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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沦陷46

    第四十六章

    韩逸轩说得很对,卓思晨不会被悲伤纠结太久,他们都不是需要安慰的人。

    工作还得继续,兄弟的忙更是得帮。

    先前传出的银源董事长与黑社会组织互有来往的消息,又被否定,据称证据不足,是有人恶作剧为之,银源与银行的信贷关系已恢复正常,停工项目也重新动工,谣言一除,银源股价很快上涨。

    一切就跟做了个梦般,若不是股东有所更改的话。

    卓思晨算得很准,唐云祥手中9%的股份坚决不卖,周元风手里此刻已经握有35%的股份,但要超过他父亲还源源不够。

    “这场仗似乎打完了。”卓思晨盯著那个神色不善的人看。

    现在的结果已经很明确,周鹏、周元华、唐云祥手中捏著65%的股份,以绝对优势打压住周元风想要控制银源的心。

    “我该宣布失败了吗?”周元风苦笑,终究还是斗不过实力雄厚的父亲。

    “你别忘了,你有杀手!。”

    周元风顿住,他并不想用那招来赢他,“我不想拿死者做文章。”

    “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你成功,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你要是想早一天和亚思和好的话,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做了这麽多,忍了这麽久,他为的是什麽?不就是不想永远被自己最亲的人当成异类,不受重视,不被认可,不就是想要保护自己爱的人,不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吗?

    已经到了这步,他想宣布失败?他以为他还有退路吗?他的心又开始动摇了?又开始举旗不定了?

    “我……”

    “前两天我去看过阿姨,从她的字里行间我听出她想要亚思早点结婚,亚思是个孝顺的小子,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就随便找个女人让他妈妈高兴,你自己掂量著看吧。”卓思晨激他。

    他已经尽全力帮他,替他铺好路,愿意往前走与否,就得看他自己,如果他放弃,那他会替亚思找位好姑娘,至少不能太过随便。

    周元风呆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打完一个电话後,他带著卓思晨一起离开晨云。

    “自己早已做出决定,在我面前这副样子就是为了让我陪你过去?”卓思晨不满的斜他。

    准备工作早已齐全,律师随叫随到,他可真能装。

    周元风苦笑,真的不想如此的。

    今天一大早周鹏就莅临公司视察,周元风就是瞧准这点,才会选在今天把事情解决,周元华一直陪在董事长身侧,亲自为他端茶递水。

    父慈子孝的温馨场面,被他的亲生儿子打断。

    “元风,弄这麽个排场过来,我会以为你是来谈判的,没想到卓总也大驾光临。”

    周元华灿笑著走前招呼,卓思晨笑著回礼,并未说话,今天他不过是当个陪客罢了。

    周元风有些迟疑的走到周鹏身前,对他说:“爸,有件事我要跟您坦白,前段时间银源的谣传是我弄出来的。”

    周鹏并无惊讶,他挑眉,深沈老练的目光盯著小儿子半天,才平静的开口,“你想掌控银源,不是不行,我一向看重有能力的人,可惜的是你手上只拥有35%的股份,你注定赢不了。”

    “是吗?”周元风冷哼,到了今天,他对他还是只有鄙夷,为什麽他做了这麽多,他就是看不到他的好,为什麽他就不能承认他一次。

    夸奖他一次真的有那麽难吗?

    周鹏摇头,用手指点点他,“元风,你这小子就是太傲,认为自己做的什麽都是最好的,你这一生真是太顺了,是我宠坏了你。”

    周元风真想大笑三声,宠坏他,这话对著他的好大哥说才对,对他,就不必了。

    “爸,您应该还记得妈生前握有公司20%的股份吧,虽然这份私底下的协议只有你们两人知道,但也是具有法律效益的,您大概不知道,妈早已委托律师另外拟了一份协议,她已将这20%的股份全部转到我名下,连我自己也是两年前才知道。”

    “哦?”周鹏老脸一皱,几不可闻的掠过一丝诧异,想来他是真没想到会有这麽个意外出现。

    当初,因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很内疚,可事实已无法改变,为了平息她的怨气,他私底下转出20%的股份给她,希望她能原谅他。

    周夫人的脾气其实很好,她只是伤心,那些股份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虽然收下那份协议,但公司并不知情,她本没打算要介入公司。

    周鹏了解自己的妻子,因为如此,他也渐渐淡忘掉这件事,却没想到,时隔多年,那份协议倒成为他儿子的杀手!。

    “阮律师。”周元风头也不回的叫道。

    “是的,周先生。”阮苏恭敬点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摆到桌面上,“您好周董,我是徐英敏的委托律师,这份是当年您将股份转让给尊夫人的协议,而另一份则是尊夫人将她手下股份转给她儿子也就是周先生的协议,请您过目。”

    阮苏将两份不同的股份转让书平摊开,白纸黑字,容不得人不承认。

    周鹏略微一扫,随便拿起协议翻了翻,他扔下东西,忽然笑起来,“那麽,周副总接下来想怎样?”

    毋庸置疑,瞬间握有55%股份的周元风,自然是要全权掌控银源,做银源的决策者,坐在上位。

    “周董应该很清楚,不需要我明说吧。”周元风呼出一口气,终究还是要父子翻脸,这本是下下策,却无奈是唯一的办法。

    “哈哈哈……”周鹏笑得很开心,他起身离开办公桌,周元华急忙上前扶住他,“周副总,哦不,或许我该称呼你为周董了,好样的,你。”他抬起拐杖指他,“我服了。”

    周元风深呼吸,抬头时,正好与越过他的周元华视线对碰,他的眼神里有些复杂,却容不得他多探究。

    “周先生,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麽我也先告辞。”阮苏见任务已完成,整理完东西,他也恭敬告辞,身影跟随前两人的离开,起步出门。

    这场战争说白了,就是一场家庭权力争夺战,胜利者由父亲变成儿子罢了,对於银源本身并没什麽问题。

    其实周元风不把卓思晨栓过去,他也必赢无遗,可能已经变成习惯,有这个兄弟在身边,他倒觉得自在些。

    因为一通电话,卓思晨赶往医院,周元风自然也跟著一起过来,阿焱已经站在办公室外等了半天,看见少爷过来,他立马迎上前,“少爷。”

    卓思晨问他:“他愿意交待了?”

    阿焱点头,将两人带进办公室。

    披著白大褂的医生平静的坐在办公桌前,见到他们进来,也没有多少紧张,只是机械的从档案柜里翻了半天,拿出一叠资料。

    卓思晨见他一言不发,开始不悦,“吴医生,卓家待你不薄,你居然对我撒那麽大的谎。”

    当初白竹筱发现娄笑出事,就立马拨打120将他送来医院,为他抢救的就是眼前这位替娄笑检查多年身体的吴医生,他如此厚待他,他却连同外人对他撒谎。

    吴医生安静的把一堆报告单放到卓思晨面前,低著头,“对於此事,我无话可说,我很抱歉。”

    当初替娄笑抢救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血里有著轻微的毒素,伤口也不对,他先前只是有些怀疑,可当他被那些人威胁的时候,他几乎已能肯定。

    他明知他是被人杀害的,可他却只能缄口不语。

    阿焱见少爷明显不愿放过对方,他趴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卓思晨只动了动眼珠,“作为一名医生,连基本的医德都没有,就没资格再披著这身白大褂,我不会请你去坐牢,但你也不该再在医学界混了。”

    吴涛认命的点头,“我明白,不用你说,我也打算辞职。”

    他的确不是一名合格的医生,这一年多来,他一直生活在内疚中,虽然死者怎样都无法复活,可他还是间接的帮了凶手。

    卓思晨不愿再看见他,起身离开办公室,周元风接到电话有事就跑开了,卓思晨忽然想到什麽,问身後的阿焱,“曾伟然的尸体还没找到?”

    “没有少爷,估计警方很快会放弃寻找。”

    出动大批警力寻找一个死人,自然是很浪费资源的事情,而且这麽多天下来都寻不著,尸体大概早已落入鱼腹也不一定,超过一定期限,警力必须收回。

    卓思晨想了想,拨出一串已经烂熟於心的号码。

    “喂。”韩逸轩按下接听键,跨出房门,声音有些愉快,“介辉,终於给我打电话了你小子。”

    “什麽!”轻快的声音降下不少,“这麽快,决定了?”

    “是。”

    “我知道了。”

    切断电话,韩逸轩心情一落千丈。

    离上次去乡下找他已有一段时间,介辉的笑容还依稀存在记忆里,虽然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但离别突然来临,他还是伤感。

    以後,应该很难再见面,韩逸轩叹气,抬头时,却正好与另一人视线相撞。

    卓思晨笑著走近,“我说怎麽老是不通,原来是在跟人煲电话粥。”

    韩逸轩懒得理他那副假麽三道的嘴脸,“你怎麽会来医院?”不会是生病了吧,可看著不像啊。

    “一点小事,那你呢?”

    “上次受伤的同事今天出院,过来看看他。”

    那天在码头堵截曾伟然的时候,文杰被打伤,不过幸好伤在腿上,没有伤及要害,否则他的小命休矣。

    卓思晨明白的点点头,说道:“对了,晚上我有事可能会迟点回去,你一个人在家别太想我。”

    邪恶的笑容换来一枚白眼,韩逸轩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轻哼一声,“如果忘了带钥匙,我可不会半夜起床给你开门。”

    他转身往原路回去,没走出两步忽然被另一人拉进旁边的空房,霸道的吻容不得他半分拒绝,强硬的袭卷住他的呼吸。

    好一阵厮摩,拥得紧密的躯体在欲望即将控制不住的情况下,适时分开,韩逸轩恶意的盯著那人已有些撑开的跨部,“真快啊。”

    “拜你所赐。”卓思晨平静的回他,只盯著他的视线,本就是如狼似虎,韩逸轩哼笑,这个样子走出去,应该会很有趣吧,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恶趣味也不小,他居然,很想看看他发窘的神态,那一定很好玩。

    “我想我该去我同事那里了,他们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

    他忍住笑,使劲呡住唇,侧转身,忽然一道影划过,!!哢!他傻得半天没回过神,等到那个邪笑著的人,再次将他压在墙上时,他才反应过来。

    “把我的火点起来,身为我的情人,是否该履行你的职责。”

    “你最好先搞清楚,是谁惹的谁。”

    颠倒事实的家夥终於惹怒韩逸轩,明明是他突然发的情,把他拽进来,他倒好,反咬他一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卓思晨轻笑,手指熟练挑开他的纽扣,抚上他口,“无论谁惹的谁,我们好久没有做过才是事实。”

    韩逸轩一把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有些气急,“喂,别搞我,这里是医院。”

    “怕什麽,又不是第一次。”

    这话显然带著暧昧,想起在医院的第一次,韩逸轩其实是著恼的,那天也是多半真得吓著他,情绪一冲动也没管身在哪里,最重要的是,那次虽然是在医院,可至少待的是他的病房,可这间是什麽杂货房,随时都有人进来的可能。

    “你最好给我闭嘴。”韩逸轩气急的往他膝盖上踢去一脚,卓思晨痛的蹲地,“嘶,有必要这麽狠吗。”

    他可怜兮兮的靠到一只旧木柜上,轻哼出一声,“逸轩,用手帮我。”他似在忍耐什麽,眼神灼热的盯著他,手已经扯开皮带,伸入自己底裤。

    看他那副饥渴的样子,还真像禁欲许久的样子,韩逸轩皱眉,吞咽一口口水,拿开他的手,掏出那热烫的物体,才一动作便见他舒服的叹息出声,他咬牙移到他身侧,开始替他套弄起来。

    慢慢的,韩逸轩的眼前模糊起来,呼吸也变得沈重,忽然,他的後脑被一只手扣住,将他慢慢往他跨下带,他就那麽傻乎乎的含住那。

    卓思晨舒服的半眯起眼,一边引导他的头上下摆动,一边摩挲他强劲的後背。

    暧昧的气氛中,两人渐渐沈沦,卓思晨忽然拉起他,开始与他接吻,韩逸轩也有些情不自禁,狂热的回应,不断纠缠他的唇舌。

    结果,久不释放的利器还是喜欢那口紧窄小,当那火热在他股间徘徊摩挲时,韩逸轩幡然醒觉,“喂……啊……”

    容不得他想逃离,铁器长驱直入,痛得他掐入他皮,“卓思晨,你***就是一只随处发情的禽兽,呃……”

    恶意的一个狠顶,憋回他後面的话,卓思晨堵住那张叫嚣的唇,带领他慢慢沈入欲海……

    半小时後,门终於打开,卓思晨像只偷了腥的猫,餍足的轻舔嘴角,韩逸轩在後头则是恨不得穿他的身体。

    专权蛮横的人,从来都不会知道顾及别人的感受,发泄完就拍拍屁股走人,而他则得承受一系列的後果。

    忍住後面的不适,他别扭的走出来。

    “逸轩,要不我送你回家。”

    “滚。”韩逸轩推他一把,“别把所有人都看得和你一样清闲。”

    卓思晨不甘心的抓住他,“别任了。”他嘴一张,收到那人警告的眼神,舌头一滑,“好吧,那你下班就回家,我尽量早点回去。”

    “嘁。”韩逸轩甩开他的手,懒得理会他,三两步赶回文杰的病房。

    “喂老大,你跑哪去了,大家都在等你。”

    文杰夸张的开始大呼小叫,手上本还在理著自己的内裤,虽然可以出院,可他的腿还未好全,走起路来有些瘸,样子还挺滑稽,秦依娜看著就想笑。

    “你就别光召唤头儿了,赶紧著把自己的内裤藏好,恶心死人。”

    秦依娜替他清理其他物品,唯独不肯碰他的私人内裤,这才不得不由文杰亲自出马。

    韩逸轩看得好笑,只道:“打了个电话,聊了一会儿,差不多就走吧。”

    “我说老大,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今天才出院,是不是该慰劳一下啊。”

    他就知道他会来这招,贪玩的小子一天到晚只知道泡吧,小心到时候连快到嘴边的都被别人给抢走,“腿上有伤还想著玩,小心玩死你。”

    “喂,老大。”这话说的,他这不是在咒他麽。

    韩逸轩轻击两下房门,妥协道:“行了,选好地方通知我,我得先回去一趟,让依娜送你。”身上难受得要死,不回去清洗一下,想玩也玩不了。

    “不用选,老地方。”文杰对著门口背影大叫。

    韩逸轩挥挥手,拿他没办法,跑回家,他把自己浸到热水里狠狠泡了一个小时,泡得他差点在浴缸里睡著,直到电话铃开始催他,他才懒洋洋的爬出水面。

    谋沦陷47

    第四十七章

    赶到烟圈的时候,那帮家夥已经玩的热火朝天,几个大男人一起在灌秦依娜酒,真是玩得太过火了,韩逸轩摇头,几步上前夺过那只超大的杯子,“够了,再灌出人命了。”

    虽然秦依娜的酒量可以,但这麽个灌法,没两下也得挂,他们在搞什麽鬼,他一不在,就瞎闹。

    秦依娜见老大来了,急忙朝他诉苦,“头儿,你可算来了,我快被他们欺负死了。”

    “文杰呢?”韩逸轩找半天也找不著人,奇怪的很,他不应该在旁边保护她的吗?不是说一定得把他们组的美女娶回家的麽?

    “说什麽上洗手间,半天也不见他回来。”

    韩逸轩皱眉,这还是伤员,别磕著了,“我去找他。”他走出两步又回头,抬手警告他们,“别再闹过火。”

    来到洗手间,他一间间找过,却没有文杰的影子,确定自己没有漏查的地方,他走出洗手间。

    臭小子,跑哪去了,韩逸轩觉得奇怪,又依原路走回去。

    通过走廊过道,一个熟悉的声音拉住他的脚步,他奇怪的走近那扇门,还来不及站定,从里面冲出来的人在撞上他的前一秒紧刹住力道,这一停顿,已被人抓了回去。

    他不放心的跟进去,另外两人在见到他後也惊讶的咦出声。

    “逸轩,你怎麽……”卓思晨走到他身旁,“你没回家?”

    “同事一定要出来,没办法,你们这是。”韩逸轩不知该如何问,这紧张的气氛让人有些不舒服,发生什麽事了?

    周元风瞥他一眼,重新转回亚思身上,“我都已经跟你解释的这麽清楚了。”

    “那又怎样?”亚思甩开他的手,找了个比较远的地方坐下。

    解释过又怎样,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不会再跟他有所瓜葛,他们各过各的日子,这几年不都是这麽过来的麽,他现在又突然来跟他说这些,他想怎样?

    “那晚我是被下了药,不是我自愿的。”

    “所以呢?”亚思嘲讽的笑,他想证明什麽?他的忠贞?还是他的专一?

    这些,他都已经不关心了。

    “所以,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周元风,我们早就已经分手,我们各有各的生活,这些年过得不也挺好,你不是过得很春风得意麽,别再纠缠了,我们已经完了。”亚思起身,他想离开这里,真的。

    他不是在玩什麽欲擒故纵,也不是矫情故意要他下跪认错,更不是在玩什麽小暧昧。

    年少时不成熟的感情,是没有结果的,这份禁忌之恋只会给他们带来痛苦,不会带来希望,这些年已经让他看得清清楚楚,也让他认清自己该走的路。

    周元风气急,他用力将他拽倒在沙发上,“什麽完了,我们从来没完,为了不让你出事,我忍了这麽多年,为了让他们不伤害到你,我对他们低声下气,忍辱负重,为了能够保护你,我甚至跟他们翻脸,去争夺银源董事长的位置,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都是为了你,如果我们之间完了,那我做这些还有什麽意义,还有什麽意义。”他心痛的按著那个一脸淡漠的人,如果可以,他愿意掏出自己的心捧到他手上,只要他说一声。

    “元风,你信不信,其实我没有怪你。”

    亚思忽然静下来,温和的话反而打得周元风措手不及,他呆愣在那里。

    “或许一开始我的确恨你,可到後来我早就已经原谅你了,因为那件事,我反省过自己,也看明白一些东西,无论自愿还是陷害,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企业接班人,娶妻生子在所难免,与其到那时再来痛苦,不如现在断个干净,你忍心到那时再让我痛苦一回吗?”

    亚思淡笑起来,他推开他,很轻,可周元风却被他推倒在沙发上,他走到另两人身旁,对他们笑笑,不再逗留,顺利开门离开。

    周元风傻傻的瘫在沙发上,看著那个人慢慢消失,他忽然失去所有阻止他离开的力量。

    刚才的话像把利刃,实实刺中他的心脏,不会死,却生不如死。

    他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毫无疑问。

    可他却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结婚,这是他的责任,做为周氏企业接班人的责任,他可以任,却不能视家族血脉而不顾。

    听到他要结婚,他会受不了,可他却忘了自己终有一天也会踏上红地毯。

    “阿思,我是不是错了。”

    “如果连你自己都开始质疑起这段感情的对错,那麽还是极早放弃吧。”卓思晨盯著门板,眼神变化不断。

    “或许,我应该成全他。”周元风僵硬在原地。

    他应该放他自由,不再硬绑著他,让他失去飞翔的机会,他不能太自私,他不想他恨他。

    “既然如此,事情就简单了,你可以回家睡觉了,我们也是时候回家了。”卓思晨微笑,他拉起韩逸轩就走。

    既然已经决定放彼此自由,那麽,他什麽事也没有了,他从不逼他们,感情是双方的,第三者足就显多事,他帮他们的前提是在他们自己想拥有对方的前提下,而不是把他们硬扯到一起。

    “喂,他们到底怎麽回事?”

    韩逸轩被拉著,这才有机会问出口。

    “说来话长,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慢慢说给你听。”

    暧昧的语调一听就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韩逸轩冷哼,实在不耻他的作为,“我还得去找同事,要回去你自己回去。”他甩开他,转道就走。

    卓思晨不由分说的拉住他,“找什麽同事,我已经让人去替你说了,帐会记在我头上,回家吧,你今天累了。”

    若有所指的话,不说还好,一说韩逸轩就气得咬牙,他快走几步超过他,也不理他叫唤的声音,自己跨上机车,直驶回家。

    被他们扔在包厢里的周元风,心情颓丧,连喝下两瓶烈酒,在他们离开一小时左右,才姗姗离去,他也不管酒後驾车是否危险,连走起路来都摇头晃脑的,还在路上开飞车。

    大概是他祖上积德,愣是让他安全回到家里,没有阻碍交通顺畅。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冥冥中或许早已注定,没有红线拉扯住,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周元风摇摇晃晃的爬上楼,满身酒气浓烈熏人,走到阶头正要拐弯的时候,他看见一个背影走进他爸的房间,他倚著墙沿挪到房外,脚跟一软,直挺挺的瘫坐到地上。

    房门虚掩著,房内有些昏暗,只开著床头灯,周鹏靠在床头,接过周元华递前水杯,喝下一大口开水。

    周元华关心的询问:“有没有好些,爸。”

    周鹏点点手指,让他坐下,橘黄色的灯光照得他的脸色晦涩不明,“辛苦你了,元华。”

    “爸说哪的话,儿子孝顺父亲那是天津地义的事。”周元华笑著接过水杯。

    “都怪我,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

    “爸。”

    周鹏轻叹一声,拍拍搭在床沿的手,“元华,怪不怪我不把你是我亲生儿子的事公开,而害得你被家族轻视。”

    周元华好笑的摇头,“爸,我从来没怪过你,无论怎样,我也不过是个私生子,养子和私生子差别并不大,爸您别胡思乱想。”

    坐在门外的周元风震惊的瞪圆双眼,嘴巴张著怎麽也合不拢,一身酒意完全清醒过来,他不敢相信的猛摇头,怕自己是因为喝醉而听错他们的话。

    “哎。”

    周鹏还是叹气,这辈子他亏欠最多的大概就是这个儿子,他没想到当年的一失足,不仅辜负了那个女人,还辜负了自己的儿子。

    “爸,您老毛病又犯了,我和妈从来都没怪过您,妈知道您当时只是意乱情迷,那晚之後您就很後悔,妈也是怕您为难,且不想破坏您的家庭才选择离开的。”

    当年的事,真是荒唐的很。

    那时候周鹏结婚不久,周夫人很漂亮,周鹏追了她五年才追到手,他很珍视她,也很爱她,可是整整一年的时间,周夫人却没能怀上他的孩子。

    家族里开始议论纷纷,那时候周鹏还年轻,抵不住风言风语的他自然也像很多失意的男人一样,借酒买醉,故事俗套的很。

    那晚他顺理成章的借著酒醉出轨,出轨的对象自然就是周元华的母亲,柳仪的相貌和周夫人有几分相像,他也是银源的职员,最重要的是她一直暗恋著自己的上司。

    “总之,是我亏待了你们母子俩。”对於此事,周鹏一直耿耿於怀。

    周元华安抚父亲,道:“说什麽亏待,您不是照样让妈过门了麽。”

    名正言顺的认祖归宗,二十多年来的视如己出,已经足够,他感激他。

    周鹏摇头,显然是不相信他,“让你帮著我演戏,你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恨我?”

    “爸,元风是我亲弟弟,我还不至於会恨自己的骨血亲。”周元华好笑,他本就崇尚自由,不喜被缚,没有家族负担,他反而一身轻松,开心都来不及,怎会恨他。

    “元风其实是个好孩子,他有足够的能力担负起银源的未来,只是他的仕途太顺,我怕他到时候跌了跟头爬不起来,我没多少时间了,不趁机帮他一把,我就是到了下面也会不安心,我只是没想到敏儿会给他留下那麽一招,是我失算,罢了,至少他身边还有你这个好大哥,也有卓思晨那个好朋友,或许只是我多心,咳咳咳……”

    老爷子突然咳嗽起来,那种似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感觉,让人的心也跟著纠起来,周元风心惊的想要冲进房间,可脚却像生似的怎麽拔也拔不动。

    “爸,您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周元华担心父亲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很晚了,他不适宜再多说话,他的病情不容许。

    周鹏摆手,今晚似乎特别神,前面一觉替他养了些气力,他又开始叹气。

    曾经听人说过一句话:不久於人世的人,好像特别喜欢叹气,而且喜欢回忆,或许,这是一个预兆,不好的预兆。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元风和那个男孩子的事情,元华,我知道你并不愿意这麽做,可是为了元风的未来,你一定得帮我这个忙。”

    周鹏坐直身体,抓住周元华的手,眼里蒙上一层影,他知道那个男孩不是坏人,可是为了周氏一族,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不得不斩草除,替他扫清障碍。

    “爸,您放心,我不会让人毁了元风,这件事我会处理,您就安心养病吧。”周元华安抚住老爷子激动的情绪,扶他躺好,替他掖上被角,“您累了,该休息了。”他起身,掐灭灯光,周鹏忽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他,漆黑的空气中只有他苍老暗哑的声音,“元华,你从小把自己装的令人厌恶,让大家都喜欢元风,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是不是?”

    周元华反握住那只已显糙的手,放回被子,他淡淡的应道:“是。”

    到底是自己所爱之子,终究两样啊,周元华叹气,倘若不是他无心权力之道,也许银源真的会经历一番风雨。

    走出房间,周元华敏感的闻到空气中飘著的淡淡酒味,他皱眉环视一圈,回房,打开灯,他吓了一跳,待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後,他又吐出一口气。

    “哟,我们的小少爷可算是回来了。”一如既往调笑的口吻,周元风却没有反唇相讥回去,他冷静的看著他,“爸得了什麽病?”

    我没多少时间了。

    为什麽不告诉他?为什麽只把他蒙在鼓里?他们以为这是为他好吗?

    难道要等到老爷子两腿一蹬,才通知他吗?

    周元华一愣,随即明白刚才闻到的那股淡淡酒香的由来,他收敛起笑容,坐上沙发,“肺癌。”他看看他,又补上一句,“晚期。”

    周元风腾得站起身,怒目而视,“为什麽瞒著我?”

    “这是爸的意思。”

    “那也不该瞒著我。”他是他儿子,他有权知道他的病情。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周元风气急,他冷哼一声,从烟盒内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两口,他烦躁的掐灭烟头,靠上沙发後背。

    周元华静静的看他沈中带点不耐的样子,不说一个字。

    半天後,“我……”周元风迟迟开口,声音略显沙哑,“我打算结婚,我会尽快找到合适的对象,我想爸会高兴一点。”他挠挠膝盖,起身离开,走出房门他转身,声音里带著警告,“所以,爸交待你的事,你无需多此一举,别让我知道你破坏规则。”他低头,隐忍住满眼哀伤,“我已经妥协了。”

    幸好,今晚他没有不顾一切的追出去,他没有恳求他留下来,他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才没有刚刚抓住他,又一把将他推到深渊里去。

    谋沦陷48

    第四十八章

    韩逸轩昨晚一夜无眠,他一直在想亚思的事情,越想人越新鲜。

    亚思的事,他是知道点的,单就在白江桥上那晚他自己给他讲的故事,他已七七八八知了个大概。

    亚思的选择是明智的,至少他是这麽认为的,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有些时候反而成为困扰,尤其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男人不是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男人不屑去做也不会去做。

    在他的认知里,男人比女人潇洒,也比女人坚强,男人不会去和一个女人抢老公,如果明知对方终会结婚生子,那就该断得干净。

    从此以後,各过各的,两不相干。

    男人和男人之间本就没有羁绊,是他们违背自然法则,硬生生要把对方绑在自己身边,这种感情受著诅咒,可以开花结果的少之又少。

    这个世上不缺同恋,但能修成正果,白头到老的同情侣却寥寥可数。

    同之间,更多的,是欲望的结合。

    这是他游逛论坛,曾经看到的一个回复。

    很讽刺,却很真实。

    眼看著自己朋友的下场,他不免也有害怕的时候,越坚强的人,一旦被踩住弱点,那就是致命的。

    他在快到天亮的时候才昏昏沈沈睡过去,若不是被人叫醒,他大概会误了送机时间。

    因为睡眠不足的因素,摇醒他的时候,他有些云里雾里,眼神迷茫的可爱,那双带著点雾气,又浑然不觉身在何方的样子,卓思晨差点想一口吞了他。

    也许是做梦,也许是记忆还停留在睡前状态,韩逸轩瞧著那张满面笑颜的脸,混沌的意识驱使他开口便问:“你很快会和你女朋友结婚吧?”

    卓思晨一呆,不明所以,等反应过来後,他双眼一变,俯身吻住他。

    因为呼吸越来越困难,韩逸轩打了个寒噤,意识突然回脑,他一把推开他,坐起身,“几点了?”他揉乱头发,朝窗外看看,又回到床上。

    卓思晨看著他难得可爱的样子只是笑,盘在床头盯著他,眼也不舍离开一下,“还早呢,要不再睡会儿。”

    韩逸轩揉揉脸,摇头,“今天还有事。”他仰头一叹,介辉今天的飞机,他得去送他。

    卓思晨见他就要起身,他上前一拉,把他拽回来,不怀好意的笑,“亲爱的,你这一大早就吃的什麽醋呢?是不是梦见我被别人抢走了?”

    韩逸轩听得一头雾水,不悦的皱起眉,“你脑袋被门挤了?什麽乱七八糟的。”他看怪物似的扫他一眼,利落下床,走到衣柜前。

    卓思晨还是开心的笑,“哎,我说,如果我很快就和我女朋友结婚的话,你会怎样?”

    穿袖子的手微顿,韩逸轩干脆的拉下衣领,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不怎样,不过,你得从我家滚出去。”他就势扔过衣服,劈头盖脸的遮住那张讨人厌的嘴脸,走出房门。

    “逸轩。”卓思晨见他发飙,急忙喊住他,“谁和你说我有女朋友的?我不记得我有说过。”

    韩逸轩斜他一眼,“我说过你有女朋友吗?”他毫不留情的关上房门,震得坐在床上的卓思晨嘴角抽搐起来,三秒後,那人可以穿破他耳膜的怒吼叫得他闭起眼来。

    “卓思晨,你搞什麽鬼,都一点了,你跟我说还早。”要是误了送人的时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踩死他。

    卓思晨慢悠悠的起床下地,忽然想到什麽,他三两步打开房门,跑出去,“你说你今天有事?”

    他不是休息吗?易霄灼今天结婚,他以为他是特地准备陪他一起出席婚礼。

    “和你无关。”

    韩逸轩喝著牛,随便翻了翻杂志,扔回桌面。

    卓思晨不满,道:“怎麽无关,今天易霄灼结婚,你待会儿得和我一起去参加婚礼。”

    韩逸轩一口牛噎在喉咙里,他使劲吞下去,憋了半天才缓过气。

    这是天意吗?

    多讽刺的一天。

    “你自己去吧,介辉6点的飞机,我得去送他。”韩逸轩放下杯子,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出门。”从椅子上取下外套,他拾起钥匙就开门离开。

    机车飞驰在宽阔的道路上,韩逸轩平静的盯著路面,平静的看车子一辆辆被自己抛到後头,平静的赶到机场,平静的走到那个已经在候机厅的人身前。

    “介辉。”

    背对他的人突然转过身,一见到他,立刻开心的上前拥抱住他,“小逸,我以为你不来了。”

    韩逸轩拍拍他,笑道:“怎麽可能,过了今天也不知多久才会见到,我怎麽能不来。”

    裘介辉脸一僵,随即开心之色收敛起来,“小逸,你会想我的吧?”

    韩逸轩一拳碰上他的肩,故意叹气,“我尽量,只怕时间一长,我会移情别恋。”

    “臭小子。”裘介辉气笑著回他一拳。

    两人你来我往,故意引开伤感话题,不触及到离别的情绪,笑闹一番,韩逸轩看看手表,说道:“还有时间,去喝点东西吧。”

    “好。”

    来到机场咖啡厅,两人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咖啡厅人不多,很安静,偶尔几位外国友人在旁边交头接耳。

    两人一人点了一杯咖啡,却没人去动手。

    沈默半天,裘介辉开始轻轻转动咖啡杯,“我已经在那边找到工作了。”

    韩逸轩诧异的抬头,这麽快?

    裘介辉笑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帮忙介绍的。”

    “介辉,去了那边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是,出了事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警察叔叔。”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裘介辉气哼,“你的职业病能不能少犯几次?”

    韩逸轩不以为然,“能少犯那就不叫职业病了。”

    那到是,裘介辉无奈摇头,他看看时间,起身,“差不多了,走吧。”

    韩逸轩朝玻璃窗外注视一眼,跟著起身。

    回到人头攒动的候机厅,两人同时止住脚步,整个机场几乎被人潮淹没,五颜六色的发型肤色,容纳著五湖四海的各国旅客,回头望一眼来路,裘介辉紧了紧手提包,“登机时间到了。”

    “一路顺风。”

    裘介辉淡淡一笑,没再说话,不舍的情绪隐在心里,他朝他挥挥手,不再留恋的转身。

    “介辉。”

    踏出两步,韩逸轩叫住他,裘介辉回头,见那人冲上前来,拥住他,“保重。”

    裘介辉哂然一笑,用力回抱住他,闭眼深呼吸,睁眼时,又变回笑脸,他轻拍他後背,声音透著坚定,“你也是,一定要保重。”

    再次挥手,裘介辉毅然转身,脚步不作停留前往登机口,走进通道前一秒,他还是忍不住转头,对著那个目光直视他的人淡然一笑,他一步跨前,身影立刻消失。

    与此同时,机场大门外突然跑进一名身穿白色礼服的男子,发了疯般冲进候机厅,他四处巡视,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寻了半天,他最终只看到慢慢向他走来的韩逸轩。

    他跑过去抓住他,“小辉呢?”

    “迟了。”韩逸轩凉凉的瞥他一眼,拨开他的手。

    “迟了?”

    “他已经坐在飞机上了。”

    易霄灼身形一软,呼吸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