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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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完全抛去了与林商之间井水不犯河水的纠葛,好的就像老夫老妻一样。

    “哦。”

    “我昨儿个已经派手下去探听那个泼你硫酸的女人了,估计今明两天就有信儿了。”

    “谢谢慕三哥!”唐苏瑾听了这话自然是十分高兴,却也着实为林商捏了一把汗,挂断了电话,叹了一口气,“昨天真是慕双费尽心思地算计了林商……”

    叶琢笑了笑,“能让慕双费尽心思的,也只有林商了……”

    能让一个男人费尽心思的女人,那叫爱人。

    “载我去趟新区,双菱花苑,”唐苏瑾说,“我约了人看房子。”

    ……………………

    陈在瑜没有想到,就这样和唐苏瑾离婚了。

    他开着车绕着三环,心中乱成了一团麻。

    究竟值不值?

    就这样,将最后一丝和唐苏瑾之间的关系割裂了,他已经拿到手的,还有没有拿到手的……

    其实当初,陈在瑜和唐苏瑾都错了,错在都渴望从这一桩婚姻中得到利润,从而将一丝日益培养起来的感情,在那一次爆炸中,消弭干净。

    陈在瑜透过车窗,看见一幢很是眼熟的新式公寓。

    等到开过去到了下一个十字路口,陈在瑜才想起来,那是唐苏瑾的父亲和继母住的地方。

    唐苏瑾的父亲叫唐谦,继母叫叶文淑。

    叶文淑小唐谦二十四岁,就大唐苏瑾两岁。

    这个事儿也是陈在瑜和唐苏瑾结婚差不多有半年了才得知,唐苏瑾只带着他来了一趟,坐下吃了一顿食不甘味不对的饭,听着唐苏瑾和唐谦吵翻了天。

    他当初花了一年多才把唐苏瑾追到手。

    刚开始,陈在瑜只是没有花招的往里砸银子,不管是礼物还是花都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然后,他真的注意到了唐苏瑾,开始亲自用手去捂。

    唐苏瑾在A大是有名的冰美人,任他怎么捂都捂不热,他当时都在想,唐苏瑾怎么这么难追呢?

    后来到结了婚他才知道,就是因为高三毕业那年,她母亲车祸身亡,之后没有过半年,唐苏瑾就有了一位年轻貌美的继母。

    陈在瑜在药店里挑了几样价格不菲的营养品,又顺道买了个水果篮,敲响了唐谦叶文淑的门。

    开门的是叶文淑,头发随便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一张标准的古典美人面,杏目柳眉,看起来很是清爽,她见了陈在瑜眼睛中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叶阿姨好。”

    说实话,陈在瑜叫这么一声的时候,和唐苏瑾当时的心情是一样的,除了情何以堪以外,还很是膈应。

    叶文淑点点头,“唐谦带着仲仲去打预防针了,你先进来坐吧,小瑾呢,在后面么?”

    “没有,她没有来。”

    “哦。”叶文淑眼底闪过一丝怅惘。

    陈在瑜进去把东西搁在桌上,转过来,“我也就是来顺道看看,我和小瑾离婚了,麻烦叶阿姨告诉一声唐叔了。”

    “怎么……”叶文淑愣了一下,但是这种事儿,再加上唐苏瑾对自己的这种态度,也实在是不好开口去问。

    “唐叔不在,我就先走了,”陈在瑜转身走出了门,“对了,我还想问个事儿,叶琢是今年回的国么?”

    “回来了么?年前他还从国外给我寄过手表呢。”

    陈在瑜脸上露出一抹虚无的笑意,眼光显得幽沉,将一切光芒都吸收进去,“回来了,前几天还见着了。”

    ……………………

    唐苏瑾在新区的双菱花苑看了一套六十平米的两室一厅,原本是一大学刚毕业的新婚夫妻买下的婚房,刚装修好还没有搬进来,却因为临时决定移民美国,便要卖掉这所房子。

    唐苏瑾从网上看了照片,是很好的观景台,户型很合适,装修的淡雅而富有古朴的中国风,倒是省去了唐苏瑾装修的工夫。

    “给一下意见?”唐苏瑾见叶琢在房间里里外外都逛了两遍,便问道。

    叶琢点头,“不错。”

    “我已经看中了,估摸着再隔个一个星期就搬过来。”唐苏瑾顿了顿,“辛阳给顾沐辛买的那套房子得当婚房使,我不能总赖着。”

    唐苏瑾这是来的第二回了,第一回接待她的是一位男士,姓张,这一回是一个女孩子,姓王,是在美国拿了绿卡的两口子。

    “唐小姐,实在不好意思,”王小姐脸上露出歉意,“房子……不能卖给您了。”

    唐苏瑾皱了眉,“为什么?你和张先生不出国了?”

    “不是,”王小姐看起来很是为难,“另外一位程小姐买下了。”

    “之前不是说好的,”唐苏瑾顿了顿,“我钱都已经打到你账上一半了,如果价钱不合适咱们可以谈。”

    “不是钱的问题,您打给我的钱我可以退还给你,但实在是抱歉,因为这是上面压下来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唐苏瑾顿时有点恼火,难道还真是那么一句“我上面有人?!”

    “你们怎么这样啊?!我都来了几次了,就是想要这套房子,合同都已经签了,你这是违法的……”

    叶琢拉了拉唐苏瑾的手,“这也不怨人家……”

    恰在这个时候,唐苏瑾手机响了,她便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王小姐朝叶琢说了一声谢谢,“您是唐小姐男朋友吧,你俩可真是般配。”

    叶琢明明知道这个王小姐是想要撇清关系而故意说出的恭维话,但是听了心里却依旧很是顺畅,他一直这么觉得。

    “这是谁压下来的?”叶琢漫不经心问道。

    “是上个星期刚刚上任的新区党委书记程书记,他妹妹昨天来了一趟就硬是要买下,我们也……真是没办法。”

    叶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这样啊……”

    这个时候,从阳台上传出来唐苏瑾充满怒火的声音,打断了叶琢的话。

    “我离婚没有通知你?!你四年前结婚的时候怎么不通知我?你那个时候怎么不想着我的感受?!你现在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只不过就是觉得我这个才二十四就挂上了离异女人的标签臊你的脸,你恐怕早就忘了我妈了吧……”

    唐苏瑾原本气儿就不顺,唐谦许久不打一回电话,现在打了电话过来,莫名其妙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气的抬手就将手机扔了。

    叶琢正好走到阳台的玻璃门处,于是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唐苏瑾反身趴在露台的栏杆上,眼泪几乎都迸出来了。

    叶琢将唐苏瑾的手机装进她贴身的牛仔裤兜里,抚了抚她的背,“苏瑾,就这么一会儿,你就得谢我两回。”

    唐苏瑾拨开叶琢的手,没好气地道:“我谢谢您了,我谢谢您全家!”

    叶琢摊开手,“真不用这么客气。”

    唐苏瑾翻了个白眼,抬步走出去。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唐苏瑾也懒得再争这一套房子。

    叶琢把唐苏瑾送回顾沐辛的公寓,就给程言挂了电话。

    “老七,什么事儿?”

    叶琢笑了笑,“程大书记忙啊,咱们这种小老百姓平时就只能电视里面瞻仰瞻仰您的尊容了……”

    程言干笑,“嘿嘿,老七你就别埋汰我了。”

    “那是,你刚上任忙,可是你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烧到野火烧不尽的地方了。”叶琢手中咔啪咔啪打着打火机,艳蓝色的火苗在瞳孔中一闪一灭。

    *******

    第二天,临近傍晚的时候,唐苏瑾就再次接到了那卖房子夫妻俩的电话,道了一通歉,然后两句话就把卖房子的事情敲定了。

    这倒真得谢谢叶琢。

    但事实上,更应该谢的是程言,还有他那“通情达理”到拿着**毛当令箭的妹子。

    晚上,叶琢给唐苏瑾打了电话,“来一趟吧,双道场V928包厢,程书记和他妹妹都在。”

    唐苏瑾应了一声,“十分钟后到。”

    其实这个时候唐苏瑾正在询问方芳关于林商的事儿,就在三楼的酒吧总台前。

    “林商没有回来过么?”

    “没有啊,林姐这两天都没有来过,我也打过她电话,接不通。”

    唐苏瑾刚开始倒也觉得没什么,只不过她给林商打了两天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慕双接的,倒让她不好说什么。

    “那其他的也没什么事儿,要是林商一露面儿你就给我打电话。”

    唐苏瑾说完就要上楼去,方芳却拉住了她的衣袖。

    “苏瑾,你和林姐交好,又认识叶少,林姐上个星期还说帮我推掉叶少的单子,但是这个星期就没来了,您能不能帮我给叶少说一声?”

    ………………

    包厢里的诸位都能够看得出来,除了做东的程言,叶七公子的心情也不错。

    程大书记是抱着麦克唱着粤语歌,一首接一首,而叶琢嘴角一直噙着笑,出牌的时候也乐意放水让一让对家。

    直到唐苏瑾进了门。

    程言站起来,“唐小姐来了啊,那房子的事儿有着落了吧。”

    唐苏瑾颔首,“程领导一手遮天,哪有办不成的事儿。”

    “其实……”

    程言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身后自己的妹妹程绯截住了话头,“这位就是唐姐姐吧,姐姐你和我眼光一样好呢,那套房子可真不错,你别埋汰我哥,都是打着我哥旗号乱讲的。”

    唐苏瑾看着这小丫头和顾沐辛一样,笑起来两个酒窝,便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又爽朗毫不造作,“那要我怎么谢你呢?”

    程绯一笑,余光看了程言一眼,“跟我哥合唱一首歌吧。”

    程言因为上一次唐苏瑾一曲粤语歌,得到许之桓这个内行人一句高度评价,就开始学习粤语,要许之桓一个字一个字地纠正,等的就是这一刻。

    许之桓与叶琢相视,耸了耸肩。

    程言点了一首新的粤语歌,是他苦练的拿手曲目,然后热切地递给唐苏瑾一个话筒,但是一开始就冷了场。

    唐苏瑾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唱这首歌。”

    程言笑着摆手,往下拉了一首,“没关系,那这一首呢?”

    唐苏瑾摇头。

    叶琢站起来打圆场,“上一回你唱的那个陈慧娴的歌不是挺好的么?之桓都说你唱的好。”

    唐苏瑾仰头看了叶琢一眼,眸光深沉了几分,“噢,我就会唱那一首。”

    程言愕然。

    叶琢挑眉,“那你可对不起咱们程书记了,人家可是向之桓拜师学了一个月的粤语歌。”

    许之桓已经憋笑憋的相当辛苦了,听了这么一句话终于笑出来,程言为了向他学粤语,一天三顿饭地买到医院里去吃。

    唐苏瑾轻巧地蹦过去,站在点歌台的程言面前,“程书记不好意思了,要不这个情我先欠着?”

    程言倒是想蔫儿了一样,“没事儿,我怎么敢承美女的情……”

    “叫我苏瑾就行,别不是美女就唐小姐了,我站在真美女面前也就是个花瓶儿。”唐苏瑾摆了摆手。

    “那你也别老是程书记的叫了,高不成低不就的……”

    “成,”唐苏瑾走到桌边到了两杯酒,“第一杯,谢谢程书记让房,这第二杯,我交你程言这个朋友。”

    程言抽了抽嘴角。

    朋友……朋友就朋友吧。

    “你倒是会顺杆儿爬。”唐苏瑾走到叶琢身边坐下,叶琢戳了戳她的脊梁骨。

    “喂你谁啊?”唐苏瑾向沙发靠背仰了仰身子,挑着下巴看叶琢,“这不是叶七公子么?我跟你不是很熟唉。”

    叶琢笑了,“那你跟谁熟啊?”

    “跟方芳啊。”

    叶琢皱眉,旋即想起来了,方芳就是前一段时间祝凌看上的那个,后来因为傍上一个台湾的富豪,就把祝凌蹬了。不过也怨不得人家,就像林商说的,谁家世清白富足有余的来干这一行,但是既然进来了,那就得拣高枝儿攀。

    叶琢凑近唐苏瑾的耳边,将他办方太建材的那个案子前前后后讲了个清楚,“明白了么?所以说,现在纯粹是那个祝凌缠着她,我就是局外人。”

    “你真yīn啊,”唐苏瑾愣了一会儿才说道,“要是林商知道了……”她打了一个寒颤,“林商跟我说都烦死那个祝凌了。”

    叶琢给唐苏瑾开了一罐啤酒,“你是不是有事儿求着程言?”

    唐苏瑾趁着啤酒泡沫未起,用嘴唇堵住喝了一大口,“为什么这么问?”

    叶琢看见唐苏瑾嘴角啤酒的泡沫,便伸出手帮她抹了,手指触到唐苏瑾柔软的唇,心生荡漾,“交朋友这么爽快,你和程言才见过两回面了吧。”

    唐苏瑾向后侧了侧身,“他不是你朋友吗?”

    叶琢愣怔,旋即笑了,“是,是我朋友你就无条件信任了么?要是我俩合伙把你卖了呢?”

    唐苏瑾又喝了一口啤酒,眨着眼看叶琢,“你会么?”

    叶琢耸肩,一副不可说的样子。

    “许医生,陈老爷子病怎么样了?”

    和叶琢开了一会儿玩笑,唐苏瑾转向一旁的许之桓。

    许之桓摇摇头,“眼见着就不行了,前两天已经做了两次抢救手术了,在这个时候,活着……就是受罪。”

    唐苏瑾眸光一跳,如果连一个医生都这么说……她默然,心里有一种感慨的难言。

    “这两天就是抢时间,老爷子连遗嘱都口述好了,”许之桓叹了一口气,“恐怕今天见的,就是最后一面了……”

    唐苏瑾默然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晚上到了这个点儿,老爷子病房里还有什么人?”

    许之桓想了想,“这两天都是老爷子的孙女在病房里守夜。”许之桓见叶琢给他倒酒,连忙推开,“老七我今天真不能喝,今天晚上十点我值夜班。”

    “许医生不麻烦的话,我一会儿跟你一块儿去一趟医院吧。”唐苏瑾将手中的易拉罐搁在桌上。

    “不麻烦,顺路。”

    可是,顺路的还不光有许之桓一个。

    一辆轿车,四个位子倒是坐满了。

    程言为了给美女留下好印象,今天晚上只喝了一罐啤酒,所以现在稳稳当当地挨着唐苏瑾坐在后座上,那姿势端正的,搁张桌子就是有“三个一”的小学生。

    “苏瑾,你大学刚毕业,找到工作了么?”

    唐苏瑾摇头,“正在找。”

    程言眼光一亮,摆正了脸,“你学的什么专业?”

    唐苏瑾看着程言严肃的表情,扑哧一声笑出来,“程书记,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未老先衰啊,怎么感觉像是长辈询问小辈的语气?还是您办公室里训人训惯了,瞧你那脸黑的……”

    程言一时哑然。

    叶琢笑道:“程言,就这么会儿你就长我们一辈了……程言,你家到了。”

    程言更加愕然,他不顺路啊,按理来说要比市人民医院还要远几里路,怎么就到了。他看了一眼开车的叶琢,眼睛微微一眯。

    “苏瑾,这是我名片,你不是搬到新区住了么,有什么麻烦事儿找我。”程言临下车的时候递给唐苏瑾一张名片,唐苏瑾点头道谢。

    但是,程言下了车,朝着叶琢招了招手。

    叶琢对许之桓道:“我下车抽支烟。”

    程言借着叶琢打火机的火点燃了香烟,放在唇间吸了一口,“老七,说真的,你是不是对唐苏瑾有意思?”

    叶琢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一般的脸,只有香烟袅袅,缭绕在唇边,噙着一抹笑,“为什么这么问?”

    “你是我兄弟,你要看上了她,二话不说我退出。”

    叶琢是那种狭长的丹凤眼,而程言却和叶琢完全不同类型,他是那种浓眉大眼的英俊,带有很浓烈的阳光气质。

    叶琢舌尖在上齿颊抵了一下,然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出来,“阿言,能让你看上真不容易,我听之桓说,这十年你一个女朋友也没交?”

    “没有看得上眼的呗,”程言摇头,然后猛地锤了一下叶琢的肩膀,“说话!”

    “没有,”叶琢抬起头,“唐苏瑾就是我一普通朋友。”

    叶琢开车从程家老宅到医院的路上,一直在想着这样一个问题,兄弟和女人之间,到底孰轻孰重?

    有句话说得好,兄弟是手足,而女人是衣服。

    叶琢既不想没有手脚,也不想不穿衣服上街,他很贪心,有时候,男人是很贪心的。

    手脚不能砍掉重新安上,而衣服可以换了一套再换一套。

    或许是回来之后一两个月和唐苏瑾接触太频繁了吧,他需要调整一下,尝试去接触另外一些女性了。

    如果唐苏瑾先把自己定义在朋友这样一个界定上,那么谁都不要越雷池一步吧。

    “叶七公子,黄花菜都凉了,您老人家能不能给车门解了锁再继续做春梦啊。”唐苏瑾在叶琢眼前摆手。

    叶琢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打了医院的停车场,“我这不是一时愣神了吗,下车吧。”

    许之桓在叶琢脸上多停留了两眼,和起初看程言的目光一样。

    唐苏瑾这一回什么都没有带,毕竟老爷子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了,她也就是仅仅想要看老爷子最后一眼。

    病房门前,她顿了顿脚步,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一具瘦骨嶙峋的垂死老人灰浊而无助的眼神,眼眶有点酸。

    忽然,房间里传出来一声哭嚎,“爷爷——”

    唐苏瑾愣神之际,身边的许之桓已经反应过来奔进去了,随后急救室的医生护士听见按铃也赶到了,唐苏瑾移开门口,站在走廊上,有三步远,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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