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楞住了，没去检浴巾倒呆呆地注视着屏幕里的我：“你能看见？”“当然能，”我扬扬得意地说：“快把浴巾围上。”灰尘尖叫一声，拿浴巾紧紧裹住身体，跑出房间，一分钟后回来的时候，已经套着一件长到脚踝的连身裙，咚地一声跌进椅子，直着眼睛喘着粗气看着我。

    “你真的是COOL？”“我可以让我的系统把我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复制出来给你——”她脊背整个撞在椅子上，翻着漂亮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屋子里一片沉寂，只听见她鼻子里呼呼出气的声音。闭上了眼睛，象是下了重大决定似的，小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长睫毛一闪，眼瞳映衬着蓝屏的光，宝石一样透明：“好，不管你是来自23世纪还是疯人院，只要你是COOL，我就相信你。”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来证明这一点，23世纪的虚拟空间对我毫无秘密可言。”我简捷地说：“在这个世界网络上，也是如此。”“——”她迷惘地看着我：“网络能做什么事情？只能查查资料吧——还有聊天——”“天。”轮到我冲她发呆了：“你怎么打开通向23世纪虚拟空间的接口的？从互连网产生的第一天起，就是有生命、新陈代谢永远不死的巨人——23世纪的网络是由今天这个每秒1兆速度的笨网成长起来的，你的机器是巨人身上的胚胎细胞而已，时间轴上有一条延续的线穿过我们——但是它在物理学上只是理论存在——”她邓邓呆呆的望着我：“我不明白你说什么。”“那你告诉我你怎么有飞行者俱乐部的地址的？难道是在火车站的网站广告上看到的吗？！”她迟疑着，期艾地回答：“那天我要到一个网站查资料——输入了好多遍地址，都是错误的指令——我很着急——因为就要考试了——我就在键盘上乱敲一气——”我瞪着她：“就这样？”“还有——”她声音更低了：“很生气嘛——就把键盘抓起来用力摔了下去——”她心虚地睨了我一眼，我的表情一定异常可怕，她赶紧补充说：“也不是很用力。”我捂住眼睛，呻吟了一声。从此以后，我一定要信神的存在——不信神，就不能解释这样的事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23世纪虚拟教堂里有那么多物理学家去做弥撒——“你以为我也是一个骇客——”她的脸色好象有点苍白：“所以一直要追踪到底？甚至追到21世纪？”我点点头。

    “现在发现不是？是不是很失望？”她的手在裙子的皱折里紧紧地绞握在一起——“没失望，”我说，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海盗的不幸真是一点也不冤枉——：我的“铁手追命”也确实还是这个星球上最伟大的骇客追踪系统，只是我一时间发觉世界在我洞悉的一切规则之后，还有让我敬畏的东西，这一点，是在穿越时间时，就感觉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