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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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打扮,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自得,有些轻视,当然这些都隐藏地很好,不过,陈以宁也观察得仔细,一丝变化都没有遗漏。她很主动地站起身来,和白芍点点头,“白小姐,您好,我是陈以宁。”白芍拿下墨镜,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下,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陈以宁坐了下来,看着白芍要点单,抢先说道,“白小姐,我已经帮您叫了一杯蓝山,我听说您就爱喝这个,所以我就擅自替您做主了。”服务员正好送上了蓝山咖啡和曼巴,放在两人面前。“很好,我喜欢聪明人。”白芍不觉得被冒犯了,倒是觉得陈以宁是个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跟这样的人合作,才能合拍,就怕合作者无法领会她的意图,跟猪一样蠢,坏了计划。

    “白芍姐,要是您不介意的,我想就这样喊您。”陈以宁的第一步获得好感已经成功,接着就是第二步拉近关系。白芍挥挥手,“那就别您啊您的,就喊我白姐好了,现在的小姑娘也难得有你这样有礼貌又谦虚的了。”在大家同为女人的方面来说,白芍是支持陈以宁的。她知道能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一个女人要掌控这样一个集体有多不容易。就是像她这样的家庭,也在私底下听到过不少怪话。她从开始的气愤难受,到现在的毫不在意,岂止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到白的。

    “白姐。”陈以宁顺势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我很佩服你,像你这样的成功女性,真是我等的楷模,要是能像你一样优秀,我的日子就不会这么难过了。我公司的那几个股东欺上瞒下的,贪污公款,我现在头都炸了,真想直接把那些都赶出去算了。”她故意把公司某些真实情况透露给她,她怀疑白家在她那有安插内线,否则怎么会关绍一提合作的建议,白芍就这么迅速地答应了。她想借机找出那个人,多加利用。

    白芍喝了一口咖啡,笑道,“年轻人做事别冒进,要是我的话,就把证据收集齐了再动手。”她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冲动的年纪,随着岁月的沉淀,才会有成熟稳重的表现。陈以宁托着下巴在桌子上装着苦恼,“我只是心急,我也知道要找证据,可我怕证据没有找着,他们就把公司败光了。”她心里想到之前跟关绍商量的结果,她把那些证据全都放进了家里的抽屉里。为了设个局让白芍连同那个内线一起跳,她就没把证据拿出来。她就是要把水搅得更混,把自己的目的掩盖住,来个乱中取胜。就让那些老家伙再闹腾吧,闹得公司越亏,她就越开心,这个苦果她会找人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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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累了一天,陈以宁的精力都被消耗完了,她急需要去消遣来释放自己的压力。她找了家安静地酒吧进去喝一杯,也不敢喝多,还有第二天早上跟林超然的见面,她可不能带着宿醉去见老前辈。她把车停在门口,把钥匙交给了泊车小弟,坐在吧台上点了杯“蓝色妖姬”,边喝着边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她喜欢这里的氛围,有情调又有自己清净的空间。没有节奏强烈的音乐,也没有喧杂的人声,三三两两坐在小桌前喝酒轻声交谈,单人的就像她这样坐在吧台前独酌。

    她看了眼,就转回身子坐在吧台上专心品酒。“蓝色妖姬”里添加的材料最让她欣喜地就是那两滴蛇胆汁了。蛇胆苦涩,加的量不多,就刚好在回味的时候,舌尖上沾着些苦味,不浓烈却让她影响深刻。她喝了两口,身后穿了了脚步声,是个男人,她感觉到了,脚步要比女性更沉,她没有回头,不是找她的,她就不用理会,就是找她的,她今天也不想理会。那个人就站在她身后十公分左右的距离,观赏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

    直到陈以宁把一杯酒都喝完了,那个男人也没有开口。她转过身子,就看见了肖朗淡然的笑容。她忽然就觉得心里烦躁地很,她实在不想在同一天跟这个危险的男人遇到两次,跟他在一起,她除了要去探测他的内心世界,也尽力不让自己的心思外露,太累了。她喝完了酒,现在就想回家去睡觉。她给了他一个微笑,越过他的身子就想离去,他拉住了她的手臂,“这么快就走了吗,再跟我一起喝一杯吧?”

    “可是我累了,想睡觉了。”她毫不客气地拒绝。疲劳使得她的情绪变差,他平静的脸也同样给她刺激。她不想等会因为情绪问题犯错,所以趁早离开是个不错的选择。她的指尖在他手腕处化了一道痕迹,锋利的指甲不仅划破了他的皮肤,同时也对他的经脉造成了暂时的麻痹,他的手腕一松,她就甩头而去。他抚着自己的手腕,见他走远了,才走进吧台后面的小房间去,看见里头的男人,对他笑笑,走了进去,关上门跟他在里面喝酒聊天,一个小时后两人分别开车离开。

    陈以宁没回父母家,而是去了学校附近的公寓,那里离“天一茶馆”更近。林珏约了她九点在茶馆见,她打算八点就出发,正常情况下半个小时的路程,她还需要计算在路上的突发情况,宁可到了茶馆门口坐在车上休息一会,到了时间再下车。她给自己调好了闹钟,做完面膜就打算睡了。听着外头有动静,她一愣,应该是周赏回来了。她很久都没看到周赏了,她就走出房门去见她,“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说最近都不会过来了吗?”周赏拿着两个大袋子,见到陈以宁飞扑过来,“宁宁,你也在啊,我跟那几个在这附近吃饭,看时间挺晚的,就不想开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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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周赏逼着跟她聊了一会天,陈以宁终于熬不住睡着了。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她勉强自己起来,冲了个澡,喝了两杯咖啡,才找回了精神。她拿了片吐司面包就出门了。跟着导航设定的路线出行,一路上都挺顺利的,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茶馆门口。她放下椅背,躺着闭目养神,到了八点五十花了个淡妆,整理好头发衣服才打开车门走下去。

    正好林珏的车也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她对着车招招手,站在一边等着。林珏停好了车,走出来对她点头,“你总是那么准时,真是个好习惯。”陈以宁把手伸进他的臂弯里,“是,守时一直都是我的习惯,走吧,别让你爷爷等久了。”两人手挽着手走进了茶馆,直奔专属于林超然的那个包间。陈以宁看他的领带有些歪,还特意停下步子为他调整。他眼睛一眯,凑到她耳边笑道,“越来越像个好妻子了。”陈以宁推推他的胸膛,娇嗔,“别闹了,一会让人看笑话。”林珏才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爷爷,我带陈以宁过来了。”林珏看到林超然坐在位置上看报纸,把陈以宁推到他面前,让他看清人。林超然放下手里的报纸,看了她一眼,老谋深算地笑笑,摆摆手让他们坐下,“知道了,坐下吧。”陈以宁微微地鞠了个躬,坐在林珏边上,她也在暗暗地打探这个商界奇才。林超然的眼神给她一种压迫感,久经风雨的人留下了岁月的积淀,都是最纯粹的最深度的感觉,威严、平静还有沉重。老爷子一头白发,略显瘦弱的身子,却精神烁烁。陈以宁对他眼睛之毒辣,也是深感佩服。

    陈以宁见到茶艺师进来要泡茶,她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对着那个茶艺师说了什么,她就转身出去了。她坐上了茶艺师的座位,开始泡茶。她为他亲自泡上了一壶碧螺春,倒在小杯里双手递给他,态度恭敬,“林爷爷,请用。”她没有直接用“爷爷”来称呼他,还不到时间,称呼随意也会掉自己的身价。“看陈小姐的手法,该是跟大师学习过的,非常地传统,连挑茶的动作都和时下的那些茶艺师是截然不同的。”林超然看着陈以宁顿了一会,意味深长地笑笑,接过了她手里的茶,闻了一下,对她赞赏地点点头。

    她泡茶是专门跟大师学习的,学习的不是怎么泡好喝的茶,而是怎样把自己的心意让喝茶的人品味出来。她记得那个大师曾经告诉过她,一个泡茶的人和一个品茶的人,得有共鸣,这杯茶才会好喝,否则就是差强人意的缘分。而共鸣如何产生,就看品茶的人能否抓住泡茶人的一点刻意。她刚才确实在挑茶的时候,用了师傅所教的三挑三分法,在不到二十秒钟的时间内,就把最好的那些茶叶挑到了壶里,每一片都是完整无损,且叶片在未烘制时是最鲜嫩的。这样的技巧当然不是一般人能获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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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超然是一只老狐狸,虽然他老了,也算退出江湖了,但灵敏度并没有消失,他看得出陈以宁是个不简单的姑娘,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有些看不透她。他欣赏这样的对手,却不能让林珏的身边有这样危险的人存在,他在心里暗暗地下决心要让她消失在林珏的视线里,面上却一直挂着笑不变。

    陈以宁看到林超然眼里那一闪而过的yīn暗,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拿着茶杯做了个敬茶的动作,凑到嘴边抿了一口。还是缺乏了点功力,茶里显露出了她的锋芒,虽然很微弱,但还是察觉得到。陈以宁自我反省,修炼不到家,引起他的警觉了。她迅速转换思路,打入林家内部已经不可能了,有林超然在,不会让她得逞。这样她就只能按照另一条思路走了——分化林家。上次在林氏的办公大楼那,已经把引子留在了林御心里,只要她再加一把火,就能让林御和林珏之间更加地水火不容。

    陈以宁不觉得自己做得有错。无论是她怎么做,成功才是最重要的。她曾经认真读过《龟兔赛跑》。她不觉得这是个幼稚单纯地故事,反而从中学到了很多的道理。她研究过兔子的心态。兔子为什么要在赛跑里休息,因为对手实在太弱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要是她赢了,是理所当然的,这场赛跑就没有任何的话题可讨论了。正是因为她输了,有了炒作的意义,她也就成名了。成为配角,甚至是反面角色,她都不在意,不能流芳百世,就遗臭千年,总比做一只默默无闻被历史湮灭的兔子强。

    她要在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再也不想连死亡的真相都被人篡改,死后连个名字都不能出现。为了获得胜利,就得付出代价。她心里憋着的这口气一天比一天沉,一想到当初的那种痛彻心扉,她就无法停止脚步。

    她记得那一回周扬生日,她准备了礼物要送给他,一条领带,意思是要拴住他,她想自己和他的年纪都差不多该结婚了,他不说,就由自己先提吧。她满心欢喜地把领带放在床上,去浴室里洗了澡,披着浴袍走了出来,听到外头有动静,是周扬回来了。她刚想打开房间的大门,就听到周扬很欢快的声音,“好,我马上就来,你等着我。”她的手放在门把上,顿住了。听着他要进来,她急急忙忙地拿着领带进了浴室。她坐在浴室里,直到周扬离开,才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家。那夜的风冷透了她的心。

    林超然一直沉默地喝茶,什么话都没说。以林珏对自己爷爷的认识,他是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他打算过后再问。他握住陈以宁的手,拉着她起身,对林超然道,“爷爷,人你也看过了,我们就先走了。看以宁的样子,也累了。”“好,走吧,年轻人跟我这老头子可不一样,起得晚。今天让你受累了,陈小姐。”林超然摆手让他们出门去,立刻招来了自己的心腹,让他去查查这个女人的底细,搞清楚后再想办法让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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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以宁推辞了林珏要送她回家的建议,她还有些事需要考虑,安静的空间更适合她。林珏也不强求,他也打算再回去和林超然谈谈。只是林超然一点都没有提及陈以宁的事,只是让他立刻去国外公干,说是国外的子公司出问题了,等他处理完回来再谈婚事。林珏虽然疑惑,却也没有质疑他的决定,连夜出发去了意大利。

    她驱车前往海边的沙滩。很奇怪,她能面对海,却不能面对沙滩,这曾是她通往死亡的路,在她的心里有很深的yīn影。她把车停下,打开车门,就看到了一大片沙滩,深深地吸了口气,磨蹭着下车。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了,可当她的双脚踩在了柔软的细沙上时,却发现并不是无法克服的。

    第一步踏在沙滩上,听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她的腿软了一下,她回忆起了那种被海水淹没的窒息感,喉咙开始发紧,脸色都白了。她强忍着不适,握紧拳头,又跨出了第二步,一步又一步,甚至开始奔跑,直到脚触碰到了冰凉的海水,她的汗水滑落下来,滴在海里。她咬着牙鼓励自己,很好,她可以做到的,没有什么能再把她打趴下,只要她的腿不断,她就能站着,就算是打碎牙齿和着血往下吞。用舌头舔了一下被牙齿咬出血来的嘴唇,她张开双手,体验海风带来的腥味和湿腻。

    清醒了脑子,又给了自己前进的动力,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这里。这个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没有既定的规则,没有限定的人数,也经常有意外发生,需要及时改变自己的策略。群雄逐鹿,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她的试探到此结束,接下来,她就该出真招了。在出招前,她还需要接到两个人的电话,一个是白芍,一个是关绍。

    关绍会告诉她谁才是白芍安插在陈氏的人,她需要有那个人为她的将计就计做出贡献。而白芍的电话则会告诉她,合作的筹码是否到手了。她们的计划是否顺利,就得看白芍和林国胜谈得怎么样了。林珏可真够不幸的,他是完全被林国胜和林御给骗过了。林国胜一方面让他去拖着肖家,一方面又让自己的爱子去接触白家,要为他铺平将来的继承道路。要不是自己正房的娘家有点实力,再加上林超然对林珏的偏爱,他早就把位置传给林御了。林国胜不喜欢林珏,因为他和自己的老爸很像,多年来他一直林超然被压制,他不想将来也被林珏压制,所以他不会甘心把位置传给林珏的。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不平的,心都长偏的,怎么可能不偏心。以色列三大始祖之一的以撒,偏爱长子以扫,他私下要他猎野味给他吃,然后为他祝福——“我如今老了,不知道哪一天死。现在拿你的器械,就是箭囊和弓,往田野去为我打猎,照我所爱的作成美味,拿来给我吃,使我在未死之先,给你祝福。”这事他没让妻子和小儿子雅各知道。可见只要是人就会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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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以宁躺在床上,看完了电脑上关绍发给她的资料,嘴角一钩,合上了电脑。她以为白芍的内应是李开山,没想到是那个严灿灵的父亲。这个陈氏的第二大股东,严肃成,对女儿的溺爱简直是倾尽全力了。他名下除了陈氏的股份,别的资产基本就已经挥霍空了。估计也是这点被白芍抓住了,他才被迫做了内应,否则就凭他的个性和在陈氏的威望,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外头的风吹进来,从边上的沙发上拿起电话,打了个给关绍,“是我,帮我做三件事,第一,把我名下陈氏的股票分阶段抛出去,别一下全抛出去,三天内完成;第二,送我爸妈去泰国玩一阵子,找人保护他们;第三,让那几个把公司的账目漂亮点,让严肃成接触到。”一口气说完这些指示,她就把电话挂断了。她蛰伏了这么久,终于能出手了,心里很爽快,总算能出一口大气了。

    陈以宁甩开了手机,走进浴室去,脱下了衣服,她在镜子中看着赤luo的自己,她把手抚上了自己的脖子,照着镜子感触地笑着,这具身体还真是没有魅力啊,胸也平了点。她撩高了自己的头发,露出了脖子,某个角度还是蛮优雅的。她失笑地放下头发,拍拍自己的脸,有点风骚了,想什么呢。不过,她似乎该给自己找个床伴了,能释放压力也行,能给自己暖身子也行,一个人的床孤单了点。

    她站在淋浴间冲了个澡,肚子有点饿了,就去厨房找点东西吃。随手拿起厨房外吧台上的杂志,看到林国胜和他的大儿子在夜总会门口被拍到,一人身边搂着个女人。她冷笑一声,这两人倒是臭味相投啊。她是该再创造个机会和林大公子见见面了。不然他就得忘记那一眼的猫抓挠了。

    她扔开了杂志,走到厨房里,看到林梦兰在厨房里煮面,她笑嘻嘻地调侃,“妈妈,你对爸爸可真好,这么晚了还给他做吃的。”林梦兰放下手里的筷子,轻轻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你爸爸早就睡了,我是看你房里的灯还亮着,所以来给你煮的。宁宁,你别太辛苦了,看你最近瘦成什么样了,你的脸上都没肉了,小脸尖的我都心疼死了。吃完了面,早点睡,不许再熬夜了。”

    陈以宁听着温暖的唠叨声,双手搂在林梦兰的腰间,靠在她的背上,“妈妈,有你,真好。”林梦兰拍拍她的手,让她站好,把面捞到碗里,递到她面前,“好了,快吃面吧,等会要糊了。”陈以宁把碗端起来,热气扑面而来,她的眼睛也热腾腾的,用筷子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就吞下了。“真好吃。”她大口大口地吃,看得林梦兰都惊讶,抽了两张面纸递给她,让她擦擦嘴边的汤汁,“宁宁,慢点吃啊,没人跟你抢。”陈以宁很快就吃完了面,洗好碗,和林梦兰说了声晚安,就回自己的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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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问最近什么事最劲爆,非陈氏新任董事长在公司门口被她开除的几位董事砸**蛋莫属了。这件事被所有大大小小的媒体都报道了一遍,虽然**蛋没有砸在陈以宁的身上,但她还是惊慌失措地用手挡着,这个画面被拍下刊登在报纸头条以及杂志封面。这下,陈以宁是真正出名了。就在所有人想看到下一步的发展时,她本人却像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陈氏的股票一夜之间像是陨石坠落,不可抵挡,一下就沉入谷底,跌停板了。陈氏集团里的人也开始人人自危,寻找新的出路。

    陈以宁看着杂志上的评论,“陈氏新一代掌门人断送家业,家族式企业需要重新考虑接班人事宜……”边听着电话里关绍的汇报,“李开山已经开始向林家求救了,希望能把自己手里的股份低价出售。严肃成也把你想让他透露出去的消息递给了白芍,就是被你开除的人还在渲染风波。昨天国税的人来查账,我让人处理好了,明天还有环境监督局的要去查底下的工厂,我也会搞定。”

    她放下杂志,把手里的红酒喝完了,才开口,“很好,越乱对我们就越有利。好了,你继续帮我盯着里头的那些人,要是有发展前景的,就带走。还有,新集团的事情也可以准备起来了。”她放下手机,从躺椅上起来,走到电脑桌前,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见到视频里的人,甜甜地笑着,“白姐,您好,可以签约了。”

    签约这件事早就在计划了,只是白芍的要求简单,而陈以宁需要的东西还要再转一手,也费了一番功夫。白芍趁火打劫,让陈以宁把公司以市场价的80%卖给她,并且马上让人去核算了资产。陈以宁也有她的计划,装着烦恼地想了一会,最后沉重地答应了。这两个女人各怀心思,还是把手握在一起,达成了合作意向。白芍已经答应全力支持林御来争夺林家的继承权,只是她要求林国胜把北边的那块地让出来,她有用。林国胜自然愿意,一块内部有沉降的地,造了楼也时间长不了,不合算,他很爽快地把地让给了白芍。她再把这块地给陈以宁。

    陈以宁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想要的地拿到手,又不让林家有察觉。公司的资产她已经转移地差不多了,核心人员也撤离了,就是白芍买去了也不过是个空壳子。白芍虽然找专业人士计算过几家子公司的账目,但架不住陈以宁身边有更专业的人才来为她做好这块假账,还有白芍的内应把消息透露给她,成功地瞒过了这个精明的女人。陈以宁敢这样做,就没想过要跟白芍有更多的交往,否则也不会坑她了。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商场上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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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林珏被林超然支开了,当陈以宁作出了这个大动作时,林超然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他后悔莫及,本想趁这个机会处理陈以宁这个危险的未知因素。陈以宁却在他之前动了手,给了他一份大礼。他和林珏的计划全被打乱,这次的考核也已经失败了。林超然越想越不对劲,以他的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那个女孩虽然年轻,却拥有不属于那个年纪的城府,怎么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肯定是故意的。他甚至觉得陈以宁到林珏的身边就没安好心,她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是林珏的敌人派来的,是来扰乱他的。是谁,是肖家,还是林国胜父子?没除掉小狐狸,还被小狐狸咬了一口,他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

    林珏一回来就知道了陈以宁经历的事,他第一反应不是处理公事,而是找她。他打电话给她,她不接;他去陈家找,家里就只有佣人在,连陈旭夫妇都不在;他去她的学校找,被告知她已经请了长假;他也去了她的小公寓,同样吃了闭门羹。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去她的公司找,那里肯定是乱作一团。他拿着手机,茫然地站在公寓门口,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太少,身为她要结婚的对象,居然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找不到。也觉得自己有些不称职。她有困难的时候,他该在在她身边的。

    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动着,他拿出来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是林超然。他第一次选择了不去理会,烦躁地把手机塞回袋里。他知道林超然会很失望,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很可惜。但那件事已经失去了进行下去的意义,失败也是可以预见的。他现在只想找到陈以宁,他不知道她在哪里,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肯定很大。他希望能在她身边陪着她。他也不会看着她这样,会帮着她再站起来。

    林珏不是傻子,他的应变能力也很强。他知道,陈氏倒了,股票市场势必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顺势倾倒。在他寻找陈以宁的同时,也在指挥底下人做事。林家和陈家本来就有几个项目在合作,搞不好会拖住林家的。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倾倒之势,无法阻止,但找个挡箭牌挡在林家前头还是可以缓解对林氏的冲击。黄家身为林家的走卒,可以享受依附林家所带来的利益,同样也得在主子有难的时候,身先士卒,为主子挡灾。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家所有跟陈氏合作的项目,林珏都喊停,把那些项目都交给黄家来做,项目能继续做下去,资金链才不会断,现在任何的一点波动,都会影响到全局。黄家还以为是捡了个便宜,高高兴兴地接手,殊不知这就是为他们的灭亡埋下了种子。林珏又迅速撤回在股市上的资金,计划被迫取消,他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很明显现在股市因为陈氏的倒闭开始大幅度地震荡,太多的不利因素,除了迅速撤回资金自保,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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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珏一直都在找陈以宁,找不到。她却主动约见了肖朗,谈新集团成立后的一项重要合作事项。这个项目但凭她自己,就算加上周裳,也没办法完成,只能找肖家这样的规模才有可能拿下。她觉得自己的自毁举动,等于是帮了肖家,就算她的初衷不是如此,在肖家人的眼里她也是值得肯定的。凭借这点,也是有合作基础的。肖朗倒没觉得陈以宁是在帮肖家。他只会认为她又在谋算着什么。但是接到她的电话,他还是很快就去了约见的地方。他知道她的本事,也知道无需为她担心,可也想为她做些什么。

    陈以宁约肖朗去了海边。自从她克服了心里的yīn影,不再惧怕沙滩,她就越来越喜欢来海边走走,吹吹海风,平静自己的内心。她站在海边,看着天空,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微笑着转过身去,看到他俊朗的脸庞,“我很好奇一件事,肖家为什么不出手,任由林珏玩那个游戏?我相信你们肖家的实力不会差,你肖朗更不会比林珏差。”

    肖朗看着风有些凉,她又穿得单薄,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和她并排看向大海,悠然出声,“跟我打过球还不知道我的个性吗?我喜欢置之死地而后生,越是危险紧张的局面,我才越有有胜利的快感。若是一开始就剥夺了他玩游戏的权利,处处堵死他的路,这个游戏就不精彩了,我也没了玩下去的兴趣。不过……”说到这,他转过头来意味不明地朝她笑笑,“你总是不安排理出牌,让我错失胜利。”

    当时肖家的处境确实不好。林珏的动作很快,肖家旗下的外围子公司,十分之三已经处在随时可能倒闭的危险中。但是肖家还不动,《郑伯克段于鄢》里说的好,“多行不义必自毙”,

    就学庄公姑息养奸,纵容其弟,若是林家再继续下去,恐怕要惹得更多的人来投靠肖家,到时候林家是道义人心尽失,肖家就能一举将其拿下。不过,现在这个计划被陈以宁打乱了,他就干脆静观其变。

    肖朗做好了回击的准备,等着一举让林珏从高空坠落,直落深渊,被陈以宁搅了局后,林珏全面回缩,他的措施都不用使了。他却一点也不怪陈以宁,反正以后还有机会。看着她步步为营,处处算计,比对付林珏更有意思。而且她这一手也确实漂亮,给了林珏一个措手不及,还给了白芍一击回马枪,一个没用的空壳还卖了一大笔,他真想替她鼓掌。

    “你可真不是好东西,逗着别人玩啊。”陈以宁笑眯眯地嘲讽他,心里也差不多回过味来了。她本来有些雀跃的心一下平静了,她这点手段放在肖朗面前也只能堪堪维持自保,要在他手上占得便宜,是不可能的了。他肯定是早有对策,自己说不定还破坏了他的计划。她暗暗咬牙,这个男人真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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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给了他一闷棍,他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还怕你想不开一直在找你。”肖朗也回击她,嘴角带着讽笑。他对林珏的“痴情”非常不屑,同时也有点自嘲,自己说不定在她心里的地位还不如林珏,好歹她还愿意牺牲色相去接近那个人,对自己一点想法没有。是自己一开始就对她表示好感,让她吃定自己了吧。转过头来想想,现在她还能约自己出来,林珏却没有这个机会,也算不错了。这样一想,心里舒服多了。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陈以宁撇撇嘴,不在意他的讽刺,她还会当成是赞美。做好人太苦,做个恣意的坏人才是她的愿望。“那我们就是臭味相投,志同道合了。”肖朗伸开了双手,在头顶挥了一下,跟她逗着闷子,心里愉快极了。

    “少在那恶心我了,谁跟你臭味相投了。好了,别逗嘴了,跟你说正事。我找你来有个好的合作项目跟你分享……”陈以宁希望肖朗能和她一起做一个越南度假村的计划。那个计划本来是林家的,她很感兴趣,只是实力不够,未必能打动那边的人,所以希望借助肖朗的一臂之力。这也是互惠互利的事,她出消息,他出面,利益她对分就可以了。肖朗对她嘴里的计划不太感兴趣,他不在乎那一点利益,但是难得看她这么兴致勃勃的,也不想泼她冷水,答应等她的消息。

    此刻是太阳下山的时间,在海面上看日出和看日落都是别有趣味的,海水、天色、阳光交织在一起,那橘色的一轮自天空从上而下,落幕在这海水的边际,沉沉的,冷冷的。陈以宁用双手环着自己的身子,幸好还有肖朗的外套在身上,不然真的要冻得牙齿发颤了。看着他穿着单薄的衬衣,嘴唇有些发紫,陈以宁也难得地发善心,提议离开。两人去了附近酒店内的酒吧喝酒暖身。

    因为还是白天,酒吧来的人不多,陈以宁点了一杯Taquila

    Bon,杯口盖着杯垫,往桌面重重一击,打开后一饮而尽。她用空杯倒过来示意肖朗,她已经喝完了。肖朗点点头,要了一杯Taquila

    Straight,喝这种酒很麻烦,得先以柠檬片沾湿右手虎口

    ,接着以沾了柠檬汁的虎口去沾些细盐,再以拇指、食指夹住柠檬角,食指、中指夹住一小杯taquila。喝时,先舔虎口上的细盐,再一口饮尽taquila,然後用力咬一口柠檬角,全部动作要一气呵成,不能迟疑。

    陈以宁看着肖朗优雅地完成这一整套的动作,叹为观止,拍了两下手掌,以示对他的佩服。她让酒保给她推荐一下酒,酒保看看她,再看看肖朗,暧昧地笑道,“那不然小姐你要一杯含琴酒吧。”陈以宁愣了一会,忽然大笑起来,“这大白天的就让我喝失身酒,是不是太着急了点。”她喜欢琴酒的味道,这种酒前身为荷兰来的杜松子药酒,气味芳香、喝起来有一点涩,却是酒味浓醇,但这酒有特殊含义,不能随便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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