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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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敢当众议论这个话题。

    苗王蓝远铮的威望甚高,没人敢对他有丝毫不敬,弟兄们不敢随便议论他的私事,即使他现在不在场也不例外。

    “金家小姐们都还好吗,现在?”一个急促而担忧的声音响起,竟然还是那个蓝礼央。

    “你关心那么多作甚?!”有人斜睨了一眼那孩子。

    “我,我想知道金家小姐们可否安全,”蓝礼央犹豫了一会儿,看着众人猜忌的眼神,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实情,“因为金家小姐们是,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年我双亲带着我逃荒,路上因为我爹我娘把东西都给我吃了,所以,所以他们,他们饿死在路上——”蓝礼央说着,脸上都是眼泪。

    “我以为我也要死了,但是金家大小姐把我从死人堆里刨了出来,还赠我衣服食物,我才活了下来。我娘说过,知恩要图报,我知道金布政使司被杀是罪有应得,不过我觉得金小姐是好人,她不应该被杀,所以我想跟来看看,苗王是不是杀了金小姐——”小少年望着众人问道。

    “金家大小姐?你说得没错,她算是布政使司府里最不应该死的人,我们在场的人有不少也受过她的恩惠,可惜,她摊上了那么人神共愤的爹,唉,可惜了——”

    “那,咱苗王把金家大小姐抓住了么?她死了吗?”小少年急切地问道。

    “这个——”说话的人有点语塞,望了望一旁一言不发的施梓,不敢说话。

    “师爷,您能告诉我吗?咱爷把金家小姐怎么了?”蓝礼央转向施梓,想从他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施梓清清嗓子,有点尴尬地想对蓝礼央说点啥,却听得密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马蹄声一直穿过密林,在马帮兄弟的驻扎营地停下。

    “是爷!咱爷回来了!”众人连忙站起,一起迎接着苗王蓝远铮的回归。

    月光下,只见蓝远铮已脱下了身上的外袍,只着一件短衫,寒风中他微微袒露着结实健壮的赤/裸膛。

    夜色如水,树林里的那一人一马,浑然天成,冷冽不可侵犯亲近。

    蓝远铮端坐在马背上,马背上搭拉着他的玄色外袍。他双目如电,自有威严。

    蓝远铮向众人颔首,问道:“都驻扎安顿好了?”

    “是!”弟兄们应道。

    蓝远铮不再说话,他从马鞍上翻身而下,手中轻松地提着自己的外袍,他大步径直走向一丛篝火,手里一抛,便将自己的外袍一把扔在了篝火堆旁!

    由于蓝远铮的用力,他那件外袍在地上出于惯,居然自己动了动,顺道翻了个儿,接着从那件外袍里竟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娇吟声!

    随着衣物缠绕散开处,竟然露出了一个人来,把在篝火前取暖的马帮兄弟惊得纷纷避让倒退。

    在熊熊燃烧篝火的照下,可以看出,蓝远铮外袍里裹着的是一个女人,厚重的外袍掩盖不住她起伏的曲线轮廓。

    外袍下,一身破碎的红裙包裹着她妙曼的身体,她两条白皙的小腿在被撕成破布条的裙摆里若隐若现,而她秀发散乱,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眼角有着隐隐的泪痕。

    月光下,即使她苍白憔悴毫无血色,但却依然美得让人心折。

    “真,真的是——金家大小姐——!”有人结巴着,认出了那张美丽绝伦的脸。

    金璃汐蜷缩在火堆旁,温暖的火焰渐渐让她从冰寒刺骨的昏厥中清醒过来。

    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缓缓地睁开了一双如水的眼眸。

    尽管连日来的疲惫与忧愁让她头昏目眩,而且眼皮有如千钧般沉重,但她还是强打起神,勉强想看清楚自己究竟是身处何方。

    透过隐约的火光,映入金璃汐眼帘的是一群睁着大眼小眼的少数民族打扮的壮男人。

    他们个个张着大嘴,晒得黝黑的脸上俱是惊艳与迷惑的神情。

    是天上的仙女么,不小心坠落凡尘,而且还恰好掉落在了他们的篝火堆前?!

    金璃汐注意到了这群苗族男人好奇且灼热的目光,她低下头来,不敢与众人的目光相对。

    垂下眼睛,金璃汐才看清此刻的自己衣裙碎裂,几乎就要春光外泄,她狼狈万状地拉起那件外袍,尽力想遮掩住自己的衣不蔽体。

    她的粉脸涨得通红,身为曾经显赫一时的金布政使司的女儿,她几曾受过如此的羞辱与委屈,金璃汐拼命地将自己裸/露的双腿蜷起,晶莹的泪光不由在她的眼眸里泛起。

    而在场的男人都不吭气地看着面前虽憔悴却依旧妩媚如出水芙蓉的金大小姐。

    她的秀发散乱,羞愧欲泣,楚楚可怜,让人看了着实有些心疼。

    尽管她拼命遮掩,但她几乎已经成为碎布条的衣饰,以及散布在她如玉般的脖颈间与口间那紫红的吻痕,充分说明了苗王方才对她做过了什么。

    金璃汐在众人四处探究眼光的照下,只觉得自己是一只活活被擒获的动物,任由旁人围观。

    衣冠不整,乍露春光,纵使金璃汐一向落落大方,格沉稳,此刻却也是如此无依无靠。

    她垂着头,恨不得火堆裂开一条缝,她能跳进去,逃脱眼前如噩梦般的这一切。

    正在金璃汐惶恐万状,羞愤交加之时,一旁伸过一只手来,接着一件带着体温的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同时带着惊喜口吻的声音低声响起:“真的是你?金大小姐?”

    金璃汐披上了外裳,遮住了自己的裸/露,心中方才略微一松,她感激地抬起眼,看见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悄悄朝她微笑。他是谁?

    “你,你不认得我了?大小姐,你曾经救过我啊——”蓝礼央看着金璃汐有点迷惘的眼神,在心里默默念道,但他的眼光瞥向远处的苗王蓝远铮,还是低下头,不敢再多说。

    蓝远铮在不远处的火堆前坐下,望向金璃汐这边,他不诧异金璃汐给他的马帮队伍带来的骚动,但她带给大伙儿惊叹与震撼的情绪,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就是一个女人,至于那么稀奇么?蓝远铮拔开皮囊酒袋的塞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火堆旁的施梓挪动了过来,坐在蓝远铮的身侧,还未等好奇心严重的施梓张口,蓝远铮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了,“狮子,另外两个逃犯呢?”

    施梓摇头,“你是说金家二小姐和那个丫头么?我已经吩咐一些兄弟搜寻山头,查找她们的下落了——”

    蓝远铮没有吭声,他沉默一会儿,才缓缓道:“继续搜查,一个都不许漏掉!”

    施梓还没有应声,蓝远铮的贴身侍卫蓝翼鑫已经点头道:“是!”

    施梓斜睨了一眼蓝翼鑫,不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米酒,他将面前的兔从火架上拿下,扯了一只后腿扔给了蓝远铮。

    蓝远铮接住,面无表情就啃了一口。

    施梓本还想问些什么,不过看了看蓝远铮沉的脸色,决定不在老虎的嘴上捋胡须了。

    还是喝酒吃!免得好奇心害死猫!施梓埋头闷嚼。

    一只兔子很快就没了,施梓吮着手指,意犹未尽,他远远冲着蓝礼央喊道:“那孩子,你给咱爷留的那份呢?!”

    蓝礼央连忙跑过来,将给蓝远铮留的那份食物取出奉上。

    蓝远铮微微眯缝了眼,他是感念蓝礼央和他一样身世凄凉才收留下这孩子的。不过这孩子刚才为金璃汐披外衣的一幕他也还记得。

    蓝远铮没有接食物,转头问着蓝翼鑫,“大伙儿的口粮够么?”

    蓝翼鑫恭谨地回答:“够,今天这些个野味都是现打的,难得礼央这孩子有心,为爷留了一份。爷忙了一天,请趁热食用。”

    蓝礼央捧着食物,用崇敬的眼神看着蓝远铮,道:“爷,请您用晚膳吧——”

    蓝远铮看了蓝礼央半晌,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食物。

    蓝礼央腼腆地一笑,站在蓝远铮的身边,灵巧地将烤分割成块状,又为他斟上酒。

    施梓见了,伸手也要分上一块,却有一只手拦住了他的手,蓝礼央轻声而有礼貌地说道:“师爷,这是为爷留的——”

    施梓斜睨着蓝礼央,道:“怎么,我就不能和咱爷一起享用吗?他方才还吃了我一只兔腿呢!怎么着也得还我一只腿吧?!”

    旁边有人低咕一下笑出声,说道:“军师,您只是多喝了一皮囊酒,就失态若此了——”

    施梓瞪着那人,咬牙道:“蓝翼鑫,你少幸灾乐祸了,你和蓝礼央是一丘之貉!尽和我过不去!”

    蓝翼鑫忍笑道:“属下不敢,军师言重了——”

    “你有啥不敢的?!为了爷,你半夜都能把我从帐营里赶出来,说是爷受不了我打呼噜,难道你睡觉不打呼噜的?!”

    “不,不,属下不敢,实在是军师您打的呼噜能把半夜路过的灰熊吓跑,所以属下才请您到帐篷外头肩负起看守的重责——”

    情天恨海·暗涌

    “喂!蓝翼鑫,你怎么小气得像个女人?!你是为了报复我没和你打招呼就拿走你三块普洱茶砖,才故意这么整我的吧,害得我差点冻成了冰棍——”施梓斜着眼看着蓝翼鑫。

    “我像个女人?军师您别开玩笑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一个真正的女人呢!”蓝翼鑫连忙回应。

    和这个活宝好兄弟抬抬杠,是他们俩每天必须的娱乐。

    “那今日你可要大开眼界了,喏,爷今天不是带回来一个美人么?赶紧去对照一下,你是不是个娘娘腔!”

    “去——”还未等蓝翼鑫答话,蓝远铮突然站起身来,“够了,都给我停嘴——”他将手中的食物抛给施梓,“狮子不发威没人当你是病猫!快吃!这么多东西还堵不住你的一张嘴?!”

    说着,蓝远铮不再看谁,大步便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留下斗嘴的两人面面相觑。

    “喂,蓝!开两句玩笑也不成吗?!”施梓在后面叫道。

    蓝翼鑫瞪他一眼,说:“又是你把爷惹毛了!”

    “你难道没份吗?”施梓梗着个脖子反问道。

    “爷,那,那金姑娘该怎么处置?”蓝礼央却追了上去。

    蓝远铮站住了脚,他猛地转过身,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小少年,后者眼里的急切与忧虑让蓝远铮的神情变得有点难以捉。

    半晌,蓝远铮才冷冷地开口道:“把她绑起来,好好看守!若是让她跑了,谁也难逃罪责!”

    蓝远铮神色冷漠无情,还隐藏着一股杀气,让蓝礼央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

    幽幽林外,恬静的月光之下,连绵起伏着花海与山峦,分外美丽。

    空气中散发着叶与花的清香,这是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

    帐篷内,蓝远铮披着长袍袄,身旁站着侍卫蓝翼鑫,正对着案几上的羊皮地图凝神沉思。

    帐篷外传来了走动的脚步声,蓝翼鑫警觉地竖起耳朵,聆听动静。

    蓝远铮却没有动,听出来人的步伐是熟悉的,他低声说道:“进来!”

    门外的人倒也不客气,掀开帘门便闪了进来。

    “蓝,还是你这暖和,今晚我就在这儿不走了——”施梓笑嘻嘻道。

    蓝远铮没有应声,不过原先冷峻沉默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他摇了摇头,又专心凝视着那陈旧发黄的图纸。

    蓝翼鑫道:“狮子,你来得正好,咱爷正要找你商量事情呢——”

    “哦?是么?那大猩猩啊,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过来?你居心不良,害得我在外头受冻了半宿,凄苦得很哪!”

    施梓愤愤不平,却忘了自己刚才正和弟兄们饮酒欢歌不休。

    蓝翼鑫瞪了一眼施梓,“狮子,你什么时候才有个正经样儿?”

    话虽如此,但言语之间分明有着笑意。

    蓝翼鑫与蓝远铮、施梓是拜把兄弟,三人一起同甘共苦过,虽然在众人面前有主仆之分,但私下里他们都是以亲密外号相互称呼。

    “是否是有关重走茶马古道的事情?”施梓敛去脸上的笑容,凑上前去,望着那张地图,“爷终于找到了茶马古道的地图么?”

    蓝翼鑫点点头,道:“是,爷费了不少功夫,才得来这张与真实地况相近的详尽地图——之前金布政使司所发布的地图要么残缺不全,要么故意混淆地点不对——分明是居心叵测——”

    施梓颔首,一直以来,朝廷驻滇的汉官都采取控制茶马交易的手段,经营官家茶马市场,把握西南边陲经济命脉,以此来消弱少数民族的势力。

    金锦布政使司甚至下令禁止私茶商人擅自进入茶马古道,所有苗山民只能到官营的茶马市场进行交易。

    过去上等马一匹可换茶三十篦,中等二十篦,下等十五篦。

    可到了官家茶马市场,四十篦上好的茶只能换中等的马一匹。

    官家则在买卖双方两边收钱克扣钱财,从中渔利,通常让苗家山民一年的辛苦血汗白费。

    再加上金布政使司为首的官衙严苛重税,大肆吞并苗山土地茶林,即使苗民耕种的土地不纳税赋,但要为汉族地主无偿劳役。

    由于不堪忍受金布政使司的残酷鱼和压榨,苗民要求减免新加的赋税,却遭到拒绝与杀戮。

    于是一场苗民捍卫自己族人权益的暴乱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施梓看着正在研究如何重新开通茶马古道的苗王蓝远铮,心里没有一丝小觑,有的是深深的敬佩与尊敬。

    一路过来,只有他和蓝翼鑫知道苗王蓝远铮为了苗人一族重获新生,付出过多少代价与心血。

    蓝远铮提起笔,在地图上用毛笔画了一个记号。

    施梓上前一看,问道:“蓝,你圈画的地点是普洱?”

    蓝远铮点头,道:“茶马古道南起思茅、普洱,经过大理与丽江进入西藏,直达拉萨。我们苗人想重新恢复茶马古道的辉煌,必须到茶叶源头一探究竟。”

    蓝翼鑫道:“还是爷想得周到,普洱盛产茶叶,是茶农与茶商集中的地区,咱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蓝远铮微微一笑,道:“我正有此意——这几日,你们就随我一同前往普洱,去看看那里茶农今年的收成如何?”

    施梓笑道:“原来蓝你出门之前心里就有了这个打算——那么,”他沉吟一下,还是说了:“那追捕金家大小姐只是你顺带而为的事情了?”

    蓝远铮沉默,半晌才道:“施梓,朝廷汉人那边有什么消息了么?”

    虽说他率领苗民赶跑了汉官,但蓝远铮知道朝廷方面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些暴动的苗民的。

    施梓道:“是有点奇怪,我们杀了金锦,那些其他的汉官们逃跑后,我派出的人都没有探听到朝廷那边有什么大的动静,倒是有消息说,朝廷会派人来和我们苗人谈判——”

    “哦,是么?”蓝远铮凝神片刻,突然问施梓道:“狮子,你是军师,那你以为,我们该对朝廷派来的官员持何种态度?”

    “这个——”施梓道:“若是形势许可,当然苗民能够独立,不受他人控制最好;可如今我们苗族势单力薄,若与朝廷硬碰硬,恐怕是以卵击石,两败俱伤——”

    “施梓所思极是,我也考虑过了,如今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以与外族人相抗衡,只能休养生息,待得他日再另做打算——眼下,先保住我们苗人不受他族控制,苗民安居乐业的局面就好——”蓝远铮蹙起了剑眉。

    “那,蓝你有何打算?”施梓问道。

    蓝远铮默声,半晌突然道:“若是朝廷真的来人与我们谈判,我们必须做好两种准备,一种是谈判不拢,刀戈相向,不过苦的是百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这步棋;另一种便是假意迎合,答应他们的条件,争取两三年喘息的时间——”

    “爷考虑得周详,”蓝翼鑫赞道,但还是出声问道:“可是,我们苗民现在本物资匮乏,以何来招待朝廷派来谈判的官员?”

    “你笨呀,咱们这里不是有好茶,好酒,好特产——”施梓对蓝翼鑫的问题不以为然。

    “是,有好茶,好酒,好特产——”蓝远铮微微一笑,“当然,也少不了好女人——”

    “好女人?”施梓与蓝翼鑫齐齐问出声。

    “当然,你见过哪个朝廷汉官不好色的?”蓝远铮有成竹,“我会让这些汉官们乐不思蜀,思而忘返——”他微笑着,但眼里却有着一丝寒意。

    “好女人?要绝色美人么?蓝,你——”施梓看着蓝远铮冷冽的笑容,心里泛上了一种特殊预感,“你……准备想……是——金家大小姐么?”

    蓝远铮没有回答,但脸上森冷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

    双手被反绑着的金璃汐是被寒冷冻醒的。

    夜晚的树林森且寒冷,密林深处还隐隐传来野兽的吼叫声。

    马帮的苗兵大都钻入自己的帐篷去避风休憩了,余下少部分苗兵站岗看守。

    金璃汐蜷缩在火堆旁,火焰早已熄灭。阵阵冷风吹来,金璃汐冻得全身已然没有了知觉。

    不过比起面对着众人的围观,接收来自苗兵们眼中的惊诧,鄙夷与敌意,甚至还夹杂着几道贪婪的目光,金璃汐反而觉得此刻的清寂是她所需要的。

    她睁着眼望着清冷而寂寥的星空,明日应还是个好天气,如幕布般的夜空中都是繁星。

    阿璞带着灵汐现在何处?她们还安全么?但愿她们能逃出生天,不要落到蓝远铮这个恶魔的手上。金璃汐闭上了眼,在心里默默地为她们祈祷。

    “金小姐,你吃点东西吧——”趁着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蓝礼央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横七竖八打着呼噜的马帮看守兄弟,悄悄移近了金璃汐,将一块烤好的凑到虚弱已极的金璃汐嘴边。

    闻到食物的香气,金璃汐从昏沉中吃力地睁开眼睛,她从地上抬起头,望着蓝礼央。

    她记起他是那个为她披上衣裳的孩子,感激地朝蓝礼央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

    “不……我……我不……不饿……”金璃汐虚弱地对蓝礼央轻轻说道。

    “你别怕,还是吃点东西吧,不然你怎么能撑下去?!”蓝礼央有点焦急,以为金璃汐是害怕他也同其他人一般会伤她,因此才拒绝他的好意。

    金璃汐摇着头,费力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几乎低不可闻:“水……水……能给我点水喝么?”

    蓝礼央连忙拔开水囊的塞子,将水送到金璃汐的嘴边。

    金璃汐仰着头,张开嘴,先喝了一小口,接着便咕嘟咕嘟地贪婪大口喝着水,多日逃亡的生活已经让她没有了大家闺秀娴雅端庄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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