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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对柳曼吟说道:“嫂子夜晚还是不要在院中走动——”

    “为何?”柳曼吟有些不解地问道。

    “呃,这个,”盈秋面有难色,迟疑着只是不肯讲。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惜西突然说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曾有道士说过,我们这府邸中妖气太重——”

    “惜西,你勿要胡说——”盈秋连忙制止惜西,一张花容已经变色。

    第七十六章长相思摧心肝

    “我可没有胡说,连公子都说府邸里有妖气,再说柳姑娘不是咱们家的人么?”惜西和盈秋自幼一起长大,并没有太多的等级观念,因此说话间也无太多规矩。

    “妖……妖气太重?”柳曼吟愣了一下,抬眼望着惜西。盈秋眼见惜西已将话语说出口,阻止已是不及,无奈之下便只好摇头,缓缓道:“是,嫂子也不是外人,有些事知道了也好。”说着朝惜西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惜西吐吐舌头,道:“多谢小姐不追究我多嘴之罪。”转头对柳曼吟接着道:“少夫人您有所不知,这府邸世代门风清正,原本是一派太平。可不知怎的,自从太老爷辞官告老还乡之后,这府邸中竟然变得不太平起来了。经常有人说半夜遇见妖怪,不少人还因此吓昏得了疯病,所以太老爷和老爷曾经让道士前来捉过妖,道士们说是有妖精跟着太老爷回来了,因此这府邸中妖气甚重——”

    “是么?”柳曼吟下意识地问道,不由悄然退后了半步。

    惜西和盈秋并未发觉柳曼吟的异状,盈秋叹息一声,道:“嫂子莫怕,虽然道士们说我们府中妖气甚重,不过我们并没有真正亲眼看见过妖精,而且这些妖怪也未经常出来作祟。当初只有我哥哥阳潇经常做些怪梦,所以他立志要当道士,倒也不是为了斩妖除魔,据他说,是为了他梦中的一桩托付——”

    “哦,梦中托付?那到底是什么梦呢?”柳曼吟好奇地问道。

    “好像是说梦中见到一位妖精女子,总是哀怨地看着他,而他看不清她的面目之类的,”盈秋摇摇头,并没感觉柳曼吟突然加快的心跳声,她笑道:“这个哥哥也并没有说,不过他现在倒真的成了一位道士了——也幸好我家人开通,就让他去了,我现在只希望哥哥不要被那些妖精迷倒才是一一”

    柳曼吟早就心跳如擂,她想起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那个梦,难道她真的和阳潇早就缘定三生了么?阳潇做的梦与她的梦何其相似?!

    “那,盈秋……若是这世上真的有妖精呢,你能接受她们么?”柳曼吟想不出个所以然,嗫嚅了半晌,有些惴惴地问着盈秋。

    盈秋闻言一愣,答不上话来,惜西在一旁道:“这个得分什么妖精了,我经常看一些野史书籍,上面说的妖精却也是有情有义的哦。”

    “不管妖精是否有情义,但妖精与人一起,物种不同,对人总是一种损害——”盈秋说着,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慌乱的柳曼吟。

    “那,这么说,妖和人也是不能在一起的么?”柳曼吟突然间觉得有些心灰意懒。

    “嫂子何必想那么多呢,现在我们府邸又没有妖精——”盈秋笑着劝解着柳曼吟。

    柳曼吟颔首,却依旧愁眉不展,她悄然地朝着黑暗中的樟树林望去,却见黑夜一片深沉,樟树影子婆娑,蝴蝶早已不知去向,她轻轻在心中叹息一声,想起阳潇的梦,蝴蝶精和樟树精说的梅十八和安子笃的故事,再想想盈秋和惜西说的人妖不能相恋,她只觉得心中一片烦乱,面对盈秋有些探究的眼神,竟也都顾不得稍加掩饰了。

    红烛垂泪,夜阑人静。盈秋和惜西出去后,柳曼吟心情更加浮躁。她凝视着桌上的红烛,秋水般的剪眸只是一片黯然。

    身后纱窗上突然现出一个颀长的人影。柳曼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对于她身后人影的到来浑然未觉。

    她身后的人影伫立许久,见柳曼吟还是没有反应,他沉吟一声,终于还是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虽轻,但这次柳曼吟还是听到了,她的脊背僵直,整个人几乎不能动了。

    第七十七章望处雨收云断

    “小曼——”那人沉吟良久,终究还是出声了。柳曼吟却并没有回头。

    她直视着前方,对于身后那人的呼唤置若罔闻,只是她那双晶莹的眼眸中却渐渐有盈盈的水光泛起,她使劲眨眨眼,纤细的手指在前襟上交叉叠置,几乎握出了指印来。

    那人见柳曼吟不吭声,本想再次张口,但望见柳曼吟有些微微颤抖的柔弱背影,他又住了口。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望着一个的后背,一个则盯着对面墙上的人影发怔。

    由于心潮澎湃,沉思中的二人并没有发觉窗外被风吹得四处乱摇的树影,以及窗台上悄然出现的不合季节在翩跹的蝴蝶。

    “小曼——”那人重复低缓地说道,柳曼吟终于转过头来,千言万语,是嗔怪是怨恨还是心酸,此刻在柳曼吟的心中都化成了一股迟钝的痛楚,没有锋芒过后的鲜血,却好像结疤又揭开了伤口,火辣辣的疼,钻心彻骨。

    “师父——”柳曼吟低垂着头,还是站起身来,朝着那人微微欠身,“你,找我有事么?”

    “是,”一身白衣出尘的安子笃凝望着清瘦的柳曼吟,他的眼神扑朔迷离,一时间竟不能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柳曼吟的身上移开,只是出神地望着。

    “师父有事请讲,只要做到的小曼一定为你做到——”柳曼吟低低说道,却还是不肯抬起眼来看安子笃。

    “不是我有事,是关于你的——”安子笃迟疑了一下,像在犹豫着什么,缓缓地说道。

    “关于我的?”柳曼吟蓦地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看着安子笃。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里对于自己的事情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深深的眸子里盛满的唯有悲伤与哀怨。

    安子笃与柳曼吟相望,几乎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师父,你想对我说什么吗?”柳曼吟站起身来,朝着安子笃走近,她痴痴地问着安子笃,本就为情消瘦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安子笃本是清水无波的心猛地一窒,眼见柳曼吟就要摔倒在地上,他连忙伸手便要相扶,但在出手的那一霎那,他感觉到柳曼吟柔软的身子扑到了他的怀抱中,他略微一怔,柳曼吟整个身子已经顺着他结实颀长的身体盘旋而上,紧紧缠住了他!

    安子笃的俊脸通红,他慌忙想要拉开柳曼吟,但柳曼吟的螓首就在他的下下颚下,她抬起头来,用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望着他,她定定地对他道:“师父,你,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么?”

    安子笃哪还讲得出什么话来,他直直地站立着,多日来的犹豫矛盾、情绪起伏此刻让他心中百感交集,他想推开任性的柳曼吟,但潜意识中他却无法伸出自己拒绝的手。

    过去漫长的几百年中,不仅是柳曼吟习惯了与他在一起,就连安子笃本人,也早已将柳曼吟视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些分离的日子,他以为他可以轻松度过,谁知他竟也不能对往事忘怀。

    终于,面对柳曼吟的满腔期待与哀伤,他微闭上眼低低叹息了一声,无奈地说:“小曼——”语气虽然无奈,但却无以往的强硬与抗拒。

    见安子笃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冷酷无情,柳曼吟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委屈,她将头靠在安子笃的肩头,哽咽道:“师父,师父——”她的声调异样,眼眸中饱满泪水。

    此刻的柳曼吟早就忘记了与安子笃曾经有过的争执与神伤,忘记了曾经信誓旦旦说要做人,更忘记了自己是阳潇的未婚妻,只是一厢沉浸在满怀的欢欣与幸福之中……

    第七十八章海棠半含朝雨

    “师父,我再也不再离开你了——”柳曼吟低低说道,更加缠紧了有些出神的安子笃。安子笃的脸上掠过一丝挣扎之色,想来他总是在混沌中挣扎,但到了如今,他发觉其实任何事情并没有因为他的隐忍与克制而有所改变。

    眼下,他该何去何从?这些日子以来,不仅是柳曼吟受折磨,就连一向形迹如风细雨的他,竟也有些无所适从。

    可是,真的又能纵容柳曼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么?他可以如此自私么?

    安子笃神色困顿地挣扎了良久,终于出声道:“小曼,你听我说,你本是——”

    “呃,师父,我本是什么?”见安子笃不再生硬地将她推拒于千里之外,柳曼吟又恢复了原本的天真与活泼,她将头靠在安子笃的肩头,娇俏地问着安子笃,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我——”安子笃本待再说,但话到喉头却又被他咽了下去,他沉吟着,终于还是将此行前来的目的说了出来:“你不必管我方才说什么,今夜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你不能对凡人动情——”

    “什么?”柳曼吟蓦地抬起眼来看着安子笃,原本明亮的眼神渐渐有些暗淡,但她很快又高兴了起来,“师父,你,你不喜欢我和凡人在一起么?那,那我就听你的话,不要在这里了,你快带我回龙腾谷去吧——”

    “不是我不喜欢你和凡人在一起——”安子笃看着柳曼吟饱含期冀的眼神,再看着她犹如海棠带雨的美丽脸庞,发觉自己无法将柳曼吟最后的希望也残忍地扼杀掉。

    但天机不可泄露,他唯有狠下心来,才能换来十八的重生!

    他怪自己意志不坚定,而且也不够睿智,对梅七七给柳曼吟匆忙中下的结论没有去深究,直至他独自回到龙腾谷,方才顿悟过来。

    柳曼吟还是藤妖,她道行尚浅,一直未能领悟修仙真谛。若是在她恍然无助之际冒然与人相结合,不但不能增进她的修为,更可能将她原本的道行毁于一旦。只是当日梅七七言辞凿凿,说的肯定无比,而他也是求成心切,所以忽略了这个中厉害。

    安子笃盯着柳曼吟,一字一句地说出来:“你不能和凡人缔结姻缘,这是你注定的命运!”

    “可是,之前,之前你不是没有阻拦过我喜欢凡人么?”柳曼吟突然觉得有些灰心,她继续试探道:“师父,若是我放弃与凡人在一起,你是否愿意带我回龙腾谷?”

    “你若是回龙腾谷也可以,不过你要独自安心修炼,直到功成圆满的那一天!”安子笃亲眼看着那一丝亮光渐渐熄灭在柳曼吟的眼底,他掉转开目光,不再看她。

    柳曼吟怔怔了良久,终于松开了安子笃,她喃喃道:“原来,你还是不想要我的——”她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整个柔软的身子也滑落到了地上,她只觉得自己全身没有一丝气力,她只愿此刻换成一颗最原始的藤,从此消失在地缝中。

    即使卑贱,却有尊严。

    安子笃终是不忍,他缓缓地伸出手去,想将柳曼吟拉起身来,但柳曼吟却蜷伏在地上,凄清得犹如已经枯萎,他听见她用虚弱的声音对他说:“既然不要我,为何三番两次来招我?”

    安子笃无言以对。

    随后,他听到柳曼吟的质问声:“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何?”柳曼吟的声音凄厉,充满了深深的悲哀与痛楚。

    “因为这个安王大人一直是个始乱终弃的妖人!”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窗台上窗户一响,一条人影翻了进来,随之,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也展翅飞了进来。

    第七十九章东风暗换年华

    那蝴蝶落地,幻化成人影,与先前翻进来的人影一前一后包围住了安子笃。

    蝴蝶精彩衣盯着安子笃,隔着距离便冷冷地说道:“好久不见了,安王大人!”

    那翻进来的樟树精却没有心思客套一番,他莽撞地冲上前去,朝着安子笃便是狠狠一拳出击。安子笃虽然有些错愕,但在隐轩的拳风临近之时,却依旧从容不迫地避让开了让人措手不及的攻击。

    “二位与我有仇么?为何如此冲动?”安子笃淡淡地问着另外两个不速之客。

    “你少在这里装蒜!”樟树精隐轩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恨,几乎是怒吼道:“说,你把十八姑娘藏到哪里去了?!”

    蓦地听闻到梅十八的名字,安子笃那张清朗的脸一沉,眼眸里闪过一丝惊疑,但随之他收起错愕,并不回答隐轩的问题,而是盯着彩衣与隐轩缓缓道:“你们是谁?!”

    “你别管我们是谁!我们只是关心十八姑娘的两只妖而已!”彩衣冷冷地回答安子笃的问话。

    隐轩再次逼问着安子笃:“你少废话,说出十八姑娘的下落,我们便死心。如若不然,我们虽然道行尚浅,但今日也是抱着必死的心来与你计较的!”

    彩衣婀娜地走上前去,看着安子笃道:“安王大人,请您最好透露一下十八姐姐的动向与我们,说来,您和十八姐姐也曾相爱一场,十八姐姐冒着违抗天令的危险坚决要与你在一起,向来只有你知道她的下楼。你告诉我们她现在何处,我们立刻就走,绝不打扰你的好事!”说着,彩衣那双柔媚的眼眸朝着愣怔的柳曼吟斜了一眼。

    但安子笃却冷然地站着,沉默了半响,依旧一言不发。

    “你倒是说话啊!”隐轩又怒吼了一声。

    彩衣则趁着安子笃沉默分神的机会,悄然靠近了柳曼吟。柳曼吟一颗心都在安子笃身上。明知道安子笃的道行修为远在隐轩与彩衣之上,但她还是不能控制地为安子笃担忧。

    “师父——”柳曼吟迟疑着交换着安子笃,就想上前去保护安子笃。就在她准备迈步的瞬间,却见此刻安子笃用奇特的模样看了她一眼,接着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即使短短一瞥,却让柳曼吟整颗心都震动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安子笃用那样的眼神看她,那目光里满含着怜惜与爱意,柔和得犹如和煦的春风,直直暖到她的心底里。

    但此刻她的胸口,却猛地一痛,好像是被什么深深刺痛了一般,让她倒退了一步,她摇晃了一下想要拉住什么平衡自己突然失控的行为,但她的手臂一紧,却被虎视眈眈已久的彩衣猛地一把拽住,接着一柄冰冷的短刀便贴上了柳曼吟细腻的脖颈。

    “快说,十八姐姐在哪里?”彩衣的声音充满了急切与烦躁,她用力将刀柄贴紧柳曼吟的脖子,在柳曼吟白皙粉嫩的脖子上划出了淡淡的血痕。

    “你不是和十八姐姐情深似海,两人不惜触犯天条一起下界的么?你现在成了妖界赫赫有名的头领,那么,十八姐姐呢?你究竟将她藏到哪里去了?”彩衣的眼里隐约含着泪花,她愤然地拽着不住挣扎的柳曼吟,道:“难道你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喜欢这个藤妖么?!”

    柳曼吟被彩衣遏制住,她本可以尽力挣开彩衣的手。但彩衣此刻说的这番话,却让柳曼吟放起了挣扎之心。

    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却也想知道安子笃的答案。

    第八十章伤心目双泪落

    “生生世世,永永远远,我的心里只有十八一人——”安子笃沉默了半响,终于缓缓道。

    柳曼吟却是面色暗淡,她充满期待的眼眸瞬间失去了光彩,取而代之的,是隐忍着的晶莹泪光。

    “心里只有她一个人?那你为何对现在的这个小徒弟如此之好?”彩衣冷冷一笑,不肯相信安子笃的话。

    “十八,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而小曼,只是我的徒弟而已。”安子笃一字一字地说道,他的话语里平静无波,但还是能从他突然闭眼的动作看出他内心的震荡与起伏。

    “难道那些传说,隐轩冲上前问着安子笃,都是真的么?”隐轩冲上前问着安子笃,“十八姑娘真的香消玉殒了么?”

    “那是天谴。”安子笃清俊的脸庞终于出现了一丝深深的哀伤,他惨笑道:“天谴,你们知道么?她就在我的怀中消失了——”

    “我听说过花妖梅廿九姑娘也是这么烟消云散的,不过她好像回到天上当仙子去了——难道,十八姑娘也是这么去的么?”隐轩喃喃自语道。

    “十八与梅廿九姑娘不同,她,是真正的消失了——”安子笃低声回答道。他说着,转身对着彩衣道:“这个小妖真是我的徒弟而已,与男女私情没有半点关系,你放了她吧——”

    “你必须说出你和十八姑娘之间的具体经历,否则难以洗脱你和这丫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彩衣却不肯放人,固执的非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我想,我和十八的故事几乎妖界的妖精都知道——”安子笃苦笑一声,温和的眼眸掠过柳曼吟受伤的脖颈,似乎隐藏着些许的怜惜。

    “是,一千多年前,十八姑娘是我们妖界所有妖精都敬仰的仙子。虽然贵为天上的神仙,但她善良温柔从来不歧视我们妖精,反倒经常为我们治病疗伤,而且还尽她所能助我们修行。不知道有多少妖精都念着十八姑娘的好——”彩衣喃喃自言自语道。

    “是啊,我这条命还是十八姑娘救的呢,那时我与一颗槐树精争抢地盘,为了抢得一块得天独厚的汲取天地精华的好位置,结果与那槐树精互相恶斗,奄奄一息,若不是十八姑娘舍命相救,只怕我是不能苟延残喘到今日的。”提起往事,原本冷面心狠的樟树精隐轩不由也动情地说道。

    “十八姑娘是所有妖精和人的瑰宝,但她却喜欢上了你——安王大人!”彩衣突然看向安子笃,“安王大人,难道你不应该为十八姑娘的命运承担责任么?为何她毁灭了,而你却独活着?而且还成了妖界里的王?!”

    安子笃依旧沉默,隐轩冷声说道:“他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十八姑娘的事,是个见异思迁,贪生怕死的小人!”

    “对,我虽然很少见到十八姑娘,但那时也知晓十八姑娘爱上了妖精安子笃这件事在仙界与妖界掀起了多大的轰动,十八是玉帝的亲生女儿,玉帝岂能容忍自己的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妖,或者和人相爱?所以……”彩衣拿着刀柄的手不由有些颤抖。

    “所以,所以怎么了?”一旁听得正入神的柳曼吟追问道,为顾上自己如玉的脖颈被心潮澎湃的彩衣不小心划破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顿时一股鲜血顺着锋利的刀芒流淌了出来。

    “放开她!”安子笃隔着距离看着受了伤的柳曼吟,他收起原本有些脆弱与失神的心绪,盯着彩衣冷冽地说道。他的语调虽然依旧不惊,但与方才的言语相比,却多了一股无形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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