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小雪并没有走。公司里正是忙的时候，这个时候走一定会让公司很麻烦。给别人添麻烦的事小雪是从来都不做的。然而不走又能怎么办呢？在一个自己看来就象地狱的地方继续生活，这样的生活除了恐惧还能得到些什么呢？于是在第二天小雪不知犯了多少错误，把打好的稿子没有保存便删除掉，要打印却又不把稿纸塞进打印机里面，给打印机换油墨却把钢笔水放了进去，打印的稿子里全是错别字，两份报告打在了一起……好象一个被塞满了黑棉花的娃娃，那娃娃还是雪一样的肌肤，但硬邦邦的谁都看得出它内里的变化。

    小雪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娃娃，无论同事用怎样的眼神来瞅她她都不会这么认为。只是失误罢了，多是多了点，但只是失误，只是失误而已。在休息时她端着咖啡开始思考，她现在想自己在忙过这段时间后应该上哪里呢？外面的世界实在太大了，大到要用光年去衡量，而自己实在太微笑了，微小到要用纳米去度量。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快，无论用怎样的眼光来看都不可能是象自己这样的人能够应付得来的。留在这里吧？

    “不可能。”小雪自言自语道。这时候她看到了她的同事在摆弄卫生巾，那女人就在一大群男人的目光下用手摆弄一包卫生巾，她甚至骄傲的和另一同事谈论着什么。小雪的眼睛如车轮一般大，她走到她面前，把那东西塞进了她的皮包里。

    “你干什么？”那女人不满意的说。小雪也不管她，红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继续喝她的咖啡。

    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对她来说，遇到认为奇怪的事自然就要有奇怪的动作，如果没有，那才是真的奇怪。她听那女人嘟嚷道：“简直是疯子。”疯子就疯子吧，反正就是这么个世界，谁更疯狂一点有什么关系呢？小雪想着，不禁笑了出来。

    2

    多多这两天可十分的忙，一面要观察文程，一面收集许多报纸。收集报纸的原因是因为卡娜，那个疯丫头居然要生孩子，多多想着，心里面很替卡娜着急。卡娜实在是个不知轻重的女孩。有时候多多想，如果卡娜没有巫术就更好了。巫术在她手里就象是给猫的爪子上加上许多铁钩，温顺时也就罢了，要是发起怒来那这个世界就乱套了。况且就算是温顺时又能怎么样呢？猫是要舔自己的爪子的吧，那样肯定会伤了自己的舌头。

    多多收集的报纸都是关于少女生完孩子后悲惨人生的，多多先自己看了许多，越看越觉得可怕。那都是些什么啊，被男友抛弃，把孩子抛弃，为了养活孩子卖淫，许多许多，没有什么事是好的，她们之前和卡娜一样的爱幻想。多多用巫术使报纸上的照片都变得动起来，她让那些照片里的人都哭着说一些话，她自然想让卡娜看见。卡娜看见后至少会有所考虑吧。

    当晚她来到了卡娜家。卡娜和难友正在吃烛光晚餐，多多来的很不合时宜。

    “我来的不是时候，我先走了。”多多的脾气向来都是这样，一旦认为自己做的不对便立刻改。卡娜刚要说些什么，多多已经关门离去。卡娜没有出门追她，她知道多多一定会用巫术“嗖”的一声消失掉。

    多多回到家后心情很坏，坏到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一个小时都不出来。他关着灯，卫生间在黑暗中象一个空罐子一样静寂无声。

    她在黑暗里开始观察文程，这时候她有些惊异，她甚至有种错觉，她感到自己看到的不是文程。

    文程正在喝酒。在空空的酒吧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