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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承认的老天爷,我就求你一次,求求你,一定要我有他的孩子孩子”苏以荷语无伦次喃喃地念着,马上起来准备往医院跑去

    容恒已经消失一个月了,苏以荷看着每个星期固定寄来的食物和信件,几乎哭干了泪水,容恒每个星期都给她寄东西,警察已经来了好几趟,再过两天,她觉得自己肯定就要被监视起来了。苏以荷趴在桌子上,她不敢给容恒打电话。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家里被装上了监听器。

    不知道江述是用什么办法知道苏以荷的住处,容恒走后的一个星期他便急急地找过来。

    苏以荷对着他只能装傻,她默默地坐着不言不语,只是吃饭的时候会吃得特别多。

    她怀孕了,如她所希望的。可是容恒他还不知道,苏以荷摸了摸肚子,往沙发上缩了缩,现在她倒不希望容恒知道,不希望他回来,逃得越远越好

    彼时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天气渐渐转凉,苏以荷看着肚子微微地凸起来,心里却一直想着容恒,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出门的公园路灯上都能看见贴着的通缉告示,上面是容恒的黑白色照片。

    姓名:容恒,男 ,二十三岁,身高一米八三、C市天城人

    罪行描述: 二零零五年九月二十三日夜晚八点半左右在我市翠柳湖岸行凶杀人,当夜承认罪行后打伤警察出逃,身著深灰色开襟夹克全力通缉提供消息及线索者奖赏人命币十万元。XXX公安局悬赏通缉令。

    苏以荷抓紧了手中的袋子,江述看到苏以荷站着不走了,看了看前方的通缉令,然后皱了皱眉头,上前就把那张纸撕了下来,苏以荷看到江述的动作,傻傻地笑了几声,跑过去把通缉令夺了过来,开始折纸鹤,然后把它捧到江述的面前,弯了弯嘴角。

    江述看到苏以荷傻傻的模样,笑了笑,不疑有他,牵着她就回去了。

    江述联系好了医生,准备下个星期就带着她去打胎。

    不是他心胸狭窄,容不得容恒的孩子,而是以苏以荷这种半疯癫的状态,前段时间还在吃药,加上之前被强迫吸过毒,医生现在强烈建议把孩子拿掉。

    江述看着苏以荷静好的模样,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转过身摸了摸下巴,低下头嘴角勾起。

    很快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会竭尽全力对你好

    公寓的楼下,一个浑身穿着破旧大衣,下巴被青色胡茬遮住原本容貌的男人,看起来脏兮兮的像是一个乞丐,他吹了吹手,站在楼下不时地望着二楼公寓最里边屋子,里边的灯光熄灭的时候,他才像是一个捡破烂的,微微瑟缩的模样丝毫没有引起路人的怀疑,慢慢地步入夜色中。

    男人走得越来越远,他掏出了身上的本子和笔,弯腰蹲在路灯下,直接坐在马路沿边往本子上写写画画。

    念、然后划掉。

    忘、不行,再划掉。

    毅、男人皱了皱眉又把汉字划掉。

    这样写了许多个字后,他忽然顿住了笔,车来车往的马路上,风随着汽轮奔腾着吹起了他许久未修剪已经长长了许多的头发,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男人眼神闪烁几许,忽然把纸撕掉了。

    然后下一张新纸上只写了三个字。

    生、不生。

    他紧紧地盯着这行子,一直想到很久

    午夜时分,巡卫的警车忽然对着马路亮了一下等,男人看了眼,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弓着背慢慢地走到更苍凉的前方,那页纸飞飞扬扬被车流卷入空气,不知最后飘到了哪里。

    星期二的时候,江述让苏以荷在家里好好待着,他出去送警察。

    “警察同志,她精神有些呃失常,对你们的来访反应很激烈,问她是问不出什么的,她是我的爱人,被那个人给逼迫怀了孩子,容恒虽然泯灭良知地杀了人,可是这个孩子毕竟是他唯一的后代,我有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江述送警察走到楼下的路边。他边走边说着,“所以我这个周五会带着她去把孩子拿掉,我想,如果我们适当地放出消息,说是她流产且母婴不保,我想这或许会引出容恒。”

    几个警察听了相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虽然这个办法不是很光彩,可是上头逼得紧,人犯已经逍遥法外一个多月了,所谓兵不厌诈,就听这位同志的意见,若是真的成功抓住了他,你可是立了大功了!”高个子的警察拍了拍江述的肩膀。

    “哪里,我也是我我爱人的遭遇感到气愤,他作恶多端,本应该受到惩罚,我只是尽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抓住了他,也免除了我对象再被唉,还要麻烦各位警察同志了。”

    “对了!”江述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听说容恒之前是军队出身,身上可能会携带枪支,各位警官在执行任务时们一定要注意啊。”

    “谢谢提醒,我们会的!”

    “那我就不送警察同志了,我对象还在家里,我放心不下啊。”

    “呵呵回去吧,小伙子!”

    苏以荷不知道江述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前些日子总是有意无意地说起打胎的事,他不敢擅自做主就一次次地拉着苏以荷不管她听得进听不进,说生孩子的坏处。

    苏以荷静静地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可夜里总是想着江述的那些话哭湿了枕头。

    他说苏以荷你不适合生孩子,孩子生下来有可能是畸形的你知道吗?况且容恒他先天带有心脏病,孩子保不准也有问题。

    她开始想自己要怎么养活孩子,哪怕是个畸形的,也要把他生下来,那是她和容恒的骨肉,她巴不得容恒一辈子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任他好好地活在某个角落,也不要回来。苏以荷更害怕的是,江述已经开始怀疑她的疯傻。

    可偏偏她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神智不清的,她害怕江述趁着她疯疯傻傻的时候就把孩子给悄悄打掉了。

    每天都在担忧中熬过,苏以荷觉得她的精神几乎崩到了最高的界限。

    可是她又不能透露她的清醒,那样警察一定会监视她,问她关于容恒的一切,他们还不知道容恒前段时间会给她寄东西。

    可是,自从江述经常往这里跑,他寄东西的次数就变少了,苏以荷有时候一夜不睡地趴在阳台看着楼下,她有种错觉,容恒他时刻都在她的身边

    江述告甩给痴痴傻傻的苏以荷的理由,她现在的情况需要在医院进行检查,并且要提早开始在医院住着以防意外才行。

    苏以荷也越来越感到自己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时不小心把孩子给伤害到了,前三个月至关重要,她没想那么多心里就同意和江述去医院。表面上还是傻傻地被江述带着,似乎他带着她做什么,她就跟着。

    医生给她安排了一个病房,江述进来关上门,“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这里人多,万一出状况就不好了,我走的时候会用钥匙把门反锁上,知道么?他拨了拨苏以荷的头发,抱了抱她,然后才关上门。”

    苏以荷看着房门紧闭,马上坐了起来,紧张的情绪微微地放松,还以为他会以为她傻了骗她来打胎,她正想着如何躲避过这场劫难,他却突然走了,苏以荷心里一轻,摸了摸肚子,缓缓躺在床上,看着雪白色的墙壁,她不断地激烈自己,不要太悲伤,他不会有事的,这样对孩子不好。

    她要生出一个健康的宝宝

    而此时的容恒正神色慌张地往医院奔去,他一边跑一边冒着冷汗,不会的,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他今天刚刚去小区的时候,就听见楼下的一堆妇女们再谈论着。

    她们说,“你知道那边二楼住了一个疯女人吗?听说昨天半夜抽风了孩子都没了,现在不知道还活不活得成,她男友早上开门的时候看着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不知道还有没有命,都晾在那里好几个小时才被发现,肯定是活不成了!”

    小区里一大早人们都议论纷纷,甚至广播里还说起此事,用来告诫怀孕的妇女一定要有家人陪在身边云云。

    男人穿的衣服稍微干净了些,胡子长出来密密地遮了脸,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原本俊逸的模样,穿着还算整齐,只不过看上去有些落魄。

    男人急急地奔到大医院,跑到服务台抓起一个护士便问,“小姐今天早上有没有送来一个怀孕的女人,小产正在抢救的,有没有?”

    护士看着眼前狼狈的男人,先是想了想,眼神忽闪了一下,“对不起,麻烦你到那边稍等一下好吗?我们排队来,人太多,我需要查查”

    容恒看着前面有两个人,在后头站着焦急万分地抿着唇。

    护士低下头表情严肃地看着电脑上显示的图片,再细看了看男人的模样,趁着办理业务的空当便拨通了电话。

    “小姐,名字叫苏以荷!”

    护士抬了抬头,礼貌地回答,“先生,病人早上送来时已经无法抢救了,尸体停住209病房,请节哀。”

    忽然如同惊天霹雳般,容恒呆住了,然后他微张着唇,失魂落魄地感觉步子都要飘起来了,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泪水湿了长长的胡子,他一步步艰难地往二楼走去。

    怎么会?怎么会呢?容恒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嘴唇颤抖着捏紧了拳头慢慢地靠近二楼。

    看见男人走了,护士立马闪开让旁边的一位护士坐上。打开了传呼机,“周局,犯人正往209号病房去,请准备抓获!”

    那时苏以荷正憋着想要出去方便,她不停拍着门引来了护士的注意,护士了解情况后找来病房的钥匙替她开了门,苏以荷出来后就没有回去,站在二楼走道上,看着外边的阳光感觉暖暖的,照得人昏昏欲睡,被太阳晒得晕了,苏以荷准备往回走。

    她的病房是在二楼最左边,201号室。

    一个男人路过她,苏以荷突然生生地止住了步子,她看向男人的背,然后是他走路的姿势。

    苏以荷像是突然明白过来脸色刷白地跑过去抓住男人的手。

    容恒正在失神的空当被人抓住,步子有些不稳,他慢慢地回过头。

    “快走!”苏以荷低低地叫了一声,拉着他就往楼道跑。

    容恒看了看活生生拽着他的女人,心中大喜之后霎时间明白过来,两人刚跑到楼梯口便发现楼道下面站满了警察,苏以荷拉着容恒就钻到旁边的女厕所里去了。

    容恒看着苏以荷鲜活的模样,紧紧地抱着她,摸着她有些消瘦的脸。

    苏以荷抬头看着容恒落魄的模样,捂住唇差点哭了出来,她圈住容恒,把脸埋入他的怀里,只几秒钟便又直起身,抓住容恒的手有些惊慌失措地说“阿恒快想办法逃走”

    容恒低低地笑了声,揽住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已经微微地凸起。

    苏以荷抓住他的手,泪水滴在手背上,“阿恒,为什么要承认我和孩子就比不上一个容远吗?”

    容恒擦干了苏以荷的眼泪,“不是。”他顿了半响才说。

    “那天我也是帮凶,也难则其咎,本来,我就有那个心要杀他的。”他苦涩地咽了口气,“苏以荷,你要坚强。我会看着你把孩子生下来,或者你可以选择把孩子拿掉,然后我会去自首——”

    “不!你走,逃得远远的,不要回来!你不要管我,我会和江述结婚,他会有爸爸,他不要一个杀人犯当父亲,你走啊,走得远远的!”苏以荷哭着咬着牙低声地说,她的指甲掐进了容恒的胳膊。

    容恒没有说话,两人对峙着。

    “我出去看看,你别出来!”苏以荷哭着抬起头,冷着脸用唇语对着容恒说道。

    苏以荷出来的时候,江述正站在门口,苏以荷顿了下,还没转身就把江述发现了,江述很着急地跑过来,“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不是说了让你好好呆着吗!?”

    苏以荷安静地看着他,然后怯怯地指了指洗手间。

    江述叹了口气,“现在外面混乱,走走走,进去别出来了。”

    苏以荷被锁在屋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的心蹦蹦地快要跳出胸腔了,而此时外面早就已经混乱不堪,穿着灰色衣服长着满脸胡须的男人正被警察追着,那人将两个警察打伤后忽然掏出了枪,看见厕所里出来的清洁工后。终于像是松了口气般,脸上露出决绝的表情,仔细看可以发现,男人身上已经在微微地颤抖,身体仿佛马上就要晕眩了一般,他将枪指向围击他的几个警察,然后顺着二楼打开的窗户就要往下跳。

    “站住!否则就要开枪了!”一个警察大喝一声。

    男人刚刚爬上去一半便体力不支地滚了下来,看见往这里飞奔的警察,他爬了起来,用枪朝着两名警察的腿开了两枪。

    砰砰的枪声和警察们的追喊引起对面安全转移过去的病人的恐慌,大家纷纷地叫嚷着。

    男人撑起身子,额角已经出了密密的汗水。

    “快!他有心脏病!快去捉住他!”

    这时候江述突然从旁边窜出来,对还没有受伤的一名警察大声喊叫道。

    “用枪打他的腿!不要让——啊——”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

    江述被男人一枪击毙了,男人的胸前同时中了三枪,血淋淋的胸膛忽然停住了颤抖,爬了一半的身体直直地从二楼上跌落下去,像个布偶一样迅速被鲜血染红了,霎时间医院里尖叫声四起。

    男人倒在低下,蠕动了下,眼角流出了清泪,一会儿的功夫,便一动也不动了。

    没有人听到他死之前说的那句话:

    ——我终于不欠你了。

    苏以荷抓着窗户的钢筋,看着男人被一个个子弹穿破了胸膛从楼上跌下的场面,蓦然地惊恐地睁大了眼。

    女人在病房里抓着头发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声承受不住这突然而来的钝痛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94、百般为难

    第九十四章 百般为难

    苏以荷微微平复了前几日因偶然撞见ZOE而激荡的心情,她把自己埋在一堆工作里,时间便过得轻快了许多。

    打印机刷刷地吐出几页白纸,苏以荷接过整理好,又继续开始核算统计。

    接近中午,她才微微从椅子上起身,站在窗户旁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直直地打在女人柔和的脸上,泛着一抹空蒙色,苏以荷看着楼下车来车往的马路,不禁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世界这么大,偏偏又在这里遇见,又在这里想起。

    该去的都已经去了,可记忆总是最恼人的,想记得的记不起,想忘记的忘不掉。

    苏以荷正在怔愣的瞬间,办公室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苏以荷接下,是崔琰的秘书。

    “苏经理,崔总通知说让你明天去一同为玮扬与ROYALKING合办的第一家四季养老院剪彩。明早七点半请您来公司准备。”

    “好,我知道了,谢谢。”

    早上苏以荷起得很早,将容忻穿起来,早早地做了饭,便将儿子送到幼儿园去了。

    为了剪彩仪式不出意外,苏以荷还特地多喝了一些关医生开给她的药,她害怕万一又有什么触动她的底线,在那么正式的场合,媒体记者环绕,关乎到两家大型企业的面子,崔琰信任她,她绝对不能出差错。

    仪式九点开始,八点多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现场,苏以荷帮忙准备,崔琰看着手表等着ROYALKING的总裁。

    苏以荷微笑着帮一帮工作人员调整挂起的大红绸子,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挽起了一个发髻,艳丽不足,干练有余,十足是一个上班族的模样。七八年的岁月让她多了一些成熟女人该有的风韵,可是眼神还是一时清澈如洗一时困顿呆滞。

    崔琰望着苏以荷忙碌的身影微微失了神,车门闭合的声音传来,他才走上去。

    ZOE观察了一下会场,知道外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离仪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他走上前去同崔琰握了握手。

    两人笑着谈论了一下接下来按计划要兴建的几所养老院筹备的一些事项,ZOE走到屋里,摘下脸上的墨镜,脱了身上的外套,吩咐保镖将记者隔离开。

    “贵公司还有谁出席?时间不多,该准备一下了。”ZOE没有看崔琰,随意地问了一句。

    “还有我们财务部的经理,我寻思着她挺适合做养老宣传的,长得就是一副孝顺的模样,小张,去外头把苏经理叫过来!”

    ZOE听着崔琰打趣的话笑了笑,手里挎着衬衣,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女人,抬起下颚突然收敛了神色。

    苏以荷看到一身白色衬衣的男人,脸色刷白脚步顿了一下,看到崔琰投过来不解的目光,低下惊愕的眸子,才继续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她在心底默念,苏以荷,你不用怕他,不过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

    ZOE看着女人微微低下的头,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崔总,换个人吧。她不适合。”

    崔琰皱起眉,心想许是苏以荷文静的模样让他觉得不妥“ZOE先生,苏经理肯定可以的,你相信我。”

    ZOE倏地转过身,看着苏以荷,“你觉得你适合么?一会儿人很多,你能保证不给两个公司丢脸么?”

    苏以荷的脸色微微地泛白,她咬了咬唇,看着ZOE投过来深沉的目光,不忍看崔琰的脸色,“崔总,你找别人吧,我担任不了,我身体不舒服,能不能先回?”

    “嗯,好。”崔琰知道ZOE不给她台阶下,也不想苏以荷为难,只能应承。

    苏以荷走得很快,直线奔向停车场,她忍住心中涌上来的屈辱,启动了车子离开新落成的养老院。

    崔琰心里微微一沉,想到两人瞬间变幻的脸色,他试探地问,“你认识苏经理?”

    ZOE淡淡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崔琰放下心中的疑虑,苏以荷曾经也告诉过他,她不是个正常的人,是他看着她们孤儿寡母挺为难,再加上她的工作能力确实不能看她柔弱的外表,硬是留下她,让她为玮扬工作。这些年苏以荷一直勤勤恳恳,一直爬上了经理的职位。他不否认自己有私心,可是崔琰看了一眼转身向外头走去的ZOE,苏以荷今天怎么就没有自信到落荒而逃了?

    从那天起,苏以荷工作的时候神经绷得更加紧。

    自从知道容远就是ZOE,苏以荷在处理ROYALKING的事情上总是小心地不能再小心。总怕出了差错又被那个ZOE挑剔。

    而崔琰一心想着让ZOE对玮扬财务经理的印象有所改观,所以事无巨细都将合作的事情推给苏以荷,苏以荷有苦不敢言,毕竟她是一个职员,不能有诸多的挑剔。

    苏以荷看着手上的资料,有些犯难,崔琰将下一个合作项目融资计划材料交给她,说是让她带到ROYALKING分公司亲自交给ZOE,并且认真地给他讲解玮扬在合作项目上的安排,力求得到ZOE的认同。崔琰那时候心里是想,怎么样也不能让人家总裁把他们看扁了。苏以荷细心的程度他领教过,崔琰有信心她绝对不会让玮扬吃亏的。

    苏以荷捏着材料手心里微微出了汗,没有事先邀约见不到ZOE,客服部的小姐又说ZOE很少去分公司,只是视察的时候去过几次,苏以荷焦急地想怎么才能碰到他。

    苏以荷刚坐上车子准备回玮扬,手机便响了起来,苏以荷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我是ZOE,秘书告诉我你找我,听好地址:**路86号国际花园四号楼一单元。”

    苏以荷还没来得及回话,他又重复了一遍。

    “记住了么?我今天下午在。”

    “嗯。”苏以荷刚答完,电话便被挂断了,她捏着手机打着方向盘调转了方向。心想这人还真是大牌。她好歹也是玮扬的经理,眼下却跟跑腿送信的没有什么两样。

    苏以荷一路问过来,找到他住的这个小区。小区的楼层统统不过三层,一栋楼从东到西有四家住户,她找到四号楼,看了看门牌号,她本以为像ZOE这样的人应该去住总统套房,没想到在这里居然有歇脚的地方。

    苏以荷走到门前,透明雕花玻璃的大门可以直直地望见里头,苏以荷没有看到人影,摁了摁旁边的门铃。

    开门的人是一个外国男人,苏以荷向他点了点头,换好了拖鞋便跟着走进去了。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淡,苏以荷沿着楼梯走上去,才豁然开朗,男人穿着家居服坐在全透明落地窗前的茶几上,旁边的花盆里有一朵盛开的美人蕉,长长的叶子延伸到花盆外头,千姿百态地垂下。

    苏以荷走上去,掏出包里的材料。

    ZOE转过头,指了指茶几旁边的座位,让她坐下去。

    苏以荷把材料递到他手里,深吸一口气,坐下后没有多余的废话便开始一项一项地讲解。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材料和自己指点在上面的手,ZOE低着头不言语,一直听着她讲完。

    苏以荷讲完后没有动作,等待他的答复,她知道自己这样是有些死板了,可是她害怕自己一停顿就会接不下去,所以便一股脑地不给他提问的时间,将所有明细安排都说与他听。

    ZOE看着苏以荷略微有些拘谨地坐着旁边,眼睛直直地盯着材料,过程中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她一直讲解了一个多小时,他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苏以荷看到旁边放下的水,捧起来盯着杯面上打着转儿的茶叶,“请问您是否还有什么疑问?如果没有,我今天就说这么多。”

    ZOE直起身,拿起桌上的材料,看了几眼,又甩在桌子上了。

    他忽然靠过来,看着苏以荷瞬间绷起的身子,声音冷淡地说,“以后合作的事情,你不要参与了。派你来只会越办越糟,你不在状态。”

    苏以荷咬了咬唇,喝了一口水,抬起头没有看着他,“我明白,我会跟崔总请示,希望我的过错没有影响到玮扬和贵公司的合作。”

    ZOE看着她谨慎又极力掩饰慌张的小脸,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我没有说清楚的,您尽管问。”

    ZOE因为她过分拘束的模样皱了皱眉,看了看材料,拿起来递给她,皱着眉道“麻烦你再重新说一遍。”

    苏以荷接过来,翻开又重新开始讲解,她注意停顿,可他还说没有言语,她便继续讲下去。

    ZOE给她倒了第二杯水,苏以荷微垂着发丝,很认真也很专注,只不过她过分投入在材料上的眼神泄露了她的心思。还是很紧张。

    ZOE的眼睛没有看向文件,苏以荷也没有看他,两个人的洽谈变得滑稽而可笑。

    然后。又是一段冗长的沉默。

    “再讲。”ZOE看着她终于抬起来看他的脸于是说。

    苏以荷看着他清冷的脸庞,移开视线。动了动嘴角,低下眼眸,忍住,又重新开始。

    最后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下来了,苏以荷有些坐立不安,心里一直估摸着容忻放学的时间快到了,看着面前坐着不言语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苏以荷赌气起身,咬了咬牙,声音有些嘶哑“若是还有疑问,明天玮扬会派专门的人员过来为您讲解,我能力有限,就不打扰总裁了。”

    苏以荷等了半响,ZOE没有说话,苏以荷起身欲走得时候,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以为我的时间很多,随便就能抽出一个下午听职员心不在焉地讲解?今天必须解决掉!”他用不瘟不火的语气,却明显生气地道。

    苏以荷心里很着急地要离开,可又不能口气太冲,她坐下来,尽力保持声音地冷静。

    ZOE拿开文件,指出几处,“这里,回去重新定价,还有土地转让的办理,应该由玮扬负责。下面的,你说得太快,再讲清楚。”

    苏以荷挺直腰板深呼吸一次,哑着嗓子开始给他仔细地说,因为嗓子开始泛疼,她这次是想说也说不快了。

    苏以荷讲完终于如获大赦地抬头询问他的意见,ZOE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苏以荷起身说了句客套话就欲走。

    “你等等。”ZOE开口叫住她。

    苏以荷心里本就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剔弄得窝火,眼看着接容忻的时间都已经错过了,她有些恼怒地转过身,冷声地说“请问您还有什么事?!不就是错了那一夜,总裁您大人有大量,请你放过我吧”

    ZOE因为她的话微微一愣,他本意是想让她吃了饭再走,却没有想到她如此心急地躲避。ZOE起身没有说下去,她的背影因为生气有些微微地颤抖。

    “放不开的不是我。天也晚了,苏小姐你请回吧。”ZOE说完便转身进了书房。

    苏以荷捏紧了皮包的带子,看着男人进了屋,加快步子逃离了这里。

    ZOE看着女人开着车子走了,摁了电话,对楼下的保镖吩咐了一句。

    “去查清楚她的住址和婚姻状况。还有,弄清楚那个孩子他姓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