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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如血一般的,痛苦决绝

    眼看那粉嫩的唇瓣即将贴合上蓝十五的唇,乐嘉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有些事情,他已经无力阻止了。

    义父的死,是永远的隔阂,让他和南迎风永远处在对立的位置上,永无回寰的余地。

    他似乎听到了心底泣血的声音……

    今时今日,若是没发生过那件事情,他此刻定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将她拥入怀中,霸道的,绝不拖泥带水。

    然,世事无常,他在失去义父的时候,便失去了南迎风。

    ……

    “迎风,别胡闹了。”

    一声温润却带着轻轻责怪的声音响起,乐嘉言猛然睁开了眼睛,这声音太熟悉了,是那个自称是迎风哥哥的人。

    迎风的唇瓣距离蓝十五一公分距离的时候,那娇小玲珑的身子被南天杨毫不客气的提了回去。

    “哥哥一时不在,你就这么胡闹吗?”南天杨刮了一下迎风的鼻子,脸上看不出喜怒,只那双瞳仁,噙着丝丝yīnyīn的柔光。

    南天杨握紧迎风的手,她的手一年四季总是冰的,即使附身到别人身上,也不曾改变。

    这世上,只有他,才是最了解迎风的。

    “你怎么来了?”迎风知道,自己低估了对南天杨的了解,他竟是寻来了,这个哥哥真的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想什么,你从我口中打探乐嘉言义父是从哪里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去西域寻找答案,是不是?”南天杨声音没有多少起伏变化,他现在还是迎风的哥哥,不能表现出太多其他的情愫,被人看到了,对迎风不好。

    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感,还有刚刚看到迎风准备亲吻蓝十五的冲天妒火。

    迎风微微垂下眸子,对于南天杨的心思,她捕捉不清,唯有保持着最基本的疏离平静。

    “哥,我想去。”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哥哥陪你去,这是唯一的条件!你若不答应,就立刻跟我回翼印门!”

    南天杨此时的神情也是相当的坚决,在现代的时候,他都是在暗中保护迎风,来到这里,情况不同了,他不能再继续看着迎风将自己推向险境。

    迎风眸光敛了冰寒幽蓝,从刚才乐嘉言出现后,她的眼神便不一样了,她还可以继续假装无所谓和微笑,可眼底的深寒却无法隐藏。这种情愫,看在南天杨眼中,岂止是心疼。

    他爱了迎风十五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的男人伤害,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若非此刻时机不到,他怎会留下乐嘉言的性命?

    “哥,翼印门内的事情……”

    迎风欲言又止,毕竟,堂堂掌门不是说走就走的。

    “放心,早在你从我这里打听消息的时候,我就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你上演今天这出呢。”南天杨说着,温和一笑,将迎风娇小的身子别在身后,用他伟岸高大的身躯抵挡乐嘉言咄咄的目光。

    曾经,他不够强大,只能仰视迎风,而现在,他一定要站在迎风身前,为她挡风遮雨。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迎风垂下脑袋,看不出情绪。

    “哥哥也就关心你一个人在想些什么,你明白吗?”南天杨没有挑明了,他想在日常生活中,将自己的情爱一点一滴的渗入到迎风心底。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迎风忽视南天杨眼中复杂的情愫,轻飘飘的开口,却是让其他两个人具是一怔。

    刚刚到来的重逢,就这么,生生的结束了?

    蓝十五站在那里,纯净的眸光不染杂质,他看着南天杨,方才发觉自己的单纯和无能。南天杨可以早早的就知道迎风的心思,并且为她准备了一切,而他,永远是后知后觉的那一个。

    不知何时,他握紧的拳头上泛着森冷的苍白。

    “迎风,我在冰阁……等你。”他开口,声音竟有些沧桑。从不知,喜欢一个人,可以让他的心绪改变如此之多。

    “我会去的,你记得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不要这么邋遢了,万一我去了认不出你来,怎么办?”迎风轻松的跟他开着玩笑,蓝十五浅浅一笑,深深地记住了迎风的这句话。

    “这个给你,保重。”

    迎风说着扔给蓝十五一把木梳,是她自己经常用的,虽然有些旧了,可手感却很好,这种每天都会用的东西,不在于价值和高贵,只在于知否和你的心意。

    蓝十五接过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迎风,继而,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迎风将梳子给他?还是她用过的?真的吗?他不敢相信!!

    “迎风,这个真的……给我?”蓝十五怯忪的看着迎风,明亮的眸子闪过惊喜和动容。上

    “给你了。”迎风说的随意,却见蓝十五身后,乐嘉言璀璨的桃花眼黯然成殇,他眼底溢出层层叠叠的哀痛和不甘,继而飞快的转身,不让自己继续看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他的背影看上去孤冷桀骜,可隐在深处的,却是无边的伤痛和被背叛的耻辱。他爱惨了……原以为,义父死后,他对南迎风就只有恨了,谁知道,再次见她,竟还是这般蚀骨焚心的焦灼,还是很贪恋她的笑容,那如冰霜一般的瞳仁,还是深深地吸引着他。

    有谁知道,他这一个月来是如何度过的?

    那种失去亲人的痛,和失去她的煎熬,谁知?

    他夜里,想起她浑身是血,虚弱不堪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去翼印门看她,他付出的是何等深情……他曾经,是要跟她携手白头的!

    南迎风,为何,要让我恨你?你可知,我爱意多重,那恨,便会加倍……

    而今,你竟然将自己的梳子送给十五,你可知,这代表了什么?

    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东璃国的民俗你都忘了吗?女子送给男子梳子的话,便是认定了上面的话啊!

    原来,我一直就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即使得到了你的身体又能如何?你从不曾想把梳子给我的。我一直在等你,可惜,最终等来的,却是你对蓝十五的倾心?

    一开始,你的情,就不真吧……

    乐嘉言神情的桀骜清冷,让迎风不禁牵起嘲讽的嘴角。虽然看不到他的模样,但是迎风却能感觉出他背影的僵硬。

    乐嘉言,你痛了吗?

    那你可知道,当我知道失去了孩子的时候,我是怎样的痛?属于你该品尝的痛苦,才刚刚开始,而已……

    迎风小小的身子飒飒站立,可是心,却遗失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再次见他,竟是可笑的,殇大过于痛。

    “迎风,我们该出发了。”南天杨此刻牵过驴子,神情却隐了丝丝黯然。

    迎风将梳子送给蓝十五的那一刻,他所遭受的晴天霹雳不会比乐嘉言少,原本以为乐嘉言已经没有希望了,却不料,竟还有一个如此让迎风看重的蓝十五?南天杨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唇角冰封。

    迎风此时跟上他,却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神情。更不懂,蓝十五的激动从何而来?

    她虽然继承了死去南迎风的很多记忆,但是有些细节的东西却是不知道的,比如这少女送梳子的风俗,她不过是不想蓝十五颓废下去而已,却不想,造成了如此大的误会。

    身后,蓝十五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竟是忘了跟迎风告别。

    “迎风,那梳子,有空还是要回来吧。”南天杨走在前面的声音有些沉闷,迎风微微调了下眉毛,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她不懂的是南天杨的神情,他为何如此紧张?

    迎风和南天杨各怀心事的往回走着,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股凌厉狠决的杀气。

    身前不远处,一黑衣男子如鬼魅降临一般,袍角翻飞,瞳仁血红,那犀利的神情似要把人生生的撕碎,继而拖入未知的黑暗。

    日光隐蔽,山川无色,一时间,yīn云盘旋在天空,迎风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传来,全身的力气都在顷刻间被抽空了,一股强大莫名的力量,借着这突然而来的yīn云满布,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下一瞬,她便跌入严子墨那嗜血冰冷的怀抱。

    “利用我,是有代价的!”他喊着,伴随着天际突然而来的滚滚雷鸣,即使是这样,他的声音也能穿透任何。

    “我只想找回自己的清白!!”迎风迎上他嗜血的瞳仁,毫无畏惧。

    “严子墨,不准伤害迎风!”南天杨飞身想要上前,却被严子墨的掌风震离十步之外。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严子墨此刻俨然鬼魅俯身,凄厉凶残。

    迎风肩膀痛的厉害,她莹然晶亮的眸子决然的看着严子墨,她什么都不怕了!他要杀她吗?那就来吧!她倒要看看,他下得了手吗?

    如今,她暂时回不去现代,也不急于完成寻找宝物的任务,她唯一要做的,便是找寻真正的凶手!

    只要能知道杀死乐嘉言义父的真凶,她谁都可以利用!!

    严子墨咬着下唇,迎风的眼神让他有一瞬的熟悉,曾经,他被赶出荡剑门的时候,也是这般决绝凄厉的神情。

    不甘,决然。

    少女的眸中绽放出妖冶灿烂的光芒,无端,眩晕了他的灵魂。

    他们在此刻何其相像啊,当年的他,被冤滥杀无辜,在众多弟子的面前赶出了荡剑门,事后,祖师爷单独找他,他方才知道,祖师爷竟是故意上演这么一出好戏,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可以顺利的打入其他帮派,窃取机密。

    呵……真是可笑啊!他堂堂荡剑门的五弟子,竟然就成了叛徒……

    这些年来,荡剑门靠着他搜集而来的情报,一直在江湖中屹立不倒,而他,脱离了那个地方太久了,他根本就回不去了。

    祖师爷死了,还有谁会相信,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严子墨呢?

    就连他自己,都不信了……

    他是魔,他宁成魔!

    蓦然,他缓缓松开迎风,抬手,将被他扯乱的衣襟整理好,嘴里,浅浅的咕哝着,“丫头,这一次,我放过你了。”

    那神情,一如他和迎风初见那次,他赞她,身材真不错时候的模样一般。

    他的魔性和愤怒,只有在见到迎风的时候才会失常,当看着她那双冷冽深幽的眼睛时,他便忘了自己,想要做什么,说什么。

    “你不怪我利用你了?”迎风轻声开口,这些日子习惯了用无邪颓然掩盖自己的她,此刻,竟有些微微动容。

    她确实利用了严子墨,她以为南天杨不会同意自己出来的,所以才提前跟驴子通了气,想在集市上甩掉严子墨,可是她却算漏了南天杨的心。

    这个哥哥,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如今的迎风,似乎能看出南天杨眼神里面的灼热和不同,这些,都要拜乐嘉言所赐了。

    是他,让她懂得如何去看男人的心。一个男人怎么会算计都好,一旦坠入了情感之中,便会将所有的缺点都暴露出来。

    乐嘉言便如此,他刚才的痛苦太明显了,竟然都不会掩饰的。迎风想起那抹修长挺拔的背影,心底深处,再次涌动无声的撕裂。

    严子墨见迎风眼底凝聚起层层叠叠的yīn霾冰寒,兀自叹口气。

    “你不是就想去西域吗?我跟你一起。”他看着迎风,神情是不容拒绝。

    “严子墨,你凑什么热闹?”南天杨站在原地,语气却很不友好。

    “我是她的师傅,徒弟到哪里,师傅就跟去哪里,省的有些包藏祸心的人暗中对我的徒弟下手。”严子墨语带嘲讽,那嘲弄的眼神看的南天杨眸中喷火。

    “那就一起吧,我还有很多内功心法没学完呢。”迎风及时开口,阻止了南天杨的发作。

    “哥,我们现在就走吧。”迎风回身自然挽住南天杨的胳膊,飘然而至的女儿香,让南天杨心扉微微一颤,他唇边弯起好看的弧度,抬手,自然的揽住迎风肩头。

    只是,那大手刚刚落下,便被严子墨很不客气的挥开。

    “她是你妹妹,不是你情人,你想乱一伦?”严子墨眼含揶揄的开口。

    南天杨身子一颤,蓦然一怔,却是呆愣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刚刚鼓起的勇气,被严子墨一句话,便打击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蓦然发觉,他竟是一步一步的踏进自己布好的局里,他看着身旁的少女,日光之下,她微眯着卷翘的睫毛,将寒洌如霜的眼神很好的隐藏起来,面容之上,是无邪娇媚,还有一分诱惑人心的慵懒随意,阳光穿过她的发间,那细腻的肌肤几乎是透明的,让他,忍不住想要去触碰。

    可是,在这青天白日之下,他却不能那么做,一如千年后,不能一般……

    严子墨耻笑一声,伸开手臂将迎风从南天杨怀中拽了出来。

    “师傅以后除了教你功夫,还应该教你点礼义廉耻,不是吗?”他唇角含着冰冷的笑意,那冷峻的容颜慢慢逼近迎风。

    他的身影在瞬间如寒冰碎玉一般冻结人心,眸中幽蓝之光一闪而过,他的周身升腾起一股如鬼魅一般的幽冥气息。他身体投射下来的yīn影,如万古悲凉,仿佛这幽幽天地间,只容得下一个他,茕茕孑立。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算了,但是你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利用我,若有下次,我定要你从这个东璃国消失。”他的声音很淡很轻,就好像耳语一样,可那语气,却让迎风身子微微一寒,能将这般轻飘飘的话音说出如此杀伐凝重的感觉来,普天之下,只有他严子墨了。

    刚刚,他在瞬间化身成魔,用他最魔鬼的一面警告着迎风。

    他可以纵容她的底线,只有这一次。

    严子墨说完,慢慢松开迎风,唇边的那抹笑意,依旧没有失去先前的冷残邪妄。迎风在他嗜红的眼神中,轻轻点了点头。

    他是魔,是吗?那她就是天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纵你魔道千年,始终,看不穿我那冰雪覆盖下的容颜。

    ……

    南天杨的视线定在迎风身上,许久,那闪烁的璀璨渐渐隐退,是一丝,难言的哀伤。

    十五年啊,难道,他还要继续等下去?他本生就豪门之中,即使命运多舛连连,也从不屈服放弃,只因十岁那年,见到了她包裹在瘦弱身躯下的巨大能量。

    属于少年的那一吻,让他的心起了涟漪,久久不散,从此,他眼中便只容得下一个她了。

    每每被她掀翻了轮椅,却为先前一刻能跟她拥有的接触而欣喜若狂。他在那个豪门是个一无是处的瘫子,他每日看到的便是母亲眼中的怨恨和不甘,还有父亲变态的发泄与凌虐。

    唯独在看迎风的眼神时,她的深幽宁静,忽的就将他吸了进去,心甘情愿的坠入其中。

    长路漫漫,此去西域路途遥远,南天杨只希望,当他们从西域回来后,他跟迎风之间会有一个跨进。

    ……

    ……

    荡剑门掌门阁

    “临风谁更飘香屑,

    醉拍阑干情味切。”

    朗朗声音,诉不尽心中肝肠纠缠的情殇。

    乐嘉言执起手中的酒壶,猛烈地灌入那辛辣刺激的烈酒,每一口,都灼烧着他的心底,激燃痛苦与失望。

    迎风……为何还要我再见到你?为何见了你,竟比不见还要痛苦?

    为何,我就是狠不下心来杀了你!

    他猛然甩甩头,脚步凌乱,身形生风,在掌门阁的院子内,一套荡剑门掌门令在醉酒之下,仍是打的有声有色,他屏退了掌门阁内所有的人,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安静的想她。用疯狂的习武来消耗所有的精力。

    “归时休放烛花红,

    待踏马蹄清夜月。”

    一首《玉楼春》,掩不住的悲凉沧桑。

    他准备将心交付给南迎风了,她却狠狠地践踏,究竟为何?要杀义父?他真的想不通?

    身子回旋之际,他踉跄的身形飞扫落叶,满地的烟尘滚滚,如雾一般,弥散在空气中,将他站立不稳的身子朦胧的隐在其中。

    这是一个男人自己的悲歌,如今,他只知道他心爱的女人背叛了他,并不知道,他究竟还失去了什么?

    那将是他永生不能弥补的……

    掌门阁门口,闪过一抹鬼魅妖娆的身影,聂心蕾一身石榴红抹胸双层纱裙,身上洒满了东璃国珍惜异常的昙花香粉,头上的金步摇和南海夜明珠璀璨闪耀,她就如同一座耀眼的金山,朝乐嘉言走去。

    远远地,乐嘉言便闻到了那昙花香粉的味道,曾经,聂心蕾为了得到这东璃国少之又少的昙花香粉,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从西域寻来,其实,他那时候就该明白,聂心蕾不是简单的任性和大小姐脾气,她骨子里就是那种拜金、奢靡,向往无上至高权欲和地位的女人。

    只是,那时的他,太过于单纯了,他不懂何为谋算人心,亦不懂,女人的心,需要几重猜测,几重试探。

    乐嘉言微眯着眸子,再次举起酒壶,将剩下的烈酒全都灌入口中,这滋味,并没有让他好受多少,反而是,更加的清醒。

    他真的希望自己能一醉方休,而门口的聂心蕾自然也希望他醉。

    “言……”觉察到乐嘉言迷蒙的视线和凌乱的脚步,聂心蕾唇边噙着一抹娇羞媚然的微笑,款款朝乐嘉言走去。

    一边走,一边褪去身上的衣服,她本就穿了一件抹胸,三月天气,竟然连件披风都不带在身上,摆明了,就是要利用乐嘉言喝醉酒的时候勾引他上床。

    如今南迎风被赶出了荡剑门,虽然最终她没死,但是荡剑门逆令一出,就证明这人与荡剑门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她岂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将乐嘉言的心牢牢地握住。

    聂心蕾自信满满的走过去,当她来到乐嘉言背后的时候,上身已然全部脱光,只穿了一条丝绸的白色亵裤。

    那背对着她的身影微怔,旋即……

    下一刻,聂心蕾的身子被一个久违的怀抱紧紧地抱住。她心头一喜,声音颤抖的开口,“言……我好想你……”

    乐嘉言沉默着,他微眯着的瞳仁飞闪一抹寒光,强迫自己抱着聂心蕾,强迫自己不去想南迎风……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昙花香粉吗?”他看似醉意朦胧的开口。

    “是啊,这可是稀世珍品呢,我可只为你留着用的。”聂心蕾完全陶醉在乐嘉言的怀抱之中,急忙讨好着他。

    “昙花?”乐嘉言脚步晃动几下,在聂心蕾看来,他似乎坚持不了多久就会醉倒了。

    “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我怎么以前从不知道?”

    “是我托人从西域找来的啊!”

    “西域?”乐嘉言身子一凛,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继续抱着聂心蕾。

    “是啊。”聂心蕾一边说着一边揽着乐嘉言的腰身往回走。

    “什么时候买的?”乐嘉言身子一顿,碰的一下扔掉手中的酒壶。

    他的神情突然很冷,很深,只一瞬,便要吞噬人的灵魂一般。

    “我哪里记得啊!”聂心蕾轻扭着腰肢,嗔怪的看着他,“言,你问这些做什么?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聂心蕾完全沉醉在乐嘉言怀抱营造出来的假象中,竟是没有看清他那幽蓝喷火的眼神。她以为,男人永远都是脐下三寸思考的动物。

    却不曾想,乐嘉言此刻心中,究竟什么更为重要。

    “告诉我?这昙花花粉是什么时候买的?”乐嘉言身子猛然顿住,立在飒飒风中,修长的的身躯裹着炽烈哀痛的神情。

    他竟然在此刻,还是想念迎风的,他心中对那天的事情明明是怀疑的,却在那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颓然的败下阵来。

    而今……他竟是可笑到想去化解什么疑点?

    “言……”聂心蕾紧张的看着失控的乐嘉言。

    “告诉我!”他的神情是如火的嗜杀,他紧盯聂心蕾,眼中根本没有她赤着上身的风情,有的,只是如受伤野兽一般的嘶吼。

    “我……好像是……好像是半年前买的。当时的单子还在我那里呢。”聂心蕾被乐嘉言吓到了,她光着身子瑟瑟发抖着,认识他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见他如此模样,第一次是南迎风被赶出荡剑门那天,然后,就是今天。

    他怎么了?

    “以后,不许你进入掌门阁半步!”乐嘉言迅捷转身,那微眯着的眼眸猛然睁开,明亮的光芒下,是风卷残云的痛苦酸楚。

    脚下的步子不再踉跄凌乱,他一步一步,走出掌门阁,身后,是聂心蕾凄厉不甘的喊声。

    “乐嘉言!!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南迎风?!!!!!!她不过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女!她还不是背叛了你吗?!!!你真是瞎了眼了!!”

    乐嘉言握紧了拳头,眼底,有潮涌上来,他抬头望着如丝绸一般的黑色天幕,夜风飒飒,吹的他衣袂翻飞,那一贯是邪妄自信的桃花眼,此刻,凝雪成殇。

    不知为何,这麻木的身子竟是将他带到了蓝初一的血阁,他施展轻功,跃上露台,只一眼,便觉得那刚刚隐下的酸痛再次上涌。

    一个月前,他就是在这里将跟蓝初一有说有笑的迎风带走的,那时的他,冲动的就像个小伙子,他简直容不得他跟别的男人接近一步,她太过于完美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必须是小心翼翼的,方能将她留在身边。

    因为她,他变得霸道不讲道理,甚至,还想到了一直都认为是可笑的将来。

    将来……他想着,他们会有好几个孩子,男孩女孩都有,而她,不再是如从前那般冷静谨慎,变得依赖他,信任他,凡事都会跟他商议。

    他以为,将她引荐给义父后,一切就会朝着他预想中的发展的……

    他真是天真呢……既然早就怀疑她,为何,还要放任她在身边,还要了她?

    南迎风!!

    乐嘉言在心中嘶吼着,郁结其中的痛,只他知道。

    身后,一道仙风道骨一般轻逸的身影慢腾腾的走过来,乐嘉言没有回头,身子斜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冷风吹拂下,那燥热的酒气散去不少。

    “既然怀疑那件事情,当初为何要打伤南迎风?”蓝初一脚尖点在他平时躺着的躺椅上,一贯不问世事的他,此刻,声音之中竟有几分质疑。

    乐嘉言微怔,眸子闪烁几下。“我不懂你的意思。”

    蓝初一慵懒一笑,抬手整理下自己被夜风吹乱的衣衫,神情,怡然平静。

    “你刚刚在在掌门阁内拥抱聂心蕾,不就是想要套她的话吗?你从聂心蕾到了掌门阁的门口就闻到了昙花香味,你知道,近些年来,东璃国已经没有昙花了,除非去西域高价购买。

    你怀疑聂心蕾去过西域,你试探她,想要知道那件事情是否是有人从中作梗,你根本就是怀疑自己的判断,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迂回试探?若那件事情真的不是南迎风做的,你会怎么样?去找她吗?”

    蓝初一说完,身形一跃,修长的身躯无声的躺在了躺椅上。

    这该说的他都说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乐嘉言自己看着办吧。他自己也未曾察觉,他那一贯不问世事的神情,此刻,竟有分浅浅的挂牵。

    不知为何,他心底是相信南迎风的。

    “你可知,那件事情证据确凿!我不会去假设任何不可能的事情!”乐嘉言飞身跳下露台,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修长的身影隐入月色中,说不尽的悲凉痛苦。

    “那又何必试探聂心蕾?还用可笑的美男计呢?”蓝初一无所谓的声音响起,他似是听不下去了,起身大步走入书房,掌风雷动,碰的一声合上了书房的门。

    乐嘉言疾驰的脚步戛然而止,他挺立苍茫夜色之中,神情肃杀。

    那件事情……他在怀疑?不!他认定了……已经认定了……

    证据确凿……而且,她还承认了,不是吗?

    可是,他刚刚以为聂心蕾去过西域,他竟真的是想过,事情也许是聂心蕾做的,冤枉了迎风……怎么会这样?

    “乐嘉言,你只是不敢承担另一个结果的后果!”蓝初一的声音划穿夜空,清凉如霜,如醍醐灌顶一般,他不想去听,却生生的扎入心底。

    如果,真的有另一个结果,那后果……

    他呆立原地,所有酒气系数消散。

    难道,他真的要去西域一趟?迎风跟南天杨要去,他若去了,他们会在那里重逢吗?

    乐嘉言眼中,深谙之中,是一丝轻浅的期待。

    ……

    ……

    从东璃国前往西域千沙湾,路途遥远险恶,途中要经过很多西域边塞小国,其中一些部落小国民风强悍,女尊当道,本来以南天杨的实力是无须惧怕的,但他在意迎风的安危,这一路上甚是小心翼翼,谨慎万分,连日来,已经连续四天四夜都在马车上度过了,眼见迎风疲惫不堪,南天杨决定今晚找一家好点的客栈住下。

    不过,最让他不能接受的不是此去路途对迎风身体的考验,而是严子墨这个人。

    从路程开始,严子墨就借口要传授迎风新的内功吸心法,不许任何人打扰,这一路上,都是他独自骑马,而迎风,驴子,跟严子墨却呆在马车内。

    南天杨越想心中越是嫉妒,眼见夕阳余晖播撒在崇山峻岭之上,景色甚美,他不由想起现代,他跟迎风在夕阳下,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眺望远方发呆。

    只是,迎风从不知道,他在看她。

    她总是太过于专注了,将自己包裹在她的国度,不许任何人靠近。你可以对她挑衅,亦可以谋算她,但你独独走不进她的心。

    南天杨微眯着惹眼的眸子,如玉削的鼻梁下,性感薄唇微微漾起,这般美景,若是错过,岂不可惜。

    他纵马一跃,马儿嘶鸣着朝马车冲去,眼看要撞在车壁上的时候,南天杨飞快的拉起了缰绳,骏马人立而起,与此同时,马车内的人觉察到异样,刷的掀开车帘,南天杨准确的找到了那让他心头震荡的身影。

    大手一捞,毫不费力的将迎风拉上马背。

    “坐好了!”南天杨没有告诉迎风为何这么做,只是淡淡一笑,身子前倾,将迎风包裹在怀中,疾驰而过。

    车内,严子墨冷哼一声,残冷幽蓝的瞳仁之中不觉杀过一抹戾气。他完全可以阻止南天杨的,只不过,这倒给了他跟驴子单独相处的机会,有些事情,他急于搞清楚。

    严子墨转身,在驴子忧郁的眼神中,从容开口。

    “我知道你会说话。那天我虽然喝醉了,但却清楚发生了什么。我经常见你在地上划拉着什么,是给南迎风出谋划策吗?”严子墨说完,满意的在驴子眼底看到一抹不同于平常的狠戾。

    果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说吧,你是上古神兽,还是妖孽?”严子墨一手揪过驴子的一只耳朵,一只脚很惬意的搭在驴子背上,只是那神情,却隐着杀伐之气。

    从被赶出荡剑门开始,他对于自己怀疑的人和事情,便只学会了一种解决的方式。

    狠戾无情。

    他是魔,没错。如今的他,已经习惯了人们对他的这个称呼,哪怕很多事情都不是他做的,那么大的黑锅他都背了,不差那些小的了。所以面对那些跟他有关的可怕耀眼,他从来都是一一笑纳的。

    而驴子听了严子墨的话,眼睛眨了眨,刚要准备抬头看天,脑袋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欧啊!”驴子嘶吼一声,怒视严子墨。

    “别用你对付南迎风那套!又想仰头看天装蒜,是吗?”严子墨声音之中满是嘲讽。

    驴子嘴巴动了动,不是准备说话,而是愤恨的磨牙。

    如果不是为了积攒能量等待十日后的化形,他此刻定要这个男人见识一下,何为上古神兽!

    他定要将他的脑袋狠狠地拧下来,就像他小时候当玻璃球玩的南海明珠一样,让他从九百九十九层的台阶上,一阶一阶的滚下去。

    “你想继续装下去,是吗?”严子墨冷笑一声,微眯着寒光无限的眸子,指尖微微一颤,一粒细小如米粒儿一般的乌金血豆嗖的一下飞入驴子脖颈。

    驴子身子一颤,想要强行逼出,却想起自己十日后化形的重任,只得生生的承受着那乌金血豆在七经八脉之间任意游走。

    驴子瞪了严子墨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严子墨见驴子此刻仍旧嘴硬,挑了挑眉毛,知道他是软硬不吃,但是如今他已经有了控制驴子的乌金血豆,即使他日后发狂,他也能完全的掌控他。

    曾经,他严子墨被最信任最崇敬的师傅出卖,所以,如今的他,绝不允许身边有任何未知的危险,他只信自己!!

    一人,一驴子,在狭小逼仄的马车内,四目交织,火花无数。

    ……

    南天杨带着迎风穿过大道,来到一个僻静清幽的树林,胯下马儿也放慢了速度,悠然的走在翠绿青葱的林荫道上。

    此地已是东璃国边塞,气温较东璃国较为温和一些,没有严寒酷暑,一年四季,景色如春,温度适宜。

    迎风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段距离,不觉有些热,索性挽起了袖子,伸开手臂,微凉的指尖轻轻滑过路旁的树干,一人多高的青草,她微微笑着,眸光纯净,笑容甜美,好似,一个月前发生的那锥心刺骨的恨,与她无关一般。

    她微眯着寒玉般的眸子,安然享受着眼前的静谧清幽。

    微风徐徐,拂过面颊,撩拨起她的青丝,丝丝缕缕缠绵了身后南天杨的衣衫,那如墨的青丝在他胸前拨弄划过,明明是云淡风轻,却好像揉捏在在他心口一般,说不出的诱惑悸动。

    他强迫自己坐直了身子,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一只手在迎风背后微微张开,让她的发丝穿过他的指尖,丝柔顺滑的感觉仿佛猫儿的爪子一下一下,掏空他的理智,十五年来的等待煎熬,此刻,明明跟那时不一样了,却还是无法说出。

    他害怕,以前至少他们还是兄妹,若是点明了,而迎风对他,没有任何的情谊,那么,他等于是亲手将迎风推开。

    他办不到!他跟迎风是一样的人,在不确定事情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时候,绝不会走出最后一步。

    他习惯了运筹帷幄,掌控全局,在现代,他暗中保护了迎风十五年,没被母亲发现,在这里,他同样可以一点点的走进迎风心中。

    蓦然,指尖突然传来微热的气息,不同于先前的丝滑柔顺。南天杨身子一怔,猛地回过神来。

    “哥。”迎风的一声低呼让他瞬间看清眼前的局势。

    他的手一直停留在空中,而迎风刚好回过头来,那温暖的大掌恰到好处包裹了迎风精巧细腻的左边面颊。

    “你在想什么?”迎风身子微微一侧,并没有介意,她眼中的沉稳安然让南天杨想要发狂。

    “在想……”南天杨顿了一下,讪讪然的收回了手,可那浅浅一瞬的触感,却永久的留在心底了。

    “我在想严子墨都会教你些什么,我真的担心他将一些歪门功夫传授给你。”南天杨叹口气,眼中是对迎风的宠溺和不放心。

    若不是他手中有把柄在严子墨那里,他岂会放任迎风终日跟那个魔头混在一起。

    迎风听了南天杨的话,莞尔一笑,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对南天杨的挑衅。“哥,你不是天天借口给我检查身体而把脉吗?你会看不出我学过什么内功心法?”

    “你……鬼丫头!”迎风的揶揄让南天杨面色一青,旋即,便佯装发狠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别以为你多聪明,小心被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了……还没吃过亏吗?你、”

    蓦然,南天杨猛地闭上了嘴巴。

    他清晰的看到了迎风眼睫微微颤动下的疼痛,他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一直很好奇,哥,你就这么确定我就是你的妹妹吗?就因为我行事作风是你熟悉的吗?还有其他吗?”迎风转过头去,率先开口,沉稳清亮的眸光,将那抹怨毒深深地隐藏下去。

    她的身子,此刻是冷的,而心,却如那浇炉的沸水滚烫翻腾。

    南天杨从后面,轻轻地环住了迎风的腰身,一如千年后,他乐此不疲的一个游戏。

    “这感觉,刻在我心底十五年了,岂会错?”他说的坚决从容,一字一句,具是他真心话语。

    只是,注定迎风不懂了……

    “还好,你刻在心头的不是对我的恨,要不然,在那个家,还真是没我的活路了。”迎风自嘲的笑着,这个哥哥,心思有多细腻,城府有多深沉,她早早的就看出来了。

    唯独不懂的,是他为何钟爱那个有违常伦的游戏。

    “其实,我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一条死胡同罢了……”南天杨低声咕哝着,揽在迎风腰间的大手缓缓收了收,迷蒙在发丝下的瞳仁,有着深深地眷恋。

    他竟是有些不耐烦了,等了十五年,还要等?!!!!!!

    身后传来马车咣当咣当的声音,南天杨回头淡淡瞥了一眼,眼中先前深沉的浓情,此刻,附满yīn霾。

    严子墨从车窗探出头来,那看似慵懒邪肆的容颜下,隐藏的,是常人看不懂的杀伐冷冽之气。

    “小徒弟,上车!”他对迎风摆摆手,语气虽轻,却不容怠慢。

    迎风见识过他的狠戾残忍,知道他越是看起来懒散迷蒙,便是那发疯发怒的前兆。

    她跳下马背,在严子墨满意的眼神中上了马车。

    南天杨身前一凉,眸中的流光在下一刻,如宝剑归鞘,深不可测。

    严子墨看似随意的瞥向他,看到他如此深沉眼神,更是确定他对南迎风异于常人的情感。很好,他又多了一项自保的筹码。

    情感啊,明明就是人最薄弱的软肋,可是,却都不懂得回避!真是活该!

    严子墨心中冷酷无情的感叹,他炯炯目光看向迎风,却见她眉眼低垂,宛若仙子,安然清幽。严子墨敛了身心看向车外,他并不知,许多年后,他自认为绝对不会碰触的感情,成了他的枷锁和牢笼。

    所以,越是聪明强大的男人,越是不能在心底否决什么,世事无常,轮回之间,什么都有可能。

    ……

    ……

    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这方圆五百里之内算是比较气派舒服的“同心客栈。”严子墨率先走下马车,步入前厅,他看似平静的眼底,暗潮涌动。

    他习惯对未知的事情了若指掌,所以会在第一时间查探一下客栈内的情况。

    南天杨将马跟马车交给小二看管,驴子因为不方便带入前厅,也只能委屈他跟那两匹马一起进了马棚。他跟迎风走进客栈的时候,严子墨早已经坐了下来。只是,他对面竟然还坐了一个妙龄少女。

    那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紫色皮草的长衫大配毛边的短裙,小巧精致的牛皮靴子,靴子的侧面缝了七彩的流苏,被风一吹,炫目的跳动,两条粗黑的辫子搭在胸前,大大的眼睛,粗粗的眉毛,一看便知是异域女子。

    南天杨微微皱下眉头,他不喜欢行程之中被陌生人打扰,他一直在用极其小心的手段保护着迎风。

    “我们坐到那边去,别搅了别人的好事儿。”南天杨拉着迎风坐到严子墨旁边的桌子上。迎风微微一笑,低垂着眉眼,耳朵竖起来听着隔壁桌的对话。

    “你跟不跟我回家?”少女语调猛地拔高,一时间,客栈内的视线具是射向这边。

    严子墨懒懒的瞥了隔壁桌的迎风一眼,那眼神之中的意思迎风明白,是要她,马上!立刻!过去!

    迎风对他发疯心有余悸,况且她也不想在此惹人注目,不顾南天杨阻拦,起身坐到了严子墨身侧。

    “她是谁?”少女声音再次拔高。

    “我婆娘。”

    嗤的一声,南天杨刚刚送入口中的茶水悉数喷出,他碰的一下放下杯子,一大步就迈到了迎风身旁,撩起衣襟,轰的坐下。

    一时间,这张桌子坐了个满满当当。

    “他又是谁?”少女搓了搓鼻子,瞪着南天杨,眼中,惊艳停驻。

    又是一个美男子?早就听说东璃国盛产美男,这一下子就来了两个,呵呵,她真是有福。

    严子墨看着少女花痴的样子,冷哼一声,“他是我大舅子。”

    嗤的一声,南天杨第二口水再次喷出。

    迎风眸子动了动,唇角扬起,却没有笑出声。

    “哼!我不管你有没有老婆,我那塔塔拉妈妈部落的灯塔公主第一眼就看中了你,这是你的福气!你立刻,休了她,跟我回部落,成亲!!”少女说完,啪的一拍桌子,极具威慑力的看向迎风。

    迎风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眸光微微抬起,不过一瞬,清幽冷冽的光华流转,那轻盈浅笑,看似流丽婉转,却蕴藏森冷冰寒在眼底,少女见了,身子一颤,莫名的,就不敢直视她的瞳仁。

    “婆娘,看不见这里有蚊子吗?不知道给相公我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