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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阅读(1/2)

    “小姐,2046号房。”前台小姐回答后又自言自语,“咦,刚刚也有个人查不到桑落微就查顾夜深……”

    温暖心中一空,不及多想,脚步虚浮进电梯,看着数字迅速往上亮,她忽然不想再上去,害怕亲眼见证心中的猜想。

    伸手想按往下键,电梯却已停在目标楼,门自动打开时,她一眼便看到狭长的走廊里,Kimi正挥起拳头砸向顾夜深的面门,并怒声骂道:“混蛋!”

    顾夜深许是刚从房间里出来,促不及防,被砸得身形不稳,向后退到墙边,Kimi又迅速往他腹部补上一拳,他吃痛弯下腰。

    温暖大步跨出电梯,想跑上前却发现已经迈不动脚步。

    Kimi再次挥起拳头,桑落微从一旁的门里冲出来推开他,张臂挡在顾夜深身前,又惊又怒:“花开好你疯了!你这是做什么!”

    “桑桑,你让开!你是我的,他怎么能动你,怎么能动你!”Kimi已经急红了眼眶。

    桑落微一愣,忽然就笑了,带着一种轻蔑的嘲讽,眼神与声音却是冰冷的:“花开好,做人不能太贪婪,你已经选择了你的初恋情人,我的事情你就再也管不着!我现在告诉你,顾总经理也是我的初恋,我认识他七年,爱了他七年,七年的时间甘愿呆在他身边,甘愿做他的情妇!现在你可以死心了,你可以滚了!”

    她说到最后,声音已有了明显的哽咽,却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肯落泪,不再看已目瞪口呆的Kimi,转身扶着已直起腰却仍无力靠着墙壁的顾夜深:“总经理,对不起,你有没有事?”

    顾夜深半阖着眼,疲累地摇头。

    站在电梯外的温暖在这一刻才清楚地知道,对于顾夜深,她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答应和他在一起的。

    爱,是因为爱。

    如果不是爱,现在她的心怎么会这样痛,痛得如同被尖锐的爪子狠狠地挠过,痛得连呼吸都找不到出口!

    桑落微的确说过,她曾经喜欢顾夜深,只是七年,情妇……她的情绪要崩塌了。

    Kimi亦同样是不可置信,他全身像要虚脱般上前一步,痴呆似的盯着顾夜深:“这不是真的,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顾夜深只是望着他,眸光平静如望不见底的深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就是默认。

    温暖听见“哗——”的一声脆响,周围并无人打破东西,她却听得异常清晰,很长时间以后,她才知道,那是心碎的声音。

    她捂住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

    他说在她最悲伤的时候爱上她,可是这七年来,他是真的在爱吗?

    如果是,原来他的爱,也只是这样而已!

    在她转身回电梯的一瞬间,她没有看到靠在墙壁上的顾夜深缓缓侧头望过来,眸子深邃如望不到尽头的黑夜,她不知道那道投过来的目光里,含了多么深刻的抱歉和疼痛。

    有人匆匆从电梯里出来,经过她时,走最前面的人微顿了一下脚步,最终快步走开,大概已经被服务员报告有人在这里打架,引来了酒店相关领导。

    钻进电梯后,温暖仰起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有机会再流出来。

    只是才知道已经爱上他而已,所以这一次,她不要再像失去童耀那样哭,那样难受,那样痛!

    绝对不要!

    她回到蔷薇花园便钻进被子里闷着头,然而尽管咬牙隐忍,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簌簌落下。

    昨晚一夜未眠,一上午的奔波和累心,她在迷迷糊糊中睡着,醒来时已是黄昏,只觉喉咙沙痒干痛,头昏脑胀,应是昨晚未睡受了凉,她喝一杯白开水,舒服稍许。

    没心情做饭,简单地泡了碗方便面,又没胃口吃下去,正绞着面条百无聊赖,顾康康打电话过来,拿起手机时才发现已有多个未接电话,都是康康的号码。

    “暖暖,在家干什么呢?吃饭了没有?怎么一下午都不接我电话!”顾康康连珠炮似地问着,声音很是愉悦。

    “正吃饭呢,下午睡觉去了,没听到手机响。”温暖无精打采。

    顾康康很快听出来,“你怎么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没,”温暖轻咳一声坐直,打起精神,“没有啦,刚睡醒没多久,人起来了,精神还没起来。哎,你人在枫城还是乐城呢?”她转移话题。

    康康早在决定举行婚礼时,就一起请了婚假、产假,婚礼后,就住在乐城做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奶奶,北堂家对她以及肚子里的宝宝都特宝贝,就差没把她当老佛爷伺候。

    “我啊,昨天下午就回枫城啦,南风琳三十六岁生日嘛,晚上一家子都聚在顾宅,太热闹了没来得及给你挂电话。对了,明天陪我去逛街,老哥过几天生日,得买份礼物,你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康康语气略带促狭。

    温暖微愣,他的生日……礼物早就准备好了,可是,还有送出去的必要吗?

    早晨醒来时有些鼻塞,喉咙干痒,伴有轻微的头晕,很显然已经感冒,她没有吃药,裹上围巾,把脸遮住大半,撑着出门去和顾康康见面。

    康康气色极佳,反衬得她面容更显憔悴。

    康康选好礼物以后忽然问:“暖暖,你和老哥还好吧?”

    目光不自然转了两个方向,最后低垂,温暖低声答:“还好……”

    “哦……”顾康康若有所思,昨天老哥让她帮忙打电话,关注一下暖暖是什么情绪,为什么他自己不打?

    星期一再上班时,温暖进设计部便听说Kimi已经辞职,原因众说纷云,知晓真实原因的她又忍不住一阵心痛。

    到下午,又得到桑落微亦离开的消息,这一回,她的心脏已经麻木。

    连续几天,她都无精打采,总是走神,感冒越见严重,她不吃药,任由自己头晕脑胀地难受着。

    身体上难受了,心里的痛就可以被忽略了吧。

    下班后,漫无目的走在路上,随意搭上一辆公交车,过了若干站后下来。

    冬天的夜来得特别早,五点半便只剩微弱的光,所幸有路灯一路照耀,经过一排只剩苍劲树枝的人行道,转弯,灯光照射下的滨江花园小区大门赫然入目。

    竟然没有意识也能走到这里。

    温暖怔了怔,站在原地片刻后,转身,刚走出两步,脚下蓦地定住。

    隔着数米距离的灯光下,顾夜深一手提着超市购物袋,一手夹着烟伸至嘴边,步伐缓慢地踩着自己的影子低头走着。

    他穿着黑色呢绒长风衣,衬得他垂首的轮廓更加削瘦,漫不经心抬起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吸烟的动作顿时定住,步伐亦停了下来。

    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部轮廓,她沦陷在灯光以外的阴暗里。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数米的距离无言对望。

    顾夜深终于掐灭烟,随手扔到旁边的垃圾箱,走到心内五味杂陈的她身边,语气明显地疏淡:

    “你怎么来了?”

    温暖心中一窒,却强自扬起微笑:“最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顾夜深脸上浮过一丝稍纵即逝的不忍和带痛的挣扎,只神色疲倦开口:“暖暖,我已经累了。”

    笑容一瞬间僵住,感觉到眼眶忽然涌上的热度,温暖别开脸,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垂首递过去:“那不打扰了,今天,你生日,给……”

    他不伸手接,只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眼波起了细密的纹路,眉心微微拧起后,纹路化成刻骨的痛,最后复归于平静,声音淡淡地:“暖暖,得不到回应的追逐,我乏了,就这样吧,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温暖手一抖,锦盒“啪——”声落地,一款男式手表无辜可怜地跌进一小坑污水里,她抬起头,他面沉如水,眼神无波无痕,不带一丝温度看她一眼,然后转身要走。

    “所以,你和桑桑是真的?”她绝望地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听见。

    他顿住步伐,却没有转身,也不开口回应,只提着购物袋的手压抑般地紧了紧。

    两个人之间横亘着一米半的距离,却有如隔了万水千山的遥远。

    温暖心如死灰闭上眼,既然就被这死寂一般的沉默判了死刑,那她,也不需要给予回应了。

    “好,我懂了……”在泪水落下之前,她转身便跑,这一次伤心,已经麻木到连痛都察觉不到。

    她转身的一瞬,他亦忽然转身跨出一步,却来不及触碰她的衣角,只能任她伤心跑远。

    他勾了勾悬在半空的指尖,最终无力地缓缓垂下,周围都是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刮去他眼角的一滴水珠,掀起他的黑色呢绒长风衣。

    良久,他缓缓曲膝蹲下,拾起污水坑里的锦盒和手表。

    手表浸了水,秒针作最后的挣扎来回跑两格,最后停在三十九秒的位置。

    二零零九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一日八点二十五分三十九秒,他的世界也在这一刻到了尽头。

    五天后,公司全部放假,温暖两天前收到Kimi与桑落微的结婚请帖,她惊讶之余不免猜想,是Kimi不予介意桑落微的曾经,还是,那天的一切根本就只是个误会?

    她无力去深究,桑落微言辞灼灼,顾夜深无语默认,已不容她去思考。

    即便如此,她依然去参加了婚礼,两人像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摩擦,笑得完满而幸福,他们不知道她那日曾到过现场,所以能笑得从容不迫,她强颜欢笑送上祝福。

    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希望这是真的。

    婚礼现场,她没有逗留多长时间,出去后,也没有立刻回去,打算明天回父母家,一起过年,她去商场购买礼物。

    感冒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她最终还是去药店拿了药,总不能再送一个形容憔悴的女儿回去给爸妈看。

    回到蔷薇花园时已是十点,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两天,尚未修复,她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爬上五楼的家门口。

    费力从包包里拿出钥匙,刚要开门,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从旁边拥住她,头埋在她肩上,她大惊,钥匙啪地抖落在地,声音紧颤:“谁?放开我!”

    顿悟

    “温暖,是我。”低弱暗哑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诡异。

    温暖放弃挣扎,扭过头,竟是许久不曾相见的唐子旷,黑暗里看不见他的表情,周围的空气里却浮动着丝丝酒气,“你喝醉了?”

    “没喝醉。”唐子旷埋在她肩上摇头,“还清醒着,胃里有点难受,给我一杯牛奶……”

    温暖拾起地上的钥匙开门,扶了唐子旷进去,开灯,放下购物袋和手提包,望歪着身体躺在沙发上面容憔悴不堪、形销骨毁的人,皱紧了眉。

    拿了牛奶给他喝下,她坐到旁边的沙发,一段时间不见,他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唐子旷只是有些微醉意,喝了牛奶后,清醒如常,只是显得特别累,他睁眼望着天花板,目光空洞灰暗,好半天才疲倦地开口:“暖暖,我们,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吗?”

    温暖望着他,心思百转千回。

    一直以来,她曾为和唐子旷短暂的婚姻淡淡地遗憾过,也曾因以为怀了他的孩子而想过回头,不容置疑,她会很快打消这些念头,除了当初不能跨过他曾背叛的坎,还因为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她贪恋那个人的温默平和,贪恋他怀抱的温暖,贪恋他吻在额上的温度……

    可是,这样换来的是什么?好不容易能够重新再爱,却碰得头破血流!

    既然这样,唐子旷还希望与她复合,原本她最不能容忍的背叛也是子虚乌有,重新回到那段平和、无波无澜的婚姻,至少可以安稳平静地度过一生!

    想到顾夜深那晚疏淡无情的话语,以及陌生冰冷的眉眼,“那就复婚”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只是,话到喉咙口,又全部变成另外的词句。

    她说:“唐子旷,转身以后才说爱,不如,让这份爱在失去和遗憾中永恒。我们,只是不该相遇在彼此都无法抹去心伤的时候。”

    说完,心里没来由地漫过一丝疼痛。

    转身以后才知道爱,她又何尝不是?

    唐子旷绝望地闭上眼,周身仿佛没了力气,笼罩在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里,半晌后,他又喃喃低问:“如果离婚后,你没有遇见顾夜深,我们有复婚的可能吗?”

    温暖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谁也没有力量倒回到过去,谁也抵抗不了宿命的安排。

    如果没有遇见顾夜深……是啊,如果没有遇见他,也许……

    刚才说出口的,就是那被哽回去的话。

    沉默良久,她起身又倒了一杯牛奶给他,“已经晚了,坐计程车过来的,还是自己有开车?”

    唐子旷忽然睁开眼,目光沉郁地望了她半晌,唇角蓦地勾起一抹自我嘲讽的笑弧,哀伤又绝望:“这么快就赶我走了?让我再坐一会儿吧,也许,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有机会,这样和你坐在一起。”

    说到最后,他声音低低的,有种哀求的味道。

    温暖疑惑,“唐子旷,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公司的财务危机解决了吗?”

    “解决了,姓北堂的,都功不可没。”唐子旷满目苍凉,同时露出一抹悲哀凄清甚至略带诡异的笑。

    “茉茉?还有北堂寂?”温暖想起在康康和北堂寂的婚礼上,北堂茉的确已经回来,却未曾听说她回恒丰的消息。

    唐子旷不置可否,不想停留在这个觉得自己窝囊的话题上,他站起来,慢慢走向温暖,将她困锁于他与沙发之间,低头与她相距咫尺:“暖暖,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无论如何,要回答我。”

    他温热的气息喷过来,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你问。”

    唐子旷深深望进她眼底,眸子里经过风起云涌的变化后,覆于深邃平静,他慢慢地问:“暖暖,如果我没有慌不择路选择离婚,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辈子?”

    如果没有离婚……

    温暖下意识地想了想,也许,是可以的,毕竟,不管怎样,除了背叛与暴力,再冰冷的婚姻,她也不会走出那围城,何况,和唐子旷在一起的两年,虽然波澜不惊,却也有丝丝温暖。

    但,事情究竟会怎样发展,谁又能猜得到?

    也许唐子旷发现爱上她,她又无法给予回应,然后开始吵架,他终于受不了,同样提出离婚呢?

    不管怎样,世事万千变化,人这一生,选择的却只会有一种可能。

    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暖暖,求求你,回答我,就算是敷衍,就算是欺骗,也可以……”她久久不答,他哀求地摇晃着她的肩,低垂着头,声音弱如蚊鸣。

    温暖一时心软,说出心内的真实想法:“如果你不背叛,不提离婚,我们,也许,是会的。”

    说这句话的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悲愤,如果没有离婚,她和顾夜深就不会有交集,如今,也不会落得这样又一次被抛弃的下场!

    说到底,对于唐子旷的草率离婚,也不是没有一丝怨恨,刚开始不怨,但现在,她怨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因为这句话,在后来的几年里,对唐子旷是一种怎样的鞭笞,又在他和北堂茉的婚姻里,幻化成了怎样的冷漠。

    唐子旷听完以后,全身像被抽去了所有气力,颓然压在了温暖身上,头枕在她的肩头,然后,感觉他在颤抖,似在隐忍压抑着什么。

    她一时愣在那里,不敢推他,也不敢出声叫他。

    良久,他终于抬起头,却忽然吻住她的唇,没有辗转吸允,只用力地贴合。

    温暖瞪大眼,想伸手推开他,却赫然发现,闭上眼睛的他,眼角有两行清泪流出,漫过嘴角,延至她的唇边。

    终于,他放开她,声音是压抑的哽咽:“暖暖,今生今世,最后一次这样吻你,从此以后,唐子旷将再也不是唐子旷……”

    翌日,温暖回到父母家,父亲一大早出门,母亲在厨房处理过年需要的食物,她尽力将疼痛难过的情绪掩藏,帮着母亲在厨房里忙碌。

    吃午饭前,父亲温峥嵘从外面回来,她在厨房隐约听见他与母亲说:“我今天出门遇到老唐,一起去喝茶,子旷明天要结婚了。”

    “结婚?他不是后悔跟咱们暖暖离婚,一直在想办法弥补吗?”赵晴源有些不满,“怎么说一套做一套,他当时来忏悔,亏我们还帮着制造机会,怎么说结婚就突然结婚了!”

    “你懂什么!”温峥嵘轻叱,“暖暖这孩子一直不松口复婚,他能怎么办?死耗着?你当初不还给暖暖给风,让她拖久一点!”

    “那是他先对不起我们暖暖,他是不差,能复合我也乐观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