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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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恶魔出场

    下午5:00,苏冉准时从学校出发,赶到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蓝海酒吧,还没有到开门时间,服务生们正在布置餐桌、准备酒具。

    “Sue,好久没见你,又去实习了?”苏冉从后面的员工通道进来,Cady就看到了她。

    蓝海酒吧里的每一个服务人员,用的都是英文名字,苏冉就随便挑了个跟自己的姓氏最接近的名字——Sue。

    “是啊,这次走的急,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昨天才回来的。”苏冉看到Cady,快走了几步,来到跟前。

    Cady是苏冉在酒吧里最好的朋友,她与苏冉同岁,但是在蓝海已经工作三年了,Cady是酒吧里的专职服务员,也是苏冉刚进蓝海时的“师父”。

    “sue,你晒黑了……”Cady跟在苏冉身后,一起走进更衣室。

    “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不黑才怪,我已经擦了三层防晒霜了……”苏冉走进里面的小房间,准备换工作装,Cady站在外面,用后背依着小房间的门。

    “你们那就没个可以遮荫挡阳的地方吗?”。

    “宝贝儿,我们是去修路,修路——你懂吗?连路都没有的地方,哪里会有什么可以遮挡的地方啊?”

    “没有树吗?”

    “倒是有几棵干巴树,比我还苗条呢……”

    换好衣服,苏冉和Cady一起走出更衣室。

    “Sue,你来了?”领班赵经理站在大厅,看到苏冉。

    “赵哥,我今天能不能在后面呀?你看我实习晒得……”苏冉指着自己健康的小脸儿。

    “嗯,是黑了点,不过没关系,反正晚上灯光暗,也看不清。但是Sue,以后还是要注意保养啊,你瞧瞧?好好一白雪公主,晒得跟老巫婆似的……”赵经理打量着苏冉的小脸儿。

    “是,赵哥,那……你要苹果吗?”苏冉摆出一副挎着篮子的老巫婆相,然后跟在Cady后面,跑进前台,帮忙收拾酒具。

    晚上8:00,酒店正式营业,客人陆陆续续的上来,夜幕降临后,蓝海又开启了G城里又一个繁华盛世。喧嚣的都市,闪烁的霓虹,人与人之间的热情与冷漠……在这里,全然褪色……

    苏冉还是像往常一样,给客人们端送酒水和餐点,这是她的工作,自上大学以来,苏冉就开始学着自己养活自己了,好的时候能赚上一年的学费,功课忙的时候,只有赚上生活费,但苏冉仍然很满足。

    苏冉不拜金,但一直觉得,女人的手里一定要有钱,不用多,够花就行,换句话说,她认为,女人一定要有自己养活自己的能力,在家庭中,只有经济独立了,地位才可以稳定。

    于是,苏冉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学习如何能够在家庭中“独立经济”、“稳固地位”了,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技术性问题,怎样才可以建立一个家庭,以至于,已经21岁的苏冉,至今还没有交过男朋友,不过心仪的对象倒是有一个。

    “今天杰少又带了个新伴儿……”

    “是啊,杰少换女伴儿的频率,比我换衣服的频率都高……”

    “谁让人家有钱有势呢……”

    “是啊……人长得也好……标准的‘高富帅’嘛!多少女人排着队的往上贴,他不风流,谁风流……”

    苏冉刚走进后厅,就听到大家正在热闹的议论着。

    “你们说谁呢?” 苏冉放下餐盘。

    “还不是二号桌的商杰大少爷,这个礼拜已经换了第四个女伴儿了,平均一天一个……” Cady站在门口,看着二号桌的方向。

    “商杰?是你们之前常说的那个Playboy吗?”苏冉自来到蓝海之后,经常听到同事在私底下聊到商杰这个人,但是却始终无缘一见,这次又听到他们提起,不免有些好奇。苏冉跟着来到门口,向Cady手指的方向看去。

    “杰少是谁都不知道?Sue你在蓝海是怎么混的?来,给你一个机会恶补一下……”Tony从苏冉的身后,端着酒盘走过来,伸手把酒盘递给苏冉:“二号桌点的酒,过去近距离认识一下吧……”

    “一到五台都是你负责的,不想干活就直说……” Cady瞪了一眼Tony。

    “呵呵,我这不是给Sue一个机会嘛,离这么远,哪看得清楚……”Tony的小心思被人一语点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苏冉接过酒盘:“两瓶酒嘛,来,给我,帮我盯着点十一到十五台……”说着,苏冉转身,端着酒盘朝二号台的方向走去。

    二号台坐着六个人,三男三女。坐在正中间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他们说的杰少吧,长得的确不错,不过,像这样的男人,苏冉在蓝海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年纪轻轻就挥金似土,仰仗着自己生在了一个有权势的人家,就专横跋扈,标准的败家子一个,到头来,自己除了花钱,狗屁能耐都没有。苏冉最瞧不起的,就是他们这种人。

    看了一眼,一群人还在七七八八的聊着,笑得前仰后合,但苏冉对他们聊天的内容却一点兴趣也没有,这几个公子哥儿,量他们也聊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题。

    苏冉把酒放下,听到后边有同事在叫她:“Sue,十二号台客人叫你……”

    苏冉正准备转身离开,胳膊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住,回头——正是杰少。

    “你叫Sue?”杰少起身,比穿着十公分高跟鞋的苏冉还要高上半头,目光炯然。

    “是!”苏冉被他的气势吓得一怔。

    “过来喝一杯!”杰少面无表情。

    “啊?”听到他这样说,苏冉反倒松了一口气,她在蓝海已经工作些日子了,像这样的事情也见得不少,就是个撒疯的酒鬼,苏冉应付起来,还多少有些经验:“对不起,先生,我只是服务生,您要喝酒,我可以帮您找陪酒小妹……”

    杰少从上衣口袋里掏了一打钞票扔到桌上,厚厚的一摞,还用捆钱绳整齐的捆着,应该是整一万块。

    “把这个喝了,钱就是你的。”杰少低头看了一下桌上的一杯酒,是苏冉刚才拿过来的人头马,已经被他的朋友打开,并倒了满满一杯,摆在桌上。

    熟悉的画面,苏冉之前在电影或小说里经常看到这样的桥段,接下来她应该怎样?一杯酒扬到他的脸上,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苏冉很想这样做,但是她不敢,她知道,如果现在一杯酒扬到杰少的脸上,她今天将很难走出蓝海,最轻的,也会丢了眼下这份工作。所以,她不能这样,她不能让自己为了这么一个醉鬼就丢了工作——那不值得。

    此刻苏冉突然发现,电影里的镜头都是骗人的,看上去很过瘾的事,真正发生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并没那么爽,苏冉深吸了一口气,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

    “对不起,先生,我真的只是服务生……”苏冉想摆脱他的手,试了两次,无济于事,杰少的手死死的抓着她的胳膊,力度大到,他的指甲已经明显泛了白色,苏冉的精力全部集中到了如何应付那杯酒上了,已经忽略了手臂的疼痛。

    “Sue……”后面的同事又喊了一声。

    “我同事在叫我,我要去工作……”苏冉回头看着杰少,她想快点逃开这里。

    “喝了就让你走……”杰少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钱,在她肩上点了点:“这些……应该够你几个月的吧?”

    苏冉对他的态度很是恼火,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发作,毕竟这是在工作,杰少也只是一个借酒撒风的客人。但,看着眼下这样的形势,如果她不把酒喝了,今天晚上就别想安生。

    苏冉索性把心一横:“是不是把酒喝了就让我走?”她想速战速决,以摆脱这个酒鬼。

    “当然!”杰少点头,仍面无表情,看不出他是想有意难为她,还是想怎样。

    苏冉用力甩开抓在她胳膊上的手,低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转身离开。

    还没走出两步,刚刚摆脱的大手,又再次抓住了她。

    “酒,我已经喝了,那钱你留着吧……”苏冉没有回头,只抛下一句话,她已经开始感觉晕了。

    “我说的是这个……”苏冉闻声转身,看到杰少手里拿着自己刚刚送来的、那个整瓶的人头马,虽然不是大瓶装,但一瓶下去,也非死即伤,苏冉傻傻的愣在原地。

    “Sue……”赵经理见她半天没回去,过来看看,一走近,便见到这个情景。

    “怎么回事?”赵经理走过来问苏冉。

    酒精的作用已经让不胜酒力的苏冉,开始眩晕了,思维渐渐变得模糊、紊乱,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一时也不知道,要怎样来解释刚才发生的事,和眼前这个无耻纠缠的人,她抬头看向杰少,他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还是死死的盯着自己。

    场面再次僵持。

    Cady和几个同事也跑过来,二号桌前,一下子围了很多人。

    见到有人围过来,杰少身边的五个人也纷纷起身,一时间,酒吧里的很多客人,也都把目光聚焦到了这里,气氛瞬间冰冷。苏冉看了看周围的气氛,赵经理刚要说话,她便先开口:“是不是……我把这瓶喝了,就没事了?”

    “当然!”杰少终于面露表现,像是在笑,但又好像不是,很繁杂,让人一时难以捉摸。

    “Sue,你疯了?会死人的……”Cady站在旁边,拉着苏冉的衣角。

    苏冉从杰少手里接过酒瓶,闭眼,抑头,只觉得从喉咙到胃部像是有尖冰滑过,先是冷得刺骨,然后——瞬间烧得灼热。

    苏冉分了五次,才把一瓶酒喝光,最后一次抬头,已经没有直觉了。

    苏冉把空酒瓶重重的摔在桌上,她已经开始摇晃了。

    杰少见一瓶人头马见底,面部闪过一丝惊愕,又瞬间恢复正常:“好酒量!”。

    苏冉猛得转身,跌跌撞撞的跑向洗手间,Cady紧跟着跑过去。

    “再来三瓶,另外,今天晚上每桌一打啤酒,算我账上。”杰少对赵经理说。

    赵经理一行人下去,来到洗手间看苏冉。她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

    “怎么办?要不要送医院?”

    “快快快,让她多吐出来点……”一群人在洗手间里手忙脚乱的。

    “不去医院,我想……睡觉……”吐了几次的苏冉含含含糊糊的说。

    赵经理让Cady和另外两个同事,把苏冉送到员工宿舍安顿下来。

    苏冉在员工宿舍里整整折腾了一夜,天亮时才昏昏睡下,三个同事也累得不轻,横七竖八的倒在沙发和床上。

    苏冉走后,同行的人见杰少表情异常的冷淡,谁也没敢多说话,杰少说他想静静,让其他人先走,两个男人各自带着女伴儿离开,只留下杰少和自己带来的女伴儿,女人看着杰少的表情,有点害怕。

    “你也走吧!”杰少冷冷的说。

    “啊?”

    “啊什么啊?叫你走,没听见吗?”杰少怒吓,拿起刚刚桌上的一打钞票,重重的砸在女人身上:“滚……”

    女人拿着钱瞬间消失,杰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拿过桌上的一瓶人头马,没有倒进杯里,抑头。

    淡棕色的液体从嘴角溢出……

    ☆、(2)天降恶魔

    (2)天降恶魔

    晚上,在蓝海的员工宿舍里,苏冉的电话响了好几次,都是她的好朋友姜晴打来的,姜晴的男朋友——齐军刚在Q大附近买了套房子,今天是入住的第一天,想让她过来一起“温锅”呢,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姜晴猜想,苏冉可能又在上班,便发了条短信,把具体地址也写在了上面,让她有空过来。

    苏冉和姜晴同岁,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姐妹,苏冉的爸爸和姜晴的爸爸是当兵时的战友,后来又是同一个公交公司的同事,那时,两家住在同一个职工宿舍楼里,一住就是十年。

    改革开放以后,两个人辞去了公交公司的工作,跟另一个非常要好的战友兼同事,一起下海经商。两家人也一起从原来的职工宿舍楼,搬到了另一处小区,住着楼上楼下。

    苏冉和姜晴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在同一所学校里读书。高考时,姜晴考到了Q大,苏冉的英语很好,但是却因为数学成绩太差,拉下了总分,没能如愿的考入她向往的B大英语专业,而落到了第二志愿——Z大土木工程专业,Z大和Q大一样,也是一所名气响当当的大学,但是Z大的土木工程专业,却实在没什么优势可言,加之土木工程是个百男一女的专业,未来的工作,也极具性别歧视,因此苏冉对自己的专业,一点热情也没有,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她仍然能和姜晴在同一个城市。

    第二天是星期天,苏冉在蓝海的员工宿舍里整整睡了一天,白天的时候,赵经理和几个同事过来看她,她还没有醒,赵经理见她已无大碍,便也放心的离开。他特地给Cady放了几天假,让她照顾苏冉,说先不要把她送回学校,赵经理是个细心的人,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喝成这样,回到学校,即便浑身是嘴,怕是也说不清楚。

    星期天的晚上,苏冉昏昏沉沉的说要喝水,Cady倒了一大杯,扶她起来喝。

    “……这是在哪?”苏冉睁开眼睛。

    “Sue,你总算醒了,可吓死我了,这是我们宿舍啊。”Cady在后面扶着她。

    苏冉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了。

    “Sue,饿了吧?我煮了粥,等会,我去热热。”Cady放下水杯,起身去厨房。

    苏冉拿过枕边的手机,打开,看到姜晴的短信,给她回了一条,说自己这几天学校的事情很多,有空一定过去。

    苏冉喝过粥,说要回学校,Cady想了一下,没再挽留她,只是帮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把她送到楼下,看着她上了出租车,Cady一再叮嘱苏冉,到了学校要给她回个电话。

    苏冉回到学校,她住在一个四人间的宿舍里,而且还是跟研究生混住的。苏冉所在的土木工程专业,整个一届就只有她和另一个叫贺晓霞的女生,贺晓霞家是本市的,因此很少住校。另外两个是法律专业的研究生,已经研二了,平时都跟男朋友住在外面,因此,苏冉的宿舍,基本上就是她自己的小单间。

    打开门,宿舍里空无一人。苏冉的头疼丝毫没有减退,她收拾东西去楼下的浴池洗澡,然后回到宿舍,继续睡觉。

    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挣扎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校园里。

    第二天一早,苏冉没精打采的、顶着一个上百斤重的大头去上课,她可是这个班上的稀世珍宝,土木工程学院的女生原本就屈指可数,即使有那么几个,要么早早就名花有主,要么就长得实在惨不忍睹,而苏冉的相貌,不止是在他们学院,就是在整个Z大,也是数一数二的,班里的男生,以有她而荣,都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去了。

    苏冉刚一进教室,就被一群男生围过来“嘘寒问暖”。她懒得应付,只说是感冒了,想安静的休息一会。一群男生,便乖乖的退到一边,不再吵她。

    苏冉跟赵经理请了一个月的假,一来是想好好休息,二来,她也想呆在学校里避避风头,在酒吧跟杰少闹了那么一场,不知道再见面会不会引来什么麻烦,还是先躲躲为妙。

    正好马上就要英语考级了,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准备一下,苏冉在大一时便通过了英语四级的考试,六级的资料,她也早早就买回来了,把复习资料全部翻出来,放在桌上,准备趁这个时间,突击一下。

    在学校作专职学生的日子就是自在,苏冉每天上课,下课,去食堂,图书馆,自习室,轻轻松松的,觉得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得非常快,唯一头疼的,就是除了在宿舍之外,无论走到哪里,苏冉都有班里的男生“护送”,她已经跟他们说过很多次了,但都无济于事,最后,她也懒得再说,就随他们去吧。

    星期五的晚上,从自习室出来,苏冉好不容易甩掉了“护花使者甲”,一个人向宿舍楼走去,正准备给姜晴打电话,想约她周末出来逛街,刚掏出手机,便听到后面有人叫她:“苏冉……”

    声音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来,苏冉回头——愣住——是杰少。

    商杰站在一辆黑色的汽车旁边,半靠在车门上,半身长的黑呢风衣,黑色衬衫,黑色长裤,如果天色再暗一些,看到他,苏冉一定会吓得尖叫。不是怕他,而是怕这身打扮,如果再加个锄头,俨然就是个死神。而这一刻,苏冉也觉得,死神来了……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看样子,不像是顺路,那么,他是专程来找她的,一时间,苏冉脑中闪过无数问号,使得她全身僵在原地。

    “过来。”见她没有动,对方开口,但语气生硬冰冷。

    “你怎么会在这?”苏冉像是被催了眠,竟真的走了过来,口中无意识的说出了,她现在最想问的问题。

    “在G城,想找一个人,很容易。”商杰面无表情,双眼却直直的盯着她。

    “你找我?” 苏冉被看得很不自在。

    “请假了?有意避开我?”明明是个问句,可是苏冉发现,商杰在跟她说话的时候,面部好像从来都没有过表情,难不成他跟史泰龙一样,面瘫?

    “啊,不是,我要考试了……”苏冉解释,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英语六级?”商杰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六级模拟试卷。

    “嗯。”苏冉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商杰此行的目的何在。

    “苏冉!”有人在后面叫她,苏冉回头,是“护花使者乙”。

    “乙”跑过来,一眼看到商杰,愣了一下:“苏冉,这位是?”

    “哦,他是我表舅舅,过来看我的……”苏冉随口编了头衔,冠在商杰的身上。

    面瘫的杰少,“噗”得笑出声来,苏冉回头,看到他的笑脸,他笑起来很好看,成熟的脸庞,略带几分阳光,不像平时那样冰冷,那样不尽人情,但他的微笑很快收敛,转眼,又是冬天。

    “找我什么事?”苏冉想起来,回头问“护花使者乙”。

    “哦,刚才忘了告诉你,下周一的实习,老师说你和贺晓霞不用去了,那的住宿条件不方便,我们到时候会把实习作业拍回来,给你看的。”

    “哦。”

    “那我先走了,表舅舅再见。”“护花使者乙”说完话,转身离开。

    听到有人这样叫自己,商杰又一次忍不住微笑,然后还是立刻收敛。

    “明天晚上5:30,我来接你。”商杰又回到先前的面瘫表情,静静的盯着苏冉。

    “啊?接我?做什么?”苏冉警惕的抬头。

    “‘表舅舅’带‘表外甥女’出去吃饭,话话家常。”商杰不以为然,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

    “你……我……明天……我有事。”苏冉随口找了个理由,当着别人的面说谎,苏冉很不在行。

    “如果你不想明天全校人都知道你‘表舅舅’来接你吃饭,就去忙你的事吧。”商杰扔下一句话,开车离开。

    苏冉看着汽车的尾灯,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人性,不,你不是人!!

    她生平最痛恨别人的威胁,但这次,自己却无力反抗,商杰会轻易的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学校,如果能在这里等她,怕是也已经知道了她的宿舍,她不敢尝试,如果明天真的不出现,商杰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回到宿舍后,苏冉给Cady发了条短信:Cady,帮我查查杰少到底是个什么人。

    Cady是个出了名的“情报台”,在G城打探这方面的事情上,堪比度娘。

    半个小时后,Cady的短信就进来了:“

    本名:商杰 ;

    人称:杰少;

    31岁;

    商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创始人兼总裁;

    在G城,曾经纵横黑白两道,但现在已退隐,一心经商;

    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往往不愿意借助其他手段;

    现在他是G城里出了名的情场浪子,都说他换女人如同翻书一般……

    这些是之前了解的,我再帮你查查其他方面,有消息告诉你。怎么了?不会是……他去学校找你了吧?他之前到是来酒吧问过你一次,赵哥说你请假了。发誓——你的信息不是酒吧的人说出去的……”

    Cady做事一向专业。

    苏冉的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个不祥的预感……

    ☆、(3)恶魔晚宴

    (3)恶魔晚宴

    星期六一大早,苏冉起了床之后,就坐在宿舍里开始紧张,今天晚上商杰要过来找她,听他说话的意思,是要请她吃饭。但苏冉再傻再笨,也不会不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一顿单纯的晚宴。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是因为她那天晚上在蓝海的举动,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他想向她报复?对,一定是这样,不然除此之外,苏冉想不出任何理由。

    去,还是不去呢?

    去?苏冉真的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些什么,Cady说商杰是个换女人如同翻书的主,自己会不会不幸的被他看中,成为其中的一“页”呢?应该不会,苏冉自认为自己不是那些公子哥儿喜欢的类型。而且,看那天在酒吧里,坐在商杰身边那个女人的穿着打扮,苏冉更加可以笃定这一点。

    那么,商杰找她,就只为报复,可是像他这样的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报复她呢?未知和惶恐占据了苏冉的所有思绪……

    不去?自己又能躲到哪里呢?

    在此之前,苏冉也曾遇到过一件类似的事情,那时是在另外一家酒吧,苏冉也是作服务生,一个富家少爷看上了她,连续三天晚上,都准时出现,而且,都是坐在苏冉负责的台位上,第四天,就干脆一打钞票扔到她的面前,说要她做他的女人,那时把苏冉吓坏了,当天晚上就在酒吧辞了职,她担心那个人会找到学校去,又跑到姜晴那里,躲了半个月,感觉风声过了,才敢回到自己的学校,她试探性的向同学打听,结果,学校里的人说,根本没有人来找过她,听到这个消息,她才放心。

    后来,苏冉来到蓝海,跟Cady混熟了之后,她向Cady说起这件事情,Cady告诉她,像这种有钱的公子哥,一般都没有什么耐性,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穷追猛打的,他们的目标多的是,一个不成,会立刻发展下一个,有时甚至可以同时发展好几个,说白了,苏冉也不过是万花丛中,非常不起眼的那么一朵。成了,便是几天的新鲜,不成,就立马换下一个目标。

    但这次的情况似乎跟上一次还不太一样,商杰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找她的,而且,他知道她的名字,还那么轻易的就找到了她的学校,Cady说不是酒吧的人告诉商杰的,苏冉觉得也是这样,因为酒吧的人只知道她在Z大,除了赵经理和Cady之外,都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专业的,更没有人知道她的宿舍,商杰能准确的出现在她的宿舍楼下,这证明,商杰一定通过其他的途径查过她。Cady说他曾经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而且,他自己也说“在G城,想找一个人很容易”。

    听商杰这样说,苏冉更不敢躲到姜晴那去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给朋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冉就这样,在宿舍里战战兢兢的胡思乱想了一天,连饭都没有吃,也没觉得饿。但是,一天下来,苏冉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兵来将挡……

    下午5:20,苏冉的手机响起,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苏冉第一时间想到,可能是商杰,他能查到她那么多,一个手机号,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按下接听键:“喂,表外甥女,你是要表舅舅在校门口等你,还是亲自去宿舍楼下接你?”

    “啊?你……你别进来,在门口吧,我马上出去……”苏冉慌张且无奈,匆忙的穿好衣服,冲出宿舍。

    来到校门口,一辆黑色宝马X6停在路边,苏冉扫视一圈,应该就是这辆吧,昨天晚上天太黑,只觉得他的车是黑色的,比普通的轿车要大一些,具体是什么车型也没看清楚,也没有心思去看。

    苏冉还站在原地打量,宝马X6的车门打开,走下一个人,又是一席黑衣配黑裤,但是跟昨天晚上的风格截然不同。

    商杰站在车边,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什么呢?”

    苏冉看到他下车,忙走过来,她可不想在校门口引起围观。

    上了车,苏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商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抬手打开音乐,是久石让的《The Rain》。苏冉想不到,像他这样的人,还会听轻音乐。

    “你要带我去哪?”苏冉看着商杰发动汽车却不再说话,她很想知道他到底想怎样。

    “吃饭。”商杰始终处于面瘫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