可能出事了,也不追出去,而是直接拨通另一人的电话。

    韩逸轩强硬的走出酒吧大门,晃晃悠悠的拐过一个弯,再也忍受不了胃里的翻江倒海,扶住墙沿一阵大吐,他气喘的靠上墙,一手捂住胃部。

    或许,他该听话些,少喝点酒。

    否则,只是苦了自己的胃。

    他舒著气,拿出手机,刚按下第一个数字,手机铃却先响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他眼睛亮了亮,笑著接起来。

    “早安,小逸。”

    “你这家夥,我这边现在是晚上。”韩逸轩傻笑半天,然後倚著墙,慢慢滑到地上,舒服的闭上眼睛,听著他带些喘气的声音,一上一下。

    他就不能先跑完步再打来?那边现在应该才早上六点左右吧,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家夥。

    “对喔,我忘了,抱歉。”裘介辉似乎也意识到错误,他干笑一声,停下运动,继而不满的抱怨,“你还敢说,无缘无故消失半年,才又联系我,我在这边急得头发都快白了,差点就要上电视台寻人。”

    “你得了吧。”韩逸轩无情的戳破他的谎言,“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你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高兴呢。”

    裘介辉气骂他一声,又跑起来,或许是碰见熟人了,韩逸轩听到他在跟别人打招呼,他乐得边听,边缓缓酒意,抬头时,他发现不远处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惊,立马匆匆切断电话,追过去。

    可是等他追到路口时,那里除了一圈围著街灯转个不停的飞虫,压就没有一个人影。

    他想,也许是他出现幻觉了。

    刚刚好些的心情下的很快,回到家,他摔到床上就蒙头大睡。

    第二天,韩逸轩还沈浸在梦乡,就被一个不太可能会出现的客人给叫起来。

    他本想懒得去开门,可是那锲而不舍的门铃,吵得他一个头两个大,无奈下,他只能替他去开门。

    “亚思!”看见门外的客人,他的睡意也消失无踪影,他不是在东京吗?怎麽又回国了?

    “意外吧,惊喜吧。”

    亚思灿笑一声,推开那个睡意朦胧的人,直接闯进他的家,像个主人似的,自己去拿喝的。

    看著那副骄傲又得意的样子,韩逸轩眉头也要纠结到一起,瞧这理所当然的劲。

    “你怎麽回国了?”韩逸轩坐到沙发上,往後一靠,又闭上眼睛。

    “那边不需要我了呗,大哥说还是喜欢把我放到他身边,他也放心。”亚思耸肩,随手翻了翻手边上的杂志,他转头看那人。

    “怎麽,我脸上生花了?”

    突然冲出来的话,把亚思吓了一跳,他怎麽闭著眼也知道他在看他,他撇撇嘴,气道:“没有生花,不过长了颗小痘痘。”

    韩逸轩几不可闻的顿了顿,随後再也没有声响,亚思无趣的看看他,还是起身告辞,“我也没事,就是来看看你,要不你再睡会儿,我就先走了。”

    他盯著他,耐心的等他回话,可是半天都不见他有所反应,他以为他睡著了,於是跑到床上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替他盖好,悄悄开门离开。

    谋沦陷67

    第六十七章

    这边亚思刚刚离开,那边晨云总裁室里来了一位黄头发,棕灰色眼珠的男子,他一进办公室,看见那个坐在办公桌前的人,立马夸张的扯起嗓子,喊道:“喔,Honey,Honey……”

    卓思晨厌恶的躲开那只爪子,拽起他一把将他扔到沙发上,指著他鼻子就开骂,“我说过多少遍了,在我面前不要做出这副恶心的样子。”

    Steven无聊的摊手,终於恢复原样,他站起身,亲昵的揽过他,“好久不见,Vincent,我是真的想你。”

    卓思晨不悦的推开他,锐利的视线直盯得另一人浑身不对劲起来,“怎麽了?”

    “你干的好事。”

    “我怎麽了?”Steven不解,从几天前电话里的隔空怒音到现在真实的忿意,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麽错事,需要他如此发火。

    卓思晨见他一脸无知,怒气立刻上冒,“十七年前你来中国都做了些什麽事,你都忘光了?”

    “我没做什麽啊,我都和你在一块儿玩,你也知道的啊。”Steven臭美的一甩头发,挑起眉头,正对上那对吃人的眼睛,他悻悻不语。

    卓思晨越想越气,他拎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问他:“为什麽你撞了人都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被撞倒的女人在第二天就死了。”

    听此,Steven惊愕的张大嘴,呆了半天,他推开压著他的人,遗憾的摊手,“那很不幸,可那不是我的错,是那个女人自己不小心撞上来的,司机当时也骂了她。”

    “你还敢狡辩。”卓思晨气得一耳光打得他偏向一边,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那个女人不小心撞上来,他也应该立刻送她去医院,不该扬长而去。

    气过之後,他又冷静下来,看著那个委屈揉脸的家夥,不禁有些愧疚。

    该怪谁呢,当时他也在车上,怪只怪他哪天昏倒不好,偏偏那天生病,或许,Steven当时也是急著想要救他,才会那麽急,他怪得了他吗?

    卓思晨轻叹一声,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他一脚踢中沙发,被当作泄气包的沙发,!!倒地不起。

    Steven见他真的发火,也不敢乱说话,他咬咬唇,不敢看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都怪我在你的饮料中乱放东西,本想捉弄你,谁知道却害你昏倒,我也是著急……”

    卓思晨双眼喷火的瞪著他,把他接下去的话生生瞪回肚里,幸好亚思的闯入,救了他。

    “大哥。”

    卓思晨平息怒意,重新坐回办公桌前,他已经冷静下来,现在怪他没有用处,他只是心里有一把火,烧得他暴躁的很。

    他虽然嘴硬,但在咖啡厅里那番话著实伤得他不轻。

    亚思心不在焉的把手头的文件交给他,交待完工作,他又匆匆离开,开门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告诉他,“我去看过逸轩,他还好,除了有些憔悴。”

    在他出来之前,他还在睡觉呢,亚思心想。

    的确,韩逸轩是真睡过去,大概是前几晚睡眠不好,他又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和妹妹两个人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生活,他们过得也很开心。

    梦里,他裂开嘴角笑了。

    忽然,吵闹的手机铃声又一次打断他的梦境,他恼怒的看著那个陌生号码,接起来还没开骂,就被对面的一句话说的惊立起身。

    他扔掉手机,匆匆换上衣服冲进电梯。

    不想你妹妹血尽而亡,赶快回去救她吧。

    韩逸轩飞车赶回老房子,几乎连跑带爬的来到顶楼,来不及拿钥匙,他直接提脚踹开家门。

    客厅一片寂静,静到诡异。

    他急冲两步,跑进房间,入眼一片血红,他的大脑被满床鲜血淹的窒息起来,他急喘两口气,踉跄著跑到床沿,紧张的用指尖去探她的呼吸。

    然後,他腿一软,咚的跪到地上。

    躺在床上的韩灵珊,脸色煞白,唇色暗淡,衣服坦露一大片,双手腕被割破,这是满床鲜血的由来。

    韩逸轩不敢置信的把她抱到怀里,不停摇他,“珊珊,你醒醒,你怎麽了,我是哥啊,你快醒醒。”

    “珊珊,珊珊你别吓我,你快醒醒。”

    “珊珊……”

    韩逸轩大脑一片空白,他不停的推她,摇她,他哄她,要她醒来,他像小时候那样,给她扮鬼脸,只期望她能突然睁开眼睛,笑著对他说:哥你真笨,逗你玩呢。

    可是,这次任他怎样骗她,喊她,换来的结果,却只有冰冷的一室回音,来回轮放著两个字:珊珊……

    “不!”

    终於,无情的事实让他彻底崩溃,他像一头濒临绝望的野兽,血红著双眼,仰头嘶嗥。

    无力而脆弱。

    韩逸轩不知道谁会这麽残忍,他妹妹从来都乖巧可爱,人缘极好,不可能是她自己结识仇家被人暗害。

    老头子的赌债,除了俞斐那次,他都还清的,而俞斐那群家夥现在也已滚回自己的老窝。

    如果是因为他,若说当警察不得罪人,自然不可能,可是能凶狠到来杀他妹妹泄忿的人,除了曾伟然和井上神野,他想不出其他的人。

    可是曾伟然已经被鹰爷解决,井上神野早前就埋骨他乡。

    他真的想不出还有谁这麽残忍,不惜杀害一个无辜的女孩来报复他。

    他想不通。

    这个案子,直接由文杰他们负责,得到这个消息他们都很难过,在极力追查凶手之际,他们也不忘尽量安慰自己老大。

    “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出凶手的,老大,你别太伤心了,身子重要。”看他日渐憔悴的身体,最喜欢搞怪活跃气氛的文杰,今天居然找不出一两句适合的安慰话,来劝导劝导他。

    韩逸轩见大家都因他苦著一张脸,有些过意不去,他往玻璃桌上敲敲酒杯,拉出一个笑,“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我没事,既然是出来玩,就别再绷著一张脸,其他客人都被你们吓跑了。”

    “头儿,节哀,在我们面前你就不用佯装坚强了,我们不是别人。”秦依娜难过的坐在一边,眉皱的死紧。

    韩逸轩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节哀。

    几天前,他还对周元风说过这两个字,不过眨眼间,居然要别人来对他说出这两个字。

    人有旦夕祸福。

    果然不假。

    因为一连串的打击,韩逸轩明显削瘦下去。

    走出酒吧大门,他又大吐特吐,就差没把肠子给吐出来,他歪著身子,左碰右撞著走到街口,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就爬进去。

    因为喝得太多,头一粘上座椅,他就睡过去了,以至於到了家门口,他还左摇右晃的,司机喊了半天,才把他从昏昏欲睡中叫过来。

    他尴尬的揉清眉心,不想打扰司机先生的生意,一个人忍著颠来倒去的头晕感,走进电梯。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著越来越近的数字,从口袋里拿出钥匙。

    走出电梯的时候,他又差点被门给拌倒。

    真是祸不单行。

    终於踉跄著走到家门口,还没把钥匙口入孔里,一声熟悉的轻唤,他手一抖,整串钥匙都掉在地上。

    韩逸轩转头,看著缩在角落蜷成一团的人影,他惊愕的叫道:“里奈!”

    “千泽。”井上里奈三两步冲进他怀里,过大的冲力差点害得他向後跌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推开他,揉他的头,“你怎麽……”

    “千泽,我好想你。”井上里奈极力忍住激动的呜咽,又是一个飞身扑跃,因为过於头晕,韩逸轩终於腿一软,再也站不住,跌到地上。

    井上里奈吓得慌忙询问,嘴里忍不住责备,“你又喝这麽多酒。”他从地上捡起钥匙,艰难的把他扶进屋里,开始帮他放热水,脱衣服,直到将他洗的干干净净,才把他扶回床上。

    终於折腾完,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床沿边缓劲,他用手搭著床沿,贪婪的看著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又喜又悲,很快,他的眼前模糊起来,感觉那只手又在自己的头,他逃避的起身要走。

    谁知,他只转过半个身,手就被那人拉住,稍稍一用劲,他被他拉到床上,韩逸轩翻身一压,轻松让他动弹不得。

    井上里奈慌乱的推他,“我还没洗澡,身上很脏的,千泽你……”

    韩逸轩俯身吻住那张有些害怕的唇,手指扯开他系得松松的小领带,穿得最勤的校服也被他撕拉一下,扯破扔掉,他迫不急待的除去他身上所有遮蔽物,贴住他细腻温暖的身子。

    井上里奈压抑不住的低哼出声,双手紧紧抱住那具强健的躯体,一个个细吻使他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开始回吻他,从头发开始,慢慢下移。

    情欲味越来越重。

    韩逸轩挑著那坚硬的铁,在他口边缘难耐的摩擦,他在他大腿内侧又捏又揉,井上里奈脸红的抓紧床单,不敢看他。

    最隐密的地方,被他这麽放肆大胆的欣赏,他觉得全身像要著火一样。

    看著井上里奈那副愠怒的表情,韩逸轩忽觉身下一热,他抬高他的双腿,直接挺入。

    井上里奈痛得凝结住眉峰,双手用力去抓他的手,指尖掐进他的皮,用足了力劲。

    空气中的喘息越来越重,灼热的呼吸纠缠著彼此,眼神对触的刹那,井上里奈羞涩的首先移开。

    他伸出手,指尖慢慢挪到墙上的白色开关,啪!原本明亮的房间,瞬间漆黑,羞人的情事也被淹没的彻底。

    很快,井上里奈的眼神开始转变,悲伤的眼里更多的是自弃,还有对那人的愤恨,他悄悄的把手伸进枕头底,到那柄冰冷的铁器。

    忽然,一个深顶,他无措的松手紧紧抓住枕头,被迫仰起头,“呃……”

    韩逸轩俯身去吻他,他很温柔的他的头,轻抚他的发丝,在他耳边低唤:“里奈,我的里奈,你是我的里奈。”

    井上里奈被从痛楚中唤醒的奇异快感弄得不知所措,听著那人带著蛊惑的轻唤,他把那声充满无尽痛苦又无奈的哽咽咽回肚子,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

    两滴不甘的泪珠沿著眼角,匆匆划过,瞬间埋没尽布料。

    谁是谁非,已无从论断。

    ** *** ** ***

    夜的尽头,就是黎明。

    天又大亮,韩逸轩睁开眼睛的时候,有阳光照进来,他用手挡了挡,发现床的另一边,是冰凉的。

    他发了片刻的呆,把手伸进枕头底,拿出的是那把他曾经为了可以快点走路,而送给他的小少爷的小匕首。

    他叹息。

    如果昨晚,他直接用它刺进他的身体,反倒省事了。

    这样想著,他又叹出一口气。

    忽然,他猛的坐直身体,开始在家里找人,不对,很不对,他去哪了?他的东西都还在,不可能离开。

    想到昨晚那吻到的几滴咸涩的感觉,韩逸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萌生心头。

    略一思索,他直冲楼顶天台,踢开铁门的时候,他大喊:“不要。”

    他扑过去,拉住那个往上跳的身影,带著他滚过几圈,用力把他搂进怀里。

    井上里奈费力的推开他,没用的流下眼泪,“我下不了手,千泽,我下不了手。”

    “对不起。”韩逸轩颓丧的坐在地上,喘著气。

    井上里奈咬著唇,愤恨的瞪著他,忍了半天,他终於暴发,“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背叛我们,我还傻傻的相信你,我真是该死。”

    他又自厌起来,站起身就跑,韩逸轩吓得把他拽回自己怀里,再也不肯放开他,看他痛苦的样子,他把他推开,把那把匕首放到他手里,用匕尖对著自己心口,“你要是想报仇,就往这里刺。”

    井上里奈一惊,他吓得丢掉匕首,怨恨的瞪他,“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你明知道的,还故意这样,你好残忍。”

    韩逸轩搂住他,不停道歉,他说:“我不後悔我的所作所为,那是任务,我唯一愧对的,只是你。”

    他在他额上轻吻一记,“我很抱歉,是我伤害了你,如果你相信我,答应我,留在我身边,我会用我的下半生,来弥补你。”

    他轻推开他,看著他的眼睛,问他:“好不好?”

    井上里奈僵著脸,眼泪不停的流,他不甘的低下头,韩逸轩著急的抱住他,脸埋到他脖子里,“不要拒绝我,我只有你,只有你了,别再拒绝我,求你。”

    沈默的空气凝结半天,井上里奈终於回抱住他,吻上那张俊脸,“千泽,我爱你。”

    韩逸轩大松一口气,抱起他回到家里。

    关上门,他把他抵在门上,食指勾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轻吻,“里奈,我向你发誓,我不会再让你为我流泪。”

    他将唇印上他湿湿的睫毛,舔干他的泪痕,一遍又一遍,像是在遵循他的承诺。

    井上里奈颤著眼睑,强拉起嘴角,内心却蔓延开越来越深的苦涩。

    无处尽诉。

    有了井上里奈的到来,韩逸轩渐渐忘了一些伤痛,他开始把心思专心的放到他身上。

    只是,假象终究是假象,就如泡沫,一戳即破。

    过了几天开心的日子,有一天他去警局询问案件,回来後,就再也没有井上里奈的身影,只有压在桌面的一张雪白纸笺。

    千泽,我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的待在你身边,我走了,回去找大哥他们。

    我会在远方看著你,就像每个深夜看你孤独的背影,从酒吧里面走出来一样。

    里奈会一直爱著千泽。

    韩逸轩扔掉纸笺,胡乱的冲到大街上乱跑乱撞,他四处寻找,想要寻回那救命稻草,他努力的扒开人群,幡然四顾,直到满身大汗眼花晕倒在一座商场门口,才靠到墙沿上休息。

    走了,终於还是走了。

    他发泄的揉乱头发,像个傻子一样徒步走回家,打开门後,他疲惫的想去洗澡,走出两步,他又退回到门边,看著贴在门上的那张纸条,他瞳孔猛缩。

    来不及关门他就要冲出去,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井上里奈留在他那的那把手枪,才又匆匆离开。

    他从门上撕下那张纸条,冲进电梯。

    想替妹妹报仇,就来宏华建筑。

    宏华建筑,又是宏华建筑,上次他父亲的命就是丢在宏华建筑,这回,他定要将那个人的命也留在这个不祥之地。

    谋沦陷68

    第六十八章

    工地上,四周悄无声息,废铜烂铁在阳光的刺激下,闪出锈迹斑斑的光泽,破烂的安全网,东一块,西一吊。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