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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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子

    院长嬷嬷跟我说,我的父亲来认我了。

    父亲?在我在孤儿院生长了二十三个年头后,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男人,说是我的父亲,哭着对我说当时的迫不得已,家庭的穷困,为了不让我吃苦,才忍了忍把我扔在了孤儿院。只是当我看到只比我小一岁的弟弟时,他的一切说辞都开始苍白无力。院长嬷嬷说,我该带着善良的心去原谅,毕竟他良心发现了,来接我了,迟到总比不来好  如果院长嬷嬷看到三年后的今天,她一定不会让我带着可笑的善良。说是我父亲的人再一次哭倒在我面前,让我救救他,救救他的企业,救救他的儿子。他说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乖乖在家,做一个待嫁新娘。我冷笑,这种狗血情节现实生活中还真有,我长得不倾城也不倾国,甚至连第一眼美女都不是,不知是这个父亲想的太过美好还是那个可以借钱给他的人瞎了狗眼!一直以父亲自居的人,见我一言不发,开始气急败坏,说我没有良心,这三年他没少花钱给我,我就是报恩也该听话,况且我和弟弟那么要好,不能看着他病死在家,嫁过去只享福不吃亏,像我这样的货色还挑剔真是不要脸。

    一纸断绝关系书,让我如了他的愿,我提出这个交换条件时,他似乎迫不及待。

    弟弟说:“姐姐,我带你跑吧,我们离开他,离开这儿。”

    在我们手拉手从那个家跑出来后,我的弟弟,我唯一承认的亲人,再次晕倒,尿毒症,肾,我可以给,钱,谁来付?弟弟说:“姐,别去求他,我在他控制下活了二十五年,不要再回去了,姐,我们好不容易跑出来,是多么幸福。”我点头,我不去求他。在弟弟再次昏迷后,我拨通了那个人的号码,那个要娶我的人。

    他出现的时候,弟弟醒来,见着他:“你还是来了,我终是争不过你。”他只是抿着嘴,冷然地说:“从没有人要跟你争,是你一直太执着自己。”

    躺在手术台上,打过了麻醉,我昏昏睡去。

    狗血的穿越

    是谁在哭?怎么了?弟弟不是该得救了么?在我睁开眼的那一霎那,哭着的人却停止了哭声,喊了起来:“诈尸了!见鬼了!!娘娘!娘娘!”我的头顶是古香古色的雕床,还有洗得发白的纱帐,还有挂在床棱上的白花,是烧的香,还有纸。闭上眼,呵,我才见鬼了呢!难不成死的不是弟弟,而是我?再睁开眼,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出现,她哭着:“锦瑟,锦瑟,你回来了?你回来了?跟额娘说说话,告诉额娘你还活着……”她一脸的苍白,凌乱着头发,还是掩不住她的美丽。锦瑟?叫我么?我叫尹瑟哎,她不是口齿不清吧?“呃……你们是谁?我是谁?现在什么年号?”这个女人“啊”了一声又哭起来:“锦瑟,你不认得额娘了?锦瑟,你……”“娘娘,快别哭了,只要格格活过来,比什么都好。”说话的是个穿绿色旗装的小丫头,见主子缓过劲儿才回头对我说:“格格,今年是康熙四十六年十月了,您是当今圣上的第十六个女儿,这是您的额娘。您已经去了三天了,主子不让埋,就一直拖到今儿,谢天谢地,幸亏没埋,格格您真是有福气,又活过来了。您是真活了么?”听着她噼里啪啦一堆话再听见她最后一句,我一下子笑出来:“活都活了,话也说了,还有假活过来的?”

    这几天额娘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来这么多人,我都想到门口插块牌子卖票了,一拨一拨的丫头太监,经意不经意地往里瞅,看见我就跳一下,然后窃窃私语,终于在一次我站在门口发飙后,没人再来了。我只是突然大喊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死人啊!再看小心晚上我变鬼找你们!滚!”

    那天劝额娘的小丫头叫七斤,听她说是因为她刚被分来时我出生,出生时足有七斤重,只可惜现在瘦弱的不行。她很爱说话,一个人能说上半天,从她口里我知道额娘仅是个庶妃,虽只在皇后贵妃之下,可是是个汉人,加上不受宠,还有不知道的什么原因,我们住在不是冷宫却类似冷宫的院子里,地位不咋样,见皇上的概率跟见火箭的概率差不多。而我,作为十六格格,懦弱,温柔,知书达理,可惜命薄,发了次烧就死了。七斤说这事儿时还大骂太医院那帮势利眼,七斤说:“格格,您不知道,就因为主子不受宠,连下人也敢欺负咱们,奴婢是下人,受点儿气也没什么,反正主子对咱们好,可是主子和您有了病他们也拖延时间拿架子,哼,一群狗奴才,打狗也要看主人啊!您说,皇上怎么也不管呢。”我耸耸肩:“七斤呀,这话可别到外面说去,小心让人听见了找你麻烦。皇上管?我的傻七斤哎,我都排到十六了,皇上他自己没准儿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娃儿呢,管得过来么。这样也好,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谁也管不着!”七斤看着把脚翘在石桌上的我,说:“格格,您还真是重生了不成,性格变了,说话也有趣多了。”我嘿嘿一乐,听七斤说这锦瑟文文弱弱的,我觉得所谓的知书达理文静端庄,实际就是一个木头桩。向我在21世纪,健身教练哎!又好动又爱说,这也是为什么我那个弟弟能和我亲的缘故吧。想到弟弟,不知道他好了没有,还有那个“老公”呢,不会见我死了又不管弟弟了吧,至于那个父亲么,哼,我祝他早死!我很想不通,他认了我,三年来的呵护都是假的么,难道真的都只为让我替他还债么,要这么说来,康熙和他还真是像,估计康熙意识到有我的时候我就该远嫁草原了吧。

    算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女人要为自己活

    额娘是江南人,王氏,王如烟,这名儿怎么听怎么弱,倒像是额娘,额娘说她是江南一户书香世家的千金,皇上二十八年南巡的时候遇到带进宫中的,每次额娘说起他们的遇见都会很幸福的笑,我常常问额娘怨不怨,额娘说,皇上先是皇帝才是丈夫才是阿玛,皇上很苦的,她不怨,不挣,也干净。其实我一直想告诉额娘,怕是她的皇上早已忘了她,在皇上眼里,大概只有江山,美人她是不缺的,那些遇见,也终只是遇见而已了。额娘……对我非常的好,据说自小我的琴棋书画都是她教,即使现在的我全忘光了,她也只是耐心地从头教起,大概,我是她在这里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活人吧。好在先进三百多年也不是白先进的,繁体字可以慢慢熟悉,看书阅读什么的慢慢就不难了,书法也只是换了笔法,院长嬷嬷写的一手好毛笔字,不过是瘦金体,额娘的是柳体,她看见我写出的瘦金体后,也只是愣了愣,说不很适合女孩子,但也没有让我改过。只是这琴棋的让额娘头疼不已,反正呆着也是呆着,为了不让额娘总是回忆过去,我就缠着她学古筝,可惜的是弹出来的曲子十分不入耳……而我的女红,在十指都被扎了N个遍后,也小有成效了。我记得康熙的女儿是要学蒙语的,为何我不用呢,额娘说她还见得着皇上的时候就请了旨,她亲自教的,我很诧异,还有什么额娘不会呢,若是她挣,必也不会差过德妃宜妃之类吧。

    “格格!格格!回神!”七斤的手在我眼前晃悠,我问:“七斤,你说额娘幸福么。”我盯着额娘的屋子。“格格,七斤不明白什么幸福不幸福的,娘娘常说,越受宠就越寂寞,与其看着心爱的男人去别的女人那里自己还要装大度,不如像现在这样,得不到,便不贪。只是七斤觉得,娘娘虽笑,却也不快乐。”连七斤都看得出来,额娘还在自欺么。我突然就想到这么一句话,用在紫禁城里真是再适合不过。“人的一生,都在,自欺,欺人,被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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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娘!步伐不是那样的,是这样,快,对了,跟我做,一二三四,向右一遍,一二三四……”

    没错,我把21世纪的老本行拿了出来,让一院子的人和我做健身操,连额娘都不能幸免,这古人,一天到晚呆着不运动,不早死才怪呢。于是在我连哭带闹,连哄带骗下,额娘不得不跟我做了,我告诉额娘每天必须喝八杯水,早起早睡,还拿黄瓜贴面膜,我说:“额娘,女人不一定非要为悦己者容,咱们女人要为自己活着!”额娘先笑了我半天,接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我知道,自己再美,皇上见不着,也是没用的,额娘还是不能跳出来,唉……

    纸鸢

    如果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换回这种结局,我宁愿没做过,额娘自己吃了药,她叫我到床前,握着我的手:“锦瑟,是额娘太自私了,额娘想抱着过去活,却也误了你,锦瑟,皇上的女儿,大多是要嫁到草原的,如果额娘争一争,兴许你会有个好归宿,只是额娘忽略了你,没为你想啊……”泪从她眼角流出,“额娘!您别说胡话了,锦瑟觉得这样很幸福!只要额娘陪着我!只要您陪我!额娘,锦瑟求您了,让我去找太医吧,求您了!”额娘用力的抬起手抚过我的泪:“锦瑟啊,别怪额娘,你这么美好,不该守着额娘的空梦啊……咳……额娘能做的就这一件了,锦瑟,你一定要幸福啊……锦瑟,如果见到他,告诉他,他的烟儿,一直爱他的,一直……”手就那么从我脸上划过去。

    “额娘!额娘!您醒醒!我不会告诉他的!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额娘!您起来!起来!我们一起去见皇上,您亲口告诉他,额娘……”我用力地拽着渐渐变冷的额娘,七斤他们拉开我,哭着说:“格格!格格您别这样,娘娘已经仙逝了,格格……”

    “七斤,七斤,我们先不要报上去,说不定,说不定三天后额娘也如我一样又活过来了呢。对不对?对,对,就这么办,你们都出去,都出去!七斤,把屋子弄暖和,额娘怕冷的。出去!都出去!”我关上门,跪坐在床边,“额娘,我还没告诉你我的故事呢,我不是锦瑟,我没她漂亮,她是瓜子脸,大大的眼睛,白的都透明,跟你很像,我是圆脸呢,带眼镜,额娘,您知道三百年后的世界什么样儿么,锦瑟讲给您……”

    我握着额娘的手,我给她讲21世纪,讲中国,讲外国,讲飞机,讲火车,讲一夫一妻制,讲一家三口,外面天黑了亮亮了又黑,屋里一直暗着,我不吃,陪额娘不吃。“额娘,你再不起来,就罚你醒的时候多喝24杯水,额娘,你已经赖皮三天了,额娘,起来啊,我好不容易有了娘,都连半年也不给我,额娘!你还没教我蒙语呢,额娘,过几天该过年了,到时候你就能见着皇上,您可以自己告诉他您还爱他了,额娘……”门被揣开了,刺眼的阳光一下子晃了我的眼睛:“反了你们了么!没见着主子还在休息么!滚出去!”七斤冲进来抱住一下子晕眩的我:“格格,求您了,娘娘回不来了,您让娘娘入土为安吧,格格……”“死了,死了……额娘真的不要我了呐,也好,也好皇上记不起来她的,抬走她吧,抬走吧……”丫头赶紧为额娘换了衣服补了妆,抬走了,庶妃,连灵堂都没有,帝王之爱,哼,真不值钱的爱啊!

    七斤说额娘死的时候让她拿信去了德妃那儿,求德妃好好照顾我,德妃拿着信哭了半天说一定不负妹妹托,回头就向皇上求去,三天了也没有动静,遣了丫鬟来说年关了,皇上太忙,顾不上,再等几天。“七斤,你记住,无论今后我们在哪儿,都只信自己。”

    额娘走了无天了,我带着很多纸鸢,漫无目的地走着,到了一处甬道,左面是青砖墙,右面是红漆墙,外面就是自由,哈哈哈,真是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的围城呐。额娘说,她和他的相遇就是放纸鸢时发生的。额娘最喜欢放纸鸢了,也喜欢做,我把她坐的所有纸鸢带了出来,一个一个地放,一个一个地剪断,抬头看它们渐行渐远,额娘,你收到了么。

    后面突然有人说话:“你为什么都剪断它们?”

    我不回头,也不说话,只抬头看那些纸鸢,快飞走,快飞走。“大胆奴才!怎么不知道请安!见了……”话没说完就被一开始的声音打断了:“刚才见着天空飞着许多纸鸢,顺着过来看看,你是哪个宫的?”我回过头,刺眼的金黄色,哈,额娘,你见着了么,“我是皇宫的。”说完就要走开,如果可以降罪,死了我去陪你哦,额娘。

    后面几个黄带子,其中一个一把把我拉住,用力一拉,我顿时撞到了墙上,好疼!“你是哪个宫的奴婢!这么没规矩!”我突然笑了,谁说他们会都认得的。不得势的人,下人也不会记得吧。掸了掸土,向他们福了身:“皇上吉祥,几位阿哥吉祥,奴婢排行十六,叫爱新觉罗锦瑟。”几声抽气,那个浑厚的声音说:“你额娘可是如烟?哼,这就是她教的女儿!连声皇阿玛都不叫,朕倒是要问问她,是她教你忘了朕的还是你故意的!”我猜我的脸一定白透了,那个拉扯我的人说:“怎么,怕了?”而那个太监,显然是知道额娘死了的消息,在他出声前,我冷冷一笑:“皇阿玛,我倒想问问,您是忘了,还是故意提起,我额娘,死了五天了!”我故意加重了“阿玛”二字,转身要走,那个拉扯我的人又伸出手来,我停住脚,冷冷看住他:“别碰我。”

    走到另一人的身边,又一只手拉住我,抬头,一个高高的男人,抿着嘴,冷冷地看向我,“啪”的一声给了我一巴掌:“你的忠孝呢!”我猜他是老四,果然和小说历史说的一样,冷面王,我也没去抹已流出血的嘴角,看了他半天,忽地灿烂一笑:“左脸你要不要也来一下,四阿哥,您的兄弟友爱呢?”皇上终于出声:“你就是德妃去求的十六?罢了,罢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去德妃那儿,好好学学规矩!”规矩?我动作标准地回身,福身:“谢皇上恩典,锦瑟替额娘谢恩!”他叹了口气:“起吧。”率先从我身边走开,几个阿哥一一跟去,一个月白袍子停在我眼前,一张白色的帕子伸到我低着的头下面,我抬头,寒冬里,这个人跟玉兰一样,洁白孤独地绽放,“我是你八哥。”他自己说,我从袖子里拿出手帕:“谢八阿哥,我有。”抬脚离去。

    七斤看我嘴角的血,脸上的肿,直要去找人算账,我说:“那就算在皇上身上吧。”七斤吓地张大了嘴,赶紧又是上药,又用冷水泡了帕子为我敷上。

    “七斤,明天就要去德妃那儿了,我们收拾下。”

    新生活

    “锦瑟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我带着七斤向德妃请安。“快起吧,锦瑟,到我这来。让我好好看看。”德妃拉着我坐在她的床榻上,我一直垂着眼,她的手摸了摸我的右脸,叹了口气:“锦瑟啊,别怨你皇阿玛。”

    “额娘没怨过,锦瑟也不敢怨皇上。”的

    “你额娘……唉,多好的女子啊,怎么就……”说着就掉了泪。七斤告诉我德妃与额娘以前很要好的,后来额娘自动疏远了德妃,下定决心不争了。

    “娘娘节哀,额娘说她很幸福。”

    “唉……锦瑟啊,别怪你四哥。他也是为你好。”看来皇宫里什么都藏不住呢,以后的雍正,有没有打妹妹这条罪过?

    “锦瑟不乖四阿哥,锦瑟知道四阿哥一巴掌挡了皇上可能的降罪。毕竟是锦瑟不敬在先,四阿哥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我知道,我全知道,在他打我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我就明白了,那有如何呢。只是此时的我不知道,四阿哥,十三,十四阿哥都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是个懂事的孩子,我的十二格格也去了十年了,她去的时候,也是你这般光景……你……我会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的,缺什么短什么,直接跟我说。”外面传几位阿哥请安来了,各请安后,德妃说:“这是你们十六妹妹,以后要照顾着些,今儿都留了饭吧,算是为锦瑟接风了。”几位阿哥点了头遣了奴才回府报信了。此时的四阿哥已经三十岁了,十三阿哥二十二,十四阿哥也二十了,都已经成亲建府了。

    饭上德妃一直和我说话:“过两天就过年了,锦瑟,明天让人给你做身衣服,咱们喜庆些过个年。”我知道,她是怕我穿不该穿的出去,今儿也是七斤好说歹说我才换了件格格装。我点点头。额娘的衣服都是那么素净,她说他们初见时她就是一身淡蓝,她说他喜欢她不施粉黛的样子,于是额娘素了一辈子,只可惜,她守着这一切时,他早已忘了她,最后,她才说,她守的是场空梦,可是她却仍要告诉他,她一直爱他。

    德妃给我擦泪的时候,我才知道低头扒饭的我哭了,我用手抹了泪,冲她笑开来:“娘娘恕罪,锦瑟不是故意的,锦瑟没规矩,冲撞了娘娘。”德妃看着我流泪又笑的样子一下子也掉了泪:“乖孩子,快别哭了,妹妹去了,也是好事儿……至少……至少……”“额娘!”四阿哥出了声,制止了不该说的话,十四阿哥立马抱住德妃:“额娘快别哭了,身子要紧,锦瑟妹妹也别哭了,这哭可传染,一会子,我也该哭了。”德妃才破涕为笑,我又坐下,继续扒饭。

    吃过饭德妃让人领我去休息了。福了身后就和七斤下去了。

    七斤说:“格格,真的不一样啊,咱们在园儿里时都只一个院子,你看,到这儿来你一个人就一个院子呐。”我笑笑,不说话,大概,院子越大,人越空吧。我早早洗了,让七斤下去休息了,她累坏了。穿上衣服,连灵都不能守的我,坚持每晚跪天上的额娘,跪在院子里,月亮在树枝中,若有似无,被分割成许多块,额娘,你说,皇上的心也被分了么?可有你一个角儿?若有,那得是多大的心才够分?就这么跪着,双手合十地对着天空默默和额娘说着话,老天真是好笑,总在我觉得幸福的时候给我一棒子,21世纪是,古代也是,等了这么多世的母亲,在我在短短四个月母爱中不能自拔时,她去了,她认为,我跟一个受宠的娘娘,会有幸福的。

    “呵呵。”不自觉笑出声来,磕了头,进了屋。我也不知道,他们在院门口望见了一切。

    过年(一)

    康熙四十七年终于来了,除夕这天宫里忙而不乱地布置着,德妃也操持着,没人管我,做好的衣服下来了,在我的要求和德妃的坚持中和下,月白色袍子,红色夹袄,金黄色滚边,衣服的花纹是按我的要求绣的银色的蜻蜓,绣在裙角,夹袄上,走起来,似乎在飞。规矩还是规矩,把子头依旧得梳,只插一个珍珠发簪,这是额娘留下的,自己化了淡妆,这是最大的让步了,七斤也就不再唠叨。

    德妃对我很好,这次甚至请了旨让我坐她边儿上,而她,一直是坐离皇上最近的地方的。

    见我来了,德妃招了招手,我见了礼,坐过去。话还没说,皇上驾到,于是又跪下去呼万岁,皇上说:“不必拘礼了,大家轻松些过个年。”人们又是一阵万岁。额娘的去世让我对清朝的新奇减了一半,这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的场面如今活色生香地摆在眼前,还是震撼无比。

    其实,在现代,我对康熙十分敬佩,也十分理解,只是额娘的伤痛让我无法接受了,大概我们置身于某些事情时,是和旁观者不一样的。偷偷抬眼,站在高位的他,孤身站立,虽然尊贵,也是孤独的吧,那么高的位置,没有人可以,也没有人敢和他并肩站立的。所以额娘理解他心疼他,他喊了平身,大家坐回原位。

    皇上和几位娘娘说了几句话后,就和太后说话去了,宜妃和邓婕一点也不一样,电视剧里的宜妃英气泼辣,而我面前的活宜妃,则是非常漂亮的人儿,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吊着点儿,眼神妩媚,淡眉柳形,偏还带了些朦胧的感觉,真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美女。她抬起头瞧见我盯着她看,愣了一下后就笑开来,这一笑我的眼睛就更大了,要我是皇上,我也会喜欢她这种一笑百花开的人。

    接着就听见很清脆的声音:“德姐姐,这就是十六格格吧,真是个小美人儿,姐姐真是好福气。”

    德妃这才看见我发愣的样子,推了推我:“锦瑟,怎么了,不舒服么。”我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怎么花痴到这儿来了!“锦瑟给宜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娘娘恕罪,锦瑟是看呆了。”边上的惠妃柔柔说道:“若是我见了宜妃妹妹,也是要呆了呢。”

    惠妃果然和《康熙秘史》里的惠儿一样,柔柔弱弱,带着书卷气。她怎么会有大阿哥那种笨蛋儿子呢。

    旁边一个娘娘尖细的声音穿进来:“可不是,咱们这些姿色,连格格都发不了呆呢,要不皇上怎么那么宠宜姐姐呢。”一句话把我给编排了,也说的在场的几个娘娘变了色。

    德妃说:“荣妃妹妹说的是哪里话,锦瑟没见过大场面,怎么你也跟着她胡闹,妹妹这么年轻,还没自信么,若是如此,你让我们这些老人儿可没法过喽。”宜妃几个也赶忙圆场,偏那荣妃不上道儿,依旧尖细:“姐姐可别这么说,妹妹还没恭喜您又添一个格格呢。”

    德妃当下就白了脸,这个白痴荣妃,大过年的,还暗提十二格格,德妃还替你圆场来着呢!宜妃刚要开口,我握住德妃的手说:“额娘,荣妃娘娘这么说,是要女儿敬酒呢,真是女儿的不是,一直都没给各个娘娘请过安。”

    一句“额娘”,愣让德妃红了眼眶,她回握住我的手,笑了:“那你还不去敬,别让妹妹久等了说咱们没规矩。”一句话又暗说了荣妃的没规矩,哈哈,果然,这女人之间的语言斗争还是很有趣的。

    我的一句“额娘”也惊了在座的几位嫔妃,大概都知道我之前上演的大不敬吧,如今却喊了德妃“额娘”,不惊才怪,估计并不远的皇上也是听见了的。他既不管,我们就在下面演。我端起酒:“荣娘娘,锦瑟刚才发呆,是觉得,平时在承禧宫看着额娘像极了空谷幽兰,雍容淡雅,今儿又见着宜妃娘娘一笑,像极了那桃花儿,娇俏清新,惠妃娘娘又如那迎春花儿,温柔和煦,锦瑟坐在这儿就想起那么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娇花开’(自己改了字……)就一下子被这百花齐放的感觉震撼住了,荣妃娘娘还请不要怪锦瑟了吧,锦瑟也只想沾沾香气儿的。”不知道她听没听出来我说她想沾光,反正她讪讪地举了杯,算是闭了嘴。而这一幕,太后也是见着了的,太后招招手:“十六丫头吧,来,到这儿来,让我看看。”德妃拍拍我的手让我过去了。

    “老佛爷吉祥。”我特别乖地请安,老佛爷,估计是女人斗争中最牛的了吧。太后拉过我,笑眯眯地说:“是个小美人,今年可是十三岁了?”

    “会老佛爷话,年前刚过的十二岁生辰。”

    “别叫老佛爷了,该喊皇阿奶才是。听说之前你病过一场?”

    “今年十月时候病过,听丫头们说都要埋了,额娘舍不得,三天后又活过来了。”唉,果然都是八卦惹的祸,索性也不顾吉祥不吉祥了,死啊活啊的都说了去。太后阿弥陀佛了半天转头对皇上说:“这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又跟德妃说:“就辛苦你好好教她了。”德妃忙应了下来,各个妃子又是说托皇恩浩荡的福了。

    下面百官开始祝酒,千篇一律的说辞,我都要放弃修养了,皇上和各位娘娘仍然端庄的坐着,想如果是以前的十六格格,估计也是可以忍下去的,可我也不敢乱动,太后这边儿上也没个凳子,天杀的花盆底儿,怀念21世纪的松糕鞋,跟着一般高却又轻又舒服,等我回宫一定让七斤给我找些材料做做看。我觉得这太后是替她儿子报复我呢,谁让我之前的不敬让皇上丢了面儿呢。这倒好,我的生理被摧残了啊。好歹也是你亲孙女儿不是。

    德妃真的是心疼我,时不时抬头看我两眼,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也会又说法儿的,果然,那荣妃瞥了好几眼了,就想再逮个机会挑衅了,只是这会儿又不能随便开口,我在德妃又一次抬头时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她愣了一下,抿着嘴扭回头去了,嘴角一直上扬着,不再看我,于是我继续站在太后后面数人头,终于贺完了礼,皇上让打击开宴了,下面的节目也开始了,还不放我回去坐哦,某位名人说过:“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在我喊了德妃娘娘“额娘”开始,我就决定好好活着,替额娘活着,活的精彩些,咱穿越是场梦也得让它美好些不是。

    于是在下面节目结束了一个后,我跟太后开口说话:“皇阿奶,锦瑟听说前几日洋人送了您把琴啊?”太后才想起我来般又拉过我:“他们叫什么什么林之类的,看着小巧精致的,只是他们洋人也没给弹奏,让乐师们弄了半天,声音跟拉锯似的,难听。”

    “皇阿奶,锦瑟没给您和皇上,娘娘们准备礼物,就借花献佛借您那把琴用用行不行?”

    太后惊奇:“难不成你会那个林?”

    “锦瑟会一点儿。”

    “对对,就是这个名儿,去,给格格把琴拿来。”皇上也看看我:“你从哪学来的?”哈哈,我得对不起下额娘了:“回皇上话,跟额娘学的。”他们自是认为是死了的庶妃娘娘了,“朕怎么不知道她会这个。”

    哼,不知道的多了!我就对太后还有娘娘们看了一眼,低头说:“锦瑟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每个女人都是一本书,一本看不完的书,或简单或深奥,等待着良人去读,不懂的地方由良人去解,有些人读得懂,有些人一辈子读不懂。’”再看在座的女人,无不动容,皇上也沉思了半晌,底下传话说琴来了。我福福身儿接过,底下节目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哎?难不成刚刚的话都被听了?

    我站在中间靠前的地方,额娘,今天女儿为你说出那句话,拉起了《小夜曲》,沉静的旋律出来,我的声音也响起来:“从前,在海底有个王国,国王有许多的女儿,这些女儿和我们不一样,她们是人鱼……”讲到小人鱼和王子那段快乐的生活时,琴一转我唱出:“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海里生海里养,海里成长……”这是我加在小人鱼心理独白处的,改了歌词,慢慢地讲到最后:“小人鱼化作了泡沫,飞上了天,对着她的王子说出了第一句话:‘我爱你,从前,现在,以后,一直都爱你,希望你永远快乐,永远幸福。’”

    在我拉完最后一个音符时,我成功看到皇上脸上出现了片刻震惊,动容,回忆,哀伤。等我福完身,大家才回过神儿来鼓起了掌。

    太后更是说:“想不到这么好听,十六丫头,这琴就赏你了,哪天想听了,叫你来就是。”我赶紧谢恩,皇上也赏了东西,我没看是什么,谢了恩就回德妃边上坐着了,刚吃口肉,荣妃又开口:“怪不得德姐姐刚才一直抬头看格格呢,若我得了这么一个可人儿,我也舍不得让她站那么久呢。”貌似恭维的话却暗示德妃刚才的小动作,还挑拨太后和德妃的关系,可惜,她做错了,于是我开口:“荣妃娘娘也心疼锦瑟是锦瑟的福气,皇阿奶也舍不得锦瑟累呢,锦瑟觉得皇阿奶可亲就想多粘会皇阿奶,却让别人误会成被刁难了,这是我的不是,额娘也是孝心一片,平日里锦瑟皮猴惯了,额娘怕我冲撞了皇阿奶,才不顾规矩提醒我的。锦瑟的由心喜欢和额娘的孝心确是违了些规矩的,锦瑟这就请罪去。”

    离这么近,我才不信他们听不到,果然太后发话:“锦丫头和哀家亲近,哀家也喜欢这丫头的紧,哪有怪罪的,德妃啊,没事儿,哀家看这丫头乖巧的很,怎么会捣乱呢,你的孝心也可贵,皇上怎么会为这些怪罪呢,是吧,皇上。”

    皇上哈哈大笑:“额娘也被这伶牙俐齿的丫头给收买了不成,这么向着她说话,德妃啊,看来你得多带着锦丫头去慈宁宫了,额娘可是变相要人呐。”

    到底是皇上,说着话还无意看了荣妃一眼,荣妃才一下子噤了声。哼,跟我斗,21世纪我一个孤儿怎么力排众议当了最红的健身教练,没点儿手段怎么制的了人。不过皇上这一说,我回去得练琴了,那么穷的我哪学的起,即使工作了钱也给了孤儿院,是那个“父亲”花了钱请了老师,里外里才学了3年不到,再加上我学的太晚了,老师只教了些曲子,现在拉出来,也不过是亏了当时的勤练罢了。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古今通用。

    过年(二)

    大宴完了小宴,我一心为额娘的举动却成功为德妃换来了皇上,四,十三,十四也拖家带口地来吃年夜饭,我心里叹了口气,我是想通了新生,可是老天你没必要今天就给我机会吧。我计划书都没有写呢。

    从开始吃饭我就绷紧了弦,如果我有气功,我周围必定是零气压外加一个大的金钟罩,如果我有隐身衣就好了,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我只觉得我离饭桌越来越远,周围声音也渐渐没了。

    “锦丫头,你这是干什么?”一个浑厚的声音顿时把我的金钟罩打破了,我这才发现,什么隐身衣!明明是我拿着碗背朝门退着,这次糗大了,我咳了一声,把脸埋在碗里,又抬起头来说:“这个,吃饭前运动一下有利于胃蠕动,饭前我给忘了,所以,所以就边吃边活动,呵呵……”我自己听着都不信,低着头红着脸坐回饭桌低头扒饭,突然边上爆发了一片笑声,皇上用手直指着我,摇头哭笑不得,德妃用帕子掩面笑着,十三和十四互拍着背大笑,四阿哥嘴角也是难得的大弧度上扬,女眷们也笑的花枝乱颤,只有我茫然地发愣。

    “怪不得老听奴才们说你这宫里笑声不断呢,原来是这丫头搞得鬼。”我在那嘀咕:“不是搞鬼,我就是一鬼。”要是你们知道我的来历,不把我烧死才怪,唉。

    十四阿哥说:“我和四哥十三哥最近都有公务,也多亏了妹妹陪额娘,不过,最近额娘大有忘了我们几个儿子的势头,我们好不容易来请安,额娘都说让我们别老往这儿跑,多办公务替皇阿玛分忧是正事儿,我还以为额娘总算不把我们当小孩子了,今儿看来,原来是额娘得了锦瑟妹妹,每次都是忙着赶我们呐。”说完还委屈地眨眼,呃……罢了,我今儿就做回纯良无害优质可爱的小白兔吧,一下子霸住德妃:“额娘,您闻见没,醋坛子倒了呢,十四哥哥,你都二十了,回家找嫂嫂去,不许跟我抢额娘。”德妃看着我慈爱地笑着,我忽然就想,是老天又给我一次母爱么。

    皇上看来今儿是不走了,女眷们先告退了,我也请了安退了出来,进了院门就喊:“宝柱儿!”宝柱是我从一个老太监手里救下的,那天因为踢坏了盆花儿正被杖责,原是花房里的小太监,正好被我看见,就救了他要了来,改名《戏说乾隆》里的机灵鬼的名字,这小子今年才十五,比我倒大两岁,与七斤同岁,伤养好后对我是忠心耿耿,看见我和七斤没大没小没主没仆后,又在我的高压政策下也有了猴子的本性,“哎~格格回来啦,今儿有啥好玩儿的么?”边说边往石桌上放了水果盘,我随手拿了一个苹果,用手掰了两半,一半顺手扔给他,他也习惯了,拿起来就吃,一个声音就出现了:“主子吃的东西也是你能动的?你的规矩呢?”宝柱儿当下吓地愣在那儿,就要跪,我跳下凳子拉住他往后一拉,自己护住他:“四阿哥,额娘把这儿赏了我了,我就是这园子的老大,规矩我定,人我罩着,出了门,规矩按别人的走,这儿,我说了算。您呢,有两个选择,一是不进我这门,一是按我规矩走。”我正准备接他的怒气呢,他却问:“什么规矩?”我倒是愣了,看他眉毛一挑,算了,豁出去了,一伸手:“进园儿的门票钱。”他摸了摸腰,扯下身上的佩玉来:“今儿没带钱,这个可否?”我看那玉有他的刻名儿,反正我也不懂,反正知道肯定好,就说:“可以可以~~七斤,上酸奶。四阿哥坐哦,随便坐。”(见钱眼开的狗腿形象……)我很没形象地窝在特意让人做的圆椅里,现代的时候屋里就有一个,藤做的圆形大窝,里面窝了厚厚的被子,被子里还有个小暖炉,我把自己缩进去,院子里也有路子,宫里不让随便纵火,篝火这玩意儿没计划成功。

    “大冷天的,怎么不再屋里呆着。”他捡了一处藤做的小靠椅,我心道:大冷天的,看见你更冷。这院子里到处是椅子凳子的,因为我懒,所以院子越舒服越好:“进了屋子就想睡觉,我还想守岁呢。你怎么不回家?”

    “家?”

    “又不是听不明白,你府上。”除非他不觉得那是家,这些人,怎么这么没有归属感啊。

    “还不想回呢。”他用手捶捶胳膊,那靠椅对于他来讲似乎小了点儿。“你要不要试试这个?”我指着我的窝儿。他伸伸胳膊走过来,我挪挪地儿,他挑了下眉毛。

    “干嘛?这窝大着呢,外边儿冷,我可不让给你,只分给你。”他呆了会儿才掀开被子也窝进来。

    “怎么样?舒服吧?”

    他回我:“恩,你倒是会享受。”

    “那是,人嘛,要对自己好一点,你怎么这么冷啊,我刚暖的窝哎,给你抱着。”我把手炉塞给他。

    “把自己呆的地儿叫窝,你也算第一人了。”

    “偶尔把自己当宠物养,是件很哈皮的事情。”

    “哈皮?”

    “就是HAPPY,开心的意思。”

    “你懂西学?”

    “知道点儿。”

    “你琴拉的不错。”

    “谢啦。”

    “那天打你,疼么。”

    “挺疼的,你小心些,我睚眦必报的。”

    “荣妃不好惹的。”

    “你顺风耳啊。”

    “你叫十四哥哥了。”我晕!!!!!怎么说了半天绕到这个了呢。

    “对啊,大叔,你很计较啊。”

    “什么大叔,我也是你哥哥。”

    “你都三十了,我才十三,叫大叔也不为过。”

    “你……”

    我还是识时务吧:“四哥,四哥,四哥~~”真是的,这是冷面王么?如果有相机就好了,录下来拿回现代卖给四爷党粉丝·~发财啦·~

    “四哥。”

    “恩?”

    “红包,签名。”我决定先把签名搞定。

    “没见过你这么财迷的。”

    “嘿嘿,四哥说对了,我跟孔方兄是亲戚,一天见不着就想。”

    “诡辩。”他说完我就把被子抢过来,他被空气冷的“咝”了一声,抢回被子:“明天给你。”

    “谢四哥。”我才想到,即使是兄妹,也是要避嫌的吧,现在同盖被子窝在一张椅子中,他倒不说规矩了。哼,我看最不讲规矩的是他。刚想完,他就穿上靴子起了来:“得回府了。”我忽然觉得夜色月光下的他特别的瘦弱,茕茕孑立:“四哥哥。”他回头,一脸清寂。“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咱们这世界最南端叫南极,最北端叫北极,都是特别特别特别冷的地方,南极有种动物叫企鹅,北极有种动物叫北极熊,有一天,北极熊想找企鹅玩儿了,就出了门,走到世界中央,已经三十年了,它忽然想起没锁门,就折回去,锁好门后又出发了,到了企鹅那儿,已经有120年了,企鹅开门问干什么,它说玩儿,企鹅把门‘咣当’一声关上,说:‘我不玩儿!’北极熊就转身回家了。”呆了半晌,没动静,忽然他轻笑出声,用手刮过我的鼻子:“不好笑。”我就呆呆地看着他的笑脸,四爷党的粉丝啊,我先鞠个躬啊,我不是故意花痴的啊,是,是,太帅了!帅呆了!他清咳一声,我才说:“这是冷笑话,就是讲完让人无语的,你没事儿的时候想想,就该乐啦。很有意思的。”太有意思了,我一会就回屋把我知道的冷笑话都写出来,以后老给他讲,我就该总看见这种笑了吧~~(YY中……)他不置可否,在我冥想中走了。

    第二天他没来,第三天他没来,终于在第五天请安的时候被我逮住了,我安也不请,就嘟着嘴粘德妃:“额娘额娘,锦瑟被欺负了。”德妃忙问:“怎么了,额娘替你做主。”我双手一插腰,冲四阿哥一抬头:“额娘,四哥哥欠了锦瑟银子不还!”十三十四一愣,德妃也是,一脸惊诧地问:“胤禛,你缺银子么,怎么朝丫头借钱?”四阿哥一脸无奈:“额娘,儿臣并未借钱。”“哼,君子一言,八匹马都难追,额娘给锦瑟做主,除夕那天四哥说要给红包的,结果没带钱便说初一给,今儿都初五了!锦瑟都在宫门口等成石像了!”德妃一听,先笑了起来,十四更是喷了茶,十三也是摇摇头看着四阿哥,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四阿哥也是一愣,我已经到跟前儿伸了手:“把我兄弟还来。”众人皆是一愣,四阿哥无可奈何地掏了银票,还得解释:“她说她和孔方兄是亲戚,一天不见就不行。”众人又是笑,我拿着银票往耳边一放,忽然站在十三十四面前:“十三哥,十四哥,我家孔方兄说它兄弟在你们那儿压着呢,让我顺便救一救。”便伸了手在他们面前,十三很痛快的给了,十四边掏边说:“我还是给吧,省的你也天天追我讨债。”

    回屋的时候,我看着桌子上的银票,做了很大的决定,我要像周扒皮一样搜刮这群剥削阶级.

    宜妃和他的儿子们

    德妃说宜妃今天请赏梅花,都二月了,赏梅花,迎春花都快开了,可是我还得跟着,不为别的,为了搜刮钱财我也得去。宫里都是寂寞的人,大量的赏赐只为换些笑声,我可怜他们。

    一进院门我就开始拍马屁:“宜妃娘娘,您请我们来赏梅,可是锦瑟现下里觉得有比梅花还好看的景色呐。”她果然追问:“哦?是什么?”我笑眯眯地看着她:

    “刚刚锦瑟一进门就觉得满园暗香浮动的,各位娘娘早把那梅花比下去了,估计这会儿的,那傲梅也只能当‘羞花’啦。”一句话逗得她们花枝乱颤,宜妃说:“我说德姐姐怎么不来串门了呢,原来有这么个可人儿呢,怎么会无聊呢。”

    惠妃说:“前儿个老十四和老八给我请安的时候给我讲了个笑话……”于是我的光荣事迹再次被拿出来当了笑料。和嫔问:“那格格可闻见我们身上有没有孔方兄了?”当然闻见了!还看见了呢!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哪个不值钱啊?就是绑了票勒索也发家致富了,可是我哪有胆儿啊,于是说:“我家孔方兄早说了,娘娘们身上香香的,哪有男人身上的铜臭味儿。”

    众人的话题又开始围绕男人了,荣妃忽然问:“不知格格想嫁个什么样的男人啊?”我受宠的事情下人们早传开了,还托皇上的福,从我到了德妃那,他就总去,去了还总找我说话,我到是成了受拉拢的对象,我也不管别人目的,只要不与我为难,什么都好说,我想了想,说:“锦瑟就给各位娘娘讲个故事吧……”于是就讲起了《大话西游》,讲悟空和紫霞仙子的爱情,最后说:“我要嫁的人一定得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众娘娘还沉醉在故事里,有的都掉下泪来,为他们可惜。

    这时突然下起雪来,红梅白雪的煞是好看,我抬头看了半天雪,忙说:“娘娘们快进屋吧,没的冻坏了皇上该追着我讨债了。”

    各位便娇笑着进了屋子,德妃也只是宠溺的嗔了句:“没大没小,都敢开我们玩笑了。”我很无赖的笑了笑,扶着她进了屋,因着下雪的突然,各位娘娘也没急着回自己宫,说起话来,我看她们聊的正欢,就溜了出来,跟门口丫头说了声就走进了园子。这园子里现在的景色很是可爱,点点红梅无叶,洋洋洒洒鹅毛,突然就想起以前买的劣质鸭绒被,一抖就掉毛,现在跟那也差不多,想着就自己笑起来,脱口而出近来正恶补的诗:“白雪纷纷何所以,撒盐空中差可拟。要是真下起盐来,我就发财啦。”

    后面一阵笑声,扭头,看见一众阿哥,十四过来拍了下我的头说:“我刚想跟四哥说你转了性子文雅多了,你就加上那么一句,你倒是一刻不离你家孔方兄啊。”我捂着脑袋跳开:“可惜这雪花不是银子,可是锦瑟不知是不是晃了眼,怎么看见一院子的孔方兄站着啊。”十三忙说:“咱们快进去吧,不然一会可就‘身无长物’啦。”众人一笑,进了屋,我也只好进去。

    德妃说:“怎么今天这么齐。”大阿哥回话说刚跟皇阿玛谈了事听下人说娘娘们都在宜妃这就凑在一起来请安了,德妃点点头,看见我在后面探头探脑,就招手让我过去,捂着我的手说:“你个皮猴儿性子,一会儿也坐不住,身子刚好就去外面受冻,着了凉可怎么办。”我还没说话你十四就嚷嚷:“额娘别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