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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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田然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样的狗血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就算是在雅士,她一场艳舞引发男人们的争风吃醋,一些挑逗使得男人动用拳头时,战争也不曾波及到她。但在她的“洗心革面”后的这一天,在田氏大楼的大堂里,在诸多上班族的注视下,她差点就成了两个男人一场拉锯战的争夺对象。

    在这个时候,幸好有田先生在。

    出于对上司对长辈的尊重,两位年轻男人战苗初起,便在田依川的劝止中压抑下来,一行人举步到了附近的餐厅,要了一个利于谈事的包间。

    “我要和然然单独谈谈。”端木辄说。

    “必须是她想和你谈。”肖润说。

    “肖先生,我不认为你有资格干预。”

    “端木先生,我不认为你有资格勉强别人。”

    “你什么时候成了然然的代言人?”

    “我不认为我是然然的代言人,但我有责任不让别人打扰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你……”

    “咳!”田依川干咳一声,以提醒年轻人自己的存在。“这个……鉴于二位涉谈的问题与我女儿有关,我认为二位不妨咨询一下我女儿的意见。”

    虽然看到这些出类拔萃的后起之秀为自己的女儿小动干戈,是件小有成就的事,但他不认为女儿喜欢看到。“然然,你的意思是……”

    “我想安静的吃完这顿午饭,下午还有工作要做。”

    “然后呢?”田果儿凑来一脚。

    “然后,该谈的我会谈。”田然望向端木辄,“在我想谈的时候。”

    “那你什么时候想谈?”终于收获了她目光的端木辄问。

    “至少不是在用餐的时候。”

    “好,今天下班我来接你……怎么样?”

    田果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个端木辄的表情实在是有趣。前面是一句用习惯了的命令句式,转念间,又加上了征求用语,表情也相应转移,让她这个旁观者看的煞是过瘾呢。

    “好。”田然点头。“不过你不用来接我,告诉我地址,我会自己赶过去。”

    “我会打电话告诉你地址。”端木辄站了起来,“几位慢用,今天的午餐算我请,我先走一步。”

    他走了。但在座每个人都知道,不管他走不走,这顿饭无论如何是吃不安生了。

    ——————————————————

    “真的不用我在这里等你?”把车停稳,肖润再问。

    “真的不用。”田然莞尔。“我知道安琪打了电话给你,快点过去看看她吧。”

    “那……你有什么事要打电话给我。”

    “ok。”

    从肖润的车里出来,目送他把车拐进了丽人咖啡吧的停车区,呼啸而去时,田然方转身,肩头却撞上了一个厚实的胸膛。

    “我在想,你还准备看多久?”端木辄一脸的要笑不笑。

    “别说得这么酸,我会以为你在吃醋。”田然嗤声,瞟他一眼,径自走了过去。她不知道他选这家咖啡吧有没有额外的用意,但她希望今天从这里走出去后,会是真正的结束

    要过了咖啡,田然又发现,他们此时所坐的,正是上一次的位置。除了时间不符外,她和他像是在情景再现。

    “盈心住在我的公寓,只是借住。”咖啡送上,确定不会有人打扰,端木辄开口,直奔主题。

    为了不让心情受黑色影响变坏,田然要的是一杯拿铁,她无意识的搅拌下,白色的泡沫愈发膨松,在灯光下呈现出了一个个五光十色的泡泡,然后,她用汤匙打破了那些泡泡

    端木辄盯着她事不关己般的动作,控制住想一把掐死她的冲动,“大约三周以前,我在锦华大酒店的电梯里遇到了盈心。她被她表哥表姐灌醉了,并把她留在了有一个男人在内的房间里。趁男人上洗手间的工夫,她逃了出来。对这种事,我不可能置之不理,酒店门口,章欣的哥哥章越琛现身要人,我把她带走了。”

    田然依旧毫无反应。

    他很想抬起她的下颔,看清楚她的眼睛,也看清她的心底,但他选择先把话说明。“章越琛亲口告诉我,谢盈心是章家的远房亲戚,她的父母都在章家的企业供职,依靠章家的庇荫生存,她从小到大的读书费用也是章家买的单,所以,章家认为有资格利用她的所有资源,包括身体。她不肯服从,当然意味着失去章家所有的给予。工作没了,父母好像也不能原谅她,意味着她无家可归。我妈把她安排进了端木公司。你看到的那晚,我刚从上海回来不到两个小时,并和她谈过,认为她继续住在我家里多有不便,安排她暂时住进那栋闲置的公寓里。而住进公寓以前,她和我妈形影不离。我和她惟一的一次两人外出,就是在面馆的那次,她一份设计图被客户采纳当场付了定金,她为此很高兴,执意请我吃饭。”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端木辄凝眸在她瘦下去的小脸,“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可以打电话把盈心叫来……”

    “不用了。”田然抬眸,“我没有怀疑你的话。”

    他会费心解释,已经让人意外了,他更没有必要再去费力编织一个谎言。

    以谎言为女人编织梦境,那是下流者的游戏。而他不是。他从来不会在任何女人面前隐藏自己的博爱。多情,从不避讳地向渴求专一的女人昭示自己的不能给予,并示意远离。他不下流,只是多情到残忍。这一点,她初进雅士时即以领略。

    “那么,我们和解了么?”她又垂下了眸,细密的长睫覆住了两汪静潭,他无法从她脸上看出端倪,有点心浮气躁。

    “端木,我上一次在这里说得是结束,对不对?”

    “你……”端木辄眯细了眸,“这一次,你想说什么?"

    "我们分……”

    “住口。”

    “我们分……”

    “我说住口!”倏间高涨的怒气,打端木辄深刻的五官间迸发出来,拧扯了他粗浓的眉,揪紧了他宽长的唇,两只鼻孔如被激怒的兽般吸张,一双眼内更是波涛汹涌。“你以为这一周我像个白痴般的到你家里等你给你打电话拉你到这里说一堆的话就是为了听你说出这两个字的吗?”

    “你小声点!”此时正是咖啡吧的上座时段,在静幽的背景音乐、迷蒙淡紫的灯光光线中,每个人都是轻声细语,他如此且疾且快的噼啪有语,理所当然地让他们成了众矢之的。

    “你还有心思管我小不小声?”端木辄冷厉的视线向翘首望来的诸人一扫,不必多说一字,已经把所有的好奇打压了回去。而后,他蓦地站起,扯起她,“走,去找谢盈心!”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你找别人干嘛?”

    52

    丽人咖啡吧的确适合谈话,但不适合他们这样的谈话。是以在端木辄要将她拉出咖啡吧时,田然没有执意拒绝,但在他的车前止步。

    “端木,我知道离这里不远有一个街心公园,我们去那边谈谈。”

    “还谈什么?我已经说了,你并不相信!”

    “谢盈心又能对我说什么呢?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所有想向我说明的:你是在谢盈心有被mijian之虞时救了她,你和她并没有深层次的牵扯,那次面馆的出现是你们惟一的一次单独外出,其后,你出差到了上海,回来的第一天就被我撞上你送她去了公寓……这些话,我全部相信,你找上她无非也是把这些话再说一遍,有什么必要?”田然抽出了自己的手,“如果你还想谈下去,就随我到街心公园。”

    街心公园就在此处不远,从路口到了对面,向右直拐就是那片人工绿化区。不同于咖啡吧以香精和音乐营造出现的假幽静,在这里,街上的行车声虽清晰可闻,却把这块置身繁华闹市的小隅衬得格外阒寂。

    “端木,你相信我吗?”坐在路灯的长椅上后,田然问。

    端木辄一愣。

    田然目视前方,再问:“你相信我能成为一个贤惠的妻子吗?”

    “你想说什么?”

    “你不相信,对不对?”田然苦笑,“就如我不相信你能成为一个专一忠诚的丈夫一样。我们都见过彼此最糟糕的面目,你在我面前,拥抱过别的女人,我在你的面前,也没有避讳过和另外男人的亲热。以那样的方式开始的任何一对男女,怀疑和猜忌是种本能。我听见你因健身而急促的呼吸,第一个闪过脑海的念头就是你和女人在床上的纠缠。这种怀疑,太细微,也太致命,会扼杀掉我们之间的所有可能。”

    端木辄瞪着她,目光灼灼,里面岩浆翻滚,正是他此刻心迹,“现在不是在雅士,我既然要和你开始一段全新的关系,只要我还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去招惹别的女人。否则,我不必开始!”

    “我知道啊,我还知道你决定离开时,一定不会让我成为最后知道的那个。但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我没办法不去怀疑你,猜忌你,这些就如埋在我们之间的不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引爆。”

    她还没有作出总结陈词,但结论已经昭然若揭。端木辄抿紧了宽唇,问:“我能试着去相信你,为什么你不能试着相信我?”

    “我说过你……”

    “你以为你的记录会比我更好吗?你以为我不会担心你下一刻就转身离开吗?”受不了她令人心煎的平静,端木辄蓦地拔声高吼,“至少,我没有让一个女人为我自杀!”

    田然的脸上瞬间空白。

    而两人中间,也一度出现了大段空白。

    她的神态引得他心折,他开始懊恼自己的失言,但话已说出口。

    “看吧。”田然发出轻笑,一个只有嘴在笑的笑,“这就是我们的问题。只要我们在一起,这些事就有随时被提醒的可能。”

    “然……”端木辄探臂,把她揽在胸前,“我只是一时失言……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的确不是我的错。”田然并没有挣扎,淡声道,“郑怀德踏进雅士的初衷是为了猎艳,就不该妄想有别的收获。他想要爱情,我给不了,他自杀,我仍然给不了。就算他那条名没有被医院救回来,我也不会为他的死负任何责任。”

    郑怀德,是田然曾经的一个“玩伴”,春风一度后,男人骨子里的占有欲发作,进而演化为痴迷爱慕。田然甩头离开时,他用尽了一个男人能想出的所有方法,最后,甚至以死相胁,驾着车开下山崖,送到医院,几度病危,曾要求见田然一面,也未能如愿……

    “郑怀德这类事件,雅士不止出现过这一桩,但你唯独记得郑怀德这个名字。”这说明什么呢?他在意她,也在意……那段往事。

    “换了别的女人,你们可以只去计较彼此相遇之后的忠诚,但是,你亲眼见过我如何与另外的男人在一起,我亦然。那是我们彼此心头的一根刺。你忘不掉,我也忘不掉。你对我有感情,我对你也有,我们都把彼此放在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可是,不够。”

    她的话,他不想认同,他也的确认为她说得不能让他认同,但是,她是如此平心静气的娓娓而谈,可见她已把他们之间的种种想得透彻彻底,不管他说什么,还是做什么,恐怕也改变不了她的笃定。

    当她要离开时,没有人能拦得住她。在她把郑怀德扔在那块山崖边时,他已经知道。

    “至于谢盈心……”

    “她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对,她不是。”田然一笑,“我相信如果你还想玩,就断定不会接近她,她不是玩得起的那种。而当有一天你接纳了她时,就代表你想改邪归正了。”

    端木辄摇头,“那种事我遇上了,不可能不管,但也只限于此。这种小女孩式的告白我不是第一次听到,并不能让我沾沾自喜,但我想过趁那个机会听到你对我的认定,而你没有。对于你想要的东西,你都会尽力争取,除非你不想要,你可以在我面前说你喜欢肖润,却吝于在盈心向你发出挑战时迎战。为什么?因为我不能让你相信,而他可以吗?”

    “真的呢。”田然恍然:端木辄那天的怒气,源于她曾在他面前坦诚自己对肖润的心动,却未能给他认定?

    “肖润……他对我的意义,就像谢盈心对你的意义。他们具有我们所没有的,所以,我们会受他们吸引。”

    “然……”

    “别否认,端木。我注定是你生命里的过去,谢盈心纵算不是你的未来,我也不会是。让我们接受这一点吧,那七年只是生命里的短短一瞬,我们都还有自己的未来要面对。”

    这一刻,她在他怀里,感觉却如此的远。这一次,她不说结束,却要在他们间永远划上休止符号。他也想如她一样保持平静,如她一般维持风度,可是,被压抑的热浆还在周身上下的管络沸腾,他做不到,做不到!但他更明白,在这样的当下,他做得越是激烈,这个女人只会越是绝情,在她不想要时,她一向绝情。

    “所以,我们是分手了,是吗?”

    53

    所以,分手了吗?

    是,分手了。

    分手,不同于游戏的结束,会说分手,代表分手之前,分手的两方曾真正的牵过手。

    分手,说出的时候,只是一句话,说出去之后,便意味着你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和力气适应和接受。

    在其后的许多天里,田然每天清晨醒来之际,脑海里总会有如此一句问语涌上,然后,在心中给予肯定答复。

    “这一次你们是真的Gameover了?”自问且不够,还有人不时从旁问候。

    田然眯了田果儿一眼,“是分手。”

    “有什么不同?”

    “至少说法不同。”

    “ok,那你们是真的分手了?”

    “有什么问题?”

    田果儿扶了扶代替隐形眼睛的黑框眼镜,摇头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吧……”耸了耸肩,“很遗憾看不到二男夺美的戏码了。”

    “简单,你自己制造出一出欣赏不就好了?”

    “一出戏好不好看,剧情重要,演出的人也很重要,我自知无法胜任。”

    “那抱歉了,无法满足田二小姐的观看欲。”

    “我很大度,可以原谅你。”田果儿挥手向刚从车中下来的人致意,嘴中问,“那么,你和肖润呢?”

    田然正低首翻着手里的PDA熟悉今天工作日程,“肖润怎样?”

    “他会是你非此即彼的选择题吗?A角出场,轮到B角?”

    “我和端木辄分手,不是因为肖润,他不是什么A角B角,你再说,我要生气了……”田然抬起头准备讨伐出言不逊的田二小姐,一眼瞅见正在等待电梯开启的同事,“早,李秘书。”

    “早,两位田小姐。”李菁噙一抹得体微笑,踏进电梯后,也没有因为与两位老板千金共处一个狭小空间现出任何局促。

    田果儿半边身子像是没有骨头般的倚着田然,歪头打量眼前的职场丽人,“听姐姐说,你会说法语,有时间教教我怎样?我可以按小时付学费。”

    “没问题,只要时间允许。不过,我不认为田二小姐如果想学法语,会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老师。”

    田果儿打个响指,“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讲话。”

    李菁莞尔,觑向田然,“我还以为田小姐会炒我的鱿鱼。”出差回来,在公司的传言中得知了这位曾受过自己支使责难的同事的身份,没有担心过是假的,毕竟田氏的薪水及福利待遇不错。

    “田氏的人事政策很完整,用一个人和炒一个人,不该是某个人的决定,而是制度考核下的结果。”田然话讫,在心里为自己喝彩:好风度,好心态!

    “话说这么说没错。“李菁并不讳言,”但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在中国的企业里,人治仍是多于法治。就算田小姐真的炒了我鱿鱼,也在情理之中,反倒是你没有动我,让我很意外。意外如此年轻的你,会有这份胸襟。”

    田然哂笑,”千万别说在我身上看到了田氏未来的希望等等,我绝对不会是田氏未来的掌门人。”

    “是吗?看来我要在田二小姐身上下番功夫了。”李菁打谑。

    “我绝对赞成!”田果儿扬臂,神情激昂,“李秘书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比田大小姐更堪重任,如果你想升职加薪,和我联手没有错。”

    “那,先握个手?”李菁伸手。

    “握手就是联手,从今天起,李秘书你是我的人了。”

    无力。田然想叹气:这只果儿从进田氏那天开始,就怕天下太平无事,她也真是精力过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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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然,今天我要等一个香港来的传真,需要在公司呆到六点半以后,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可以在附近的商场看看,或者是到美容院做做护理,然后,我们一起吃饭,我订了七点的位子,还有晚上八点四十的电影票。”

    下班时间刚到,李菁还在一旁收整桌面,肖润推开们,说。

    因为果儿的A角B角之说,使田然每在面对肖润时,总难抑愧意。她明白,肖润之所以一改先前的优雅风度,没有征询她的意见便一迳独做决定,就是为了打消她的迟疑。但是,这一次,她想放慢脚步。为结婚而结婚不可取,而为恋爱而恋爱也不应该。

    “总经理近期一直加班,难得今天能早一点下班,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肖润未语,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写上了不予接受,且伫身不动。田然又道:“这个周末如果有时间,我和你一起去看安琪,怎样?”

    肖润脸色稍霁,略作思忖后颔首,“好吧,这个周六我会去接你。”

    帅哥上司携着他金光闪闪的光芒退场。

    “他变了很多,不,是太多了。”李菁说,“以前,我在上班的时间和他商定约会,或者给他一个吻,都会惹来他的叱责。他那时,把公与私分得如同泾与渭,让人抓狂。”

    “所以你受不了,提出了分手?”

    “是啊。”李菁抚额低叹,“以前有人对我说,一个男人肯不肯为一个女人改变,在于这个女人是不是他所爱的那个时,我一度并不认同,认为男女就算恋爱也不应失去原本的自我。可是,如果你不出现,我永远会认为我和肖润分手是因为他的事业心太强,而不是他不爱我。”

    爱一个人,就会为爱的那个人改变?她和端木辄守着彼此的底限,谁也不肯多让一步,只是因为吸引他们在一起的,是欲望而非爱情?

    “你的手机来电话了。”

    “手机?”田然一时怔忡。

    “我希望能让你在此时魂不守舍的人,是肖润。”李菁把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塞过来。“你的手机来电话了,你订成了静音。”

    对,静音,她忘了把它恢复成正常模式,是时候恢复了。“……哪位?”

    “你是田然小姐对吗?我是欧阳念的妹妹欧阳百合……”

    ————-

    欧阳念,这个人是欧阳念?这具面如枯槁,形销骨立,失去了所有神采和生念的行尸走肉,是欧阳念?

    “二哥和向情坐上出租车,要离开这个城市,妈妈的车在后面追,风大雨大的,就出了车祸,二哥伤的不算严重,住了半个月的院,可向情她……”

    死了。向情死了,欧阳念活着。就因为他活着,一个人活着,才成了这副模样。

    “二哥从参加了向情的赞礼回来以后,不吃不喝不食不动,我们不得不给他输液。可是,大夫说了,如果他没有求生意志,输液根本救不了他。”

    向情死了……这世界上随时有生命消失,生老病死只是人生的常态,可是,当那个人是你熟识并喜欢的人时,谁也无法视之平常,向情……那样可爱,那样鲜活的向情,死了?

    她况且感觉悲凉,遑论爱她如命的欧阳念?

    “我家里的每个人,还有二哥的朋友,都来过了,有骂的,有哭的,有劝的,但他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这样的情况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会请田小姐过来,我知道你不是二哥的女朋友,但你是二哥除了向情以外惟一愿意接近的女性朋友,我们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再这样下去,二哥就要死了!”

    54

    欧阳念怕用情之深已经不是“痴情”可以概之了。

    小阿姨曾说自己的感情线短且浅,所以情感来得快消失得也快,无法将感情只用于一个人,端木辄是小阿姨的同类,可想而知。那欧阳念呢?他的感情线是不是已经直达心脏,深刻入骨了?

    “欧阳念,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田然自认为和欧阳念的交情算不上深交,欧阳妹妹叫她来,当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可是,对着这样了无生趣的欧阳念,她总不能无为而至。

    “欧阳念,你确定向情是真的走了吗?我不能相信呢,我要去确定一下,你告诉我她家里的地址好不好?”

    这个情形下的欧阳念,是把自己全盘封闭起来了。她说任何话,不管如何语重心长,入情入理,怕都与废话无异,她只得猛下重药,期望昔日的贵公子给予一点反应。

    但是,任她把向情提了不下十几回,嘴皮磨了不止一百次,欧阳念依然沉浸在那个有向情的世界,除了鼻间那缕呼吸,不见任何动静。

    她决定放弃,也只得如此。“既然你不肯告诉我向情的家在哪里,我也不能自讨没趣,拜拜。”

    拉开们,正在门外徘徊的欧阳百合抬头,双眸盈满希望的光亮,“怎么样?田小姐,二哥他……”

    “我绝对不是他的救星了。”欧阳念是生是死,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和选择,她这个外人扭转不了乾坤。

    欧阳百合面容悲凉,“田小姐,如果连你也不能劝醒二哥,他……”

    “他惟一的救赎已经被你们逼死了,恕我无能无力。”

    “情……永辅路……淮……合巷……三……十……八号……”

    “二哥!”欧阳百合惊叫着扑向唇间翕动有语的兄长,脸上当即如梨花带雨,“二哥你说话了!二哥说话了!”

    啊?田然也愕然:活死人说话了?

    “情情……永辅路……淮……合巷……三……十……八号……”

    “他说什么……”欧阳百合贴在兄长嘴前听了半晌,面色一白,““永辅路淮合巷三十八号,向情家里的住址。”

    “他是回答我的话喽。”田然重新走到欧阳公子床前,拿起床头一杆笔记在掌心,“好吧,欧阳念,我会去替你看看,但是最好是你自己去确认。”

    “田小姐,确认什么?”她走出,欧阳百合追上来。

    “确认向情是生是死。”

    欧阳百合一愣,“她的葬礼二哥已经参加了……”

    “她的尸体也是你二哥亲自送去火化的吗?”

    “这怎么可能?当时我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向情的家人特地等他醒过来才举行的葬礼。”

    “这恐怕是惟一救你二哥的方法了,唯今之计,你必须让他认为向情或者没有死,也许能唤起他一线生机。”

    “可这是骗他啊,等他真正清醒了,向情还是没了!”

    “到那时再说。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

    “我……”

    “这个时候,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什么多少绝症患者在生死线与病魔抗争,多少难民为了一口饭顽强等待,还是世界哪里的战争又夺去了多少想活却活不了的人的生命……这些话,我相信你们都对他说过了吧?没准你们还拿父子母子兄弟兄妹之情痛哭痛骂过,但效果如何,你们也看到了。”

    “我一个表姐是心理医生,她也说,二哥不想清醒,是因为不想面对向情已经不在的事实,他此下的心理是有点自欺的,如果想短期致效,可以利用他这一点心理……但她也说,这一点,有违她的专业精神……”

    “等你二哥能吃能动,再请那位心理医生发挥她的专业才能为你二哥精心疏导吧。”田然很想仰天长叹:当务之急,是让躺在床上的那个活死人有求生意志好不好?

    走到客厅,田然倏然顿步,讶然回顾,“怎么这个家里只有你?”她到了半天,除了与几个保姆打过照面,以及和床上的活死人说过话,就只有欧阳百合了。

    欧阳百合涩声,“他们在劝过二哥以后……没有效果,都不想看着二哥那样……”

    “是不想,还是不敢?”

    “呃?”欧阳百合没料到这位田小姐如此直白。

    “别误会,我无决替向情和你二哥讨伐什么。”田然推开了那扇阻挡阳光的厚重木门,淡道,“反正,你们家人要面对的,有可能是欧阳念一辈子的怨恨,我这个外人何必多事?”

    她摆手作别。

    “田小姐!”欧阳百合急步追过来,“你可以经常来陪陪二哥吗?你一来,他就说话了,也许……”

    “作为朋友,我肯定会再来看他。不过不要对我寄望太高,我说过,我不是他的救星。”她坐上车,握着方向盘,操纵着前行方向,但生命的方向归谁操纵?

    田然扫一眼两边向身后倒去的华宅,前车之鉴,未必能成后车之师,谁知这里面不会制造出另一个向情?另一出悲剧?

    ~~~~~~~~~~

    “你有心事?”与肖润的妹妹安琪吃了一顿饭,回程时,肖润问。

    这样温和的声线,有催人诉说的功效,田然未多经考虑,把压在心头的这桩豪门秘辛简言告知,末了道:“我是在想,如果当初我能对他们的事多插手一些,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不会。”

    “为什么?宽慰我?”

    “如果你是向情,你会怎么做?”

    田然稍稍思忖,摇首道:“我不是向情。如果我生在向情那样的家庭,我就不可能养就田然的性格和脾气,也就不会是我。”

    肖润失笑出声,“这么坦白?”

    “我从来没有否认金钱和地位带给我的优势。”

    “所以,你既然不是她,也不是欧阳念,就不可能真正为他们改变什么。”

    “如果你是向情呢?”

    “我?”肖润耸肩,“我也不会是她。从很早的时候,我致力所做的,就是不让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可是,命运有时并不真正掌控在自己手中,比如,那场车祸。”

    “的确如此,天灾人祸是我们所不能掌握的。既然如此,你就更不可能改变什么。与其耿耿于怀,不如对生者给予关怀,以慰逝者。”

    “有道理!”田然摇下车窗,长舒一口气。

    肖润觑她一眼,摇头再笑,“你想去拜祭她?”

    “不想。”

    “我始终不能相信这么一条生命就此没了,在我接受前,不去拜祭。”

    “那让你刚才吃饭间食不下咽的惦记着的又是什么?”

    “去探望向情的家人。”

    “给他们钱?”肖润不认同的皱眉。

    田然一笑,“虽然我不缺钱,也不会以撒钱为乐。我看过他们的家境,很平常的一户人家,父亲下岗,母亲是个小学老师,我想,给向爸爸找份工作应该不算难吧。不过,向情的叔叔似乎真的希望我能给一笔钱,后来被向爸爸拿扫帚打了出去。”

    虽然开着车,肖润仍然没有错过田然的表情:眼神自然,语气恬淡,娓娓说着时,没有鄙夷,也不见同情。她身上,有着这个阶层特有的优越,也有着这个阶层很多人所不具备的平和。其实,田然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吧?一个会冷静会热情会傲视也会承担责任的小女人。

    “总经理大人,在想什么?”田然心境趋好,反轮到帅哥上司沉思,当然要追问。

    “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把你拐成我的女朋友。

    55

    星期天的傍晚,和死党在蓝色恋人咖啡厅聚会,几个人在为何枚的来信与向情的去世唏嘘时,肖润打来电话,莫荻抢过电话约肖帅哥过来一晤。对莫记者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职业特性,田然并不意外。没想到的是,肖润当真赶了过来。

    一位大帅哥,与几位年轻漂亮的搭配,使本来就引人瞩目的一群更加成为焦点,而肖大帅哥置身美女环围中,受几双美眸挑剔的注视,及名嘴莫荻的刻意刁难,应付自如,淡定自若,莫荻忍不住就喊了一声”极品“,田然也忍不住在桌下给了她一脚警告。

    “好!我决定了!”莫荻拍桌,“今天本人高兴,续摊!”

    田然掩面呻吟。

    欧暖、桑蕊互睇一眼,啼笑皆非。如果说何枚是只小花痴,对帅哥的免疫力为零的话,这位口舌刁钻的莫记者是典型的“人来疯”,而这个“人”,也以品质上乘的帅哥为准。

    结果,在莫记者大力撺掇下,这一男四女的组合到了兰坊酒吧。酒吧今天有佛郎明歌舞的表演,火红色舞衣的舞者在脆亮节拍下,如火般妖娆。

    “她舞得不错,有田田一半的风采。”莫荻道,话间目光没有离开肖润半秒。

    肖润明白了女士们的用意。照片时间她们想必都是听说了的,这几位是想让他明白,如果想要今天的田然,就必须接受过去的田然。

    “肖帅哥,要追我们田田,你就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一往无前,坚持到底。”莫荻慷慨说,就差奋臂疾呼。

    “要不要舍生忘死舍生取义抛头颅洒热血?”田然问。

    “如果有需要,当然要!”

    桑蕊遮住半边脸,“肖先生,请不要因为某个人的原因怀疑我们整体的水准,你也该看出来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莫荻则直接把手插上桑蕊的脖子。

    田然向肖润致歉:“如果这几个妮子有哪里刺激到了你,总经理大人请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我尽量。”女士们玩得高兴,肖润也乐意配合,不过该把握的机会还是要把握,“今天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我可以认为是我们的关系又向前走了一步吗?”

    “我还没忘记是总经理自投罗网,您本来完全可以不必理会莫记者的邀请。”

    “你这样的回答,我有可能会伤心。”

    “伤一点点也好,锻炼心脏承受能力。”

    两人比邻而坐,为了不影响他人又互凑近了脑袋放低了声音,看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副俊男美女的喁喁低语图。但凡有点成人之美心的,都不会忍心打扰。

    桑蕊也不想,可莫荻点着她的脊梁让她看门口。而从门口看到的,使她实在按耐不住,只得拿手指点了点田然的脊梁,“田田,端……”

    “我有事,先走了!”蓦然站起来,是欧暖,扔了话,不待死党们有所反应,已向酒吧的另一个出口奔去,脚步匆匆地像是被恶神追赶。

    那边,端木辄悠闲抱肩,对身边客户道,“King,你要的人我替你找到了。”

    “多谢。”那男人如一头雄狮,一旦锁准猎物,即发起华丽而迅猛的攻击。而这只可怜的猎物,正是欧暖。

    莫荻双眸心型乱蹿,“哇哇,原来这位就是King家族的现任掌门,果然是上品中的上品!”

    “怎么回是?”田然看着暖暖被人像个小娃娃般抱走,不解地问。只是不解,却没有救死党于为难的打算。虽然暖暖挣扎不休,但那位完美如太阳神阿波罗般的掳人者动作迅捷却没有丝毫粗鲁,眼神气恨却充满纵容,再加上他是端木辄带来的,又有莫荻老神在在的样儿,想来是另有端倪。

    “哦,今天只顾替你审查这位金牌总经理,忘了跟你说另一桩大事。”莫荻一脸幸灾乐祸,“常言道,自做孽不可活,暖暖当年在美国不是为了送她前夫一顶绿帽子找了一位大卡做一夜情的对象吗?人家现在找上门来了。”

    “那么我想,这位是大卡,而非前夫?”田然也来了兴趣。

    “当然,如果是她前夫那个混账王八蛋加最高级别贱的贱男人,老娘我让他竖着来横着走!”

    “那这个呢,你看好他吃掉暖暖?”

    “错,我是看好暖暖再吃他一次!一道顶级菜品放在眼前,不吃白不吃嘛,反正看他的眼神,对于被暖暖吃掉这件事似乎很乐意。”

    田然摸颔,“嗯,看样子倒不像不乐意。”

    “何止不是不乐意?而且这一次是他自己送上门给暖暖吃!”

    “这样子的话,不吃就对不起家国天下了……”

    “咳咳!”桑蕊不得不用这老套的方式提醒两位兴高采烈的死党,只因为近旁还有一位肖大帅哥在。当然后者一脸好像很是愉悦的笑意,不像被吓倒的模样,但鉴于人家尚值考核期,在变成真正的自己人之前,自家的“恶形恶状”还是保留一些好。

    收到提醒,田然对上肖润的笑眸时,近于恭维的一笑,“总经理大人,还是帅哥总经理,刚才的话你可以当作一阵风忽略掉。”

    肖润长指叩桌,似乎很认真地予以考虑,“秘书小姐,如果想让我采纳你的建议,必须拿出诚意才行。”

    田然很谦卑地,“但不知什么样的诚意才够?”

    “如果由我说出来,诚意似乎就已经不够了。”

    田然大眼圆眸,“哇,总经理大人,您在为难属下。”

    肖润大笑,拿额头撞了撞他秘书小姐的额头,“田然,你还有多少面想让我看到,尽管拿出来……”

    “不会比一颗顶级钻石的切割面少。”有人不请自坐,和颜悦色地加入进来。

    莫荻黑琉璃般的眼珠子在高速的运转过后,拉起桑蕊,撤到了邻桌。她以为这一场,必定是剑拔弩张,火星四溅,她撤出去,是为策安全,同时也不误观战。但她等了又等,看了又看,人家那边一团和气,笑语欢颜,别说是战争的火花,连汹涌的暗流也不见一滴。

    及待端木辄起身告辞,不多时肖润又去洗手间,她回到原位,暗窥死党的秀脸,“我以为是两国混战,怎么唱起了世界大和平?”

    田然莞尔,“我和肖润目前只是朋友,我和端木辄已经达成共识分手,他们是两个成熟的男人,抱歉不能如你所望演一场混战给你观赏。”

    “这样吗?”莫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真是遗憾。”

    遗憾吗?心细如发的桑蕊望了望男人们都去的方向,但笑不语。

    洗手间的走廊里,肖润拉门出来,毫不意外自己所看见的。

    “我不会放弃田然。”

    “看出来了。”男人们的心事,有时只有男人体察得出来。在田然或垂眸或转头时,这男人注视田然的眼神,比佛罗朗明哥舞者的舞风还要浓烈。

    “我来只是要告诉你这一句话。”端木辄转身。

    “我也不会。”肖润道。只不过……爱情不像事业,有所行动就会有所回报。爱情的国度有时狭隘得寸步难行,虽然没有先来后到,但在属于爱情的空间里占据了一个人时,如果不能连根拔除,仅替而代之也是不够的。

    55

    星期天的傍晚,和死党在蓝色恋人咖啡厅聚会,几个人在为何枚的来信与向情的去世唏嘘时,肖润打来电话,莫荻抢过电话约肖帅哥过来一晤。对莫记者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职业特性,田然并不意外。没想到的是,肖润当真赶了过来。

    一位大帅哥,与几位年轻漂亮的搭配,使本来就引人瞩目的一群更加成为焦点,而肖大帅哥置身美女环围中,受几双美眸挑剔的注视,及名嘴莫荻的刻意刁难,应付自如,淡定自若,莫荻忍不住就喊了一声”极品“,田然也忍不住在桌下给了她一脚警告。

    “好!我决定了!”莫荻拍桌,“今天本人高兴,续摊!”

    田然掩面呻吟。

    欧暖、桑蕊互睇一眼,啼笑皆非。如果说何枚是只小花痴,对帅哥的免疫力为零的话,这位口舌刁钻的莫记者是典型的“人来疯”,而这个“人”,也以品质上乘的帅哥为准。

    结果,在莫记者大力撺掇下,这一男四女的组合到了兰坊酒吧。酒吧今天有佛郎明歌舞的表演,火红色舞衣的舞者在脆亮节拍下,如火般妖娆。

    “她舞得不错,有田田一半的风采。”莫荻道,话间目光没有离开肖润半秒。

    肖润明白了女士们的用意。照片时间她们想必都是听说了的,这几位是想让他明白,如果想要今天的田然,就必须接受过去的田然。

    “肖帅哥,要追我们田田,你就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一往无前,坚持到底。”莫荻慷慨说,就差奋臂疾呼。

    “要不要舍生忘死舍生取义抛头颅洒热血?”田然问。

    “如果有需要,当然要!”

    桑蕊遮住半边脸,“肖先生,请不要因为某个人的原因怀疑我们整体的水准,你也该看出来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莫荻则直接把手插上桑蕊的脖子。

    田然向肖润致歉:“如果这几个妮子有哪里刺激到了你,总经理大人请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我尽量。”女士们玩得高兴,肖润也乐意配合,不过该把握的机会还是要把握,“今天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我可以认为是我们的关系又向前走了一步吗?”

    “我还没忘记是总经理自投罗网,您本来完全可以不必理会莫记者的邀请。”

    “你这样的回答,我有可能会伤心。”

    “伤一点点也好,锻炼心脏承受能力。”

    两人比邻而坐,为了不影响他人又互凑近了脑袋放低了声音,看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副俊男美女的喁喁低语图。但凡有点成人之美心的,都不会忍心打扰。

    桑蕊也不想,可莫荻点着她的脊梁让她看门口。而从门口看到的,使她实在按耐不住,只得拿手指点了点田然的脊梁,“田田,端……”

    “我有事,先走了!”蓦然站起来,是欧暖,扔了话,不待死党们有所反应,已向酒吧的另一个出口奔去,脚步匆匆地像是被恶神追赶。

    那边,端木辄悠闲抱肩,对身边客户道,“King,你要的人我替你找到了。”

    “多谢。”那男人如一头雄狮,一旦锁准猎物,即发起华丽而迅猛的攻击。而这只可怜的猎物,正是欧暖。

    莫荻双眸心型乱蹿,“哇哇,原来这位就是King家族的现任掌门,果然是上品中的上品!”

    “怎么回是?”田然看着暖暖被人像个小娃娃般抱走,不解地问。只是不解,却没有救死党于为难的打算。虽然暖暖挣扎不休,但那位完美如太阳神阿波罗般的掳人者动作迅捷却没有丝毫粗鲁,眼神气恨却充满纵容,再加上他是端木辄带来的,又有莫荻老神在在的样儿,想来是另有端倪。

    “哦,今天只顾替你审查这位金牌总经理,忘了跟你说另一桩大事。”莫荻一脸幸灾乐祸,“常言道,自做孽不可活,暖暖当年在美国不是为了送她前夫一顶绿帽子找了一位大卡做一夜情的对象吗?人家现在找上门来了。”

    “那么我想,这位是大卡,而非前夫?”田然也来了兴趣。

    “当然,如果是她前夫那个混账王八蛋加最高级别贱的贱男人,老娘我让他竖着来横着走!”

    “那这个呢,你看好他吃掉暖暖?”

    “错,我是看好暖暖再吃他一次!一道顶级菜品放在眼前,不吃白不吃嘛,反正看他的眼神,对于被暖暖吃掉这件事似乎很乐意。”

    田然摸颔,“嗯,看样子倒不像不乐意。”

    “何止不是不乐意?而且这一次是他自己送上门给暖暖吃!”

    “这样子的话,不吃就对不起家国天下了……”

    “咳咳!”桑蕊不得不用这老套的方式提醒两位兴高采烈的死党,只因为近旁还有一位肖大帅哥在。当然后者一脸好像很是愉悦的笑意,不像被吓倒的模样,但鉴于人家尚值考核期,在变成真正的自己人之前,自家的“恶形恶状”还是保留一些好。

    收到提醒,田然对上肖润的笑眸时,近于恭维的一笑,“总经理大人,还是帅哥总经理,刚才的话你可以当作一阵风忽略掉。”

    肖润长指叩桌,似乎很认真地予以考虑,“秘书小姐,如果想让我采纳你的建议,必须拿出诚意才行。”

    田然很谦卑地,“但不知什么样的诚意才够?”

    “如果由我说出来,诚意似乎就已经不够了。”

    田然大眼圆眸,“哇,总经理大人,您在为难属下。”

    肖润大笑,拿额头撞了撞他秘书小姐的额头,“田然,你还有多少面想让我看到,尽管拿出来……”

    “不会比一颗顶级钻石的切割面少。”有人不请自坐,和颜悦色地加入进来。

    莫荻黑琉璃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