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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阅读(2/2)

谢,不用了。”

    从手提袋里掏出钱包结账,出了茶座径直走向韩哲的车,坐进去后,才感觉心口像有利爪挠过,要裂开似的疼得滴血。

    童耀猝然离开,她还能借助放声长哭来宣泄,但这一次,奔腾在体内的痛却找不到出口,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看到落地窗内与温暖谈话的女子,看到街对面停靠的宝马,看到她面色惨白拉开车门进来,韩哲什么也没问,只默默地把她送回蔷薇花园,然后,每天放下工作过来陪她。

    连续几天,温暖都过得浑浑噩噩,梦里总是出现与顾夜深有关的凌乱画面。

    愚人节的斜风细雨里,面目模糊的他撑着伞站在狼狈蹲在地上的她面前,低醇的嗓音穿透风雨贯入耳内:“小姐,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前往北海道的飞机上,飞机忽然剧烈颠簸摇晃,她端在手里的热牛奶落在他膝盖,他却只抓住她惶乱舞动的手,顺势探手揽住她靠上他的肩:“别怕,气流紊乱造成的颠簸,一会就好。”

    她落入海里,他将她救起,半梦半醒间,他紧紧地抱着她,贴着她,耳边是他低醇如大提琴的轻喃:“暖暖,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要坚强一些,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心疼你,在乎你,舍不得你……”

    滨江花园的房子里,做饭时她因走神切到手指,他捉起她受伤的指用力按住,似调侃又担忧地:“温小姐,想吃肉也不能是这种方法吧。”那时他们距离隔得近,她看到黄昏橘黄色的阳光从厨房的窗户漏进来,落在他左脸的一侧,将他的眼波映得流光溢彩。

    深夜的街头,他开车找到她,借她的手机输入他的号码:“以后,若难等到车,可以试着打我手机,一个人这么晚了总归不安全。”

    枫大附近的“七里香”湘菜馆,她喝醉酒,第二天,镶在墙壁的浴镜上贴了一张字条:温暖,厨房里温了皮蛋瘦肉粥,起来后吃一点。另:眼睛若肿得厉害,冰箱里有闪敷包。顾夜深。

    她在设计师资格赛失败后,他调她上去当助理,为情侣装的设计养精蓄锐,借去郊区工厂视察的机会带她去秦记吃小汤包,带她去“忘川”做催眠。

    一起吃饭时,他给她盛又浓又白的鲫鱼豆腐汤:“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他盯着她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伸手替她将垂下来欲落进汤碗的发丝挽至脑后,他手指的皮肤有些微粗糙,触着她耳朵痒痒的。

    他说:“我们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一起,有什么问题?”

    他说:“温暖,相信一见钟情吗?”

    他说:“暖暖,如果你有一点点动心,就试着允许我给你一次温暖的爱情,好吗?”

    他出差归来,她在浴室洗头,他挽起衣衫,拉开她的手,十指插入她沾满泡沫的发丝,指腹在头皮上来回滑过,带着淡淡的凉意……

    他喜欢亲吻她的前额,一如蝴蝶掠过莲花,明月清辉洒落极清极浅的池塘,没有惊扰,没有沉溺,亦没有难解的欲望,只一味地温暖妥帖。

    他说:“暖暖,我爱上你,是在你最伤心的时候。”

    他说:“暖暖,我并不伟大,但孩子是无辜的。不能生育的夫妻都可以领养毫无血缘关系的孤儿,而这个孩子,它与你有关,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延续了你的血脉……”

    每晚准时十点,他会打电话过来和她聊会儿天,没有甜言蜜语,只是简单的问候和关心,养了一只宠物狗“囡囡”,与暖暖谐音。

    她受到刺激,遭到催眠的反噬,为让她挥开童耀遇难时的阴影,他抱着她,将唇从敏感的耳后根移至颈上:“暖暖,试着闭上眼,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触碰你的地方,别担心,不会逾矩……”

    他说:“暖暖,爱之一词,我从不轻易说出口,其实,我也害怕得不到回应,现在,你睡着了,没有回应,我也不会难过,更不会难堪。暖暖,我爱你,你有多爱他,我就有多爱你。给自己一次再爱的机会。”

    在樱花市的樱花大道,西装笔挺的他从车里出来,身材挺拔苍劲,轮廓分明的脸映在淡淡暖暖的金黄色夕阳下,分外俊傲,她扑入他怀,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肩背:“暖暖,我来接你回家。”

    情侣装发布会上,他穿着与他对应的男款,眸光深处隐约含着笑意,表情泰然朝她走过来,轻轻抓了她的手,坦坦荡荡牵着她走T台。

    他送她“天上人间”,捏着她的手腕在耳边轻轻说:“暖暖,从此,你和他的那一场,都交给这条手链来承载,你置身事外,和我,开始吧。”他吻了她,不再是暖暖的额吻,而是唇与唇的热烈触碰。

    她羡慕北堂寂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康康,他亦把她拦腰抱在怀里,泰然自若微笑:“偶尔为我的女朋友疯狂一下,就当年一回。”

    因为看到纪如瑾从他办公室出来,她脑子犯诨去问,他忍趣不禁:“暖暖,我怎么发觉,你今天的最终目的是来查岗的?”她懊恼要走,他从后面拥住她,“傻瓜,我喜欢你这样。”

    ……

    这些片断在梦里不断反复,她冷汗涔涔从梦里惊喜,耳畔仿佛还有他淡淡的声音:“暖暖,得不到回应的追逐,我乏了,就这样吧,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这么多他对她爱的证明,她不相信顾夜深流露的感情有假!

    他对她的爱,是真的!

    温暖就是这样一种性格,一旦坚定了某种信念,就会成为执念,像曾经对童耀坚守那么多年的爱一样,不到非死心不可,绝不轻易放弃,所以,一旦她坚定顾夜深爱她不假,就开始寻找会出现目前这种状况的原因。

    顾夜深有心躲着她,她凭一几之力自然无法找得到他的人,于是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顾康康。

    电话拨通后,她开门见山:“康康,你老实跟我说,你陪伴了我这么多年,是不是因为顾奶奶的遗愿?”

    彼端,顾康康刚和北堂寂从乐城到达仁爱医院,顾夜深才交待完让她无论如何要瞒住温暖,忽然被这样幽怨地一问,顿时张口结舌,半天才讷讷地开口:“暖暖,你、你知道啦?……奶奶是因为无心之失害死童耀而郁郁寡终,我和哥会认识你,一开始也的确是因为奶奶,可后来……”

    “后来你是作为朋友真心待我,这一点我不会怀疑。”温暖接下她的话,“夜深待我真心,我也不怀疑,可他现在突然将我推开,康康,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好不好?”

    她着急的样子,顾康康差点就要和盘托出,但这一次,对最不想欺骗的好友,却只能狠心:“暖暖,他没发生什么事,也许他爱你不假,但他更爱纪如瑾,他们正在准备复婚的事。”

    “我不信。”温暖低咽着,“康康,我不相信。”

    “暖暖,你最好还是相信。”顾康康亦沉重起来,“早知道我哥会这样诨账,当初就该劝你跟唐子旷复婚。”她并不赞同这样瞒着暖暖,但不瞒着,最后的结果,暖暖怎么承受得了。

    就连康康都证实纪如瑾所说的全是事实,温暖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她想到骆琛,如果他们要复婚,骆琛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在“忘川”做催眠这么久,看得出来他和纪如瑾是相爱的!

    久城制药有限公司经理办公室内,骆琛正黑着脸讲电话:“……你帮忙就帮忙,我不反对,但你怎么跟她说倾城是顾夜深的女儿,还亲子鉴定,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吧!”

    纪如瑾在电话那端挠头:“这不是为了增强说服力嘛,你知道倾城是你的亲骨肉不就行了!谁让夜深上次帮了你大忙!记住了,如果温暖来找你,就说我们已经离婚,装得像点啊。”

    骆琛一脸不爽,还待要说,秘书小姐敲门进来:“骆经理,有位温小姐找您。”他只得摁了电话。

    得,这些天制药厂忙得焦头烂额,他连续几天几夜没休息好,现在这副胡碴横生、满脸憔悴、衣物褶皱的落拓模样,倒是像极了妻子与前夫旧情复燃、他惨遭抛弃的寥倒形象。

    从骆琛的办公室出来后,温暖脚步虚浮,像踩在云端一样没有知觉。

    真相竟然是这样!

    来的时候是韩哲开车送她的,她坐上车后,脑子里还无法正常思考。

    一直只默默陪着的他终于开口安慰:“温暖,既然他已经舍弃你,就不要再难为自己了,要不要我带你离开枫城,出去散散心?”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难过痛苦,带她离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温暖紧紧地攥着双手,仿佛未曾听见他的话,良久,她忽然转头望向他:“韩哲,你说过愿意做我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这句话还算不算数?”

    “你说什么?”韩哲讶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心里的喜悦又不可抑止冒了出来。

    眼泪早已簌簌而下,温暖视线模糊:“韩哲,帮帮我,跟我举行婚礼!”

    韩哲怔然,听了她后面的解释后,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愤然不甘的情绪,这让他像失去理智般脱口而出:“我们举行婚礼,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温暖听了他近乎趁人之危的条件后,抿了抿嘴:“好,我答应!”她的要求的确过分,但她已经走投无路,只能选择如此孤注一掷。

    仁爱医院高级病房内,顾家上下都聚集在病房,顾夜深的主治医生邹庆春严肃地宣布:“病人状况良好,明日上午是动手术的最佳时机,成功率有所提高,请做好准备。”

    邹医生出去后,一家人无不面色凝重,但都尽力掩藏,顾夜深躺在病床上,仿佛未曾听见一样,只怔怔地出神。

    他的气色相当差,面色苍白羸弱,这些天一直住在医院,因为如果任意走动,随时有可能昏倒,而且,头痛发作愈来愈频繁,疼痛也越来越明显,他几乎要忍受不住那种折磨人的痛。

    顾敖最先站起来:“都出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让夜深好好休息。”他率先往外走,一路低垂着头,一众人纷纷告别后,也都跟着离去。

    顾康康走最后,她的腹部已经隆起,望了病床上的人几眼,幽幽地问:“哥,到最后关头了,真的还要瞒着暖暖吗?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直在找你。”

    顾夜深移过视线,灰色的瞳孔瑟缩了两下,最后闭上眼,轻轻摇头。

    第二天上午即将进行手术,一家人再次相携前来,都尽量不在脸上流露任何悲伤情绪。

    适逢周末,小堂妹顾昭曦休息,亦一起跟了来,天真懵懂的她环顾病房内所有人,忽然发问:“夜深哥哥,那位要做我嫂嫂的姐姐怎么没来啊?”

    她这一问,一屋子人的表情都不约而同有些古怪,顾夜深怔了一怔,继而微微一笑:“昭曦乖,姐姐今天有事来不了。”

    顾昭曦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因为忙着跟别人结婚所以来不……唔……”后面的话因被南风琳捂住嘴再也说不出来。

    顾夜深惊愕坐起:“昭曦,你说什么?”暖暖,跟别人结婚?

    顾昭曦被捂着嘴,委屈得说不出话,顾夜深扫过众人,他们的表情都不甚自然,顾康康悄悄往后缩,却被叫住:“康康,你说。”

    康康不愿说,最后还是南风琳开口:“我来说吧,今天一早,我们都收到温暖和韩哲的结婚请贴,一个星期后,他们会在万豪国际举行婚礼。”

    温暖结婚,请贴原本是发不到顾家的,但韩哲已是朔城南风世家的继承人,两家是姻亲,是以顾家所有人都收到请帖。

    多多少少能猜到温暖此举的用意,原本他们一家商量好不提此事,但既然昭曦泄露了,那就不如告诉他,本来,这样瞒着温暖,虽然是为她好,但,又是不是真的好呢?

    南风琳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韩哲让我转告你,如果你不去阻挠婚礼,温暖就真的嫁给他了!”

    没有想到,温暖竟然用这样极端的方式逼他面对,如果他不阻止,那么他们就真的再无可能。

    顾夜深僵硬着身体坐在床上,半天都没有声音,一屋子人都暗暗担心,却谁都不敢先开口。

    护士小姐的到来打破了死寂一般的沉默:“病人家属都请出来,病人请做好进手术室的准备,有请顾老先生来签一下字。”

    顾敖准备出去,却被叫住:“爸,等一下。”顾夜深面目平静望过来,“手术时间,推迟到一个星期以后。”

    “夜深!”顾敖未有表示,许蔚然已急了,“你在说什么!手术时间越迟,成功几率越小,你是不是想急得我心脏病发!”

    顾夜深扯出一抹淡笑,一如秋叶之静美:“妈,现在动手术,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二十。”而只有这种几率的手术,几乎就等于没希望。

    “哥,你是不是要去阻挠暖暖的婚礼?”顾康康双眼忽然亮起来,但又矛盾地不希望他去。

    顾夜深摇头:“我要去参加她的婚礼,确定她以后有人照顾。”而且,如果注定无力回天,他至少要多看她几眼。

    护士小姐见病人打定主意,只得回去报告邹医生,邹医生立刻赶了过来:“手术推迟不做了?你开什么玩笑,这怎么行呢,手术室都作好准备了!”

    顾夜深只是闭眼不理,他又语重心长:“你这个情况如果再拖下去,就连百分之二十的机会就没有了!要想清楚啊!”

    “邹医生,人各有命。”顾夜深淡淡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感觉邹医生的语气急切得不太正常,但大概医者父母心,他也没多想,只说,“我主意已定,一个星期后,再麻烦您!”

    转眼星期五,待病房里只剩下一个人后,顾夜深一如既然拨通一个号码:“如瑾,他们今天在哪里?……雅风?好,你现在过来载我。”

    雅风家具城,顾夜深坐在一张梳妆镜前,镜子里的他着蓝色衬衣,深蓝色西装,经过几番打理,成功地掩去脸上的病态和苍白,他凝视着镜子里另一角的景象。

    穿靛蓝色中长风衣的温暖与韩哲站在一起,正仔细倾听导购小姐介绍产品,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她露着公式化的微笑,偶尔点头表示在听,但他看她的眼神,知道她心不在焉。

    这一段时间不见,她削瘦了很多,颧骨都突了出来,下巴变得很尖,眼窝深陷,像刚从难民堆里逃生。

    她似乎已经听得不耐烦,左顾右盼,忽然目光定格在他的方向,眼里有一丝惊喜,一丝犹疑,然后,她朝这边走过来,说了一句什么话,看她的口型应该是:“我过去看看那边一台梳妆镜。”

    他想站起来离开,头部又如针锥般刺痛起来,镜子里的她一步步走近,他的身体随之僵硬起来,撑着梳妆台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

    纪如瑾从旁边斜逸出来,他缓缓松一口气,闭眼休息,听见她们的对话:

    “咦,温暖,你们也来挑选家具?”这话问得多巧妙。

    “啊,是啊。”

    “那选好了没?我和夜深选得差不多了。”

    “没,想去看看,那边一台梳妆镜……”

    “温暖——”

    已感觉有人站在身后,顾夜深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她的声音在头顶轻响:“夜深,是不是又犯头痛了?我给你揉揉。”

    他忍着不出声。

    拉链声轻响,几秒后,她温软的手指已沾着清凉油按上太阳穴,耳边是她不辨悲喜的低语,“你经常犯头痛,幸好我已经养成了随身携带清凉油的习惯。”

    随意而自然的语气,好像他们昨天才见过面。

    凉凉的清凉油香弥漫在进鼻息,他不敢睁开眼,怕一对上她的眸子就会忍不住和盘托出,努力压下心中油然而生的贪念,他以平静的口吻出声:“如瑾,家具都选好了?”

    太阳穴处的双手一滞,继而松开,有脚步声响了几下,最后寂静无声。

    良久,以为她已离开,他睁开眼,却看到镜子里映着身后几步远的她泪流满面。

    她没有走开,只是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

    再无法认为她爱上他的时间不长所以不深,但也正因为这样,不能让她再亲眼目睹一次失去。

    韩哲和纪如瑾站在不远处看着,都默默无语。

    顾夜深站起来转过身,尽量若无其事:“暖暖,是你。”

    温暖望着他不说话,目光伤痛。

    他上前几步,顿住,用尽全力才使得眼神平静无波:“暖暖,对不起。”头部再度传来刺痛,他强撑着与她错身而过。

    她没有追上来,前方的梳妆镜里,只有她颤抖的肩背。

    出了雅风,他迅速掏出止痛片吞下,眉目深锁。

    “夜深,你这样每天都来看她购买结婚用品,心不痛吗?”纪如瑾忍不住问。

    顾夜深目光缥缈,微微一笑:“好,明天不看了。”他伸手抚了抚心脏的位置,能感觉到疼痛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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