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程回到了家后便一头栽倒在了床上，钟表的时针指在三的位置上，这个时间对于他来说太熟悉不过了。如果是一周以前，或者一天以前的这个时候，应该有一个身材不错的模特在他的床上和他共度这良宵。是不是良宵还不能确定，但至少会让他的性冲动能够发泄。

    文程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可悲，只是一天的可悲，这天晚上他竟一点也不想碰任何一个女人。没有了性欲望的男人就象一头没有了战意的狮子，没有了角的公牛，没有了铁爪的斗鸡。文城想到这里禁不住自我嘲笑起来。他坐起身拿来了几罐啤酒，啤酒在冰箱里待了几天了，真的够温度。文程喝了一口，一股凉意立刻侵蚀了他的全身，好象要把他带进一个大冰窟窿里。

    但这时他却觉得整个人清醒起来。

    他躺在床上回想刚才在酒吧里见到的女人。

    奇怪的女人。奇怪的邂逅，奇怪的谈话，奇怪的酒吧，奇怪的晚上，好象被人故意安排的场面一样。只是这场面就象一张照片一样，除了现在在脑子里的印象外没有一点能够说明它存在的地方。文程这样幻想：第二天他又去了那个酒吧，他发现那个酒吧根本就不存在，不只不存在，那根本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路口，甚至连行人都没有几个。在路口行走的只有象他这样的不知什么原因就迷茫的人。

    自己真的迷茫了吗？或者根本是酒后的胡思乱想。肯定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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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往往把好人叫做善良的人，至少认为这样的人就是善良的人。真的是如此吗？幸好这个时代变化的速度很快，当我们明白一切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所谓的好人不是我们所想象的善良，具体是什么东西还很难说，只能说我们意识中的善良有着另一种定义。

    多多算是善良的吗？还是她算是一个好人？如果说多多值得夸耀的地方是她对文程的同情的话，那么她的行为算是什么呢？这不是一个容易说清的问题，但多多却想个不停。

    回到家后多多没有脱掉衣服。她站在镜子面前欣赏着自己，当然镜子里的她实际上是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她从来就不认识。成熟的躯体，典雅的打扮，配上名贵的首饰，假如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话，那么多多现在简直就爱上了自己。

    可惜不是。多多叹了一口气，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这个时候她突然感到很失望，她想到如果凭真实模样去见文程，那自己连和他谈话的资格都没有。

    她开始想那个问题，自己是不是很善良呢？自己今天的行为出自对文程的同情吧？同情算是好的行为吗，至少它算是善良的吗？这不一定。如果是对一个在街头上乞讨的可怜老人的施舍，那这种同情当然是好的。可是对于文程的却全不是这样。她只是觉得他缺少了些什么，觉得他已经不是自己曾经习惯看到的他了，她认为他是一只没有野性的狼，于是她才去“点醒”他。同情一只失去了野性的狼固然很好，但想到那狼如果重新获得了野性后就会去撕咬去捕食，那就意味着她同情的是一把没有子弹的枪。

    这也算是善良吗？

    中国有句古话：不知者不怪。多多不知道，也不愿意去知道。她在自己的被窝里想了很久，直到身体实在疲惫的不行才渐渐睡去。

    2

    “老板，我不想做了。工资我不要了，现在我就走了。”

    一个星期后小雪对老板这么说。老板的眼神很怪异，但没有等他说什么，小雪已经走出了办公室。公司的工作基本上已经忙完，所有人都处在百无聊赖中，有没有小雪都没有什么，她的存在对于一个公司来说不过是一个曾经数过的号码而已。

    小雪走出了公司的大厦，天气昏暗阴冷，小雪在这一刻又感觉到了失业者应该有的苦涩。天气也好街道也好，只要是在这个城市里，一切的变化都是那么的平常，但这变化对她来说却是太过迅速。她想了想，好象丈夫昨天才死，而现在她已经在找第三份工作了。

    可口可乐的巨大广告牌下贴着许多求职小报，大都是寻找保姆的。除此以外还有招收饭店的营业员，宾馆的服务员，甚至连酒吧的洗头妹也有，洗头妹的薪水太高想来要做的工作也不少。小雪看到了一家特别的，是一家婚姻介绍所招聘打字员。又是打字员，那就是它了吧。

    星期天上午，小雪来到了这家婚姻介绍所。没有经过什么面视，经理就让小雪坐到了一台电脑前，“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吧。”，就这么轻松的，小雪又找到了工作。

    小雪的对面有一个小丫头用奇异的眼光看着她发呆，小雪被她瞅得脸发红，低下了头。一会那个小丫头走了过来，递给了她一杯咖啡。“我叫多多。”

    “我叫小雪。”

    “我们以前好象见过啊？”多多笑着说。她的记性总是特别好。

    “见过么？我……我没有什么印象了。”

    “那就当没有见过吧，反正现在见过了，呵呵。”多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