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回 第二章(1/2)

    宵小最爱照猫画虎古人惨遭东施效颦

    宋徽宗政和年间(即公元1111年到1118年之间,此时离北宋1127年灭亡只有十多年的时间,虽然作者选择《水浒传》作为故事切入点,但是不能不说作者的选择恰如其分。吴晗先生考证《金瓶梅》原稿创作时间在万历十年到三十年之间,也就是1582年到1602年之间,此时距离李自成起义及1644年满族入主中原也就是几十年的时间。二者有相似之处,都处末世,正是这种世纪末的疯狂才导致了山河破碎,而末世来临之前人类的普遍心态就是纵欲狂欢、醉生梦死。不知作者如何思考的,这是笔者的揣摩。)在山东省东平府清河县,有一风流子弟,生得状貌魁梧、性情潇洒,家资充盈,年纪二十六七。此人名叫西门庆。他父亲西门达,原来是个药材商人,在这清河县开着一个颇具规模的生药铺。家中呼奴使婢,骡马成群,虽算不得十分富贵,却也是清河县中一个殷实的人家。西门庆因为是个独生子,所以受到纵容溺爱,他不爱读书,终日闲游浪荡。由此可见,在受溺爱的环境中成长的人很容易成为自私狭隘之辈。其父母死后,西门庆更加恣意横行,专门在外眠花宿柳、惹草招风,使本来就具有的劣根性如同雨后春草,蔓延丛生。他学会些拳脚功夫,又会赌博,双陆象棋,抹牌道字,无不通晓。

    中国有句古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想识其人,先要识其友。

    在西门庆的人际交往圈子中,当真是鱼龙混杂、臭味相投,结识的朋友,都是些帮闲无赖和不守本分之人。最要好的那个朋友——如果他所结交的这些人也称之为朋友的话,当真是对“朋友”这两个字最大的讽刺——叫应伯爵,表字光侯,原是开绸缎铺应员外的二儿子,赔了本钱,一蹶不振,可是这种人好吃懒做惯了,不可能安守本分、兢兢业业以图东山再起,只好是破罐子破摔,专门在妓院之中帮嫖混吃,因此人们给他起个外号叫做“应花子”。给他起这个名绝对是名至实归、恰如其分,虽然这里也有着生活的辛酸,但是他又是如此地无耻,当真只是一个高级乞丐而已。他像高俅一样踢得好球,休闲文化,十分精通。作为一个帮闲的看家本事,他是此道高人。

    要知道,西门庆是个恶人,但是他不是一个脸谱式的人物,他对朋友还算慷慨,不是一个一毛不拔的葛朗台,他对应伯爵最好,可是正是这个“知心朋友”,在他死后,帮助“西门庆第二”张二官图谋他的女人和财产,无情无义的嘴脸纤毫毕现,让人久久难以忘怀。应伯爵是本书中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如果没有他,这本书就会逊色不少,正是有了他,才让我们更加清晰地看清世态炎凉。如果要想评出最佳男配角的话,他无疑就是最优秀的一个,一个最善于表演和配合的人。他是中国文学史上排名第一的帮闲形象。

    第二个叫谢希大,字子纯,原先也是官宦子弟,可自幼父母双亡,就开始游手好闲,把从父辈承袭的前程丢了,也成了一个职业帮闲,会谈一手好琵琶。这两个人与西门庆十分合得来。其余还有几个,都是些破落户。一个叫做祝实念。一个叫做孙天化,字伯修(谐音“不羞”),绰号“孙寡嘴”。一个叫做吴典恩(谐音“无点恩”),曾经是本县阴阳生(以看风水,为人选择宅基地和坟地为生的人。),犯事后被开除。还有一个云参将的兄弟叫做云理守,字非去。一个叫做常峙节(谐音“常是借”),表字坚初。一个叫做卜志道。一个叫做白赉光,表字光汤。这十来个人见西门庆手里有钱,又肯散漫使用,所以众星捧月,用花言巧语哄骗他,唆使他吃喝嫖赌、为所欲为,而西门庆也需要别人的奉承拍马,双方各取所需,鬼混一起。正是:把盏衔杯意气深,兄兄弟弟抑何亲。一朝平地风波起,此际相交才见心。

    孔夫子说:“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也就是说结交正直的朋友,诚信的朋友,知识广博的朋友,是有益的。结交谄媚逢迎的人,结交表里不一的人,结交善于花言巧语的人,是有害的。”

    按照这个标准,西门庆的身边都是一些“损友”。西门庆没有受到良好的家庭和学校教育,成长的过程中又遇到这些无益有损的朋友,而自己现在又是一家之主,无人管治,按常理来说,就是家里有座金山银山,也早就被挥霍一空了。但是西门庆却能保守家业,岂不是奇哉怪也?原来,西门庆秉性刚强、心机深沉,做起事来诡计多端、不择手段,而且和官府多有勾结,就是那朝中四大奸臣高俅、杨戬、童贯、蔡京的门路,他也能够钻营打通,一时权势通天、炙手可热,所以他在县里把揽公事,有谁需要权钱交易,都由他出面摆平,就这样全县的人都害怕他。又因为他排行第一,人都叫他西门大官人。

    西门庆的正妻陈氏过世较早,只留下一个女儿,叫做西门大姐,嫁给东京八十万禁军提督杨戬的亲家陈洪之子陈敬济为妻,只是尚未过门。大家对中国人亲戚套亲戚的人际交往圈子运作模式都不应该陌生,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种人际模式相对能促进社会稳定,同时又只有“私情”没有“公义”,这也是近代中国社会在建立公平社会的进程中困难重重、举步维艰的重要原因之一。

    西门庆的亲家是陈洪,陈洪是杨戬的亲家,杨戬与其他三大奸臣盘根错节,把持全国政治,所以说他身处小小清河县,却能通向权力中枢。

    西门庆没了妻子,家务难顾,就续娶了本县吴千户之女为妻。这吴氏年纪在二十五六岁,是八月十五出生的,小名叫月娘,到了西门庆家里,也都如此称呼。这吴月娘倒是非常符合封建礼教所设计的标准,秉性贤能,对丈夫百依百顺。家中有三四个丫环妇女,都被西门庆收用过了,他欲壑难填,把一个李娇儿娶回家里做了二房,同样野花变成家花后又不觉香了,他又包养了卓二姐卓丢儿,同样收回来做了三房。卓丢儿身子骨儿不好,常常三灾八难的,他也并不放在心上,又去飘风戏月,调弄人家妇女。正是:东家歌笑醉红颜,又向西邻开玳宴。几日碧桃花下卧,牡丹开处总堪怜。遇到如此薄情寡义的色狼恶鬼,只好自认倒霉了。

    有一天,西门庆在家中闲坐,对吴月娘说:“今天是阴历九月二十五了,十月初三是我兄弟们聚会的日子。到那天少不得要在家整治两桌酒席,叫上两个歌女助兴,好好聚聚。你帮我料理一下。”吴月娘说:“你可少在我面前提起这些人,他们哪一个是讲点良心、有些操守的?每天只知道勾引得你胡吃海喝、花天酒地,也不知道回家了。如今卓二姐身子不好,你也应该少吃花酒,在家多陪陪她了。”西门庆道:“你别的话倒也中听,可今天说这话,却让我不耐烦。照你说,我的这些兄弟们就没有一个好人了吗(确实没有一个好人,都是狼心狗肺)?我找他们办事,哪一个不是百依百顺、尽心尽力的(是因为你现在还有钱有势,有利用价值,等你死后,看他们怎么对待你的老婆的。)?而且,我认为这样礼尚往来,也不是长久之计,莫不如到了聚会之日,我们干脆结拜为异姓兄弟,以后也有个依靠。”吴月娘接过来说道:“确实有依靠,只怕是他们依靠你这大树乘凉。等你想要去靠他们,恐怕是提傀儡上戏场——还少一口气儿哩(吴月娘真有先见之明。)。”西门庆笑道:“要是我有让人长久依靠的实力,不也是很好吗?等应二哥来时,我就跟他说说这个想法。”

    正说着话,只见一个眉清目秀、伶俐乖觉的小厮,就是西门庆的贴身跟班玳安儿,走上前来说:“应二叔和谢大叔在前面等着爹呢。”西门庆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原文是“我正说他,他却两个就来了”,我认为这样说话对普通读者来说,很不通顺,所以就改成了上面这句话。在我的创作中会有无数处这样的情况,不得已而为之。不喜欢者,只能读原著,不要被我误导。)。”他走到前厅,只见应伯爵和谢希大连忙起身作揖道:“哥可好?好久不见。”西门庆让他们坐下,一面叫人上茶,说道:“你们可真行,也不来坐坐陪我解闷儿,这几天家里琐事繁多,正闹心呢。”应伯爵对谢希大说:“怎么样?我就说咱哥要念叨我们吧。”又对西门庆道:“哥,你怪得是!我们也不知道成天忙些什么!昨天我们到了院中(指妓院)李家去看李桂姐儿,就是你府上二嫂子(指西门庆的二房李娇儿)的侄女儿李桂卿的妹子。几时没见她,出落得好标致,这要是成人了,还不知道怎样容貌出众呢?昨天她妈再三嘱咐我说:‘二爹,千万留心找个好子弟梳笼(指出卖其初夜)她。’敢怕早晚是哥的囊中之物了。”西门庆道:“有这等事?等空闲了去瞧瞧。”谢希大接过话茬说:“哥不信?确实是有十分颜色。”西门庆问道:“昨天是在李家,那前几天却在哪里呢?”伯爵说:“前几天,卜志道兄弟死了,我们在他家里帮着忙了几日,直到他出殡。他老婆再三让我给你捎话儿,谢谢你的奠仪,只因为他家地方狭小,也没有好的酒席招待,就不好请哥光临,她十分过意不去。”西门庆道:“真是祸福无常,我听说他犯病没多久呀,怎么就这么走了?前些日子承蒙他送我一把真金川扇儿,我正要回个谢礼,不想倒两世为人了。”

    谢希大便叹口气道:“咱们常常相聚的十兄弟,却又少了一个,真是可惜(此种货色,不算可惜。这就是人看问题角度的不同,他们认为可惜,我们认为社会少了负担。统一集团内部的声音不能全听,就是这样。要兼听则明。)。”又对伯爵说:“十月初三,又是聚会之日,咱们恐怕还是要麻烦大官人破费,兄弟们玩耍一日。”西门庆道:“正是。我刚才还对我老婆说这事儿,咱兄弟们这样会来会去,无非是吃喝玩乐,也不是长久之方,倒不如找一间寺院,结为异姓兄弟,日后也好有个照应。到了那天,大家少不得破费点银子,买办些三牲祭品(三牲,古时祭祀用的牛、羊、猪,后来也有以鸡、鱼、猪。本文应该是指后者),众兄弟多少也都出个份子。不是我强人所难,这结拜的事儿讲究正心诚意,各自出些儿,也见些情分。”伯爵连忙道:“哥说的是。婆儿烧香当不的老子念佛,各自要尽各自的心(是指这件事不是别人能代劳的)。只是我们这些人,老鼠尾巴生疮儿——有脓也不多(指他们囊中羞涩,有心无力。虽然这种帮闲的嘴脸毕现,倒也有对生活无奈的感慨。而且,这些人就是能拿也不会拿,说了那么多奉承话,不就是为了蹭西门庆这个冤大头嘛。)。”西门庆笑道:“怪狗才,我哪让你们多花了?你说这话。”谢希大道:“结拜需要个整数,十人正好。如今卜志道兄弟没了,谁来补缺呢?”西门庆沉吟一会儿,说道:“我隔壁的花二哥,是花太监的侄儿,手里有份家私,花钱不惧大,也是院里的常客儿。他家的后院与我家只隔着一层墙(作者为后来李瓶儿与西门庆勾搭创造典型环境。),和我也说得来。让小厮去传个话儿,看看有何反应?”应伯爵拍着手(这个人物形象是最为栩栩如生的,简直就是活在我们身边,闭上眼睛想象一下。大家一定要注意这些细节,才会叹服作者的鬼斧神工。)道:“难道就是在院中包占吴银儿的花子虚吗?”西门庆回答:“正是他。”这样的话,人物就慢慢展开了,因为这个花子虚是个很重要的人物,不是说他有多重要,而是他的老婆非同小可,就是本书的女二号——李瓶儿,“金瓶梅”里的“瓶”,也是西门庆未来的小老婆。

    但是接下来,我会选择性地进行改造,更多地还是用转述的方式来讲述情节。原因有三:一、如果把北方方言和土话都翻译过来,就太不伦不类了。如果不翻译的话,好些人又云里雾里,看不懂。如果我要是一字不落地保留原文,那我抄一遍干什么?大家还是看原著吧。

    二、而且好些句子翻译出来后,也难得其准确含义,这可不是文言文翻译。而且有些口语化的语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很难用书面语表现。我真的佩服兰陵笑笑生的文字驾驭能力,要说张口“子曰诗云”,闭口“之乎者也”,或者说像《红楼梦》那样,诗词曲赋端庄雅丽、余香满口,只要有强大的知识积累是可以做到的。而笑笑生不但描写时细腻传神——像张竹坡说的那样好像“读之似有一人,亲曾执笔在清河县前西门家里,大大小小、前前后后、碟儿碗儿,一一记之。似真有其事,不敢谓操笔伸纸做出来的”,而且说的话都是口语——帮闲们的随声附和,潘金莲的指桑骂槐、西门庆的嚣张跋扈等等,就好像能在耳边响起。这些生活的语言,尤其是下层百姓的语言,如果缺少生活经验的积累,是根本捕捉不到的,因为它们太过平常,即使注意到了,想要用文字表现出来,也是难于登天。把鬼话说好容易些,把人话说得好听不容易,因为大家都会。况且,《金瓶梅》中的诗、词、曲虽然达不到曹雪芹的文采风流和精神境界,但是几百首诗词中仍不乏曲调高妙者。难就难在既要有学富五车的日积月累,又要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社会实践和观察,你要不是亲眼看见,不会相信世间会有这样的文字。笑笑生到底是何许人呢?

    三、篇幅所限。如果完全普通话翻译,恐怕要一百五十万字才能完成,能看完这么多文字的人完全能看原著,有这种能力的人还是自己寻找对《金瓶梅》理解的答案吧,别因为我的无知,倒使读者误入歧途。这本著作只是我理解的《金瓶梅》,比较适合那些对它存在误解和无力看原著的人士。我们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如何看”、“看什么”、“反思什么”这些能够进行精神升华的地方吧。完全普通话改造的努力宣告失败,敬请见谅。而且我肯定不会只讲故事,那样的话很容易把此书层次降低了(而且这里没有露骨的色情描写,可能让很多人失望了,如果您要是仅仅想读那点文字,请通过其他方式了解吧。在此我做一个严正声明,别耽误您的正事,过后骂我。)。读书不是认字,会读书是高级学问。

    对于这个提议,应伯爵是举双手赞成,因为要想把吃喝嫖赌事业做大做强,必须要有前赴后继的新生力量和新鲜血液,前面的人牺牲了,后面的人顶着枪眼儿再往上冲。还有一个最要紧之处,就是花子虚有钱又大手大脚,这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如果像他一样的穷鬼加入,倒没什么,他最高兴的是拉花子虚下水,以后又多了一个能骗吃骗喝的酒肉朋友。于是,西门庆派玳安儿过去传话,看看他的反应,这里,他们三人商量一个结拜去处,最后认为还是在宽展幽静的玉皇庙最好,而且庙里的吴道官与西门庆相熟。

    没过一会儿,玳安儿回话,说花子虚不在家,是李瓶儿接待的他,她听说此事,十分欢喜,认为这是西门庆看得起他们,到时一定“撺掇”花子虚来。大家注意原著当中李瓶儿话中“撺掇”这个词,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词,这个词人命关天。它是什么意思呢?是怂恿的意思,就是从旁鼓动别人去做某事。当然本书当中的花子虚不存在需要她做思想工作的必要,因为这是臭味相投,但是好些男人做出无可挽回之事,即使他本身有顾虑,也架不住枕头风儿的撺掇,需要格外注意。而本书中的花子虚最后也没得好,果然被老婆的这次撺掇,葬送了小命。虽然这桩命案,多少是花子虚咎由自取,但是李瓶儿绝对也是起到煽风点火之用、唯恐天下不乱之效了。

    这时西门庆说了句:“这个花二哥,倒有好个伶俐标致娘子儿。”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花子虚要是早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他是不是能稍微警觉一下,早点拒绝与狼共舞。第十四回的回目叫“花子虚因气丧身,李瓶儿迎奸赴会”,如今李瓶儿就派丈夫充当马前卒,先来个“迎奸赴会”的总演习。应伯爵二人一见事情顺当,就起身告辞,去通知其他人准备份子,并叮嘱西门庆准备好道观方面的事。结拜之日的前两天,也就是十月初一早上,西门庆在吴月娘房里刚刚坐下,花子虚就打发小厮来送了一两银子的份子钱,并且留下话来,如果要是不够,到时还会补足,西门庆认为足够了,并且让小厮传话到时要准时赴约,一起到庙里。小厮事情办得利落,刚要离开,吴月娘把他叫住,让大丫头玉箫在食箩里拣了两件蒸酥果馅儿与他,并请他转告李瓶儿,有机会要请她来做。这个小厮刚走,受应伯爵指派的家人应宝就拿着拜匣进来磕头说道:“我爹(此书中的“爹”一般都是指“老爷”之意)准备好了众爹(其他那些宵小)的分资,叫小的送来,爹请收了。”西门庆看也没看就让吴月娘收好备用,当他去看卓二姐的时候,被玉箫请回吴月娘的上房,只见吴月娘指着那些纸包说:“你看这些份子,只有应二的是一钱二分八成银子,其余也有三分的,也有五分的,都是些红的黄的,倒象金子一般。咱家何曾见过这等成色的银子?收他们的倒污了名头,不如退还给他们罢。”西门庆道:“你也耐烦,丢着罢,在乎这些!”说着一直往前去了。

    这件事从两方面看,一方面,其他人要么就是确实穷,要么就是太吝啬,遇到这样的场面事,一毛不拔说不过去,只好将就一下、浑水摸鱼,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都抱定了一个宗旨,就是傍大款、吃大户直到海枯石烂。而从另一方看,西门庆这个人不是那种一无是处的恶人,而是一个对朋友还能宽容忍耐的复杂的人,尽管说他的朋友都是臭鱼烂虾,但那是我们的观点,代替不了他的择友标准,单单从他的角度来看,西门庆并非百无一是的人,而是和我们一样有着复杂的内心和情感。这不是为他辩护,而是一种冷静客观的评判,我在这本书中就是要尽我所能把中国人看问题时的泛道德论和一刀切的简单粗暴方式指出来。看任何一件事,我们都要从不同角度来看。这是面对纷纭复杂的世事,我们必须采取的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法。否则,就要碰壁。关键是您的任何想法或者崇高的理想都无法实现。这样来评论,好些人可能不适应,笑笑生创作时,虽然直接评论的地方不多,更多地是用客观白描的手法创作,但是他的春秋笔法、人物褒贬于字里行间无处不在,只不过需要读者自己揣摩。笔者也不是说非得絮絮叨叨像说教一样,而是认为文学总要承载点东西嘛,文以载道是中国文学传统之一。

    再实来说,我也不是成功者,你就算是一个所谓世俗标准的成功者,你的方法也未必对,你的经验也无法推广,因为还没有盖棺定论,这种特殊性的成长之路还有待实践的检验,不能把自己想象成无所不能的神,人很渺小。而且这个世界有时是非理性发展,任何评论都不是适合的。但是文学作品总要描写世间百态,而且按照哲学精义,一般性融合在各种各样的特殊性当中,而特殊性当中同样蕴含着一般性。如果说每个人都有风马牛不相及的特性,那就是太多物种了,之所以统称为人类,就是因为这里有共性,不论古今,不分中外。我多次重复这句话,一个人的精力和实践是有局限性的,如果总靠自己摔跟头来增长智慧,他绝对是蠢人一个,所以我们才要学习,总结经验,从书本,从自身实践,从他人那里,吸取智慧的结晶。人若是固步自封非常可怕,光靠自身的实践长经验,累死你不偿命。

    到了次日初二日,西门庆拿出四两银子,叫家人来兴儿买了一只猪、一只羊、五六坛金华酒和香烛纸札、鸡鸭案酒之物,又封了五钱银子,叫来大家人来保和玳安儿、来兴三个送到玉皇庙去,告诉吴师傅提前把事情安排好,尤其是要准备好祷告祭文。没多久,家人回复一切搞定。第二天,十月初三一早,西门庆起来梳洗完毕,派玳安儿去请花子虚来吃早饭,并催促应伯爵众人早点来。花子虚刚到,以应伯爵为首,谢希大、孙天化、祝念实、吴典恩、云理守、常峙节、白赉光等人鱼贯而入,这样再加上西门庆,正好是“十兄弟”。众人吃罢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