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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阅读(1/2)

    “没什么,就是晚上不太能睡着,喝一点酒,可以当安眠药。”既然他已经看见,就无须隐瞒。

    在知道童耀与温清凉之间的事后,每当独自一人,都会觉得生命毫无重心,她不愿在孤独的夜里审视自己的脆弱,是以每个夜晚,她都是靠酒精入睡。

    她蹲在地上,又从茶几下拿出小半瓶红酒和两个杯子,倒上,“要不陪我喝一杯吧。”

    顾夜深仍不接,看着她轻抿一口,眉皱得更深:“暖暖,你从清平镇回来后的这些天,有些反常。”

    那天黄昏,她忽然主动拥抱她,后来却又对他若即若离;平时看起来很开心,可是,当旁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她的眼神,又会很空洞,K歌那晚就是;今天吃晚餐时,她偶尔会走神,现在,她要靠喝酒助眠!

    这无不令他担忧,“暖暖,告诉我,那些天,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温暖一味低垂着头,他的洞察入微勾起她刻意忽视的钝痛,令她鼻头发酸,她控制住情绪,一口喝完杯里的红酒,低低地说:“没事,只是去那里,散散心……”

    如何看不出来又是与童耀有关,顾夜深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扳过她的头枕在膝上,良久才低语:“暖暖,别强撑。”

    这一瞬间,温暖终于忍不住,抓下他抚在头上的手,狠狠地咬在他手背,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没有人知道,在明白童耀爱的从来不是她后,在清坪镇的那几天,她的心经过了怎样的煎熬和重建。

    回来后,以为笑得多了,假装快乐了,便会忘记童耀不爱她,可是,即使刻意忽略,只要一想起,那种痛还是蚀骨穿心。

    她一直撑着,隐忍着,而这一刻,她终于再也撑不住,借着酒精的作用,发泄出来。

    “童耀没有爱过我,整整十年,我都像个傻瓜一样!我的心好空,好痛,真的好痛!”

    这一次流泪,不是为他永远离开,而是他的爱在她心里消失,她就好像在大海里失了方向和中心。

    顾夜深一直任她发泄,待她终于累了,才伏在她耳畔轻语了一句话。

    温暖第二天醒来,手腕上多了一条细细的手链。

    她认得,这是枫城最大的珠宝公司新出的“神话”系列中的一款,名为“天上人间”,是根据中国古神话“牛郎织女”的传说而来,链身镶满细细碎碎的钻石,代表银河,首尾的搭扣是两个细细的人头,一男一女,代表牛郎和织女,扣起来刚好唇与唇亲吻在一起,把传说中遗憾的结局,幻化成现实的圆满。

    恍恍惚惚记得,昨晚有人捏着她的手腕在耳边轻轻说:“暖暖,从此,你和他的那一场,都交给这条手链来承载,你置身事外,和我,开始吧。”

    然后,他吻了她。

    这一回,不再是暖暖的额吻,而是唇与唇的热烈触碰。

    那时,她并非不清醒。

    只是,清醒地沉沦了。

    转眼年底将至,康康与北堂寂的婚礼即将举行。

    星期天,温暖陪康康购买婚礼当天要穿的礼服,那时宝宝也才三个多月,并不妨碍她穿衬身材的礼服。

    选好后,经过一家婴幼儿用品店,康康两眼放光,兴冲冲地进去,温暖亦紧随其后,看着琳琅满目的婴幼儿用品,忽然就想起已许久不再有联系的唐子旷,记起那一次,他半路停车钻进一家婴幼儿用品店笨拙选购、像好好学生般仔细询问时的样子。

    没有联系,却也是知道他的消息的,唐家花费大量财力请来国外的癌症专家给洛妃治病,经过长时间治疗,洛妃已顺利出院,虽不能完全清除癌细胞,但寿命延长三到四年是毫无问题的。

    但就在这个时期,因为北堂茉辞职,新招的秘书竟是一直与恒丰为敌的某集团派来的商业间谍,公司大部份产业的机密被秘密泄露,造成巨大损失并陷入财务危机,唐子旷正焦头烂额。

    “暖暖,走了,寂哥十分钟前打电话来,他和哥哥在楼下等我们,一起去吃饭。”康康愉快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望着康康手中提着的一大堆婴幼儿用品,温暖不由咋舌:“康康,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有些东西现在买了,孩子出生的时候,根本用不上。”

    康康眉一挑:“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寂哥有钱,你知道吗?我答应跟他结婚的关键性条件,就是他负责赚钱,我和宝宝负责花钱。”

    温暖笑,想起了洛妃,幸好她已出院。

    康康还在大放噘词:“如果不是他们北堂家族有金山银山,你以为我跟他结的那层怨,怎么可能结得了婚!”

    温暖抬眼看见康康后面站着满脸黑线的北堂寂,顿时忍趣不禁,走向同样在笑的顾夜深旁边,任由他伸手环住她,等着看康康被冰山男收拾。

    果然,康康一转身便撞进北堂寂怀里,她吓了一跳后,眼珠子碌碌一转,提在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放:“哎哟,寂哥,你的表情吓到宝宝了,他在踢我……”她装模作样抚着腹部,一脸难受,眼底却闪过狡黠的光。

    其实四个月不到的宝宝哪会踢人,但北堂寂一见她这架式,什么不爽都烟消云散,弯腰拾起地上的购物袋,又好气又好笑柔和了表情:“得,我负责赚钱,你和宝宝负责花钱,现在,你负责长脚,我负责走路。”

    他不顾周围顾客的目光,径直拦腰抱起康康。

    温暖何曾见过这样撒娇带耍赖的顾康康,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好肉麻!同时,也忍不住羡慕他们这样的甜蜜。

    “羡慕吗?”耳畔有人轻声问。

    “羡慕。”完全是无意识回答,话音甫落,人已腾空,被拦腰抱在怀里,吓得她大惊,低嚷,“喂,顾夜深,你这样太疯狂了。”都已经不是毛头小伙和黄毛丫头了好吧!

    顾夜深只管往前跟上北堂寂,泰然自若微笑:“偶尔为我的女朋友疯狂一下,就当年轻一回。”

    温暖暴红了脸,把头藏进他怀,不再多话。

    在收到那条名为“天上人间”的手链后不久,她终于答应,和他在一起,甚至,还正式见了他的父母、叔婶以及姑姑。

    她的到来,他的长辈似乎都挺开心,只他心直口快的二叔顾源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也算是我们顾家亏欠了她,既然夜深愿意,我们作长辈的也没什么话说了。”

    顾源说完后,她似乎看到其它几位长辈都变了脸色,正不解,顾夜深坦然自若接话:“暖暖不会介意我离过婚。”然后凑到她耳边,“你会觉得亏欠吗?”

    怎么可能会!她也离过婚。

    想必,他二叔如此说,是不知道这个事实罢,只是心里依然觉得怪怪的。

    康康和北堂寂的婚礼如期到来,是按照传统中式婚礼举行,因为北堂寂是乐清市人,从乐城到枫城来回至少需要三个小时,是以迎亲车队出发甚早,而女方这一边,也需尽早作准备。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顾夜深便开车前来接了温暖去顾宅帮忙,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新娘的形象妆扮,北堂寂都有派专业人士过来。

    康康原本要他们两当伴郎伴娘,温暖直说都离过婚,晦气,坚决不肯,康康最后也不好勉强,请了大学好友。

    虽说是中式婚礼,康康穿的的仍是婚纱,白色抹胸,腰腹别致的设计成功掩盖了微微凸起的腹部,这一款婚纱,是南风琳亲手设计并制作的。

    妆扮完毕,迎亲车队尚未到达,坐在闺房里等侯的康康显得兴奋又激动,穿着婚纱还老坐不住,温暖微微闭了下眼,想起当初与童耀举行婚礼时自己也是这样一副情态,慢慢地,慢慢地就笑了。

    后来她还是去“忘川”继续做催眠,也许那些过往,忘记真的会比较好,即使还记得,经过催眠,无论哪一种痛,都不会再明显。

    见康康仍然紧张,她忍不住揶揄:“康康,你上窜下跳的,当心以后我干儿子变成猴子。”

    康康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几位伴娘已哄笑出声,等明白过来,只能蹶了嘴跺脚:“暖暖!”

    笑声又起,听见外面鞭炮骤响,有人大呼:“新郎来了!”

    康康紧张地坐在床沿等侯,温暖和几位伴娘立刻冲到门边,上楼梯的脚步声嘈杂响起,新郎到达门外,几位伴娘使出浑身解数出难题给新郎,最后终于轮到温暖。

    北堂寂穿着一身白色礼服,平素一张冰山脸挂满发自内心的笑意,温暖在门缝里露出半张脸,狡黠地笑着伸出手:“新郎倌,我只要银子!”

    雕虫小计,北堂寂早有准备,将红包放入她掌心,和煦地笑着:“嫂子,开门吧!”

    温暖一愣才反应过来,但怎么也不能因为这一个称呼便宜了他,将红包收回后再次伸出手:“太少了,还要。”她阴恻恻地笑着,“北堂寂,我们似乎、好像、应该有一笔账没算,你今天要娶到康康,非得过了我这一关才能进门。”

    北堂寂脸上的笑意僵了僵,自然知道他们的这笔账是指当初破坏了她和唐子旷这件事,但见她眼里净是淘气的笑意,并没有真正要算账的意思,这才脸色如常给红包:“嫂子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温暖仍不满足,继续伸手要,如此几次反复后,北堂寂终于双手一摊:“嫂子这回该开门了吧,所有的红包全都给你了。”他说着用力推门,无奈门内的伴娘顶得死死的,他的几位伴郎亦帮忙推,内外开始僵持着。

    不能玩得太过,温暖回头看一眼也跟着笑弯了腰的康康,觉得差不多了,向几位伴娘使了个眼色,都会意后,猛然一齐松手,外面的人收势不住,前赴后继往地上倒去,新郎还算身手矫健,踉跄一步后逃开了被垫底的命运。

    几位伴郎七手八脚爬起来,北堂寂棒着花走向顾康康,温暖忽然斜插过来拦到他面前:“北堂寂,我有一句要跟你说,这句话你得记一辈子。”

    北堂寂见她虽是笑着说,神情却有些严肃,于是点头。

    温暖附在他耳边,说完后,直直地望进他眼底,看到他郑重点头,这才眉开眼笑让开,新郎顺利接到新娘。

    有伴娘拉着她问:“你刚刚跟新郎说了什么?”

    温暖但笑不语。

    其实只是特别简单的一句话。

    她说:“北堂寂,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绝不要轻易提离婚两个字。”

    其实,和唐子旷分开,有时候也会突然冒出遗憾的感觉。

    当然,也仅仅是遗憾而已。

    迎亲车队浩浩荡荡蜿蜒了几里,北堂家的大手笔向来不可小觑。

    一片热闹的炮竹声过后,新郎抱着新娘进入豪华房车,所有要去乐城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也都按序上车。

    温暖在人群里张望寻找顾夜深,远远地看见他正和顾敖、许蔚然站在一起,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在冬日的暖阳下,风华不二;对她的视线,他似乎有感应,隔着人群远远望过来,看到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先上车。

    距离隔得远,温暖看不见他已经很差的脸色,看不见他额上冒出的冷汗,只微笑着点头。

    她所坐的车开出去数米后,顾夜深高大挺拔的身躯忽然像失了支撑,猝然往地上倒去,脸上是骇人的惨白。

    人群里顿时起了小小的骚乱,站在旁边的顾敖和许蔚然亦慌了手脚。

    幸而宾客里有医生,他被人手忙脚乱扶回房间后,经过急救处理,很快苏醒过来。

    医生略略询问后,表情严肃:“晕倒的部分原因是低血糖,但晕倒时头部伴有剧痛,建议去医院仔细检查。”

    医生出去后,顾夜深便坐起,许蔚然拦住他:“你要去做什么,躺下来休息!”

    “妈!我没事。还要赶着去乐城参加康康的婚礼,别耽误时间了。”顾夜深说着下床。

    “这怎么行!都晕倒了怎么会没事!”许蔚然平素在公司雷厉风行,这会儿的语气也有些凌厉。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有偏头痛。”顾夜深揽着母亲出房门,见她不情不愿,只得妥协,“我明天去医院检查,对了,千万,不要告诉暖暖……”她爱胡思乱想。

    许蔚然郁闷地瞅着儿子,她也爱胡思乱想。

    星期一上班时,温暖还是无意中从参加康康婚礼的同事里听说了顾夜深晕倒的事,那一瞬间,心里不期然升出一股浓之又浓的着急,顾不得还是上班时间,直接坐电梯到二十八楼。

    站在总经理室门口,她做了一次深呼吸才敲门。

    开门的是秘书沈云妆,知道她是沈临风的妹妹、甄甜甜的小姑子,温暖保持疏离有礼:“沈秘书,请问总经理在吗?”

    “温设计,总经理正在会客。”沈云妆公事公办,然后一脸狐疑看着她,“你,什么事?”有设计师直接来找总经理的么?

    “呃……”温暖正不知如何回答,桑落微探头出来,“沈秘书,是总经理叫她上来的,关于上次情侣装作品发布会的事。”

    沈云妆这才放行,温暖投给桑落微感激的一瞥,得来一份戏谑的笑容。

    温暖和顾夜深在一起的事,在公司保得密不透风,职员内除了早已看出端倪的桑落微以及Kimi,再没有人知晓,顾夜深不介意公开,但她坚决反对。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旦公开会惹多少麻烦!

    里间办公室的门正好打开,顾夜深送着纪如瑾出来,纪如瑾还在回头说:“夜深,这一次谢谢你的帮忙。”

    顾夜深只淡淡地笑着摇摇头,目光已落在温暖身上。

    纪如瑾也已看见她,立刻笑着招呼:“温暖。”

    “如瑾。”温暖亦微笑着回应。

    简短地交谈了两句后,纪如瑾离开,顾夜深站在门口出声:“温设计,进来。”

    如此公事公办的态度,桑落微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温暖默默地看她一眼,跟着进去。

    门甫一关上,她便落入一个有力的臂弯,带着笑意的声音贴在耳边:“暖暖,都不拿个文件打掩护就上来找我,这回不怕被发现了?”他用力收了收臂弯,嗓音暗哑,“不过,我也想你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处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温暖略略偏开头,似嗔非嗔:“顾夜深,你以前没这么……”油腔滑调。

    顾夜深轻笑,“以前你没被我‘驯养’,也没界定关系,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看她耳后根渐红,他终于松了长臂,坐回办公桌后,“有公事?”如非公事,在公司里她是不会主动来找他的。

    温暖这才记起正事:“康康婚礼那天你晕倒了?”

    顾夜深一怔,眸光不自然偏了角度,只一瞬恢复正常:“忙过头了,没吃早餐,医生说低血糖。”他避重就轻,不过好难得,她居然是为私事上来……

    温暖皱眉:“你都没告诉我。”

    顾夜深笑,“我这不是没事?放心吧,死不了……”

    “不准你说死!”温暖陡然睁圆了眼,眼波深处荡漾着明显的恐慌,见顾夜深怔住,她才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童耀仍在影响着她,于是缓了语气,“真的只是低血糖?”

    顾夜深点头:“真的!比针还真!”

    温暖见平时并不风趣的人讲出这句话;顿时忍趣不禁,这才放心离开。

    顾夜深靠着椅背仰望天花板,眸子里的光愈来愈黯淡,渐渐变成看不见底的深渊。

    昨天为让父母放心去医院作检查,原以为只是普通的诊断,医生却建议他对脑部进行CT扫瞄,结果……

    默认

    门忽然又被撞开,温暖去而复返,“对了,如瑾……来找你做什么?”

    她乍然闯进,顾夜深眼里闪过一丝惊惶,慌忙收敛不经意流露的茫然情绪,一瞬间恢复从容,抬起目光望过去时,嘴角已有了忍趣不禁的笑意:“暖暖,我怎么发觉,你今天的最终目的是来查岗的?”

    温暖也发现自己不合时宜的行为,懊恼地:“我不是……”她只是出门后听桑落微说,纪如瑾原来是他的……不知怎么的,一冲动,转身就又进来了,“抱歉,我先出去了。”

    她几乎有些手忙脚乱转身去开门,今天真是脑子犯诨、莫名其妙了。

    顾夜深跨步上前,从后面拥住她,捉住她因为情急怎么也打不开门的手:“傻瓜,我喜欢你这样。”

    心里不是不清楚,她答应和他在一起,“爱”这个字眼,谈不上,但她能在知道他晕倒后不顾上班时间来问个究竟,能对前来找他的女人敏感,已倍为欣慰。

    他像是看到希望的曙光,心里溢满难以言喻的欣喜,然而,在此同时,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又感到丝丝害怕。

    在看到CT结果那一刻,不得不说,他和温暖之间,真的是一种较为悲哀的宿命,一种无可奈何的因果。

    此刻,他只能这样贪恋着,恐惧着,矛盾着,紧紧地拥抱着。

    温暖又羞又窘,还有一丝轻微的不安,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他从来没有提过他和纪如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