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醉忆容(2/2)

对她使着小性子,“不给我挤,吃我嘴巴的可是花花哦”

    而后,只要他在,她便条件反射般地,天天挤好了牙膏,放在杯缘。

    某人又笑开,“原来花花想让我每天都香香的,去吃你的嘴巴。”一副了解的神态,臭屁的看着气的晕乎乎的她,俊逸的脸上无赖着的表情都是让人着迷的。

    “阿妈!小乖要好好学习,得到小红花。”小男孩站在校门口对着妈妈甜甜地道。

    “妈妈下班来接小乖,小乖今天要开开心心的。”女人宠溺地捏了捏小男孩的鼻子,从挎包里拿出一本花花绿绿的小人书来,背着不远处的班主任“小乖,来,放在书包里藏好,下课时看噢。”

    母子俩背着门口的老师鬼鬼祟祟地咬着耳朵。

    “妈妈,我知道,老师婆婆很笨,逮不到的。”小男孩趴在女子俯下的耳朵便偷偷地说。

    “我儿子最聪明了!乖儿子再见!”女子心疼地揽了揽小男孩,才又放开。

    “阿妈!再见!”小男孩使劲地像女人挥着小手,转身背着小书包和其他宝宝一道进了学校

    “苏经理,您要的报表已经整理好了。”男秘书开了门,散了满屋子的光亮,苏经理的办公室里的光线总是有些暗淡,淡淡的感觉,像是故意从人群里抽离,不管喧嚣的马路洁白的天幕,独自咀嚼一半明暗的光线缠绕成的情绪。

    苏以荷,仿佛很多时候,不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

    将一叠资料送到女人的办公桌前。

    “好的,谢谢!”柔柔的嗓音,女子从一堆繁重的工作中抬头接过来,又低下头去。

    男秘书有些讪然,看了女人伏着的螓首只露出柔软的黑色发丝,怔忪了半响,离去。

    出门时正好遇见走来的崔总,男秘书恭敬地问候,门在身后啪地一声,关上。

    男子忽而觉得有些涩然。

    ——崔琰,一表人才,富贵多金。

    ——苏以荷,秀外慧中,善良温厚。

    正好相配。

    别人都是多余。

    却不知,

    在苏衣荷疼着依赖着的那人面前,

    别的男子千般好、万般好,也是多余。

    崔琰进门,西装笔直,修长俊美。

    苏以荷正查看各个子公司的财务报表,抬头看了进屋的男人一眼,很礼貌地从皮椅上起身,“崔总,您有事找我?”

    “昨晚你醉的不轻现在还好吧?”

    昨晚公司举办庆功宴,苏经理酒量好,人尽皆知。

    本是让她陪着合作方喝几杯,后来她竟独自一人越发地喝的厉害,一杯一杯,像是喝水似的往肚子里灌着,劝着不住,不给喝酒,就一个劲儿地哭,哭得歇斯底里。

    他还从没见过端庄温和的她那般模样过,就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般闹腾,绝望哭泣的模样抽心的凉。

    今日虽擦了淡淡的粉,还是挡不住眼圈的红肿。

    苏以荷抿了抿唇,有些歉意地道,“我还好,对不起,崔总,昨日我失态了。”

    “人没事就好。这个酒后喝了以免伤身,放在这里待会喝了罢。我先出去了。”崔琰将手中提来的保温桶放在办工作上,不容拒绝。转身前看了看温柔干练依旧的苏以荷,眸光深沉。

    苏以荷才注意到方才他手上提着有东西,欲开口拒绝,忍了忍,把话咽了下去。

    “崔总!”苏以荷改口叫住了欲离去的男子,神情认真,眸光坚决。

    “跟苏氏的案子,请总裁让刘经理代为处理。”

    崔琰愣了一下,眼中的疑惑很快掩去,答道,“好。”

    “谢谢崔总,我会加倍地努力工作。”苏以荷诚恳,低着头。

    崔琰的眼神,她看得出,曾经,她也是这样,满眼的柔情看着那个曾经纤细倔强冷俊的少年,一次次,直到成了习惯。

    她要努力工作,心中再一次告诉自己,这个男子的深情,她给不起,也不愿给。

    崔琰看了她一眼,神色莫测,嗯了一声,合上了门。

    苏以荷看了看桌上的保温桶,起身走向垃圾桶的方向,倒得干净,干脆。

    仿佛晚了一刻,就会赌气地喝了个精光

    许多年前

    雪白的病房里,阳光柔柔地在墙上地面上打下朦胧的剪影,两个人影子射在墙面上,一动一静,再没有和谐如此的如同攥在玻璃窗里的美好的,艳艳清晨。

    “花花,以后只喝我做的汤,别的男人的,不许喝,知道否?”俊逸的少年,修长的指骨,端着汤勺,喂着病床前的女孩,旁边的垃圾桶里,是刚刚被他扔掉的学长送来的大补**汤。

    女孩愣愣,小声地嘀咕“那你不做汤的时候,我会饿死的。”

    少年神情认真,倔强地,一字一句,“饿死也——不、许、喝——”

    女孩有些委屈,抿起嘴角“都不管我死活不听!”

    少年笑,指尖轻触着女孩睡觉揉得乱糟糟的发“好了,花花,我说的是不准,男人的,不准,女人,你阿妈,可以。”

    女孩笑,笃定地说,“阿恒,你若哪天敢不给我做汤了,我就喝,其他人的,包括男人。”

    少年黑了脸,手上却依旧不停地温柔地喂着女孩,沉默,半响,憋出一句话,“我——不能做时,你要乖乖地等,知道么。我,一辈子,都想做的。”

    女孩听话,温和地点了点头,笑意弥漫了细致的眉眼说,阿恒,我等,一辈子。

    如今的苏以荷,昔日那个少年口中宠溺没正经地唤着的花花,终究是不喝别人的汤的。

    为的不是那一句,我等,一辈子。

    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回味,仿佛当初那酸涩的甜蜜的隐忍的激烈的东西还萦绕在舌尖,就像含着一口丝滑的巧克力,断然不会吐出,却也更不忍,不舍得,吞下。

    这是容恒离开的第五年,苏以荷不闹、不喜、不悲。

    只是有点不乖。

    苏以荷可以任何人面前都是温和安静的,

    但是,容恒,你给我的权利。

    让我一辈子都可以想你。

    想你得时候都可以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的过后,

    都可以假装

    看到你轻扬起的嘴角。

    可以想你,真好。

    天堂的某个角落里,搁浅了我一生的不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