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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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朝澍看着他认真生气的表情,呐呐不知从何解释起:“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关意晟慢慢地蹲下来,平视着她,敛去了眉梢眼角的凛冽之气,声音低沉回响:“其实,我真是不甘心!这一次,我明明想好了,要等着你心甘情愿地走到我身边。”他低头叹气,轻轻笑了起来:“结果,还是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那我之前忍什么呢?早知道就扣着你在身边儿呆着,哪儿也不许你去!你说,你是不是个坏丫头?”说着,捉着她的手放到嘴边,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指尖。

    林朝澍听着他这一大段的话,本是思绪重重,却不防末了被人突然一咬,痛呼着要缩回手,又被紧紧拽住不放。拉扯了几个来回,她力不如人,只能放弃,任由他抓着揉捏,接着又拆开了她腕间的纱布,重新给她上药。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南方老家,又为什么去了甘肃吗?”林朝澍觉得那指尖带着烫人的温度在自己的皮肤上跳跃弹唱,有一股暖意从手心直抵心里,她偷偷瞥着他专注的眉眼,忽地就有了一种笃定,一种岁月静好的安稳之感。

    第七十四章 白鸟悠悠下

    “过去很重要,有了过去才成其为今天。然而过去又不重要,不放下过去,就看不见来路。”——林朝澍

    关意晟手上正缠着纱布,抬眼瞥了林朝澍一眼,又低下头专注地打着结,完工之后左右打量,觉得好了才放开了她的手。可能是蹲久了有些腿麻,他率性地往地上一坐,微微仰头迎着林朝澍的视线:“古人说,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我人都追到这儿来了,你总不能什么也不表示吧?如果你现在不说,一定有你不想说的理由,我也不会逼你说。只要当你愿意说的时候,是想说给我听,那就行了。”

    林朝澍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话到了嘴边却乱成了一团麻,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得清楚明白。而关意晟的一番话让她了有一种被承托的安全感,就是像是无论她低到何处,总会有一双手向她伸出来。她听着前院隐隐约约的人声笑语,有些出神。良久,她才收回了放空的眼神,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小块儿地方。

    “甘肃是我爸爸的家乡。夏河县你听过吗?我去了才知道,那儿有座拉扑楞寺,特别有名。不过,他的家离县城还要坐一整天的车才能到。你知道吗?从我懂事儿的时候开始,我就没见过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所以,直到现在,我还特别不会跟老人相处…”

    “我在整理家里的时候,发现我爸留下了一笔钱。后来我请你的朋友帮忙取了出来。这次去甘肃,就是把钱送回去。家里没什么人了,就只有一个三叔,住在快塌了的老房子里…我…我原来还恨过他们…怎么不要我,怎么把我扔在福利院里…”

    林朝澍哽咽起来,眼泪模糊了视线,想到那栋没有窗户的黑乎乎的房子,塌了一半的羊圈,15岁还没有上过学的孩子…心里五味杂陈,没有办法准确地表达自己那时内心的震撼。

    关意晟伸出手,抹去了她脸上滚落的眼泪,低声说:“这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林朝澍急急地摇着头,奋力地眨去眼里的泪水,想要说什么,却被喉间硬块哽住。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忍住泪意,哑着嗓子说:“在12岁以前,我觉得我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要什么有什么,他从来不会拒绝。所以,他自杀的时候,把我绑在床上,这是我心里一直都过不去的坎儿。后来…就算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孩子,我还是过不去…”

    关意晟静静地看着她流泪,眼底里满是哀悯,他站起来,伸手搂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不要说了,不要想了,都过去了。”

    “如果这一次我没有回家,没有找到我爸的日记,不管过了多久,这件事儿在我心里永远也过不去。”平息了突然汹涌的情绪,林朝澍推开关意晟,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自己在他腰腹间留下的泪痕,“我不是关孟河的女儿,也不是林立夏的女儿。事实上,我连我妈妈的孩子都不是。我只是我爸在医院里捡来的弃婴。”

    在林立夏的那些藏得隐匿、连高云清都不知道的日记本里,散落着这个故事的前因后果。

    当年,高云清的确是生下了一个女婴,在她身边喂养了几天后,突然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被送到了加护病房后,抢救无效夭折了。当时高云清的情况不好,林立夏不知道该如何让妻子接受这个噩耗。正当在他彷徨地在楼梯间里徘徊的时候,发现了被丢弃在楼道角落里的女婴。他抱起孩子,发现了孩子脚上还有医院的吊牌。护士长一看到这个孩子就恨恨地骂了起来。这个孩子和高云清的孩子差不多是同时间出生的,她的父母知道是个女孩儿之后,脸色就不太好看,但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做出抛弃孩子的残忍举动。

    林立夏抱着这个孩子,看着她皱巴巴红彤彤的脸,突然有了一个疯狂大胆的想法:既然这个孩子没有人要,不如就用她替换了那个夭折的女婴。林立夏在医院人缘还不错,他哀求护士长帮他这个忙,护士长想了想,也就同意了,调换了两个婴儿的资料。一边是没有人要的孩子,一边是痛失爱女的父母,护士长大概也觉得这是个皆大欢喜的做法。这件事情只有护士长和林立夏两个人知道。两年后,这个护士长调去了其他城市工作,不久后又移民澳洲,带着这个她可能已经淡忘的秘密去了异国他乡。

    如果没有高云清的意外离世,林朝澍大概会像其他普通的女孩儿那样,在父母的宠爱里长大,读一所不错的大学,嫁一个平常的男人,过着平顺富足的生活。她的身世将成为永远的秘密。

    然而,高云清遇害了,用最屈辱最不堪的方式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杀害她的人却杳无踪影。这个事件,触发了林立夏心里被掩埋隐藏的偏执的因子,他开始自己充当执法者的角色。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林朝澍没有办法理解父亲的转变,也不能相信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会成为连环杀手。因而,她在大学里修了心理学,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去解开自己心里的结。她曾经有过的猜想和推断,在林立夏的日记里得到了印证。高云清死后,他开始关注新闻里关于**未遂案件的报道,常常去公安局打探消息,别人都以为他还放不下高云清的案子,便没有人在意,以为他不过是一个不肯放弃的受害人家属。每一个被他“宣判”和“执行正义”的人,都被割去了生殖器,赤身捆绑着曝尸荒野。到最后,他意识到警察对自己起了疑心,也并不慌张。他从来也没有想要掩饰什么,更不想被别人审判和评价,所以他选择了自我了断。在他最后的几篇日记里,多半是激越的情绪性的语言,很少提到真实的世界,和林朝澍有关的只有一句话:“我没有办法面对她,一看到她我就会想到清清,但我也不忍心把她留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

    这个事件就像是一副巨幅的拼图,每个人负责自己各自的一部分,都只能看到部分的真实所引起的偏差。当关键的那几块碎片被林朝澍找到,小心翼翼地拼好,她才真正理解了自己生命中所发生的一切。

    她想,林立夏是爱她的,在他最疯狂最没有理性的时候,还为她留了一丝的清醒。他大可以让林朝澍也吃安眠药,可是他没有这么做,绑上她的手脚,是一种听天由命的做法——他下不去手,那就让老天来决定。

    林立夏救了她,养了她13年,宠了她12年——他对自己没有亏欠。到现在,林朝澍终于打开了心底的这个结。

    “当我看到我爸的家人过得那么苦,再想想当年他对我的好,我觉得很内疚…其实,没有人错待过我,现在我手里有的每一分,都是额外的——包括你在内。”林朝澍仰起头看着关意晟,鼻子眼睛都是红红的,眼泪还噙着泪,楚楚可怜。

    关意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高云清没有说谎,她大概是在孩子还在的时候就留下了她的头发,借此告诉关孟河她所言非虚。关孟河也没有造假,那份真实的检验报告让他以为林朝澍真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那样坚决地反对。没有人应该负责,所有人都没有错,却让他们两个人承担了后果——或者说,真正被生活折磨的,只有林朝澍一个人而已。而这个小傻瓜,现在却一脸愧疚神色地看着自己。更要命的是,她在一个男人敏感的部位来回地磨蹭、毫无知觉地抚摸,让他一边听着林朝澍的讲述,一边还要分身和自己身体的兽性搏斗。

    关意晟拍拍她的头顶,像安抚孩子那样:“好了,说完了吗?”

    林朝澍点点头。

    关意晟蹲下来,握着她的手,郑重其事地说:“早知道你会哭成这样,我宁愿你不告诉我。反正,对我来说,你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你心甘情愿地愿意走到我身边,留在我身边就好,别的我压根儿就不在乎。现在,你想说的说完了,该轮到我了,是吗?”

    林朝澍又点点头,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泪珠,小小地抽噎着,异常乖巧地模样。

    关意晟狡黠地笑了起来,一把将林朝澍打横抱起,高呼一声:“走喽!咱们睡觉去!”

    林朝澍惊叫一声,紧紧搂住关意晟的脖子,回过神来,娇羞又恼恨地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骂道:“你疯了啊!外面全是人…哪儿有你这样儿的…”她正正经经,满怀凄怆地跟他告白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纠结,自己的愧疚,以为他是温柔而贴心的倾听者,是知音人,谁知道他竟是满脑子的废料,想得却是别的事儿。

    关意晟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笑着暧昧地在她耳边说:“你都撩拨我一晚上了,圣人也忍不住!”

    第七十五章 明日落红应满径

    “有弱点的人才会可爱。”——关意晟

    “别闹了!快放我下来!”林朝澍两颊粉色动人,还努力板起脸训人,“想睡觉回自己房间去睡!”

    关意晟轻轻松松地抱着她走到了里面的小房间,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贴上去,林朝澍直往墙边躲,他凑过去一脸委屈地说:“哪儿还有我的房间?就你这张床都是木板板凳临时凑出来的。我跟人家说我是来找媳妇儿的,哪有放着媳妇儿不抱,偏要去和那些大老粗挤一张床的道理?我不自在,别人也不自在。”

    他越凑越近,林朝澍推着他的脸,是真用了劲儿的,想把他推到一边儿去,结果关意晟动也不动,任由自己的俊脸变形。最后还是林朝澍绷不住了,看着他滑稽的脸笑了起来,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手上也软了劲儿。

    “你笑起来真好看…”关意晟趁热打铁,抓住她的手放在她的身侧牢牢地压着,忽而一脸正经地说,“不要再哭了。就算哭,也只能为我哭,只能在我的面前哭。”

    林朝澍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她怔怔地看着他英挺的眉眼,好像很少有机会这么认真地去看他。记忆里,少年的清隽温柔,成年的温润沉稳,总是交叠闪过,以至于模糊了他的面目,但感觉却清晰异常。她看着他缓缓地靠近自己,不由自主地咬着唇低下头去,他眼里的火热让她心慌失措浮躁不安,像是有蚂蚁在一点点啃噬着心脏。林朝澍在等,等他靠前或是退后,她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可是,关意晟却在空中定住了,只有鼻息暖暖地扫过她的额头。两个人一个靠墙坐着,一个人亲密地倾身相就,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凝固。

    明知道不该抬头,林朝澍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偷偷地抬眼去看关意晟,正好撞入了他在她周身撒下的密不透风的网里——没有语言,没有动作,他的眼里有隐忍有期待有欲望有执拗,表情却是故作的轻松,挂着温柔微笑的伪装,像是在说,说吧,说你也在期待——这样的关意晟,让林朝澍的心狠狠一颤,动容不已。她垂下眼脸掩饰眼中的湿润,慢慢地在嘴角绽开了一朵小小的笑花,温柔地笑骂:“关意晟!你真幼稚!”人都放在床上压在墙角了,还要故作姿态地端着,这个男人啊…她一脸坚定地勾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身体,迅速地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又推开,用哄女儿的语气说:“可以了吗?这一次是我主动的,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管你有没有追过来,我都会自己走向你…这样够不够?”

    忽如一阵春风拂面,万木逢春,关意晟脸上的棱角刹那间都被磨平,他咧开嘴坏笑着摇头:“刚才那是什么?我怎么觉得是被小狗咬了一口?这怎么作得准?坏丫头!想想我真惨…被你抛弃了这么多年我都不离不弃的,现在还舍生忘死地追过来,结果就得了一嘴啃…啧啧,丫头,你知道我现在是商人,还是很会赚钱的商人,我的这笔账可不是这么算的…”说着说着,他便低下头来。

    “说谁小狗呢?不要过来…呵…不要…唔…嗯啊…”林朝澍一边笑一边闪,无奈对方人高马大,又是存了心堵她,压根没有出路,没挣扎几下就被他捉住压在墙上深深地吻。她本来是咬紧了牙关不张嘴,关意晟却像只小狗般轻舔着她的嘴角,痒得她轻笑了起来,一不小心城门大开,让他抓住机会便进去搅了个天翻地覆,她渐渐就失了神,灵魂腾地便升了空,只留下躯壳沉溺在感官快乐之中。

    关意晟本来只是存心闹林朝澍,不想让她在悲戚的情绪里浮沉挣扎。虽然他身体在叫嚣,本能在抗议,但现在真不是最好的时间和地点——他们都太累,外面又太多人,环境太不浪漫——只要点到即止,尝一点儿甜头,补偿一下自己长久以来的等待就好。可是,这一口下去的确很甜,那就再多尝一口吧,嗯,不错,好吧…最后一口…如此这般,人越来越贪心,拥有得越多就越放不了手。更摧毁理智的是林朝澍这个小妖精,她完全不抵抗,柔柔软软地绕着他、攀附着她,如水一般顺着他心欲的方向流淌,甜腻而热情地用她粉色的舌尖轻舔着他的嘴唇、他的牙齿,模糊而暧昧地在他的唇内喘息、轻吟…

    “嗯哼…那啥…小关啊,睡了吗?”突然有人在门外扯着嗓子说话,“我看你还亮着灯。醒着就出个声!”

    林朝澍身体一僵,马上反应过来,赶紧就要推开关意晟。关意晟却仿若没听见似的,慢慢吞吞地松开唇间吮着的她的唇,见她两颊绯红,喘得曲线起伏的,忍不住又低头狠狠亲了一口,这才起身拉开些距离,伸手帮她把扯得乱七八糟的薄毛衣整理好,看着她一副被狠狠蹂躏过后的性感神情,忍不住暗咒一句仰头轻叹,认命地下床去开门。

    “马团,什么事儿?”关意晟拉开门,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暗哑。他脸色不明,看着面前的这个程咬金,不知道该是恼他还是该感谢他。

    马团看着他的脸,一下愣住了,这几天都不太有表情的脸染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让人忽然发现这张脸原来这么好看,竟然有妩媚的感觉。直到关意晟疑惑地拧了眉,他才回过神来,有些窘迫地偏开头去,打着哈哈说:“这个…呵呵…不好意思打扰了啊…我刚刚接到通知,因为明天天气的原因,飞机要提早一个小时到,差不多六点半就要从这里出发。你们做好准备啊!”

    “好,谢谢您!那我们就先休息了。”关意晟礼貌地道过谢,关上门往里间走去。

    马团在门口怔了怔,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着了魔了,怎么会觉得这小子可口诱人呢?…他越想越不对,几乎是小跑着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意晟走进里间的时候,林朝澍还呆呆地坐在床上,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

    “你这是在等我回来继续?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舍命陪媳妇儿了!”关意晟关了灯,调笑着一边脱衣服,一边靠近林朝澍。

    用力瞪了关意晟一眼,林朝澍从床脚扯过一床被子抖开来,自顾自地盖上,想想不放心,又把自己牢牢地卷了起来,背对着他躺着。

    “嘿!我盖什么啊?好媳妇儿…来,让点儿被子给我…在这儿感冒了那可是会死人的啊!”关意晟躺在她旁边,一边是哀兵政策,一边不手软地抢被子。

    林朝澍紧紧地拽着胸口的被子,转过身来瞪着他:“谁是你媳妇儿,你还有完没完?”她指了指床脚:“那不还有床被子吗?”

    “女儿都生了,不是媳妇儿是什么?那被子里没你啊,谁要盖!不抱着你我睡不着。”关意晟一脸理直气壮的表情说着赖皮的话,坚持不懈地扯着林朝澍的被子卷筒,终于被他撕开了一道口子,他手脚并用地钻了进去,紧紧地抱住了林朝澍。

    林朝澍几乎是用气声说道:“那这几年你都抱着谁睡的?”关意晟瞬间就没了声响。

    快到熄灯休息的时间了,之前在前院活动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回了后院的宿舍。林朝澍竖耳听着外面士兵们走动的脚步声和清晰的交谈声,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心里气恼,狠狠揪了关意晟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一把。

    “哎呦!”这点儿疼对关意晟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但他还是夸张地大叫了一声。林朝澍连忙转过身来捂住他的嘴,声音压倒极低:“叫什么叫?这墙一点儿也不隔音。”

    关意晟闷笑着拉下了她的手,双手双脚齐上,缠紧了她,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林朝澍觉得他一定是故意把一半的体重都压在自己身上了,让她喘不过气来,忍不住闷声挣扎起来。关意晟开始的时候只是闭眼不理,后来突然地收紧了手,把她压在自己怀里,紧紧贴着,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再动,我就真忍不下去了。这临时搭的床也不知道耐不耐摇…”

    林朝澍一边耳朵听着他威胁的话,一边耳朵贴在她胸膛上听着他快速的心跳,身体贴近了才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整个人突然间就变成了一只煮红的虾子,僵着身体再也不敢动弹。

    对于她的乖顺,关意晟半是满意半是失望,放松了钳制,只留一只手臂从她腰上横过去搂住,很快就在心满意足和疲惫中睡去。林朝澍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和微微地鼾声,在黑暗里看着他脸的轮廓,眼泪静静地又涌了上来,她轻轻地抹去,小心地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也伸手搂住了他的腰,闭上眼安心地睡着了。

    第七十六章 秋风吹渭水

    “可不可以这一刻就是地老天荒?”——林朝澍

    飞机起飞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只在东方透着一层薄薄的光。等飞到高空的时候,才见到在云层里有一道金光乍现。林朝澍睡眼惺忪地系着安全带坐在靠着机舱壁的一排座椅上。这是一辆军用机,完全谈不上有多舒适,机舱里人和货物混杂相处。一个小战士过来给了他们俩一人一袋早餐,她把面包捏在手里,人却发着呆。她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早上完全醒不过来。关意晟起得早,蹑手蹑脚地一个人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才把她摇醒,一路拖着她洗脸刷牙上飞机。被关意晟强迫着吃了点儿东西之后,她在摇晃起伏的飞机上很安心地靠着关意晟的肩头睡着了。

    林朝澍醒来的时候,飞机正在拉萨的一处军用机场缓缓降落,她仍是困困呆呆的,反应迟缓,有些傻气的样子。关意晟牵着她的手走向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旁站着一位两鬓花白但身体健硕的军人,大约是四十来岁的年纪,负手而立,神情严肃。

    “三叔!”关意晟先开口叫人。

    “你这个臭小子!回头再跟你算账!来,先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贝蛋蛋不见了,连老爷子都打电话来关切。”关孟海在关意晟的肩上捶了一拳,低头看到他和林朝澍紧紧牵着的手,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她。

    关意晟笑着把林朝澍微微往前一推:“三叔,这是林朝澍,我女儿的妈。小雨,这是三叔。”

    林朝澍听得他对自己的介绍,倒吸一口气,当着长辈发作不得,只能忍下,恭谨地欠了欠身:“关叔叔好!这次谢谢您了!”

    “不错,不错!看见没,比你懂事儿多了!”关孟海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林朝澍,突然指着林朝澍笑了起来,转头对关意晟说,“走吧,先陪我去吃个早餐,歇歇脚。”旁边的勤务员赶紧拉开后座的门,关孟海正要坐进去,突然想起什么,又直起身瞪着关意晟:“对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又买了新飞机?借机场都借到我这儿来了?”

    关意晟瞟了瞟远处停着的自己的那架Falcon7X,避重就轻地答道:“您要是喜欢,就停这儿给您用了!随便找个人送我们回去就成。”

    “你就编排我吧!哪家的叔叔眼巴巴地追着侄儿要东西的?谁稀罕!”关孟海气呼呼地钻进车里,“砰”地关上了门。

    关意晟笑着拉着林朝澍上了后面一辆车。上车后,林朝澍小声地问关意晟:“你叔叔生气了?”

    “哪儿能啊!他就是看起来严肃,在自家人面前就是老小孩儿一个。我小时候多半儿是他领着我玩儿。”关意晟一脸的轻松,显然的,关孟海对林朝澍印象不错。

    三人就在机场旁边的宾馆里吃的早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关孟河和关意晟开始低声交谈起来,两人的脸色都严肃起来,隐约飘过来几个词——“常委”、“换届”、“调动”…,听得她皱起了眉头。她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想到旁边的花园里去走走,被一直分神照看着她的关意晟一把拉住:“没事儿,你就坐这儿,不用回避。”

    林朝澍看着他们笑了笑:“你们聊那些东西太闷了,我出去走走看看。”关意晟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确定没有异常,才慢慢松开手。

    关孟海看了眼林朝澍的背影,突然停下了之前的话题,郑重地问关意晟:“就她了?”

    “就她了!”

    “确定了?”

    “很确定!”

    “你爸妈什么态度?”

    “他们…不就那样儿?您还不了解吗?”

    “嗯…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林朝澍在外面转了一圈,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折回去,关家两叔侄已经站起身正准备离开。见到林朝澍进来,关意晟忙过去牵了她手:“正要出去找你呢!咱们该上飞机了。”他转头对关孟海随意地说了声:“三叔,我们走了啊!”

    关孟海叉着腰,嫌弃地挥挥手:“赶紧地!见你一回烦一回!尽找些麻烦事儿给我!”

    关意晟头也不回地拉着林朝澍就走。林朝澍还是不太能适应这样表达感情的方式,横了他一眼,礼貌地向关孟海点点头:“关叔叔,再见!”

    “小林啊,下次再来玩儿啊!…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你可得考虑清楚喽!”

    关意晟笑着把林朝澍往外推:“走吧!”

    在飞行的四个小时里,关意晟几乎一直在打电话。下飞机的时候,赵卓已经等在了机舱外面。到了停车场,他递给关意晟一个牛皮纸袋和一把车钥匙,便形色匆匆地离开了。林朝澍上车之后,想了想,偏头对关意晟说:“可不可以先去接一一,再一块儿送我们回去?”

    关意晟正在发动汽车,侧头看了她一眼,不说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着急,咱们还得先去办件最要紧的事儿。”

    “什么要紧事儿?”林朝澍茫然地看着前面急速变幻的画面,脸上闪过一丝隐忍的表情,最后还是忍不住娇叱,“关意晟!你开车能不能开慢点儿?!”

    关意晟抿着嘴闷笑,松了松脚下的油门:“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你这样对我大呼小叫的,我居然觉得挺高兴、挺怀念的。

    “到底要去哪儿?”林朝澍不想理会他对自己的揶揄,却不知道关意晟说的是童叟无欺的真心话。对待外人,林朝澍素来是有礼而疏离的,很少有外露的情绪,只有对着关意晟,该发火就发火,一点儿也掩不住,有时候甚至就跟小炮仗筒一样,一点就燃。

    “去结婚!”关意晟方向盘流畅地一转,汽车快速地掉头,甩得林朝澍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眼花,以至于连他说什么都听错了。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去!结!婚!”

    “谁结婚?”

    “我和你啊。不然还有谁?”

    林朝澍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难道自己还在飞机上打盹?正在做一个荒唐而疯狂的梦。她努力地在心里分辨着当下的虚幻与现实,想来想去,仍是一团的混沌。

    在她发呆的时候,关意晟已经把车停在了民政局的停车场里。他下了车,转到另一边帮林朝澍开门,让她下车。

    林朝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如果我不是在做梦,那就是你疯了…”

    “你没疯,我也没做梦。下车吧,咱们到了!”关意晟把她拉下车,甩上车门,也不管她什么反应,牵着她就往办公大楼里面走。

    “等等等等!”林朝澍终于愿意面对这个疯狂的现实了,她拽着关意晟的手不肯走,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我不记得我们讨论过结婚这个话题,我也没有答应过要嫁给你。”

    “没有吗?”关意晟看着她,脸上满是疑惑,“不对啊!我记得昨天晚上,在你啃了我一口之后,你说你心甘情愿,要自己走到我身边,对吧?”

    林朝澍脸一红:“是,没错!我是说过,可是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

    “我的原则是只有我的合法妻子才能站在我身边。还是说,你只是打算玩玩我?不是认真的?那我怎么办?一一怎么办?”

    这样内容奇怪的对话,引起了三三两两经过的路人的注意,有人好奇地看了过来。林朝澍瞪着关意晟:“瞎说什么啊?结婚是说结就能结的事儿吗?”

    “当然!”关意晟晃了晃手里的牛皮纸袋,“你的户口本、我的户口本、结婚申请表、2寸合照——全都在这里,身份证我们也都带着。只要你进去签个名,等五分钟,马上就能领证。”

    “我们非得这么累地说话吗?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林朝澍败下阵来,无奈又哀怨地看着他。

    “如果我说得还不明白…行,那我换个方式来说。”关意晟刚才嬉笑赖皮的神色突然间收得干干净净的,他握着林朝澍的手,单膝跪了下去,正色道,“林朝澍,我想现在、马上、立刻跟你结婚,让你成为我的合法妻子,让林一一不仅仅从血缘意义上是我的孩子,在法律关系上也成为我的孩子。”

    关意晟突然的一跪,让林朝澍懵了,最初的反应只是尴尬——她最讨厌成为别人注意的焦点,别人关注的眼神会让她非常不自在——可是,当关意晟用十二万分的认真说出这番话,特别是和一一有关的那部分,让林朝澍的眼圈瞬间红了。她不能违心地说自己不愿意,可也没办法真的毫不犹豫地点头。她明白,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和他在一起,结婚是一件可预期的事情。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可预期的将来就是现在。然而,她的确也想不出非得拒绝的理由。

    见她泪光盈盈低头不语,关意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蓝色的小盒子,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两只很朴素的,只是嵌着一圈碎钻的白金对戒,一只套进她的无名指,一只戴在他自己的手上。“好了,咱们走吧!”他站起来,十指交扣紧紧地牵着她,用不容拒绝的姿态。

    第七十七章 落叶满长安

    “我总是会想很多,但绝不拖沓。”——关意晟

    林朝澍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关意晟传染了疯狂的因子,好像自从在西藏见到他之后,就被拖着拽着进入了一个变化莫测的漩涡之中。她明明是清醒的,却好似无法思考地跟着关意晟的方向,亦步亦趋。

    手里无意识地**着关意晟塞给她的一本结婚证,林朝澍怔怔地坐在车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会有我的户口本?”

    “你不觉得现在问这个有点儿晚吗?”关意晟好笑地看着她。林朝澍不说话,咬着嘴唇瞪着他,大有不回答不罢休的架势。

    “Ok,是赵卓女朋友上你们家拿的。”几乎没有挣扎地,关意晟马上就投降了,毫不犹豫地毫无压力地供出了共犯。

    “合照呢?我们明明没拍过。”

    “PS的吧…我也不知道赵卓怎么弄出来的。”他当然知道。这张合的确是PS的,但林朝澍的照片是他从之前找人跟拍的照片中选出来的,她自己都没见过。

    林朝澍默然。若是关意晟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情,就算是从零开始,他也总是有办法的——关于他的这一点,她还没有忘记。就算Sarah不帮他拿出户口本,他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再说了,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怪自己的朋友?Sarah一定是一番热血好意,而那个在结婚申请书上签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跟自己别扭了许久,她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才终于五味杂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在民政局的停车场里,关意晟向她求婚,然后,现在,她结婚了,她和关意晟结婚了。

    “关太太,结婚证你可得收好喽哇!要不,你的也放我这里统一保管吧。”关意晟一边儿开车,一边儿从她手里抽回了结婚证,和他的一块儿放进了储物箱里。

    过了一会儿,林朝澍幽幽地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预谋的?去西藏之前?”

    关意晟明白现在自己在她心里就跟下**抢劫的人差不多,对于她的问题最好是一五一十地回答:“昨天晚上。你睡着了以后我给赵卓打了电话,让他想办法安排一下。”

    “你认定了我一定会答应?”

    “没有。我只是想试一试。”关意晟尽量答得谦虚。

    “如果我坚决不同意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你会怎么办?”

    “嗯哼…咳咳…”关意晟有点儿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就那样儿啊…”这个问题,他一时还真没办法大喇喇地说实话。虽然是单膝下跪了,但由头到尾,他就没有问过她同不同意、愿不愿意。下跪,只是他在表达自己对这件事情的认真程度。在林朝澍还没有想好的时候,他可以等,等她心甘情愿。而现在既然她已经做好了要和自己并肩而行的准备,他就不打算再把主动权交给她了——要按她的个性来,他还真是怕夜长梦多。

    林朝澍并不知道关意晟的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还在不依不饶穷追猛打地问着:“就怎么样?”

    关意晟挂空挡拉手刹熄火,把钥匙一拔,抓过林朝澍亲了一口,笑着哄她:“好了,该下车了,咱们上去再说,行吗?”

    林朝澍听到他这么说,才注意到汽车已经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里,正要回头问他,他已经下了车。她赶紧跟着下车,迎着他走过去:“你停这里干什么?不是要去接一一吗?”

    关意晟搂着她往电梯走:“不着急!虽然正紧事儿办完了,但是,关太太,你之前欠的旧账,我们还没有清算呢!”

    “什么意思?”林朝澍疑惑地看着他。该道歉的事情道歉了,该说明的过往也交代了,现在连证都领了,还有什么旧账可翻的?

    关意晟按下自己住的楼层,等电梯门合上,他才挑着眉低头看着她说:“你自己想。”

    电梯门一开,林朝澍就见到了一条似曾相识的楼道——这是关意晟的公寓。关意晟一手牵着她,一手掏出钥匙来开门。林朝澍突然隐隐有些明白,一股燥热在脸上蔓延开来,心跳得不像是自己的,双腿也有些发软。她站在原地,不肯再往前再走一步。

    关意晟被她拖住,回头看见她别扭的神情,嘴角不自觉地挂了一丝坏笑:“我只是想好好跟你聊聊你动不动就做逃兵的行为,还不知死活跟人学着做什么背包客…你脸红什么?是不是想歪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林朝澍尴尬起来,被他逗弄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已经到门口了,你非得站在这里说吗?”关意晟手上也不使劲儿,只是站在那儿等着她。

    林朝澍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慢慢地走了进去。

    “咔哒”一声,门被关意晟轻轻关上。林朝澍站在玄关的鞋柜前看了看,一边回头一边问:“你们家拖鞋在哪儿?”

    毫无预警地,关意晟猛地抱起她,一个旋身把她放在半人高的靠墙的鞋柜上,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整个人压了上来,狠狠地亲了下去,从嘴唇到耳朵,从脖子到胸前,有些粗暴地辗转吮吸、轻咬。林朝澍开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根本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来,她下飞机时换上的大V领的T恤已经被他拉下了半边的肩膀。

    “骗子!关意晟你这个大骗子!”林朝澍气急,一边躲着他的吻,一边拼命压住他已经钻到自己衣服下的双手。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关意晟抓住机会堵住了她的唇,扎扎实实地吻了透,吻到林朝澍已经有些失神,他才肯暂时放过她,喘着气轻笑了起来:“关太太,你说得不对。首先,这里不是‘你们家’,而是‘我们家’。其次,我没骗你,该算的账,我是一点儿都不会漏掉的…”越往后说,声音越低越暧昧。

    林朝澍一双清澈的大眼被**染得妩媚妖冶而不自知,她被欺负得太惨,刚才有几秒根本吸不上气,眼里湿润而迷蒙,整个人既有了成熟的风情却还保存着少女的青涩滋味,看得关意晟喉间发紧,呼吸又烫了起来,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轻吻着自己刚才一时失控弄出来的红痕,修长的手指爱怜地轻轻滑过她胸前一大片白皙上逐渐一路往下的点点紫斑。

    “弄疼你了吧?我刚才…有些心急…”关意晟抬起头,百般宠溺地浅浅啄吻,“这个我认错,是我不好。”

    一阵委屈和不甘涌上了林朝澍的心头,她看着这个男人,他是从容的,笃定的,眼中深潭千丈难以探知,却也是稳固的,可靠的。“混蛋!大混蛋!”她眼泪静静地涌了出来,嘴里骂着,“哪有人求婚是在停车场的?对了…那还根本算不上求婚,愿不愿意都没有问!哄着人结了婚,又把人骗过来…你就不能缓一缓,按部就班地做这些事儿吗?”她越想越不甘心,捶了他几拳犹不解恨,忽地扑过去就着他的脖子用力咬了一口。

    这一口真不是矫情撒娇的,而是下了八成的力气,疼得关意晟倒抽一口气:“坏丫头!你还真咬啊!”

    “咬了又怎么样!”林朝澍擦了擦泪,两眼亮闪闪地望着他。

    关意晟心里一动,身体一紧,笑着哄道:“成!想怎么咬就怎么咬!”还偏着头把脖子亮在她面前,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林朝澍咬了咬唇,突然噗呲轻笑了一声,意识到自己刚才在跟这个男人撒娇,红晕在脸上徘徊久久不散。

    关意晟被她不自觉的媚态勾得魂不守舍,他抑制不住地——也压根儿不想自控——靠近她,温柔缱绻地寻找着她红艳的双唇,在吻与吻的间隙,呢喃般叹息着说:“我缓不下来…这一天,我幻想过太多次。小雨,现在,我才有安全感,才能理智气壮地亲你抱你摸你,才能正大光明地要求你什么也不想,只看我一个人只爱我一个人,才能把你牢牢锁在我身边…让我为所欲为…啊呀!”

    林朝澍气闷地磨着牙。本来好好的一段的情话,听得她心里阵阵酸软,几乎又要落下泪来,结果却被他最后一句话破坏了所有的气氛。

    “坏丫头!”关意晟越挫越勇,仗着自己身形高大结实,把林朝澍牢牢压在墙上,对着她的耳朵呵气,“我想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你。你就一点星半点儿也没想过我吗?”他一边说,一边沿着她颈侧一路蜿蜒吻下,这高度正正好,让他只要稍一低头就能见到她胸前丰盈之间的深深沟壑。他毫不迟疑地吻了上去,像是要把自己埋在里面,沉溺到死。

    林朝澍在心里轻轻地叹息。她当然想他,在那些或是模糊或是清晰的梦里,欢愉和痛苦交杂,甚至越是欢愉,醒来后就愈加痛苦,愈加不堪。抗拒也抗拒过了,矜持也矜持过了,甚至撒娇也撒够了。走到这一刻,她是应该要向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投降了。她双手贴上他的脸,让他从自己的胸前抬起头来,定定地和他对视了几秒,闭着眼贴上了他的唇。

    关意晟只呆了一秒钟的时间,便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一把扣住她的脖子,不客气地辗转深吻着。守军收兵,城门大开,关意晟便如入无人之境,放开手脚地折腾,又嫌之前的姿势不方便,抱着林朝澍放到地上,顷刻间地上便满是散落的衣物。

    这样光溜溜地站在玄关,让林朝澍实在是羞得不行,此刻,她再也拦不住已经没什么理智的男人,关意晟认真起来,手劲很大,大有遇佛杀佛的气势。她只能以柔克刚,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红着脸轻轻说了一句话。关意晟眼睛一亮,停下动作,盯着她看了一眼,眼神烫得她受不住地撇开头去。

    林朝澍是被他扔到床上去的。“啊”的一声娇呼还未落,便被人压在身下堵住了嘴,半点儿声音也透不出来。就从这一刻开始,林朝澍觉得她的整个世界都被封闭起来,里面塞得满满的都是这一个男人。无论她看向哪里,转向哪个方向…甚至是闭起眼睛,她所能触摸感知的,都只有关意晟而已。他们紧紧相连,难分彼此,再也不会有飘飘如浮萍不知所终的心慌,有了关意晟之后的世界,一切都是这样稳固踏实。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沉浸在巨大的幸福感之中时,也会哭到不能自己。关意晟摸到她满脸湿润,不知是汗是泪,想要扳过她的脸来看仔细。林朝澍不让,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自己完全地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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