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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2/2)

就不是尔东浩的对手,勉强吃力地死撑着,还是在尔东浩不愿意伤害她的情况下才撑了半个小时,然后就被尔东浩劈晕了。

    搂扶着被自己劈晕的娇躯,尔东浩动作粗暴又不失温柔地把贝若雪手腕上那只腕表摘了下来,然后用力地掷到了地上,这只经过改装的通讯器被他这样一掷,掷成了碎块,坏了,也断了贝若雪最后一点可以联系上上官炼的信息线。

    ……

    贝若雪虽然被尔东浩劈晕了,手上的通讯腕表也被尔东浩掷坏了,但是她按了一次红色的按钮,哪怕她身在地下室,那微弱的通讯依旧传到了上官炼的手里。

    上官炼收到那微弱的信号,很快就能分辩出那信号是来自贝若雪的,因为他发给重案组的腕表,每一个人的都作了编号的。

    这一个信号立即带给频临心死的上官炼新的希望,贝若雪会会信号给他,证明贝若雪并没有死。

    可是当上官炼想通过追踪器来搜寻贝若雪的下落时,贝若雪和他的联讯却突然中断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再联系上。好不容易燃起的新的希望,在这一刻又让上官炼饱受痛楚的折磨。

    他坚信贝若雪不会死,猜到贝若雪肯定是出了意外,或者被人绑了起来。

    他要救回他的女人!

    不管要花多长时间,他都要救回贝若雪,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因为他在S市滞留了四天了,上官时打电话给他,问他是否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并告诉他,龙煜没有截拦住,被他逃往公海了,重案组其他警员香港警方的协助下已经往公海追去了,希望能在到达公海之前把龙煜逮住。

    上官时得知贝若雪并没有赶往香港,上官炼又在S市滞留,他敏感地问上官炼,贝若雪是否出事了。

    上官炼想隐瞒,可他稍一迟疑,就被上官时听出了不对劲,知子莫如父,上官时最终还是知道了贝若雪失踪的事情,然后在不惊动贝家的情况下,也飞来了S市,此刻还在飞机上呢。

    父子俩人同时都向贝家隐瞒贝若雪失踪的事情。

    他们担心老贝年事已高,承受不起这个噩讯。

    ……

    后脖子好痛!

    贝若雪悠悠醒转,立即感到自己的后脖子很痛,她记起自己输给了尔东浩,然后被尔东浩劈晕了。

    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尔东浩担心的俊脸。

    在她的面前,尔东浩的冰冷总是会融化三分。

    他,似乎只对她温柔,可她并不想要他的温柔。

    她不要。

    她只想要上官炼对她的温柔,对她的宠溺。

    她不想招惹桃花,她一直觉得自己长得过于漂亮是祸害,所以她才执意投身警界,没想到现在,她终究还是成了红颜祸水。

    “雪儿。”尔东浩看到她醒转了,立即心疼地把她搂扶起来,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却也扣住了她的双手手腕,让她挣不脱他的控制。他们练习的是拳脚功夫,虽然不像古代人那样,懂得控制别人的命门,但人体要害命脉,他们都知道的。

    尔东浩不会控制她的要害命脉,只扣住她的手腕,她双手动不了,他就不用害怕她反抗。

    “痛吗?”

    “你妹的,你你让我劈一下试试痛不痛!”贝若雪被他的关心气得脸都绿了,劈她的人是他,关心地问她痛不痛的人也是他。

    尔东浩低低地笑了两声,他特别喜欢听贝若雪这种火爆的口吻。

    他搂紧贝若雪的身子,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那如丝一般柔软的长发在她坐着的时候,披落在床上,很美,很性感,让他时刻都想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在她被他劈晕的时候,欧阳天逸说如果他不担心她肚子里的胎儿受到影响,可以趁她晕迷之际对她注射麻醉药,然后进行催眠,可是他迟疑了。

    欧阳天逸还告诉他,催眠术就算能成功,被催眠的人,要是遇到了熟悉的人和事,也有可能醒转的,因为催眠术不可能永久性。

    尔东浩有点害怕贝若雪万一有一天醒转,记起了前尘往事,真的会恨他一辈子,所以他迟疑了,迟疑的结果就是贝若雪醒了过来。

    “放开我,别碰我,你的碰触让我觉得作呕。”贝若雪口毒地低吼着。

    尔东浩身体微颤了一下,被她这句话影响了半分,但他还是紧紧地钳制住她。

    “雪儿,别这样对我,行吗?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从二十年前的第一次相遇,到后来我有能力调查到你的一切开始,我就不知不觉地爱上你了。”尔东浩低首,把下巴抵在贝若雪的头顶上,低低地诉说着这段不知从何而起的感情。

    一开始,他对上官炼和贝若雪都怀着感恩之心。

    直到他成了龙会的继承人,有了能力,有了权力,有了野心。

    直到他吩咐手下的人不停地把贝若雪成长的相片拍下来给他,他每天看着相片,久而久之,看相而动情。

    情,从何而起,他真的不知道。

    贝若雪涉着上官炼的后尘投身警界之后,多次破坏龙会的暗黑交易,也捉了龙会不少手下,他开始恨,恨上官炼和贝若雪,那个时候,他真的恨不得他们都死在自己的面前。

    尔东浩也的确策划过几次暗杀,意欲除掉上官炼和贝若雪,可是最终不了了之。

    然后看到上官炼对贝若雪的感情,他发觉自己疯狂地嫉妒,特别是现在的贝若雪更显娇美成熟,全身都散发着女人的成熟风韵,勾动了一直被他压抑而不自知的感情,他才知道自己早就爱上了贝若雪,并且爱得一点也不比上官炼浅。

    或许早在二十年前的第一次相遇,贝若雪清脆的童音,精致的外表,对他的关心,就深深刻入了他的心底。

    或许也真的是见相钟情。

    更或许是他在嫉妒上官炼的得天独厚,才想着夺取贝若雪。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理由,都无法否认他爱贝若雪的事实。

    有了爱,便有了软肋,对贝若雪的感情让他难以割舍,最终他以龚煜的身份出现,贪婪地享受着两个人独处的幸福。

    贝若雪对他没有爱情,他知道,可是他还是贪婪至极,他想让她爱他/

    在被警方围歼,逃亡的路上,他想的依旧是把她霸到自己的身边来。

    哪怕二十年前主动放弃相伴贝若雪身边的人是他。

    “二十年前?”贝若雪在他的怀里仰起了俏脸,凤眸闪烁着一抹探寻,冷冷地质问着:“龙煜,我们见过面?二十年前?”二十年前她才六岁,她不记得自己见过龙煜,在她的记忆深处,她在童年的时候,只担心过一个乞丐,那是她和上官炼一起帮助过的乞丐,那个乞丐饿得快死了,她发现了他,然后就和上官炼一起帮助了对方。

    上官炼跑回家里装了两碗饭给那个乞丐吃了,她清楚地记得那个乞丐吃得狼吞虎咽,连筷子也不要,直接用手抓,是她看到他的手很脏,非要他用筷子,她更记得当时那个乞丐用一种非常特别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她,最后还是听从她的话,用筷子扒着饭吃。

    上官炼说要乞丐等杜素素回家,让杜素素收留他,可是当杜素素回来的时候,他们回家去找杜素素,那个乞丐却走了。

    贝若雪记得自己当时特别的担心,她担心那个乞丐讨不到吃的,还会饿死。

    因为她特别的担心,那年的夏天,上官炼带着她在保姆的陪同下把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都找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乞丐。

    后来大人们就告诉她,可能那个可怜的大哥哥被人收养了,让她不用担心,因为上官时那时候还是刑侦大队长,只要稍有命案发生,他都知道,他也告诉她,不曾发现哪里有乞丐死亡的事情。政府也设立了收容所,一些饿得走投无路的乞丐还是会被送到收容所的,再也饿不死。

    贝若雪才慢慢地放下心来,因为那段记忆特别的深刻,也很特殊,过了二十年,她才会还记在脑海深处。

    “雪儿。”尔东浩低首,轻轻地触吻着她的唇,在她躲开之后,他的眼眸一暗,但还是淡淡地说着:“是的,二十年前我们就相遇了,你或许不再记得了,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我当时还是个乞丐,我自小便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到十三岁,一直被人欺负,就逃出了孤儿院,没想到离开了孤儿院受到的欺负更多,没有吃的,没有穿的,还会被人嫌弃,当我饿得快要死的时候,是你发现了我,你那年才六岁,穿着裙子,长得很漂亮,就像一个洋娃娃那般可爱,你身边跟着上官炼,上官炼那时候也不过十岁,是你们给了我两碗饭吃,才让我不至于饿死。”

    回首前尘往事,尔东浩感慨万千,他们之间的缕缕情丝早在二十年前就牵上了。

    “你……”贝若雪全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瞪着尔东浩,震惊地问着:“你是二十年前那个大哥哥?”

    尔东浩点了点头。

    “你……”贝若雪一千万个想不到,留在童年最深处的那个大哥哥,居然就是龙会的老大,心狠手辣的龙煜。

    尔东浩和她是故人,二十年前就相遇了的故人,这个事实,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瞬间把贝若雪劈晕了。

    她只觉得心好痛,好痛,她想不到她和上官炼的好心帮助,却是让尔东浩没有饿死,得以进入龙会,成为祸害社会的坏人。

    她更想不到上官炼好心给尔东浩两碗饭吃,让尔东浩不至于饿死,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尔东浩要杀死上官炼和她的孩子。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和上官炼都是尔东浩的恩人,他们不求尔东浩报恩,施恩不图报,可是尔东浩也不能如此的恩将仇报,要杀掉自己两位恩人的血脉呀。

    尔东浩后来还在说什么,贝若雪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

    她想不到真相原来如此的难堪,如此的让人无法接受。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二十年前开始。

    如果不是她和上官炼,就不会有今天的尔东浩。

    他们警方恨不得全部歼灭的龙会头目,竟然就是她和上官炼所救之人。

    贝若雪怔怔地看着尔东浩,脑里一片的空白,有自责,有难堪,更多的是愤怒。

    好心助人,助的人成了社会祸害,助了的人和自己成了敌人。

    下一刻,贝若雪用身用力地把尔东浩推压在床上,就算她的手腕还被扣着,她的头还能动,她用头狠狠地撞着尔东浩的肚子,怒吼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大恶魔,吃了我们的,就把我们的吐出来!”

    007 上官炼的痛

    “嗯……”尔东浩被贝若雪撞得闷哼了一声,贝若雪撞得很大力,要不是他练过拳脚功夫,身体健壮,被贝若雪这样一撞,他的五脏六腑都会受伤。而贝若雪这一撞,也让他知道贝若雪有多恼恨他的忘恩负义。

    尔东浩没有反抗,只是死死地搂着贝若雪,任她的头在他的身上碰撞着。

    如果这样做,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那她就撞吧,最好把他撞死了。

    “恶魔……”贝若雪撞累了,身下的男人除了脸色难看了几分之外,并没有反抗她。

    “雪儿,对不起。”尔东浩低低地道着歉。

    贝若雪只是狠狠地瞪着他。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

    如果知道他会成为祸害社会的坏人,她和上官炼就不给饭他吃了。

    想到龙会贩毒,祸害了无数的人,贝若雪就恨自己学武不精,打不过尔东浩,无法把他绳之以法。

    尔东浩微微侧身,就把贝若雪掀躺在床上了。

    蓦然,他的一边手臂传来了剧烈的痛楚。

    他略一低眉,看到贝若雪又咬他了,狠狠地咬着他的一边手臂。

    尔东浩眉都不皱一下,任她咬着,圈着她腰肢的大手不曾松动半分半毫,那微眯着的冷眸慢慢地合上,鼻端处充溢着贝若雪的女性体香,他在心里贪婪地吸着撩动他心房的体香。在心微微绞痛起来之时,他又狠狠地压下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动。

    搂着心爱的女人入眠,是怎样的幸福滋味?

    尔东浩唇边慢慢地浮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是那般的满足。不曾得到贝若雪的身体,可是搂着她入眠,已经让他非常满足了。

    手臂的痛,依旧。

    像狗一样的女人,像火一样的性子。

    她要咬就咬吧。

    尔东浩合着眼,慢慢地往梦中沉沦,而他的铁臂依旧,哪怕他逞睡着的状态,他也丝毫不放松。

    他希望梦中,贝若雪是他的新娘。

    他希望在梦中,贝若雪爱的人是他。

    他希望在梦中,贝若雪怀的孩子是他的。

    所以,他要在梦中沉沦,他要在梦中与贝若雪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如果说二十年前没有贝若雪的发现,他就会饿死,那么他能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贝若雪而活。她,把他自饥饿的死神手里带回来,那么她就必须负责陪伴他终老。

    说他忘恩负义。

    是,他就是忘恩负义。就算他负尽了天下,他也无法放下他对贝若雪的感情。

    他狼心狗肺。

    那又如何?能活着,有她相伴,什么心什么肺都无所谓了。

    失去她,他另一个恩人就会痛彻心扉,那又怎样?他都痛了很多年了,上官炼拥有贝若雪二十六年的岁月,那么贝若雪的余生就该归他所有。

    人为不己,天诛地灭。

    这是查理灌输给他的思想。

    贝若雪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她才松开了牙,尔东浩手臂上的衣服被血染出了两排整齐的牙印。

    看到尔东浩竟然无视疼痛,沉沉入睡。

    贝若雪火冒三丈,却又心怀侥幸。

    尔东浩睡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贝若雪小心地,扳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缠着她腰肢的大手,可是那大手如铁,她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气得她脸都绿了。

    她想坐起来,再咬那双铁手,可是每次她一坐起,很快又被带躺下去。

    尔东浩眼睛闭着,意识其实还清醒着,她想逃跑,门都没有。

    挣扎得久了,贝若雪累极了。

    她怀孕初期,特别的嗜睡。

    此刻又气又累又无奈,她被周公重重一击,被逼着缩在尔东浩的怀里入睡,在沉睡之前发狠地想着,等姑奶奶睡醒了,精神充沛了,再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恶魔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怀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尔东浩才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温柔深情的眼眸微微地眯着,细细地,贪婪地,把怀中的人儿深深地烙入脑海心头,就算下一刻会心绞痛而死,他也认了。

    紧紧缠着那柔软腰肢的大手慢慢地往上抚着,落到她睡着了还带着狠狠表情的眉宇,轻轻地想抚平她压抑着的不安。

    视线不经意地落在被贝若雪咬到流血的手臂,尔东浩淡淡地笑着,这女人果真是狗,老是咬他,每一次都那么狠。

    温温的唇瓣趁着她熟睡之际,最终落到了那两片红滟滟的红唇上,想诱哄着睡梦中的她与他共舞。

    “嗯……炼……”熟睡中被挑逗而神智不清的贝若雪,低低地吟哦着,觉得那般温柔,那样深情地吻着她的男人,一定是上官炼。

    上官炼。

    上官炼找到她了吗?

    上官炼来救她了?她能回到上官炼的身边了?

    她要向上官炼请罪,她太冲动了,才会落入尔东浩的手里。

    听着贝若雪低低地叫着上官炼的名字,尔东浩脸色微变,眼神错综复杂。

    梦中的她,也只亲近上官炼吗?

    他,只是替身?

    游移到那衣服领口的大手最终停了下来,心微微地绞痛着。

    无力地摊躺在床上,尔东浩放弃了占有熟睡中的贝若雪。

    他告诉自己,他要让贝若雪在清醒的时候,成为他的女人,那样,她才能记住他。

    ……

    A市。

    绿水山庄。

    上官时开着车,载着沉默无语的上官炼从机场回来,父子俩都没有回到上官家,而是回到了上官家位于绿水山庄的别墅里。

    父子俩人在S市用尽办法,用尽人力物力去搜寻贝若雪的下落,可是都没有找到。

    一个星期了。

    贝若雪失踪了一个星期。

    如果是被坏人绑走了,那伙坏人把她藏到了哪里?如果是出了意外,过了七天,是否连尸骨都无存了?

    种种猜测,种种担心,让上官炼变得疯狂,在寻找贝若雪那几天,他抢了S市公安局的一些任务,疯狂地打击着犯罪份子,试图用工作的繁忙来掩压他内心的痛楚,也在无形之中替贝若雪报仇。

    他的疯狂让上官时非常的担心,上官时深知儿子对贝若雪的感情,贝若雪失踪了,儿子比任何人都要痛,都要苦。上官时一边请求S市的警方继续帮忙寻找贝若雪,一边强硬地把上官炼带回了A市,试图让上官炼离开了伤心地,能够清醒一些。

    车子开进了别墅里,王妈以为是上官炼回来了,连忙从屋里迎了出来。

    天空,黑压压的,夏天特别多雨,经常暴雨连连,明明天亮的时候,太阳高高挂着的,可是转瞬间,又会乌云密布,暴雨倾盆。

    风呼呼地吹着,大雨即将来临。

    “老爷?”王妈没想到最先下车的人居然是上官时。

    “王妈,别叫我老爷,叫我先生吧。”上官时不喜欢自己被称为老爷。

    王妈笑了笑,默应了。

    上官炼沉着憔悴不堪的脸默默地下了车,他的身材依旧高大,脸就算憔悴不堪,也难掩他的俊美,只是那英挺的剑眉紧紧地拢在一起,爬满了痛楚,深沉温和的眼眸此刻深邃森冷,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不再是过去的温和,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悲痛气息。

    “少爷,你怎么了?生病了吗?”王妈一看到上官炼,惊呆了,急急地迎上前,关心地问着,她又看看车上,没有看到贝若雪,她心一顿,像是猜到了什么的,心疼地不再问下去。

    先生,少爷以及未过门的少奶奶都是从警的,少爷夫妇还是刑警,刑警经常都会出意外,现在少爷这个样子,又没有看到少奶奶,肯定是少奶奶出事了。

    王妈的心,瞬间闪过了痛意,想到贝若雪那么年轻,想到上官炼对贝若雪的宠爱,她就觉得如刀绞一般痛。她和贝若雪才见过几次面,都为贝若雪心疼,她无法想象上官炼失去了贝若雪会有多痛。

    上官炼不答话,他默默地越过了王妈,越过了上官时,就往屋里走去,走进屋里之后,也是径直地往楼上而上,回到了他和贝若雪同床共枕的那间房,在前往S市的前一天晚上,贝若雪为了能顺利地逃婚,色诱他,结果被他反过来yīn了她。

    可是她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眼睛都很难睁开,拖着被他需索无度差点要散了架的身体,离开了。

    这一离开,从此就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头吗?

    雪儿!

    上官炼在心里悲怆地喊着,人走进了房间,立即就扑倒在那张床上,紧紧地搂抱着贝若雪枕过的枕头,拼命地嗅着,隐隐还有一些属于她的清香残留在枕头上,他更是发疯地死死地搂着枕头,把枕头当成了他的雪儿。

    房里,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那天晚上的深情,他似乎还在和她融为一体,耳边似乎还听着她低低的吟哦,她无力的哀求。转眼间,他和她却生离死别了。

    “雪儿……”上官炼把头埋到了枕头上,低喃的声音嘶哑绝望,低低呼唤的那两个字,带给他刺骨一般的疼痛,那痛楚就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把他整个人冲进了大海里,他想挣扎上岸都没有办法挣扎。

    还有六天,便到了两家选定举行婚礼的日子了。

    这两天两家的三位老人轮着打电话轰炸他的手机,追问他,贝若雪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是不是贝若雪出了什么事?

    他强忍着巨大的痛楚瞒过了老人们,他说贝若雪在进行着潜伏的任务,变换了手机号码,那手机号码不能让熟人知道,免得暴露了身份。

    三位老人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在打不通贝若雪的电话后,又追问上官时为什么也飞到了S市,难道龙煜在S市也有黑色势力吗?再追问上官时飞到S市去,是不是与贝若雪有关。

    反正最近一个星期,三位老人就是天天不厌其烦地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关于贝若雪的事,让他在痛苦的时候还要小心地瞒着两家的老人。

    老贝还说,让他不能宠着贝若雪,一定要把贝若雪带回家举行婚礼,说婚宴请柬都被他们自作主张地发出去了。

    老人家的动作迅速,更让上官炼心痛难忍。

    婚礼举行在即,请柬也散发出去了,可是那是一个没有新郎也没有新娘的婚礼。没有找到贝若雪,他也不可能在婚礼的现场出现的,就算两家都丢脸,他也顾不得了那么多。不是携着贝若雪的手走进礼堂,他就绝对不会走进结婚的礼堂。就算……贝若雪出了意外死了,他也绝对不会再娶第二个女人。

    他的心,他的脑,他的所有,所有,甚至是他的血液都和贝若雪融在一起了。

    “咚咚。”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上官炼没有任何反应。

    门开了,进来的是上官时。

    他走进来反身把房门关上了,看到上官炼爬在床上紧紧地搂着枕头,他的心也沉了下来。

    “炼。”上官时走到床沿边上坐下,沉重地拍着上官炼的肩膀,沉沉地说着:“如果觉得特别的难受,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外人,只有爸爸一个人。”

    上官炼不出声,但是眼眶红了。

    “别怪爸把你强行带回来,你再在那里肯定会疯掉的。”上官时心疼地再次拍了拍上官炼的后肩。自古以来都是情字伤人,无论再坚强的人都无法承受情感的摧残,何况儿子和贝若雪二十几年的感情了,亲情,友情,爱情,全都融在了一起,乍然失去,谁都无法承受。

    “雪儿,不会死的。”上官炼低哑地说着,声音略带着哽咽。

    上官时沉默了半响,低低地叹着:“爸也相信她不会有事的。”自小看着长大的女娃儿,即将成为自己的儿媳了,可是这个时候却不见了,他的心也不好受。

    他还在思考着,如何巧妙地把贝若雪失踪这个消息告诉贝寒涛和林燕,老贝,暂时瞒着吧,老人家了,这一辈子只有贝若雪一个孙女儿,看着长到二十六岁了,要是知道一下子就没有了,教他老人家情何以堪?人,最痛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哪怕他们都坚信贝若雪不会死,可是遍寻不着,除了死,还有什么结果吗?

    越想,上官时的心越揪痛。

    再看着爬在床上痛苦万分的儿子,上官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上官炼,他们都是过来人,都深深地爱过,知道失去心爱的人,是多么的难受。

    上官时轻轻地,一直不停地拍着上官炼的后肩,无声地安慰着上官炼。

    yīn沉沉的天空更加的灰暗,很快地,暴雨降临,夹着电闪雷鸣。

    上官炼依旧爬在床上,怀里死死地搂着贝若雪曾经枕过的枕头,此刻,只要什么东西残留着贝若雪的气味,他都会视若珍宝。

    上官时不忍看着他心痛难忍的样子,最终转身离开了房间,把思念的空间留给了上官炼。

    他的雪儿呀,此刻到底是生是死?

    生,为何他找不到?

    死,为何又不见尸?

    “雪儿,你到底是生是死?”上官炼双手轻轻地抚着怀里的枕头,似乎枕头就是贝若雪似的。他修长的手指,带着万分的思念,轻轻地,一下接着一下地抚摸着,憔悴难掩俊美的脸上除了痛还是痛。

    贝若雪中枪的时候,带给他惊慌,但还有希望。

    此刻,贝若雪失踪了,带给他的,除了惊慌心痛,还有绝望。

    贝若雪不离手的通讯器都联系不上了,那代表着什么?

    雨点哗啦啦地拍打着玻璃窗,轰鸣的雷声在天空中盘旋着,闪电如同毒蛇一般吐着舌信子,似乎想将世间吞噬一般。

    上官炼不知道爬在床上多久了。

    累了,痛了,他放开了枕头,自床上坐了起来。

    转身下了床,他浑身伤痕地离开了房间。

    他不能过于清静,一静,他满脑子都是贝若雪的身影。

    他要忙,他要忙,最好就是忙到连喝一口水都没有时间。

    冲下楼,上官炼就往屋外冲去。

    “少爷,你去哪里?外面雨很大,你怎么不打伞?”王妈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

    上官炼用力地甩掉王妈的手,就冲进雨中。

    “炼。”上官时也急急地追了出来,冒雨追上前拉住他,急急地问着:“你想去哪里?”

    “爸,我要去执行任务,我要清扫所有罪恶份子,我不能闲下来,我不能闲,我不能闲!”上官炼说到最后,蓦然大吼了起来,雨水早就把他全身都淋湿了,沁凉的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到他的脸上,他双眼圆瞪,眼内布满了血丝。

    “现在没有任务要你去执行!”上官时知道他是想以工作来麻痹自己,也大吼了起来。

    “爸,放开我,没有任务要我执行,我就去找雪儿,我要找雪儿,雪儿肯定不会死的,她肯定是被尔东浩藏了起来,尔东浩,对,就是尔东浩,他和龙煜一模一样,他也会像龙煜那样爱上雪儿的,他想和我抢走雪儿,我要再到他的岛上去搜,我要去搜!”

    上官炼奋力地挣脱了上官时的拉阻,转身就要往外面跑去。

    “上官炼!”上官时大叫着,“你这个样子,你还能找到雪儿吗?你有多久没有休息了,你有多久没有入眠了?你有多久没有静下心来了?你心慌,你意乱,你痛苦,你都不能回复沉稳,你还如何去分析雪儿到底是生是死?你还如何去找她?你这样盲目地去找,你能找到她吗?”

    上官炼倏地停下了脚步。

    上官时上前站到他的面前,深深地看着他,心疼地说着:“好好地休息一下,再去找雪儿吧,如果她真是被藏了起来,总有找到她的时候。前提是,你必须坚强,你要比我们任何人都坚强,我们谁都可以崩溃倒下,就是你不能,你要是倒下了,雪儿等着谁去救?”

    上官炼倏地仰天长啸,“雪儿——”

    那沉痛的呼唤刺入了雨中,震撼了雨声,盖过了雷声,惊破了云霄。

    雨,依旧残忍地下着,狠狠而无情地洒落在这个痴情的男人身上,打击着一向沉稳如山的他。

    雨水顺着那已显瘦削的脸滑落,他的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泪水有没有滑出,就算他在哭,脸上也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

    ……

    尔氏岛屿。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尔东浩靠坐在长长的沙发上,冷冷地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欧阳天逸。

    “不打麻醉针无法进入催眠吗?”尔东浩的声音在面对贝若雪以外的人时总是低低的,冷冷的,宛如从冰山之底窜出来一样。

    他俊冷的脸上隐隐压着一股无奈与心怜。

    这几天来,贝若雪一看到他,就别开视线不想看他,要不就骂他恶魔。

    他没有强制性地对她用药,终是不忍心伤害她的孩子,虽然他很嫉妒,嫉妒她孕育的孩子是上官炼的,无可否认的是,那孩子也是她的。

    他要的是她的爱,不是她的恨。

    一想到她会恨他,他就浑身发冷。

    他可以承受全世界的人的恨,就是无法承受她对他的恨。

    贝若雪依旧被关在地下室里,见不到天日。不过他没有再让人把她绑住,任她在地下室自由活动,任她在地下室的所有角落里敲敲打打,寻找第二条出路。

    每天,他都会跟着送饭给她吃的佣人们到地下室去,亲自监视着她把饭菜吃下去。如果她想以绝食来抗议他的软禁,他就会用孩子来刺激她,为了孩子,往往她都被逼着断绝绝食的念头。每当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其实更不好受,因为她是如此在意上官炼的孩子。

    欧阳天逸玩弄着自己左边食指上的一枚钻戒,淡淡地答着:“我这个催眠术必须要在被催眠的人沉睡中进行,稍有异动就会让被催眠的人神经错乱,变成疯子。”

    催眠术,其实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般万能的。

    像贝若雪那种有其他心爱的男人,又怀着心爱男人的孩子,就算被催眠成功了,最多也就能维持一段岁月,她早晚会清醒过来的。

    因为她心底的真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跳出来扯回她被催眠掉的记忆。

    “尔先生。”欧阳天逸抬眸看向了对面那个傲然却又为情所困的枭雄,淡淡地说着:“想得到一个女人,其实很简单的,软的不行,可以来硬的。”

    女人嘛,在床上把她摆平了,她的心慢慢就会变软了。

    欧阳天逸是这样想的。

    “我……吃了你研制出来的锁情药。”尔东浩低冷地说着,让坐在他对面的欧阳天逸和坐在他旁边已经获得自由的史湘雨一怔。

    尔东浩原本不想还史湘雨自由的,在史湘雨一再保证绝对不会把贝若雪在岛上的消息放出去后,又因为他已经让贝若雪在地下室自由活动了,他不想让两个女人相处,才放了史湘雨,却也把史湘雨的一举一动都控制起来,无论史湘雨走到哪里,都有黑衣保镖跟着。

    “查理向我买的锁情药原来是给你吃的。”欧阳天逸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尔东浩老是追问锁情药的破解之法。

    “我爱雪儿,可是一碰她,就会心痛难忍。”尔东浩还是狠狠地瞪了欧阳天逸一眼,如果不是欧阳无逸没事研制什么锁情药,现在贝若雪早就是他的人了。

    他不是君子,爱就要占有,他追求,温柔相待都不能得到贝若雪的爱,那么他为了得到贝若雪,便只能强要了。要不是龙腾对他下了药,贝若雪此时哪还能保持着清白。

    龙腾间接地保护了贝若雪的清白。

    “锁情药没有解药。”欧阳天逸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同情地看向了尔东浩。

    “如果不是你有利用价值,我会一枪杀了你。”尔东浩森冷地逸出一句带着杀气的话。

    欧阳天逸并不害怕,只是低低地笑着,低低地说着:“其实,锁情药也有解的,那痛,只要痛到了极致,慢慢地就会由极致转为弱,直到完全消失。只是这种过程呀,没有人能承受得起的。”

    尔东浩冷冷地瞪着他,眼里全是对欧阳天逸的恨意,有时候,医术高超的人,还真是个祸害呀。

    “尔先生,我看你对你的准太太心生不忍,催眠术,估计也是用不上的了,你还是慢慢地用心把她软化吧,女人心都是水做的,慢慢就能软化的了。”欧阳天逸忽然语重心长地说着,尔东浩表现得很坏,很冷,很无情,可他对贝若雪的确心生不忍,的确处处留情。

    他觉得自己对此时的尔东浩来说,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的。

    欧阳天逸说完之后,忽然站了起来,越过尔东浩就朝外面走去。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两名黑衣保镖留下。

    欧阳天逸扭头看向了坐着不动的尔东浩。

    慢慢地,尔东浩举起了右手,轻轻地摆了摆,两名保镖才放欧阳天逸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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