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28-35(2/2)

不过小盖却有种浑身痒痒的感觉,没办法,确切的说打从上次在澡堂子落荒而逃后,盖志辉就再也没洗过澡。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就一个人躲在寝室里打盆温水简单地擦拭一下,惹得同寝的战友调侃道:“你这是给祖国的边疆节约水资源呢?”

    盖志辉没言语,他现在已经发现言多必失的危害了。那天从澡堂回来后,他上半夜狠抽了自己一顿嘴巴,下半夜做了半宿乱七八糟的梦。

    同时又有点心慌,自己该不是真的被男人上着上着就变态了吧?

    趁午休的时候,盖志辉偷偷用同事的笔记本电脑上了一下网。他曾经因为好奇,进过一个研究心理学的群,其实就是一个心理诊所拉客户的幌子,不过偶尔看看他们说话也挺过瘾的。

    起码你会发现那些有房有车的,日子过的也不痛快。所以每次盖同志心里烦闷都到那么群里做个旁听者,平衡心态那是立竿见影。

    这次他偷偷找到了群主,向他简单说了自己的情况。

    群主号称是男的,但一看也是八卦体质,细节问得那叫仔细。盖志辉仗着网络的掩护,硬着头皮在屏幕上敲出一串心惊肉跳的文字。

    最后那位心理医生下了结论,小盖基本还是直男。能跳起男人性欲的除了对肉体的渴望,还有仇恨的驱使。想必盖志辉长期处在那个男人的yín威之下,所以自然地产生了一种以牙还牙的报复心理。建议他适当地与女性进行接触,缓解这种焦虑的情绪。

    下了线后,盖志辉长出一口气。同时觉得老天待自己还是不薄的,他刚接到电话,自己的那位牙医女朋友就要来赤峰看自己了。

    只要与女性进行接触……盖志辉充满自信的握了下拳头。

    32

    边疆的日子似乎还不错。

    高晓宝刚开始总故意向自己投来鄙视的白眼。后来发现盖同志根本不搭理他那根胡子,立刻瘪茄子了,隔了几天又开始有意无意地找盖哥哥搭话。

    对于晓宝的爱慕,盖志辉谈不上厌恶,反而有那么点得意,反正他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谁让自己有魅力呢!男女通杀!

    而傅帅呢!更是佛光照体,人格分裂得厉害,一改往日的上层路线,无论军阶大小一律打成一片,将边疆小站弄得是如沐春风。

    尤其是跟盖志辉,真有点那个摒弃前嫌的意思,没事还找盖志辉打打篮球。

    盖志辉本来也想用对付晓宝的态度糊弄姓傅的,不过左右一思量,不行!现在站里的同事们都拿姓傅的当好人,自己老丧白个脸,反而不好跟别人解释了。

    于是就算打心眼里烦着那位,也得硬着头皮跟他在篮球场上斗牛。打篮球时,肢体上的碰触再所难免。

    刚开始盖志辉有些神经过敏,过球的时候,因为傅帅无意中碰触到了自己的大腿内侧,盖同志一伸胳膊就将傅帅推倒在地。

    当时劲儿够寸的,傅帅整个人都飞出去了,牙床子磕到了腮帮子,起来的时候满嘴是血。

    盖志辉立刻就慌神了,这位多爱记仇啊,当年一个嘴巴子换来自己屁股开花,现在满嘴吐血沫子不还得掀起血雨腥风?

    没成想,傅帅只是拍了拍一脸慌张的小盖,特别大度地说“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盖志辉看看周围没人,寻思着有了矛盾就得解决,憋大发就不好了,于是特善解人意地说:“这没别人,你就别装了,我看着都累!要不你削我一顿?我肯定不带还手的。”

    傅帅掏出纸巾擦了擦嘴上的血,纳闷地瞧着盖志辉问道:“你脑子没毛病吧?”

    得!盖志辉一琢磨自己是够犯贱的,整个一后天培养的受虐体质。于是绷起脸拿起深沉来:“打球就打球,以后少他妈摸我大腿,有痒痒肉不知道啊!”

    傅帅在那歪着脖子回忆,有吗?

    姓傅的回忆啥呢?盖志辉当然门儿清了。两人瞎混的那会,傅帅最大的爱好就是舔盖志辉的大腿根。先用门牙像啃苹果皮似的将大腿的嫩肉啃得一片艳红,再拿舌尖一点点地舔着红肿起来的一条条肉疤,每当这时,盖志辉总是浑身瘫软,下面的那根却高高翘起,叫的动静跟开春的野猫似的。

    这下盖志辉的脸顿时腾得红了起来,丢下傅帅一个人,羞愤交加地奔回了寝室。

    前段日子跟傅帅混得太醉生梦死了,几乎夜夜都滚被窝。那时候盖志辉觉得自己都要被掏空了,下一刻就有精尽人亡的感觉。

    可现在倒好,连点过渡都没有,直接过上禁欲的生活。

    每当到了夜里,盖志辉总忍不住把手伸进内裤了替自己擼把上几下。不过现在自己弄的快感已经大打折扣,每次到可不上不下的关头,盖志辉都是幻想着傅帅含着自己的那里,有技巧地吞吐又猛地那么一吸,然后盖同志才能在自己的手心里,抽搐地喷射那么几下。

    虽然知心群主给自己下完药方了,可盖志辉心里还是不太踏实,于是翻出女朋友的照片放在枕头底下,一个人在寝室的时候,就对着照片开搓。

    结果更糟糕了。说心里话,小盖的女朋友离性感还差着一大截子呢,尤其是那对着镜头笑得僵硬的表情,更有种神奇的熄灭欲望的功效。

    最后盖志辉干脆翻出张柏芝的照片,这才找到点感觉。

    这么下去可不大好,看看日历,还有两天女朋友就要来了,也许见到活生生的实体,感觉会更好点吧!

    这天夜里盖志辉又在被窝里蠢蠢欲动,可是却被紧急集合的号子惊得一颤悠。

    他赶紧穿上衣服,跑到场院中央集合完毕。

    只见站长一脸严肃地下达命令,指派各个中队没有值班的干部与战士临时组成特别行动小组支援地方的武警部队。

    原来赤峰这个地方盛产煤矿,当地农民无照偷挖煤炭的现象也比比皆是。

    结果元宝山区一个镇子里的几个农民在没有任何专业指导的情况下开始作业,井下瓦斯泄露,结果造成大爆炸。井下作业的立时没了活路,地面上的人员伤亡也非常严重。

    因为当时开采这个煤矿的时候,当地的镇干部跟矿主有些暗箱交易,这在当地人那是公开的秘密。现在出事儿了,矿主第一个跑的没了踪影。那些死难家属便纷纷涌到镇政府那闹事,誓要讨个说法。因为场面一时没有控制好,事件升级,造成了流血冲突。

    上面紧急调拨了当地武警去维持秩序,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盖志辉所在部队里事发地点非常近,于是有关部门请求他们站调拨人手前去支援。

    盖志辉与傅帅都不当值,全被编进了特别行动小组。

    33

    张政委成为了临时行动队的队长。坐在车里的时候,他嘱咐队员们面对老百姓时一定要忍让,千万别激化矛盾。

    盖志辉望着一卡车的战友们,心里着实有些忐忑不安。

    去镇政府正好路过事发地点,当三辆军车驶进矿区的时候,离着老远就看到了十几个老百姓往马路这边跑。当看到军车前来的时候,人们呼啦一下涌了上来。

    车上的人吓了一跳。为首的几个像从煤堆里挖出来的似的矿工扒着车门说:“你们可算来了,总算等来援兵了!”

    原来在矿井爆炸后不久,连带着附近几处矿井突然发生连锁反应,一连两处矿井发生塌陷。

    这些矿工和家属们误以为这辆军车上的官兵们是接到求救电话前来支援的部队。

    张政委打量着一张张只有眼白的泥泞的脸庞,为难地开口道:“乡亲们,我们另有任务,既然你们已经打了电话,救援人员肯定会马上赶到……”

    话还没说完,就被下面的群众们的呜咽声打断了。

    “我男人就被埋在那个井下,求求你们救救我男人吧!”

    “我爹也在下面……”

    “还有……”

    一时间哭声一片。张政委为难了,如果停留下来就是违背了上级命令,一旦镇里的冲突升级发生了流血事件,那这个责任谁也背不起。可是狠下心开车走,自己的良心又过意不去。要知道救人如救火,虽然他们手头没有专业的救援工具,但是人多力量大,起码埋在井口的人能救援出来。

    最后张政委掏出电话向上级请示,大家都屏息凝神等着电话线那边的答复。结果他表情凝重地放下电话说:“实在每办法,上级领导说了,我们没接到这个命令,必须按原计划支援镇政府。”

    下面的矿工和家属们一听立刻情绪激动起来,甚至有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娘躺在了车轮前不起来。

    盖志辉看着那些哭花了的脸,心里特别难受。他的老家盛产铜矿。村里人十个有九个都去矿区工打过工,他的爹自然也去过。

    老头深切地体会一把什么叫连旧社会的苦力都不如的职业。如果在井下工作时间长了,一个也逃不了,全都得得上矽肺病,如果发生了生产事故,老板立刻跑得没了影儿,出人命了,也是只能换来5万的价码。

    就像现在,那些被土埋起来的矿工们,显然没有那些被包围在群众的海洋里的领导们重要。而车上这些顶着肩章的,都是他妈冰冷的国家机器,只是机械地服从上级的命令。

    张政委一看就十几个人,场面还能应付,就命令几个小战士下车去把那位老大娘拉开。

    一直坐在盖志辉身边默不作声的傅帅突然偷偷问道:“你想不想留下来救人?”

    盖志辉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又不是劝我做主,想也白搭!”

    傅帅听到这,笑了笑,突然大声说道:“张政委,要不然这样,我们分成两部分,一半人留下,一半人去镇里支援。这样两不耽误,你看怎么样?”

    张政委也是又气又急,没好气地数落着傅帅:“就你聪明!让谁留下?谁留下就是违背了上级命令,这个责任谁担?你?”

    傅帅扬了扬下巴,猛地跳下了军车,冲着车上的官兵们喊道:“你们谁愿意留下来救人?”

    一时间车上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响应。

    盖志辉有些被傅帅的举动惊着了,傅帅能作出这样的义举?海市蜃楼了吧?

    一个你打心眼里瞧不起的人,突然变得高尚伟大,那种超现实主义的强烈反差和刺激还真有点让人瞠目结舌。

    傅帅看没人响应,也不尴尬,只是用眼角微微斜看了盖志辉一眼,其中的嘲讽也只有盖志辉能体会到。

    那个被士兵拉起来的老大娘披头散发地来到傅帅的近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嘴里哽咽地嘟囔着:“好人啊,好人啊!”

    姓傅的都能是好人!盖志辉有些出离愤怒了。

    等怒火稍退之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跳下车,走到了傅帅的旁边。这下脑子彻底的降到冰点一下了,自己怎么跳下来了?

    当站在车下向上望去之时,几步之遥却犹如千沟万壑,战友们的表情变得那么陌生,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傻逼一样,被孤立了起来。

    不过身边的另一个傻逼为什么还能站在车下笑得起来?难道他没有那种被排斥的孤独感吗?

    但是由于盖志辉的响应,又有几个战士跳了下来。

    本来他们对上级的命令就颇有微词,既然两位军官带头了,自己是义务兵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每下来一位士兵的时候,有几个家属就在一边“咣咣”在马路上磕响头,那声音震得每个人心里仿佛有个鼓槌在敲似的。

    最后一共是26名官兵下了车。张政委叹了口气,只说了句:“把车上所有的千斤顶和铁锹工具都给他们留下。”然后就开车离开了矿区。

    剩下的人在傅帅的带领下,来到了出事的井口。有个曾经参加过地震抢险的老战士大致勘察了下土木结构,然后指挥大家先用千斤顶扛起砸在井口的铁架,再用铁锹挖起了厚厚的沙石。

    因为先前的瓦斯爆炸,井底的工人都感觉到了。所以当时他们是准备返回到地面上的,可是升降梯还没到井口就发生了塌陷事故。

    所以在移开几块大的沙石的时候,有一位工人的脑袋露了就出来并微弱地动了几下。

    顿时参加救援的官兵们仿佛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信心倍增,合力将那位矿工拉了出来。

    盖志辉也是满心欢喜,他觉得赌上自己的前途从车上跳下来,值了!于是大家又开始再接再励。

    可是接下来挖了能有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看别的遇难矿工。

    盖志辉不禁有些泄气,那个救援的部队也不知从哪国派来的,迟迟不来,没有专业的工具,大家有劲儿也没处儿使。

    恰在这时,身边有闪光灯一闪。他回身一看,原来傅帅不知什么时候从背包里掏出了专业相机,对着刚才那个奄奄一息的矿工就是“咔嚓”一声。

    其他的矿工没有言语的,毕竟傅帅是带头跳下车救人的。照两张说不定是部队的习惯,就跟警察在凶杀现场拍照一样。

    但盖志辉多了解这人渣啊!

    就说他没这么高尚嘛!怪不得蹦高要救人呢!该不是想拍点灾难照片丰富下他那些变态的作品库吧!

    想到自己还傻乎乎的蹦下来陪他垫背,回去说不定就开除军籍了,盖志辉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一把抢过傅帅的相机,一甩手,扔到了废墟里。

    “都他妈什么节骨眼了,你还照相!”

    这一甩算是把傅帅的心肝也扔出去了。他一改连日来温情脉脉的嘴脸,抬手就扇了盖志辉一个嘴巴子说:“你他妈给我捡回来!”

    盖志辉脸颊一热,气得浑身乱哆嗦。转身就去捡那个照相机。倒不是怕了傅帅,主要寻思着这么一扔不够彻底,去补上两脚才算解恨!

    等走到相机前,盖同志先冲着傅帅yīn阳怪气地笑一下,然后抬起脚来恶狠狠地踩了下去。

    没踩两下,脚下突然一软,整个人突然陷了下去。

    被土埋上之前,停留在地面上的最后一眼就是傅帅惊慌失措地朝自己跑来。

    盖志辉居然还想:跑啊!小样儿,跑来也白搭,你相机彻底没救了。

    接下来他就与厚实的沙土与石块包裹在一起……

    34

    等鼻子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时,费了白天劲才把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

    有护士立刻哈下腰关切地问:“醒了,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盖志辉想告诉他浑身都不舒服,可是干嘎巴嘴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勉强问:“这是哪啊?”

    这时站长跟几个领导拎着一推鲜花水果进来了。

    看见盖志辉醒了,立刻面带喜色地说:“小盖你可醒了,都昏迷了一天一宿了,都快吓死我们了,以为要给你开追悼会呢!”

    盖志辉眨了眨眼睛……一连串的记忆排山倒海地袭来。

    去参加特别任务,犯傻留下来跟傅帅去救被困矿工,自己踩相机掉进陷坑里……

    再看看眼前几张领导的脸,坏菜了,自己不是要被开除军籍,大家同事一场,领导来给自己送行来了吧?

    “站长,我……那矿工……”

    站长还以为盖志辉重伤之下还不忘老百姓的安慰,连忙和颜悦色地说:“放心,那些被困矿工已经被救出来了。多亏你们及时打出的透气孔,给后面的救援部队拖延了时间……”

    盖志辉听了还是蛮高兴的,他生平最喜欢在人前当英雄,这回能救出一干人等,这功绩绝对能显摆到七老八十岁。

    最重要的是听站长话里的意思,此次违反命令可以既往不咎了!

    果然领导对此次违规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嘱咐盖志辉好好好休养。

    等领导们走了以后,盖同志立刻精神抖擞了起来,虽然一时起不来床,但仍叫护士取来当天的报纸。

    这么重大的事情肯定得有报道。

    掀开报纸一看,封面除了斗大的标题外,两章大幅照片立刻眼帘。

    其中一张是从倒塌土里解救的被困矿工的,一张是刚从土里挖出的舍身救人的军官的脸部特写。

    说实在的,俩人都挺像兵马俑的,紧闭着眼睛,僵卧在担架上,那叫一个音容宛在。

    最催人泪下的是标题——军民血脉相连,生死同进同退!

    接下来文章里声情并茂地讲述了盖姓的军官是如何连续作战,连口水都不肯喝,并深情地对送水的矿工家属说:“老百姓现在在地下受苦,我怎么忍心在上面喝水。”

    可盖军官是发着高烧带病坚持上阵,最后终于光荣昏倒在地,却偏偏掉到了塌陷的地坑里。

    看完报纸后,盖志辉长叹一声,虚假报道猛于华南虎虎也!

    幸好有照片,不然再把他埋坑里憋死,也猜不出这上面的报道的是他盖志辉同志。

    不对,那张刚被解救出来的矿工虽然看不清脸,但他身边站的确实盖志辉本人。也就是说找这个上报纸的矿工是他和傅帅他们亲手解救出来的,而照片肯定是傅帅当时照的了。

    原来他拍照片……

    没等盖志辉想明白,一干战友又蜂拥而至。

    其中小刘一屁股坐做在床上说:“行啊,小盖,你成名人了。点子可真够正的,昨晚电视新闻都报道你了。这回记个一等功都不成问题!”

    盖志辉现在觉得自己都像是在梦里似的,刚才领导面前不敢问,现在一起救灾的战友来了,立刻要问个究竟。

    “你们都没事?上面没追究我们违抗命令的责任?”

    小刘一翻眼睛:“怎么追究啊?现在满社会都知道解放军勇救遇难矿工的事情了,难不成他们还要翻翻旧账,澄清一下咱们实际要去救的是坐在机关大楼里的贪官污吏?”

    说完一拍盖志辉的肩膀:“你就安心养病吧!等出院了还得召开表彰大会呢!”

    旁边另一人接着说到:“对,就算有什么,也有太子爷垫背,可轮不到我们这些虾兵蟹将。”

    听到这,盖志辉诧异地问:“傅帅?他?”

    “你当领导是吃干饭的?这次上峰是及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因为人手不够,县政府的窗玻璃都让人砸碎了好几块!他傅帅领着大家当英雄,领导倒成了麻木不仁的昏庸之辈,这个窝脖儿亏,换谁也咽不下去啊!他傅帅那颗光亮的脑袋不大不小,正好堵抢眼。他家背景再厚也不成,县官不如现管,这次傅帅的处分是挨定了!”

    35

    胜利的消息来得这么突然,盖志辉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一时间竟愣在了那儿。

    虽然自己此前苦心设计,绞尽脑汁想要给傅帅下绊子。可这次傅帅跌了大跟头却是他自己上赶子找的不自在。

    盖同志难免有一些不能手刃仇人的遗憾。

    就在这时,小刘忽然异常夸张地大叫:“小盖,你快点出院吧,咱们宿舍旁边的篮球馆快要修建好了。就等着你开光呢!”

    盖志辉正纳闷,那篮球场地上的树刚砍完,连水泥地面都没浇呢,怎么就快建好了呢?眼角的余光就一下子扫到了门口刚踱进来的一光头。

    也不知他在门外听了多久了,屋里一干人等不免有些窘迫。于是又寒暄了几句后就匆匆告别了。

    傅帅笑吟吟地目送着亲爱的战友们离去,才来到病床前,弯下腰用自己的脸颊去磨蹭着盖志辉的。

    一夜之间两人都长了不少胡茬,两张粗糙的砂纸摩擦到一起的感觉委实不太好受。盖志辉不耐烦地拱了拱身子:“你又抽哪门子疯?”

    “是热的。”傅帅微微抬起身子,贴着盖志辉的耳边说,“你刚从坑道里被挖出来的时候,脸是凉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盖志辉听了这话,心有余悸。那种被泥沙裹住不能呼吸的痛苦,没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刚挖出来的自己,应该跟死人差不多吧?

    趁盖志辉愣神的工夫,傅帅居然一掀被子挤上了床。盖志辉心里开始起腻,但刚经历过生死的考验,还没感慨完万事皆空,对贞操问题反应倒是不算激烈,只是冷着脸说:“这是病房,总有医生来查房,你耍流氓也要看看时间地点。”

    傅帅进了被窝就自动搂住了盖志辉,闭着眼睛说:“谁爱来就来,我一宿没睡了,太他妈困了。”

    盖志辉抬起酸痛的胳膊试着去掐傅帅的脖子。可被傅帅抱得太紧了,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没好气地说:“刚从泥坑里爬出来,就来缠着我,比泥块都沉,你还让不让人喘气了。”

    傅帅把嘴往小盖的脖子上蹭了蹭,又弩了努嘴:“你要是喘不上来气,我就给你人工呼吸,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傅帅指的是山上别墅,在客厅里缺氧的那次。这么想来,姓傅的真是个24K的丧门星,哪次自己在鬼门关转悠都跟他脱不开关系。

    “……喂,我问你,为什么那时候要跳下去救人?”

    “我不是看到你渴望当救世主,又碍于现实阻挠的无奈眼神了嘛?”

    对于傅光头的话,盖同志半个字都不相信:“行了,别在那扯蛋了,不管怎么样,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你总算办了件人事儿。”

    傅帅勉强睁开眼睛说:“亲爱的,我知道你现在特别感动,特想倾述一下衷肠,等我睡够的啊,咱俩再好好地交流一下……

    说完又往小盖脸上亲了一口带响的,就一动不动,不出三分钟打起了呼噜。

    究竟谁他妈是被抢救的病人啊!盖志辉又挣扎了一会,曾经极度缺氧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扑腾一会后,居然也困乏上身,头一歪睡着了。

    当牙科医生王文竹踏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俩战友手足相抵,亲密无间的睡容。

    王文竹着实一愣。

    刚到赤峰,她给盖志辉打手机,接电话的却是他的领导。这才知道,自己的男友在抢险的过程中差点因公殉职。

    谁知赶到病房一看,床上那两位比赛着打呼噜呢!

    王文竹不由得眉头一皱,似乎预见了自己婚后的生活,每夜都是伴着呼噜声,夜不能寐。

    姑娘烦恼完呼噜问题后,才后知后觉地皱起眉头看了看只露出后脑勺的傅帅。

    这是什么陪护啊?照顾病人,自己反而挤上病床,睡得山响。

    王文竹绕到盖志辉那边,用手指头轻轻地捅了捅男友的脸。

    盖志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认出眼前站的是自己的正牌女友同时,又感觉到了脖子边还放一秃瓢,吹来阵阵热风,顿时紧张得一哆嗦,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什么时候到的?”

    王文竹调整下了表情,微撇眉毛关切地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我单位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不然我早到了。”说完又皱着眉头使劲瞟着男友身边那位。

    趁着这个机会,盖志辉进入休眠状态的脑神经慢慢地回过神来。他刚想解释下为什么傅帅抱着自己睡觉。

    没成想,王文竹居然认出了依旧熟睡的傅帅:“呀,这不是上会在慢摇吧遇到的你那个战友吗?叫……傅帅,对吧?他也分配到赤峰来了?”

    “是……那个他,一宿没睡觉,就……”

    “累坏了吧!看护病人最累,你别动了,别把他吵醒了。我刚才在楼下看到有饭店做病号饭的。医院里的饭菜不好吃,我去给你们买点营养可口的,接着睡,我一会就回来啊!”手机用户访问:m.hebao.net

    不知为何,对影响男友休息的傅帅,王文竹突然变得体贴起来。

    没容盖志辉会话,人已经兴冲冲地走出了病房。

    盖志辉觉得气闷,他转身看了看傅帅那睡得声情并茂的脸,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想了想,照着傅帅的耳朵狠狠地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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