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12-23(1/2)

    12 躲?你还躲!(下)

    “我立即赶去。”我在电话中对师兄说, “正好我现在待的地方啃班机直达那个海滨城。”

    “你不要轻举妄动,我赶去帮你。”

    “不。”我拒绝,“如果他是里昂,他就不会伤害我。如果他不是,他又为什么伤害我?师兄,你不要管这件事,我要自已解决。”

    “小乙,你明白我为什么说‘疑似’两个字吗?”师兄沉默了几秒后说,“我的人说,他不仅能在阳光下行走,身上的吸血鬼气息淡到几乎没有。他现在的名字叫伊登,甚至他……身边有个女人。”

    我深呼了一口气,“师兄,他能在阳光下走,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奇迹。他几乎没有了吸血鬼气息,说不定又是什么奇迹。人的名字只是符号,不代表什么。至于女人,师兄,你身边有小空,可她什么也不是。”

    “如果你有心理准备,就去吧。”师兄叹了口气,“记着,不管有什么事,对着鬼牙戒指念飞廉妄音咒。”

    我答应下来,立即订了机票,然后强迫自己平息雀跃的心,抓紧机会休息。

    这些日子我忙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我不希望他看到我难看的样子,只好多睡美容觉。其实仔细一想,我实在是冲动了,为什么我不留在中国,在我身边设下陷阶,直接捉到他呢?就算我失败,至少让他明白,我已经知道他还活着,在拼命找他。

    可能是关心则乱,我心乱了,就做出了蠢事来,舍近求远,漂洋过海地来找他。倘若他不知道我的计划,又思念着我,岂不是我在地球的西方找他,而他在地球的东方找我?然后我又满世界跑,就算他想到我可能会找师兄和刘易斯,他也逮不到我的行迹了。这就是我们中国土语说的,张郎找李郎,两郎都不见。

    有时候,守株待兔反而是一件事半功倍的事。不过当时我急于验证他是否还活着,要到荆棘镇来挖湖边的坟墓,也由不得我继续等。

    这件事实在是有够峰回路转,我很难淡定下来,也不能理智。要知道能做到理智的,就不是真正的情感了。当得知他还活着的消息后,就一门心思要奔向他,不顾一切,什么心机计谋全不会用了。

    现在我知道了他重新生活的地方,不管他为什么躲着我,我就在那里等,总不会再错过了吧?

    我一盆盆给我火热的心上泼冷水,给自巳降温,要求自己心平气和,把事情的方方面面都想好,不要再做错事了。

    里昂现在所在的城市叫伯克港,他还真不傀于他的雄京人血统,对大海极为热爱,又一次选择了临海的地方居住。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古董商,很有钱的样子,正好在找到达的那天晚上,有一个艺术品拍卖会,他和“他的女人”会出席。

    入场券很难弄,我只得打扮得妖娆又感,充分发挥我这种亚洲姐的“美艳”魅力,在拍卖会外溜溜达达,看哪个家伙注意到了我,就一记符咒打过去,让人家像牵线木偶一样跟我来到黑暗处。然后,直接拍晕那人的女伴,扔到角落里,自已则挽着被控制了心神的男人,进入拍卖会现场。

    嗯,运气不错,我和“男伴”的位置比较偏僻,我能看到全场,可别人不容易看到我。

    可随着人进来越多,我的心也越来越乱,各种怪念头层出不穷的冒出来。如果他不来怎么办?如果只是面貌相同的人怎么办?如果他结婚了怎么办……

    正胡思乱想,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开特.凯撒!

    怪不得他不见了呢,还说带珠儿环游世界,其实本就是撒谎。那他跑到这里来,是不是继续为里昂做忠实的仆人?也就是说,里昂一定会出现的!

    我屏住呼吸,眼睛盯着贵宾入口处。也不知等了多久,当那个亲爱的身影出现,我感觉心脏的血全部挤压了出来,只剩下干而杂乱的跳动,声音巨响。咚咚咚的,震得我神魂错位,瞬间石化。

    原来这就是夫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只觉得全世界的幸福也不过如此,及不上我的一分。再者到他,曾经那遥不可及的奇迹,在我眼前烟花般绽放。就在这一刻,死了也没有关系,能看到那张不知不觉间深深篆刻在我心底的容颜,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的眼睛自动忽略了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仿佛全世界都化成一团白光,只为衬托他的存在。大约感受到我热烈的目光和狂乱的心跳,他无意识地转过头来。

    四目交投,他的瞳孔猛缩,然后几秒后,他的目光又挪开了,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脸上又挂上了那带着一点点寒暄和疏离的微笑。

    怎么回事?

    我心一抖,那喜悦像过山车一样,瞬间又飞入谷底。我悄悄坐好,拼命镇定起心神,然后假装无意的向他望去,见到有一个女人挽着他的手臂,姿态很亲密。

    那女人极美,气质脱俗,但我肯定她并非血族,而是人类,一把浓密卷曲的黑发,五官致,神色温柔娴静的灰色眼睛,饱满的额头上挂着一个头链,坠着的花生大小的黑晶石,熠熠生辉。

    尽管我坚信里昂爱情的真挚和唯一,但看到那个女人挂在他手臂上,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冲上去质问他?不管不顾的上前相认?哭着问他有什么苦衷?不,不能这么做。假如他真被什么事伴住了,我这么冲动不是坏了他的事吗?但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不认我?装失忆?不可能!如果夫忆了,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去中国看我?那他到底有什么苦衷?

    我压抑着内心的翻腾,尽量保持理智,不说也不动,只望着他,还强迫自巳不能太着相了,摆出认真看拍卖的模样来。他坐在第一排,从我的角度只能着到他的背影。不过他的背影也很迷人啊,寒阔的肩膀和脊背,很让人有安全感。短而灿烂的金发,好像是光源,吸引着所有女人的注目……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终于明白了紫霞仙子那句话是出于真心的:他就连逃跑也跑得那么帅。

    他正襟危坐,看起来似乎很平静,但我却感觉他的身子很僵硬,一定是用尽力气才能阻止自己不回过头来着我,不走到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这让我感觉好受了些,偷偷用了兔子耳符,听到他女伴轻声问他,“你怎么了?心不在焉似的。”

    “无聊而已。”

    天哪,他的声音怎么能那么好听,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太没天理了!

    我花痴地想着,能感觉到他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挨到拍卖会结束,人们纷纷走到旁边的大厅去,参加一个什么酒会。我不着痕迹的牵着一直发呆的男伴躲到角落中,继续偷听他说话。

    当他暂时告退时,我悄悄跟踪他到男厕所,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他正在用冷水洗脸,拾头时,一滴滴水珠从他线条冷硬的面颊上滑落,呈现出阳刚之美。他盯着镜中的我,努力平息紊乱的呼吸,艰难的开口,“小姐,我想你走错地方了。”

    呀?还给我装?!可好奇怪,我的心居然没那么激动,好像火山爆发前的平静。

    我不理他,在厕所里转了一圈,确定并没有其他人时才问,“里昂?”

    “伊登。”

    “哦。”我点点头,“你的手下不是叫开特.凯撒吧?伊登先生?”

    他直起身,面容冰冷,“我是伊登,他也不再是开特.凯撒。有的过去,必须抛弃。”

    他话里有话,好像是说因着如今的身份不想再纠缠于过去。很好,那又为什么去招惹我?是谁半夜三更跑去站在我床边?是谁每隔七八天就来回坐上四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为看我一眼?

    “那我是谁呢?”我问。

    他仍然盯着镜子,嘴唇抿得紧紧的,连呼吸也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内心的秘密似的。真幼稚啊,男人,把女人全当傻瓜吗?当我明明感受到他的心,还要这样骗我吗?

    “你是过去。”他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我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我知道他一定有非拒绝我不可的原因,可我还是有点生气,于是故意赌气着对他说,“你记着,我就傻这一次。哼,我去找我师兄,再也不回来了,你别后悔!”

    其实,这也就是使小子,撒个娇吧,也是给他一点空间和时间。毕竟,他既然偷偷去看我,除了开特.凯撒外,跟谁也没有相认,必定有他的理由。而我出现的太突然了,也许会带给他麻烦,所以还是立即离开的好。

    我气呼呼的跑出去,冲出门时差点撞到开特.凯撒身上。我迁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开特.凯撒震惊,他跑进厕所,指了指身后,“她……她……”

    “跟着她。”里昂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刚才保持的冷硬态度全崩溃了似的,好像我的出现和离开,抽走了他全部的力量,“别让尼娜知道她在这儿,别让她受一点伤害。”

    开特.凯撒点了点头,追出来,但此时我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13 干柴烈火(上)

    我回到酒店,立即拿出狼牙戒指就念咒。啪的一下,师兄出现在我面前,令为我大为惊异。怎么?他的法力高超到如此地步了吗?隔着好几个州呢,就直接转移过来了?这倒好,以后连机票车费什么的都省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着我的眼神,师兄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当我是孙悟空吗?” 他适时的开了个玩笑,因为他的脸色淡淡的,没什么喜剧效果,但却让我的心一松。

    “那你这么快?”

    “我不放心你,早就来了,就住在你隔壁。”师兄老实地答,“不过怕你不高兴,一直没出来。”

    我啼笑皆非。

    “见到他了?”师兄问。

    “见到,又没见到。”我叹了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回。

    “不用怀疑他的感情,他每周都飞越半个地球去看你,如果不是爱你爱到没有办法,相思刻骨,谁会去做这种傻事?”师兄大概以为我伤心,很用力的宽慰我,“是那个女人有问题。假如他有苦衷,肯定在那个女人身上。”

    “你调查那个女人了吗?”我想起拍卖会上的情景,里昂对那个女人的态度是有些奇怪。很温柔,但那温柔中带着一点客套和不自然。

    “她叫尼娜,其他情况未知。”

    “那你还说她有问题?”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有问题。”师兄皱皱眉,“她的背景货料无可挑衅,但却让人琢磨不透。”

    “天哪,在他被处于死刑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既然杀掉P先生是为了解除P先生的痛苦,那么杀人的指控就是不存在的。以他那种不容别人侮辱的骄傲将来说,他应该立即回到哈德斯岛去,证明他的清白。他不是个逃避困难的人,事实上我所认识的人中,只有他的格是最强悍坚毅的。

    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又背负了什么秘密?他的生活就不能简单点吗?”

    “找到他,把事情问明白。”师兄拉我坐下,双手扶着我的肩,“你们两人之间的问题就是互相猜测对方的想法,从不当面问个清楚。你应该直接告诉他你的感受,这样会省下不少自我折磨。你要明白,人的格不同,为人处事也不同,所谓格决定命运。你要进入他的命运,就得准他的调子。”

    “他身边有人啊。”我无奈地摊摊手, “如果他在暗中筹划着什么,我冒失出现,就此坏了他的事怎么办?如果又把他置于危险怎么办?”他被李斯特算计那一次就够了,至今我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可以等他身边没人时再去找他,他还有独处的时候的。不然,他怎么有时机跑去中国看你?”师兄站直了身子,“而且我调查了尼娜,虽然暂时没清她的底,但我查到她订了三天后到南美洲的机票。大约是公务吧,至少会走个几天。”

    我愣了,半天才苦涩地说,“师兄,你让我感觉自己像小三,只等着人家的正室离开,就跑去幽会。可是大夫人走了,庄园时还有仆人不是吗?”

    “感觉不重要,事实才重要。”师兄的笑容中也有一丝苦味,“至手仆人,如果他连这些也摆不平,就枉称一声亲王殿下了。难道你不想找到他,听他说出事实吗?”

    我想。我很想。于是,我决定照师兄说的做。

    “他们……住在一起?”我问,心中多少有点忐忑。

    “一起住在海滨庄园。”师兄转身望着窗外,“最大的那个。但是,谁又知道同一屋檐下,他们的真正关系是什么?”

    很好,这样我连地址也不必问了,一路找过去就行。那样的庄园,伯克港不超过十几个,都是沿海而建,而且占地都很大,十几个连起来,几乎覆盖了半条海岸线。

    第二天一早,我送走师兄后就去买了辆非运动式自行车。虽然才是春天,但地处热带的伯克港己经有些矣热。我穿着宽大的白色亚麻男式衬衫,白色的裙式短裤,齐膝的彩色条纹袜子和白色沙滩凉鞋,己经长到半长不短的头发披散着,骑着自行车往古堡区而去,未施脂粉的脸,清新得像个女高中生。

    一路上,平坦干净的柏油路,高大漂亮的棕桐树,一侧苍翠整洁的庄园,另一侧的白色沙滩、波光碧海,不得不说,景色很是令人心旷神怡。而且因为不是游客区,虽然也有行人在散丆步,但静谧宜人,就连我这满腹心事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美中不足的是我宅得太久,这趟路又不近,很快我就累了,好在也不着忙,干脆走走停停,后来还到沙滩上坐了会儿,然后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三个小时后,当我站到第七个庄园外,立即强烈的感觉到,他就是住在这里的。

    正发呆,庄园高大的铁门打开了,一辆车开了出来。我清楚的看到是开特.凯撒开车,后座上坐着里昂和那个尼娜。

    不期而遇,擦身而过,那再次的相逢有如春光乍泄,惊鸿一瞥,可是却深深震撼了心灵。得知他死去时,我的心被一种叫痛苦的虫蛀空了。得知他还活着时,我疯了一样的想找他。而当真的见到他站在我面前,我却很平静,似乎不能确认眼都是梦是真。现在再见,我感觉心里埋着的那座火山开始活动,心底的岩浆翻滚着,灼热得我无法忍受,只一瞬间,就狂热的想拥抱着他,因为恐慌着,不知那火山何时爆发。

    患得患失,乍暖还寒,不见还好,见到了就丧失了所有理智和心的准备,前一刻好像还掩藏得很好的情绪,后一刻就无地放矢。去见他!去见他!在看到他的面容闪过的一刹那,我的心口突然被这一件句话涨满着。回头望去,他本没有着向我,但他搭在车窗上的手,无意识的握紧。

    我差点冲动的骑上自行车去追他,终究还是被残存的理智拦了下来。同时,我的心豁然开朗。我为什么要瞻前顾后呢?他是成熟的男人,他知道自已要什么,他也可以面对所有困境。那么我只要找到他,告诉他我心底的话就行了。至于怎么做,他自己会做出选择。

    真笨啊,马小乙!

    我等,完全不理会时间,只当尼娜一离开庄园,立即就去跑去庄园外。

    夜色临近,海上升起淡白色的明月,闪烁着暖昧又诱人的光辉。我骑车骑得飞快,好像晚一秒都是折磨。到达那庄园的大门时,我气喘吁吁的扔掉车子,连门铃也不按,只在心里大喊。

    里昂开门!假如你不让我进来,我就一直站着不是!快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此时,里昂正坐在书房里看书,双脚架在书桌上,眼睛盯着书,但本就没翻过一页。脑海中,虚幻的眼前,都是与我两天前擦肩而过的样子。只是当我开始呼唤他,我们交换过的血令他产生了强烈的感应,手中的书一下掉在了地上,他也腾地站了起来。

    “殿下,怎么了?”开特.凯撒正端着一杯血酒进来,不禁吓了一跳。

    “她在外面!”

    “谁?哦!可是殿下,会不会是您太想念她了?”开特.凯撒叹了口气。

    “怎么办?”

    “殿下。 ”开特凯撒无奈地道,“倘若您心里放不下她,不如敞开心,也许……她并不怕危险。人类的姑娘,远比咱们想象的要勇敢得多。”

    “不行。”里昂摇头,“那样的事,我不能再让她经历一次了。况且,她还有她的师兄,待在中国,她才能真正快乐。开特,帮我把她劝走。”

    “请恕我无理。”开特为难的鞠了一躬, “恐怕我做不到。就算我不开门,她一个遁术……”

    “去试试。”里昂下了命令,转身快速离开。

    开特.凯撒苦笑,只得慢吞吞走到屋门边。庄园很大,他不用吸血鬼速度的话,走到院门处至少得二十分钟,这段时间也许可以让他想个对策。

    可他才打开屋门,我已经站在他面前了。他没猜错,里昂半天不应我,我已经夫去耐心,凭遁术直接进来了。

    “马小乙小姐……”他拦住我的去路。

    “他在哪儿?”

    “小姐,这恐怕不合规矩……”

    “他在哪儿!”我暴喝,吓了开持.凯撒一跳。

    “小姐,你这个样子激动得可怕,像来寻仇。”

    我已经压抑很久了好不好,感觉心里火山已经开始冒烟了,哪里还硕得什么狗屁规矩!

    “不说是吧?我自己找!”我猛力在他的脚面上一跺,在他长声干嚎中,仔细感觉了下,冲着这座大得有如果迷的房子深处跑去。

    心跳声!我似乎听得到。都说吸血鬼的心脏是不跳动的,但我总是能感觉到他的。到此刻,我什么想法也没了,就是循着感觉走,也不知多久,我终于在这大房子最尽头的地方,发现了一抹光亮。

    我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14 干柴烈火(下)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大会客厅,中间铺设着一张长长的会议桌,两边整齐地摆放着很多把椅子,整洁有序得拾人一种冰冷和僵硬感。会客厅大得变态,倒像个小礼堂。会议桌也长得变态,至少有三十米。而里昂就站在长桌的另一头,似乎在住窗外看,从那里大约可以看到通向院门的是道。

    我嘭地推开门,他吃了一惊,摹然转过身来。

    他瞪大眼睛,抿紧着唇,要紧牙关,后背侍在窗子边,似乎连呼吸也屏住了,就那么着着我。好像我们在天地初生的时候初见,好像我是一道来自黑暗中的光,完全迷惑住了他。

    我大口喘着气,也盯着他看,一时之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慌乱的与他交换着神色,希望他能安抚我的狂热,让我冷却下来。

    “亲王殿下,我拦不住马小姐。”开特. 凯撒循声跑来,无力地解释着。

    里昂挥挥手,开特.凯撒如释重负的退下,还体贴的关紧了门。

    “你……”他打破沉默,可那沉默是如此紧绷和脆弱,稍加触碰就似拉断了空气的弦、掀起了最深处的波浪、点燃了荒原上的火。

    我上前一步,“我就说几句括,完了就走。”我急急地说,好像生怕时间不够似的,所有的感情和话语都住上涌,急于让他听到,让他明白。

    他没出声,仿佛示意我说。

    可他离我那么远的距离,我中的情绪又蒙昧了那么久,感觉被压抑着说不出似的,于是我拉开长桌尽头的一把椅子,一脚踏了上去,就像站在舞台上,就像幼年时在学校犯错,被罚站在高处,被人嘲讽和轻视。可从没有一刻,我感觉自已如此勇敢。

    “我要你活得快乐 偶尔甜蜜的想起我 那样的话 就算身在地狱最深的地方 我也会歌唱 我最亲爱的 不要哭 倘若我死了 我会因为爱着你 而了无遗憾”

    我念着那昔诗,着到他碧蓝的眼睛变得深幽,有惊讶和悸动,一丝说不清哪里来的火蓦然燃烧,可却被他死死按住,痛楚不堪。

    “是的,我听到了你的告白,我懂得那种语言,可惜我当时不能回答你。要是不管是谁,能让我那时就告诉你我的感受,我愿意一生都侍奉他、感激他。”我深吸了一口气,瞪大眼睛,感觉他的身影都糊到看不见。

    但我知道他在那儿,而我心底的火山在这一刻喷发,我说的话有如果滚烫的岩浆,以不可阻挡之势热烈流淌,“里昂我也爱你。我以为我爱的是师兄,可你蛮不讲理的把他挤走,空荡荡的只用来装着你。然后你毫不犹豫的离开,让我痛不欲生。然后你假装不认识我,让我无处着落。再然后你现在又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我,好像要拒绝我的接近。我应该恨你,是你无情的介入我的生活,让我过得一团糟,你伤害我最在意的人,你让我混乱不堪。是啊,我应该恨你,可我就是爱了,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离你远远的,不让自巳陷进去。可现在什么也来不及了,你要我怎么办?这好像是我的错,可明明是你的。你让我糊涂了,你让我的眼里看不到别人,心里放不下别人,你让我不爱人类、不爱天使、不爱魔鬼,只……爱你。现在都这样了,要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办?”

    我一口气说出这么大段话,焦灼、慌乱和不安同时占据了我的身心。是啊,怎么办?对他的爱让我如同一只小小的困兽,不知哪里是出口,只能乱撞。他必须负责是不是?他必须负责!

    而他,就僵直的站在那儿,一个字也说不出,似乎连生命也断绝了。他从来都是坚毅勇敢的男人,从没有任何事情能击倒他,包括死亡在内,然而在这一刻,我看到了他的不知所措、他的紧张、他极度的压抑和封闭、因为有火焰在他的眼睛里、在他口里闷烧着。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可我也局促起来,不知下一步要做什么?此时的大脑已经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能支配躯体的只有心灵和心灵深处最深切的、最原始的、最真实、最疯狂的渴望。

    我双腿发抖,被巨大的感情压得无法站立。于是无意识的想从椅子上下来,一动之下却发现有无名之力牵引着我回转。不知为什么,我不但没有下去,反正又上一步,从椅子上,站在了长桌上。我向他挪动了一点点距离,然后一步、又一步、再一步! 开始时,我只是慢慢向他走了几步,后来却越走越快,仿佛有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切召唤着我,我飞奔了起来,从长桌的这一头,到长桌的那一头,然后无顾忌地跳到他的怀中。

    他下意识的伸臂接住我,在我扑进他怀里的刹那,他紧紧拥抱住我,好像一万年的渴望,一万年的祈祷,终于得到了回报!

    他抱我抱得那样紧,似乎恨不得在瞬间就彼此相融,那些骨、血、分子原子、灵魂,不管什么都要粘连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你不知道真相,宝贝。你不知道!”他呢喃着,声音和躯体因为苦苦压抑而颤抖。

    “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真相?我不要真相,我甚至不要幸福。我只要你!”我泪流满面。

    他捧着我的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那一刻,我们他们只是两个都受了蛊惑的人。一种解也解不开的情愫蛊惑了我们,令我们在不自觉中借着对方来填补心中的坑洞、化解心中的不安,而后渐渐地,再也无法抗拒。

    干柴烈火,一点小小的火星,就能烧成一片无尽的灰烬。而压抑得越久,爆发得就越强烈。

    他忽然俯下头吻我,纵容自已沉醉在屈服之中。这火山大爆发似的热情完全没有预警和准备,突然就绽放了出来。当他的舌头抵达我潮湿温热的嘴里,我浑身战栗个不停。我以为,我已经过充分了解亲吻的真意。但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可以用我的吻说出无法言明的话。

    所以,我用力回吻他,希望明确表达我的爱和心里的火热,希望他知道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不会后悔这一刻的决定。

    我做到了。

    他揉搓着我的身体,用嘴盖住我的双唇,舌头尽情地翻搅,直到彼此情欲高涨。双乙的双手沿着我的背脊一路下滑,把我拉得更近些,用力抵住他的火热。

    “抱我。”我呻吟着呢喃。

    他一反身,把我抵在身后的墙上。我们狂热的吻着,呼吸愈发重,起到偌大个会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交缠在一起的心跳。

    我们紧紧贴合着,他的手在我身上狂乱的游移,好紧要确定我是真实的。他的唇印在我的脸上、面颊和额头以及泪水上。当我们的唇再次相拥,我们的舌头互相交缠,忽浅忽深,直到我忍不住胡乱扯开他的衬衣,意志完全融化。

    “小乙……小乙……”他喃喃的、无意识地呼唤我的名字。

    我回答不了他,喉中溢出细细的呜咽,有如诱人的邀请。时间和空间仿佛在一刻失去了意义,我只感觉到周遭杂乱的响声,椅子倒了,我们也摔倒了。他抱着我,努力避免我撞伤,也不知怎么就滚到了长桌之下。

    瞬间,我们,从巨大而冷漠的空旷中,完全进入黑暗逼仄里。可正因为如此,闷烧的热火一下就窜出了万丈火苗。

    嘶啦一声,我的表服从头到尾变成两片,从身上滑落,他的也一样。当我们的肌肤挨在一起,他的微凉和我的温热,令我们同时轻叫起来。

    他半伏在我身上,看着我,强自忍耐着几近崩溃的眼神,而我紧抓住他强健的双肩,弯着身体,以肢体语言告诉他我也同时样渴望。

    他叹息着屈服,热烈地一路亲吻下来,从我的头发、嘴唇、饱满之处、柔软的小腹…… 他的鼻息愈发的重,吻皱了一地春水。

    我闭上眼睛,迷失在情欲的世界里。感觉他拾起我的腿,架到他的腰上,去除两人间最后的障得。

    我很紧张,但他落在我颈上的热吻和轻轻的咬噬今我侧过头去,感觉他移动着身体,慢慢地、又坚定的进入我的深处。他极度温柔,缓缓游移,虽然需求几乎立即爆发,但仍然怕我疼痛,想要先满足我。

    撕裂般的疼,令我觉得分裂成两半,但发自心底的爱令我感觉到与他的结合是如此快乐。爱情,原就是比任何催情物更强烈的东西,他温柔体贴,慢慢推送,而我则想要的更多,被他彻底的占有,于是在他身下狂野的扭功。

    我的热情令他瞬间就夫去了控制,而我也早已经准备好。就像那混沌初开的爆裂,他开始尽情放纵自巳,唯有冲撞才能表达他的爱意 外面寂静一片,桌下的狭小空间里满溢着急促的呼吸声,若隐若现。桌子外的世界似乎不存在了,时间也完全没有意义,全世界只剩下两颗燃烧着爱欲的心,和纠缠不清的火热的躯体。

    在极度亢奋中,他的尖牙伸了出来,碰到了我的肩膀。他拼命克制着自已不咬我,坚硬的牙齿在我柔嫩的颈窝中划来划去,带来另一番刺激。而他的冲刺却越来越急,越来越有力,令我感觉自巳如蓄满水的地子,立即就要满溢!

    第一个高潮在完全没有预警的状况下,向我袭来。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陷入一个失神又悸动的感官世界里。而他再也控制不住,一口咬到我的颈动脉上。

    流出我身体的温热的血,下肢的疼痛与湿润,虚弱的满足感,在那一刻如此清晰。而高潮的狂乱,一波波向我袭来。

    原来这就是灵魂与体的契合,幸福无比。

    15 不能在一起

    我晕了。

    我以汤里昂喝了我有毒的血会晕,可没想到晕的是我。

    醒来时,我发现自已浑身赤裸着陷入高床软枕中。而里昂,则衣着整齐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金发梳得一丝不乱,唇角边挂着温柔笑意,瞬也不瞬的望着我。

    我往被子中缩得更深,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偷瞄他一下,又转过目光。

    “还好吗?”他低声问我,浑厚的声音在这美丽晨光中慢慢传来,令我的心突然一颤。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问我的第一次是否快乐?问我还疼不疼?问我对他是否满? 还是只是普通的早安问候?

    “你没抱着我醒来。”我不满的咕哝一句,听起来像是撒娇。人家影视剧和小说中的第一次后,女主角总走在男主角怀中迎接新的一天的。

    “如果我抱着你……”他拖长了尾音,目光仍然驻留在我身上,“你昨天晚上就没办法睡觉了。

    这回,我把头也沉入被子里。

    本来以为自己脸皮很厚的,可和他真正的水勹交融后,我仍然很羞涩。其实我们昨晚只做了一次,因为他怜惜我是处女之身。

    我知道他远远没有得到满足,但我却似乎耗尽了生命似的,也许是我以前太疲惫了,也许我为了他的离开而心痛太久,我先晕后睡,一直到今天早上才醒。

    “这里走哪儿?”我从被子中发出疑问。

    “我的房间。”

    我一下就把被子掀开,露出头来,咸觉非常别扭。什么时候从会客厅的大长桌下,回到他房间的?

    “除了你,没有别人进过我的房间,躺过我的床。”他体乎明白我想的是什么,微笑着解释道,“其实连这个庄园都是我的,是秘密资产,只有我和开特知道而已。

    “那么尼娜呢?”我冲口而出,“她不像是客人。

    里昂的神色一室,眼神移开,答非所问地道,“你不饿吗?”

    他何乎不愿提及这件事,但神色间并没有尴尬或者不安,是坦荡的拒绝。于是我决定什么也不问,只要他的爱情是唯一的,其他的事我何必紧追不放?该告诉我时,他自然会说。既然我们已经完全接受了彼此,如果他确实有苦衷,就一定会选择时机告诉我的。

    对男人,尤其他这种话了八百多年、又身居种族高位的男人来说,有着太多的秘密和尘封的过往,逼得太急了不是好事。我要慢慢接近他的心,直到他再也离不开我。

    于走我顺着他的话,告诉他我很饿,然后用被单包裹着身体,在他坏而有意义的目光里前遮后档,跑去浴室洗澡刷牙。我的衣服昨天晚上全让他撤碎了,只好又一次穿上他的,而且还是空心装,但感觉很是异样。男女之间就是如此,一旦有了体关系,仿佛一初都不同了。

    令我意外的是,当我收拾好,早餐已经送进了屋里。

    这让有点不开心。难道,我就是那么见不得人吗?难道,里昂怕我的出现被那个尼娜知道?这庄园不是他的吗?可他为什么要避讳那个女人?为什么他先是想避开我,在接受我后又要躲躲藏藏的呢?

    不过,我压下心中的不满,相信他早晚会给我个说法。我只是……感觉不舒服。

    送早餐的当然是开特.凯撒,他看到我时,虽然脸色仍然平板,态度端庄,标准的英式大管家样,可眼神闪过一丝戏谑,还“无意识” 地看看床,害得我羞红了脸,低头不取看他。

    好不容易挨到他离开,我立即扑向食物。

    真好。以前,我在里昂面前弄量显示自己的恶劣,有时还故意做点俗的事恶心他,现在稍微不文雅些,对他完全构不成冲击,反正他连我最讨厌的样子也爱了。

    而且我也是真饿了,在他消失的一年里,我茶饮不思,每天吃点东西,只是为了不饿死而已。这些日子又满世界找他,连口饱饭也没时间吃,现在心情放松,自然胃口大开。

    他带着宠溺的微笑坐在一边,啜饮着一杯深红色的体,似乎我这样饿虎扑食,在他眼里也是很赏心悦目的。

    “你不吃吗?”我进攻一块苹果派,然后是樱桃蛋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只是吃过后会不舒服。但现在我感觉你强大了很多,难道还不能享受美食吗?”

    “你感觉我强大了吗?”他问。

    我想了想,点头,“小丁重拾东方道术,再加上血族的异能,他是很厉害的。可是你偷偷去看我时,他一点也没有发觉。还有……你不怕阳光了。”说完,我就闪过眼神,不去看他。假如他不想说什么,也不会尴尬。

    可走他却站起来,慢慢脱掉衣服。

    我又羞又窘,身子缩了缩,“你……你不要这样啦,大白天的。虽然说饱暖思欲吧,但是我……那个我… …我得重新刷牙呢。”

    他似笑非笑地看我,手上却不停,很快就把上衣脱光了。

    我瞪着他。

    好吧,如果他要向我显示他良好的体型,以期引起我的色勹欲,不,是欣赏美好事物的高尚心情,他做到了,而且很成功。他匀称强壮的骨骼、平滑结实的肌,绝对可以去做人体模特了,看得我嗓子眼发干。

    而他走来,拉起我的手,向他的…… 呃,。

    我惊奇的发现,就在他心脏部位的皮肤上,有一方白色的印子。本来不太清晰,就像是什么疤痕,但当我的手指触到,就突然浮凸了出来,倒吓我一跳。

    “我家小夸?”我的鼻尖差点撞在他肋骨上,仔细看那图素。

    “小夸?”他很疑惑。

    “就是我们从金老头那里偷的宝贝。”我在那印迹上来去,指尖上,传来一种熟悉的温热,就像我平时摩挲小夸的感觉一样。

    “说好哦,我没有背叛你,也不是抢了你的东西。事实是,除我之外,别人拿不起它。”我解释,“我师兄说我可能是它的主人,宝物嘛,都是自己择主的。”

    我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可里昂却没反应。我诧异地拾头看他,他却猛地捉住了我的手。我这才发现我一直在他口上呀的,倒像在挑逗他。

    “我不是……不是故意。”我结巴着,脸上发烧。

    “现在道歉不晚了吗?”他俯下头来吻我,但努力不带着任何要求。只要我不回应他,相信他就不会失去控制。然而我发现我就是个点火的人,因为我回应了他,于是他的吻变得灼热,在吸吮和辗转中,鼻息变得格外浓烈。

    “可以吗?”他发出邀请。

    我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其实有点点怕,毕竟有的人的尺寸需要适应下。可我想让他得到快乐,既然昨夜他克制自巳,率先让我得到了极致幸福的话。

    于是,我嗯了声。

    听起来像是轻吟,刺激得他几乎迫不及待的把手伸到我的膝弯下,打横抱起来,走到床边。

    “太亮了。”我全身酥软着低声哀求。

    他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个遥控器,随便一按,窗子上就有厚厚的窗帘落下,连房间门也咔的一声自动锁死了。

    片刻,房间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我伸出手,他却准确的握住。

    黑暗中,他有点暴地脱掉我的衣服,因为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布帛的撕裂声和他的喘息,那感觉很刺激。等他的手上我不着一物的身体,他赤着的身子覆盖住我时,我轻声哼起来。

    “你令我疯狂。”他在我耳边细语,气息在我面颊边飘荡,“从没有人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我搂住他的脖子,胡乱吻他的脸,以行动代替语言。

    他低下头用牙齿及舌头吸吮抚弄我的身体,令我感觉到热血沸腾,几乎叫了出来。在他的爱抚下,我渴望他融入我的身体,用热情,用他爱的种子填满那难耐的空虚。

    “再说一次你爱我。”他沙哑地低语,在进入前,力图让我有更充分的准备,以得到更大的快乐。

    “我爱你,我爱你。”我在黑暗中紧抱着他。

    他一个挺身,即刻迷夫在我感的温暖里,放纵自己享受着天地间最原始的喜悦中。他一次次冲刺,逐渐深入,我的悸动尚未停歇,他的冲刺就又把我推向另一波高潮。

    “里昂!”我在他身下颤抖、抽搐着。

    感觉在他在我体内奔放,我的生命力就像和照的阳光,诛浴着他,保护着他,不让任何邪恶能碰到他。

    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厚厚的窗帘遮蔽了止切,他像永远无法餍足似的,一遍遍还着品尝着爱欲的甘美,直到我疲力竭,他才抱着我、吻着我、哄着我再度入睡。当我下一次醒来,我只看到明月当空。

    他赤裸着身体站在窗前,月光给他照下了完美的剪影。

    “我以为你爱的是你师兄,所以我想过放弃你。”他望向窗外,轻声说,“我以为你跟着我就会遇到危险,所以我想过拒绝你。可是当你成为我的,我就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生命。只是小乙,暂时,我们不能在一起。”

    16 我只吃你

    “给我个理由。”我冷静地说,“如果我能理解,我就会配合。”

    “我爱你。”他侧过头,静静微笑,“八百年来唯一爱的女人,这就是我的理由。

    不过,我会回答你所有问题,假如你需要的话。”

    哦,打算向我交心了。那就把所有问题都问清楚,那样,我们可以共同面对,再不会因为误会而分离。

    我心头甜蜜,伸出双手,“要抱抱。”

    对我的撒娇耍赖,里昂似乎很受用,微笑着走过来,重新坐在床上,盖上被子。我挪过去,双手抱紧他的腰,头贴在他的口上. “你真凉爽,夏天抱着好舒服,连空调都省力”

    “那冬天怎么办?”

    “我温暖你呗。”我的脸在他手臂上蹭了蹭,“瞧,这么搭配多好,我们可以冬暖夏凉。”

    我温暖你!大约这句括感动了他,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此时无声胜有声。

    “你受死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就像我也死了一样。”我窝在他怀里喃喃地说,“还好你现在话过来了,不然这一生,你要我怎么活?”

    “当时我没有其他办法。”里昂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已经被定罪,百口莫辩。而且我以为你爱的是你师兄,既然如此,不如以我的死拯救他的命,成全了你们。小乙你要明白,我有我的尊严,范伦丁家族的尊严,那是不容亵渎的。”

    我明白,不就是宁愿高贵的死,也不卑贱的生呜?可是那时并不需要祈求呀,他却连解释也不屑。想象,我的所谓“背叛”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了无生趣,顺便再保全一下P先生的尊严吧?

    以后我得注意吸血鬼们的心理状态。他们活得太久,经常会对生命的持久产生厌倦和憎恨。自己的男人要自已亲自保护啊,血族中自尽的人为数不少,特别是生命超长的。

    “如果我不能得到你,我就希望有人能陪在你身边。”他抱着我手臂又紧了紧。

    我轻戳他一下,责怪,“以后自已的事情要自已做,听到没?要我被人爱,你要自已爱。话说,是小夸让你复活的吗?”

    “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我很好奇。

    “记得吗?那天晚上你以为我伤了你师兄,无意间把这个……”

    “夸父之引,我叫它小夸。”我提醒他,为他语气里的酸溜溜感到好笑。

    我都跟他这样亲密无间了,他提起我师兄时还是很不爽的样子,“我一碰到小夸,就自然而然的想起它的名字,所以我才说,就算我不是它的主人,也必然跟他有渊源。这个,你们外国人不懂,在我们中国人看来,一切都是有传承的。”

    “当时你把小夸印在我的口,我只感觉到从没有过的痛苦,仿佛身体从被灼伤处融化,就像燃烧的蜡烛那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叫因祸得福。”里昂轻笑起来,“后来我站在阳光下,以为必死。到那时我才明白,我有多么舍不得你。我念出那道诗,并不是想让你知道。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听见,有一个人曾经用生命来爱你。”

    “里昂。”我被减动,深深窝在他怀里。

    “当我沐浴阳光,虽然要受焚身之苦,但我是高兴的。八百年了,终于可以站在太阳之下。”他的声音轻而慢,似乎沉浸在回忆里,“然后我发现虽然我的身体已经燃烧,可被小夸灼伤的地方却渗出一片从未感受过的冰凉,好像它把所有的光和热全部吸走、消化了一样。最后我的身尽毁,骨骼却在,神奇的是还能感知外物。我知道李斯特得意而去,我知道你师兄埋葬了我,我感觉得到土地之下的温暖和凉,我知道你离我越来越远,好像我心上的弦都崩断了。没错,我的全身都被焚毁,可是心脏却在那印迹的保护下存在。所以,我才有复活的机会。”

    天哪,我的小夸太可爱了。等下我回家就把它从藏身之地中取出来,以后随身携带。

    “怎么那么久才去看我?”我把他的手放到唇边咬了一下,“你不知道我要想死你了吗?”

    “小乙,要在枯骨上长出血,就算我们血族有选级恢复能力,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他叹息,“而且中国那么大,你没有回自巳的门派,却躲到了那个黑顶小白房子里,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都怪刘三刀。”我推卸责任,“但你既然来者我了,为什么不现身?”

    “我必须看到你,否则我无法忍受!”他托起我的下巴,凑过来,极温柔地吻我。

    “那后来我出国后,你还跑去中国找我了吗?”我被他吻得心跳紊乱,连声音都微微地发颤。

    “是。”他继续吻,轻轻浅浅的,似乎在用唇瓣调情。

    “既然知道我回来了,你还元动于衷吗?”我恼火地咬了他的嘴唇一口,“叫我好找,每一天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路上度过。你呢?还在这儿开什么艺术品拍卖会!”

    他疼得哼了一声,“我以为,你是去找你师兄。事实上,你去了。”他的神色和语气有些幽怨,这种表情放在他坚毅的脸上,让人心里麻酥酥的。

    “恶心死了,还学人家撒娇。”我扭动了几下,表面不满,但其实有点心疼他。

    我重新跑来这里,他一定是很快就发现了的,然后看到了我跟师兄在一起。鉴于他之前有所误会,那时他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而他有了新的身份,自然有新的事要做。但是,他为什么换新身份?以他的格来说,从不会躲避什么,他应该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领地去才符合他的格。那他之前拒绝与我相认又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误会我和师兄,说不通啊。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扳正他又凑过来的脸,“你昨天和今天都在……那啥的时候吸了我的血,怎么没有中毒?”

    他低沉的笑,那从腔中发出的声音,危险又感,“那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说着,大手探上了我的小腹。

    我双手紧紧挡在他的手前,看到他似笑非笑话眼神,大发娇嗔,“别闹别闹,我说正经的。”连忙把那星星之火灭掉。

    “我也不知道。”他显然动了情,头在我颈窝里拱着。

    “是不是因为我夫了处女之身?”我一边躲他一边说,“电影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巫女失了身,就会失去某些能力。我不是巫女,可我是东方女道士,呵呵,俗家的,不忌男色。哎呀天哪,我不会从毒药变成补药了吧?太倒霉了!”

    “那有什么倒霉,是好事呀。”他改为亲我的侧脸和耳朵。

    “对你当然是好事,你可以随便咬我,还使自已的能力变得越来越强。”

    “你指哪方面的能力?”他意有所指的瞄了瞄我。

    我被闹个大红脸,拧了他一下,“讨厌啦。哼,没想到我原来是小点心,而且还是药膳!”

    “你就是我的中点心……正餐、零食、水果、冰激凌、黄油、酪……”他每说一个词,就亲我的肩膀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着我,并设有调笑之意,眼神真挚而忠诚,“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所有的餐点,天下美食虽多,我却只吃你。”

    什么烂比喻啊!但他的意思我明白,心中甜蜜之极。

    他是不轻易承诺的人,但只要做出承诺,就算是死也会遵守。这就走高贵的品格,这就叫让我捡到宝了。这年头,连狗都不忠诚了,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忠诚于我,那简直是天下地下、唯我独尊的好运气了!

    不过我的血没有毒了,真的是因为我失去处女之身的缘故吗?

    “一会儿弄点血让开特.凯撒尝尝。”我突发奇想,“要是他没被毒死,就证明我的血失效了。如果被毒死,你给他一个光荣的封号就行了。还有,那就证明是你有问题。”

    哼,让开特这家伙早上嘲笑我,而且还是有色的嘲笑,现在尝到报复的滋味了吧?哇卡卡!孔二先生说得好,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不能得罪的。开特.凯撒对中华文化还是吃得不透啊。

    “不行。”没想到里昂反对,“你的血只能我来喝,别人不许碰一滴。”喵的,独占欲那么强?不过,我心里怎么不反感呢?嘿嘿。

    “做个实验而已,这么小气。”我转着脑筋,想着要怎样才能测验我的血到底起了什么变化。正无计可施,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你知道日行石失效了吧?”我在他怀中抬起头,“你千方百计要得到的东西,其实已经是个废品了。好在我家小夸让你能在阳光下行走了,我想你不必太在意的。”

    我安慰他,然后又犹豫了下,才郑重诚恳地说,“但走……请你不要要求我用小夸给每个血族中人盖章好吗?一来,自从在你身上用过它,它就再也没出现过当日异常发光的情况。二来,毕竟血族中人不都像你一样,血族中也有坏人,比如李斯特那种草菅人命的。作为人类,我不能树立强大的敌人。事实上… …你开始时也不友好,你鄙视轻类,典型的种族主义者。”越说到后来,我的声音越小。虽然我说的是事实,但如今我们相爱,我不该翻小茬的。

    可是,里昂非常坦荡,一点不以为意, “首先,我不会像D先生那样无条件的爱人类,八百年来我看过太多的人类丑恶嘴脸,无法释怀。但是我爱你,所以我不会伤害人类,因为你会不喜欢。这只是为你,明白吗?我为你而对人类友好。”

    “联合国应该发我一枚和平勋章。”我笑,他说得这样一本正经,我奇怪地感到满足,“你的其次呢?”

    17 会怀孕吗?

    “其次……”他沉吟着,“其次,我已经知道日行石的事了,虽然失望,但那已经过去了。其实关于日行石头,还有一个秘密。”

    哦?我好奇心大起。

    “日行石……本就是范伦丁家族所有的宝物。”他我的头发,“以前我说的都是借口。实际上,日行石于我手中失去,我只是必须把它拿回来。那是我的职责,而且也确实想用它造福血族。”

    “不是说,同类的宝石被母石触碰,就可以拥有母石的力量吗?”我大为吃惊,没想到日行石还有这样的背景。

    “这是个传说,但确实有据。因为范伦丁家族只拥有这一颗宝石,但却有很多人曾经同时沐浴在阳光下。不过,程序上不可能那么简单”里昂叹了口气,“可惜不知为什么它失去了力量。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他能回归家族。”

    “它现在在刘易斯手中,就是属于你们家族的。”我安慰他,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我想起来了,那本年鉴中说,你们宗族从上古时期就是血族的家族之一,但在兰斯洛那一代突然出世,成为人类世界的贵族。但在你那一代,又变回了吸血鬼。难道……就是因为这颗日行石?”我惊讶地望着他。

    他点了点头,“我作为人类死亡后,就自动变回了吸血鬼。但刘易斯不同,我的母亲和他的母亲全是人类,稀释了他血管中的血。这不是说他能成为人类,而是说他要想加入血族,必须初拥。否则,我的母石丢了,他身上的子石坚持不了太久。那时,他将作为半人半吸血鬼而死去。”

    “所以你初拥了他。”我叹口气,恍然大悟,“你又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呢?”

    “何必让他的痛苦再加深?”里昂反问在,然后又问,“年鉴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从图书馆中找到的一本书,尘封很久了,又大又厚。”我比划了一下书的大小,“你放心,除了我没有人着过,上回在报复行动中,我还特意让小丁把那本年鉴偷了出来,带回了中国。”

    “为什么那么做?”他饶有兴致地问。

    “保护你啊。”我理直气壮地说,“里面有关范伦丁家族的记载,实在太不寻常了。万一有人看到,就此利用你怎么办?不过,写这本年鉴的人和建造月光情人的人说不定了解这本书哦。若他是血族,有着悠长的生命,你还真要注意些。不是我坏心眼儿,若他是坏人怎么办?中国俗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听到我说到写年鉴和建造月光情人的人,里昂脸上闪过一片霾,但转瞬就消失了,快到我甚至没有注意到,只看他微笑着,“就此推论,你很早就开始想要保护我。也就是说,你很早就爱我了,对不对?”

    “臭美哦,我是为了保护刘易斯。”我违心的撒娇。

    里昂很高兴地哼了声,“你报复算计我的李斯特,你设计杀掉伤害过我的金秀儿和马小丙,你帮助刘易斯继承我的财产,小乙,我已经全知道了。谢谢你,但是不要急,我会一点点回报你,用我的心,我的生命,我的一切。”

    “好呀,只要你答应会一直爱我,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笑道。

    他不言语了,只抱着我翻转,令我趴在他的膛上。我感觉到他的苦涩,很怪自己的口无遮拦。他是血族,永远会衰老的吸血鬼,而我是人类,不愿意成为血族的人类。

    不管我们多么相爱,未来仍然十分渺茫。再过十年,我追上他的年纪,再过二十年,我大他十岁。再过几十年,我面临死亡。那时,我们要怎么办呢?我们要像巴勃罗和碧拉尔一样吗?

    而现在,我们都小心翼翼地不触碰那个问题、那道隐藏的伤口,能爱一天就是一天。真正像那句歌词所说:把每天,都当成末日来相爱,每分每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日行石是怎么失效的?八百年前又是怎么丢的?我和师兄还给你日行石时,你甚至不能判断出它是真是假,又是怎么回事?”我以一连串的问题转移开里昂的注意力,假装不理会空气中莫名而突然出现的忧伤。

    “你没猜错,日行石本来就是范伦丁家族的东西,就是凭它,兰斯洛才能伪装成真正的人类,行走于日光下。每一代,我们家族中都有很多人同时成为日行者,也有一些其他家族中的人受益,那就是母石和子石的功劳。”里昂幽幽地道,手无意识的在我背上抚来抚去, “至于兰斯洛为什么可以在血族和人类之间自由游走,血族长老会却采取默许的态度,甚至死死的保守了秘密,我猜他们是有秘密协议的。毕竟,那时的欧洲文明落后,导致物质匿乏、人口稀薄,对于血族来说,需要一个介质来从人类那里得到好处。”

    听到这儿,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因为感觉血族和兰斯洛的做法有点像圈养人类,随后取之而用。就像人要吃,就要先养小猪和扶持一个养猪人一样。

    “但是,我们家族后来变得人丁稀薄,到我这一代,就只有我一个继承人,连我,也只有刘易斯一个儿子。而我们家族有一本代代流传的书叫《范伦丁之书》,居然就失传了,所以我并不知道日行石母石的真正秘密以及如何使子石拥有同等力量。我只知道,子石的力量不是永不枯竭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再次以特殊的方法从母石那里获得补充。”里昂继续说,“从某些角度讲,拥有母石的人就控制了所有拥有子石的人。那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你不了解,能在阳光下行走,对我们血族中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感,很多人宁愿为此成为奴隶。”

    “我了解。”我用力点头,“我真的了解。”

    这其实和生死符啊,三尸脑神丹啊是一样的道理。具体细节请参见金大师的小说,总之有四个字是千古真理:无欲则刚。只要有一点欲望,就会被别人利用,何况那简直可以媲美梦想般的欲望呢?

    他苦笑,“其实,我们家族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在血族中拥有超然的地位,在人类中高高在上。我不知道兰斯洛是怎样得到日行石的,又是怎么为范伦丁家族莫定了基础,但他确实给予了他的后代无限的选择可能,还有最难能可贵的自由。只是在我们家族在高祖那一代被诅咒了,从那时起,我们每一代继承人都会突然粹死,直到我们彻底失去作为人类的形态。说到底,成为人类的可能,以我而终。”

    “啊,为什么会受到诅咒?”

    “我也不知道。”里昂摇摇头,“因为正是那个狙咒让范伦丁家族的继承人不断意外死亡,尽管我们真正的血统是血族,可以永生,但谁也提防不了意外,于是代代变成飞灰。而我家族的人都很倔强,不肯相信这个诅咒,到我祖父那辈,他更是在我父亲还在襁褓时就去世了,连半个字也没能留下来。所以《范伦丁之书》才会不知所踪,以致范伶丁家族族内的所有秘密,都随着时间湮灭了,包括日行石的秘密,兰斯洛的秘密,被诅咒的秘密。”

    “怎么会这样!”我惊讶得无以复加,没想到里昂的家族史中有那么多秘密。

    想象,一定是兰斯洛那一代通过什么机缘得到了日行石。为此,他与血族最古老的长老会达成了某秘密协议,让范伦丁家族游走于人类和血族之间,既能沐浴在阳光下,还能为血族谋取利益。

    同时,他会有选择的给予一些特殊的同族、比如有权势的血族成员以同等待遇。那时,兰斯洛一定很有权势吧?毕竟他掌握着血族中人成为日行者的命脉。本来,范伦丁家族代代传承,一切顺利,但里昂的某位高祖闯下了大祸,造成了家族被狙咒的命运,于是所有秘密还在,但谜底却永远也无法揭示了。

    但这些谜必须解开啊,不然就是压在里昂身上及心上的高山,不如何时倾倒,破坏他的、我的、以及我们的一切幸福和快乐。

    想到这儿,我心里一惊,“你们家族是靠血脉传承的,每一个继承人都是自然出生,不像其他吸血鬼家族那样靠初拥。那么,范伦丁家族的古老祖先前去了哪里?兰斯洛呢?”

    “古老吸血鬼的消失都是非自然的。”他摇摇头,用了“消失”二宇,而不是死亡, “有的也许隐藏在世界不知名的角度,当他们自己已经死了。至于我的家族,更远的祖先我不知道,但从兰斯洛起,范伦丁家血管里的战士之血,令他们都是死于战斗。有的是在战场上,有的是在与各类神秘种族的搏斗中。比如同族,比如狼族,还有已经消亡的、具有神秘力量的人。仍然,是以我为止。”

    “那我……我会不会怀孕?”我问出最在意的问题。

    18 就是你!

    “你愿意怀我的孩子吗?”他沉吟了下,有点担心的望着我。

    “非常荣幸,我的殿下。”我在他膛前,优雅的垂下头。

    他捧起我的脸,目光中全是遗憾,“对不起小乙,自从我恢复了纯粹的血族身份,我就再也不能有子嗣了。除非……”

    也是。我暗中点头。如果他还能生育,八百年来他又过着肆无忌惮的种马生活,现在还不得拥有一只范伦丁家族子弟军?不过……

    “非除什么?”

    “除非我破除家族诅咒。”他双手托在我的腋下,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