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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起来,他痛苦的闭上眼,蹲到地上,韩逸轩转头,视线对上另一人,他走过去,带著那人一起走出机场。

    “你是故意让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吧。”

    站在护栏外,看著飞机慢慢升空,耳边的轰鸣声几乎把他说话的声音都淹没掉,卓思晨仰著头,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想多了。”

    韩逸轩面无表情的平视前方。

    他只是想证明一些东西,他还是希望介辉能够幸福,他不知道这麽做对不对,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结局,都是一样的。

    亚思和元风,介辉和易霄灼。

    这是发生在他身边的,那麽没有发生在他身边的应该会更多。

    同之爱,注定敌不过现实的摧残。

    什麽时候,轮到他们?

    韩逸轩摇头,扫清脑袋里那些悲春伤秋的东西,他可不想短命。

    “逸轩,你在不确定什麽?或是在害怕什麽?”

    卓思晨忽然握住他的手,把自己的决心传达给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眉间那点淡淡的哀伤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他不知道强硬如他,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但每次一见到那丝他不小心流露在外的脆弱,他就心酸的想抱住他,他想给他力量,可他知道那人不需要,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自我调节的空间。

    “害怕?”韩逸轩冷笑著收回视线,抽出手,“韩逸轩的词典里,本没这两个字。”他用食指点他,倒退两步,“你又出卖我一次。”

    卓思晨哭笑不得,“这明明就是你的意思,别把罪过都按给我好不好。”他几步跟上前,那人却不愿再和他多说一个字,看来这老婆生起气来,也是一大难事。

    一连好几天,韩逸轩的心情都处於低落状态,卓思晨将其归纳为强迫离别低气场症候群,他把这个名词说给他听时,得到毫不留情的刀叉伺候。

    而他的同事们,则是把老大沈的脸色归咎为施胖熊的越狱事件。

    就是这样,几天前他们接到消息,称在监狱里一直安份守矩的施胖熊突然越狱逃跑,事後警方全力追缉,却失败而回。

    这之後,施胖熊就和人间蒸发一样,失去踪迹,通缉令已经到处张贴,至今毫无成果。

    韩逸轩带人去青鱿帮转过,老大已经换了人,据说和曾伟然不合。

    他也去找过局长,希望他能多调派些警力盯住青鱿帮,可是鲍安强却说没那个必要。

    这又回到之前的问题上,他很想问问当初他为什麽要瞒著他去抓曾伟然,还有好多不对劲的事情,话到嘴边,他却还是吞了回去,不说曾伟然已死,假如他不想让他知道,他就是问了也没用。

    韩逸轩盯著电脑屏幕发呆半天,电话铃声把他叫回神来,“珊珊。”

    “哥,爸三天没回来了,我……”电话里的声音慢慢小下去,“有些担心。”

    韩逸轩把自己摔向靠背,按揉眉心,“你怀疑他又去澳门了?”

    但凡口袋里有一分钱,韩松也会手痒到去赌一把,他一般只在两处赌,要麽就在家门口,要麽就去澳门。

    借不到钱或者只有很少资金,他一般只在家门口赌,但只要不去澳门,他每天都会回家,而一旦财务公司愿意多借资金,他通常都会直飞澳门,没个三五天,他是不会回来的,回到家则是一身伤,外加一笔债。

    先前有卓思晨的足,苦於弄不到钱,他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後来因为那家新财务公司,他欠下两百万的巨债,韩逸轩为此差点丢掉命,可那两百万他终是没能从常卡身上拿到。

    韩逸轩本来怕那些人找他妹妹的麻烦,幸好他妹妹在电话里说,老头子自己告诉她那家财务公司不知怎麽突然就消失了,要债的人也不见了。

    他本来还夜夜担心著,现在可以高枕无忧了。

    为了那笔巨款,老头子还被狠狠教训过,他以为他总该学乖一点,他不知道嗜赌如命者,是可以不要命也要赌的。

    安静一个多月,他又开始不安分,他又准备给他下多少任务,韩逸轩连吃他的决心都有。

    “哥,你说他这次又会欠多少?上次,上次要不是运气好。”只要一想到当初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在电话里讲的话,韩灵珊的寒毛孔都竖起来,声音不免开始哽咽,“哥,我怕,我怕他这次会欠的比上次还要……我们该怎麽办?”

    “珊珊,搬到这边来吧,那边的事情,我会解决。”

    “不,哥,我还是住在家吧,家里不能没人。”

    韩逸轩叹气,他就知道会得到这个答案,“那你自己小心,有事马上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或许,真的要到他被那些赌债压死,老头子才会觉悟,悔恨自己害死唯一可以替他送终的儿子。

    到那时,他就是哭都来不及。

    韩逸轩自嘲的笑笑,他太抬举自己,即便他死了,老赌鬼也是不可能改掉那个伴随他几十年的恶习的,他了解他。

    手机不过才刚放上桌面,闹心的铃音又吵起来,他以为是他妹妹忘记什麽话,重新打进来,一看来电显示却是那家夥。

    这几天他好像挺忙,又不知道忙些什麽。

    他没兴趣问,他猜测或许和周元风要结婚的事有关。

    不知什麽原因,短短几天他突然就要结婚,如果是因为那晚的原由,他故意要报复亚思,那麽他会看不起他。

    他确信,另有原因。

    据说结婚对象是某企业千金,相亲那晚两人一见锺情,立刻拍板定下婚事。

    真是见鬼的一见锺情,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周元风会对那个女人一见锺情,那些八卦娱记就是喜欢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

    这边,他的思绪飘然在外,那边,可恶的声音不停对他念叨著,大概见他久没反应,终於发现到苗头不对,卓思晨停下话头,“逸轩,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韩逸轩一惊,立即回他,“我在听啊,怎麽?”

    “是麽?”电话那头很轻的笑起来,但韩逸轩知道这个笑里有著反面意思,“那你说说,我刚才都在说什麽。”

    果然,他压一个字没听,要他怎麽说?

    “啊!我同事在叫我,回头再说吧。”不想被他轰炸,韩逸轩只有找借口脱身,哪知对方比他更机敏,他还来不及切线,那头无良的声音已经追上来,“少来,敢在和我通电话的时候一心二用,回家再收拾你,下班陪我去参加一个舞会,私人的。”

    “私人舞会关我什麽事?”韩逸轩问道。

    真是奇了,参加舞会带得都是女伴,他是准备带著他这个大男人去给人当活宝看麽?

    “关小姐可是指名要你一起去的。”

    “关琳琳?”韩逸轩皱起眉,他真的和关琳琳搞上了?甚至已经亲密到要去参加她的私人舞会,还想带上他,真是见鬼,“我没空。”

    真是无聊的好玩,她让他带,他就带,凭什麽?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他的代言人了?

    扔掉电话,他从手边拿起一份档案,却没什麽心思去看。

    他以为那家夥一定会频频继续骚扰过来,耳朵高度集中到一个点,准备声音一响起,他就按掉,如果他要玩锲而不舍,他干脆直接关机,可是结果他的办公室安静的连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见。

    好吧,难得这麽听话一回,他就不再和他计较。

    其实晚上,他打算回那边一趟,他始终不放心,三天不回家,谁知道老赌鬼又欠了多少,自己躲在外面,让人来找他女儿的麻烦,老赌鬼舍得,他可不舍得。

    集中起心思,埋头一坐,就过了下班时间,其他人已经走得差不多,文杰看看里面依然大亮著的灯,走进去轻敲办公室门,“老大,下班了还不回家?”

    韩逸轩抬头,对他笑笑,“马上,你先走吧。”

    “天冷了,别待太晚。”

    “知道,灯我会关。”

    韩逸轩随意挥挥手,又凝神埋头,听见关门声後,他才抬起头,扔掉笔,清清脸开始关电脑。

    谋沦陷49

    第四十九章

    十二月的天黑得很早,四点多就已经暗下来,过了五点,已是霓虹灯的天下,韩逸轩看看天,拉好窗门,挑起椅子上的外套按下开关。

    大门口的路灯已经全部大亮,他走向车棚打算取车,忽然一对刺目的车头灯亮起,正对著他忽闪忽闪,车喇叭也一阵叫嚣。

    韩逸轩走过去,两指才想敲动车窗,那页价值不菲的玻璃便自行降下来,看到那张笑脸,他无语,“你怎麽在这?”

    “接你。”卓思晨无良的笑。

    韩逸轩则是恼怒的很,开什麽玩笑,他什麽时候需要他来接他?他今天不是要参加舞会吗,跑来他的地盘干嘛?真是吃饱了撑的。

    “我自己有车。”他转身,一步跨出就要去车棚,走第二步的时候,却怎样也挪不动脚步。

    卓思晨好整以遐的拽著他的衣角,说:“上车吧,迟到可不好。”

    “迟什麽到?”下班後的时间可是他自己的,他迟哪门子的到。

    “电话里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舞会啊。”

    韩逸轩郁卒的想狠狠敲他的脑袋,“我记得我很清楚的告诉过你,我没空。”他有健忘症吗?这麽快就不记得他说过的话。

    “上车再说,不然我可强制出来拖人了。”卓思晨赤裸裸的威胁他,丝毫不避讳他可以杀人的眼神,甚至还挑衅的把拽他衣角的手移到他腰上。

    韩逸轩森冷的拍掉他的手,不想在自己单位门口出丑,他绕过车身,很野的打开车门,用力关上,期望能给它带来点损伤,以解他心中的气愤。

    专横,独裁者。

    应该杀无赦。

    “瞧瞧你,让你去参加舞会,又不是要你的命。”

    车子掉过头,驶离警局大门,卓思晨转动方向盘,好笑的看著那张不悦的脸,“你就不担心我一个人去,被那些女人围攻?”

    “吃了你才好。”韩逸轩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车窗外。

    卓思晨失望的摇头,“你真舍得?”

    韩逸轩不想再和他讨论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他明智的选择闭嘴,节约口水。

    卓思晨见他不愿理人,有些无奈,他不喜欢关琳琳,他早就知道,别说他,自己也厌恶那个女人,“不是我真的想去参加什麽舞会,上次我许诺过,无论什麽事情都会答应,你也在场,我不想食言而已。”

    “那是你答应的人家,不是我,我要回家去看珊珊,好久没见她了。”

    “明天吧,明天我和你一起过去看她。”

    和卓思晨对话,韩逸轩总会感到无力,他不明白轻轻一句话就能逼出杀人凶手口供的自己,怎麽到了那个家夥身上就全不管用了,他只能把它理解为和厚脸皮的人沟通,失败是必然的。

    车驶入一座豪华庄园,卓思晨熄了火,韩逸轩伸手去开门,但听哢哢两声,他奇怪的转头,想问问他脑袋又哪里被挤坏,却见那人从後座上拿起一套西服扔给他。

    “既是参加舞会,总得尊重主人家。”

    韩逸轩想反驳,但一想到他说的是事实,自己总不能穿著这身休闲装去参加舞会,他忍了。

    下车後,韩逸轩四顾望了望,整座庄园面积大得吓人,如果不是十二月份,很多花枝已经凋谢,眼前这成片花海一定会优美如画。

    宽大的空地上,车子已经快要停满,卓思晨拉起另一人,几步跨上台阶,走进那个金碧辉煌的私人王国。

    客人已经到了大半,都是社会名流,男女对半。

    两人被接待请进门,关琳琳就笑著迎到他们身前,“大佛就是大佛,参加聚会,也得压轴出场。”

    淡粉色单肩斜礼服,并不华贵,整系列珍珠首饰也不奢华,柔顺的披肩发零散著,简单的妆容把今天刻意变得低调的关琳琳衬托的小家碧玉,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姿色。

    “关小姐可真会打趣人,对於我们的失礼,在下深感歉意。”卓思晨轻轻扬起唇角,握住她的手,俯身,极其绅士的在白皙飘香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韩逸轩没有如那人的样子,他只略微点头与她握手招呼。

    关琳琳今晚似乎很开心,她从接待手里接过丝绸,替二人先後系上,“今晚虽然只是我的一个私人聚会,但内容可是非常丰富,希望可以令二位帅哥尽兴而归。”她神秘一笑,两朵不同色的蔷薇花飘带已经绑在二人手腕上。

    关琳琳没有在他们身边逗留多久,毕竟是主人,一大堆客人需要招呼,她今晚忙得很。

    这边二人自然也落得轻闲,本就厌恶那女人做作的样子。

    环顾一圈,二人找到位置坐下。

    穿梭在各色人群中的熟脸孔不少,卓思晨认识的至少有八成以上,韩逸轩则在那些人中看到了易霄灼。

    依然是那副舍我其谁的不可一世样,只是比起前些日子似乎瘦下去不少,看得出他在强颜欢笑,那几个女人还争先恐後的朝他身上挤,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发飙。

    他在想,看在介辉的面子上,他是不是该过去帮他解围一下,可谁料想还没帮到别人,他自己却先被人给逮了。

    “明目张胆的在我面前看别的男人,我可是会吃醋的。”卓思晨不客气的把那张一直侧对他的脸扳正,恨不得盯出他一个洞来。

    韩逸轩无聊的推开他,“人家不是帮过你忙吗?”

    他事後才知道,制造银源的谣言,就是那家夥的杰作,易霄灼原来是高干子弟,他没想过这样的人会出来经商,他以为高干子弟走的都是政权路线。

    难怪介辉说他是个有家世的人,他指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卓思晨淡淡的扫那边一眼,道:“我花的代价不比他的低。”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韩逸轩多有不屑,他懒得再理他。

    不知道关琳琳今天怎麽突然想到举办舞会,还把他这个八杆子打不到边的人给找来,职业病一犯,他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正式节目大概还没开始,很多人各自都在寻找舞伴开始跳舞,而卓思晨和韩逸轩无疑是女人中的焦点,卓思晨已经领著一名体态婀娜的女人走入舞圈,韩逸轩则无聊的东张西望。

    他不擅长应酬,所以他一一拒绝了上前搭讪的女人。

    一曲结束,杯中的酒也被他眯了个光,卓思晨坐回座位的时候,笑他,“宁愿在这喝闷酒也不和美女共舞,莫非是怕我生气?”

    韩逸轩眉也不抬一下的回他:“假如这个答案能让你那可悲的自尊心好过些的话,我接受。”

    卓思晨气笑一声,随手招来一名服务生,从托盘里拿出一杯香槟摆到他眼前。

    韩逸轩还在注意远处的易霄灼,想找他共舞的人不少,可都被他回绝了,他没有坐,只是懒洋洋的斜靠在一边角落处,一个人喝闷酒。

    “晨。”

    然後,一声亲昵的呼唤把他的视线拉回来,谷雨嘉端著一杯香槟,优雅落座,手也习惯的立马绕住心上人的胳膊,“这麽久没见,想我没有?”

    卓思晨有些尴尬,他抽出手,转移话题,“听说,旗绣出了点问题,需不需要帮忙?”

    谷雨嘉明白他在转移视线,她看见一旁坐著的韩逸轩,马上绽出笑颜,伸出手臂,“你好,我叫谷雨嘉,是晨的枕边人。”

    她不知道一向冷静的自己,为何会在这种场合说出不该说的话,长时间的冷落与无视,几乎把她逼到绝境,她已经顾不得什麽脸面,也顾不得他会不会生气,她只想抢回自己的男人,她不能让一个男人夺走她的东西。

    她不许。

    韩逸轩冷眼斜身旁一眼,似笑非笑的看著那个醋意大发的女人,只顿了两秒就握住她的手,“你好。”

    “你应该是晨的朋友吧,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前几次撞见的都不是时候,让你见笑了。”

    韩逸轩坐直身体,解释道:“谷小姐弄错了,我们只是碰巧遇见,就和前几次一样,都是个误会,我和他不熟,我想我应该打扰到你们了,我先失陪。”

    他起身,拿著香槟酒,穿过中厅,走出那扇开著的落地窗,尽量无视身後那道烫人的视线。

    从大亮的厅堂,一下来到昏暗的阳台,眼睛有点不适应,韩逸轩靠上栏杆,摇摇酒杯,一口闷完後,他把杯子放在细小的栏台上,仰起头。

    室内很温暖,因为开著暖气,室外却有些冷,夜风袭来,钻入脖子,像被人放进一块冰,他搓搓手,就由它去了。

    阳台下面就是花丛,有花开著,可他不认识,他忽然拿起栏台上的空杯子,对著那株开得正豔的白色花朵,松开手指。

    当啷!因为是泥地,声音并不清脆,有些闷闷的,杯子也还完好无损,只那朵花儿被掷得摇晃半天,又回复原样。

    “韩警官什麽时候变成小孩子了?”

    韩逸轩回头,见那人斜靠在墙上对著他,眼睛不是很清明,他猜测他应该是喝多了。

    “易大公子的魅力这麽大,怎麽不去陪美女,倒来陪一个小孩子。”

    易霄灼眼一沈,站直身体想要走到对面去,谁知却突然脚跟一软,眼看就要倒地,韩逸轩伸手及时扶住他,“你怎麽不再多喝一点。”直接醉死在厅里,会有专人把他架回房间睡觉,也省得他出这点力气。

    缓过眩晕,重心一回到自己身上,易霄灼就厌恶的拍掉那只架住他的手,那神情让韩逸轩想到刚和那家夥认识的那晚,他也是这麽拍开自己扶住他的手,自傲的可以气死人。

    “你在看我笑话?”易霄灼懒懒的靠上拦杆,他在故作强硬,韩逸轩看得出来,如果这里有张床,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抢,他敢保证。

    “你喝多了。”和一个醉鬼辩论不是明智的选择,他已经受过教训。

    “你是故意想搅乱我的婚礼,是不是?”被酒驱使著,易霄灼有些失控。

    面对这种无端的挑衅,韩逸轩只是冷笑,搅乱他的婚礼?他太抬举他自己了,“人可以犯错,可错了还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那麽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少跟我说教。”

    “不敢,易大公子这麽个背景,谁敢对你说教?”韩逸轩故意激他,对於子高傲的人,他知道哪些话可以成功挑起他们的怒气。

    果然,易霄灼冷哼出声,这番话等於将他多年来的努力全盘否定,他之所以弃文从商,就是为了逃避父辈庇荫的这顶帽子,他有现在的成就都是靠他自己努力出来的结果,他没资格这麽批判他。

    “你什麽都不知道,就这麽讽刺一个人,这就是一名警察的作风?”

    韩逸轩微顿,惊奇於他居然没有对他发火,他刚才明明对他的话很愤怒的,他居然忍住了,“抱歉,算我多嘴。”他耸肩,本就没兴趣和他对著干,看他这样子,脑子多半是糊里糊涂的,他要是再和他较劲,倒是他小心眼了。

    想著,他也不打算继续在这待著,转过身,他越过玻璃门打算离开。

    忽然,一阵冷风过境,吹起平静的窗帘,垂挂两侧的流苏不小心划过韩逸轩的脖子,也把易霄灼的话送入他耳里。

    “我没结成婚,如果没有堵车,我不会追不到小辉。”

    理由不错,但没丝毫意义,韩逸轩没兴趣听这种话,而有兴趣听的人已经远赴他国。

    或许,该叹造化弄人。

    回到刚才的位置,谷雨嘉已经离开,韩逸轩看到不远处的那个倩影,脸色有些苍白,匆匆取过外套,就打算离开。

    沙发上的人对他似笑非笑,眼神里是更多的戏谑,一落坐,卓思晨就笑开了,“这次总是吃醋了吧?”

    这麽明显的醋意,他要是再睁眼说瞎话,他可不打算放过他。

    “你的自恋倾向,似乎有上升的趋势。”

    “还死不承认。”卓思晨真是拿他没办法,简直就是只嘴硬的小豹。

    韩逸轩不想跟他吵,反正这话一到他那里,死的也能变成活的来,他是不准备再浪费自己的口水。

    大厅内忽然有试麦的声音,音乐已经停下来。

    关琳琳是个喜欢玩神秘的女人,没有人知道今天这个聚会其实就是她的生日舞会,这点从她一讲出真相後,众人脸上露出的惊讶就知道了。

    更令人不著头脑的是,她居然在自己的生日舞会上让人表演魔术,这过於有煞风景了。

    “为了给关小姐的生日锦上添花,我想请一位宾客帮忙。”

    厅台上,放著一只大木柜,站在旁边的魔术师笑著向台前鞠躬,“各位先生、女士,大家请抬起自己的左手,然後按一按手腕上的那朵蔷薇花。”

    因为今晚到场的都是和关琳琳相熟的人,自然没有人去质疑什麽,都各自去按手上的花,韩逸轩觉得很无聊,但既在人家家里,就不能太不给面子,他屈动手指轻轻一按,下一秒,忽然!!一声,他腕上的花朵突然爆炸开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什麽情况,眼前就被五颜六色的碎花屑喷得满头满身,卓思晨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啊!那位先生真是幸运了,今晚您一定会得到寿星最真诚的祝福,请您移步到台前来一下可以吗?”魔术师的一句话,把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一点。

    韩逸轩懊恼的白旁边一眼,对著那麽多目光他无法拒绝,只能赶鸭子上架的走上台架。

    “的确,这个魔术很老套,但只要能逗得寿星开心,就是最好的。”魔术师像个演讲师一样,毫不吝啬的对著关琳琳一阵夸赞,然後才回到正题。

    无非就是把人装进木柜,变消失,再变回来,连小孩都觉得俗的变戏法,却真有好多人站著等待结果。

    木柜的高度像是为韩逸轩量身定做般,不大不小刚刚好,魔术师合上木柜门的时候,还对著观众强调一遍,让他们看清楚了。

    然後,唏里哗啦一阵翻转,当魔术师掀开盖住木柜的红布,再打开门的时候,跳出来的果然不再是韩逸轩,而是一名手捧寿桃的老寿星。

    接过寿桃的关琳琳,笑的甜美迷人。

    因为没有听到拍手叫好声,魔术师神秘的一弹两指,大门忽然打开,刚刚就在木柜里的韩逸轩居然从门外优哉游哉的走进来。

    虽然还是没什麽动静,但也偶尔有几人勉强拍手,毕竟主人公是他们的朋友,不能太下面子,只有卓思晨在见到走进门来的人後,皱起眉头。

    他发现了什麽,好像闻到了谋的味道。

    继而,他眼神犀利的向那片木架,如果他猜的没错,人就是从那里被换走的,她把他藏在哪了?确切的说,她想把他怎样?

    卓思晨没有机会想多久,因为关琳琳已经朝他走来,邀他共舞。

    谋沦陷50

    第五十章

    卓思晨怀疑那个是假的韩逸轩,而真的也的确不在这里,木柜门一合上,他就感觉脑袋一阵沈重,很快就失去知觉,等醒来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已经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他知道自己落入陷阱了,怪只怪自己太过大意。

    门被反锁著,他出不去,窗户是封闭式的,本打不开,要说单凭这扇薄薄的玻璃窗还难不倒他,可还没弄清状况,他不想太过直接的敲碎它。

    至少,他得先知道那个女人的目的。

    釜底抽薪才能免除後患。

    韩逸轩并不著急,他只想等到主人过来谈判,可他没想到中间会冒出一个程咬金。

    因为无聊,他玩起放在桌子上的多米诺骨牌,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当他把最後一枚骨牌放好时,忽然听到很轻的玻璃敲击声,他转头,发现一名金发碧眼的男子正悬空吊在外面,对他招手,冷不丁他的手指一动,啪!骨牌像一条长龙般依次倒下,撞击声清脆悦耳。

    那名男子对他耸肩,然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也不知他从哪拿出来一铁似的东西,对著玻璃窗划出一个圈,然後,只见他双腿一蹬,整个人连带著那块圆玻璃一起闯进房间,在落地之前,男子轻松接住那块玻璃。

    韩逸轩确定自己不认识什麽外国人,更何况还是身手了得的,如果他没有曾经失过忆的话。

    可是那人为什麽表现的好像对他很熟悉似的?

    不过,在没有确定对方的危险程度前,他可不会随便放松警惕。

    “你是谁?”韩逸轩皱眉质问。

    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小偷吧?国际小偷是不是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喔,亲爱的孩子,不要这麽紧张,我没有恶意,放松点,我们可是朋友。”

    男子捋了捋他那头柔顺飘逸的黄头发,吐出一连串美式英文出来,这让韩逸轩开始发窘,当初他强攻下日语,却放弃了英文。

    虽然不至於成为英盲,但他只会简单的日常用语,也许他能听懂的更多,但要他说出一口流利的英语来,却有些勉强他了。

    好吧,这句话他其实是听懂了,可他不知该怎麽回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韩逸轩能用英文回他,可是他口语不行,怕出丑,所以,他还是说了中文,**同鸭讲说得应该就是现在的他们吧,他自嘲的想著。

    当初,就是专攻日语,他和齐奎对话时,都差点没被他笑死,要是没有他的帮助,或许到现在,他也不能讲出那麽一口标准的日语。

    异国男子轻吹了一声口哨,随之笑起来,“不乖的孩子可是会受到上帝的惩罚的。”

    韩逸轩一愣,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可马上,突如其来的攻击快得他险些不能避过,他低咒一声,骂那个混蛋在这种时候还要来骚扰他,堪堪避过後,他双眼如箭般盯著那人。

    “你到底是谁?”他居然会说中文,该死的,那麽刚才,他是故意戏弄他来著吧,无论是敌是友,总该先亮明身份吧。

    “说出来你也不认识我,只要我知道你就行了,今天我可是来帮你的。”收回攻势的同时,男子已经走到那扇反锁的门前,他伸手一撩风衣,超短型手枪已经对住那道锁。

    啪!从消音器发出的声音闷闷的,还没见他动作,手上的枪已经不知不觉间消失。

    韩逸轩震惊的望著那个人,半天说不出话来,对方绝不可能是个普通人,他本就没看见他放枪的动作,在他面前能厉害到这种地步的,之前也只有齐奎一人,这个人和齐奎的身手几乎不相伯仲,他开始全身戒备起来。

    这种人,是绝对的危险分子。

    他可以在前一秒锺是你的朋友,下一秒,他手中的子弹却会穿透你的膛,这是比敌人还要来的危险的人。

    金发男子好笑的看著那个视他如怪兽的人,无趣的摊手,“好了,你自由了,放心,今天我可是来帮你的。”

    今天我可是来帮你的。

    这是他第二遍说出这句话,今天我是来帮你的,他把今天强调的很重,这是在警告他,下次见面,或许他就是来杀他的。

    所以,这算是变相的宣战还是怎样?

    韩逸轩就这麽看著他如来时般钻出窗户,消失在他的视野内,再转身时,那道困住他的锁已经被破坏怠尽。

    居然能用一颗子弹破坏比他大出几倍的高能保险锁,他到底会是什麽人,而且他不是中国人,到底什麽时候他们见过面?

    为了争取时间,韩逸轩不再多作停留,他走出房间,在看到那道长的几乎看不见头尾的走廊时有些晕乎,他随意朝一边走去,还没跨出两步,却又听到旁边房间里有声音,脚尖打了一个转,他凑近房门,可他没想到门居然没关实,他手一碰上,门就往里开了一些,房里的两人立刻朝这边看过来。

    “逸轩。”卓思晨首先叫出声,他两步走到门前把他拉进来,“我正急著找你,要不是碰上岑叔叔,我都准备搜宅了。”

    韩逸轩抽搐嘴角,对岑一风稍点头,他安慰他,“我没事,睡了一觉而已。”

    卓思晨点头,人已经找到,他自然不会再担心,既然碰巧遇见,纠缠他心中多时的疑问,他也一定得问个明白,他对上岑一风的眼睛,问道:“岑叔叔,曾伟然都已经死了,你应该不介意给我解惑了吧。”

    对於他在陪曾伟然玩洗黑钱这件事上,他实在是有太多不解,以前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到了今日,他应该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岑一风淡然一笑,靠上椅子,示意二人坐下,才开口,“你一定很奇怪曾伟然怎麽会和我合作吧。”

    卓思晨不置可否,呡著唇笑而不语。

    “知道为什麽我会认琳琳做妹妹吗?”

    这个问题才引起卓思晨一点点反应,“她不简单。”

    “我是因为她的介入,曾伟然才会相信我,同意与我合作,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她和曾伟然的关系有多不一般了吧。”

    卓思晨微挑眉,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对於关琳琳这个女人,他知道她不简单,可他却从没把她和曾伟然设想到一起过,看来,他还是低估她了。

    这个女人,可是个危险分子,她居然能瞒得这麽好,连他都被她给骗过去了,或许,他应该改变自己不对女人下手的原则,因为有些女人,绝对比男人还要可怕,“可是你们既已合作,为什麽你会没事?警察怎麽不来拿你?”

    他们两同是公司负责人,要有事,他们会是绑在一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了,为什麽他却什麽事都没有,这可说不过去。

    “既是我设的圈套,我又怎麽会把自己给圈进去。”岑一风凉凉的对他一眼,又离开。

    富达公司本来用的就不是他的名字,成功栓住曾伟然後,他又用了个小小计策诓骗过他,事到临头,自然不会有他什麽事。

    圈套?卓思晨敏感的抓住关键词,这就令人费解了,“你为什麽要给他设圈套?你们有仇?”

    说到这个,岑一风的眼神立刻凌利起来,藏不住的恨意越来越浓,“单凭他害死娄笑这一项罪名,他就已经够下地狱。”

    卓思晨倏的惊立起身,他以毫不示弱的锐利眼神盯过去,“你知道?你早就知道娄笑哥是他害死的,可你却什麽都不说,你居然把我瞒得这麽牢,岑一风,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

    原来如此,他一定是在那天机场碰见过娄笑,觉得他自杀的事情太过蹊跷,他从一开始就在查他的事,却谁都不告诉,他想做什麽?独占他的秘密?

    岑一风无视那双可以杀人的利眼,起身来到窗前,他抬头看著满天星空,很轻的叹出一口气,那是带著懊悔,无奈,又款款深情的叹息。

    “如果老天能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家庭责任,也不会放弃娄笑,当年是我自己推开他,我不怨谁,可这次,我却眼睁睁的看著他在我面前被人劫走,如果当时的我能多一点心,跟过去看一下,他就不会出事,我真的很後悔,除了亲手为他报仇,我想不到其他赎罪的办法。”

    卓思晨忽然顿住,他没想到他会把一切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

    原来,不过都是情痴罢了。

    “岑叔叔,一切都过去了,别再为自己增加包袱。”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他们都该放下这个沈重的包袱了。

    岑一风沈默了片刻,大概已经调理好情绪,他转身,微笑起来,“以後,我大概不会再和她见面,你要怎样悉听尊便,我先走了。”

    房门打开,岑一风被不知何时钻出来的手下拥著离开,韩逸轩旁听完整个谈话过程後,只对一句话有些迷茫,“他最後一句话什麽意思?”

    卓思晨神秘一笑,也不为他解惑,拉起他随後离开那间半明半暗的屋子。

    这座宅子其实有些森,通道灯都是暗黄色的,不黑,却绝对不亮,像半夜里提著灯笼在森林里走的感觉,足以让人寒毛孔直竖。

    要不是楼下大厅的现代气息太足,水晶吊灯照得太过明亮,这俨然可以被称为一座鬼屋,韩逸轩寒的想著。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并不是通道灯太过昏暗,只是主人家故意没让人开起大灯,只点著最暗的小壁灯,故意让人造成害怕的错觉。

    回到大厅,其他人都已经走光了,空地上也只剩下他们的车子,韩逸轩刚跟著卓思晨走出门外,後头就追上几人,来到他们跟前,对卓思晨点头,“少爷,这是你吩咐的东西。”

    一人递上一卷录影带,卓思晨随手接过,点头让他们可以散了,才带著韩逸轩回到车内。

    韩逸轩有些奇怪,“什麽东西,不会是让人找的A片吧。”随口而出的话,卓思晨却笑起来,“还真被你猜对了,只不过这里面的主角一定会让你意想不到。”

    韩逸轩顿住,“什麽意思?”

    卓思晨装深沈,就是不说,韩逸轩不屑的哼他一声,就懒得理他。

    车掉过头,驶出庄园,卓思晨又笑起来,“你是没看见那女人刚才的放荡样,足以让人鼻血满地。”

    “谁?”

    那女人?那女人指的是谁?

    “她敢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样把你掳走,他是吃什麽狗胆了,我不会对女人下手,但我也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所以,我得让她乖乖的。”

    上次已经放她一马,这次,她居然连他的主意也敢打,卓思晨笑,竟然敢对他下药,想让他就范,她是忘了自己是谁,还是太过自视甚高?

    “关琳琳?”

    韩逸轩已经猜出带子里的内容,他皱眉,对於这样玩她,他既不赞同,却也不会去阻止。

    齐奎说的好,他不是救世主,对於自己厌恶的东西,或许他不会如那人一样恶作剧,但也不会姑息就是。

    今天晚上的节目的确很丰富,韩逸轩回家洗完澡就钻到被窝里冬眠去了,只不过本睡不著而已。

    对於那个有著一头金黄色头发的男子,他既好奇又担心,那个人有著一双墨绿色的眼珠,如同翡翠,他的眼神很温暖,气场却肃杀如刃。

    他的中文说的很标准,他身上那些矛盾的气质,让他嗅不出一点东西,猜不准他是何来路。

    他胡乱思索著,突然从後钻出一条手臂,绕过他的腰,把他扳过来。

    “想什麽想得这麽入神,或者还在吃醋?”讨厌的声音一开起,他就知道没好话,还故意对著他耳窝子吹气,韩逸轩无聊的推开他,眼皮子都懒得赏他就转回身。

    卓思晨一怒,直接翻身挺上,压住他身子,嘴角邪勾起来,“为了一个女人吃醋,亲爱的,你是不是太没自信点了?”

    韩逸轩在心里猛翻白眼,用手抵住那张就要贴上来的脸,终於开恩的看向他,“我不过是给你留个足够的空间让你处理自己的烂尾巴,你能不能好好管住自己的脑袋,别再被门挤坏了?”

    他一脚把他顶开,一拉被子,就要睡觉,谁知卓思晨居然直接抽走整条被子,甩手一扔,不等他发飙,唇已经控制住他的呼吸,双手齐上……

    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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