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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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危机四伏

    爱情泡泡糖:“我的身体被你掏空了!”

    柏克莱的宁静被撕毁后,周山岭的心重新陷入一种无以名状的焦虑和不安中。他明白,仅靠疯狂的读书或打工是能缓解这种危机的。他想到了恋爱——而潜意识里更多则是性爱。

    大学时代里那个让他“情绪失控”的女人的白屁股总是在他的脑海里不时地浮泛。

    周山岭很快与一个在当地做房地产中介的马来西亚华裔女子谈上了。

    那个女子有着典型的南洋人的脸孔和肤色,一点也不美丽。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周山岭一暗示,两人很快就进入境界。

    然而,不漂亮的女人有时反而更有一种压抑后暴发的激情,一种兼有柔情和骚劲十足的动感能将男人的心抛颠起来。

    这个女人挑逗地告诉周山岭:以后,你就可以叫我“马婆”了。

    周山岭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就yín笑着解释说,她就是一匹雌马,他想什么时候“骑”就什么时候“骑”。

    就在这一刹那间,周山岭觉得这个自号“马婆”的南洋女子的yín笑很美,是那种放荡的有着万种风情式的“大俗美”!

    叔本华说,“女人仅为男性的弱点和愚蠢而存在,却和男人的理性毫无关系。”

    周山岭认为叔本华真是一个懂女人的家伙。因为,在“马婆”那里,周山岭的理性彻底抛弃了。他就像吸鸦片一样,不停地从她身体上得到片刻的麻醉。

    瓦莱汀说,“聪明女子是这样一种女性,和她在一起时,你想要多蠢就可以多蠢。”

    周山岭做到了,他直截了当地对“马婆”说,我来你这里,是为了让自己的理性休息,可以随心所欲地“蠢”一下,放心从你的感性(肉体)上获得享受和启发。“马婆”哈哈大笑说:一个不能使男人感到轻松的女人,即使她是聪明的,至少她做得很蠢。即使她是漂亮的,至少她做得丑陋。

    周山岭一下子怔住了:这个“马婆”很自信啊。

    “真美!”周山岭脱口而出——后来在跟人家做“性派对”活动时,不管碰到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能以“欣赏”而不是“挑剔”的态度去对待,因为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美,而女人的美是要靠男人去“发现”的。

    “马婆”当然很高兴周山岭能够“欣赏”和“发现”她的美,但她并不因为对方的赞美而迁就他。她仍然有着自己的原则,特别是在经济问题上,她从来与周山岭都是实行AA制——简单地说,一起去吃饭或看电影,各出各的钱。

    “马婆”有较好的工作,经济上比周山岭强多了,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有责任可以分担他的那一份。而周山岭也习惯了这种AA制——没有迁就,不支援他,就逼着他在经济上独立;而且两人没有谁欠谁的感觉,人活起来也就会轻松一些。

    即便“拜拜”了,也只是“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在美国呆久了,周山岭很清楚:如果迁就多了,个人就会对自己的时间和资源失去控制,而“失控”就会在人的心理引起焦虑不安的反应。

    记得有一次,周山岭写信给芝加哥大学的一位老师,请求这位老师把周山岭的一篇论文复印一份寄给他,因为总共不到十页,也就没提费用的事,结果这位老师把原文寄来,说“你自己复印后再把原件寄回吧”,还骂周山岭“不公平”,这件事,让周山岭印象太深了。

    不过,周山岭虽然与“马婆”实行AA制,双方没有“谁欠谁”的感觉,但有一件事,还是让周山岭很不高兴,觉得这个“马婆”也太厉害了——爱情虽是泡泡糖,可是这颗糖含在嘴里总应该有一点甜味才行啊。

    原来,周山岭的一位新来的有钱的朋友,到了加州后,就要买房,问周山岭认不认识这方面的朋友,给他出出主意什么的。

    周山岭就高兴地推荐了“马婆”,并自以为是地说,她是华裔,很热心,可以免费问她。

    一个月后,这个朋友打电话给周山岭,说,你不是说她是免费的吗?我刚收到她给我的一份账单:咨询费四十五元。其实,我找她问一下,也不过是安个心,对市场信息我大致还是清楚的。看来,在美国,如果能够出钱买得到的服务,就不该用朋友代替。当时我想拉一个友人站在我的立场帮我出出主意,正是为了共同对付得出钱聘用的房产经纪人,却不料后来变成同样的出钱。

    这个朋友又说,当然,我并不是怪她收我的费,只是觉得没面子。

    周山岭也知道那个朋友不在乎那点手续费,的确正如他所说,只是没面子。而周山岭被他的朋友这么一说,也是大失面子,心里当然也老大的不高兴。

    结果,周山岭跟“马婆”吵了一架。

    “马婆”振振有辞地说,我没给他面子吗?正因为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我才只收了半价!这是美国,不是中国,我的书生哥!这样一来,反而令周山岭更加羞愧不已,觉得自己被夹在中间,两头不讨好。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轻易“做好事”了。

    不过,吵归吵,但双方都需要对方的身体,也都需要在体力发泄完后,就要将饥饿的胃一起填满。

    有意思的是,“马婆”从不在自己的房里做一顿饭菜给周山岭吃,当然,反过来周山岭也是。

    他俩总是在外面吃。毕竟是在谈恋爱啊——哪怕只是一种想象。

    一位朋友告诉周山岭:女士不超过四十岁,她是绝对不会大彻大悟到与恋人在厨房里跳舞吃饭的。年轻的女性需要吃饭的意境美,她们会觉得西餐厅亮晶晶的刀叉、烛台、摆花,日本料理店里色泽深郁的漆碗、摆“烤物”的竹筐,快速流利而怅惘的音乐,以及女侍的木屐声,等等,所有这些,是使她们通向飘兮的幻想之境的台阶。你再现实主义,也不能说,恋爱可以剔除幻想。

    是的,哪怕这个恋爱的对象在别人眼里是个丑女;哪怕爱情的泡泡糖一加热就融化。周山岭与“马婆”的关系维持了八个月。

    最后分手的时候,“马婆”说了一句话,让周山岭竟然也有一点感动:“我的身体被你掏空了!”

    第五章危机四伏

    恐怖新闻:韩式饭团吃出手指来

    周山岭在美国的那些年,日子一直是紧张兮兮的。可他很少在同学或朋友面前表露出来。即便是他最好的朋友阿东,他总是以一个“关怀者”的身份出现,没有谁知道他的内心,那里像有一把锯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他的血管和骨头上慢慢地锯。

    在准备博士论文最后阶段,周山岭从不自己做饭,他喜欢到大学旁边一家LAAKELOVE(做爱),如果这种情况发生,罗武便觉得对方没情调,当然,他不会把这种想法表达出来。毕竟只有一夜的机会,大家在一起就是缘份,至于其它的,没有共同的语言,不说也罢。

    罗武觉得他参加“性派对”就是对传统中国“孝道”文化的一种反叛。他和妻子谢双依决定不要小孩——这是最犯忌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但罗武和谢双依不管这些,只要两人世界。双方的父母都健在,但并不对他们尽太多的责任和义务,因为他们自己也早早地从家庭里分开了,亲情对他俩而言,并不强烈。

    “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要快乐!”罗武不停地强调。

    这种神经质似的重复本身就反映他内心其实也很矛盾,他不过是不断地重复同一话、同一的行为甚至同一的语气或姿势来证明自己的对传统的某些东西的不耐烦,或者是试图要忘记什么——那些曾经对他的心灵构成伤害的东西。

    温尼、桂妞以及其他的女性都听过对罗武讲述的关于“虞舜孝敬”的故事。每一个女人听了后,都觉得罗武对历史很有一套,但私下里有时一谈起,才发现罗武讲述了同一个故事。

    当然,这样的故事是百讲不厌的。

    罗武常常坐在床沿上,对躺在床上的女性慢条斯理地讲述道——

    虞舜出身低贱,幼年丧母,父亲瞽瞍是一个盲人——因为“瞽瞍”这两个字很生辟,罗武经常用一条小纸条将这两个字写出来,并重重地念一遍,有时女方也会跟着念一遍。罗武衣兜里总是有一些小纸条和至少一支笔的。罗武接着说,年轻时,舜是有名的孝子。父亲却只知宠爱后妻和后妻的子女,对舜很坏,并经常打骂舜。

    后母还想杀死他,她带来的孩子更是常常欺负他。

    但舜还是一片真心孝敬父母,爱护弟妹。

    尧帝听说舜的孝名后,很想考验他是否能够任胜继位权,就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了舜,又叫自己的九个儿子和舜生活在一起。

    尧帝还封给舜的官职,以考验他的才干。

    虽然做了尧的女婿,舜在家中的处境并没有改变——罗武有时就借机发泄一下对当今社会当官的不满。

    女人有时烦,就要他讲快点。

    罗武就笑笑,继续讲,说舜的家人竟然想害死他。

    一次,他们叫舜帮助修理谷仓,等到舜登上仓顶时,却撒梯放火,想烧死他;又有一次,他们叫舜帮助淘井,等舜下去后,他们却投石填土,想活埋他;还有一次,他们请舜喝酒,想等他喝醉后杀死他。

    但在妻子们的帮助下,舜每次都死里逃生。

    罗武引用孟子的话说,舜明白自己在家庭中悲惨甚至危险的处境,每次家人设计要他的命时,他明知凶多吉少,妻子也劝他不要去,但他还是去了。

    这是为了一种孝道,舜别无选择。

    讲到这里,罗武会习惯性地对女方对这种孝道的看法。女方一般说不出所以然,罗武也无所谓,自己发一通感慨,并引伸出其他的故事。罗武说,中国民间流传许多这种行孝杀子的故事。

    在《二十四孝》中有一个“为母埋儿”的故事:“汉郭巨,家贫,有子三岁,母尝减食与之。巨谓妻曰:贫乏不能供母,子又分母之食,盍埋此子。儿可再有,母不可复得。妻子不敢违巨。巨掘坑三尺余,忽见黄金一釜。上云:天赐孝子郭巨,官不得取,民不可夺。”

    这种文言文由罗武读出来,使人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女人大多听不明白,罗武便又得细细地解释一遍。

    罗武还说,遇到饥荒年月,“杀子”的事更加普遍。

    “杀子”在中国人集体经验中是很突出的一件事。也许有人说由于物质不足的原因,但为什么不杀老人?

    罗武自问自答道:正是“孝道”将“杀子”的“汉文化”合理化了。

    因为,按照儒家标准,舜是孝的典范,“为母埋儿”中的郭巨想是也是孝道。但他的行为却是对儿子的生命的构成威胁。

    “父母杀子”与“子女为父母作牺牲”是一个事情的两个方面。

    在艰苦的环境下,子女就更不能让父母因为自己而受苦。子女应该为父母的幸福而牺牲自己的幸福,将外在的文化要求内化为自觉的行动。

    第六章嫉妒与冷漠

    “杀子”的“汉文化”或自毁的“孝道”(2)

    在民间传说中,有许多这种故事,情节越残酷,自毁性越大,越受到称赞。

    罗武越说越激动。

    比方,在《二十四孝》中,一个八岁的孩子为了防止蚊子咬他的父母,甘愿让蚊子咬他自己。又比方,孝子王祥受后母虐待,但当后母想吃鱼时,他却“卧冰求鱼”。

    再比方,一个孝子听从医生的指示,尝父亲的粪便,以判断父亲的病情,当得知老父病危时,他祈求上天让他去替死。

    等等,等等。

    罗武断然道:行孝意味着维护父亲的权威地位。舜得不到家人善意的理解而是敌意的拒绝。可正是敌意的拒绝突出了孝行的伟大。

    行孝意味着子女的一切行动都要为父母的幸福着想。

    一方面,子女应该努力争取生活上的成功,以给家庭带来荣耀。

    另一方面,在特定条件下,孝子要违背父母的意愿,如果这种不违背就会造成对父母不好的后果的话。

    比方,舜的父亲想杀他,但他一次次逃走,因为如果不这样,他就会使他的父亲更不配当父亲。

    罗武又引用孔子的话说,当父亲发怒要打人时,孝子应该保证自己的身体少受伤害。

    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孝经》)

    如果父亲对子女体罚太厉害,也有违父慈的伦理,所以,躲开父亲的体罚是有利于父亲的形象的。

    由此可见,孝道代表了中国传统文化不平等的权力结构,行孝的结果有时并非天伦之乐,而是人间悲剧。“孝道”是以权威主义道德观为特征的社会化模式的主要基础,其负面的结果是造成个人情感与角色行为相分离而可能造成父子关系中出现情感疏远、紧张和敌对等问题。

    绝对的父母权威造成中国儿童情感上暴戾、与父亲疏远,害怕权威人物,面对权威指示采取沉默、否定或消极抵抗的行为。

    肉体上的“杀子”表现在各种激烈的“自毁”行为,而内在的思想控制因为扼杀了创造力,这样,又导致了精神上的“杀子”……

    “行了,我的大学者!”女方有时听不耐烦了,就打断罗武的话,“你的大道理像是在跟我上课似的。可我们今晚的课不是讲‘孝道’问题吧?”

    罗武立即说,“正是因为我讲清了上面的原因,所以,我就可以轻松在面对你。可以使我们的行为变得合理而有意义,不然的话……”

    但罗武的嘴巴已经被女人的手封住了:“行了,我不要听那些了。我要的是你……”

    灯也熄了下来。

    第六章嫉妒与冷漠

    嫉妒:一柄带毒的暗箭

    罗武未参加“性派对”活动前,曾在南方《镜城早报》上发表过一篇小文章,讲的是人的内心之yīn暗面的问题,标题就叫《嫉妒,一柄带毒的暗箭》。

    这篇不大起眼的文章恰巧被到深圳来搞“性派对”的阿东看见了——他当时正坐在宾馆的大厅里一边等人,一边无聊地翻阅着报纸。

    当他读了这篇文章时,感到像六月天喝了一杯冰镇啤酒似的,很解渴,就毫不犹豫地将登有这篇文章的报纸从报夹上取了下来。

    阿东将文章给同伴们欣赏。结果传来传去,最后传到了阿升的手上。

    阿升一看作者,嘿,竟是罗武这小子!于是,一口气将文章读完了——

    嫉妒像一个偷窥者,永远躲在yīn郁的窗帷后面,用忿忿不平的牙齿咬破舌头,以展示心灵的出血过程。

    嫉妒是孤寂的,它找不到一位可供剪烛西窗的倾诉伙伴,注定与自身形影相吊;它无助的双手只能拥抱孤独,使灵魂更加哆嗦。

    嫉妒像一场吴刚伐树般的苦役,具有无法自娱、无力终止的属性,当它成为一种自爱,又恰恰生出刺式的窘境,即嫉妒者对自己的安慰性摩挲几乎会同时构成自虐性伤害。

    嫉妒是邪恶的,它长着一双刺客的眼睛,蛰伏在人性的渊底。虽然嫉妒本身意味着某种不甘雌伏的弱者意识,但它又明显氤氲着若干同归于尽的气氛,迫使我们“战战兢兢,日谨一日”,体会它的可怕和yīn冷。

    嫉妒者常常像一位披发跣足的女巫,在我们背后划出道道圆孤。

    发生在两个远古同胞间的谋杀,除了告诉我们嫉妒的荼毒如何惨烈外,还表明了它的古老:一种原欲,它在人类第一个儿子身上就得到了昭彰的显现。西谚“嫉妒永不休假”,也恰切地说明了嫉妒像一个饕餮食客,为了伺候自己的贪婪,它往往置脾胃的康泰于不顾,甚至会在并无必要的时候峥嵘出世。

    奥斯曼帝国的真正奠基者穆罕默德二世曾经为了求得心理平衡而用匕首刺死自己的爱妃。尼采看到有些老人“并不想要孩童,他嫉妒他们,只是因为他已无法再成为孩童”。

    大凡强烈的欲望都长着四只蹄子而不是两只脚,带有相当的躁狂性和盲目性。

    作为一种情感菌体,嫉妒最易在兄弟姐妹邻里同事间得到繁殖和播衍。

    嫉妒者的格言是:“上帝总是用闪电击中最大的动物,最大的建筑,最高的树木。”

    任何独标高格的行为都得冒在毒日下被睽瞪众目轮番拷打的危险。

    “枪打出头鸟”和“锤敲出头钉”就是这种处境的最好注释。

    嫉妒,它是文明的刺客,除非我们首先把它刺伤。

    “‘性派对’就是这种挑战‘嫉妒’的榜样行为。”阿升一读完,就大放劂词地自言自语地说“因为行为者不嫉妒他人对情感的贪婪与占领。有一种大爱而不是泛爱的情感在倾注。”

    阿升说着,立即给《镜城早报》的朋友打电话,要他查一下罗武是不是他大学里的号称“笔杆子”的那个罗武,并问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他的联系电话之类的。

    很快就查证了,此罗武正是彼罗武,而且他就住在深圳。

    结果,当天,罗武就被老同学阿升给叫过来了。

    阿东见了罗武后,竟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而罗武居然当晚就没有回到家里去,而是入了“性派对”的“贼道”,成为这一“遮阳部落”的幕后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