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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夜·迷离乡1-2(2/2)

    那异常娇腻的鼻息,是服了‘仙女落红丹’的征兆。

    唐安满腔怒火,却无处发作,只是轻轻抱起燕兰,取出她怀中的手帕,擦拭 她白嫩肌肤上的污液。燕兰仍是柔声诱惑:‘相公,快点……像刚刚一样,再来 一次嘛……’

    唐安轻拍她的肩头,柔声道:‘好,好,可是要晚一点。相公呢……要先去 办点事。’

    另一只手,握得腰际剑鞘格格作响,冷逾寒冰。

    ※    ※    ※    ※    ※    ※

    慕藏春鹤氅急甩,一阵风似卷入如玉峰下的石林秘径。

    化外洞天暗设分坛于石峰群绕之中,不露天光,无人引路决难寻至。一年之 前,连慕藏春也找不到这个地方──直到他凭着掳获如玉峰之主杨明雪的功绩接 掌此地,与原先居此的坛主交换了地盘为止。

    想起先前迷奸燕兰的滋味,慕藏春脸上顿时难掩得意之情。江湖上嗜用迷药 者多不胜数,但能像他一样精通此道的实在不多。能够精准拿捏药力才能造就各 种奇效。迷魂、催情、软筋、蚀骨。无论是针对心灵抑或肉体,他都有独到的心 得:下药的目的并不在于制服女方,而是为了保全自身性命。即使奸yín手无缚** 之力的弱女子,喂下一颗迷情丹药也是他绝不省略的步骤。

    ‘交媾遇袭,大伤元神!有生之年想要多干几个美人,行事就得万无一失, 决不能给胯下的娘们反扑的机会。’这是慕藏春曾对唐安说过的话,多少带着点 炫耀意味。

    他下药从未失手。当年他故意把‘仙女落红丹’的份量减少,好让杨明雪察 觉唐安的yīn谋。如他所料,唐安不得不倚靠自己来压住杨明雪,很快地他就诱使 唐安充当了如玉峰中的内应。擒拿李凝真时用的‘醉梦春霜’是对付武功高手的 绝妙利器,李凝真不过洗了个澡,就被他水中的迷药弄得浑身酥软,被他轻而易 举炼成了yín胎。捉拿如玉峰众女侠时,光凭秘布在峰顶各处的迷烟,就迷倒了杨 明雪的四个师妹,轻轻松松手到擒来。这次对付燕兰,下足了两颗仙女落红丹, 可以保证她清醒后记不得任何事情……

    唯一失算的是唐安回来得快了些。慕藏春心知自己没有给他瞧见,但唐安不 会猜不出来。尽管如此,他依然不以为意。反正唐安的武功比自己逊色几筹,又 要在燕兰面前装出正人君子的模样,决不敢冒着被抖出罪行的危险来得罪自己。 慕藏春愈想愈得意,忍不住连抹嘴唇,笑得嘴角高扬,心中暗想:‘如玉峰六名 侠女全给我玩上了手,这等功绩只怕教中无人可及。现在只等那杨明雪生下孩子 ,若能顺利炼出先天yín胎,过得几年待她长成,可堪行房的时候……’

    那是‘化外洞天’最幽暗yín邪的秘密。慕藏春愈想愈是喜不自胜,脸上的愉 悦笑容几乎扭曲了五官……直到他走进分坛秘门、嗅到一股极其yín媚的浓烈体香 为止。

    ‘不好!’慕藏春脸色陡变,几个转折抢至内室厢房,本该把守在房门的两  名部下竟都不在;一抢进门,便看见仰躺在床、眼神朦胧的杨明雪。此时她羊水 已破,地上清澈的水渍中染了几许赤红,明明分娩在即,脸上却是一副苦乐交织 的神情,彷彿享受着来自子宫的剧痛。反倒是一旁的李凝真满脸惶急,一见慕藏 春来到,更是脸色苍白。

    慕藏春见两女浑身赤裸,床上又是一片凌乱,心中顿时了然:‘唐安带这小 yín娃来享受,居然不知节制,逼得孩儿提早出世。若非我即时赶回来,几乎枉费 了这半年功夫!’庆幸之余,顿时面露狞笑,踏步上前,不想李凝真慌忙拦在前 头,颤声道:‘你……你别碰明雪姐姐……’

    慕藏春目露寒光,冷笑道:‘滚开!’一把推开李凝真,伸手往杨明雪下体 摸去。杨明雪因先前的荒唐交欢而惊动胎息,不但早了数日,更是急产,这时胎 儿沉至腹底,牝户渐扩,已离临盆不远。不同寻常的是,此时杨明雪的牝户满溢 yín水,圆鼓鼓的yīn蒂宛若樱桃,撑开的肉洞与其说是等候着孩儿出世,更像是给 一根无形巨棒贯插似的,yín靡的模样几乎不像人母待产之景。慕藏春抚摸着她湿 淋淋的yīn处,似乎甚为满意,沉着嗓子笑道:‘不愧是如玉峰的当家首徒,体质 过人,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凝聚yín性的奇方,这会儿效果全显出来了。’

    杨明雪虽然身受奇异快感和痛楚的双重煎熬,神智却异常清醒,听闻此言, 只是努力挪动身子,咬牙低骂:‘无耻……奸贼……你想怎样?’慕藏春笑道: ‘我想怎样,你会不知?瞧你这副春情勃发的骚模样,自然要有人来慰藉一番。 这可是你最后一次享受啦!保证你真个销魂蚀骨,至死不忘。’

    言犹在耳,慕藏春已经解开裤带,将他青筋暴凸的肉棒掏了出来。

    ‘化外洞天’的教众不单是行径yín恶,根本就是一群灭绝人性的狂徒──直 到此时,杨明雪才完全看透这一点,不觉惊恐悲鸣:‘不可以!我……我就要生 了,你这会害死我的孩子……’

    妊妇既出羊水,便是即将要生下孩儿,稍有处置不当都能危及亲子性命,哪 能与男人交合?慕藏春却是一脸洋洋得意的神色,长笑道:‘无知女流,你哪里 晓得本教秘术的神通广大?妇人临盆之际,向来痛苦万分,你也不想想自己怎能 得天独厚,苦中作乐?这可是本教秘方之功。我用这“河车造化方”在你体内安 炉立鼎,炼制婴胎衣胞,对你体内孩儿有着养气补血的奇效。现下只差我这一味 阳精之药,便可让你生下个身强体健、活蹦乱跳的娃儿,你反倒怪起我来?’

    此时杨明雪下身痛楚加炽,快感一并遽增,映入眼帘的那根雄伟阳物分外挑 人yín念,赶紧转过了头,却仍斜睨慕藏春,低声骂道:‘你会这么好心对待我的 孩子?漫天大谎!’

    ‘我说的可是实情。噢,不过还有一件事没说──’慕藏春神色骤寒,扬起 一丝骇人的狞笑:‘我这一味阳精只是药引,真正的“河车造化方”早已融入你 这副荒yín无耻的肉身里。身受此方的妇人若在分娩之际与人交媾,阳精入体,便 会彻底引发药性,全身yīn精倾泄而出,悉数归于胎儿所有,称为“转元”。若生 男子,仅得长寿;若生女子,则尽得母体精华,必成yín娃尤物,肉身盛衰随交媾 之乐而定,嗜yín者更能终生不显老态。只是无论生男生女,炼成河车药方的妇人 一经转元……必死无疑!’

    杨明雪心头一震,终于明白了慕藏春的恶毒用心。她不惋惜自己死在邪教yín 徒之手,却万难容忍对方竟想将自己的孩子豢养一生,由生到死都无法摆脱受人 yín虐的宿命……

    慕藏春扳开她的双腿,肉棒直往她待产的牝户送去,龟头轻而易举地嵌入广 开的肉穴中。杨明雪恐惧地失声喊叫,腹中猛然一阵紧缩,胎儿竟有随之而出的 迹象,从另一端闯进来的却是要人命的孽根──

    变故忽生。一道冷冽寒光猝然弹至,节节深入的阳物顺势滑出,一段剑锋随 即贯破慕藏春的鹤氅,剑尖几乎指到杨明雪的丰胸。慕藏春一个转身,飘然立定 在杨明雪身侧,冷笑道:‘唐安,你疯啦?’

    悄然潜入的唐安一剑不中,并未追击,随手扯下串挂于剑的破氅,脸色铁青 ,毫无掩藏杀气的打算。

    ‘你干了什么好事,应该不用我多说。是你先言而无信,莫怪我手下无情! ’

    ‘唉,你这小子真是的,这么容易动气?我奉劝你还是省省……’慕藏春笑 得无奈,随意系上腰带,身影陡然晃至唐安身后,低声狞笑:‘妄自尊大,只是 个死!’

    同是应付背后奇袭,唐安却没有从容趋避的余地。慕藏春一掌拍中他右肩关 节,顿时打得长剑脱手。唐安及时让开背心要穴,却依旧吃了一记重招,气血翻 涌之下就地滚倒,倏然脱兔般纵身而起,双掌翻出,一连十余下飘风骤雨的抢攻 ,凭着师传‘幽冥功’布开层层yīn气,掌掌皆带砭骨之寒,无一而非夺命杀着。

    慕藏春好整以暇地一一接过,掌力却是温绵如茧,浑无破绽。这手‘春蚕劲 ’当初连杨明雪也对付不了,只被慕藏春拍中一掌,便即浑身软瘫,端的是yīn柔 变幻,难以捉摸。若非慕藏春第一掌功劲未足,唐安早已束手待毙;此刻双方缠 斗,局势却也同样迅速倒向慕藏春这边。转眼之间,唐安的掌法已是左支右绌, 节节败退。

    杨明雪虽不知唐安为何忽然狙杀慕藏春,此时此刻却只盼望两人久斗,好让 自己能先一步生下孩儿,使慕藏春炼制yín胎的图谋无从得逞。来自子宫的鼓动告 诉她无须久等,愈来愈强的阵痛也终于盖过了诡异的快感,逼得她几欲流泪…… 在此关头,唐安蓦然被打得跌飞出去,直栽到了屋角边去。

    慕藏春走上前去,朝唐安轻蔑地一笑,彷彿连话都懒得多说,倏然一脚踹去 。唐安翻身而起,堪堪躲开,却被慕藏春一爪扣住咽喉,顿时气为之窒。慕藏春 劲贯指爪,狠狠一笑:‘不送了!’

    ‘噗’地一声,长剑自背透心而过。慕藏春呻吟一声,双目暴凸,不敢置信 地低下头,染血的剑尖在他眼里变成好几个,飘来荡去,忽然不见。

    李凝真颤抖着拔出长剑,满怀痛恨的眼神却无丝毫迟疑。久未动用的太霞观 剑法此时使来依然纯熟,应手刺出的第二剑不似先前隐密无声,却一样贯穿了慕 藏春的身躯。这次慕藏春没有出声,口中却猛然呕出血来。

    唐安扳开慕藏春的手,反过来扼住他的喉咙,冷然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 不捡回剑?妄自尊大的是你,慕藏春!’喀地一声,慕藏春喉间软骨应声而碎, 顿时死透,随着唐安松手,缓缓倒地。

    致命的一剑,竟然出自方才随手推开、全不当一回事的李凝真手中……讽刺 的是,将她炼成yín胎、不废功力、送给唐安以为示惠的举动,正是慕藏春自己下 的决定。

    李凝真望着慕藏春的尸身,瞥见血泊中倒映出的赤裸少女,再一看手中利刃 ,彷彿有些落寞。唐安神情如常,朝她笑道:‘凝真,你这一剑可来得及时。要 是你没来帮我,或是连我一并刺下去,我这一趟可是自找死路啦!’李凝真眉梢 微颤,略一犹豫,有些受伤似地轻声回应:‘不……不是的。凝真擅用主人佩剑 ,当请主人责罚才是。’说着双手捧剑,任剑上血流掌心,安安分分地交还给唐 安。

    唐安接过佩剑,走过李凝真身边时一捏她的屁股,低声笑道:‘那好。回去 之后,你好好温习“守贞功”,我要你连干三天三夜都不能休息,可不是跟我。 ’也不顾李凝真颤声嘤咛的反应,迳自来到杨明雪床畔,看着她万般复杂的眼神 ,诡笑着朝她耳语:‘好啦,快生下孩子吧。我还等着干你呢!’

    明知道慕藏春一死,自己的孩子已经从‘先天yín胎’的厄运中解脱,杨明雪 却很难因此欢欣鼓舞。落在唐安手中只不过是回到起点,自己和孩子的将来仍是 未定之数……但她并没有其他选择。撑开yīn道的强烈痛楚令她无暇多想,‘河车 造化方’令人欢愉的药性早已后继无力,杨明雪拚命强忍分娩之苦,终于放声大 叫出来……

    孩子平安产下,是个女婴;她生平收到的第一份贺礼,就是化外洞天一整个 分坛的教众性命。

    ※    ※    ※    ※    ※    ※

    慕藏春惨死、化外洞天一坛覆灭的消息传出江湖,正道群雄无不惊喜,却无 人知晓幕后真相。唐安知道化外洞天势力庞大,倘若自己杀死慕藏春的消息流传 出去,将来后患无穷,对于江湖中人自然绝口不提,就连燕兰也不晓得这回事。

    那天燕兰无缘无故地昏睡过去,清醒时已是次日黄昏。唐安只说她误中贼人 迷药、自己及时赶至云云,并不提慕藏春的行径,燕兰也就不知就里。

    ‘好啦,好啦,既然是我自己疏忽,那就先不提了。可是唐安……’燕兰话 锋一转,指向床头襁褓中的女婴,问道:‘你去追杀贼人,没追上也就罢了…… 怎么会抱了个孩子回来?’唐安笑道:‘这个不该问我,该问你杨师姐去。’

    燕兰惊喜交加,几乎从椅上跳了起来,叫道:‘你找到杨师姐了?师姐她人 呢?她人可平安吗?’唐安道:‘你不用急,杨姐姐好得很。现下她人正在左近 ,我正打算带你过去呢。’

    燕兰当然迫不及待,两人旋即动身,不多时便来到唐安事先安置杨明雪的所 在,乃是漓江沿岸的一处小庐。杨明雪与燕兰久别重逢,悲喜交加,然而燕兰只 是欢欣激动,杨明雪的心境却又更加矛盾了。

    小师妹问起半年来的经过,杨明雪只能依着唐安的嘱咐一一隐瞒过去,说是 与化外洞天的妖人奋战负伤,只得藏匿起来慢慢静养。燕兰见杨明雪气色虚弱, 就连笑容也有几分勉强,心中好生难过,丝毫不起疑心,哪里知道大师姐前一天 正在替她家相公生孩子?

    ‘这个孩子,又是怎么来的呢?’燕兰指着一旁熟睡的女婴,终究问到了紧 要处。杨明雪心中一紧,瞥向唐安,却见他一脸好奇地搭腔:‘是啦,杨姐姐你 一直没说这孩儿来历,到底是谁的孩子呢?’

    唐安回客栈找燕兰时,坚持要带着孩子过去,杨明雪便已万分焦急,生怕泄 漏了自己的秘密,却无法阻止。这时燕兰有此一问,显见唐安没跟她讲孩子的事 ,却故意让师妹来窘住自己,问得杨明雪又羞又急,瞧见孩子的睡脸,更觉心疼 ,却还是强忍羞愧,低声说道:‘这是……是我前两天在江畔见着的,是个弃婴 。总不能就放着不管罢?我就带回来了。’燕兰愕然道:‘哪里呀?就在这附近 么?’杨明雪支吾一阵,含含糊糊地点头,心中恨死了唐安,只是忍住。

    燕兰将女婴抱了起来,轻轻逗弄她的小脸蛋,柔声叹道:‘这样可爱的娃儿 ,怎么有人忍心丢在荒郊野外?她爹娘也太狠心啦。’唐安道:‘也许人家有难 言之隐,又或者是哪家闺女偷情生下的私生女,不敢抚养罢了。’这话刺得杨明 雪坐立难安,更觉羞惭。

    燕兰忽道:‘杨师姐,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我……我想先找到其他几位师妹,想办法重建如玉峰的门户……’杨 明雪说到一半,燕兰便轻轻摇手,道:‘不是啦,我是说这个孩子,你总不能留 在身边罢?你是如玉峰的主人,却带着孩子……人家一定会说闲话的。’杨明雪 怔了一怔,明知师妹所言不错,却仍忍不住道:‘那不要紧,我……我当她是如 玉峰的弟子来养育,那不就行了?’

    ‘也不用如此。’唐安说道:‘杨姐姐要重建如玉峰,可要花好大一番心力 ,怎能分神来带孩子?不如就让我和阿兰收养下来罢。反正我们早已成亲,抚养 孩子也是名正言顺。阿兰,你觉得呢?’燕兰登时面露喜色,笑道:‘我就是这 么想的,只怕你不肯呢!杨师姐,你觉得怎么样?’

    杨明雪身子一震,抿唇不语。燕兰又问了一声:‘师姐?’杨明雪无从回避 ,这才强笑道:‘也好,那……师妹,孩子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照顾她 。’声音之中,有股旁人难以察觉的哽咽。

    其实她根本无从选择。这本来就是唐安的安排,她只不过是照办罢了。

    燕兰丝毫未觉杨明雪的异状,朝着怀中的孩子笑道:‘好孩子,听到了吗? 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啰……嗯,这孩子还没取名罢?该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呢……’

    杨明雪万般难舍地看着女儿,愈觉心痛如绞。孩子若有师妹照顾,总比单单 落在唐安手中来得可喜。尽管自己仍难脱离受制要胁的命运,至少女儿可以平安 成长,只是母女被迫分散两地,仍然令她思之心碎。

    把女儿交给师妹,或许是这一连串不幸之后唯一的安慰……看到这个小师妹 怜惜女儿的神情时,杨明雪当真是这么想的。然而,她也瞧见了唐安的森冷笑容 ,那令她感到从所未有的不安。

    长夜未尽,蟠踞在前的仍是一片恶梦。

    ※    ※    ※    ※    ※    ※

    恶梦。恶梦。恶梦。终夜不停的恶梦倘若只能以死解脱,杨明雪唯有继续忍 耐下去。

    唐安与燕兰带着她的孩子回到杭州,杨明雪看似重获自由,其实不然。她经 过月余调养,精神已复,忍不住前往杭州探望女儿。结果虽然如愿以偿,当晚却 也给唐安大逞兽欲,抱着她的雪白胴体泄了四回。最后一次是在燕兰熟睡时的隔 壁厢房里,逼得杨明雪羞愧欲死,完事之后竟然腰腿乏力,走没几步便又跌进唐 安怀里。

    ‘别这么流连忘返嘛,还想被干的话直说不就得了?’唐安故意悄声耳语, 揉着她的奶子笑道:‘再不你下回来的时候多住几天,我找个机会干你一整天。 ’杨明雪又羞又怒,奋力挣开他的怀抱。

    若不是关心女儿,杨明雪决不会主动送上门来给唐安凌辱……尽管每次都落 得羞耻万分的收场,但她为了看着女儿成长,仍不惜时常前来自投罗网,就算如 玉峰门中事忙,隔两、三个月也总会来住上几天。直到女儿满了周岁,杨明雪才 逐渐少到杭州,一方面心中踏实了些,一方面也是为了好好重整如玉峰。

    化外洞天折损一坛,失踪多时的杨明雪随即重出江湖,江湖上当然会有所联 想,不久便流传着如玉峰被破之后,众女侠忍辱负重、终于反过来剿灭邪教分坛 的说法。但是这‘忍辱负重’对于诸女而言,实有言外之意。各路武林人物与杨 明雪碰面时虽仍敬重有加,却往往有意无意地打量她的诱人体态,其中涵义不言 而喻。

    除了杨明雪之外,其余四位师妹也遭到同样看待,自然会刺激她们想起那不 堪闻问的遭遇。结果方盈月不告而别,秦嫣、萧韶离门返家,只有三师妹叶云秀 默默留下。杨明雪虽然无奈,却也只能尽力安慰师妹,两人重新召回几名年幼女 徒,皆是当年大难之际适巧离山、逃过一劫的少女,仍旧过着修心练武的日子。

    但是光凭如此,并不足以维系如玉峰的声威。杨明雪很快就发现原因出在自 己身上:她的武功退步了。

    自从她被唐安奸污以来,内功剑法的修行都明显迟滞,这也罢了。怀孕之后 她假言闭关,实则便于唐安yín乐,武功荒废得更是厉害。最糟糕的是被慕藏春捉 走之后日日服药,被‘河车造化方’的邪异药性伤了真元,所受荼毒极为深远, 长久以来气虚血浊,生下孩子之后药性虽灭,却已后患无穷。如今她内功修为折 损泰半,剑法威力跟着大打折扣,倘若真要动手,只怕连当年初下如玉峰的燕兰 都打不过。

    全属女流的如玉峰若无高手坐镇,如何能抵挡江湖上一干yín徒的虎视眈眈? 杨明雪知道这一点的严重性,是以在确认门内诸事已定、女儿也在燕兰照顾下无 忧无虞之后潜心苦练,希望能早日调养好体内旧患,回复功力。

    内家真气乃是经年累月之功,绝非一朝一夕便能有成。杨明雪自忖数年之内 武功难复,行走江湖时格外小心,不敢贸然与人过招,以免让人得知自己武艺大 退,招致歹人觊觎。相形之下,身为师妹的叶云秀武功反倒显眼,加上杨明雪极 为看重这位仅存的同门,特意指点她本门绝学的精要,不过两、三年功夫,叶云 秀的武功已与昔日的大师姐不分轩轾。曾经轮奸如玉峰诸女的邪教yín徒早在唐安 大开杀戒时死了个精光,江湖上无人谣传叶云秀的闲话,是以这位年轻侠女后来 居上,反而成为如玉峰声望之所系。

    杨明雪心系如玉峰大局,对于叶云秀的风采渐盛于己并不在意,甚至乐见其 成,更将如玉峰一切事务交由师妹掌管。旁人以为杨明雪鉴于师门曾遭大难,这 才加紧督促师妹成材,却不知她另有苦衷。如果不让叶云秀早日熟悉门务,当她 前去探望女儿、取悦唐安的日子里,如玉峰的大小事务却有谁人管得?

    叶云秀并没有辜负大师姐的期望。这个温柔内敛的姑娘远比杨明雪想像中还 要坚强,在她沉静如水的眼神中看不见一丝yīn霾,遭到化外洞天监禁蹂躏的日子 彷彿尽皆虚幻。她的剑术和名声很快便取得了江湖上的敬重,一如当年的杨明雪 。如玉峰门下的弟子日增,杨、叶二女天天忙着教授她们筑基功夫,不知不觉中 ,如玉峰逐渐回复了往日盛景。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不堪的岁月逐渐淡去,如 玉峰女侠的剑锋慢慢重见雪亮,光芒四溢。

    ※    ※    ※    ※    ※    ※

    转眼间,又过七载。这天方当破晓,如玉峰上柴扉轻启,一双沉静的步履轻 轻踏出小庐,微曦下的长衫洁白如雪,正是杨明雪孤身离山。

    算一算女儿也该十岁了。忙于重振门风的七年间,杨明雪完全与唐安、燕兰 失去联系,更不清楚女儿的情况。虽然摆脱了唐安的凌辱,但也同样失去了关怀 女儿的机会。每当思念幼女之际,杨明雪便觉歉疚不已……如今叶云秀已是江南 武林女流之首,声望更胜自己当年;门下弟子历经几年琢磨,也都逐渐崭露头角 ,这一切都让她足以安心离山。

    她此行目的,便是要将女儿带回如玉峰。燕兰本身便是如玉峰弟子,应当不 会反对让养女回到师门正宗学艺,唯一的阻碍,就只有唐安──

    杨明雪轻咬樱唇,身子不自觉地发热,加紧脚步奔下山去。

    唐安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又与燕兰相好,她实在无法下手杀害。这几年间她 也看开不少,知道她绝对狠不下心肠要唐安的命,此行索性再让他占一次便宜, 却一定要带回女儿。只要回到如玉峰,任唐安如何狡猾,也休想再打她们母女二 人的主意。而她所凭藉的,就是长年修习的武功……尽管尚未回复。

    这十年来她用心苦修,剑法已远比当年精纯,但是筋骨经脉受创太深,内功 已难尽复旧观。现下她外长于内,虽然不善久斗,拳掌威力也大不如前,但仍能 使得一手高超剑术。对付内家高手固然艰难,但料想唐安久耽yín欲,绝无内功精 湛之理。只要能逼得唐安不敢贸进,救回女儿也就不难了。

    然而这一路上别有险阻,却非杨明雪所能预料的。最大的问题就出在她孤身 而行,一路上对她起过非分之想的歹人竟然多不胜数,简直让杨明雪难以置信。

    十年不辍的苦练没有练回她的内家功力,却让她保持着毫无余赘的紧致身材 ,腰腿曲线滑润如水,隔着裙裳也难掩她令人惊艳的少妇风采,正是女人肉体最 富韵味的时候,如何不引人侧目?平日光是走在市井街头,杨明雪都能感受到熙 来攘往的人群中飘来阵阵目光,更不时有人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裙裳。这等明显 色心,杨明雪就算武功全失也不会看不出来,虽然都能默默避开,但却无法阻止 他人的视线在她身上徘徊游走,不由得苦恼万分。

    到了酒楼茶肆之中,前来藉故攀谈的男子更多,也有不少江湖中人。其中不 乏言语暧昧之辈,甚至在她投宿客店之际,还有地痞仗着人多、嘻皮笑脸地对她 说道:‘大姑娘你一个人住店打尖,可不寂寞?干脆省点银两跟咱们哥儿俩住, 夜里还不一样有得玩吗?’

    随手几掌打掉了一干无赖的牙齿之后,杨明雪随小二来到房中,放下包袱, 一时困倦欲眠。那小二见过她赏人巴掌的能耐,唬得他必恭必敬,退出房外之前 ,却仍给杨明雪察觉了他偷瞄自己胸脯的一丝目光,不觉心中烦闷,暗想:‘几 年没有独走江湖,变了这番世道!怎么走到哪儿男人都是色眯眯的?’

    当晚她睡得迷迷糊糊,极不安稳,到了三更天时,杨明雪突然感觉胸口麻痒 ,一清醒过来,眼前却是一片黑,好似给人蒙上了黑布。乍醒之间,只感觉到自 己的衣襟已被大幅扯开,有个人跨坐在她身上,粗糙的大手鬼鬼祟祟地揉着她毫 无遮掩的圆润乳球,甚至可以听见对方急促的喘吁声。

    杨明雪羞怒交迸,才刚出声叱骂:‘什么人!’正要劈出一掌,忽然‘砰’ 地一声震动了床板,手却抬不起来,却是被绳索绑住,连到了床脚,四肢皆然。 那偷摸入房的男子似乎大吃一惊,赶紧跳下床去,临走前却又捏了杨明雪的大腿 一把。待杨明雪发劲挣开麻绳,揭去眼前黑布,房中早没了其他人影。一摸胸口 ,丰润的谷间垂着一片黏稠精汁,还有好些沾上了颈边、下巴,可以想见那人用 她柔软的奶子夹弄肉棒、畅快泄精的嘴脸,杨明雪惊醒之际,已是他回味余韵的 时候了。

    杨明雪怒气腾腾地掏出锦帕,忍着恶心拭去身上污渍,提了剑绕遍客栈内外 ,不见有他人清醒。无可追查之下,杨明雪只得闷回房里,心想自己被人潜入房 中,恣行轻薄,却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瞧见;又想那人给她蒙眼绑缚,手法拙劣, 最后甚至仓皇窜逃,绝非惯常作案的yín贼,甚至可能不会武功。自己枉为如玉峰 之主,竟然被这等无名之辈亵玩,当真是奇耻大辱,愈想愈气。但想起自己对睡 梦中受袭懵然不觉,又不禁暗自警惕:‘想不到我内功大损,耳目竟也远不及当 年灵敏,怎地被人扑上身来也没能察觉?’心想这次还只是被人摸了胸脯,要是 对方一潜入房便意在奸yín,自己岂不是又要失身于人?

    当晚杨明雪也不敢再睡,在房中端坐练气,直至天明。离店之际,瞧见昨日 的小二眼神安分许多,虽然起疑,但也羞于追究,心道:‘就算真是此人所为, 想来他也不知道我是如玉峰杨明雪,无损于本门名誉。看在他不是江湖中人的份 上,姑且放他一马。’

    自此之后,杨明雪投店分外谨慎,决不熟睡,时时有所提防。尽管如此,企 图讨她便宜的男人一路上仍没少过,期间又有一次被人闯进房来,这回倒是被她 的剑逼了出去。杨明雪简直不胜其扰,实在想不透自己明明已非妙龄少女,怎么 遇上的yín徒比刚出道时还多?她却绝对不曾想过,自己受过唐安、慕藏春长期凌 辱之后,早已失却了那股冰清玉洁的英气,却多了一份诱人韵色。在旁人看来, 杨明雪实在不像武艺高超的侠女,全然是个春闺寂寞的娇艳少妇,任谁都能一口 把她吞下去,各路yín徒自然争先恐后,妄想非礼。

    如此一路受了不少牵绊,来到杭州府境时已是月余之后,正当暮春。杨明雪 寻到当年唐安住所,出来应门的却是一名痀偻婆子。问起唐安一家去向,老妇手 指邻街,道:‘你问的该是唐老爷的府第。从这街口转过去,门建得最高的就是 了。’

    杨明雪谢过了老妇,依言走过大街,所见的唐府竟是座重脊高檐的大宅院, 铜环黑漆的大门深深紧闭,未见堂庑,已掩不住豪阔气象。杨明雪没想到唐安会 造起这等深宅大院,愣了一阵,方才举步走近。尚未叩门,两扇大门却已缓缓打 开,左右几名青衣小婢中赶出一人,细声道:‘老爷有令,命婢子等恭迎杨姑娘 芳驾。老爷不多时便回来,请杨姑娘移驾厅中稍候。’

    初见这等阵仗,杨明雪险些以为找错了家。但是那婢女既称她‘杨姑娘’, 分明是受了唐安嘱咐,这就决不会错,当下坦然进门,听着身后门板轧轧关上, 心中暗想:‘我七年没来杭州了,唐安如何料到我这时会来?看来这些年来他不 来烦我,却也没放过我,恐怕一直布了眼线,这会儿可得小心。’

    杨明雪来到厅上,随即便有童仆奉茶,茶汤碧绿,清香馥郁,乃是上等的狮 峰龙井。杨明雪并未举杯,问那小仆道:‘你们夫人可在?我此行是来找她,不 见你们……老爷,也不要紧。’

    ‘夫人随唐居士游湖去啦,连同小姐也不在。姑娘若不耐久候,不如先到敝 处一叙。’

    言者嗓音清嫩,宛若少女,却是杨明雪十分熟悉的声音。杨明雪讶然转头, 失声而呼:‘李……李姑娘!’

    自屏风后走出来的,正是道装打扮的李凝真。玉簪贯发、青袍玄履的装扮一 如当年,清秀的脸庞竟也稚嫩如故,身段纤细,步履轻巧,彷彿仍是那个十七、 八岁的妙龄少女。只见她挥袖摒退左右,回望过来的眼神似含苦笑,柔声道:‘ 明雪姐姐,七年不见啦!不,你应该有十年没见着我了罢?’

    杨明雪不觉悄悄点头,回想女儿出生的头三年里,确实没在旧时的唐家看到 李凝真。当时她也不觉如何,毕竟对燕兰而言,唐安和李凝真理当毫无瓜葛,现 下这情景反倒奇怪。‘李姑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凝真莫可奈何地一笑,低声道:‘主人要我出来,我就出来了。现下我是 唐府延请的西席老师,负责督导小姐日课,并同老爷讲述炼丹养生之道。’杨明 雪哑口无言,半晌才道:‘那,我燕师妹……阿兰她让你住在这?’李凝真笑道 :‘她对我才好呢。你师妹觉得我当年在如玉峰上被她相公气走,不告而别,没 向你讨到救兵去对付化外洞天,才导致太霞观被灭,心里一直在意得很。现在我 叫她一声兰妹子,她就叫我李姐姐,别人看在眼里才奇怪呢!’

    杨明雪虽然尚未见到师妹,想来也已是个少妇模样了。李凝真只大燕兰一岁 ,何以看来年轻如故,委实令她大惑不解,料想也不该是道门内功之效。只听李 凝真低声道:‘我们进房里去,再慢慢说。趁着主人不在,你有话可以尽量问。 ’杨明雪点头答应,随她入内。

    唐府内里堂深院阔,两女过得几处回廊,来到西厢一处小轩前,正是李凝真 平日居处。杨明雪随她走进轩中,顿时嗅得一股薰香,壁上分挂拂尘宝剑,旁设 帘幔床帐,竟布置得颇有仙气,真有道门之风。李凝真寄居于此尚有如待遇,可 见唐安的家业当真不比以往。

    李凝真就床沿坐下,招手笑道:‘明雪姐姐,你坐这儿。’杨明雪略一迟疑 ,在她身畔坐了,说道:‘连你这房里都如此摆设,唐安哪里弄来这等家产?’ 李凝真微笑道:‘你在如玉峰忙着传艺授业的时候,他就开起当铺来啦,杭州城 里就有好几间。’杨明雪道:‘就是开当铺,也得有本钱。’李凝真微一沉默, 轻声道:‘他杀了他师兄。“采花神”江子翔本来就不是好东西,你也知道…… 主人夺了他的私产,就有本钱了。这园子是他跟一个落魄员外收购下来的。’

    江子翔正是当年意图侵犯燕兰、后为唐安拼死击退的采花yín贼,虽是臭名昭 彰,武功却是极高,昔日杨明雪曾想除此恶贼,盘算起来也无必胜把握。此时听 说他已然伏诛,杨明雪不觉一惊,道:‘唐安的武功竟然长进至此,足以杀他? ’李凝真摇了摇头,悄声说道:‘不是。他带我前去,假装要给他师兄赔罪,以 释前嫌。那江子翔不知道我是……yín胎……他跟我来的时候,一没留神……主人 就得手了。不过,先打他一掌的人是我。’

    杨明雪秀眉紧蹙,顿时颇感不安。若如李凝真所述,七年来唐安的武功进展 或许并不惊人,下手之狠却更胜于昔。他杀害师兄不单为了谋财,同时也解决了 早年种下的后顾之忧。然而更令她担心的,却是李凝真。

    ‘你也相当听他的话,是不是?’

    ‘是。’李凝真也不否认,轻声说道:‘明雪姐姐,我不像你。你能够重振 本门门户,我却不行。我这身子……就不用再跟你说了罢?你看,我是不是跟十 年前没什么变呢?就是因为我成了yín胎。要是我天天跟男人做的话,可能到死都 不会变老,要一直给男人玩下去。总之……无药可救了。所以我只好听话,因为 破我身子的是主人,他肯上我的话,抵得过其他男人好几次……’

    ‘够了。’杨明雪不忍再听,直接打断她的话头:‘今天我来这里只为一件 事,就是要带我的女儿回去,别的话以后再说不迟。臻儿……她可好吗?’

    她已经好久没唤女儿的名字了。这时轻声出口,语调竟有些颤抖,却掩不住 关切之情。李凝真微微一笑,道:‘你是说我们大小姐,对罢?兰妹子非常疼她 ,恐怕不会让你带走。尤其兰妹子自从掉胎之后就不再有孕,对小姐更是呵护备 至……’

    杨明雪惊道:‘掉胎?阿兰她……什么时候的事?’李凝真道:‘你不知道 么?啊,多半是她没提罢。那是臻儿五、六个月大时的事,从她察觉有孕到掉胎 ,也不过短短十几天,那阵子你没过来,我也是事后才晓得。那时候主人非常yīn 沉,兰妹子也伤心得很。在那之后,她几乎把小姐当亲生女儿看待,比之前还要 亲密多了。’

    听得师妹曾经不幸流产,杨明雪心中自然难过,却也更加担心:如此一来, 燕兰还有可能答应让女儿随自己回到如玉峰么?要是燕兰舍不得与女儿分开,她 可能忍心强行带女儿走?不,女儿是否愿意跟自己走都还是问题,担心燕兰的想 法根本言之过早。

    局面既然比预料中复杂,反而该思考最简单的手段。杨明雪毅然起身,说道 :‘我得走了。’李凝真奇道:‘咦,你不等主人他们回来?’杨明雪摇了摇头 ,道:‘等唐安回来,只怕我走不了。他们在游西湖是么?我直接去找他们,当 场就带臻儿走。’

    ‘我不许。’

    李凝真轻声遏止,令杨明雪愕然回望。李凝真慢慢站起身来,秀气的双手轻 轻搭上杨明雪的肩头,柔声笑道:‘明雪姐姐,你忘记了么?唐安是我的主人。 他要我把你留在这里,我就不能让你走。’杨明雪凝重地望着她,轻声说道:‘ 我没想过要会跟你动手。’李凝真依旧笑得轻松写意,道:‘别动手最好,我也 不想伤到姐姐呢。好姐姐,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哦,你……现在决不是我的对手。 ’

    杨明雪轻轻拨开她的手,低声道:‘那很难说。’话声甫落,旋即见她手按 剑柄,凝势欲发。虽然她如今内力不长,但单论剑法,绝对能在霎眼间使出李凝 真不得不避的凌厉攻势,决不致为她所困。然而当她试图握紧掌心时,立刻察觉 情况不对。这无关乎内功高低,纯属筋骨皮肉之间的异样,手指虽然可以握住剑 柄,却使不出拔剑出招的俐落手劲,顶多只能将剑刃缓缓拖出鞘外,遑论出手制 敌。这不是衰弱,而是‘沉滞’,正是真气失调、血脉不顺的表征。

    杨明雪瞥见木几上的喷香铜兽,望回李凝身脸上的眼神格外吓人。李凝真柔 声说道:‘明雪姐姐,我不想伤你,只好跟主人借点迷香。你一定想要解药对不 对?可惜主人给我的我都服啦,当然没有剩下的。这种“向晚残香”专门夺去女 子劲力,三天之后,药性自解。在这之前,你可得乖乖留在这儿……’

    ‘飒’地一声,杨明雪左手脱鞘、右袖疾甩,蓦地掷剑飞射,剑尖虽未对准 李凝真周身要害,凌厉之势却已令她气息微窒。李凝真急将袍袖一卷,随手卸开 剑锋来势,轻轻巧巧地握剑在手,杨明雪却已趁势窜向门外。李凝真随手弃剑, 闪身拦在门前,笑道:‘走不了的!’杨明雪倏然起掌,如玉峰绝学‘星河掌’ 掌法如瀑披展,霎时连绵不绝;李凝真信手拆解,却使上了太霞观嫡传的‘赤霞 真火’,内家真力一出,第七招上便瓦解了杨明雪的攻势,立刻将她逼回房中。

    杨明雪娇喘吁吁,自知一拚内力,自己便绝非李凝真对手;加上连拆几招, 气血加速运行,迷香更已传遍全身,再也无法反抗,不觉咬牙道:‘李姑娘,你 难道不能帮我这一回?’李凝真柔声道:‘不能哦。当初我被练成yín胎的时候, 又有谁来帮我呢?我记得我还问过你的,你还说“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如何救你 ?”,你不会忘了罢?’

    杨明雪闻言一怔,一时答不上话来。李凝真脸上漾起一丝微笑,笑容里藏着 令她惊惧的感情:‘所以,我也不要救你。明雪姐姐,你……逃不掉的。’

    ※    ※    ※    ※    ※    ※

    ‘爹、娘,人家也要一个妹妹啦……’

    游赏西湖的大半天里,画舫上一直响着耍赖似的撒娇声。船栏边的宫装少妇 搂着爱女哄骗一阵,还是没能安抚下来,无可奈何地朝一旁笑道:‘相公,我没 辄啦!你去拐个女娃儿回来给她做妹子罢。’

    ‘你准我去?那我就去啦。我瞧那船的小姑娘长得挺俊,就她了罢?’

    少妇顺着他目光一望,只见不远处的船头坐了个妙龄少女,窈窕可人,却比 怀中闹个不停的小丫头大了好几岁,不由得敲了丈夫一记,娇嗔道:‘你敢乱来 ,今晚就别想进房间!谁要你去找个大姑娘?’

    爹娘间的调笑没能分散小丫头的心思,仍是想着要妹子。从她懂事以来,唐 家院落里就没一个同年玩伴。虽然父母对她万般疼爱,教她读书的李道长也温柔 可亲,但每到夜阑人静的时分,小丫头眨着眼睛睡不着,总觉得这房间大得有点 寂寞。

    她从‘李道长’的口中知道母亲曾经流产,小小的心灵中虽然不甚了然,却 明白自己曾经有个弟弟或妹妹,却不幸没能出世。人家都说他父亲唐安是苏杭巨 贾,家财万贯;母亲燕兰出身名门,武艺高超;就连家中礼聘的李凝真道长也是 仙女似的人物,可以说家世不凡。可是,为什么她想要一个妹妹都不行?

    以前她就向母亲问过,自己能不能有一个妹妹?那时燕兰笑道:‘为什么不 要弟弟,只要妹妹?’小丫头也答得天真:‘要是生弟弟,他就不能穿我的衣裳 啦,这样多可怜啊?’想来是觉得女孩儿衣裳漂亮,远非男子所及。燕兰笑着摇 头,柔声说道:‘有你这样的好孩子,我就心满意足啦!看来老天爷不肯再赐我 孩儿,也有道理。’

    那时候,小丫头还没能听出母亲话中的遗憾。

    这日她随父母来游西湖,见到好些年纪相仿的孩子,想要个妹妹的愿望又浮 上心头,不由得吵闹起来。闹到后来,却变成了爹娘打情骂俏的话题,情知再缠 下去也没指望,正觉失望,忽听父亲低声说道:‘咱们家大小姐想要个妹妹,做 爹娘的只好尽力而为啦。’燕兰啐了一声,推拒着他环抱过来的手臂,正色道: ‘当着孩子面前,你好意思……嗳,就跟你说不可以……’

    片刻之间,爹娘间的气氛让小丫头觉得很不对劲。她看着爹把手伸到娘的红 绫背子下头,似乎在她身上摸着什么,娘的脸一下子变得红通通的,朦胧的眼神 不知是要哭还是笑,口中不住娇嗔:‘你……你该住手啦!光天化日的……啊, 你还乱来……嗯、嗯……等等、先、先进舱里……臻儿,你在外面玩去……不、 不可以进来,知不知道?啊、啊……相公,你慢来……啊啊……’

    然后爹娘就钻进船舱中了。臻儿怔怔地看着舱外竹帘掩上,不明就里,却听 舱中传来娘亲娇腻的喊声,以及一阵略带黏涩的劈啪轻响。臻儿偷偷凑上前去, 就着帘间缝隙窥视。

    只见娘的裙子全撩到了腰上,丰腴的双腿缠着爹的腰际,搂着怀中的男人俯 首呻吟,散乱的发髻使她的背影异常娇弱;父亲却是脱去了外袍,略褪裤裆的下 身与少妇肉体紧密交合,展开一连串凶猛的摆动,连对男女情爱一无所知的臻儿 都感受到其中的侵犯意味,不禁看傻了眼。

    无意之间,臻儿发现自己的腿并得好紧,洋绉纱裙下泛开一股种酸麻的感觉 ,忍不住隔着裙子揉了揉两腿间的小小肉丘,感觉上就像要小解,可是又不大相 同。突然间舱中的父亲抬起头来,眼睛往舱门这边直盯着看。其时天光正盛,帘 子当然掩不住贴在外头的人影;臻儿被逮个正着,吓得赶紧开溜,却听舱中的娘 失声高喊,似乎被刺激到了紧要之处,声音突然含糊起来。

    臻儿不敢再偷看下去,悄悄跳上岸边,找了个草丛想要解手,但是蹲了一阵 ,尿不出来。她伸手摸了摸,却明明摸着一片湿润,心中好生迷惘,不晓得是怎 么回事。

    最早偷看到爹娘赤裸相缠的景象,是在七岁的时候。那时候臻儿心里是有些 异样,但是看了便跑,也不觉得如何。这几年她又从门隙间偷看过几次,虽然看 不出什么头绪,却总有股莫名的害羞,身体似乎也有所反应,常会觉得下体酸软 ,只是不敢同爹娘说起。

    她不知道自己身体逐渐长成,牝户虽然幼小,却已经能忠实反应身体的兴奋 。她想起父亲抬头发现自己时的眼神,心中忽然一阵紧张,嘤咛一声,柔嫩的肉 缝里淅淅沥沥,放出了一小弯清澈的水线。臻儿轻轻吁了口气,只觉得这次小解 过后异常轻松,却隐约有点不太踏实。她并不知道方才的尿水中混着些许爱液, 正是她逐渐能感受男女欢爱的证据。

    当臻儿回到画舫时,爹娘已然完事,正在甲板上左右张望。臻儿奔上前去, 抬头说道:‘爹、娘,我……’才说了三个字,燕兰便弯下腰去捏了捏她的小脸 ,爱怜横溢地笑道:‘小坏蛋,以后不许偷看!’臻儿摸着被捏的脸蛋,想都没 想就点了头,口中却道:‘我不会看了啦。娘,你们已经生完妹妹了吗?’

    燕兰脸上一红,又给她另一边脸颊捏了一下,笑道:‘哪有那么快?你这孩 子真是!’臻儿双手捧着脸,水汪汪的眼睛像要哭出来,嘟着嘴道:‘娘你又捏 人家……哼,那要多久嘛?’

    唐安摸了摸臻儿的头,笑道:‘生孩子得要怀胎十月,哪能说有就有?可惜 你就只有一个娘,要是再多几个,就能生得快些……’燕兰拧了他一下,娇叱道 :‘你这人真的讨骂!’

    唐安虽是随口调笑,臻儿却听得有些不安,就连头上的大手也似乎有点不怀 好意。不知是否自己心虚所致,她总觉得父亲瞥向自己的眼神有点古怪。但她随 即发觉并非如此:那眼神是她自幼见惯的了,与从前并无二致。真正有所不同的 ,或是她诠释那眼神的心思──这是她首度察觉父亲眼中的饥渴欲望,但她其实 还不明白,那里头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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